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筷子夹起的流动猫咪(1v2/年下/人外)》 第一喵·重新开始 加油啊魏缈缈!先朝千粉小目标迈进吧! 魏缈缈有些混乱,整个人都是懵的,明明前一刻她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现在却被对门的弟弟圈在怀里亲吻,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微睁开眼,皎洁的月光洒进房内,即便没有开灯也能看清他卷翘的睫毛,在每一次的亲吻中轻颤。 真好看。她想。她确实是喜欢他,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也能感到他对自己同样如此,可从没想过在互表心意前会与他做这样的事。 一吻毕,柔软的唇又在脸上轻啄了几下,炙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烙上绯红的颜色,她轻哼几声刚要叫对方的名字,却又被封了唇,托在后颈处的手加了几分力度深入了这个吻。吻到最后魏缈缈已经分不清耳边究竟是谁的喘息,她听着爱欲的呻吟与诱人的告白,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 她在心中轻叹,从没想过自己不算平淡的人生里还会再添加这样浓墨的一笔。 时间慢慢推回两月前,那时已是深秋,曾经郁郁葱葱的枝叶撒了满地,只留光秃秃的树干一棵棵的立在道路两旁。 魏缈缈坐在老旧的出租房内盯着屏幕的播放量忐忑的点击刷新,页面读条瞬间完毕,然而上面惨淡的数据让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半个小时了,才涨了五十个播放量,一收藏,一点赞,无币。 失望爬满了她脸上的每一处缝隙,她烦躁的合上电脑,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趴在上面不愿再动。 “为什么……之前最惨也没到这个地步,现在怎么回事啊……”魏缈缈接受不了现在的惨淡,她的播放量越来越少,粉丝量也在掉,收入更别提,以前还能接点小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几乎就要坐吃山空。 沉重的打击令她懊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明明有一份薪资不错的工作摆在眼前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媒体,继续当她的美食区小博主。 “我真的适合干这一行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奶奶,我好想你。” 魏缈缈趴在床上默默的哭了一会儿,等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细细的泪珠。 她吸了吸鼻子点开微博小号,写下“我要不要重新开始?”的内容,艾特了一个占卜号,随后点击发布。短短三秒的时间她下拉刷新了五次,终于刷出了结果,她深吸几口气点开链接,简洁的界面上写着——换一个方向。 “换一个?连占卜也在催我放弃啊。”魏缈缈有些崩溃,她可能真的选错了路。 她心烦意乱的正要摁灭手机,房东阿姨的电话在这个空档打了进来。看着屏幕上房东阿姨这几个大字,魏缈缈顿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她点开接听,房东阿姨爽朗又带着点歉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诶,缈缈丫头啊,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真是不好意思,是这样跟你说个事儿,我儿子要从国外提前回来了,这个房子我实在租不了了。实在是抱歉啊丫头,这样吧,我给你一周时间,再多退你一个月房钱,尽快找下家儿吧。” 预感成真,简直屋漏偏逢连夜雨,魏缈缈觉得自己大概是水逆了,所有的倒霉事都集中在了一起。 她强撑笑意,连声说着没事儿,在一迭声的好好好,行行行,嗯嗯嗯中挂了电话。下垂的嘴角在漆黑的屏幕上一闪而过,微信弹出的消息点亮了屏幕,圆圆的笑脸荷包蛋代替了那张哭丧的脸。 魏缈缈点开微信群,宿舍的姐妹们在聊新的电视剧,磕颜值的,磕感情线的一应俱全。按照往常她也能参一脚跟着聊,但现在她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只想跟她们诉苦收获点安慰,可…… “算了,大家也有一堆烦心事。” 她退出界面如游魂般从床上爬起,穿上外套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扫开小黄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骑。就像她不知道该如何提升播放量和粉丝量,让日渐干瘪的钱包充盈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在一周之内找到房租合适的房子。她厌倦了,可连个家都没得回,记忆中的那个温馨的老破小早就不是自己的家了。 打鼓的肚子暂时击碎了阴郁的心情,魏缈缈停了车扫视一圈,随便找了家看着还行的便宜小馆儿点了份米线慢慢悠悠的嗦。然而嗦完了还没饱,她扫了眼支付软件的余额觉得自己不配再吃一碗,赶紧起身结账。 出了店门,原先的那辆崭新的小黄车不知被谁骑走了,代替的是一辆不知道还能不能骑的破车,魏缈缈叹了口气。 “今天真是——”话还没说完,她在贴满小广告的车筐里瞥到了一条招租启事,“房子!”这大概是今天唯一的好事。 她激动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招租上面的地址,其位置在南城最老的街区,没有什么好学校,连地铁都没通,只有便宜是最大的优势。 “这种地方应该没什么人会去吧,我或许还有机会。”她也不知道这个招租的贴纸贴了有多久,是不是已经租出去了。 魏缈缈决定试一试,如果成了最好,反正她是家里蹲,住哪里都行。她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拨了启事上的号码。 电话那边是个声音粗重的男性,一开始话里带着丝不耐烦,以为又是来推销的正要挂断,魏缈缈连忙说出来意,一听她想要租房,对面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男人在电话那头大费口舌,没怎么讲价就开了不少便利条件,不乏免除押金,可按月租,甚至还开出了连租半年第一个月免房租的优惠条件。 这点出乎魏缈缈的意料,原以为抢手的便宜房子竟然会被房主压价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明那个房子太难租出去了,几乎就是有钱就租的状态。 虽然便宜得可疑,但对魏缈缈来说是天赐的福音。 他们当天便约了看房,接她的是个胖乎乎的男人,一直笑眯眯的,大耳垂挺有福相,讲话也比电话里的再温和一些,给人印象不错。虽是如此魏缈缈对他也留了些心眼儿,不管怎么说跟钱牵扯上关系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一路上胖大叔给魏缈缈讲了这间屋子的大致信息,跟她在网上看的那些帖子说的差不多。无非就是水路管道太旧有漏水的可能,电路老化不要同时开几台电器,等等一系列的老楼特色问题。胖大叔说到最后又多补充了一句,这个小区里路灯也少,晚上尽可能不要出门。 接下来他又讲了周围的环境,也是那几样,除了没有直达的地铁外其余基本都有,不仅周边设施齐全,小区后身更是有一个农贸市场,倒是不愁买菜的地方。 魏缈缈一一记下,觉得这个胖大叔人还不错,利弊都跟她说了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他们在小区七拐八拐走了好远的路才到要租的那间房所在的楼栋,路痴如魏缈缈这般简直晕头转向,要不是胖大叔教她怎么认路,她以后肯定要迷失在这个地方。 “瞧我糊涂了。”胖大叔来到楼门口一拍脑袋,“这里没有电梯,也没有物业,老小区嘛你懂的。” “懂。”魏缈缈点点头,只是爬楼而已,就当锻炼了。 一路上了五楼,魏缈缈才看到她要租的房子。如她所想的那样,虽是两室一厅,但整体面积不大,但对她一个单身女子来讲妥妥的够了。胖大叔似是为了能将这套房顺利租出去,里面配置的电器是一个不少,可就凭这里的老旧电路,魏缈缈不知道自己能用几个,着实浪费。 见她为难的样子,胖大叔这才如实告知这里被他改装过,同时运行多少台电器都没关系,刚才在路上说那些就是想看看她租房的决心。 魏缈缈无语了一阵,这房子都这么难租出去了,您老人家还考验个什么劲儿啊! 抱怨归抱怨,没了用电压力,她对这里又满意了一分。等转到卧室的时候,因为试探升起的那点不愉快立刻被舒服得不能再舒服的床垫安抚平整。魏缈缈坐在床垫上有些不想起,差点就要没形象的躺下了,她轻咳一声,佯装毫不在意的起身又问了不少刁钻的问题。 经过胖大叔的一番讲解,在低廉的价格面前那些大差不差的小毛病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魏缈缈看着满屋崭新的电器和那张舒服的床垫,当场签了租房协议,胖大叔也就成了房东。 在回去的路上,魏缈缈不时摸一摸兜里的钥匙,她觉得今天真的很神奇,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本应最头大的问题竟然这么快就全办完了。 “真是时来运转。”她哼着轻快的小曲儿回了现在租住的地方开始收拾行李。 收着收着,她拿出手机看了陪伴四年的账号最后一眼,编辑了一条感谢陪伴的动态便退出登录,闭着眼改了密码,就此与之诀别。 既然房子可以租新的,那她为什么不能重新来过呢,那条占卜说得对,换一个方向何不也是一种重来呢。 “我要重新出发!”魏缈缈想通了这点收拾起来更有动力了。 魏缈缈的东西不多,只有必要的锅碗瓢盆和各种电子设备,再来就是四季的衣物和换洗的床单被罩。搬不走的被她挂二手换了钱,不富裕的口袋里又多了那么点仨瓜俩枣。 在前房东阿姨定的期限内,魏缈缈终于收拾完了所有家当,大包小包,一波三折的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这点家当运到了新家,又吭哧吭哧地搬上了五楼。 面对破旧的铁门她咽咽吐沫,不确定的未来让她有些胆怯,她拍了拍脸给自己鼓气。 “加油啊魏缈缈!先朝千粉小目标迈进吧!” —————— 本文主要以可爱日常为主,前期发展会比较啰嗦和流水账,需要平铺直叙一些事情,还要慢慢引出人物,再一点点增进感情什么的…… 说实话我都觉得第一章太啰嗦了,没有看下去的欲望,但不知道如何去改,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一版了,头疼。 第二喵·喵 如何白嫖邻居家的猫,在线等挺急的。 放下行李,魏缈缈又好好观摩了下这个家。 因是老式设计,浴室和卫生间并排的设立在门口的位置,客厅狭长,厨房也小,唯一好的是两间起居室都有阳台,但她想不明白为何不封,刮风下雨暂且不谈,小偷这个问题就够人喝一壶的了。可转念又一想,这里除了那些电器也没什么值得偷的,胖大叔肯定不上心。 “先用阻门器撑段时间吧。”荷包空空的魏缈缈也出不起封阳台或者换门的钱,只能暂且勉强一阵。 虽说胖大叔置办了不少电器,可没什么趁手的家具,连饭桌都是最古老的折迭圆桌。在征得胖大叔的同意后,她把那些用不到的家具一股脑堆到了一边的阳台,下午跑去建材市场买了点符合心意的二手家具,选了墙纸,还淘了点好看又便宜的摆设,一直收拾到凌晨这个小家才算有了点模样。 忙了这一大天,魏缈缈早困得不行,剩下的那点收尾打算等明天再说,把满是汗味儿的衣服一脱冲进浴室好好洗了个澡。等她擦着头发环视焕然一新的房间,整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了,她点燃香薰,抱着自己心爱的兔子玩偶与自己道晚安。 第二天扫除继续,前一天堆了太多杂乱的东西在阳台,今天都得收拾出来盖上防水布,不然到了刮风下雨天可就倒了霉了。谁成想刚一打开阳台门,一只纯黑的肥猫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红砖砌的围栏处晒太阳。 “小猫咪。”魏缈缈开心的惊呼一声,音调都提高了好几个度,紧接着她一把捂住嘴生怕惊醒这只猫,“不封阳台也是有好处的嘛。”又一转念,“不对啊,这里是五楼……” 魏缈缈盯着这只猫有点冒冷汗,它怎么上来的? 来路不明的黑猫仿若拦路虎,可卫生又不能不干,魏缈缈只得默默地绕着黑猫打扫,一边寻思着要不要给研究灵异的老三发信息咨询一下。 老三是她上大学时同一宿舍的舍友,神神叨叨的,但人不坏,当初魏缈缈的视频能大火她也有一定的功劳。 没过多久,只听“喵”的一声,小肥猫醒了,魏缈缈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它翘着尾巴伸懒腰。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小肥猫也看向了她,明黄色的眼睛眨了眨,对她亮出了粉色肉垫的小爪子。 “喵。”它又叫了一声,爪子张开又收拢了几下,像是在邀请魏缈缈来摸。 如此直白的勾引让魏缈缈瞬间抛下那些恐怖小说里的桥段,开心的摸上它肉乎乎的小爪子。 小肥猫乖巧得不行,不仅给摸爪子还亮出肚皮,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要不是怕被当成变态,魏缈缈都想把脸埋进它的肚子里。 “嘶,这到底是谁家的猫啊,太乖了吧。”魏缈缈舍不得撒手,恨不得把这只小肥猫拐自己家来。 就在魏缈缈蠢蠢欲动的想要摸一摸小肥猫的蛋蛋时,它跳出怀抱跃上栏杆对她喵了一声算是道别,只是几下就跳到了另一个没封的阳台上。 “啊!”魏缈缈恍然大悟,原来是她邻居家的猫,不是什么灵异桥段就行,她记得胖大叔说隔壁住了个年轻人,“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继续白嫖呢?”撸猫才是重点,她已经开始做梦了。 自魏缈缈搬过来也有了些时日,隔壁邻居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小肥猫雷打不动的天天来请安,就是时常悄无声息,总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出场吓她一下。 这天她正专注的鼓捣文案,毕竟从头开始要做不少前期准备,很多方案都要变,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这个小捣蛋鬼是什么时候来的,闹得她没摸到鼠标却摸到了毛茸茸的一团。胆大如魏缈缈都吓了一跳,她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正睁大了圆圆的眼睛装无辜。 魏缈缈刮了一下它的鼻子:“小坏蛋!” 小肥猫完全没在反省,发出一串呼噜声蹭向她的手,魏缈缈理所应当的放下手头的事抱起小肥猫开吸。 “说起来你的主人还真安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魏缈缈戳戳小肥猫粉粉的小鼻子,湿湿凉凉的,“小肥猫,咱们商量商量,以后你白天过来晚上再回去,我给你做鸡胸吃。”魏缈缈的算盘打得响,几条水煮鸡胸白嫖一只小肥猫,何乐不为。 小肥猫抬头斜了她一眼从怀中跃出,一溜烟儿地跑回阳台回去了,临走不忘喵喵几声,不知是同意还是拒绝。 魏缈缈见没猫可嫖哀叹一声:“心急了,关系都还没打好就想着圈养,不怪它跑。”说完就打开购物软件定了几盒猫条和罐罐,打算靠这些把猫引诱回来。 就在她重新与文案奋战的时候,一阵铃铛的叮铃声从阳台传来,她回屋一看,小肥猫竟叼着逗猫棒回来了,只见它扒拉着逗猫棒甚至用眼神示意她快点上手。魏缈缈开心地诶了一声,丢下手头的工作开始逗猫,她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小肥猫在心中盘算着怎么跟邻居表示表示,毕竟她刚搬来又白嫖了猫,邻里之间得搞好关系形成良性循环才行。 等把小肥猫送走,一个主意也在脑内成型,魏缈缈从柜顶翻出了一个饭盒装了点自己做的小凉菜,又贴了张便签写上一些可爱温馨的话才放到邻居家门口。 “希望合邻居胃口。”她心想。 第三喵·邻居 蛋糕小联盟成立。 重新开始的第一期文案在修改了好几版后终于定稿了,魏缈缈拿着打印出来的稿子一一核对,一一批注,在反复确认了几遍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她不断给自己加油鼓气,严阵以待的面对重来后的第一期拍摄。或许是万事开头难的定律,第一期的视频不管怎么拍,大大小小的失误就没断过,不得已只能暂停。 魏缈缈垂头丧气地坐在电脑前反省,一条一条梳理遇到的问题。梳理到最后她有些疑惑,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她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好,主要在记忆方面,明明一样东西她清楚地记得放在了手边,可一转身却又出现在另一处,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今天上演了无数回,打乱了她的步调。要不是这些都发生在眼皮子底下,她又是一个唯物论者,不然她高低得对胖大叔输出一阵,大骂这里闹鬼。 她丧气地合上电脑滚回床上,举起手机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一连发出好几条信息抱怨这件事。 -真的不是闹鬼吗? 正在家里准备二战的老三在群里发了条信息。 -怎么可能,世界上没有鬼。 魏缈缈刚把这条信息发出去,牙缸掉落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这都第几次了!真是的!”她愤愤地跑去洗杯子,要不是太穷早把这个歪斜的架子换了! 等洗完杯子再回来一看,群里差点炸了锅。 -可是喵喵你想啊,这里这么便宜太不靠谱了。 卡通美女大头的舍长老大发了一条。 -就是。 流泪猫猫头的老三紧接着附和。 -喵喵你要不去求个平安符吧,太瘆得慌了…… 头像是自家爱豆的老四发了这句话,还添了个瑟瑟发抖的表情包。 然而排行老二的魏缈缈刷杯子去了没及时回复,其他三人开始脑内发散。 -喵喵,喵喵你说话啊! -喵喵你快说话,我知道你在家! 老大为缓解气氛说了句俏皮话。 -喵喵你别死啊!我还欠你一顿麻小呢! -喵喵! -喵喵! -喵喵! 整个屏幕听取喵声一片。 魏缈缈看着满屏的喵,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这个字了。 -我洗杯子去了,牙缸刚才又掉了,老四你别忘了你说的,快请我吃麻小。 -又?难不成你遇到了骚灵?! -少看点鬼片我的三妹。 -请就请,姐妹们一起呗。 老四的话得到统一号召,姐儿四个约了老地方见,魏缈缈看了眼时间现在不出发等会就该迟到了。她随便抓了抓头发盘了个发团,蹬上鞋便去赴麻小之约。 她推开门就听到咚的一声,低头看去,原来是她前几天放在邻居家门口的蓝色饭盒被洗得干干净净,正静静地躺在地垫上,再往旁看去,还有一袋娇艳欲滴的草莓。 魏缈缈笑了,看样子这个未曾见面的邻居喜欢她的凉拌菜,她拿起一颗草莓随便擦了擦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充盈口腔。得了好东西就想分享,魏缈缈看了眼时间还算来得及,决定洗了带过去些。 “下次做点什么送过去呢?”她喃喃道。 关门之前她又没忍住吃了颗草莓,这种良性互动的投喂感觉真好。 当天深夜,魏缈缈打着麻小嗝,追新一集的电视剧时难得听到对门有钥匙的响动,她愣了一下,毕竟胖大叔说过小区路灯少尽可能不要出门,可邻居这么晚才回来也太辛苦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从模糊不清的猫眼向外看,借助楼道昏暗的灯光,魏缈缈只能看到邻居的大致轮廓,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其及腰的长发。 “哇,原来住对门的是个小姐姐。”魏缈缈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邻居回头看向她这边,被猫眼圆弧的镜片扯变形的脸只能看到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口罩,感应灯灭了,随着关门的声音再次亮起,只剩下空空的楼道。 魏缈缈有点尴尬,她明明说得很小声了竟然还是被听到了。 “像个变态……”她抓抓头发决定明天做蛋糕给邻居赔礼道歉。 转天,魏缈缈在醒面,打发蛋液的时候小肥猫如约而至,她欣喜得不行,立马洗好手抱着它一通猛揉,把脸埋进软软的肚子里吸得不亦乐乎。 “猫猫最好了。”魏缈缈实在舍不得小肥猫,真想拐到自家来,“来当我的崽吧,嗯?好不好?好不好?” 小肥猫把两只前脚一伸,挡住魏缈缈亲过来的嘴表示拒绝。 魏缈缈哈哈几声,亲了亲粉色的小肉垫:“你听懂啦?小肥猫真聪明。” 小肥猫喵喵几声往她怀里一卧,两只前爪在她肚子上摁来摁去像是在踩奶,魏缈缈看着自己凸出的小肚腩仰天长叹,她大概是减不下去了。 “好了快下去吧,我还要给你的主人做蛋糕呢。”魏缈缈推了几下竟没推动,“小肥猫?” 小肥猫充耳不闻,闭上眼呼呼噜噜的假寐起来。魏缈缈露出宠溺的笑容,想着可不敢打扰猫咪大人休息。虽是这么想,她的手却一点都不老实,一会儿拨一拨它的胡须,一会儿搔搔耳朵,但把它惹烦了也只是睁开一条缝斜她一眼继续睡。魏缈缈再次感叹这只乖巧的猫是自己的该多好,她摸着它顺滑的背毛没一会也歪在沙发上睡了。 当然,蛋糕做一半就跑去逗猫,最终的成品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批的失败品只能进了魏缈缈的胃,在邻居的门口放了一盒重做的焦糖海盐千层。 小蛋糕出乎意料的受欢迎,魏缈缈在门口回收到的不只有她的饭盒,还有一封规规整整的信。 “邻居你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蛋糕非常好吃,不知能否再次品尝?我会负责购买材料,或者给你材料费。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上面的连笔看似随性,但放在一起却又赏心悦目,魏缈缈凑近闻了闻,纸张上还留有淡淡的香味。 她在内心感叹邻居太有礼貌了,都不忍心收材料费,她回屋翻出自己的兔子便签刷刷几笔写下“不客气,想吃什么尽管提”的文字,贴在邻居的大门上。 但邻居并不想这样白占便宜,第二天魏缈缈就在门口收到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巧克力,朗姆酒和好几盒淡奶油,以及一张“以后就劳烦了”的留言便签。 “我的天,大手笔啊我的好邻居。”魏缈缈蹲在地上扒拉着那些食材不停感叹,光那几盒淡奶油就不少钱,“这个邻居真不错,我喜欢。决定了,录个奶油什锦水果三明治的库存吧,正好也当回礼了。”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给自己和邻居起了“蛋糕小联盟”的称号。 第四喵·终见邻居 谁成想是个女装大佬。 在吃了几天奶油后,魏缈缈有些腻了,她虽然喜欢甜食但天天这么吃也让人有点受不了了。恰逢这几日又在降温,火锅这个词开始在她脑中徘徊,既可以改善口味,又可以用现成的材料给邻居做个麻辣拌,正好一箭双雕。可家里没啥火锅食材,连麻将都没有,再加上体重秤上的数字过于恐怖,她犹豫了三天才蹬上鞋出去采买。实在是馋。 火锅调料什么的附近的超市就有,她轻车熟路地走了一圈拿齐了想要的东西正要走,都快到收银处时才想起家里有种调料没了还一直没买。 “幸好还没走。”她庆幸一声。 然而她里里外外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那个调料,一问才知原来被放在了货架的最上层,等到了一看,何止是最上层,还在最里面。 “这不是为难人吗?”魏缈缈有些恼火,她的个子虽然不算太矮,但够到那里还是有些费劲,“虽说这个很少有人用但也不能放到这吧!” 说归说,东西还是要拿的。她努力伸长手臂,踮起脚想要把那个调料扒拉出来,可总是就是差那么一点,够到最后还不小心把调料往里又推进去了一些。就在魏缈缈快放弃的时候,一个修长的手伸到面前轻松拿下,她愣了下神,回过身就见一个个子极高,戴着口罩,长发过肩的漂亮姑娘拿着那罐调料站在身后。 “给你。” 高个姑娘的声音稍微有些哑,闷闷的像是感冒了。 “谢谢。”魏缈缈有些失礼地盯着面前漂亮修长的手,机械的接过递过来的东西。 “下次够不到,咳咳,可以叫店里的人帮你。”高个姑娘咳了几声证实了魏缈缈刚才的猜想,她可能真的感冒了。 “你感冒了?”魏缈缈问。 “嗯?啊。”高个姑娘反应慢了半拍,慢慢悠悠的点了点头。 “感冒了可要好好休养,饮食也要清淡,你现在有空吗?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吃吧,再给你张菜谱。”魏缈缈不知为何冒出这么一句,话音刚落两边一起陷入沉默。 “对、对不起,我……”魏缈缈低下头窘迫极了,她刚才也太唐突了,怎么邀请一个陌生人去她家吃饭。 “不合适。” 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魏缈缈抬头看向高个子的姑娘。不知是感冒没神的缘故还是本就如此,她的眼没表露出过多的情感,冰冰冷冷,说出的这句话也跟着一起降温。 面对意料之中的拒绝,即使有心理建设魏缈缈也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很糟糕,她默默低下头不敢再看。 “平时总麻烦你,再这样太不合适了。” 这句话如落地惊雷在魏缈缈耳边炸响:“哈?” “你好,邻居。”高个子姑娘向呆愣在原地的魏缈缈打了招呼。 回去的路上魏缈缈像是一只欢快的雀儿,蹦蹦跳跳,叽叽喳喳,旁边的高个姑娘一如既往安安静静,放缓脚步跟在身旁听她讲。 魏缈缈已经打听出来她的好邻居叫做缪佳清,瞧瞧,多符合气质的名字。 “佳清,你姓缪,我叫缈,都好像猫啊,喵喵喵。”魏缈缈嘻嘻哈哈地说了这么一句,跑向前冲散了落在地上的一小群麻雀,留下缪嘉卿站在原地不停眨眼。 缪嘉卿觉得自己真是病糊涂了,穿成这样根本不适合跟邻居打招呼,明明当没看见就好,可邻居努力够东西的样子实在可爱,团在头两侧的发鬏鬏晃来晃去的引得他又退回来细瞧,最后没忍住就走过去帮忙,几句话便自暴了身份。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邻居解释他其实是个男的,女装只是一种伪装,他们这么亲近不合适,但说了大概会被当成变态。 有点麻烦。他想。 “佳清你怎么了?”魏缈缈见缪嘉卿没有跟上来,蹭蹭蹭地跑回来站在他面前露出担忧的表情,“感冒加重了?” 一念至此,她在心中猛敲自己,怎么能让病人提重物,嘴里念叨着“瞧我,疏忽了。”伸手就要把缪嘉卿提的那几袋子拿走。 缪嘉卿有些窘迫,他只是普通感冒,还没到需要被如此细心照顾的程度,赶紧把手往后缩:“不必。” 两人的速度差不多,魏缈缈的手刚勾到塑料袋的边边就被一个大力拽进怀里,清新的皂香味钻进鼻腔,里面还夹杂了一点牛奶的味道,意外的很好闻。 茉莉的香味扑了满怀,缪嘉卿身体一僵,脸跟着泛红,正要推开怀里的姑娘,几个阿姨正巧经过,笑着说这对小姐妹感情真好,弄得他更加不好意思,大脑空白了一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还是魏缈缈先站了起来,不停的道歉,这反而弄得他倍加尴尬,只得摆手说自己没事。 魏缈缈走在缪嘉卿身边比刚才老实了一些,她掰着指头细数家里的食材,等下做什么逐渐在心里成型,这时才想起来还没有问对方的喜好。 她靠过去揽住缪嘉卿的胳膊问道:“佳清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我等会儿煮个鸡丝粥,你吃葱花吗?” 缪嘉卿猛地一顿,胳膊上的柔软触感直达天灵盖,他此时庆幸自己长得高还带了口罩,魏缈缈看不到自己面目通红的样子。 抱歉,没想占你便宜。他在心中不停道歉。 “不、不吃。” “胡椒呢?” “也不吃,我不太喜欢辛辣刺激的食物。” “哦。”魏缈缈在心中把麻辣拌删掉,换成了麻将拌菜,“那洋葱呢?” “我喜欢炖软了跟鸡蛋炒着吃。” “我也喜欢!”魏缈缈眼睛都亮了,终于有一个跟漂亮邻居一样的喜好了,“以后做这道菜就再多做一份给你。” “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魏缈缈嬉笑着抓起缪嘉卿的手往家走,好似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这可苦了缪嘉卿,柔软又细腻的小手握着自己就差十指相扣,这么亲昵的事他可从没跟女孩子做过,他在心里不停念着对不起,努力压下蒸腾的羞怯不让魏缈缈发现端倪。 ——— 第二个男主正式出场了,鼓掌鼓掌。 在这里说一下,在之后的文里缪佳清和缪嘉卿会交错出现,在魏缈缈眼中缪嘉卿是好姐妹缪佳清,但在作者我和诸位读者眼中他是男主之一缪嘉卿。 另一个男主?早出来了。 第五喵·一同吃饭 美人下饭,吃撑都乐意。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主要是魏缈缈在说在笑,缪嘉卿这个病号没什么发言权。 魏缈缈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要跟这个邻居讲,即使回应不多也毫不在意,只是一个话题便引出了无数分枝,说到最后早就偏离了原本的内容。 缪嘉卿的耳边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也就由着她讲,不过他觉得以后得提醒一下邻居,再说下去他都能知道她幼儿园时期发生过的糗事了。虽是这么想,他瞥向旁边叽叽喳喳的雀儿,嘴角不由上勾。 这样也挺好的。他想。 