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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不是在交往?

    霍明偷摸瞧着,不小心对上陆渊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一凛,当即把目光收了回去。

    但他又忍不住去看池景,陆渊就挨着池景坐下,霍明的视线不可避免会扫到陆渊身上。

    因着之前的几次教训,霍明看到陆渊就忍不住条件反射想起他爸。

    想到霍总,想到自己现在的境况,霍明一时悲从中来,眼泪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掉。

    陆渊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话,好像之前他跟池景说的“看看”,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池景拿了纸巾递过去,目光落到霍明紧攥的手机上。霍明下意识想要把手机藏起来,哪怕池景看不见他手机里的聊天内容。

    这极为细微却下意识的动作不知触碰到了霍明哪根神经,他心里更难过了,声音闷闷道:“我一直以为那些人跟我,跟我家关系多好,现在出了事,一个个避如蛇蝎。亏我以前还叔叔伯伯叫的那么亲热,全都不是什么好人。”

    池景没说话,只安静听着。

    陆渊倒是露出了然的神色,不过他同样没有开口。

    这些年,霍明脑残闯了那么多祸还没被人弄死,全靠着他爸的面子。

    霍家在龙泽很有地位,同样,偌大的公司内部也必然会争权夺利。很早之前,网上就曾传出过龙利集团高层内部不睦的消息。

    这次霍总如果真的倒下,不说本就在一起争权夺利的公司内部成员,就是外面其他人也会想着趁机会把霍氏吞并。

    霍明抹着眼泪,用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说:“等我爸好起来,我一定要那些人好看。”

    不说平日往来的那些叔伯,就说他的那些朋友,知道他家出事后,大部分都联系不上了,还有的把他拉黑了。

    霍总昏迷前后不过半个月,霍明就见识了人世冷暖。他越想越难受,眼泪越流越凶,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陆渊。

    那眼神十分热烈,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池景察觉到霍明眼神不对,想阻止已经晚了。只见霍明跃床而来,猛地朝陆渊扑去。

    陆渊反应极快,抬脚就踹。

    随着一声惨叫,端着热茶进门的蓝雪吓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杯子。

    五分钟后,霍明坐在病床上,苦哈哈的仰着头让池景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

    蓝雪在旁边帮忙,憋笑憋的很痛苦。

    池景丢下棉签道:“有话就说,你突然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打架。”

    池景这话说的没问题,任谁坐的好好的,突然一个人眼放金光,满脸严肃朝自己扑来,下意识都会动手反击。

    陆渊坐在一旁,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他看着池景的侧脸,觉得有种被偏爱的感觉。这让他心情愉悦,只是此时此地,需要克制一下。

    霍明缩着脖子,有些畏惧的看了陆渊一眼说:“我哪敢跟陆总打架。”

    又扭头冲蓝雪说:“蓝姐姐,想笑就别憋着。”

    蓝雪说了声抱歉,终于大笑出声。

    等把霍明的伤处理好,蓝雪才问他为什么要扑陆渊。

    霍明实话实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陆总跟我的经历差不多,我想求他教我怎么管理公司。”

    霍明之前见了陆渊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现在他也是怕的,只是相比起守住老爸的心血,恐惧,脸面又算什么。

    反正他在陆渊面前丢的脸已经够多了。

    池景正在收拾工具,闻言拿着棉签的手不由一顿,他朝陆渊看去。

    陆渊神色如常,显然霍明的话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他看着霍明,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嘴唇轻轻扬起,眼底的笑意却浮于表面,他轻声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商人重利,如果我趁乱吞并霍氏,岂不是更好。”

    陆渊说这话的神情不像作假,霍明忍不住一抖,浑身的血都冷了,他急切道:“你不能这么做!”

    “哦?我为什么不能?”陆渊盯着他,眼神锐利而不带感情。

    霍明想到外界对陆渊的评价:无情,冷血的资本家。他吓坏了,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是啊,陆渊跟他非亲非故,他还连番招惹人家,陆渊凭什么帮他。

    可能是池景在这里,给了霍明底气,他大哭起来,也不说理由,只一直重复“你不能这么做”这句话。

    **

    可能是因为连日精神紧绷,霍明哭累了就睡了过去。

    出了房间,两人回到池景的办公室。池景这才开口:“你逗他做什么?”

    陆渊舒展身体靠坐在池景的会客沙发上,桌上放着的是他早上让人送来的花束,大朵大朵盛放的向日葵,明快的色调,透露着旺盛的生命力。

    陆渊抚摸柔软的花瓣,看向池景:“为什么我不能是真的想吞并霍氏?”

    池景可不像霍明那么好骗,陆渊想动霍氏早动了,哪里会等到现在,还故意说给霍明听,他明显只是逗人玩。

    陆渊弯起嘴唇,显然是认同池景的话,他拿起桌上的喷壶给向日葵喷了些水,说:“他哭的太丑了。”

    池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陆渊是在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不由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陆渊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

    陆渊给花喷了水,觉得满意了,放下喷壶看着池景轻声问:“刚刚在房间里,你看了我一眼,当时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