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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楹楹离去时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见,那个痴情劲引得柴雪尽心神微动,问:“她喜欢你。”

    “我早和她说清楚过。”

    “哦,那就是对你余情未了。”柴雪尽懂了,“那她爷爷呢?”

    “怎么?”斯百沼问,“你从第一眼见她就很关注她。”

    话里有话的就差问他是不是看上宗楹楹了,柴雪尽想笑,半真半假道:“是啊,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当成了情敌。”

    眼看要到院落正门,斯百沼知道自己快要走了,只道:“她应该不会。”

    到底三年不见,斯百沼也不知道宗楹楹的脾性改了多少,突然问:“我给你的那枚戒指戴了吗?”

    柴雪尽拎起腰间的荷包:“在这。”

    “嗯,戴着吧,要是她真欺负你就告诉我。”

    “你还能替我去找一个小姑娘麻烦啊?”柴雪尽隔着荷包摸着那枚戒指,淡笑了声,“放心吧,她欺负不到我头上。”

    斯百沼莫名感觉往后祥湖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当即顾不上那么多,把披风往他肩头搭好,抬手敲门。

    “我让宗老备好你要的药材,晚些时候他会送来,进去吧。”

    “这就走了?”柴雪尽惊讶,他知道斯百沼着急赶路,没想到这么迫切。

    “嗯。”斯百沼应答完低头看他,眼神晦暗,低低地问,“舍不得我走了?”

    柴雪尽轻哼,白嫩的侧脸满是骄矜,一股恃宠而骄的味道。

    斯百沼被勾得心痒痒,赶在院门开之前,捏住他的脸,俯身去轻轻咬了口:“我会很快来看你,记得想我。”

    “斯百沼!”柴雪尽捂着脸颊扭头怒喝,可惜罪魁祸首早用轻功脚底抹油开溜了,徒留下一阵梨叶簌簌作响,“跑得真快。”

    再转头,院门轻开,他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抓住胳膊。

    “啊,没想到王子要我在这等的会是殿下你啊。”

    柴雪尽定睛,这不是钟离世推辞说家中有事得先回去的瓦达尔吗?

    少年见到他情绪激动,拉着他往院子里走,嘴巴没停:“在殿下来之前我不敢出门,怕给王子添乱,现在好了,我终于能出去看看。殿下怎么来的?后山上百层石阶,我那天来走大半天,差点累死了。”

    似乎想到这点,瓦达尔往他身后看,什么都没有。

    瓦达尔:“……殿下自己走上来的?”

    这是对他的藐视,柴雪尽该生气的,可事实胜于雄辩,他动动嘴:“不是。”

    送他上来的人先走了,柴雪尽不想多谈,先看向一应俱全的小院,收拾的很干净,还在水池旁种有花花草草,池内有巴掌大的红鲤鱼游来游去,显得整个院子生机勃勃。

    “他们让你照顾我?”柴雪尽问。

    “殿下不信我吗?”瓦达尔搬来竹椅让他坐下,又搬来煮茶的茶具上手熬,“书童会的不仅是读书啊。”

    柴雪尽看着那一篮子补气血配茶用的草药,心累累的。

    他出神道:“哦,我信你。”

    正要慷慨激昂的瓦达尔不知为何心虚了一瞬,故作老成道:“殿下放心吧,我肯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柴雪尽有所察觉,抬眼看了他一下:“好,我等着你大展厨艺。”

    瓦达尔干笑两声,赶紧给他送上暖呼呼的热茶,见他尝了尝,张张嘴又闭上,可又有话想说,快纠结死了。

    “支支吾吾干嘛呢?”柴雪尽浑身不适让这口热茶褪去大半,眉眼流露出的情绪越发平和。

    “殿下一点不知道吗?”瓦达尔迟疑,在他视线压迫下一股脑道,“王驾崩了,昨日传出的消息。”

    柴雪尽神色凝重起来,卡在这点传出斯山启的死讯是斯百沼预谋好的还是这事儿是被那两人捅出来的。

    无论哪个,对和亲一事都不利。

    再者,现在的永春郡应该还乱套,身为和亲人选的他不见了,解时琅必定会找上钟离世要彻查此事,以斯百沼的手笔早让斯千顽将锅背得稳稳的。

    就看斯百沼有没有能把斯千顽按死的本事了,他想起还没解决的戎栋一事,这是悬着的一把刀。

    就像他得知周弘译在东夷地界内,便有种对方要做主动局内人的感觉。

    “那永春郡呢?”

    “热闹着呢。”瓦达尔掰着手指头一件件说给他听,“小郡王不仅要忙着处理城中公务,还要陪着解大人查你失踪的案子,另外听说历朝要派一位大理寺卿来协查戎栋与殿下失踪的事。”

    柴雪尽沉吟:“知道那位大理寺卿是谁吗?”

    “传闻承昌帝钦点的,叫柴雪尽,在此之前他就职太医院。”

    与柴雪尽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顿时知道这位大理寺卿是何许人也,大抵用不着他提醒,斯百沼也能猜到对方身份。

    周弘译胆子挺大,谈不上孤身涉险,但总归是在别人地盘上,稍出差池,无人能救。

    瓦达尔:“殿下认识他吧?”

    柴雪尽意味深长一笑:“或许你不知道,他做过我的伴读。”

    瓦达尔连连点头,接着愁起来:“这么说他很了解殿下,小郡王又要烦恼了。”

    这话不假,柴雪尽笑起来:“是你们王子授意你告诉我这些的吗?”

    瓦达尔挠挠头:“是,他说你在这里不能真成了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