到家后,魏缈缈顺势要像往常那样把厚重的外套往沙发上甩,猛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赶紧收了起势,规规矩矩把衣服折好放在沙发上。 “抱歉啊,家里就我一个人就没买衣架,你不介意的话也放沙发上吧。”她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缪嘉卿对此无所谓,也将大衣脱下来简单地往扶手上一放。 他穿的少,里面只穿了一身黑色的高领毛衣,脱下外衣后更显得身材修长,肩膀略宽仿若一个衣架子,感觉不管穿什么都好看。魏缈缈羡慕死了,虽然她也不矮,可做美食博主这么多年胖了不少根本不显个儿,现在锻炼的机会又少更是哪哪都是肉,纯纯的工伤。 魏缈缈晃走脑子里的那些心酸,指着缪嘉卿单薄的外套说道:“佳清你穿这么少可不行。”刚才抱在一起的时间就觉得她穿得也太少了,“本来就感冒呢,怎么不穿多一点。” 缪嘉卿点点头:“嗯,下次注意。”说着,他摘下口罩,露出本来的样子。 魏缈缈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虽然戴着口罩时就觉得邻居肯定是个美人,可这么漂亮的脸蛋她只在各个短视频里刷到过,现实里可从没遇见过。 不怪她如此大惊小怪,缪嘉卿确实漂亮,长发遮住了棱角,模糊了硬朗的轮廓,更加凸显五官的精致,他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睛又大又亮,睫毛浓密得像是把小扇子,要不是刚才近距离观察过,魏缈缈都要以为那是假的。 魏缈缈的视线上下寻摸最终落在他的腰间,她在心中咂嘴回味了下刚才搂在一起的手感,纤细的腰肢着实完美,这么好的条件去当模特都绰绰有余。 或许她就是个模特呢。她想。不然也太浪费了。 “我刚才就想说了你皮肤真好,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啊?”魏缈缈在心中划掉一些现在讲还有些失礼的问题留到熟了再说,挑了个最关心的话题。 “都不是什么太贵的牌子,大概是粉底不错。” “嗯?”魏缈缈凑近一看确实有上妆的痕迹,失望的表情直接挂到了脸上,没办法,她对绝大多数化妆品过敏更用不上了。 缪嘉卿面对近在咫尺的小圆脸有些僵硬,魏缈缈太爱突击凑上来,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他留,再坚硬的防线也架不住她这样反复碾过。 好近。他想。连脸上淡淡的小雀斑都看得见,可他意外的并不讨厌,甚至想戳一戳这个肉乎乎的小脸。 魏缈缈叹了口气转身朝冰箱走去:“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护肤的诀窍,谁来拯救一下我的黑眼圈和小细纹啊!” 缪嘉卿在这上面插不上话,默默记在心里看看有没有机会找谁来问问。 那边的魏缈缈已经细细撕了鸡胸,又迅速掏了米,行云流水般的在灶上熬了一锅非常适合病人吃的清淡餐食,就等开饭。 “你不再多炒个菜?”缪嘉卿见魏缈缈只煮了粥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妨碍了邻居的正常饮食。 “没事,我还有酱猪肘。”魏缈缈大咧咧地露齿一笑,从冰箱里拿出前几天刚酱好的肘子,“我酱的猪肘可好吃了,等你好了送你些。” 缪嘉卿暗叹一声可惜,如果不是感冒他挺想现在就尝一尝,邻居的手艺是真的没得挑。想归想,但该客气还是要客气。 “太麻烦你了,我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客气什么,我还总吸你家的猫呢,它的毛色好漂亮啊,你太会养了。” 魏缈缈的一句话让缪嘉卿警惕起来:“猫?” “对啊,黑色的,好肥的一只。”魏缈缈在厨房切肘子没瞧见缪嘉卿的表情,“不是你家的吗?” 缪嘉卿可没听说这件事,那个家伙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擅自跟邻居打好关系,也不怕被发现什么端倪。 难怪对她的动向那么清楚,稍微没看住就给我瞎跑,真不省心。他在心中抱怨。 “是我家的,特别皮,你离他远点,小心被挠。” “怎么会,它可乖了,就是不吃我准备的猫条和罐罐,你平时都喂它什么啊,这么挑食?” 缪嘉卿挺想说乖个屁,但他现在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女性形象只能先忍了:“他不吃这些,你别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这样啊。”魏缈缈端着切好的肘子摆上桌,“我还能继续和它玩儿吗?” 面对魏缈缈期待的眼神缪嘉卿说不出拒绝的话:“……如果他还来的话。” “谢谢!”魏缈缈嬉笑着给缪嘉卿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手足无措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算是回应。 粥很快熬好上桌,虽然刚才问清了口味喜好,但做菜手法不同总会有所偏差,魏缈缈对此有些紧张,不知道符不符合自己这个漂亮邻居的胃口。她心不在焉地慢慢吃着,见缪嘉卿一勺接着一勺往嘴里送,这才在心中暗自松气。病人喜欢。 这顿饭吃得非常安静,缪嘉卿吃饭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聊天,看似沉闷但速度极快,没多久大半碗粥就下了肚。坐对面的魏缈缈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往常她都是一边追剧一边吃饭的,但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倒也没觉得太无聊,她一边在心里说着对不住,一边把她当成了下饭菜,没忍住多喝了一碗粥,导致吃得有点撑。 魏缈缈拍着肚子瘫在椅子上打算等会再洗碗筷,缪嘉卿反而站起来开始收拾。 “等等、等等。”魏缈缈赶紧拦下,“怎么能让病人来。” 缪嘉卿看了一眼摁在手背上的小手,抬眼看向魏缈缈:“我只是感冒,还能动,总不能吃了你的饭还要让你收拾。” “不行,你还是客人呢,是我邀请你来的,快坐下。” 在这上面两边僵持不下,最后变成缪嘉卿洗碗,魏缈缈负责擦干。 魏缈缈擦碗的时候一直瞟向握着自家碗筷的漂亮修长的手,在心中不停感叹这样的手不管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她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小短手默默叹气。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能邀请一下,只是露双手应该没问题吧?魏缈缈开始打好邻居的主意,甚至都想好了主题。 他们安安静静地洗好了碗筷,在魏缈缈思考找什么由头能借一借缪嘉卿的手时,他开口了:“今天多有打扰,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魏缈缈听后挺直了腰板:“哪儿的话,你太客气了。”说是这么说,但能继续跟漂亮姐姐一起吃饭还是很兴奋的。 “这段时间一直被你照顾,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而且……”缪嘉卿看着魏缈缈,觉得让这样的人做自己的邻居也没什么坏处,“我挺喜欢你的,想跟你打好关系。” 听他这么说魏缈缈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嘿嘿嘿,我也喜欢你,那这样,佳清你想改善伙食就来敲门,我别的没什么,做菜还是很可以的。” 对此缪嘉卿轻轻点头,这段时间领教了不少,确实好吃。 缪嘉卿临走前魏缈缈又塞给他一瓶深色的膏状物:“这是我做的秋梨膏,你现在感冒了正好润润嗓子。” “这不合适……” “拿着吧,别小瞧了美食博主,我可是什么都有。” “美食博主?” “啊……我……在给视频网站投稿,哈哈。”魏缈缈有点尴尬,刚才说顺嘴了不小心说了出来,有一种打广告的嫌疑。 缪嘉卿哦了一声:“谢谢。”他接过秋梨膏点头道谢,转身开门回了家。 魏缈缈见他这么痛快就走了又有点小失落。 都不好奇一下问问叫什么名吗。她想。 “嗨,这里是喵喵的小厨房,今天我们来做最适合这个季节的秋·梨·膏。”视频里的女孩给最后的字加了欢快的尾音,再配合她手上的动作给人活泼的感觉。 缪嘉卿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眼前的屏幕,里面的魏缈缈没有露脸,只有一双可爱的小手满屏乱飞,偶尔露出一小截光洁的下巴。 “我也喜欢你。”这句礼貌的回复在脑海中回荡,搅得缪嘉卿的思绪越来越乱。 “怎么,对邻居产生兴趣了?”一个声线跳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闭嘴。” 第六喵·梦? 美人凶起来不亚于凶神恶煞。 有了上次一起吃饭的愉快经历,魏缈缈面对缪嘉卿时胆子大了不少,更是在他某次晚归时鼓起勇气把他逮在家门口,询问上门撸猫的事宜。 缪嘉卿听了这个请求心里有些慌乱,女孩子进家这种事可是头一遭,而且以魏缈缈的性格他相信有一就有二,没准儿哪天把他家的钥匙忽悠过来也不是不可能,那他们的秘密可就要藏不住了。一瞬间他想了一堆,自己吓自己的差点露了馅儿,一只手摁在尾椎处,把吓出来的马脚死死抓住不露分毫。 魏缈缈见缪嘉卿沉默许久,意识到这个提议强人所难了,赶紧对自己得寸进尺的毛病反思了一下,心里念叨着可不能把漂亮姐姐吓跑了,不然以后没得看了。 “那这样行不行,白天你把猫猫寄养在我家,晚上我再把它给你送回来,毕竟翻墙太危险了,这里可是五楼。” “肥猫没事的。” “肥猫?” “对,他叫肥猫。” “……哦。” 魏缈缈看缪嘉卿不耐的表情觉得他可能不喜欢肥猫,不然怎么连名字都这么敷衍。 “而且……不是说不欢迎你来我家,我一般出门的话都太早了,不出门的时候又起得晚,咱们生物钟对不上。”缪嘉卿早就摸透魏缈缈紊乱的生物钟了,他们两个也就这会儿能碰面,“就让肥猫随意走动吧,他想去哪儿去哪儿。” 魏缈缈想了下确实也是,而且像自己这样,一上来就明目张胆打别人家猫主意的人大概也没几个,稍显过分。 “抱歉,我也是有点太失礼了。”她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缪嘉卿连连摆手表示这真没什么,但魏缈缈还是一个劲儿地道歉,很羞愧的退回了自己家。面对紧闭的大门,缪嘉卿赶紧把肥猫抱了出来。 “今晚你去住一宿把她哄开心了,记住禁止动手动脚。”说到最后满是告诫。 肥猫白了他一眼,对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无语至极。 魏缈缈一回家就缩进被子,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在群里跟舍友们哀嚎自己大概要被对门的美女姐姐讨厌了,求他们给她支支招,却得来一顿毫不可怜的教训。她这个自来熟,没什么边界感的毛病是得改改。 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敲响,她不情不愿地钻出被子,吸着鼻子磨磨蹭蹭地去开门。本以为会面对邻居的冷脸,迎面的却是一脸无奈的肥猫。 “借你一宿。”缪嘉卿如是说。 魏缈缈的心由阴转大晴,一下窜过去抱住缪嘉卿又叫又跳:“佳清你太好了!我好爱你!” 被挤在中间的肥猫嗷嗷两嗓子才把他们分开,缪嘉卿则被那句“我好爱你”弄得晕晕乎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怀里还抱了一堆零食。他走去阳台偷听隔壁的动静,魏缈缈逗猫的声音听得他忍俊不禁,同时有点后悔把那个家伙送过去了,早知道应该自己上,被她抚摸的感觉应该不错。 “失策。”他说。 那边的肥猫如果知道他这么想肯定很乐意换一换,他真的要受不了这个小流氓的掏蛋手了! 可以名正言顺白嫖猫咪后,魏缈缈心情舒畅了好几天,也就那么几天。 新一期的创意想得她焦头烂额,熬了几个大通宵把做饭的心气儿全磨没了。她把鼠标一扔,掏出手机随便点了个轻食沙拉打算凑合一顿。没多久外卖的电话把瘫在床上摆烂的魏缈缈薅出家门,一路上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为什么要走那么远才能到小区门口。 不得不说,这个老小区地形复杂,第一次来的人很容易迷路,即便有胖大叔教的诀窍,魏缈缈还是迷了几次路才堪堪能顺利走回家,更别提那些送外卖和快递的了。那些人谁都不敢进来,快递还好说有快递柜,什么时候路过取了就行。可外卖没办法,必须即刻出去拿。 “谢谢啊。”魏缈缈对外卖小哥道了谢,有气无力地拿着餐盒往家走。 “下一期到底做什么好呢,再想不出来喵喵私厨要关店歇业了……” 她垂头丧气地踢着前面的小石子慢慢悠悠地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缀了个什么玩意儿。 等走出好远她才意识到不对,调整步伐试探了几次确定自己被跟踪了,心一下提得老高。魏缈缈默念着“不害怕不害怕”逐渐加快脚步,身后的人见她这样也快了几分,甚至不再隐藏自己。 魏缈缈更害怕了,这个老小区本来人就少,出点什么事都不知道何时能被人发现收尸。她越想越怕,身后急促的呼吸成了催命的符箓。最后她急中生智迅速转身把餐盒扔向后面的人,头也不回地往家跑。 “救命!谁来救救我!”魏缈缈奋力向前奔跑,祈祷着谁能听到她的求救声出来伸张正义。 身后的人慢了几拍也跑了起来,他喊着:“给老子收声!他妈的宰了你!”一类的恶狠狠的话。 单元门近在眼前,两人的距离只剩几步之差,魏缈缈几乎是哭着冲进的楼内,她刚转过第一个弯,便听到最令人心安的声音。 “怎么了这么急?” 她猛地抬头,提早回来的缪嘉卿正站在上一层的台阶关切地看着她,她已经无暇去想为什么没有在路上遇到他,她只知道自己得救了,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 与此同时,缪嘉卿也看到了紧追而来的男人,这人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魏缈缈身上没有看到他,一脸狰狞地伸出手就要拽住她。无名火在缪嘉卿心中点起,他翻过扶手率先将魏缈缈拉进怀里。 “滚。”简单有力的音节诉说胸中滔天的怒火。 魏缈缈抬头看去,她第一次看到缪佳清露出这样的表情,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瞳中盛满了怒意,如同恶鬼一般。 男人被这一声吓退,一个不稳摔了个四仰八叉,他本想呛个几句但缪嘉卿的表情着实吓人,最终连滚带爬地跑了。 歹人从视线中消失,可魏缈缈怎样也不想撒手,继续像无尾熊那样扒在缪嘉卿身上。她刚才吓死了,现在还没缓过神,缪嘉卿身上的味道就像安抚剂,令她心安。抱着抱着魏缈缈的眼皮开始打架,她这段时间本就睡眠不足,神经受到惊吓又猛一放松,瞌睡虫抓紧时机在脑子里不断敲打,催促她快点睡觉。 缪嘉卿见她怕成这样也不好把她推走,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很快怀里一沉,原本还哆嗦的女孩儿竟然睡着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呵。”缪嘉卿轻笑一声,“对我也太放心了。”他抬手捏了捏魏缈缈的脸,“好好睡一觉吧,把刚才的事都忘了。” 说完,表情又变回那个冷漠的恶鬼,掏出手机,找到头像上写了个土字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 -今天的事不许再发生。 这个人迅速回应。 -再有你把我的皮剥了。 -对不住对不住,小丫头吓坏了吧,这事我一定会处理好咯。 缪嘉卿又发一条。 -记住你的话。 发完没再管震动的手机,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往家走。 魏缈缈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刚才她好像做了个噩梦,梦里有谁在追着自己不放,是对门的好邻居救了自己。 “好奇怪的梦。”她说。 第七喵·垃圾找上门 遇人不淑,捶胸顿足。 自与缪嘉卿熟络起来后,魏缈缈做了什么好吃的都往对门送,以前还矜持着放个饭盒,现在直接敲门。 “佳清。”魏缈缈敲开了邻居家的门,端着一饭盒的排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做了酱烧排骨,分你一点。” 缪嘉卿是真的不敢再收了,总这么白吃对门的菜实在不好意思伸手:“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总吃你的菜不合适……” “这有什么,我做多了不吃多浪费,拿去吃。”说完就往缪嘉卿手里一塞,生怕他拒绝,扭头就逃回了家。 缪嘉卿看着手里的饭盒无奈的轻笑几声,走到门前说了句谢谢。 隔着门,缪嘉卿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低低的,有些磁性的中性声音让门后的魏缈缈不知怎的感觉心跳有点加速,她捂住心口一直等对面响起关门的声音才有动作。 “我是怎么了?”她不理解。 虽然魏缈缈的手艺不错,但吃了一周的各式排骨后,缪嘉卿是真不敢收了,他向身后的肥猫露出求救的目光,希望能帮忙转移一下注意力,然而肥猫理都不理他,继续舔自己的爪子。 见缪嘉卿露出为难的样子,魏缈缈慌了神,果然是太得寸进尺了。 “我……我、我正在拍排骨几吃的系列视频,做太多了实在吃不完……”她只能实话实说。 “排骨几吃?”缪嘉卿来了兴趣,接过装得满满的饭盒把魏缈缈往家里引。 说到这个魏缈缈又来了精神头,开始说自己的设想,实践和挫折。 “所以我做了一周的排骨,想了一些味道不错的新法子,就是做梦都在撇血沫子,太痛苦了!”说到最后她扒拉着白米饭愤恨地咬了一口排骨,脱骨又入味,不愧是她。 嗯?等一下。她突然意识到不对,送个排骨的功夫,怎么在邻居家吃上饭了?米饭又是什么时候蒸的? 她疑惑地眨着眼,借机环视了一下缪嘉卿的家。这里意外的简洁,普通的白墙,普通的地板,没有多余的家具,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 还以为软装会比较温馨。她想。 “那你现在卡在了哪里?”缪嘉卿的声音让魏缈缈回过神。 “煎烤烹炸我都做了,想在味道上再有点创新。”魏缈缈又啃了块排骨,咯吱咯吱嚼起了上面的脆骨。 “要不换一个思路?烹饪方法是固定的,那就在辅料上花点心思。”缪嘉卿又给魏缈缈夹了块排骨,还贴心的用勺子擓了勺汤汁浇在米饭上,“我前段时间收到箱栗子,又大又甜,你要不试试这个?” “栗子啊,感觉也是个思路,再炖一锅吗……”魏缈缈咬着筷子头,伸手掐上自己腰间的赘肉,这段时间她又胖了一点,妥妥的工伤。 “我帮你吃,还有肥猫呢,别担心。” “肥猫不行!猫咪怎么能吃人吃的东西呢,佳清你没有……” “没有,随口一说。”缪嘉卿瞥了一眼背对他们的肥猫正不爽地晃动耳朵,不由翘了翘嘴角,“反正你别担心,我帮你吃。” 魏缈缈一想到他刚才为难的表情,觉得这个主意不切实际:“可你都吃腻了。” 缪嘉卿移开视线,耳尖微微发红:“没、没有,不敢。”他又悄悄瞥向魏缈缈,“我只是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 “那怎么又改口了?”魏缈缈不依不饶。 缪嘉卿的耳朵彻底红透,认命地说道:“我比较爱吃栗子。” 魏缈缈差点喷饭,她怎么才看出来自己的好邻居这么可爱,还以为是个冰山美人,原来是个小可爱。 见缪嘉卿是真的想吃,魏缈缈赶紧盘算了一下冰室里的库存,一算不要紧,竟然连一顿的量都做不出来,瞬间尴尬。 “佳清你要不等我几天,现在还没到结款的日子实在囊中羞涩,这顿不算视频内容了,我单独给你做。”说到最后,尾调里满是歉意。 缪嘉卿听了有些于心不忍,自己提的建议竟给她带来这样的压力:“你别这么说,这期视频的材料费算我的。” “可以吗!” “我白吃了一周的排骨,怎么着得表示一下吧。” “嘿嘿,佳清最好了。”魏缈缈说完又扒拉了一大口米饭,跟美人吃饭就是香。 有了缪嘉卿的支持和帮忙消耗食材,魏缈缈放心大胆多了,出的成片效果很好,所有的数据都在涨。她兴奋不已,确信转型大获成功重拾了信心,只要好好努力她肯定能再次站稳脚跟。 她站在窗台摆出胜利的姿势大声鼓励自己:“喵喵你是最棒的!加油!” 当然大功臣可不能忘,魏缈缈在心里盘算着做些什么以示感谢。 她迅速敲定好菜品就等功臣回来,然后又坐回电脑前趁热打铁开始思考下个系列的主题,文案刚打出一行,老旧的铁门被大力的砸响了。 魏缈缈吓了一跳,这个老小区没什么人,她又是个不怎么出门的宅,根本想不出能跟谁结怨干出这种事。她疑惑地往门口走了几步,就听到了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魏缈缈你给我开门!你以为自己搬了家就能躲过我吗!你他妈害得我被退学,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魏缈缈瑟缩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能阴魂不散到如此,着实后悔当年的自己怎么跟这么一玩意儿谈朋友。 对于这个前男友,魏缈缈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当初到底吃了什么迷魂药,只在这个家伙猛烈地追了自己三个星期,在各种围观起哄的同学们的撮合下,不顾舍友们的反对就成了男女朋友。第一个月还好,他老实得不行,维持着之前勤奋的一面,然而到了第二个月,事态朝着恶心的方向一路狂奔。 接吻什么的都是小事,魏缈缈在初中和高中都交过朋友,早没什么初吻了,她烦的是动手动脚。有时候他们刚见面还没怎么着呢,一只手就揽过自己的腰又摸又揉,三句话必有一句黄段子,甚至暗示要跟她上床。魏缈缈非常厌烦这种事,每次都委婉的躲了。 最让她后脊发凉的是,一次偶然她看到了他的聊天记录,他把她称之为无趣的ATM机。原来他早就盯上自己想从中捞钱,见这段时间占不到便宜正打算PUA她从中捞好处。魏缈缈看着那些油腻自恋的聊天记录翻了个白眼,难怪最近动不动就说她这不行那不行,把她从头到脚批得一无是处。她冷哼一声,截图录证据,三天后让这个人滚出了自己的生活。 “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他!”魏缈缈跟舍友们撸串的时候如此说道。 本以为接下来的生活会回归正轨,却不想得到了一个驱不开的背后灵。 一开始只是几个视频被系统通知违规整改,后来是评论区的水军撩架,再后来是不清不楚的抄袭风波,一堆的事把魏缈缈弄得焦头烂额,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他炫耀的短信在黑暗中给她带来反扑的机会,她迅速收集证据把他告了,胜诉。但伤害已经形成,她的数据慢慢流失,再也回不来了。 魏缈缈顶着各种压力直到毕业,本以为毕业后专职做自媒体或许会有所好转,然而她的数据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她选择重新来过。 现在那个混蛋就在外面敲她家的门,魏缈缈纳闷,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第八喵·解救 邻居的怀抱最令人安心。 门外的人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敲门的力度又上涨了几分,大有把门拆了的架势。魏缈缈在屋里听得心慌意乱,担心这么大的动静引来周遭的邻居,如果出了事可就不好了。可左听右瞧,屋外只有那个家伙一人的声音。 这里只住着我跟佳清吗?她想。 正当魏缈缈疑惑的时候老旧的门松动了,这把她吓得不轻,如果那个家伙就这么进来了她绝对死得很惨。魏缈缈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防身,只要他进来她绝不客气。 或许是敲累了,门外消停了一会儿,但魏缈缈不敢松懈,一动不动地举着刀,冷汗几乎流到眼睛里都不敢动分毫。 这时,突兀的铃声成了催命符,魏缈缈的手机响了,疯狂唱着“好饿好饿”给了门外的鬼新的动力。 “你他妈果然在家!给老子开门!” 猛烈的砸门声再次响起,魏缈缈怕了,丢下菜刀绕过手机直冲阳台,她和好邻居的阳台都没封,只要小心一点就能翻过去。魏缈缈在疯狂的敲门声中颤颤巍巍地爬了过去,她轻声说了句抱歉,蹑手蹑脚地打开阳台门进了屋。 刚要松口气,一声猫叫惊扰了她,三魂七魄差点没了一半。又是一声猫叫,她这才看到团在床上的肥猫,它伸出爪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邀她过来。 魏缈缈差点哭出声,抱住肥猫抽噎道:“谢谢你,我就躲一会儿。” 肥猫看她泛红的眼角咪了一声,抬起身用湿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下巴,喉间发出舒缓的呼噜声似是在安慰。 “谢谢,我没事。”魏缈缈吸了吸鼻子,谢谢它的关心,而后又担忧的看向门口。 猛烈的砸门声在这边也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她的手机铃声也听得见,她像个第三者一样在邻居家听着门外的一切,曾想着拼一拼的胆子如同放了气的气球,她现在害怕极了。 魏缈缈抱着肥猫不敢出声,外面的动静又没了,大概是累了,但以他的偏执性肯定不会轻易离开。她把脸埋进肥猫宽厚柔软的肚子里逃避现实,心中祈求邻居不要太早回来,生怕被那个神经病为难。 “你是谁,蹲在这里做什么?” 魏缈缈一个激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平时晚归的人竟然提前这么多就回来了。 “坏了,坏了,坏了!”她急得忘记放下肥猫,一个劲儿的往门口跑,绝不能让那个混蛋欺负缪佳清。 “操!你丫谁啊,管得着吗!” “你蹲我邻居门口图谋不轨,你说我管得着管不着?” 就在魏缈缈离门把手只有一尺之遥时,只听门外一声惨叫。 缪嘉卿握住迎面而来的拳头,一个侧身别到那人的身后掰到极限,令他发出痛苦的哀嚎:“操你……疼疼疼,侠女饶命侠女饶命!要断了,要断了!” “滚!” “滚,滚,滚,我这就滚。”那人如他所说那样,手臂一恢复自由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 缪嘉卿收起冰冷的表情,抬手轻敲邻居家的大门,尽可能用最轻柔的声音说道:“魏缈缈你在家吗?缈缈?” 魏缈缈从猫眼看了全程,确信自己真的安全了才握住把手轻轻一转,门应声而开。缪嘉卿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便见这次事件的受害者双眼通红地抱着肥猫站在门口,他松了口气,人没事……不对她怎么进的自己家?而且还抱着…… 看着紧贴在魏缈缈怀里的肥猫,一股无名火从缪嘉卿心底燃起,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扒拉走。 魏缈缈见他的表情阴晴不定,赶紧解释:“我翻的阳台……不是有意闯空门。” 缪嘉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里是五楼,太危险了!” 魏缈缈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等待教育的可怜样,缪嘉卿看她这样在心中暗骂自己,上前一步轻轻抚上魏缈缈的手臂,弯腰询问。 “我是担心,我没想说你,你还好吗?” 面对缪嘉卿的温柔,魏缈缈终于绷不住了,大滴的眼泪滚落,怀中的肥猫毫无防备的被砸了好几十滴。肥猫看向面色不善的缪嘉卿赶紧逃离,变空的臂弯又很快被填满。 魏缈缈抱着缪嘉卿痛哭,刚才她好害怕,她不敢有任何声音生怕那个混蛋发现,现在他走了,眼前的是她的好邻居,泪水止都止不住,哭湿了一片衣物。 缪嘉卿轻拍着魏缈缈的发顶,一声一声地说着安慰的话。 之后缪嘉卿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魏缈缈,千叮万嘱,只要那个男的再来就给他打电话,魏缈缈不断点头表示一有不对一定第一时间报平安。 “不是报平安,是打电话求救,我会第一时间赶来的。”缪嘉卿声音如滚落的弹珠,清脆地落入魏缈缈的心中,她何德何能有这样的邻居。 当晚在小区的一角,一猫一人在路灯下对峙。 “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说的绝不再犯?那我是不是可以现在扒了你的皮?”平时跳脱的声音此刻暗含怒意,肥猫不爽地晃着尾巴,明黄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眼前的胖大叔。 那个把房子租给魏缈缈的胖大叔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我保证的事肯定都做到了,你小子可不能冤枉好人。” “今天的事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怎么进来的!土地老儿你是想从今天开始夜不能寐吗。”肥猫的身型逐渐庞大,仿佛马上就要化为吃人的猛兽。 “你不如想想是不是你弟弟招惹到了谁,那个男的中了‘邪祟’,是有人助他来的。”胖大叔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这两个小子总对他大小声,今天总算能出口气了。 肥猫一噎,他们的业务确实不好说,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利用魏缈缈想逼他们出手坏规矩,对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再有下次刮花他们的脸好了。 “这次信你一回。”肥猫扒拉了一下胡须掩饰心虚,反正让他跟这家伙道歉绝不可能,“魏缈缈再出事惟你是问。”说完他转身便走。 “不想着把她赶走了。” 胖大叔的话像是踩了痛脚,肥猫白了他一眼,几个跃起消失在黑夜中。 “唉——”胖大叔抓抓光溜溜的脑壳长叹一声,“上面也是,非要招这个租,还让我牵头,真是把我拉出去当靶子使,要不是这个姑娘性格招人喜欢又自来熟,这两兄弟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在找这样的类型把他们拴住啊,啧啧,真不是东西,人心难测啊,人心难测。” “头疼。”他又念叨一句,退进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隐蔽无踪。 重振旗鼓的魏缈缈为表谢意,特地做了一锅砂锅牛腩给她的好邻居,里面还放了点牛蹄筋,软烂软糯,别提有多好吃了。 看着站在门口端着比魏缈缈的脸还大的砂锅,缪嘉卿愣了一下。 “又是试做品?”这满满一锅,得吃个几天了。 “怎么会。”魏缈缈一侧身,钻进屋内把砂锅往桌子上一放,香味立刻把肥猫勾了过来,她摸着它转身对缪嘉卿露出微笑,“是谢礼,前几天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真的——” 没等说完,魏缈缈一抬手拦住了接下来的话:“这是我的心意,那天不是你及时回来我不知道会胆战心惊多久,也谢谢你赶走了他,超帅的!” 缪嘉卿被夸了个大红脸,刚想挽留魏缈缈一起吃饭,她又像个小旋风钻回了自己家,在关门的一瞬她笑着说:“以后继续给你做好吃的,敬请期待吧。” 缪嘉卿在门口站了许久,魏缈缈的笑容烙进了心,滚烫得再也无视不掉。一声猫叫唤回了他的意识,他张张嘴,无声地说了句“闭嘴”,不耐烦的抬脚扒拉走这个家伙转身关门。 “以后就多麻烦了。”关门前他轻声说道。 ————— 魏缈缈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想着报警是因为这里有点特殊,可以当做是一种精神暗示。 第九喵·生病 少年的秘密愈发不敢讲了。 “佳、佳清,我们不合适……”魏缈缈面对越靠越近的缪佳清慌了神,撑在她胸口的手根本无力阻挡。 “不试试怎么知道。”缪佳清拿开胸前的小手彻底没了阻碍…… “喵嗷!” 一声嘹亮的猫叫把魏缈缈从满是粉色泡泡的梦中拽了出来,她与肥猫大眼瞪小眼了许久,才惊魂未定的抱着救命恩猫盯着房顶发呆。刚才那个好像是春梦吧,在梦里她跟缪佳清不仅接了吻还…… 魏缈缈尖叫一声把肥猫吓得钻出怀抱退避三尺,但她顾不得安抚它了,现在需要安抚的人是她! -老四!快发点帅哥照给我! 魏缈缈在群里疯狂艾特,老四瞬间赶来不负众望的发了一连串的帅哥,每张都不带重样的。把帅哥们从头看到尾后,魏缈缈确信自己的性取向没问题。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魏缈缈百思不得其解,一想起梦里的事她又红了个彻底,赶紧摇头晃脑把那些画面甩出去。 -怎么突然要看帅哥?想入坑? -那就让妹妹我亲手带带你好了。 老四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魏缈缈以防误会赶紧解释,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那个邻居怎么样,好看吗? 老大顶着新的纸片人老公的头像出现。 -好看,给人一种人狠话不多的感觉,但特别温柔。 -跟我儿比呢? 老四迅速蹦出一条,她儿就是她追的小爱豆,最近正在老母亲阶段,喜欢如此称呼。 “她是女孩子这怎么比。”魏缈缈叹了口气,打下一句话。 -反正不输明星。 -颜性恋,鉴定完毕。 老四好似早就打完了这句话就等魏缈缈的信息了,前后脚发了出来。 魏缈缈想了想或许就是这样吧,毕竟缪佳清真的很漂亮,肯定谁见了都会喜欢。她在群里谢过姐妹们又问了老三的情况,得知正在闭关攻克塔罗难题,刚要发“她在考研上也这么努力就好了”的信息,老三发了两句话。 -我接收到了启示。 -喵喵你最近有血光之灾。 之后老三又在群里絮絮叨叨好久,拍了牌面,一个一个的解释给魏缈缈听,直到老大开了语音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才安静下来。 -我……我只是担心…… -知道你是好心,委婉点啊老三! 老大简直为老三操碎了心。 -喵喵你还好吗?别放在心上,老三这边不一直是坏的不灵吗,你肯定没事。 老大继续发信息,后面跟着老四的附和,老三也适时插进来继续道歉。 -没事没事,我住这里能有什么事?除了你们谁都找不到我。 魏缈缈没敢说前几天被前男友堵门的事,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大家又说了几句,群里才重新趋于平静,各干各的事了。 “血光之灾啊。”魏缈缈放下手机神游了一阵,很快甩甩头,使劲抱了抱怀里的肥猫,“不能多想,只是一副牌而已,去买菜吧,买菜。” 魏缈缈很快换好衣服哼着歌出了家门,刚要下楼就看到又提早回来,站在拐角处的缪嘉卿,刚才的梦立马蹦了出来,两脚都不知该怎么迈。 以防尴尬,魏缈缈强装镇定地打起了招呼:“嗨佳清,你又这么早啊。” 缪嘉卿无神的愣了一会儿才垂眸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站到一边想让她先过。 魏缈缈歪歪头,上前关心:“佳清你怎么了?蔫头耷脑的,是工作上有谁欺负你了吗?” 缪嘉卿看她走过来连忙摆摆手,比了个请的手势,想让她快走。 魏缈缈更加坚信是有谁欺负了她的好邻居,几步一跃与之平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别怕,你尽管说,我去网上曝光他们!” 缪嘉卿哪能想魏缈缈如此执着,早知道刚才应该敷衍两句。他刚想开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向前倒去,魏缈缈惊促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只是没想到看着清瘦的人竟比想象中要来的沉,她差点向后仰去连着昏迷的缪嘉卿一起栽倒在楼梯上。 “好烫。”魏缈缈摸上他的后脖子被过高的体温烫得一阵慌乱,原来不肯说话是想隐瞒病情,“傻姑娘,烧坏了怎么办。” 魏缈缈当即取消今天所有的计划,努力把昏迷的缪嘉卿拖回了自己家。看着烧得不省人事的邻居,魏缈缈只能先寻求物理降温,她又端水又拿毛巾的刚要大干一场,肥猫不知何时进的屋,往缪嘉卿胸口一卧,不走了。 “好你个肥猫,快下来!你这是要谋杀主人吗!” 魏缈缈气急,哪有这个时候坏事的,可任凭她怎么驱怎么赶都无济于事,肥猫就是打定主意不走了,她只好暂退而求其次,先用毛巾擦拭额头。 她一边擦一边观察烧得不省人事的缪嘉卿,本就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病态的绯色,病痛扰得眉心紧皱抚都抚不平,令她心头不由一紧,在心里期盼快点好起来。擦拭的手向下移,落在缪嘉卿红润的双唇上,魏缈缈的脸跟着红了起来,她戳了戳自己软软的脸颊,嘴唇柔软的触感还残留了点在上面。 就在缪嘉卿晕倒的那一瞬,嘴唇正好轻擦而过,魏缈缈光顾着搬人没时间细想,现在闲下来了,那个触感怎样都忽视不掉了。 “我弯了你要付一半的责任。”魏缈缈亲昵地戳了戳缪嘉卿的手背,她的话引来肥猫颇有深意的目光。 缪嘉卿睡了整整一天,在清晨的鸟叫声中悠悠转醒,他感到有什么勾着自己的手指,斜着看去是再熟悉不过的手。他慢慢起身将那只手完全握在手里,柔软的触感又令他冲动的俯下身亲了亲指尖。 “给你添麻烦了。”他愧疚地看向躺在下面的床垫上补觉的魏缈缈,不知道她照顾了自己多久,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一声猫叫响起,缪嘉卿看向肥猫:“不用你提醒我。” 他轻声下地将魏缈缈抱上了床,临走时给她掖了被角,留了纸条,感谢她一晚的照顾。 可想而知醒来的魏缈缈有多火大,她攥着纸条和熬好的粥,哐哐地敲着缪嘉卿家的大门。开什么玩笑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好了就跑怎么行,给她躺床休息啊! 缪嘉卿开了一条小缝刚要说自己好了,就被魏缈缈愤怒的眼神击退。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我还老麻烦你呢,街里街坊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我进去。” 缪嘉卿缩了缩脖子,像做错事的孩子,退后一步把魏缈缈让了进来。 吃了粥后,缪嘉卿觉得自己好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虚弱,确实如魏缈缈说的那样病人更得好好吃饭。 “佳清。”魏缈缈离开前唤了声他的名字,“不舒服一定要说,出门在外可以依靠的人不多,一定要舍得张嘴。” “嗯,记住了。” 少年头一次发现被人惦记着的感觉还不错,他愈发的不敢说出真相,害怕那些关心与关怀变成厌恶与恶心。 ————— 咱们稍稍加快一下进度吧,进行为期一周的每日双更活动,这样我也能尽快把约到的稿子发出来(人*′?`) 也就是从这周三开始每天上午十点和晚上八点更新,一直到下周二。 第十喵·出事 这事儿110和120都管不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刚下完,魏缈缈还没来得及找缪嘉卿打雪仗,他倒一反常态的先敲了门。 “我要出门几天。”缪嘉卿提着一袋削好的菠萝站在魏缈缈家门外向她请示,以防她又多做了什么扑了个空。 魏缈缈茫然地接过菠萝:“工作?” 缪嘉卿点点头:“这段时间就别给我留吃的了,这个菠萝不泡盐水都很甜,你肯定爱吃。” 魏缈缈一听菠萝很甜,哇了一声,可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对:“无功不受禄,你等一下,冰箱里还有点预制菜我去炒了,再把菠萝分一分,你一起带着路上吃吧。” 缪嘉卿赶紧把要奔向厨房的魏缈缈摁住:“不不,别麻烦了,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照看肥猫呢,等我回来给你带西梅。” 魏缈缈笑嘻嘻的说好,心里想着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美女姐姐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还总给她买水果吃,投喂都有动力了呢! 临行前缪嘉卿又说了一堆注意事项—— “不要给肥猫任何零食,我给他都准备好了。” “嗯,你放心。” “我这次会离开很久,如果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嗯,有事一定找你。” “还有——” 没等他说完,魏缈缈已经把他恭送出楼门口,还抱了抱:“放心吧,我是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才是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的那个。” 缪嘉卿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点操心过头,尴尬地抓抓脖子在心里祈祷魏缈缈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他们又聊了几句别的才挥手道别。 魏缈缈目送缪嘉卿远去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她多久能回来。” 看着雪地上留下的一串脚印,魏缈缈突然玩心大起,她一步一步踩着走到小区门口,又一步步踩着走了回来,全然没注意到脚印的主人好似早就猜到了她的行动,特地控制了步伐的距离让她能迈得轻松一些。 缪嘉卿出差——魏缈缈如此认为——已经过去两周了,她越来越没有动力去录制新的视频,文案都没什么灵感,虽然网上吹捧、喜欢她的人越来越多,但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得劲儿。魏缈缈轻叹口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缪佳清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突然空了一边产生了点戒断反应。 “肥猫,你的主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魏缈缈耍弄逗猫棒,陪肥猫玩的时候问出了不知道第几遍的问题。 她这段时间发了不少消息,只有最开始的几天收到了回复,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一条信息都没收到,她又不敢贸然打去电话,只能逮着肥猫一个劲儿的傻问。 肥猫也想知道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早知道一起去了。不过一看魏缈缈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更庆幸自己留下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她要担心成什么样,瘦了怎么办。 一直等到魏缈缈睡着肥猫才翻回了自己家,扒拉出手机给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打了不知第几次的电话,可仍然只有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肥猫紧皱眉头,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缪嘉卿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肥猫的心里愈发不踏实,魏缈缈则重新振作起来又开始忙前忙后。 “我出去买菜一会就回来。”魏缈缈摸了一把猫头跟肥猫说拜拜,“好好看家。” 肥猫摇了摇尾巴算是应下了看家的任务,随着关门声响起,他换下乖巧的表情,一脸忧愁的在家里乱转。 要不要去那里看看?他想。 就在他即将要付诸实际行动的时候,阳台传来了一阵响动。 魏缈缈打开门的一瞬就察觉到了不对,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令她极度不适。是血的味道,这对她而言太熟悉了。 “这是谁家杀了头牛吧,怎么这么重的味儿?” 满脑子的疑问让她驻足不前,扫视着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见没有任何异常,她这才挪动脚步,一点一点地向客厅走去。 血腥味儿更冲了,与视觉的冲击相迭更令人不安。四散在各处的血印迫使魏缈缈仰了仰头,唾液艰难的下咽。 她不敢再走了,不敢去面对脑中的想象,这个时候她痛恨自己如野草一样肆意生长的想象力。她颤抖地摸向裤兜,轻骂一声该死,手机被她扔在门口的鞋柜上了。 慢慢挪去门口的过程中警局的报警号码在脑中拨了无数回,连词都想好怎么说了,一声呻吟打破了她脑中的所有幻想与恐惧,她看向紧闭的浴室——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她僵硬地抬起胳膊,轻轻将门一推,熟悉的人满身是血的呈现在她眼前。 尖叫压在喉中,西红柿滚了满地,最远的一个滚到卧室撞上床角才停止住,魏缈缈读过的所有狗血情节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只求哪个都不是。 她愣在原地不知多久,直到一声猫叫才将她的魂拽了回来,她看向身后的肥猫,它蹲坐在那里,明黄的眼平静地看着她。 诡异的气氛让魏缈缈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或者全都疯了,一个不应被开启的门在今天被撬开了一个缝。 又是一声猫叫,魏缈缈哆嗦了一下猛然想起现在不该是愣神的时候,她再次看向倒在浴室里生死未卜的缪嘉卿。 “佳清?” 魏缈缈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一点点地挪进满是血的浴室,蹲在昏迷不醒的缪嘉卿身边,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还活着,离得近了更能看清那张漂亮的脸因失血过多而煞白无比。 她心疼的滚下泪珠抽噎的祈求:“不要死。” 她顾不得去想自己的好邻居为何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家的浴室,顾不得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想救她。 第十一喵·戳破 美女姐姐是男的?! 面对昏迷的缪嘉卿,魏缈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救?要不要输血?要不要打急救电话?——愚蠢的问题,能去医院的话,佳清就不会跑到我家了。她心想。 魏缈缈使劲拍了拍脸让自己再清醒些,这个时候可不能犯迷糊,她只有她了。 “剪子,对,我需要剪子,然后呢?”她不断喃喃自语,“针,还需要这个,线的话好像还有,酒精……现在去买的话,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凉了吧?就勉强用白酒吧,消毒的话,打火机也是现成的。” 在魏缈缈思考如何治疗伤员的时候,从对门传出了剧烈的翻动声和嘈杂的谈论声。 “找到了吗?”一个焦急的声音一直在旁催促。 “没有,他妈的,好不容易进来了什么都没找到!这家伙到底把东西藏哪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更显急躁。 “我这边也没有发现,或许不在这里。” 魏缈缈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那些人意识到这边还有人。她想了下阳台干干净净,没有晾晒的衣物,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这边有人生活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她蹑手蹑脚的翻出针线和医疗包,不管怎么说治疗要紧。 还好那些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走了,魏缈缈也能更加专心。她嘴里念叨着所需物品,一样一样的将东西摆在面前,一场外行的手术在浴室中开始了。 她小心翼翼地剪开缪嘉卿贴身的外衣,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好死不死的,有些地方的血液干涸了,布料与伤口粘连在一起,她想尽办法都无法使之分离,最后只能狠心扯下。沾着血肉的碎布被迅速甩到角落,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她怕自己忍不住呕吐。待剪到一半时魏缈缈愣住了,虽然知道缪佳清胸平但这也…… 魏缈缈说着“对不住”,迅速摸了一把“她”的下身,她的手如火燎般弹了回来,紧接着一串“我操”在浴室响起。 “骗子!”魏缈缈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旁边的肥猫被她这声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缓缓看向她——手中的剪刀,默默祈祷别再给这小子一刀,不然真的要死了。 “我多余救你!” 魏缈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中的动作不停,很快把碍事的上衣全部剪下,她也借此看清了隐藏在下面的肌肉。缪嘉卿比她想象得精悍多了,只是看着瘦,以前总说他细胳膊细腿该多吃肉,其实衣服下有料着呢。 “那又怎样啊,快死了才让我见着,缪佳清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许给老娘死,好了以后给我跳脱衣舞!” 魏缈缈的暴言惹得本来很担忧的肥猫把忧伤全憋了回去,他怎么没发现这个邻居这么有意思,平时看着乖,生起气来真是什么都敢说,要不是现在不合时宜,他真的很想笑。 幸好所有的伤口只是看着可怕,但并不深,没有致命的危险。无奈魏缈缈的技术有限,这么多年只在死肉上穿针引线过,她颤颤巍巍地缝了一半,缝合处歪歪扭扭,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对齐,就跟打了补丁一样令伤口更加狰狞。她也来不及可惜,还是保命要紧。 肥猫是真看不下去了,只得发出几声猫叫吸引她的注意力。 魏缈缈听着耳边叫声不断的喵喵声有些烦躁,都这个时候了肥猫怎么还给她捣乱。本想不理,可这个叫声朝着惨叫的方向一路狂奔,魏缈缈只好停下手头的事先去训猫,可她刚一踏出卫生间,肥猫就冲了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诶?肥猫?肥猫你把门打开!”魏缈缈不停捶门,这只猫是真的要谋杀主人啊! “安静。”一个跳脱的声线从里传来,“等你缝好了他都凉了,你去做点吃的吧,这小子交给我。” 魏缈缈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这大概是肥猫的声音,接连的冲击下她已经对猫能说话这件事都没那么诧异了,好像就该如此。她应下来,这才有了闲暇去看自己凌乱不堪的家。 血,血,血,全部都是血,满眼的红,手上,衣服上,地板上,哪哪都是。魏缈缈双腿打软,缓缓摊坐在地上两眼发直。 魏缈缈回想与缪佳清的点点滴滴,虽接触了这么久,可却完全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女装。也无从求证他为何会全身是伤的回来,更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她家的浴室。 他是谁?他真的叫缪佳清吗?肥猫又为什么会说话,这个世界怎么了? 种种疑问充斥在魏缈缈脑中。 一声喵叫唤回她的意识,她使劲摇了摇脑袋:“先不想了。”说着,无视屋内那一滩滩的血迹,跑去厨房做一些补血的吃食。 卫生间内的肥猫听到门外的人已经走了,戳了戳不省人事的缪嘉卿:“你小子真是会给人找事。” 等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正在擦洗血迹的魏缈缈丢下手里的抹布,冲进去查看情况。看着缪佳清胸腹部上细细密密的针脚,她很好奇肥猫的爪子是怎么缝出来的。 “这就叫专业。”肥猫如是说。 魏缈缈看着肥猫得瑟的样子在心中纳闷,这是只猫该有的表情吗? 心绪不停,但一刻不敢耽误,她小心翼翼地给缪嘉卿裹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又把他放到事先准备出来的毯子上,一点点地拖回了屋。但以她的力气在不抻到伤口的前提下把他拖到床上有点异想天开,只能先把床垫放地上,让他凑合一阵了。 魏缈缈做完这些悄声去了客厅,见肥猫在椅子上洗脸,蹭蹭地跑过去把压在心底的疑问说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不明白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什么措施都没有,连个求救电话都不打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回来,弄得一点防范都没有,假如正好撞上那些人,这不等着一网打尽吗。 “你的接受能力也太快了吧?”肥猫歪歪脑袋,一般来讲不应该先问自己为什么能说话吗? “你以为我想吗?一开门满屋子都是血没晕过去算我够坚强,我现在已经不想管一只猫为什么能说话,我只想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弄得一身伤,之后我有没有危险,我是不是得立刻搬家!”魏缈缈快速地蹦了一连串的话,这些都是她得考虑的现实,假如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的话,她要想办法带伤号逃跑。 “呀——”肥猫晃了晃自己的爪子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们绝没想牵连到你,我想是这小子逃错了地方,我们家有对敌的防御法阵,激活了以后就万事大吉了,可他,”肥猫指着缪嘉卿沉睡的房间,“受伤太重迷迷糊糊跑错了。” “你没办法使用吗?” “我办不到。” 魏缈缈琢磨了下觉得也对,太为难一只宠物猫了。 肥猫好似读懂她的想法,张嘴露出獠牙:“我不是宠物。” “嗯,好的,你继续说。”面对毫无威慑力的小獠牙魏缈缈面无表情的催促道。 肥猫耷拉下耳朵,看她这样是真的生气了:“你不用搬走,出了这间屋子哪儿都不安全,你没看他们翻了对门就跑了吗,他们也知道无法在这里多待。” “真的?不是想把我留下的花言巧语吧?”她继续逼问。 “没有,绝没有!”肥猫连连摇头。 “行吧,信你一回。我再去炖只鸡。”魏缈缈拿出逗猫棒让他先玩着。 被当成猫的肥猫:“……”管不住自己抓逗猫棒的爪子怎么办! —————— 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 喵喵这边大概算血色情人节了吧|?ω?`) 第十二喵·失忆 不趁现在揩油有点不合适。 在炖鸡的间歇,魏缈缈继续盘问肥猫。 “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得等他醒。” “那他干什么去的?” “现在不能说。” “……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怎么可能,我们是良民。” “快死的人,会说话的猫。”魏缈缈一脸你逗我的表情。 “这事真不能说,四处都有耳朵,说了就不只是留这点血了。” 肥猫少见的露出严肃的表情,魏缈缈也断了继续探究的心思,他们那个世界的事还是少知道点的好。 “行吧,我问点别的。缪佳清到底叫什么?” “就叫缪嘉卿,绞丝旁的缪,嘉奖的嘉,卿卿佳人的卿。” 魏缈缈一愣:“我还以为是佳人的佳,清澈的清……” “正常,那小子女装的样子怎么想都是这两个字最合适。” “那他为什么要女装?” “一种对外人的伪装而已,这样不容易暴露身份,你看你也没有怀疑过不是吗。” 魏缈缈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嗜好。” “真是嗜好的话,他这辈子都追不上……”肥猫顿了一下,继续说,“女朋友了。” “你说得对。”魏缈缈点头称是,“说起来他多大了?”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事,心中虽然叫着漂亮姐姐,但不化妆的缪嘉卿看着太小了。 “十九,放心,成年了。” “什么?!十九?我白叫他姐姐那么久!” 肥猫嘻嘻一笑,打趣道:“到时候让他多叫你几声不就行了,是吧,缈缈姐?” 魏缈缈想了下缪嘉卿叫姐的画面好像还挺不错,再一看肥猫奸笑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她摆摆手:“去去,小肥猫在这里臭贫什么。” 魏缈缈去厨房把火撵小,调好闹钟,转身去收拾狼藉的浴室,面对满是血迹的瓷砖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要刷到什么时候。突然,她想起老三说的血光之灾,这不就是了吗,不过不是她自己的。 “嘶,老三有点本事啊。”她赞叹道。 缪嘉卿一直昏迷不醒,原本做的病号饭进了魏缈缈和肥猫的肚,拜说开了的福,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真的不吃猫粮这件事告诉她了。在此期间肥猫又不知用了什么本事把缪嘉卿换洗的衣物都拿了过来,魏缈缈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翻墙了。 “你们家里怎么样?” “一团糟。”肥猫都不想回忆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 “嘉……”魏缈缈差点又要开口喊那个亲昵的称呼,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改,“我没从缪嘉卿的衣服里翻到钥匙,你下次回去把钥匙叼回来,我帮你们收拾一下。” “备用钥匙就在门垫下面。”肥猫抬爪指了指门外,“但不知道那伙人有没有什么后手,劝你这段时间都别出去了。” 魏缈缈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有囤粮食的习惯,不然他们都得饿死。 “缈缈姐家里什么都有,这大概也是那小子要到你这里的原因吧。”肥猫贱兮兮的补了一句,“至少饿不死。” “是啊,害得我出不去!”魏缈缈不再理肥猫,她在心中抱怨还是不会说话的时候可爱。 好在缪嘉卿生命力旺盛,他在高烧昏迷的第五天终于醒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魏缈缈正在厨房熬糖水,这段时间她一直靠这个帮他补充营养。 “咚哐”。 屋内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吓了她和肥猫一激灵,他们互看了一眼,同时冲向卧室。果然是缪嘉卿醒了,正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晕晕乎乎地靠在床边发愣。 “你小子总算醒了。”肥猫松了口气,再这么烧下去,怕不是要烧傻了。 魏缈缈走过去伸手要扶他起来:“来,把手给我,我扶你上床。” 缪嘉卿愣愣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肥猫,没有把手伸过去,反而一把抱住魏缈缈害怕得缩了起来:“猫怎么会说话?” 肥猫和魏缈缈愣在当场,完了真的烧傻了。 面对死都不撒手的缪嘉卿,魏缈缈都不敢推他,生怕碰到伤口,只能求救的看向肥猫。 “臭小子给我撒手,不然——”肥猫亮出爪子威胁道,“多挠你几道子!” 缪嘉卿好像是真的怕这只会说话的猫,虽有不舍但还是放开了魏缈缈,就是抓着她的衣角不让她起来。看他这样,魏缈缈简直母爱泛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怕。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缪嘉卿摇摇头,魏缈缈叹口气,这是真失忆了。 “你叫缪嘉卿,那只会说话的猫叫肥猫,你们俩住在一起。” 缪嘉卿只看了肥猫一眼就又把视线转向了魏缈缈:“你呢?我跟你也住一起?” 魏缈缈被他的话弄得不好意思极了,红着脸轻声说道:“我是你的邻居,这里是我家。” 他轻轻哦了一声:“那你叫什么?” “我叫魏缈缈。”她说。 “魏喵喵?” “不是,是魏缈缈。” “喵喵姐。”缪嘉卿眼眉弯出好看的弧度,对魏缈缈露出微笑。 本就漂亮的脸更生动了,魏缈缈有一瞬的晃神,不管怎么说,不论是缪佳清还是缪嘉卿,好看是不变的。 但是吧…… “正好你醒了,来来来,咱们洗个头,顺便给你擦一擦。”魏缈缈拉着缪嘉卿往浴室的方向走,他真的该洗了,她可没有露出女流氓一样的表情。 “他能自己洗。”肥猫跟在后面抗议,魏缈缈明显想要中饱私囊。 “他现在伤着呢不能着水。”魏缈缈的理由名正言顺,“洗个头而已。” “不止吧。” “再擦个背。” “哼。” 魏缈缈把缪嘉卿推进浴室把门一关,蹲下来觑着肥猫:“他骗了我,我凭什么不能揩油。” 肥猫再次为她的暴言惊掉下巴:“你不会真想让他跳脱衣舞吧。” “你还记得呢?” “太惊世骇俗了。” “跳什么?”缪嘉卿开了一条门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没事,咱们洗头吧!” 第十三喵·抱抱怪 拥抱使人安心。 缪嘉卿就这样暂时住在了魏缈缈家里养伤和躲避祸事,因为失忆的关系简直乖巧得不像话,干什么都静静的,成了这个家最漂亮的风景线。 肥猫也懂得不能白吃白住的道理,不知从哪提溜回了一大袋苦药汤子和一大兜子菜。菜嘛,是他们的伙食,毕竟魏缈缈家里的菜虽然多但也供不起他们仨。苦药汤子则是给缪嘉卿的,但他坚决不喝,威逼利诱都不喝,不得已便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给了魏缈缈,特地嘱咐她一天三顿盯着缪嘉卿喝掉。没办法缪嘉卿只听她的。 “喝了伤才好得快。”肥猫如是说。 魏缈缈相信肥猫不会害他,撸胳膊挽袖子,追着缪嘉卿一定要把这药喝了。一开始缪嘉卿一如往常的抗拒,毕竟这个药闻着就恶心,喝了更恶心,但魏缈缈一句“你不喝我就不理你了。”的威胁让他乖乖顺从。可谓是一物降一物。 “苦。” 缪嘉卿努力喝下褐色的汤药,可怜巴巴地看向魏缈缈,早就准备好的糖塞进他的嘴,还有一声“真乖”的奖励。就是每到这个环节他总会含着糖站得老远,怎么叫都不过来,几次以后魏缈缈也懒得管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魏缈缈录制视频的时候缪嘉卿在一旁探头探脑,虽然他不记得她了,但他看得出这个女孩儿是真心待他的,看着她在镜头面前有说有笑的样子,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涌上心头,加快了心跳的速度。他摸上心口不懂这个感觉,但更想碰触她了。 肥猫瞥着一旁偷看的缪嘉卿:“你刚才躲什么?” 缪嘉卿不错眼珠的看着,耳尖有些发红:“靠太近了,脸烫。” 肥猫不屑地在心里呸了他一声,他可还记得这个家伙为了讨好魏缈缈不惜让他出卖美色,现在失忆了反倒成了纯情少年。 “我们下次再见吧。”魏缈缈欢快的结束了这次的录制,这段时间她越录越顺,信心爆棚,要不是家里食材不多,她还能再录个十期八期的,现在先省省吧。 “肥猫,等危险解除了我想录猫爪布丁,借下你的爪爪好不好啊?”魏缈缈跑去哄肥猫想让他出镜,这么漂亮的粉爪爪不用白不用。 缪嘉卿见那边有说有笑的有些失落,身体比脑子先行了一步,拽住魏缈缈的衣摆露出被人丢弃的可怜表情。 魏缈缈抱着肥猫看了眼拽着衣摆的手指,在心里嘀咕,这个家伙刚才怎么招都不过来现在却跑过来卖可怜,又看了看怀里任她摸的肥猫,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猫。 “怎么?”她问。 “有没有我能做的事?” “有。” 听到这里缪嘉卿眼睛都亮了,以为自己被需要了,然而魏缈缈接下来的话让他刚要翘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好好吃药,好好养伤,这就是你现在要做的。” “没了?” “没了。” 肥猫瞅着缪嘉卿失落的样摇了摇头,他还有的走呢。 好在魏缈缈的话起了作用,缪嘉卿喝药积极了许多,身上的伤也比想象中更快的拆了线,就是那些伤疤留在上面丑了一些。魏缈缈只能自我安慰反正她也不是总能看到他脱衣服,丑就丑吧。 除此之外,缪嘉卿添了点小毛病,不是摸她耳朵就是牵她手,一开始魏缈缈还知道躲,后来习惯了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一个失忆儿的恶作剧她还是忍得了的。但只有缪嘉卿知道自己不是恶作剧,他在魏缈缈逐渐退下的底线上得寸进尺,直到摸上她的床,这一点着实令人头疼。 这天,魏缈缈难得睡个午觉,正睡着一半呢却越睡越热,尤其是肚子附近有一团毛茸茸的热源烫得她很不舒服。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纤长浓密的睫毛近在咫尺。还在伸懒腰的瞌睡虫瞬间被铲走,魏缈缈默不作声地拉着薄被把自己裹成了蓑衣虫向后靠,同时也露出了那个毛茸茸的热源,肥猫躺在那里用自己肥胖的身躯充当没什么用的分界线。 魏缈缈叹了一声,缪嘉卿那个家伙已经是第三次摸上床了,睡沙发都阻止不了,非要跟她挤在一起。她舍不得骂失忆的可怜孩子,只能瞪向肥猫,怎么就管不住呢,替她抓两把总该长记性了吧。 这边正在心里骂着肥猫,没了被子的缪嘉卿微微皱了下眉,抱住胸前的热源缩成一团。 魏缈缈被他的动作可爱到了,迅速从床边摸来手机照了几张。看着存在手机里的大作,她满意的点点头,即使缪嘉卿恢复记忆了,她还能留点念想。 “秘密知道太多也不好。”魏缈缈抓抓头,叹了口气。 她从来不觉得看到那样血腥的一幕他们还能继续做邻居,她可能会收到一笔可观的封口费,或者无情的被删掉记忆,然后滚出他们的世界。 “唉,等他恢复记忆再说吧。”魏缈缈看得开,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不如先吃饭。 缪嘉卿醒来时被子遮住视线什么都看不到,他惊慌地掀起被子没看到魏缈缈身影,看着空荡荡的一侧他有些失落,抱着怀里的猫蹭到她睡觉的位置,闻着熟悉的茉莉香味才让他有了安全感。 “你这样叫变态。”肥猫早就醒了,非常唾弃缪嘉卿的行为。 “那是什么?”缪嘉卿不理解肥猫的意思,他只是喜欢这个味道而已,就被说了一个明显不是好话的词。 肥猫一阵无语,死老弟失忆了怎么还变得这么麻烦了。 “你醒了?”魏缈缈在这时走进屋里,“吃饭吧。” 缪嘉卿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她。魏缈缈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抓抓发烫的耳朵转身要走,刚迈出一步就被揽进熟悉的怀抱中。 “让我抱一会儿。”缪嘉卿的下巴抵在魏缈缈的头顶上轻蹭,茉莉的味道更浓了,他喜欢这个味道。 魏缈缈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缪嘉卿失忆后有时就像个抱抱怪,时不时来这么一下,她脸皮再厚,被这样的帅哥抱着总归会不好意思。 “缈缈姐,我饿了。”肥猫适时地跳出来打断,魏缈缈只有在这个时候会谢天谢地猫咪会说话。 她推推缪嘉卿,轻声说道:“你听,肥猫都说饿了。” “让他忍忍。”缪嘉卿不管不顾地抱得更紧了,他不想离开她。 “我也饿了。”魏缈缈只能放出大招。 缪嘉卿当即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去吃饭。魏缈缈看向攥着自己的大手有些发愣,不知道自己的耳尖早就红透了。 肥猫在一旁咬破溏心煎蛋懒得搭理,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个不省心的失忆儿简直快把占有欲写满脸了。 第十四喵·满月 躁动的月圆夜,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一些。 事件过去了个把月,除了缪嘉卿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外,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最令人头疼的伤口没有发炎溃烂的迹象,凭借其自身的恢复能力正慢慢修复平整,疤痕虽是丑了点但越来越淡,没有出现增生性瘢痕已经算幸运。 魏缈缈听了肥猫的汇报后松了口气,毕竟这么漂亮的皮肤上长出那些凸起的痕迹太难看了。 “你当初缝得再规整点就更好了。”肥猫难掩语气中的嫌弃,真的太丑了。 “我只缝过死肉,你不能太苛责我!”魏缈缈瞪了他一眼,“你早点接手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肥猫一噎,也确实是这个理,他扒拉着胡子没再说话。 可随着月亮逐渐满盈,又出现了未曾想到的新状况,莫名的燥热逐日递增侵上缪嘉卿的全身令他烦躁不安,他不懂这是什么,又不敢询问害怕增加魏缈缈的负担,只得咬牙默默忍下。可每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这股燥热总扰得他辗转反侧,有好几次他想去卧室抱着魏缈缈寻求她的安慰,但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行。 而到了月圆之夜情况急转直下,那股燥热彻底支配了他。此刻他全身滚烫,难受得在沙发上不安地扭动,粗糙的布料磨过绯色的肌肤留下淡淡的痕迹,待磨过下体时舒爽的快感解了一丝难耐,得到一声呻吟,他本能的追寻那一瞬的快感慢慢地动腰想要更多。 一旁的肥猫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惊得瞪大了眼:“我说你不是吧,在这个时候?” 屋里的魏缈缈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蹬着拖鞋从卧室走出来:“怎么了?”说着就要开灯。 “喵喵姐。” 缪嘉卿的声音带着一丝难抑的情欲,低哑的声音卷上魏缈缈的耳中,令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抓抓耳朵有些不解,自己怎么了,缪嘉卿又怎么了。 “魏缈缈,我劝你现在锁门。”肥猫严肃的声音适时的插入进来。 “我锁门了啊。” “是锁你卧室门,快回去!” “诶?” 魏缈缈还没反应过来,缪嘉卿开口了:“姐姐,我好难受。”与此同时他悄悄抬手指向肥猫让他瞬间闭嘴。 肥猫气得就要挠人,魏缈缈已经着急忙慌地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姐姐。”缪嘉卿修长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双浸着水雾的眼从下看着她,“我好难受。”他又说了一遍。 魏缈缈被这样的缪嘉卿勾得咽了咽口水,同时也惊讶他现在的体温烫得能把她融化。 “姐姐。”缪嘉卿凑得更近了,“求你了,摸摸我。” 他拉着魏缈缈的手向下摸去,摸到硬得不能再硬的性器。 魏缈缈惊得想抽出手,虽然大学四年在AV里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鸡儿,但现实中她什么都没见过,更别说摸。缪嘉卿的举动吓得她泪眼汪汪,她想不明白那个冰山姐姐变成抱抱怪弟弟后出了什么事,今晚怎么化成小色情狂彻底越界。 “姐姐,求求你摸摸我。”缪嘉卿眼中含春,原本平淡无波的深潭有了水纹,简直要把她吸进去。 肥猫察觉到魏缈缈的精神在松动明白大势已去,贸然打断,她的精神可能会崩溃涣散,他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弟弟也太不省心了,等他恢复记忆看他怎么解释! 在肥猫绞尽脑汁思考之后的安抚工作时,魏缈缈鬼使神差地握住裤子上顶起的前端轻轻捏了一把,缪嘉卿紧跟着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本来就好听的声音更显色情,听得她脸红心跳,身体跟着有了反应。 魏缈缈觉得再这么呆下去可该不得了了,正要起身离开却被缪嘉卿一把拉上沙发。他们现在近极了,魏缈缈完全被缪嘉卿禁锢在怀中,一只手被拽着摸向硬挺的性器,他则追着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就差含住让她再也逃不开。炙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呼在脸上留下潮意,就像他们在做的事,湿湿黏黏。 “缈缈。”缪嘉卿在她耳边轻唤,“我喜欢你。” 要不是表白的时机不对,魏缈缈真想应下。 一开始对缪佳清的心动让她曾以为自己弯了,现在变成了缪嘉卿本想松口气,可小男孩儿却变了副秉性,有时像猫那样若即若离,又在急切需要你的时候乖巧得不行化身拥抱狂魔,而现在迫不及待的勾引她只为解决生理需求。魏缈缈有点想把他踹下床,不对,踹下沙发。 “不要踹我。”似是看出她的想法,缪嘉卿捧起魏缈缈的脸,棕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碧绿,“我喜欢你,疼爱我好吗?” 软软的祈求令魏缈缈心跳不已,缪嘉卿本就长了副好皮囊,在这种时候更是个大杀器,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可能当场就从了。 “你自己来!男孩子总该打过手枪吧,自己弄!”魏缈缈挣扎的想要逃离,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跟人上床,喜欢的人也不行! “手枪?”缪嘉卿歪歪头露出一副单纯的好少年样,“那是什么?喵喵姐能示范一下吗?” 魏缈缈在心中咒骂,浑小子勾引起人来真是天赋异禀,都不用人教。 “手淫!就是手淫!”魏缈缈绝不要帮他解决,有一就有二,缪嘉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假如真做了糊涂事,以后这个邻居真不用当了。 缪嘉卿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歪着头凑得更近了:“你不愿帮我吗?” 魏缈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知道自己今天栽了,任何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褪下阻挡一切的布料。 没了阻挡的衣物,勃起的性器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魏缈缈不可抗拒的往下瞄,只一眼便瞪大了双眼愣在当场,她可从没想过漂亮的脸蛋下竟有一根这样的凶器。现实的冲击让魏缈缈缓过了神,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喷在耳边的炙热喘息更是在提醒着她。 面对这根性器,魏缈缈简直无处下手,只得闭上眼用食指轻轻点上性器的前端。轻柔的碰触激起最原始的快感,缪嘉卿闷哼一声,腹部一收,性器也随之晃了一下。 该死的,要命!魏缈缈在心中大声疾呼,在保持理智和推倒弟弟之间来回摇摆,但想想已经交出去的租金她把理智拽了回来。 “就这一次!”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个气急败坏只是她的臆想,在缪嘉卿眼中的魏缈缈此时面红耳赤,红着眼,软软的说出没有任何力度的咒骂,说不出的可爱。情欲来势汹汹,仅有的理智都用来压抑体内的猛兽不要扑倒面前又软又香的可爱姑娘,他喜欢她,不想做这些粗鲁的事,可又私心的想要让她帮自己解决。 魏缈缈靠上缪嘉卿的肩膀握住他那根不听话的小兄弟,他搂住她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他一下一下地耸动腰身,浅色的性器在她掌中进出、胀大。每一下魏缈缈都能感受到性器的轮廓,龟头的形状,青筋的脉络。有一瞬她竟觉得自己半握的手成了身下的穴,在缪嘉卿的一进一出中心痒难耐。 带着情欲的呼气打在她的耳边,滚烫的,潮湿的,缠绕进耳蜗,令人沉醉的声音点红了魏缈缈的全身,他们的温度一起飙升,几乎要融为一体。 在缪嘉卿登顶的一瞬,忍耐多时的精液喷薄而出,于此同时一对黑色的猫耳和尾巴显露出来。 魏缈缈呆愣了一瞬,瞥了眼窗外满盈的月亮,咬牙切齿的暗骂一句:“好你个月圆夜兽性大发,小公猫发情了是吧!” 她有些失落,原来刚才的事不是出于爱恋的喜欢,只是来自本能的欲望。她在心中骂骂咧咧半天,甚至冒出割以永治这几个大字,或许那只肥猫也得加进去。 躲进屋内捂耳朵的肥猫顿感下体一股凉意:“?” 面对再次凑过来索吻的缪嘉卿,魏缈缈用胳膊肘推开了他,忍着手上粘糊糊的异样感把他哄去浴室。 “缪嘉卿你给我听好了,不洗干净休想睡觉!”魏缈缈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吼着,“尤其是那个玩意儿!给老娘洗干净!” 说完,她跑去厨房把手洗了又洗,皮肤都搓红了才罢休。 “我!一个!单身的!生理正常的女性!我……我给一男的……手……”魏缈缈说到最后一点底气都没有了,讨厌的话拒绝就好了,没必要顺着缪嘉卿,可她…… 她转向客厅看到肥猫反着光的眼,迁怒的低吼一声:“滚!”他刚才肯定能阻止,现在出来装什么无辜! 肥猫自知理亏,灰溜溜的跑了。 浴室的门开了又关,魏缈缈现在不想见到缪嘉卿,开大了水龙头,直直站在厨房一动不动。 “对不起。”轻轻的道歉声混在池水中一起流进了下水道。 第十五喵·下跪 道歉要诚恳,不能道德绑架。 缪嘉卿醒来时发现魏缈缈不在家,一开始他还有些疑惑,紧接着便想起了昨晚的事,他抬手摸到了乱动的柔软耳朵确信自己真的做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长了一对猫耳,还有了奇怪的能力,他更担心魏缈缈不要他了。 “太糟糕了,竟然做了那种事,还用能力控制她……”缪嘉卿缩在沙发上直后悔,虽然没了记忆,但魏缈缈对他有多好他都看在了眼里,可他却做了这样的事…… 魏缈缈只是去了隔壁,其实前段时间在肥猫的再三确认下他们已经解除了危机警报,这才把对门被翻得乱糟糟的家打扫干净,要不是缪嘉卿黏她黏得厉害她一早就把他和肥猫打包送回来了。现在到好经过昨晚的事她成了无家可归的那一个,只得委屈自己挪了窝儿,坐在邻居家的饭桌前打下一期视频的文案。就是肥猫也跟了过来让她烦不胜烦,她现在是真不想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说了滚怎么还跟过来?”魏缈缈没好气儿的对肥猫说道。 “好歹这是我家……”肥猫蹲在椅背上用自己的小爪子给魏缈缈摁肩,“缈缈姐这个力度如何?” 魏缈缈还是挺吃这样的谄媚,调整了下姿势让他摁上最不舒服的地方:“嗯,继续。” 肥猫摁了没几下,魏缈缈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 “喵喵姐?” 缪嘉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魏缈缈扭头看去就见他顶着一对猫耳朵,一脸愧疚的站在那里。她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继续打文案,心里对他的惺惺作态鄙视得要死。之前也没见他露出过猫耳朵,现在露得到勤,早知道他也是猫她一定躲得远远的,昨天的事绝不会发生。 见魏缈缈不愿意搭理自己,缪嘉卿走过去往旁边一蹲,耳朵一倒,尾巴也耷拉下来蔫蔫地摆动着,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她:“喵喵姐,我错了,理理我。” 魏缈缈最受不了这种可怜攻势,可又不想这么快原谅他,便把头一扭看向旁边的肥猫。 肥猫已经转移阵地,正勤勤恳恳地给她摁腿,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抬眼对上魏缈缈,他又瞥了眼旁边扮可怜的缪嘉卿,翻了个白眼。 “喵。”肥猫伸展开自己最骄傲的粉色梅花爪心对她卖乖。 魏缈缈听着这个千回百转的喵叫打了个冷颤:“我也没原谅你呢,禁止卖萌。” 肥猫也两耳一耷拉,继续乖乖摁腿。 缪嘉卿察觉到肥猫的所作所为似是在讨好,立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我帮你摁腿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 冰冷的拒绝让他有些无措,干了这么糟糕的事却没有赎罪的渠道,只能乖乖跪在后面等她消气。 魏缈缈在肥猫眼神的示意下往后瞅,就见缪嘉卿低垂着头,一对耳朵倒在脑后,像个小可怜一样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她啧了一声:“给我起来。” 缪嘉卿摇摇头,她还没说原谅他呢。 “你是想再病一场让我的辛苦付诸东流吗!” 缪嘉卿继续摇头,就是不起。 “装可怜我也不原谅你!”魏缈缈气急,在这儿逼谁呢。 缪嘉卿身体一僵,抬头看向她,一双漂亮的眼睛蒙了层雾似是要哭。 “我是受害者,你不许哭!” 本来要掉的眼泪立刻收了回去,缪嘉卿继续低头下跪。 魏缈缈烦得要死,抱起肥猫转身就走:“那你跪一天吧!别来烦我!”说完关了门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家。 魏缈缈躺在床上气了很久,她最讨厌别人靠道德绑架求得原谅,本来没多气了,被缪嘉卿在雷区上踩了几脚反倒不想再理他了。 “跪死算了。”她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然而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她烦躁地起身正好与肥猫撞上视线。 “替他求情?” 他摇摇头,这点眼力见儿他还是有的,现在求情只会让她更烦。 “他人呢?” “门口站着呢。” “哟,不跪了?” 肥猫语塞,这话怎么接。 “烦死了。”魏缈缈也没打算等他的话,起身去开门。 收起猫耳的缪嘉卿蹲坐在楼梯上反思着,昨天的事是错的,太过执拗也是错的,他不应该为了得到原谅去卖可怜……在他想通自己的错误正要起身敲门的时候,门开了,魏缈缈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要走。 “对不起。” 缪嘉卿的道歉让她又转回头。 “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对你,我刚才也错了,不应该……” “停,打住。”魏缈缈打断了他的话,废话一箩筐,听都不想听,“缪嘉卿,我这段时间待你不薄,可你呢,真的很下头!” 缪嘉卿不懂下头的意思,但大抵是让人讨厌这一类的话,他垂眸盯着地面,脑子里蹦出无数的话,可不知该挑哪句好。 “对不起。”还是这句更保险一些。 “你不会一发情就找人来做吧?”魏缈缈昨晚冷静下来后恶心坏了,亏她心动过。 缪嘉卿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他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只是本能的觉得过去的自己不是这种糟糕的人。昨晚之所以失控是因为看到了魏缈缈,那一刻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仅存的理智瞬间崩断,只想跟她…… “对不起。” “你就只会这句话吗?”魏缈缈更烦了。 “缈缈姐,听我一句,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肥猫跃上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跟我就可以随便了?!”魏缈缈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对面的缪嘉卿简直想缩进地里。 “哎呀,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肥猫见说错了话赶紧找补,“我想说他是个处男!” 拢音的楼道放大了最后脱口而出的“处男”二字,不管谁听了面上都带着丝窘迫,就连魏缈缈的火气都被压了下来,甚至有些想笑。 “真的?昨晚那动作可真不像。”升腾的火气一没,魏缈缈的语气也柔和了些。 “真的。”肥猫赶紧趁势亮出自己无辜的大眼睛。 “他经常出门在外。” “他一直是块木头。” 肥猫的话惹得魏缈缈笑出了声,笑得缪嘉卿一头雾水,慌乱地看着她。 “昨天你说喜欢我。”魏缈缈笑够了,目光炯炯地看向缪嘉卿,“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这也是她烦躁的重点,那个喜欢到底算什么?是哄骗她的花言巧语还是发自真心的告白?她可不想白白被骚扰了,只要回答得不满意,她不介意当个兽医手起刀落一下。 缪嘉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苹果,收起的耳朵也冒了出来,他面红耳赤地点了下头便躲回自己家不见踪影。魏缈缈被他的举动逗笑了,原来还是个纯情处男,昨天的喜欢看样子是做数的。 肥猫看着他们这么快就和好了觉得自己多余担心,他是这里最大的那颗电灯泡。 “肥猫。” 魏缈缈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怎么?” “吃不吃烤五花?”她用口型问道,现在她心情好,不介意带着肥猫偷吃。 肥猫一听眼睛都亮了,他当然想吃,小圆脑袋不住地点头,浑身上下的肉都在颤,但他也不忘用尾巴指指自家大门。 魏缈缈把他抱起来在耳边轻声说道:“他还不能吃,我也馋了,昨晚就腌好肉了,趁现在咱们偷偷吃。” 呼气撩过耳畔有些发痒,肥猫不自觉地动了动耳,他庆幸自己现在是猫的样子,不然肯定又红又烫。魏缈缈不知道这些,哼着歌跑到厨房开干。 刚一出锅,魏缈缈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烤得酥脆的五花,油香四溢,不禁陶醉地叹了口气:“不愧是我。” “缈缈姐做什么都好吃。”肥猫绝不错过拍马屁的机会。 “肥猫,看在五花的份上你跟我说实话。”魏缈缈说着又给他夹了块肉。 “说什么?”正嚼得带劲的肥猫舔舔嘴问道。 “那个租我房子的大叔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跟你们成为的邻居?” “啊……他啊。”肥猫顿了顿,“他不是我们的邻居,他是土地公来着。” 魏缈缈“嗯?”了一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肥猫。 “不是你认知中的土地公,反正是个厉害人物,这个地区都归他管。”肥猫又用尾巴指了指地面,“但这栋楼不归他管,这是我们的地盘儿,所以你搬进来的时候我们可紧张了,对于我们来讲你就是个莫名的入侵者。” “那现在呢?” “最好的邻居。”肥猫对魏缈缈笑着抛了个媚眼,“第一天送的小菜儿真好吃,你还做吗?” 魏缈缈见他露齿一笑终于反应过来违和感在哪儿了:“你会笑啊!” “当然,我又不是普通的猫咪。” “哇,跟爱丽丝里的猫咪一样呢。”魏缈缈觉得自己就像是跌入兔子洞的爱丽丝,平凡的生活就此离她远去。 “倒也挺有意思。”说着,她抬手搔上肥猫的下巴,听着他呼呼噜噜的声音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第十六喵·恢复记忆 磨刀霍霍向嘉卿。 缪嘉卿在获得谅解后开始得寸进尺,以前的小动作做得更加大胆,甚至会鼓足勇气去讨要亲吻。 “我、我只是接受你的道歉可没说让你追我!”魏缈缈红着脸捂着刚被亲吻的嘴角,一指戳上缪嘉卿的肩膀推开这个还想更进一步的家伙。 “追?”缪嘉卿这个失忆儿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他一脸诚恳地看向魏缈缈,“我只是想亲你,亲哪里都行,嘴不可以的话,脖子呢?耳朵呢?给我一个可以亲的地方好吗?” 魏缈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捂着心口在心中暗骂漂亮弟弟的杀伤力太大了,又骂他仗着失忆胡作非为! 最后把手一伸:“手掌给你亲。” 缪嘉卿真的说亲就亲,他捧住她的手,柔软的唇碰上同样柔软的掌心,长长的睫毛划过皮肤在魏缈缈心中留下悸动的感觉。 “辣的……”缪嘉卿抬头舔嘴唇的时候一脸疑惑。 “对,我刚切完辣椒。”不然怎么让你亲。 缪嘉卿转头跑去喝水,他是真的不能吃辣,现在舌头已经开始报警请求支援了,而魏缈缈这个肇事者和一旁看热闹的肥猫一起大笑出声。 之后好几天缪嘉卿都没再向魏缈缈讨要亲吻,只在后面跟得紧,每每转头就能看到这棵好看的树立在身后,而他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憋屈,生怕她又在哪里抹了辣椒。见他想亲又不敢下嘴的样子,魏缈缈一脸得意。 “还亲吗?”她问。 “想亲。”是个不知悔改的。 “今天吃青椒肉丝好了。”魏缈缈转身就走。 肥猫迅速拦下想要追上去卖可怜的缪嘉卿让魏缈缈快去把青椒切了:“我看着他,你快去。” “好嘞。” 自那天的青椒暴击后缪嘉卿收敛了许多,每次想亲的时候都会问问本尊的意见,魏缈缈的底线也一退再退,但就是不让亲嘴。 就这样两人一猫的奇怪组合一起迎来了新年,又一起度过了春节,马上就要迈进新的季节,可缪嘉卿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魏缈缈有的时候还是会好奇缪嘉卿到底做了什么,招惹到了谁才会受那么重的伤,弄成现在的结果。她一直很好奇这件事,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编撰了不同版本的故事可还是好奇。 “也不知道他恢复记忆后愿不愿意告诉我。”魏缈缈提溜着一大兜子菜,抬头看向即将长出新芽的树枝在心中叹气,“如果他一直不好的话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呢?” 这也是她一直苦恼的原因,虽然知道失忆的缪嘉卿喜欢自己,可没失忆的呢?现在跟他在一起的话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假如哪天他恢复记忆了并表示要她离开的话,她可能会哭得很难看。 魏缈缈刚走进楼道就听到争吵的声音。 “我真的做了?” “你问好几遍了,我再说一次!你做了,你做了,你做了!你不仅做了,这几个月你还追着她索要亲吻,怎么,你想不认?浑小子,别让我瞧不起你!” “怎么吵起来了?”她蹬蹬蹬地跑上楼,推门就进,“你们在吵什么?” 只见缪嘉卿正抓着头发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魏缈缈见状还以为是受伤的后遗症,着急的走过去想要查看:“你怎么了,头疼吗?” “你别过来!”缪嘉卿抬手喊道。 魏缈缈愣在原地,她不明白出什么事了。 “他恢复记忆了,这段时间的事情他也记得一清二楚。”肥猫解释道。 她明白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来了,来得猝不及防。 “所以我是要离开了吗?”魏缈缈强装镇定道。 “不,不是……”缪嘉卿红着脸不敢看她,“对不起,那天……对不起……”说完他绕过魏缈缈跑了。 看着惊慌失措逃跑的缪嘉卿,魏缈缈愣在了原地,肥猫的声音惊醒了她。 “你等着,我去把这小子抓回来!” 魏缈缈轻轻哦了一声,失神的坐在沙发上绞着手指,她知道他在为何道歉,还是那天的事,但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祈求原谅,而是选择逃跑。刚才还琢磨着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趁人之危,现在倒好,她才是最傻的那一个,被人利用了还带帮人数钱的。 “耍了流氓就想跑,没种!窝囊废!”魏缈缈气得不打一处来,转身去厨房找趁手的工具,誓要等缪嘉卿回来就把他废了! 肥猫拽着缪嘉卿回来的时候魏缈缈正举着刀默默的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把他们吓一激灵。 肥猫都吓得站起来手舞足蹈:“缈缈姐你冷静。” “冷静个屁!” “缈缈姐你消消气,我不是有意想骗你的。”缪嘉卿走过去急于辩解。 “你给我好好说话,把耳朵收起来!这次我绝不心软!” “缈缈姐——”肥猫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打断了。 “你也一样!新账旧账咱们一起算!你跟着他一起骗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魏缈缈的刀尖立刻转向肥猫。 缪嘉卿和肥猫自知理亏乖乖听魏缈缈训话,尤其是缪嘉卿慢慢从站姿变跪姿,头都不敢抬。 “哟,挨训呐。”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胖大叔早听了风声知道缪嘉卿恢复记忆了,立刻跑来查看情况就看到这一幕,他笑得一脸贱样儿,总算有人能治他们了。缪嘉卿和肥猫恶狠狠地看向他,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他们狼狈的时候来! “房东?”魏缈缈一愣,本来就要消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说起来你也是一伙的!” 胖大叔没想到自己也成了靶子,一看形势不妙,迅速遁地跑了,魏缈缈从没见过人真能进入地中,气也来不及生,只剩震惊。 “缈缈姐。”缪嘉卿趁机跪着蹭到魏缈缈面前,“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骗你的,咱们见面的时候我穿着女装也就错过解释的时机,原谅我吧。” “这件事我早就原谅了,说说另一件事吧,你跑什么?这么敢做不敢当?那我看你也别留下面那坨肉了,说吧自己阉,还是我来。” 缪嘉卿面色犯难,心知自己不该跑,可……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做了那些事真的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上几次。他实在没想到平时控制得很好的事会在那天出了岔子,之后也没正经说过喜欢,一直不清不楚的黏着她,现在表白肯定会被认为是先上船后补票的流氓行为,可不说的话更流氓了。 “……了” 细微的声音惊得肥猫耳朵都立起来了,这家伙怕不是疯了吧! “大点声,没听见。”魏缈缈一个字都没听到,继续质问。 虽是这样咄咄逼人,但不管是对不起还是什么,她就要个态度,不然这口气她真咽不下。 “阉了。”缪嘉卿对上魏缈缈的眼,清晰地说道,“我能化形,你可以把我抱去宠物医院做手术,不必沾你手。”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脏。” 魏缈缈手中的刀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这个答案她可没想过竟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心中的火焰一下浇得连烟儿都没了。 “算了,起来吧,从我家滚出去,在我消气之前不许在我面前晃!” 缪嘉卿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被肥猫咬着裤腿拽走了。 第十七喵·哥? 原来你们有血缘关系啊。 魏缈缈说到做到,把门一关谁都不理。再加上她为了照顾缪嘉卿有段日子没拍视频了,库存已经见底必须开始着手准备,根本没工夫搭理对门的任何事情。但那天缪嘉卿的态度确实把她按抚顺了毛,作为性骚扰的过错方敢于承担错误还算有救,而且她看出来了,如果她执意要阉了他,他会立刻如所说那样化形去宠物医院挨上那一刀。 “不过那个化形,是变猫吗?不会肥猫也……”魏缈缈不敢细想了,肥猫化人……感觉辣眼睛,继续维持猫的样子吧。 之后的几天各类新鲜的水果和特色小吃就没断过,约莫是魏缈缈曾经随口说的一句爱吃粘的,热呼呼的酒酿圆子,椰蓉麻薯,驴打滚,糍粑,蘸糖白粽,只要是市面上能找到的糯米制品变着花样的送。 魏缈缈吃着满是奶油的雪媚娘,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出门合适,先不说冰箱里的库存就要见底,也差不多该原谅对门的那两位了。 “明天吃凉拌藕片吧。”她站在阳台自言自语道。 “炸藕盒呢?”缪嘉卿的声音从旁传来,一扭头就看他抱着肥猫站在屋内,不敢多迈一步。 几天未见他剪短了头发,现在的长度只能在脑后梳个小鬏鬏,没了之前的漂亮劲儿,但增了几分帅气,再配上素色的居家服非常符合他的年龄。 “看我心情。”魏缈缈用眼睛占足了便宜,一扭头继续不理。 肥猫跃上栏杆蹭过去撒起娇:“想吃缈缈姐做的炸藕盒。” “都说了看我心情。”魏缈缈抱走肥猫转身回屋,独留缪嘉卿一人。 “缈缈姐,他好歹也是雄性。”缪嘉卿心里不平衡,不想让那家伙多吃多占。 “他只是只猫。” 逗猫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肥猫变了调的,黏黏糊糊的撒娇声没把缪嘉卿恶心死,决定早早睡觉耳不听心不烦。他刚躺下,肥猫就窜回来了,浑身上下没一处顺溜的毛堪称鸡窝,他们无奈地互看了一眼,魏缈缈还是没有原谅他们。 “怎么办?”缪嘉卿有些担忧,再这样下去魏缈缈迟早搬走。 “还不是因为你,发情就发情,敢做敢认,跑什么!”肥猫最瞧不上这一点,不然魏缈缈还不至于气到现在。 缪嘉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因为太没脸见人了,我也不知道失忆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也想问问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病,我是对她有好感,可……顺序大错特错。” 肥猫撇撇嘴,缪嘉卿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让人省心,追个女孩子还要教:“你跟我在这里自怨自哀不如现在去对门道歉,这都几天了。”看缪嘉卿犹犹豫豫怕被轰回来的样子,他抬爪威胁道,“别逼我挠你!” 面对爪子威胁,缪嘉卿连滚带爬地跑去门口。 “哥。”他开门之前问道,“你是怎么看缈缈姐的?” “不怎么看,就是一个很好逗的女孩子,放心,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跟你抢。”肥猫这次真亮出了爪子,“快去!” 对门的鸡飞狗跳与肥猫无关了,魏缈缈肯定会原谅自己的这个弟弟,看她刚才一直往阳台瞥的样子就知道在等那个傻子翻墙呢,傻子就是傻子,不懂得迈一步。 “怎么看她吗?”他看着镜子里与缪嘉卿别无二致的样子,随意地抓抓顶上的乱发。 心烦意乱。 当晚缪嘉卿就把魏缈缈哄高兴了,她本来就没再气了,又一连收了那么多天的赔礼算是原谅了他,也就应下了炸藕盒的事。 结果第二天一高兴菜买多了,冰箱里根本放不下,她撇了撇嘴,很自然的拐去对门,从脚垫底下翻出备用钥匙开门就进。然而迎接她的不是缪嘉卿,也不是肥猫,而是一个衣冠不整的美艳小哥。他长着一张跟缪嘉卿相似的脸,短翘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听话,其肤色稍深,身量也猛了一点,左眼下的泪痣给这张好看的脸平添了几分妖艳。 魏缈缈张大了嘴,差点要尖叫出声,熟悉的跳脱声线从美艳小哥的嘴里发出。 “缈缈姐嘴巴张太大了。”他几步走近,托住魏缈缈的下巴慢慢合上,“是我啊,是我。” “肥猫?!” 肥猫,啊不,美艳小哥撩起上衣让魏缈缈看自己的腹肌:“别老叫肥猫肥猫的,看看哪里胖了,猫的形象只是猫的形象。”他很自恋的摆了个姿势,“怎样帅吧?” “暴露狂,给我把衣服放下!污了缈缈姐的眼!”缪嘉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捂住了魏缈缈的眼睛。 “哈。”小哥冷笑一声,“我的好弟弟,你这个前段时间刚经历发情期的小崽子没资格说我。” 他的一句话让缪嘉卿红了脸。 缪嘉卿简直想把自己埋地里,顺便把他哥一起埋了,魏缈缈没把自己当色情狂踹走已经算好的了,这家伙怎么还提。 小哥又挑眉一笑:“再说了,缈缈姐可没少摸我的蛋,毛绒绒的蛋蛋好摸吗?” 面对露出震惊表情的缪嘉卿,魏缈缈在心底大喊自己当初为什么没管住自己的手,看到猫咪那对圆滚滚的蛋蛋就忍不住想揉。 在这个尴尬的气氛中,缪嘉卿向魏缈缈介绍了这个穿不好衣服的家伙是谁:“给你介绍,这是我哥,双胞胎哥哥,缪嘉晖。” 第十八喵·蛇 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听不得别人叫她婶儿。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魏缈缈追着两兄弟打了许久。 “你们为什么不一起告诉我!” “你没问过。” “我不问你们就不说了吗!” “我昨天说了他是雄性。” “你没说他是男人,也没说他是你哥!” “缈缈姐你不能这样,每次都是你主动抱我的啊。”缪嘉晖适时的火上浇油。 “胡说!每次都是你上赶着往我身上蹭!”魏缈缈说到这里想起之前猫咪样子的缪嘉晖踩过她的肚子,脸唰的一下红了大片,“你这家伙占我便宜!” 缪嘉卿瞪了他哥一眼,语气不善:“你做了什么!” 缪嘉晖气笑了,这个弟弟真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没原则,胳膊肘这么快就往外拐:“你不如问问她对我做过什么,变成猫会留有一些本能,逮着柔软的地方踩奶是没办法的事,但她对我上下其手,你哥我才是没了清白的那一个。”临了又加了一句,“说句女流氓都是恭维了。” “我听见了!”一只毛绒拖鞋蹭过缪嘉晖的耳朵撞到墙上。 魏缈缈最后累得气喘吁吁,还是两兄弟伺候着给她擦的脸,递的水。 她夺过毛巾,猛喝一大口水:“你们还有什么没说的吗?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过了这村下次直接见阎王!” 两兄弟赶紧摆手,真的没有了。 魏缈缈哼了一声看向缪嘉晖:“你这是要出去?”不然也不会变成人。 “是啊。”缪嘉晖指了指自己的弟弟,“我弟终于想起把她安置到哪儿了,我大发善心给他收拾烂摊子去,再不把她接回来过几天的新闻就该变成小型生物接连被不明生物吞吃了。”说着,穿上厚外套准备出门。 “谁?”魏缈缈歪歪头没理解他的意思。 “想知道?”缪嘉晖露齿一笑,点点魏缈缈的鼻尖,“你跟我弟做好饭等我们回来吧。” 魏缈缈对这种亲昵的举动有些无措,尤其还是面对着与缪嘉卿相似的脸更是如此,她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缪嘉卿见此板着脸把他哥拽走送出楼门口。 “你要去就去,对她搞什么小动作。”他有些不耐。 “这就嫉妒了?”缪嘉晖调笑道,“你当初把我送过去讨欢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 缪嘉卿没了言语,哪能想到当初的事成了现在的砸脚石,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可耳朵红了个彻底,在缪嘉晖肆意的笑声中逃了。 “死老哥就知道欺负我。”缪嘉卿边爬楼边骂那个混蛋老哥,总是找机会闹他,“不就大几分钟嘛。” 越往上走,切菜的声响与哼唱的不知名小调也愈发清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缪嘉卿产生一种家的感觉触动了内心的柔软。他们从小便与父母聚少离多,在父母过世后像这种带着期盼往家赶的时候更是不再存在,他稍微理解土地老儿说的沾沾人气儿的意思了。 想一直这样。他在心中祈祷。 魏缈缈见缪嘉卿回来了,放下手中的菜刀洗了把手,颠儿颠儿的走过去一脸期盼地问了憋在心里的话:“缪嘉卿你也能变猫吗?” “呃……”缪嘉卿面对魏缈缈期待的目光大概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他点点头,“能。” 魏缈缈当即咧嘴笑出了声,一双小魔爪抓住了他的衣角。 “……我先闷上饭,等会儿任你摸。” “好!” “你弟弟真够可以的,把我埋土里了!也就是我在冬眠,不然早闷死了!”在缪嘉晖身边的一个用银质发簪盘头的白发姑娘絮叨了一路,这次搬家真是多灾多难,恼得不行,说了一堆不是,但也适时地夸赞几句,“你弟弟倒也算机灵,当时那种情况还能想着保护我。” 缪嘉晖把那些不是当成了耳边风,听到好话才回几句:“我们可是有职业操守的,况且我弟这次差点死了,还失忆了好几个月,到时候别忘给我们好评。” “放心吧,唉,要不是他失忆了我还能早点被挖出来,算了算了不说了,我饿了,刚才那颗蛋可不够。” 说着,他们已经走入了楼道里,缪嘉晖立刻闻到了饭香,他对那个姑娘说道:“你闻,多香啊,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回来正好吃饭。” “人类的饭……”女孩子皱起眉有些不满,她不想沾。 “别这样,缈缈姐的饭很好吃,吃一次想下顿的,到时候可别赖着不走。” “哼,说什么呢,我更想吃蛋。” 缪嘉晖敷衍的“是是是”了一句便推开了自家的大门,抬眼便看到弟弟变成了黑猫的样子正乖巧地躺在魏缈缈腿上任她搓揉肚子。与缪嘉晖化猫的样子有所不同,缪嘉卿是漂亮又威风的长毛猫,也就让魏缈缈有了编辫子的机会给他编了十来个长长短短的小辫子。 缪嘉卿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自己的窘态被尽收眼底,当即炸了毛,“喵嗷”一声从魏缈缈腿上跃下,逃去卧室穿衣服,而魏缈缈一脸做贼似的表情尴尬的看着门外的两人。 跟着缪嘉晖回来的女生见他们这样最先笑了出来,她微遮着嘴,举手投足间像是哪里的大家闺秀,可没了之前跋扈的样子。 魏缈缈被她的模样吸引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来者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还没有魏缈缈高,其全身雪白,只有眼睛是唯一鲜艳的颜色,如红宝石般闪耀。她上着素色的短袄在夕阳的余晖下隐隐看到上面的祥云暗纹,马面裙上的刺绣更是繁复,衬着她带了一丝与外表不符的庄重感。 “好可爱。”魏缈缈忍不住开口。 “谢谢。”女孩子对她露出端庄大方的笑容。 “缈缈姐你可别被白婶儿的外表蒙骗了,咱们三个的年龄加一起都没她大。”缪嘉晖拍拍女孩的头顶。 “臭小子你说谁老呢!”女孩子气急瞬间变了样,她的腰部一下拉得老长,整个上半身顶上房顶露出蛇一样的腹部,小巧的嘴巴咧至耳根,带有分叉的细细的舌头在说话间伸伸缩缩。 刚穿好衣服的缪嘉卿和他哥同时看向魏缈缈,只见她一眨不眨的瞪着眼,半张着嘴愣在原地。二人心道坏了,忘记确认她怕不怕蛇这件事! 他们急忙围过去刚要安慰,魏缈缈倒吸一口气,发出打嗝似的声音。 原来是白蛇。魏·不怕蛇·只是被惊到·缈缈心想。 —————— 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每日双更持续到新书期结束,大概是在四月五日左右,然后恢复每日单更的节奏。 第十九喵·到底该如何称呼 鬼怪?妖精?还是魑魅魍魉? 被缪嘉晖称为白婶的女孩儿悠悠变回原来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拽着魏缈缈的衣摆轻咳几声缓解刚才的尴尬:“抱歉,没想吓你,我只是讨厌被说老。” 魏缈缈点点头,她太能理解了,她也讨厌被叫阿姨。 “自我介绍一下。”女孩儿眨了眨眼,一双瞳仁顷刻间化作成细细的竖瞳,脸上浮现了几片闪闪发光的洁白鳞片,“我叫白,白色的白,是家蛇。” “家蛇?”这个词对魏缈缈来说颇为新鲜。 “是的。”白没打算详细介绍自己,她的身份太特殊了,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魏缈缈啊了一声,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魏缈缈,虚无缥缈的缈,住对门。” “缈缈,这名字真可爱。”白欢快地拍拍手,这个人类看着就喜庆,名字也有意思,她有点喜欢她了,“缈缈妹妹我看你已经备好晚饭了?可我吃不惯熟食,你家里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果腹的吗?你可不知道我本来冬眠得好好的,突然家被拆了,又被歹人觊觎,原本定在初春的搬家计划都打乱了。” 魏缈缈见白小嘴一撅,可怜巴巴地讲述自己凄惨的遭遇顿时心软了不少,非人类又怎么样,她现在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啊。 “你想吃什么?” “生蛋!”白说的时候两眼放光,藏好的舌头又伸了出来。 魏缈缈在心里哇了一声,不愧是蛇。 “正好我还有点无菌蛋,等我一下。” 魏缈缈冲回家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又跑了回来,用事先准备好的针破开蛋壳打出小孔递给白,她激动的接过,指着鸡蛋不断念叨。 “瞧瞧,瞧瞧,缈缈妹妹多细心,缪嘉晖你个混小子直接给我一整颗蛋让我生吞!淑女不是这样吃饭的!”白对缪嘉晖指责了几句,握着鸡蛋细细喝起来。 魏缈缈见她吃饭的样子意外的可爱,看一颗蛋不够,又默默敲好一个递了过去,白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喝光了里面的蛋液。 “缈缈妹妹你真好,人类都像你这样就好了。”白拍拍吃饱的肚子很是满意。 魏缈缈尴尬的摆摆手,她只是觉得投喂的感觉不错。 白吃饱喝足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她打着哈欠化作了一条小白蛇钻进魏缈缈的家。 “今晚借个宿,缈缈妹妹不介意吧。” 魏缈缈当然不介意,她刚要开口,兄弟俩拽拽她的衣袖,她扭头看去只见他们同时用口型示意她快同意,她被他们的样子逗乐了。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白姐姐你还需要什么?” “小嘴儿真甜。”白开心地摆摆尾巴,“冲你叫我这声姐姐,你的运气绝不会差了。” “我现在叫你白姐管用吗?”缪嘉晖紧接着道。 “滚!”白对他毫不留情。 魏缈缈忍俊不禁,没憋住噗嗤笑出来,面对三双看过来的眼,她赶紧捂住嘴给白絮窝去了。 大概是还没正式入春的缘故,白比预想得还要早的犯起了迷糊,她窝进铺着软垫的竹篮里,睡着前又好好夸赞了一番。 “你这丫头真不错,心细又可爱,如果人类都跟你一样……就……好了……” 话刚说完,白就陷入了沉睡,魏缈缈蹲下来没忍住戳了戳她的头,冰冰凉凉的还很顺滑,猛然间魏缈缈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想的那样可怕。她的胆子又大了些,手指像迈步那样一步一步往前走,缠上白尖尖细细的尾巴。 看着在指尖晃动的小尾巴,魏缈缈自言自语道:“明天,嗯,明天好好问一问吧。” 白在第二天被土地公接走了,她不舍的抱抱魏缈缈,悄悄给了她家蛇的祝福。 所谓家蛇是可以庇护房屋的主人逢凶化吉,财源广进的存在,也因如此很多人都在想方设法的寻找家蛇,用尽一切手段将其留住,其中不乏威逼利诱,强行禁锢等下作手段。一般争夺家蛇的过程非常惨烈,有时不慎可能会将家蛇误伤致死,所以作为家蛇的白四海为家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待。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冬眠的时候家被拆了,让她一下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还好委托及时被缪嘉卿救走,不然她的下场会很惨。 送走了白,魏缈缈没有回自己的家,她转身踏进对门,坐在两兄弟家的沙发上一副有话要问的样子,两兄弟相视一眼也搬来凳子坐在了对面。 “缈缈姐你想好了?” “这边的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们相继说道。 “我……我想好了,我不想离开这里,想继续跟你们做邻居,想更了解你们,所以请不要删除我的记忆。”魏缈缈紧张地看向他们。 他们皆是一愣。 “谁说要删除你的记忆了?”缪嘉卿最是紧张,魏缈缈怎么会说这话。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影视剧里,书里都有这样的桥段,我就觉得我不是得到封口费,就是被删除记忆,但删除记忆最稳妥。” 二人松了口气,纷纷觉得自己看书太少了。 “放心,我们不会删掉你的记忆,所以缈缈姐你想知道什么?”缪嘉卿问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们?鬼怪?妖精?魑魅魍魉?” 第二十喵·我们是异怪 有人嘴里说着不会,却要真香? 兄弟俩听了她的问题都笑了,还以为搁她那样好奇心旺盛的人会有多刁钻的问题,只是这样还真是出乎意料。 缪嘉卿耐心的给她解释:“人类给我们冠的名号太多了,官方称呼是异怪,而异怪又分为很多种,有人化的,有物化的。像我们就是物化的,本体就是动物,因为机缘巧合有了能力,还能化为人形。” “你们不是妖?”魏缈缈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他们是妖怪。 双胞胎纷纷摇头,缪嘉卿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妖,只有异怪。” 魏缈缈点点头,算是明白一项:“那学呢?你们不上的吗?” “缈缈姐不也没上?”缪嘉晖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大学毕业了。”魏缈缈被他的脑回路问得一愣。 缪嘉晖露出了然的样子,他指了指自己和缪嘉卿:“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人,根本不需要这个。” “你们在人类社会生活总得上学吧?” “我们之前不住这里,像我们这类的物化异怪有自己的居住圈,前几年父母去世后才继承了这栋楼和他们的工作,我们适应了很久的人类社会,去年才步入正轨。” 听他说到父母去世,魏缈缈神情一暗,她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父母,拉扯自己长大的奶奶也在前些年过世了,她现在就是孤家寡人。 “抱歉,我没想……” “没事没事。”缪嘉晖抬手戳上魏缈缈肉乎乎的脸,“我们替他们报仇了,从那以后没人敢轻易招惹我们。” 说到这里他露出自豪的笑容,那场打得太痛快了,自此再也没有谁敢瞧不起他们。当然,得排除那些特别厉害的家伙们,毕竟他们只是小猫,打不过那些老妖怪。 “我觉得你们需要普普法。”魏缈缈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对兄弟这么猛的吗。 “人类的规矩管不到我们。”看似温和的缪嘉卿露出无所谓的样子,“我们有自己的规矩,这点是得到你们人类高层默许的,不必担心我们犯法。” 魏缈缈一听原来上层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想来也是,他们这样的非人生物大概早被监管起来了吧。 “好吧,这个问题咱们放到一边,那你们来这以后就没想过补个学历吗?” “我们不需要。” “我们不能上人类的学校,也没有经过你们人类的义务教育。” “而且野惯了。” “我们还有工作要忙。” “土地也觉得让我们上学不如杀了我们。” “所以我们只在闲暇的时候上一上网课补习人类的知识。” 两兄弟一条一条慢慢给魏缈缈讲。 “不过说真的,缈缈姐你不觉得让猫猫上学很残忍吗?”缪嘉晖说到最后摆烂一般两手一摊。 “你这叫不学无术。”魏缈缈嫌弃极了。 缪嘉晖被噎得没了言语,把弟弟往前一推,让他继续。 “缈缈姐别听他瞎说,他只是嘴上嫌烦可一堂都没落下过,我因为总出门工作落下的课都是他帮我补的。” 魏缈缈见缪嘉卿说得言之凿凿,姑且决定相信他的话,她看了缪嘉晖一眼没想到看似最不靠谱的还是个好学生。而且就像他们说的,让异怪上学确实奇怪,人类的那一套他们根本用不上,要不是为了融入人类社会,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看一眼学科知识。 “我明白了,那能说说为什么总是缪嘉卿出门吗。”她一指缪嘉晖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没出去过?” 缪嘉晖看她瞪自己也不恼,懒散地往椅背一靠:“因为我的能力很适合坐镇,耗时短生效快,他的能力适合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好。” “也不是越多越好,消耗太大。”缪嘉卿纠正道,“我总生病就是因为这个。” 魏缈缈听了有些心疼,她见过他病弱的样子,他出去这么勤肯定在她没看到的地方不知病了多少次,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地方养病。 缪嘉卿看她一脸心疼的样子笑了笑:“没事的。” 魏缈缈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放下心来,她又想起他一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样子,之后的高烧应该也跟使用能力有关,或许他之所以会失忆也是因为用得狠了才造成的。魏缈缈想到这里,不知怎的眼睛有些发酸。 见她情绪不对,缪嘉晖赶紧打岔别开了她的胡思乱想:“缈缈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深呼吸了几次,才把闷在胸口的异样感压了下去:“是还有想问的,你们说继承了父母的工作,是什么样的工作?” 她本来是想问他们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但阅览群书的她明白这种事算是隐私,轻易不要问的好,知道太多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只得挑了最不要紧的问题。 “我们是驿使,对外叫黑喵宅急送。”缪嘉卿说道。 “送快递的?”这可让她没想到。 “不是一般的快递员,没有我们不能接的货,也没有我们不能送的货,一切全靠我们自己评定运送与否。”缪嘉晖接过话茬儿,“就像你见到的白,她不能随便走动,这个时候就轮到我们出场了,把她从老家运到这里交给土地,就是……” 剩下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缈缈看着两兄弟发愣,他们也疑惑的看着她,不知这个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些什么。 就在他们以为没有别的问题时,她开口了:“你们能再多讲讲异怪的事吗?抱歉,我还是好奇。” 她默默揪住衣服,对自己的决定感到迷茫,原本还想着继续保持现状就好,不要问那么多,可现在又变了卦贪心的想要走进他们的世界。 这真的对吗?她想。 “你想知道?”不知怎的缪嘉晖听了眼睛都亮了。 他在心中松了口气,本以为魏缈缈对此没兴趣,或者说不想迈过一些线,现在愿意开口以后就好说了。旋即又为这个念头惊得一愣,魏缈缈是他弟弟的,他为什么会欣慰?缪嘉晖惊慌地瞥了那边的二人,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才放下心来。 在一旁的缪嘉卿满心雀跃,他也希望魏缈缈多知道一些,这样再遇到什么事能有个心理准备,不会因为害怕而离开这里。 ————— 关于异怪,这个设定来自前几年写的一篇弃文,现在的这篇故事时间是弃文故事线完结后的几年,虽然写不下去了但世界观不能浪费就用上了。那篇讲的故事跟这个差不多,一群莫名拥有能力的人或物聚集在一起的故事,其中我借某人的口诉说能力的由来:“是神开的玩笑。”,大概是造物主太无趣了就多添了点调料。 异怪的能力多种多样,脾气一般不太好,他们有自己的社交圈,部分会与人类部门合作。住在人类社会的异怪有单独划分的生活圈,此区域一般是不会让普通人住进来的,除非是拉紧异怪的绳子,这也是当初土地广撒网招租的原因,两兄弟需要被牵制住。 第二十一喵·退房租 如果拿了钱就跑会得到两只哭哭猫。 魏缈缈见他们露出欣喜的表情松了口气,表明这样的问题不算逾矩,她郑重地点点头:“是的,我很好奇。” 缪嘉晖这个惯常爱显摆的撸起袖子做出要好好讲解一番的架势,这副表现引得魏缈缈最先看向了他,令他不由翘起嘴角:“这个世界上还有各种个样的异怪,大部分都像白婶儿那样能活很久,也有像我们这样跟普通人一样寿命不长的;有的自居为神占据一角,有的闲来无事愿意为政府工作。” 魏缈缈听到最后惊得睁大了眼睛,自居为神可以理解,不管是书籍还是影视作品里都是这么讲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愿意为政府工作的。 “不用那么吃惊,大部分的异怪都是前人类,所以很多人愿意帮忙,像我们这种本来是野兽的,更喜欢自由。”缪嘉晖接着说道。 “那政府有对你们进行监管吗?” “我们是来去自由的驿使,没有监视的必要,他们着重关注那些更危险的。”缪嘉晖说到这里,两兄弟突然想起一个人,无语的对视了一眼。 “怎么?” “没事,想起住在筒子楼里的一个爱管闲事的——” 缪嘉卿的话还没说完,缪嘉晖插了进来。 “老不死。”说完抬头看了眼,像是担心被那人听到一般。 “关于这个,缈缈姐你就不必知道太多了,普通人知道越多越危险。”缪嘉卿拉起魏缈缈的手捏了捏,“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魏缈缈点点头,被握着的手收也不是握也不是,僵硬的展开任由缪嘉卿攥着。 像是不想让弟弟独占,缪嘉晖握住了另一边,看着魏缈缈更红的脸,他笑得肆意:“缈缈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关于我们的不想再问问?” “可以吗?” 魏缈缈当然想多问一些,下定决心后她想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事,彻底融入进去,即使被留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也没关系,她想跟他们在一起。这个想法过于大胆,魏缈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当然。”缪嘉晖没注意到魏缈缈的情绪变化,一个劲儿的推销着,“什么问题都能问,比如年龄,不不,这个你知道了,那就血型,三围,各种——”说着,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魅惑,“尺码什么的。” 他说完就被缪嘉卿打了头:“你没完了?” “怎么了,缈缈姐肯定也好奇。” 魏缈缈红着脸不敢出声,她哪能想到缪嘉晖这么大胆,真是什么都敢说。 “如果是缈缈姐想知道,也不是不行……” 缪嘉卿的话更是惊得她瞪大了双眼,好他个缪嘉卿,在这儿等着呢,那她就不顺着他们的意了。 “你们的原型就是黑猫?” 面对这个问题两兄弟稍微失望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 “猫的外形只是方便又可爱,我们是——” 缪嘉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缪嘉卿捂了嘴。 “我们就是黑猫。” 说完他露出猫耳和尾巴,灵活地晃来晃去,把魏缈缈的视线全夺走了。缪嘉晖瞥了他一眼,也把这些露了出来,但不像弟弟那样像个开屏的孔雀净想着显摆,尾巴尖落在魏缈缈的掌心划动,勾得她心痒难耐。 魏缈缈觉得自己要堕落了,两个好看的帅弟弟在自己面前争宠,着实太爽了。她瞄了眼缪嘉卿在心里说了声抱歉,她心里还有他,但暂时想堕落一下。 “咳嗯。”她轻咳一声,把话题又拽回正轨,“我租到这间房是你们的主意?” “不是!”关于这个,二人异口同声。 “是土地他擅自作主,说什么让我们沾点人气儿。”缪嘉晖随意摆了摆手,虽然通过他认识了魏缈缈,但随意出租自家领地着实恼火。 “我们两个自由惯了,你刚搬进来的时候一直担心你会发现端倪。”缪嘉卿在心里松口气,魏缈缈能接受他不是人类这一点别提有多开心了。 “什么端倪?” “发现他是女装变态。”缪嘉晖指着弟弟嘲笑道。 “闭嘴,暴露狂。” “少来,你变猫也是全裸!” “我穿女装也只是一种伪装!” 见两边就要吵起来,魏缈缈赶紧插在中间劝架,全然忘记问最该问的问题,那个压在心中最大的违和感——这个寂静的小区到底住了几户人。 “诶呀呀,你们可不知道,我把白送到后发生了什么事,差点回不来了,白的竞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激烈啊。”胖大叔挠着后脖子在这时出现,笑得没心没肺。 “闭嘴你个老小儿,快把房租还给缈缈姐。”缪嘉卿逼近他,“我早就想说了这栋楼的所有权不在你手里,你凭什么收租金!” “不收租金就更没人来了。”胖大叔摊开粗胖的手一脸无辜。 “强词夺理,你擅自做主没揍你不错了。”缪嘉晖也走过去一起声讨,“快点把缈缈姐的租金还回去。” “你们这么说土地公可以吗?”魏缈缈有些吃惊,这对兄弟对土地公如此不敬也不怕遭天谴。 “哦呦,小姑娘你听他们说啦?没错没错,我是保佑这片地方的土地公,快说说他们吧,瞧瞧这没大没小的样儿。”胖大叔一下换成委屈巴巴的样子,配合他的面相别提有多滑稽了。 “别找外援,快还钱。”缪嘉卿挡住他不让魏缈缈多看一眼。 “可是……”魏缈缈顿了一下,打算逗逗他们,“你们不怕我拿了钱就跑?” 这句话起的连锁反应不是一般的大,兄弟俩的猫耳激灵地立起来,他们齐齐扭头看向魏缈缈,耳朵也跟着向后倒,着实把惊慌失措和可怜巴巴演绎得淋漓尽致。 “缈缈姐你会走?”缪嘉卿的声音别提有多难过了,配着他的那张脸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 “别走好不好?”缪嘉晖更是如此,跳脱的声线都沉了下来,眼角的泪痣在表情的牵动下更显忧郁。 魏缈缈赶紧摆手:“不走,我不走,我就那么一说。” 走了可就要成罪人了。她想。 听她这么说,兄弟俩的表情由阴转晴,耳朵又支棱起来。 眼瞅着三人间的气氛就要冒出粉色的泡泡,胖大叔简直惊得要死,他之前还以为他们只是舍不得到手的厨娘跑了,原来……他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硕大的电灯泡,一声不吭的遁地跑了。 —————— 这几天光啰嗦设定了实在抱歉,即使大家不说我也清楚的意识到初期的剧情发展确实太慢了,可又觉得感情上的事得循序渐进,而且还得让一个普通人接受两个,为此想了很多铺垫和发展,大概还要再啰嗦一阵。 不管怎么说,感谢看到现在的诸位没有嫌弃这篇慢节奏的文,非常感谢! 再做一个小通知,下午两点、四点和六点有人设约稿发布(??????)?? 第二十二喵·暗恋的酸涩 猫猫兄弟做饭意外的很好吃。 土地走了以后他们又聊了很久,早就饿了,几声咕噜的肚鸣闹得三人个个都是大红脸。魏缈缈刚要起身做饭就被摁了回去,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是坐在一边等开饭的闲人样。她一脸懵然地看着两个美男在厨房一个洗菜一个切菜,而且还系着从自家顺过来的花边围裙,口水有点要控制不住了。 “等一下,怎么是你们下厨!”魏缈缈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急忙冲去厨房又被请回了沙发。 “平时多有照顾,今天就交给我们吧。”缪嘉卿双手搭在魏缈缈的肩膀拍了拍让她放心。 “花美男给你做饭不开心吗?”缪嘉晖就没有那么正经了。 “我更怕炸厨房。”魏缈缈说出自己的担心。 “你不知道单身青年最会做饭的道理吗!”缪嘉晖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手艺差,他只是不爱下厨,不代表他不会,毕竟给自己弟弟下厨可没有什么成就感。 “不是外卖解决一切吗?”魏缈缈看着这个没有烟火气的家可不认为他们会做饭。 “太过分了缈缈姐。”缪嘉卿也有点伤心,漂亮的眼眉露出哀愁的样子,“我们两个都会做饭的,缈缈姐搬来之前我们轮流做饭。” “那段时间为给你赔礼道歉准备的吃的全是我们做的。”缪嘉晖进厨房前补了一句。 魏缈缈正感动呢,突然咂摸过味儿了:“听这意思是我来以后把你们养太好了?” “没办法,太好吃了,有几次我们大打出手。”缪嘉晖从厨房探头,给魏缈缈点了个赞。 被夸菜好吃的魏缈缈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脖子嘿嘿几声,虽然知道自己手艺不错,但被当面表扬更让人开心。她看着在厨房忙活的二人再次感叹男人下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帅,同时也感叹生活终于稳定下来了,还有两个又帅又厉害的邻居,说句神仙日子也不为过吧。 渐渐的,视线又集中在了缪嘉卿身上,魏缈缈蜷缩在沙发上在心中嘟囔:“之前说的喜欢不知道还算不算数。”毕竟他那个时候失忆了,或许有那么点雏鸟情节,可现在不是了,感情肯定也会变,虽然会跟他哥争相邀宠,但应该也是因为猫咪不服输的性格使然。 “难道只有我被留在了原地吗。” 失落的心在饭菜端上来后与口水一起咽了下去,不得不说,两兄弟的手艺确实可以,在他们笑盈盈的目光下魏缈缈吃了不少,等吃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投喂方被反投喂了。 “好吃吗?”缪嘉晖笑嘻嘻地问道。 “好吃!”魏缈缈必须得承认他们好会啊,只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却非常好吃,色香味俱全。她又有点想奶奶了。 “太好了。”缪嘉卿松了口气,“缈缈姐做菜那么好吃,真的怕你嫌弃我们的手艺。” “怎么会!可好吃了,我都想罢工了。” “啊?” “不……” 兄弟俩听了皆露出痛苦的表情,魏缈缈的菜他们还没吃够呢。 魏缈缈看他们这样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瞧你们这表情,我还要录视频,肯定会做很多,到时候找你们消化。” “不只是……”缪嘉卿还没说完,这次轮到缪嘉晖捂他嘴了。 “缈缈姐送什么我们吃什么。”说完他又对自己弟弟轻声说,“急什么,缈缈姐也就是说说,再说了多给她做几顿怎么了。” “我是想撒个娇,碍事。”缪嘉卿对自己的哥哥咬牙切齿。 “分时候啊白痴!” “你们又在嘀咕什么呢?”魏缈缈对他们俩的轻言轻语一句都听不到,原来猫猫说话真的可以这么小声。 “没,没什么。”两兄弟异口同声。 吃过饭,魏缈缈必须得回去了,缪嘉卿习惯的张开双臂等她过来拥抱。这个小习惯还是失忆前被迫养成的,她那个时候很喜欢跟女装的他贴贴,每次分别一定要拥抱一下才罢休。可这次却被她无情拒绝了。 “你以前不经常抱我?”缪嘉卿有些失落。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女孩子,谁不想和美女贴贴呢。”魏缈缈辩解道。 缪嘉卿心下了然,立刻换了个策略,露出一对猫耳,弯下腰靠近过去,用更具魅惑的声音问道:“不想和我贴贴吗?” 他的一句话说得魏缈缈脸红耳赤,在心中无声尖叫,漂亮弟弟的杀伤力也太高了!她红着脸不知道要不要过去,毕竟他们只是没有任何实质关系的邻居,这么亲密真的可以吗?她刚想说点什么却被缪嘉晖一把抱走。 “想抱就抱,缈缈姐又不会真把你打走,姐姐最喜欢我们了,对吧?”他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个臭弟弟在他面前勾引什么呢,“你这样温吞怎么追女孩子。诶呀,缈缈姐真香。”说着抱得更紧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缪嘉晖总维持着猫的形态的缘故,他的体温比缪嘉卿的再高一点,同时也比他再壮一些,肩膀更宽更给人安全感,也更令人动心。温度从被他圈住的地方传递过来烘烤着怀里的姑娘飙上新的体温高峰,如果现在给她量体温大概能飙到38、9度,或者更高。 魏缈缈进入了大脑宕机的状态,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少年跳脱的声线紧贴耳畔,与呼出的气一同点红她的全身。 魏缈缈在心中大喊缪嘉晖作弊,怎么可以搞突然袭击,而且说她好闻,可她觉得他更好闻,如果说他弟弟是清新的肥皂和牛奶,而他便是阳光,是刚晾晒完的白衬衫。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缪嘉卿把缪嘉晖扒拉走了,他抱不得,他也别想。 魏缈缈则趁机红着脸跑回了家,跟这两个人在一起自己的小心脏迟早玩儿完。 她倒在沙发上,捧着滚烫的脸回想缪嘉晖的话:“怎么追女孩子……是在说我吗?” 很快她把那些粉红泡泡拍走了,缪嘉卿恢复记忆后虽然待她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失忆时说的那些喜欢就好像不作数了一般闭口不谈,好似还是把她当姐妹那样相处。面对那张人见人爱的脸,她可不敢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至于缪嘉晖,她从不觉得那个轻佻又黏人的小肥猫会喜欢自己,看他的说话方式和行为举止大概是一个喜欢逗女孩子的风流人物,这类人她可敬谢不敏。 魏缈缈摸着胸口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堵在那里很不舒服:“这就是暗恋吗……” 一则if线番外·幼年 小小的魏缈缈遇到了小小的双胞胎。 八岁的魏缈缈玩过了头迷路了,她环视眼前陌生的花海歪歪脑袋。 “我能赶在晚饭前回去吗?”她抬起小肉手托着肉肉的腮帮子,露出苦恼的样子。 “你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转身,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两个一模一样,只能用显着特征区分的小孩子站在花丛中,他们简直就像从魏缈缈看过的动画片里中走出来的卡通人物似的,虽然也是肉乎乎的小脸,但配上精致的五官便与她的可爱做了区分,谁见了都得夸赞一声漂亮。一黄一绿的两对大大的眼睛对她眨啊眨,好似无辜的小兽怯怯懦懦地站在那里,即使像魏缈缈这样以吃为重的孩子,也忍不住想要扑过去亲上两口。 “我迷路了,这是哪儿?”她的声音都文静了不少,摆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生怕吓到这两个漂亮孩子。 这对双胞胎没有回答她,而是互看了一眼,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她没有危险吧?” “小孩子有什么危险。” “也许是人类的障眼法。” 说到这儿,他们转头看向魏缈缈,黄眼睛的孩子哼了一声:“感觉不聪明的样子。” “我听见了!”魏缈缈最讨厌别人说她笨,她只是看着喜庆! 两个孩子一缩,悄悄退后两步。 “人类没有獠牙也这么凶啊。”绿眼睛的孩子不满的撇撇嘴。 “他们不是有个词吗,叫母老虎。”黄眼睛的孩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魏缈缈。 “爸爸也这么叫过妈妈呢。” “妈妈直接在爸爸脸上划了两道。” 两兄弟说到这里咧嘴嘻嘻的笑了起来,一旁的魏缈缈被他们弄得不明所以,原本竖起的滤镜在刚才对她的“不聪明”的评价中砸得稀碎,现在只有对熊孩子的不耐烦。 “你们这样很不礼貌。”她叉着腰指出这点,“我迷路了,你们不说这里是哪儿,还对我品头论足,太失礼了!快道歉!”说到最后她气哼哼的,肉乎乎的小脸都染上一丝愤怒的红晕。 两兄弟自知理亏,又不愿承认,异口同声地说道:“你都没有说自己是谁,凭什么说我们。” “你们也没说啊,凭什么说我!”魏缈缈气得不打一处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两兄弟也摆好架势,人类而已他们才不放在眼里。 一阵肚子咕噜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魏缈缈捂着肚子,红着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两兄弟互看一眼,笑得愈发肆意。 “什么啊,刚才还那么嚣张呢,这就不行了?”黄眼睛的孩子露出一口大白牙,贱兮兮地走到魏缈缈身前,抬手捏住她的脸,“再狂啊。” 肉肉的脸蛋手感意外的好,黄眼睛的孩子没忍住又掐了几下。奈何他的力气太大,魏缈缈的脸上不仅被烙上两个红红的印子,疼痛也催发她的情绪,各种委屈涌上心头,豆大的泪珠顷刻滚落脸庞。两个小不点没想到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人说哭就哭,瞬间慌了神,收起嚣张的态度,手忙脚乱的围在魏缈缈身边安慰。可怎么安慰都止不住泪水,甚至越哭越猛,见此情况,绿眼睛的孩子狠狠打了罪魁祸首的头。 “求求你别哭了,你看我打他了,别哭了好不好。”他抬手替魏缈缈擦眼泪,手指触碰到脸颊时也差点被柔软的吸力吸走。 难怪哥哥想捏,好软。他想。 “你站哪边的啊!”黄眼睛的孩子忿忿不平,他只是掐了下脸,弟弟却用十成的力气打他。 “闭嘴!”绿眼睛的孩子呛了他一声,又转头对魏缈缈奶声奶气的轻声说道,“这里是外围的花海,我叫缪嘉卿,那是我哥哥缪嘉晖。你看我打也打了,说也说了,别哭了。” 魏缈缈抽抽嗒嗒的抹眼泪,哽咽地说道:“嗯,我、我叫魏缈缈。”说完,泪珠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但比之前小一些了。 见魏缈缈还在哭,两人互看一眼,像是下了决心,露出了圆圆的兽耳和长长蓬蓬的尾巴。面对眼前不断晃动的耳朵和尾巴,魏缈缈瞬间忘记了哭泣,吸着鼻子呆愣愣的看着。 “可以摸吗?”她问。 两人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点点头,总比哭强。 魏缈缈抬手揉上了他们的耳朵,又软又蓬还不断在掌中轻摆,令她心动不已,最后实在没忍住付诸了行动,一边吧唧了一口。落在脸颊上的亲吻起了无穷的连锁反应,两兄弟炸了毛,红着脸跑得没了踪影。 魏缈缈捂嘴露出一副糟糕的表情:“他们跑了谁来带我出去啊……” 但二人没让她等很久,很快便沾着一身草叶的回来了,一人拿了个果子要给魏缈缈吃。 “起开我先跑回来的。” “闭嘴,你刚才害她哭了,应该先吃我的!” 两边互不相让,推推搡搡,差点就要打起来,魏缈缈赶紧走过去劝架,抓起他们的手腕一起将果子放在嘴边同时咬了一口。小孩子的嘴张不了多大只留下了浅浅的牙印,但也安抚住了两兄弟,瞬间变成乖宝宝举着胳膊给她吃。魏缈缈雨露均沾的啃着他们手里的果子,一边给他们掸叶子,偶尔偷袭一下摸摸软乎乎的耳朵。 “好吃吗?”缪嘉卿怯怯地问道。 “好吃。”魏缈缈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的呢?”缪嘉晖不甘落后的问道。 “也好吃。”她也对他笑道。 得到肯定的两兄弟支棱起来,欢快地摇摆着尾巴。 果子吃完也掸干净了身上的草叶,魏缈缈带着两兄弟席地而坐给他们编花冠,之前的争执仿若不存在。三个孩子静静地靠在一起,一个编两个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嘴巴不闲的兄弟俩晃着尾巴一口一个姐姐的把魏缈缈捧上了天,逗得她哈哈直乐。 没多久,两个缤纷的花冠就做好了,魏缈缈站起来给两兄弟展示成果:“瞧,我编好了,漂亮吧!”说完,她笑嘻嘻地把那两个花冠戴到他们头上。 两兄弟很开心收到这样的礼物,不论是尾巴还是耳朵都在雀跃地摆动着,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好看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们把头上的花冠一摘,起身放到魏缈缈头上,在她的脸上一边一下落下亲吻:“姐姐更好看。” 这次轮到魏缈缈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许久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涨红着脸揪地上的草编各种小动物,而那两个小肇事者蹲在一旁欣赏自己的杰作,思考着要不要再亲一次。 太阳逐渐西落,散够精气神的三人依偎着倒在草地上相拥而眠。魏缈缈睡得正香时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个可爱的女娃娃是谁家的崽呀。”有着明媚女声的人掐了掐她的脸,语调中满是宠溺。 “人类的幼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另一边,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不满。 “干什么那么严肃,老公你看她多可爱啊,留下来吧。” “不行,人类不适应这里,得送回去。” “好可惜,咱家的崽崽明显喜欢她。” “小孩子的喜欢哪儿算得了数。” 之后的对话忽远忽近,听不真切,魏缈缈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待她醒来时已躺在自己的床上,熟悉的饭香味儿飘进房间勾得胃里的馋虫不断打鼓,奶奶早就备好碗筷喊她快来吃饭,刚才的事宛若一场梦。她疑惑地挠挠头,从发丝间拿出一片花瓣,她笑了,这不是梦。 ————— 番外后记: 七年后。 两兄弟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扯闲篇儿。 “也不知道那个姐姐现在怎么样了。”缪嘉卿掐下一朵花放在鼻尖闻嗅,“哥你说她还记得咱们吗?” “早忘了吧,人类的记性可不敢恭维。”缪嘉晖叼着根草很无所谓地说道。 “可我已经忘记她叫什么了。” 缪嘉卿的话让缪嘉晖一愣,其实他也忘记了,甚至连长相都变得模糊起来,只记得软软的脸蛋和那个落在脸颊上的亲吻。 “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不会再见到她了。”缪嘉晖吐出叼在嘴里的草,坐起身,“人类不可信,忘了的好。” 缪嘉卿点点头:“你说得对,她肯定已经变了。” 说是这么说,然而在不远的将来,现实狠狠抽了他们一巴掌,三个长大的孩子在老楼再次相遇,两兄弟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当年的女孩儿,彻底沦陷进去。 无处安放的小剧场其一·初始 当初有多嫌弃,之后就有多香。 住在人类社会里的异怪的日常生活都很单调,一般只在自己的居住区活动。对常年看家的缪嘉晖来讲这个单调得加个更字,弟弟还能借着送货出去走走,他只能日复一日地呆在家里祸害弟弟。 魏缈缈来看房的时候他正化成猫在房顶晒太阳,土地和陌生人的味道突兀地侵入了他们的领地,他竖起耳朵聆听下面的动静。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那两人来到了他家对门,他翻身跃下房顶落到阳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从对话得知那个人类姑娘要租这间房,土地则扮演房东的角色象征性的收了租子。等他们俩都走了,真正的房主出现在屋内紧皱眉头。 “土地那个老小儿又再打什么鬼主意?”缪嘉晖扒拉着胡须沉声道。 没几日的功夫,那个人类姑娘提溜着大包小包搬进了对门,缪嘉晖借此接触了一下,没觉得她有什么恶意,而且很喜欢猫咪,抚摸的手法极其娴熟令他欲罢不能。反正一人在家很无聊,缪嘉晖好不容易找到点乐趣也就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弟弟这件事。 可想而知,缪嘉卿回来的时候脸有多黑。 当时他刚下工归来,一进小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地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可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还以为是自己没从工作的状态走出来神经敏感也就没多在意。随着老楼越来越近,喷香的烧菜味儿顺着微风飘散而来,缪嘉卿不由得皱紧眉头。他太懂缪嘉晖了,这个哥哥根本没那个闲情雅致给自己烧饭,总化成猫就是为了少吃几口粮食。他在疑惑中踏进楼道,陌生人的气味接踵而来。 “有人类住进来了?”他大为震惊,这么重要的事缪嘉晖竟然没在电话里说过。 他黑着脸上楼,在自家对门站了许久才忍住无礼的质问转头回了家。不容迎接自己的哥哥说一句话,指着对门询问前因后果。 “就是这么个事儿。”缪嘉晖略略简单概括了一下便被弟弟拽走,并勒令把土地叫来。 三人一碰头,土地遭受了劈头盖脸的质问,缪嘉卿对此发表了长篇大论,总之就是希望那个人类快点滚蛋。 “你怎么总擅自做主。”缪嘉卿真的很不爽,作为经常出门的那一个,很有可能会遇上对门的人类,他不想跟人类有任何交集。 缪嘉晖这个不嫌事大的,靠在树干上笑看土地能说什么。 “你们这两个家伙就是欠收拾。”土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对面的二人暴起攻击,见他们只是冷眼看着自己没有多余的举动,才又壮着胆子继续说道,“那个姑娘我调查过了,人不错,性格也好,多接触接触对你们没坏处,沾点人情味儿吧,你们再这么胡闹下去迟早出事!” 土地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只求那两位别再给他找事了。 两兄弟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转身就走。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缪嘉晖从兜里掏出一根肉条递给他弟,自己也叼了一根嚼了起来。 “这是什么?”缪嘉卿没有回他,一脸戒备,他哥递来的东西绝对有诈。 “肉条啊。” “哪来的?” “不吃这个的话,小鱼干我也有。”说着,又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鱼干。 “哪,来,的。” “你猜。” 缪嘉晖留下这一句嬉笑着跑远了,他可不敢说这些是新邻居做的猫食,他弟绝对炸毛。 缪嘉卿无语至极,他哥太跳脱了,有时候真不知道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而等到了家,就看那个不省心的哥哥端着个饭盒夹里面的菜吃。 “你在吃什么?”缪嘉卿可不记得家里有这个饭盒,也不记得自己做了这个凉菜。 “邻居放门口的凉菜。”他抬抬下巴指着桌上的便条,又往嘴里夹了一筷子,“还挺好吃,你不吃的话我就全吃了。” “你也不怕下了毒。”缪嘉卿看他吃得那么香也伸出手,表示也给他尝尝。 一尝不要紧,小凉菜咸香适中,腌制的调料配比得当,既保留了原本的味道,又添了腌制的风味,嚼起来还很脆口,根本放不下筷子。两兄弟一筷接着一筷很快见了底,他们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盒不爽的抬眼看向对方。 “你吃那么快做什么。”缪嘉卿用筷子戳着饭盒发出咚咚的声响。 “哈,你还有脸说我?当初谁嫌弃来着,最后吃得最多!”缪嘉晖更不爽,他还没吃够呢。 他们俩你来我往的相互指责了一阵,又同时看向门口。 “这个邻居或许还不错?”缪嘉卿有点松口了。 “留着吧。”缪嘉晖拿走饭盒和筷子去厨房清洗,“抽空我去买点草莓,你想着回个便签,跟对门打好关系没准以后还能吃到这样的凉菜。” “别总想着吃。” “那想什么?” 看着缪嘉晖另有所指的笑容,缪嘉卿不知怎的红了脸,低声说了一句不正经。 “你跟她接触过了吗?” “没有。” 缪嘉晖少见的撒了谎,他可不想让弟弟知道自己变成猫的样子已经跟她打成了一片,他还想多霸占一会儿她的怀抱。 ————— 一只名叫缪嘉卿的真香怪就此诞生?( ? )? 这个时候的缪嘉晖还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单纯的想跟魏缈缈贴贴(* ̄? ̄*) 第二十三喵·银行卡上交 必须是心甘情愿。 生活又趋于平静,自从说开后对门的那两位也就不在魏缈缈面前装了,虽然维持人类样子的时间居多,但不时会露出猫耳朵什么的逗她开心一下。除此之外两家走动的也愈加频繁,互相串门已是稀松平常,魏缈缈偶尔还会在床上发现他们的踪迹——突兀出现在床单下鼓起的两团。 每到这个时候魏缈缈撑开床单一抖,露出下面睡大觉的两只:“起床啦小懒猫们!” 两只睁开眼露出一绿一黄的眼瞳,咪喵几声,露出粉粉的肉垫摆出一副快来上手的样子。这要搁以前魏缈缈肯定得上去吸两口,但现在已经知道他们是花美男弟弟,那她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缪嘉晖给她带来的惨痛经验记忆犹新。 “缈缈姐,小猫咪也是需要关怀的。”缪嘉晖这个罪魁祸首继续他的勾引大业,“不来摸摸肚子吗?” “当初你说我是女流氓。”魏缈缈可记仇,这事翻不了篇了。 “可……”缪嘉卿接过话茬儿,“乱摸蛋蛋确实是流氓。” “闭嘴你们这两个裸男!” 当然,她最后还是上手了,猫咪诱惑实在难以阻挡,只是摸摸肚肚什么的罪恶感还没有那么大。 即便如此魏缈缈有时还是会很失落,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但缪嘉卿更克制了,不再对她做出那些亲昵的举动,变成猫跟着他哥一起来撒娇已经算是他最大胆的行为,仿佛曾经说的喜欢就是一场梦。可转念一想,失忆时做出的表白怎么能作数,他不提她就不该死缠烂打的去问,毕竟他们只是邻居,她最多再加一项救命恩人的头衔,再多的也没什么了。 魏缈缈曾经想主动一点由她去表白心意,可还没张嘴便打了退堂鼓,她想着他要是拒绝了的话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太尴尬了。最后为了能继续跟他做邻居只得收起那些小心思,一如往常那样与缪嘉卿接触。 等过了春分,缪嘉卿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整日不见踪影,魏缈缈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前还有肥猫陪伴,现在肥猫变成缪嘉晖,让一个成年男性围着自己喵喵撒娇,这个画面有点不敢想。 魏缈缈抱着手机委婉的把撸不成猫的这件事说给了群里的姐妹,未知全貌他们也不敢多说,只能安慰她下一个更乖。 -猫怎么还能有下一个? -保不齐你家好邻居再养一只呢? 魏缈缈很想说何止再养一只,对门那两位都是猫! -不说这个了,周末逛街看电影去啊? 老四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 -说吧是不是你家好大儿的电影上了。 老大立刻揭穿她的小心思。 -少废话,我请客,去不去! 一说免费,立刻得到了其余三人的强烈响应。 转眼到了周末,魏缈缈精心打扮一番哼着歌出发去赴约,她好久没跟姐妹们见面了甚是想念,还有免费电影看简直完美。 “缈缈姐出去啊?”正打扫楼道卫生的缪嘉晖听到动静抬起身,拿起扫帚站在台阶下挥了挥。 “你给我把苕帚放下,土!”魏缈缈看着光线中的扬尘简直像炸了毛的猫,惊慌失措地提醒他别挥了。 缪嘉晖不明所以,还仰头往上看,结果吃了一脸的土。他闭眼呸呸几声,把扫帚一扔几步上了楼,站到魏缈缈身边摇头晃脑地掸土。 魏缈缈被他的滑稽样逗笑了,也来帮忙:“别动,头低下来点。” 缪嘉晖顺从的低下了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垂过眼帘遮住了他漂亮的眼,也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看她一脸笑意地轻掸着自己头发上的尘土,看她轻启的唇一开一合的说着什么,小手摸在发顶的感觉就像在摸猫咪样子的自己。喉头滚动,缪嘉晖有种想要呼噜几声去撒个娇的冲动。 “好了,下次注意点。”魏缈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拍拍手上的浮土满意地说道。 “多谢。”缪嘉晖拍拍头顶抓了几把,将弄乱的头发又抓乱了几分,倒是有些乱翘的可爱。 “说起来你怎么在扫地?” “土地说了,要保持楼道卫生,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扫扫地而已。” 魏缈缈听了有些心虚,她从来没做过…… “缈缈姐不必做这些,你是客。”缪嘉晖充当了一下她肚里的蛔虫,习惯性的点点她的鼻头,笑着开解道。 看着跟缪嘉卿一样的脸,魏缈缈有些晃神,她轻轻的哦了一声:“你弟呢?又出去工作了?” 缪嘉晖耸耸肩:“是啊,毕竟关门这么久再不挣钱要吃不起饭了。” 魏缈缈干笑两声,那段时间确实差点揭不开锅。缪嘉卿失忆期间缪嘉晖直接把他们的银行卡拿来给她用做日常开销,里面的存款在四位数中游徘徊,看似富裕的数字在青年人的胃口之下不值一提,要不是她精打细算再加上视频收入,他们得喝西北风。 “啊!”说到银行卡魏缈缈转身回家从抽屉里翻出了卡,又蹬蹬蹬地冲了回来,“还你,快点把密码改了。”说着,她拿出手机打算解绑,支付软件还没点开,骨节分明的大手盖在屏幕上。 “没关系绑着吧,假如再出事你就接着用。”这个倒是真心话,反正他们两个很放心把卡给她。 一想起魏缈缈那段时间看着存款发愁的样子,缪嘉晖有些触动,他们两个刚入人类社会不久很容易禁不住诱惑,又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乱花了不少,到关键时刻还得靠她救助。 “那几个月谢谢了。”他柔声说道。 “你如果也能出门赚钱我会更感激。”魏缈缈无奈地说道,那段时间不知道他是人,不然绝对把他扔工地上去。 “缈缈姐冤枉啊,你忘了那些菜了?”缪嘉晖一副遭受打击的可怜相,靠在墙上委屈巴巴的看着埋怨自己的人。 他这么一说魏缈缈想起来了,他那段时间的确叼回来不少,把这茬儿忘了。 “那些菜是怎么来的?” “我用能力挣来的,异怪对策科偶尔会让土地找我帮忙,我就借此敲竹杠了。”缪嘉晖笑得一肚子坏水,他可敲来不少。 魏缈缈在心中叹气,真是两个不省心的兄弟。 “注意安全啊,别他刚好你又伤了。” “放心吧。说起来缈缈姐又去买菜?” “不是,今天跟朋友逛街。” “难怪今天这么可爱。”缪嘉晖立刻拍上马屁,“我能一起吗。” “不能。”魏缈缈没吃他那一套,嘻嘻哈哈地跑出了楼门口。 第二十四喵·老三梅桦 我的喵你受苦了,我来救你了! 一个梳着长马尾,打扮休闲的姑娘踏着小黄车飞速骑到了一处冷清的小区门口,她单脚支地看向这个吃人的小区慢慢握紧拳头。她从没想过魏缈缈新租的地方竟然就是这里,早知道她说什么也要拦着她! “喵喵等我现在就去救你!” 梅桦也就是魏缈缈大学寝室的老三,那个对灵异事物如数家珍的姑娘。她作为异怪对策科的外协人员对本市所有异怪的居住地点烂熟于心,前几天一起逛街吃饭的时候听了魏缈缈报的现住地后差点没当场把她劫回家,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敢表态,现在她要来救她家喵喵了。 “那些人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放任这种地方招租呢!”她愤愤不平道,“喵喵但凡受了一丁点儿的委屈我就诅咒他们!” 梅桦对自己咒人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说日日倒霉,但上吐下泻个两三天绝没问题。 然而夺回的第一步便遭受了重创,梅桦迷路了。缪家兄弟所在的这个小区设了障,一草一木都是迷阵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扰乱了视野所及的一切,没有诀窍的人进来就会迷失方向。梅桦就是如此,她在这个宛如迷宫似的地方原地踏步很久,不得已拿出卦盘辨别方位。 “可恶的异怪老巢!”梅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再说,她端着手里的卦盘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嘴里不断嘀咕着,“喵喵最怕灵异故事了,如果让她知道我说的那些不全是虚假的还不得吓飞了魂儿,唉……她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真应该盯紧点。” 然而她完全不知道魏缈缈早就知道了,并且接受良好还跟他们打好了关系。 梅桦跟着卦盘的指引摸到了魏缈缈所在的那栋楼,破旧的红砖老楼上残留着上个世纪的各种标语,不少窗户还保留着最古老的木质窗框,黑洞洞的楼门口就像怪物的血盆大口等待猎物自投罗网。梅桦咽咽口水,收好卦盘闯了进去。 她数着楼层缓步而上,在第三层与等待她这个入侵者的两兄弟迎面相遇,两对虎视眈眈的兽瞳即便在春光明媚的上午也令人胆寒。 被临时推出门的魏缈缈在外面转了一圈买了些菜,心里盘算着怎么驱使那对兄弟下厨,她想吃上次那道蚝油生菜了,也不知道那天是谁炒的,实在是馋。 “既然都会做菜就得物尽其用,我也该享受享受了。”她开心的哼了几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还没近楼,魏缈缈就听到一阵吵杂的吵闹声。她紧走几步,争吵的声音愈发清晰,她站在楼门口仔细分辨,好像是她的好姐妹梅桦和那对兄弟正僵持不下。 “你们把喵喵藏哪了!” “都说她去遛弯儿了,你给她打电话啊。” “她不接!” 魏缈缈站在下面有些心虚,她今天忘记带手机了,买菜的时候差点没钱付账还是钥匙包里的零钱救了场。她刚要出声缓和,缪嘉晖的话让她一愣。 “我就奇了怪了,这位异怪对策科的外协人员,你哪只眼睛看我们对缈缈姐不好了?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骂我们是骗子,是拐子,我们还没说你私自闯进我们的地盘呢,别以为你是缈缈姐的熟人我们就不会跟你领导反映,你过界了!” “你们敢说没有吗!把我家喵喵留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居心你们最清楚!”梅桦气得跳脚,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把她家喵喵藏起来了,不然怎么在这胡搅蛮缠! 魏缈缈这个话题的正主还在为“异怪对策科的外协人员”这个称呼愣神,她的好朋友是那个世界的人?那个鬼故事信手捏来的梅桦?那个跟她说灵鬼都不是好东西的梅桦? “嗯?她嘴里的鬼难不成就是异怪?”魏缈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梅桦从一开始就在提醒大家要远离异常事件了。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上面的争吵愈演愈烈,马上就要演变成斗殴事件,她赶紧冲上去抱住即将暴走的梅桦。 “梅梅你冷静点,他们已经跟我坦白他们是异怪的事了,我没有被骗。”魏缈缈实在没想到梅桦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梅桦看到魏缈缈真的只是出了趟门顺便买了个菜不由松了口气,她一把拉住她的手:“喵喵,太好了你没事,既然你知道他们是异怪就好解释了。我跟你说异怪只是说得好听,他们是‘灾’,灾难的灾!”梅桦指着兄弟二人大声说道,“你就没注意到这个地方只有你们吗!这是政府为了保护普通人设下的障眼法,除了特定人群根本都不会注意到这里,更别提进来了!” 魏缈缈瞬间醍醐灌顶,她终于意识到那些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这里除了他们一个居民都没有。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意识到……” “是意识障碍,为了让你能安心住在这里。”梅桦瞪向两兄弟,“他们能控制精神,你被他们控制了。” 第二十五喵·顺势告白 告白成功损失一友? “这位……缈缈姐的朋友。”缪嘉卿抛下他温和的表面露出野兽的内在,一对绿瞳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烁,“不要在这里乱说话吓到我家的好邻居。” 缪嘉晖更是如此,明黄色的眼瞳在微眯的眼下如同紧盯猎物的捕食者:“我们的能力不会随便用在普通人身上,这是你们下的规定,还担心我们违反?” “敢说你们没做?那你们把喵喵关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谁都没把她关在这里,她出入自由随时可走。” “租房不就是限制自由!” “等一下。”魏缈缈总算找到机会插嘴,“房租退我了。” “诶?”梅桦一愣,“那你为什么不走?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她又看向那对兄弟质问道,“是不是你们威胁喵喵了!” “不是!”魏缈缈情急之下挣脱了梅桦的手,几步上前抱住缪嘉卿,“我们在交朋友,所以才留下来的!” 梅桦呆愣在原地,一旁的缪嘉晖听了也失了眼中的神采,明媚的黄转为阴郁的黑,原本平静的内心也起了波澜。他死死盯着缪嘉卿怀里的魏缈缈,胸闷得难受。 缪嘉卿是这里唯一露出喜意的人,看向魏缈缈的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毫不犹豫地搂住她给予回应。 “魏缈缈你疯了吗!跟异怪交往!”梅桦缓过神来瞬间发飙,“他们不是人!” “我喜欢他!”魏缈缈抱得更紧了,“你不还在宿舍里大喊‘人鬼情未了是永远的神’吗,你不是最喜欢看异种之间的爱情故事吗?为什么我就不行了!” “作品是作品,现实是现实,你不能分不清!”梅桦急了,魏缈缈也太倔了! 魏缈缈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大声反驳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他!而且谁规定人类不能跟异怪交往了!” 梅桦哑火了,确实没有,中央区的那对人类与异怪组成的情侣是对策课的最佳模范案例,前几年甚至还有队长级别的人物生下与异怪的孩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危险的异怪数不胜数,你真的了解他们吗?你了解你护着的这个异怪吗?”她最后挣扎了一下。 “可以慢慢了解,不合适的话再分,之前那个家伙我不也当断即断了吗。” “假如哪天他误伤了你怎么办!” “嘉卿他不会的!” 梅桦肩膀一垮:“随你吧。”说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魏缈缈看她这样充血的头脑冷静下来,面上慌了神,紧跟上去:“梅梅你等等,你听我说。” 她一直追到楼门口,梅桦才再次出声:“我不想听,你回去吧。” “可……” “回去吧。” 说完梅桦看都不看她一眼,快速地离开了。看着梅桦走远的背影,魏缈缈叹了一声,他们四人从没吵过架,即使有矛盾也很快就能嘻嘻哈哈的过去,今天这事属于理念不合,只要梅桦不接受,他们之间的裂痕只能越来越大。 魏缈缈有些心慌,她能理解梅桦的担忧,那对兄弟也跟她科普过异怪并不全是好的,有不少用糖衣炮弹接近人类并分食的家伙,梅桦肯定也是担心这他们就是用花言巧语把自己留在这里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可相处这么久魏缈缈能看得出他们对她很好从没想过伤害自己,与他们不熟的梅桦肯定不会这么认为,她只想带自己离开这里远离危险。说句不好听的,是她不识好歹了,是她贪婪的两头都想占,不想失去梅桦这个朋友也不想失去缪嘉卿。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轻叹一声。 魏缈缈失落的转过身,一抬头就看到缪嘉卿站在她身后的台阶上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两眼冒着期待的光。魏缈缈猛然想起刚才的豪言壮语顷刻红了脸,不等他张口,快速越过他逃回家里不见人影。缪嘉卿从没看过她逃得这么快,不由哑然失笑,跟着一起上了楼站在门口轻敲几下。 “缈缈姐,刚才你说交往的事……” “那是我胡说的,别放在心上。” “我上心了。缈缈姐,你不介意我不是人的话,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缪嘉卿的声音里带着希望垂怜的祈求,“对不起应该是我先开口的,却让你先说了,我早就喜欢你了,失忆的时候做那些事也是因为太喜欢了,我控制不住,后来我担心你反感我非人的身份就不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魏缈缈猛地将门打开,扶在门上的手没了依托整个身体向前探去,缪嘉卿眼疾手快的撑住门框才没让自己压倒面前的女孩儿。 “我不在意,我从来都没在意过,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氛围,喜欢跟你说话,喜欢给你送吃的,更喜欢你本身,但你只在失忆的时候说过喜欢,我不敢揣测你现在的想法。”平时的直球小炮弹在喜欢的人面前变得胆小起来,要不是缪嘉卿也说了喜欢,她可能会缩在角落里当一只渺小的草履虫。 缪嘉卿听了她的表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此刻心跳一路飙升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胸膛跳进她的手中,与喜欢的人心意相通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魏缈缈,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捧起魏缈缈的脸庞俯身亲吻下去,两唇相碰就不想再分开,只是一边实在太紧张,硬邦邦的一点回应都不给。 “缈缈姐放松。”缪嘉卿用拇指蹭了蹭紧绷的唇,“别咬了。” “我……紧张……”魏缈缈也没想到之前明明亲了这么多次,现在还能紧张成这样。 缪嘉卿笑了,含住她的唇继续亲吻。 缪嘉晖听着门外的动静愈发焦躁,化作猫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二十六喵·亲自上手 女朋友太可爱了怎么办?当然是亲她。 虽然确认了关系,感情更加亲密,但他们平时还是各干各的,魏缈缈继续忙活录制视频,缪嘉卿则因为落下了太多的工作则有忙不完的活计,这对小情侣连坐下来一起吃顿饭的功夫都少之又少。而缪嘉晖基本上退出了舞台,他又恢复成猫咪的样子懒散的睡大觉,再不做那些勾引人的事。 魏缈缈有些可惜,她已经热闹惯了,突然没人陪她说话总感觉有些冷清,但她也明白自己是缪嘉卿的女朋友,他作为哥哥得避嫌。但…… “你至少能陪我说说话吧?”魏缈缈抓挠着缪嘉晖的下巴问道。 缪嘉晖只回答她了一阵舒缓的呼噜声再无其他。 “不想说就算了。” 魏缈缈任由他趴在腿上继续写自己的文案,缪嘉晖把头往她臂膀上一靠看似好不惬意,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心酸。 这样才能多靠近你。这是他闷在心底的话。 有时候缪嘉晖也觉得自己挺贱的,明明是自己当初说的没兴趣,现在看他们真在一起了,醋意却止不住的上涌,但他不知道这是得不到的嫉妒还是真的喜欢。左思右想,只能用贱来总结。 反观缪嘉晖的酸,缪嘉卿的背景板上则开满了粉色的花。他忙归忙,但只要有空就抽出时间陪陪魏缈缈,炒菜做饭就更别提基本上被他全包了,唯一拒绝的就是在视频里露手。 “不想。”他的回答永远是这个,魏缈缈也就不再强迫他了。 在他们交往了一周之际,魏缈缈收到老大转发的群信息通知本周末同学聚会,她也正好冒头问问姐妹们去不去。魏缈缈刚要回复,许久不上线的梅桦发了信息说要去,她赶紧附和也说要去,她看着梅桦的信息没有要撤销的意思松了口气,他们那天可以好好谈谈了。 之后几天魏缈缈紧张得一直围在缪嘉卿身边絮絮叨叨,说的不外乎就是“梅梅把我当空气怎么办?”、“梅梅对我冷言冷语怎么办?”,“梅梅她不原谅我怎么办?”,梅梅这,梅梅那,担忧得不行。 “你为什么不担忧一下她把咱们拆散呢?”缪嘉卿捏了捏这个小没良心的,只担心那个异怪对策科的外协人员会不会讨厌她,就不想想这个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魏缈缈抱住她的新晋男友可劲儿的占便宜,“我跟梅梅做了四年的好姐妹,于情于理我更偏她一些,要不……为了以示诚意咱们先分一下?” 只一句话就把缪嘉卿的猫耳激了出来,毛茸茸的耳朵笔直地立在头顶,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神色:“……缈缈姐!” 他是真的又悲又气,好不容易跟魏缈缈确认关系可以光明正大跟她亲亲抱抱,她怎么能为了让别人开心就说分手的事! 魏缈缈看他悲愤的样子慌了神,连忙道歉:“嘉卿别生气,我就那么一说,我错了,我不该说那句话。” 之后魏缈缈哄了好半天才把炸毛了的猫猫男友哄开心了,揉着那对猫耳朵发誓绝不再提这事。 梅梅那边到底该怎么办啊。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转眼到了同学聚会这天,缪嘉卿早早出现在魏缈缈家主动请缨要帮她打扮。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却没有个正当理由,今天时机正好。 “反正你们是晚上吃饭,趁时间还早我帮你修个眉再护理一下。”他抬手戳上魏缈缈淡淡的黑眼圈,“晚上少看手机。” 魏缈缈抓抓脖子上的红印白了他一眼,她有黑眼圈还不是昨晚闹太久,又不是她不想睡!缪嘉卿看她不忿的样子也有些心虚,昨晚亲上头了差点迈过那条线,要不是他及时变猫可能会真的不好收场。虽然结果是魏缈缈恼火的提溜着他的后颈皮,把他扔回自家阳台,但总比这么快就上床来的好。 并不是说缪嘉卿有什么道德底线,对他来讲迅速划好地盘才是遵循本性的常态,他只是担心魏缈缈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才跟他在一起,如果哪天后悔了,她还来得及抽身。 “我错了。”他拉起她的手亲了亲,“以后注意。” 魏缈缈挺想说别那么注意了,昨晚顺势滚床单多好啊,但一想弟弟连二十都没到便泄了气,姐弟恋好痛苦。她在心中哀叹的时候已经被缪嘉卿牵去了卫生间,他把她引上早早准备好的座椅,替她戴好发箍,用温水湿了脸,这才在起泡网上挤了洗面奶。 魏缈缈痴痴地看着那双修长的大手熟练地打好绵密的泡沫,在几声提示下才缓过神,一抬头便在对面的清澈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满满的只有她。很快,她在四目相视中败下阵来,不敢再看缪嘉卿灼灼的目光,匆匆闭上眼让他将泡沫抹在脸上细细的清洗。 软软的脸蛋在手掌下揉出肉鼓鼓的形状,惹得缪嘉卿想要咬上一口,更别提那几颗点缀似的雀斑在灯光的照射下凸显在肌肤上,在这个气氛中竟也成了勾动心弦般的存在。他几次靠近最后都忍了下来,现在亲上去他担心自己会把控不住。 魏缈缈第一次被人这么细致的伺候还挺不好意思,一想到这是自己男朋友又开始催眠自己不用白不用。 面部清洁后紧接着敷了面膜做了护脸,手指推揉的力度恰到好处,到最后她都快睡了。 等一套全下来,魏缈缈摸着自己跟水煮蛋一样的脸一阵不敢置信。 “嘉卿你这是什么人间妙手!”她感叹道,“难怪你皮肤这么好。”好酸。 “是缈缈姐你底子好。” 缪嘉卿戳了戳她的脸蛋,现在女朋友又香又软,尤其是刚涂了润唇膏的嘴唇,粉粉嫩嫩的有点想亲,他在心中咂舌,摁压住那些邪念开始给她梳头。在缪嘉卿的巧手下魏缈缈的自然卷乖顺了不少,编出的型扎实又好看,编好发还给她搭配了衣服,甚至贴心地选了一个小高领遮住脖子上的印记。 魏缈缈看着镜中明媚动人的自己觉得赚大发了,男朋友好会。 “不愧是女装大佬眼光就是不一样。”她感叹,又看向穿着简单牛仔裤的缪嘉卿,“嘉卿,你以后还穿女装吗?”一段时间不见甚是想念。 缪嘉卿嗯了一声:“出门工作都会穿,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黑喵宅急送的老板是我们,没必要过早的拆穿自己。” 魏缈缈听了点点头:“有机会女装约会呀。”这么新鲜的事她可不能错过。 缪嘉卿看她期盼的小眼神起了逗一逗的心:“想?” “想!” “不表示表示?”他勾勾手。 魏缈缈这个嘴上的王者瞬间哑火,摇着头往后退,这个表示的价格她可能出不起。 缪嘉卿看她这样笑意更盛,原来逗她这么有意思:“亲一下。” “就亲一下?”魏缈缈一脸你可不能骗我的表情。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窜过去在缪嘉卿脸上啃了一口,又退回安全区。 “缈缈姐太没诚意了。”缪嘉卿还以为会亲嘴,没想到只是亲了脸稍有些失落,他露出一对猫耳可怜兮兮地往后一倒。 魏缈缈看他这样,于心不忍的挪着又凑过去准备再补一个,刚没挪几步就被那边拉过去吻起来了。 温柔的亲吻很快卸下她的所有防备,听从低哑的声音张开嘴让那边侵略进来,灵活的舌头卷住她的舌勾到自己的领域吮吸。 一吻毕,被亲得七荤八素的魏缈缈迫不及待地深呼吸了几口,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吻总忘了换气,只有缪嘉卿游刃有余的样子令她气恼。缪嘉卿一副还没亲够的样子含住魏缈缈的唇又吻了一会才放过她,她捶了捶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几拳。 “说好的只亲一下呢!” “缈缈姐的唇太好亲了,一次可不够。” 魏缈缈哼了一声,踮起脚咬了咬同样红润的唇,在大手发力之前钻出怀抱拿起手包就跑。 “晚上来接我,地址发给你了。”她留下这句话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 缪嘉晖靠在门框上瞅着魏缈缈落荒而逃的样子,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弟弟:“你又做了什么?” “只是多亲了几下,情侣不都会这么做?” “你可别太着急把她吓跑了。” “啰嗦!” 第二十七喵·同学聚会 四缺一。 魏缈缈怀着忐忑的心坐上去往聚会地点的出租,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梅桦,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了。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叹了口气,默默祈祷今天能跟梅桦解开心结。 路上没怎么堵车,出租车很快便驶到了目的地。这次订的这家饭店是个档次不错的地方,魏缈缈早就馋这里的招牌菜了,正好趁这次尝一尝,再多拍几张照片看看能不能回家复刻几道。 还没进包间热闹的氛围已经钻出了门外,魏缈缈兴致冲冲地拉开了门笑着与欢迎的人应和几句。 “喵喵,这里!”顺着熟悉的呼唤声看去,另一桌上坐着的正是他们宿舍的老大,立刻笑嘻嘻地跑到她身边贴贴。 “瞧你这面色,滋润了。”瘦瘦高高的老大夏敏掐住魏缈缈红扑扑的脸蛋又揉又搓,“真是一掐一手水啊。” 魏缈缈得意的哼哼了几声,她可是有私人美容师的人。 “哟这不是缈缈吗,又漂亮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生刚进门就朝女生最多的地方乱瞟,一眼就看到了魏缈缈,他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想要套近乎。 夏敏拉着魏缈缈往旁边躲了躲:“孙耗子你给老娘滚犊子!” “嘿,敏姐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来打个招呼的,何必呢。”孙耗子搓着手又想靠过来,被人一把拽住后衣领子提溜了起来。 “好赖不分是吧,滚!”一个人高马大的帅气小伙儿把孙耗子踹去了隔壁桌,临走前不忘对夏敏点点头。 “曼哥还追着呢?”魏缈缈用胳膊肘捅捅夏敏,笑得一脸贱样。 “啊,我们……”夏敏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这可把魏缈缈新鲜坏了,拽着她要听全程。 夏敏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迎来了招呼的声响,众人往门口看去,是梅桦来了。魏缈缈和她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她刚要打声招呼,梅桦的目光已瞥向了别处,转身坐到了与她相对的椅子上。贼心不死的孙耗子刚站起来想要说上几句,立刻被其他男生摁住继续灌酒。 “梅桦你怎么坐那么远?”夏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明明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可现在明显有了间隙,她不解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魏缈缈为难地看了眼夏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发生的矛盾,如果只是单纯地归结于交了男友,他们还不至于吵架,可异怪的事是绝不能随便跟普通人说起的。魏缈缈又看向梅桦,她明明想了一堆词却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咽也不是。她着急的想要跟梅桦解释缪嘉卿并不是坏人,不要用有色眼镜去看他,可现在却连一句开场的话都说不出。 梅桦见魏缈缈纠结的样子张了张嘴,在夏敏质问的目光中说道:“那天对不起。” 魏缈缈眨了眨眼,她没想到梅桦会先低头,还以为她又会说一些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想要搅黄她和缪嘉卿,看样子不是。 “梅梅你别这么说,我那天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也是为我好,这声对不起该是我先说的。”魏缈缈走过去抱着梅桦贴贴,她也是糊涂了,他们是一个宿舍出来的好姐妹,怎么能有隔夜仇,那天就应该全解释清楚的。 软软滑滑的脸蛋蹭在脸上的触感实在令人着迷,还有那个淡淡的茉莉花味儿,梅桦想起他们四个缩在一起看恐怖片的宿舍生活了。她伸手抱住魏缈缈又贴得近了一些,并对一脸疑惑的夏敏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她“没事”。 其实梅桦并不想低头,但她也清楚魏缈缈那个认定一件事便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倔脾气,只能先退一步观望着。她已经想好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带她逃跑躲到异怪对策科的羽翼下,这样没有哪个异怪再敢动她。 小插曲一带而过,他们又恢复了往常的嘻嘻哈哈,姐儿三个都可惜老四赫连楚追星去了,不然四天王就齐了。这个班的女生里就属他们四个关系最好,不仅投缘的分在了一个宿舍,性格也是最合得来的。老大夏敏是大事决策人,老三梅桦是鬼故事气氛担当,老四赫连楚是八卦小能手,而作为团宠的小太阳魏缈缈则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粘合剂。后来魏缈缈成了美食博主更是被其余三个宠上了天,不遗余力的支持她,这件事有利也有弊,毕业后没了他们的互动让浏览量一泻千里。 酒过三巡,魏缈缈这个自由职业者跟读研和二战的那几个一起听来不少职场心酸史,她啃着咸酥鸭架在心里感叹自己这边虽然辛苦但好歹还算自由,而且还阴差阳错地接触到了异怪的世界。 当然,也没少人来问她的博主事业,除了她宿舍那几个知道她换了号从头开始,其余人都以为她彻底放弃在家待业准备上岸。魏缈缈也没打算说,嘻嘻哈哈地把这事揭了过去。 酒足饭饱后不少人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围在饭店门口商量着要不要去KTV再续一把。酒后含混的声音和控制不住的音量吵得女生这边频频摇头,都懒得再管那群人准备叫车回家。不过打字的功夫,眼尖的几个就瞥到看一个扎着低马尾的漂亮孩子站在路边朝这边观望,刚要议论这是哪儿来的明星,一个身影像小火箭似的冲了过去。 “等久了吧?”魏缈缈拉住缪嘉卿的手笑盈盈地问道。 “没有。”缪嘉卿捏了捏她的小手又十指相握。 “这谁?”夏敏是最吃惊的,她的喵喵这就被拱了? “你们好。”缪嘉卿走过去打招呼,“我是她男朋友。” 他的话证实了众人的猜想,一下炸开了锅,魏缈缈当初大战渣男的事可谓家喻户晓,甚至放出了绝不再找的豪言壮语,这刚毕业没几个月呢就谈上了?不过凭他生的这副好皮囊也不是不能理解,搁谁都得动心。 “我就说你怎么滋润了。”夏敏掐上魏缈缈的脸。 “嘿嘿。”魏缈缈只剩傻乐。 “我说你小子。”夏敏对上缪嘉卿可就不客气了,“别让我知道我家喵喵因为你受委屈,不然卸了你。”说到最后双拳紧握,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绝不会。”缪嘉卿笑着应下了。 “敏姐……”魏缈缈过去拽拽夏敏的袖子,“我好不容易交上的男朋友,别把他吓跑了。” 旁边一个喝高了的男生听了起哄道:“男人多的是,跑了再找嘛。” 魏缈缈刚要瞪眼,夏敏严厉的声音就跟过来了。 “滚!”她指着那个人骂了过去,“这小子一天是我妹夫就没你们说话的份儿!” 缪嘉卿一看夏敏是这种护犊子的性格瞬间放心下来,魏缈缈身边都是不错的人类。正想着,他看向梅桦,她一脸戒备的样子不用多说还是不信任他,他也明白她的顾虑这种事只能慢慢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这个异怪对策科的外协人员点点头。 “我跟男朋友先走啦,拜拜。”魏缈缈又跟往日的同学们寒暄了几句,挥挥手便蹦蹦跳跳地跟缪嘉卿走了。 在众人艳羡的感叹声中只有梅桦的脸阴晴不定。 回去的路上魏缈缈原本愉悦的心情被缪嘉卿的一句话破坏了——“来活儿了,我得去很久。” 魏缈缈踢着地上的石子闷闷不乐,她跟缪嘉卿的感情才热乎了两周,根本不够。 “要走多久。” “不知道,这次要去的地方有些多,十天半个月可能都回不来。” “危险吗?” “还好,白婶儿那次是我轻敌了,以后不会了,女朋友在家等着我可要全须全尾的回来呢。”缪嘉卿拉着魏缈缈的手深情地看向她,她是他的绳子,拴住了他,套住了未来,以后不管他去了多远的地方都得乖乖回来跟住她。 “臭贫。”魏缈缈嗔怪一声,踮脚吻了上去。 第二十八喵·骚灵? 某人确信自己也很喜欢茉莉花香。 按照缪嘉卿的说法这次要走很久,何时回来都没个谱,魏缈缈其实很想趁这次的机会跟着去,但又担心自己成了累赘。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最后以录制视频的名义做了些一口大小,适合路上吃的小吃让他带上。 缪嘉卿看着饭盒里的可爱吃食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心里想着等会儿路上得照几张留个纪念。虽然早乐开了花,但他还是一连声的说着太麻烦了,最后是在魏缈缈“你继续装”的目光中接过了饭盒。 “谢谢缈缈姐。”缪嘉卿揽过她亲了上去。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亲到最后魏缈缈实在受不住,面红耳赤地把他推走了。 “不再多亲一亲吗?我很久才能回来。”缪嘉卿弯下腰牵住魏缈缈的手,每个字里都带着撒娇的音调。 魏缈缈轻骂一声,踮脚亲了下他的额头:“快走。” 得到亲吻的缪嘉卿拿着饭盒满意的走了。 “这样就剩我跟缪嘉晖这只猫了。”魏缈缈叹了口气,这个家伙变猫的时间越来越久,最近都不愿一个饭桌吃饭了,“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她又叹了一声,掏出手机看了眼快递进度,好几条的物流备注都是“预计今日送达”,“嘉卿走的也不是时候,得自己来了,唉。” 怕什么来什么,只是睡个午觉的功夫,魏缈缈担忧的噩梦便接连砸了过来,快递员的短信一个又一个通知她去门口取快递。再不想去也得走,临走前她在楼道里喊了句,告知不知在哪里呆着的缪嘉晖她去拿快递。 在屋顶晒太阳的缪嘉晖动动耳朵,他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楼门口看去,正好看到魏缈缈出来。 “怎么取个快递还拿小推车?”他不解地歪了歪头,决定跟过去看看。 门口的快递堆差点惊了魏缈缈一跟头,她是知道东西不少,可这也太多了,大大小小十来个,都不知道要运多少趟才能结束。 看着摆在地上的快递她头疼不已,这些是给那对兄弟和自己买的小家具,想着让那两个家更像样一点。原本她买的时候还打算让两兄弟帮忙拿回来,然后拼装一下就行,可现在一个外出工作,一个不见猫影,这一摊快递只能自己来运。 “命苦,就当减肥吧。”她哀哀戚戚的蹲下去抱最大的那一个,一只大手比她更快的抱起来。 “怎么不想着叫外援。”缪嘉晖戳戳魏缈缈的小脑袋瓜,真不知道这里究竟都有什么。 魏缈缈捂住额头逃得老远:“你总神出鬼没的,我哪儿知道去哪里找你。” 缪嘉晖一噎,这确实是他的错,他招招手让她过来打下手:“好了,早点弄完,给你搭架子去。” “你怎么知道我买的是什么?”魏缈缈一惊。 “我不瞎。”缪嘉晖指了指包装上的图案。 “……” 有了缪嘉晖的帮忙,他们一次就把地上的那一堆快递抱走了,魏缈缈没想到他这么有劲儿,最沉的那几样全在他手里,可走起路来并不显着笨拙。她瞥了眼露在外面的小臂,紧绷的肌肉显得有力又有型。 “在看什么?” 缪嘉晖的话让魏缈缈收回目光:“看你抱这么多都不嫌累,有些不可思议。” “别小瞧了异怪,我们的力气可都不小。” 魏缈缈恍然,真是深藏不露。 二人无言地走了一段,相隔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环绕在他们之间的气氛过于尴尬,魏缈缈思索一阵出声打破了沉默:“我说你啊,我又不吃人,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缪嘉晖面色一顿,赶紧凑过去一些:“只是不习惯跟弟弟的女朋友共处一个屋檐下。”他看向她笑了笑,“为表歉意以后带你出去玩儿。” 一说到玩儿,魏缈缈来了精神:“去哪儿?” “还没想好,到时候告诉你。” “好啊,那我期待一下。” 短短几句话就让他们稍稍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劲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上了楼。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魏缈缈转动门把手询问身后人的意见。 “什么都行,剩菜都可。” 有他这句话魏缈缈就放心了,其实早上给缪嘉卿的小吃她做了双份,正好可以给缪嘉晖也尝尝。她这么想着推开了门,屋内的景象让她傻在当场。 放眼望去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冰箱被掏了,锅碗扣在地上,再一看卧室,床都倒扣在地上。 魏缈缈吓得腿都软了,要不是有缪嘉晖扶着,她早就瘫在地上了。 “骚、骚、骚……是骚灵!”魏缈缈还记得梅桦曾经提到的事,现在知道她是有真本事的人,可信度直线上涨。 “冷静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骚灵,都是骗人的。”缪嘉晖在她耳边安慰道。 “那这是什么?”魏缈缈觉得他在骗自己,都这样了不是骚灵是什么! “挪物的小人,最烦人的家伙,身长大概也就手掌大小,最爱恶作剧,不见其影,力大无穷,在古老的过去我们都把他们当害虫杀。” “杀?”魏缈缈抖得更厉害了。 “对,他们没什么道德观,杀人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整人的恶作剧,所以是害虫。”缪嘉晖握住魏缈缈的手捏了捏,“别怕,咱们只要抓住他让土地带走就行,现在有专人来对付他们了。” “这样就行?” “嗯,你先去我家呆着,那里很安全,这些家伙只会欺负普通人,我把这里收拾好了再叫你。” “别。”魏缈缈拦下他,“我跟你一起吧,我不敢一个人。” 缪嘉晖见她害怕的样子,抬手拍拍她的头同意了。 魏缈缈庆幸自己留了下来,她所有的衣物都被翻乱了,胸衣还被顺走两件,没把她气死。 “那个可恨的害虫!” 魏缈缈的怒吼引来了缪嘉晖,他一脸紧张的过来查看情况:“怎么了?” 她忘记家里还有一个,赶紧遮住抽屉里的内衣裤,摆手道:“没、没事。” “丢东西了?” “不是什么值钱的,真没事。”魏缈缈连哄带骗的把他推了出去,转身继续嘀咕,“真可恨,连内衣都偷。” 被推去厨房的缪嘉晖还是不放心魏缈缈那边,边收拾厨房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边的动静,以至于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进了耳。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难怪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些清爽可爱的颜色,原来是…… 他晃了晃头赶紧把那些画面晃走,怎么可以乱想女孩子的贴身衣物。等冷静下来缪嘉晖看向魏缈缈的房间,不知怎的他又想变回猫咪的样子去她怀里撒娇。 “我也不是不喜欢茉莉味儿。”他低声自语。 两人收拾了半天才把家收拾出来,都累得不行,缪嘉晖提议让魏缈缈先住他们家,出什么事好照应,她拼命摇头,觉得这不合适。 “家里都收拾好了,不能再打扰你了。” “那个东西半夜再来怎么办?” 只一句话就让魏缈缈卷铺盖住了进来。 ————— 挪物的小人在第三章就登场了?( ? )? 第二十九喵·抓住捣蛋鬼 有些事认清得太晚了。 为了感谢缪嘉晖前一天帮忙收拾屋子还收留了她,魏缈缈一忙完手头的事便开启炉灶准备做点小点心犒劳犒劳他。本想着问问他想吃哪种,但看他组装架子的专注劲儿,也就默默退了出来准备给个惊喜。 魏缈缈拿出工具刚开始筛粉,细细粉面随着拍打落到容器中。突然整个人晃了一下撒出不少面粉,紧接着视线徒然拔高,面前的案板离她远去。 “嗯?”她这才发现是自己正在平移,当意识到这点时恐惧率先占领了大脑,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疼疼疼。”她揉着摔疼的腰,抬眼看到一个目露凶光的小人叽里咕噜的不知说着什么,她立刻认出了此物的身份,“缪嘉晖,挪物的小人出现了!”她出声提醒,毫不犹豫地挥手拍向挪物的小人。 躲过迎面而来的手掌,挪物的小人愤恨地跺了跺脚,瞬间隐去身形消失无踪,缪嘉晖紧跟着赶到现场已经没了挪物小人的踪影。 “缈缈姐你没事吧。”他着急地蹲下检查魏缈缈的情况。 “没事,就是手掌拍麻了——痛!”魏缈缈的头不可控的向后仰去,她的头发被看不见的东西使劲拽着恨不得一把揪下,不用猜就知道是挪物的小人干的好事。 缪嘉晖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那个小人仗着他们看不见自己不断变换位置把厨房搅了个天翻地覆,更过分的是,他不敢招惹同为异怪的缪嘉晖,身为普通人的魏缈缈变成了袭击的目标。 “好痛!”魏缈缈又被掐了一把,任凭缪嘉晖怎么护也防不住那个可恨的小人,“咱们怎么办啊……” “得想办法让他显形,不然我抓不到。”缪嘉晖气得不行,他最讨厌害虫了,难抓还麻烦。 “显形?”魏缈缈顿了一下,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形,她看向案板上筛好的面粉,“我有办法了!” 她推开缪嘉晖抬手拿起了那盆面粉倒扣了下来,细白的面粉洋洋洒洒落了满身,周围也撒了一层,隐形的小人无处遁形。他跳着脚叽里咕噜的叫嚷了几声,在缪嘉晖的大掌拍下来之前朝门口逃去。 “给我站住!”缪嘉晖暗骂害虫的速度快得离谱,起身追了出去。 洒下的那盆面粉立了大功,他一抬眼便看到了正要钻缝逃跑的挪物小人,只见他大手一伸,一股无形的能量直冲而去。 “入梦。” 褐色的眼瞬间转化为金黄色的兽瞳,细细的竖瞳屹立其中,妖艳中带着一丝凶悍。跟着追出来的魏缈缈惊在原地,她第一次看到他使用能力,虽然念出招数名有点中二,但确实是有那么点小帅。 挪物的小人没挣扎多久便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维持着僵硬的动作被缪嘉晖抓了起来。 “总算抓到你了。”他看向台阶下的魏缈缈咧嘴笑了笑,“缈缈姐这招太妙了。”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我去把这东西交给土地,家里就麻烦了。” 魏缈缈看着他明黄色的眼瞳有些发愣,脑子里蹦出缪嘉卿的样子,不知道他们谁的眼睛更好看。 “怎么了,看傻了?”缪嘉晖在魏缈缈面前挥挥手。 “啊!不,不是。”魏缈缈回过神,把自己刚才想的事说了出来,“嘉卿的眼睛跟化猫时一样也是绿色的?”她记得上次梅桦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好像是有变化,但当时光顾着跟梅桦争辩了没有仔细观察。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魏缈缈哇了一声,她更想看了,肯定很好看。 “你不怕吗?”缪嘉晖指了指眼睛,他可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会吸引到谁。 “怎么会,很漂亮。”魏缈缈露出笑容,诚心实意地答道。 这个回答和笑容如同春风拂进缪嘉晖的心,他轻咳几声掩饰内心的波动:“缈缈姐快去洗洗吧,瞧你这一身面粉。” 魏缈缈指着他反击道:“别说我,你也一样。” 二人视线相交又都很快败下阵来大笑出声,他们现在的样子着实滑稽极了。 缪嘉晖顶着一身面粉等了许久才把土地盼来,在他的嘲笑声中把挪物的小人往他手里一塞,迅速回家冲了个澡把满身的面粉冲去。 从浴室出来,他随便套了件衬衫走去打开大门,还带着一丝凉意的穿堂风吹了进来,他拿了把椅子坐下让风帮自己吹干头发。 黑暗的楼道里只有他静静的坐着,他享受着这份寂静,神识随着风慢慢飘远寻找今晚的美梦。 一束光打断了黑暗,透过眼皮照进眼底,他睁开眼看到对面的门打开一道缝,门内的人站在暖光中晕染出别样的色彩。即便逆着光缪嘉晖都能看到她的发梢上还挂着水,本就大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乖巧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只挂着“领养我吧”的小牌子,等待主人抱走的小狗狗。 缪嘉晖不自觉地咽咽唾液,喉结随之微滚,他从没发觉原来魏缈缈还有这种勾人的时候,简直正中红心。原本就开裂的防线彻底消失,跟他弟弟一样深陷下去。 “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冷吗?”魏缈缈吓了一跳,她本来是想问问明天想吃什么给新一期视频找点灵感,哪能想到一开门就看到缪嘉晖坐在对面闭目养神。 缪嘉晖随意地向后一靠:“当你家的看门狗呢,汪。” “什么呀你,明明是猫学什么狗叫。”魏缈缈被他的不正经逗笑了,微卷的发尾随着笑声晃动。 缪嘉晖站起身走过去,手指不着痕迹的卷上魏缈缈的发梢,细细的水珠融进皮肤的纹理中,成为连接他们的桥梁,这个感觉愉悦了他。 他不经意地说道:“缈缈姐怎么不把头发吹干,现在晚上还凉。”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 “我头发短,干得快。” 魏缈缈撇撇嘴,只得说出实话:“我喜欢自然晾干,不喜欢吹风机嗡嗡的声音。” “这样啊……”缪嘉晖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帮她吹吹头发。 然而想要摸一摸的冲动摁都摁不下,最后他抬手拍了拍还有些潮的发顶催促魏缈缈快回去。 “你真感冒了,我弟弟肯定要骂死我。”他说。 “好的好的,没想到你还有老妈子的一面。” 魏缈缈的话把他逗笑了。 分对谁。他心说。 他们又简短聊了几句,确定好明天的菜单,便互道晚安各自关门回了屋。 魏缈缈躺在床上摸摸脸确定没有很烫才安下心,就像她没想过自己披散着潮乎乎的头发能勾得缪嘉晖破防,缪嘉晖也不会想到没了往日的肆意张扬,慵懒地闭着眼的模样能让魏缈缈的心漏跳一拍。尤其是那颗泪痣,在他眼下成为最拨人心弦的存在。 缪嘉晖虽然跟缪嘉卿长得很像但气质完全不同,他随意洒脱,与安静内敛的弟弟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说缪嘉卿是靠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走进谁的心,那缪嘉晖就会稍显粗暴,在还没做好思想准备时射上一发箭直戳心底。 “罪过罪过,怎么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魏缈缈拍拍脸把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驱赶出去。 ————— 解释一下,缪嘉晖能让目视范围内的少量人群进入梦境,强制睡眠,如果目标物很低阶就可以大范围使用。他最拿手的是操控梦境,也能操控梦境里的精神体为他所用,只要被他控制了精神体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其宰割。这也是为什么挪物的小人会一动不动的原因,同时也是魏缈缈遇到跟踪那次会失忆的原因,他进入了她的梦中操控了精神体使其遗忘。简单来讲,在梦中他几乎是无敌的,在现实中这个能力就比较废,所以他是看家的那一个。 第三十喵·带着一起送货去 以出去玩儿的名义。 经历过挪物的小人后,魏缈缈再也不敢小瞧异怪的世界了。之前算她运气好,遇到的都很温顺,假如这次没有缪嘉晖在身边,她可能会被欺负得很惨,没准还会死。 “嘉卿什么时候回来呢……”魏缈缈更担心他了,虽然得到了保证现在天天给她报备行踪,但她不敢想象假如又遇到了更凶险的事怎么办,她不想再看到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家里的画面了。 定好的闹铃适时响起,她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起身去看锅里的青团。 “我弟真没口福。” 这是缪嘉晖收到青团的第一句话,这段时间他吃到了不少投喂,每次都拍张照去气一气弟弟。当然,他从不会承认这个幼稚行径的起因,完全是被对方在出门第一天发的爱心便当的照片刺激到了。 “道谢呢。”魏缈缈双臂交迭环抱于胸,发觉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谢谢缈缈姐。”缪嘉晖照例是不正经的样子,他用空闲的手将衣领往下扒了几分,“为了感谢缈缈姐的投喂之恩,我要不以身相许吧。” 只一句话就让魏缈缈红了脸,又塞了个青团给他,堵住这个蹦不出好话的嘴,在缪嘉晖戏谑的笑声中逃了。 “还是肥猫可爱。”魏缈缈对手机里亮出肚皮晒太阳的黑猫欲哭无泪,缪嘉晖的侵略性太强她根本招架不住,更不知道他的嘴里有几句实话,“他都不懂什么是避嫌吗?”她实在想不明白之前对她避而不见,现在却是这副德行。 另一边的缪嘉晖完全没在反省,三两口便吃光了魏缈缈特制的青团,他咂巴下嘴有点意犹未尽,还没来得及再忽悠一份,一个紧急派送突然砸在了他的头上。他看看手里的盘子,又看看凭空出现的盒子,在心里暗骂一声。 “偏这个时候是吧!” 虽有不甘但活儿得干,现在弟弟不在,送货的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缪嘉晖收起了往日的懒散劲儿,穿着一袭黑衣短靴,吹着不成曲的调子正要出门,恰巧对门的魏缈缈也刚要去扔垃圾。门同时打开,两人四目相望,魏缈缈刚要打招呼却被他抢占了先机。 “缈缈姐,出去玩儿吗?我载你啊。” 上挑的尾音简直能绕梁三日,面对跟缪嘉卿一样的脸魏缈缈愣了半拍,只这半拍就足够缪嘉晖把她掠走了。 “啊?”魏缈缈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披了件厚外套,头上扣了一个头盔。 “都说有机会带你出去玩儿了。”缪嘉晖手上不停的帮她戴好头盔。 “你们的?!”魏缈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摩托车,即使她这种小白也看得出是辆不错的摩托。 “是我,这是我的。”缪嘉晖笑着敲敲她的头盔。 “你会开?” “当然,特地考的本。” 魏缈缈没想到他在这方面还挺遵守规则,稍显意外。 等缪嘉晖跨上机车,魏缈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在心中感叹帅哥与机车果然是绝配。纤长的腿撑在一侧,贴身的牛仔裤抱在腿上展示了完美的大腿线条,再往上看,胳膊前伸抻紧宽松的外套显出后腰的轮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魏缈缈赶紧转移视线。 “缈缈姐。”缪嘉晖的声音把她游离的目光唤了回来,“上车。” 魏缈缈哦了一声,把披在肩上的外套穿好乖乖爬到摩托车后座上坐好。 “抓稳咯!”只一声,缪嘉晖已开足马力,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载着二人冲出小区,窜入车流。 魏缈缈在加速的一刻发出短促的惊呼,她没想到缪嘉晖会开这么快连个缓冲都不给,她紧紧抱着他死也不松手。缪嘉晖眼眉微弯,哈哈大笑几声,朝着这次的目的地开去。 “你开慢点!!!”魏缈缈坐在后面快被吓死了,她最怕这种失速的感觉连过山车都不敢坐,现在倒好却坐在摩托车后座只剩嗷嗷直叫。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害怕!” 听魏缈缈快哭了的声音,缪嘉晖调慢了速度让她慢慢适应:“我一点点加速,到你极限我就不加速了行吗?”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魏缈缈可不觉得自己能接受更快的速度了。 然而没多久她轻轻唤了一声:“那个……我说。” “嗯?” “你……再快一点吧,我适应了。”她说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收紧了手臂,打脸实在来得太快,她都要抠出三室两厅了。 缪嘉晖憋着笑说了声好,慢慢给油:“再快点?” 魏缈缈感受了一会,许是前面的人挡住疾驰的风速,在这样的速度下她也不害怕了,她慢慢挺起腰板说出大胆的发言:“咱们就用最开始的那个速度吧。” “好嘞!”缪嘉晖就等这句话呢,说话间他们便窜了出去,身后的人也不再害怕,只有兴奋的尖叫。 不过半天的功夫,他们赶在天黑之前来到几县开外的地界儿。这个地方一直在魏缈缈的旅游计划中,原本打算今年抽时间来一趟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实现了,在路上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时别提有多开心了,然而一下车她面对的是一栋破旧的小公寓。 “这里是?” “异怪的巢穴,我们的业务主要来自异怪。” 魏缈缈环顾四周,这里给人的感觉确实跟她现在住的地方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栋楼所处的地方是个废弃的街区。 “异怪住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况?” “没错。”缪嘉晖点点头,“缈缈姐你记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只要遇到这种渺无人烟的建筑群一定要躲远一些,这里一般是异怪的住所,异怪的性格千奇百怪你不知道会遇到哪种,快跑总是没错的。” 魏缈缈深以为然,梅桦当时就说过类似的话,要不是她遇到的都是性格温顺的异怪,自己的小命大概早不在了。 想归想,干归干,魏缈缈雀跃地看向缪嘉晖:“那你现在是要送货了?” 缪嘉晖看出她眼中的好奇与神往,把盒子往她手里一放:“缈缈姐有兴趣吗?” “我可以吗?”魏缈缈抓着盒子有些兴奋,她真的很想试试。 “不危险,去吧。”缪嘉晖指了指前面的小公寓,“二楼最里间左手门,放在地上就行了,原路返回的时候什么声音都别听,别信,不要回头。” “就这样?” “就这样。” 有了缪嘉晖的保证,魏缈缈的胆子更大了,拿着盒子朝楼内走去。 第三十一喵·有惊无险 就是某人的心思要压不住了。 这里不似魏缈缈现在住的老楼,空气中飘着一股驱不散的霉味儿。她捂住口鼻向前看去,眼前是条长长的走廊,黑黢黢的只有楼门口的阳光作为唯一的光源。她跺跺脚飘起一片扬尘落在浅色的牛仔裤上,感应灯亮了,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相对应的大门,几乎都上了锁,只有一两扇贴了白色的封条。 魏缈缈搓了搓胳膊,这里明显比外面低了好几度,冷飕飕的,她可不想多耽搁直接抬脚上了二楼。这里同样安安静静的,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与楼下不同的是每个漆黑的门上都贴着红色的门牌显得异常诡异。魏缈缈咽咽口水,根据缪嘉晖说的那样走到最里面左手边的门口,把盒子一放转身就走。 “的确是没危险呢。”魏缈缈松了口气。 咯哒咯哒。明明只有一个人的走廊不知何时在身后突兀的又多了一个脚步声,魏缈缈惊得挺直了腰板,往前迈步的腿都开始打软。 不要怕不要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怕的只是无形之物,异怪是有形之物才不可怕呢! “缈缈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你怎么来了?” 魏缈缈脸上一喜,是她的嘉卿,正当她要转头的时候猛然想起缪嘉晖的话——不要回头。她抖得更猛了,后面的大概不是她的男朋友,那这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她不敢多做停留迈开步子往前走,恨不得直接跳下楼梯。 “缈缈姐你为什么要跑?”那个声音缀在魏缈缈身后根本不放过她,“缈缈姐转过来看看啊,是我啊。” 声音的主人没有任何耐心,见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装都不再装,说到最后声音都变了调,低沉冰冷的语调恨不得想要撕了她,但只要她不回头就什么都做不了。 魏缈缈一步几个台阶的逃下楼,她从未如此期盼见到楼外的阳光,等在外的缪嘉晖更是她唯一的希望。直到奔出楼门口,看着缪嘉晖撑在摩托旁笑着对她挥手,魏缈缈终于松了口气,她壮着胆子想要回头看看是什么在追着自己,却被拉进温暖的怀中。 “别看,会做噩梦的。”缪嘉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魏缈缈的心彻底平复下来。 “你说不危险的!”她气急败坏地使劲捶了他一下。 “真的不危险。”缪嘉晖说着温柔的话,可眼神却冷至冰点,指着不甘心的鬼影让牠滚回去,“这个异怪就是爱吓唬人,只要不回头什么事都没有。” “闭嘴!”魏缈缈又捶了他一下。 总归是有惊无险,魏缈缈冷静下来后觉得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经历很刺激,就是方式太烂,她背过身不愿搭理让自己遭受此难的缪嘉晖。在心里她不断对比这对双胞胎,他跟他弟弟真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性格实在顽劣,如果是缪嘉卿在场,他肯定会把注意事项说得明明白白让她心里有个底,不至于吓成那样。 “缈缈姐我错了,你理理我。”缪嘉晖碰碰魏缈缈的衣袖,却被她抽离开,只留个背影给他。 “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你本来就答应我的。” “那我把里面那玩意儿绑出来给你出气?” “怎么不说把你绑了扔进去!” “也不是不行。” 魏缈缈被他的不正经气乐了,难怪不让他出来送货,不然绝对是拉仇恨的存在。 “缈缈姐。”缪嘉晖看她笑了乘胜追击,“别气了,我知道有条小吃街是异怪开的,在你们人类里的口碑不错,带你去啊?” “真的?”魏缈缈露出狐疑的表情,已经不敢轻易信他了。 “真的。”他拿出手机给她看简介。 魏缈缈看了名字不由自主的哇了一声,眼睛都泛着期待的光。缪嘉晖口中所说的这条街确实有名,其以从傍晚开到清晨的夜市着名,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吃食都能在这里见到,各地的老饕们最爱在这里寻宝。 “我去!你有没有路子搞到新鲜的玩意儿吃?”魏缈缈抓住缪嘉晖的胳膊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她心里的小算盘可打得响,既然这条街是异怪开的,眼前这个可得利用上。 缪嘉晖看她这样不由得笑了,他在心里想怕是自己的弟弟都没见过她这样狡黠的一面:“缈缈姐你的算盘声太响了。” “骗我说没危险的你还有胆说呢?”魏缈缈气得上去就想揪他耳朵,这才注意到他们现在近极了,几乎身子贴着身子,呼吸喷出的热气扑在脸上带起心中的异样,她猛地退后,“赔罪还那么多话,快走。” 她拿起摩托车后座的头盔自顾自地戴上,遮住发烫的耳尖。刚才她确实心动了片刻,她自我安慰着全是因为双胞胎长得太像,绝不是她精神出轨。 缪嘉晖忽略了她的反常,一如往常那样又逗了她几句朝着小吃街驶去。 魏缈缈是扶着墙回的宾馆,在破晓收摊前缪嘉晖带她吃遍了整条街,专挑特色点,甚至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挖出不少隐藏菜单来。魏缈缈也是在点单的时候才知道他跟她一样爱吃辣,一直考虑缪嘉卿才忍着没说,两个麻辣爱好者一拍即合吃了个痛快,吃到最后她撑得拿出了美食博主必备良药——消食片,不然胃都要炸了。 “你到底有几个胃?”她看着帮自己开门的人满脑子疑惑,他真的是从头吃到了尾,还打扫了不少她吃不动的。 “一个,只是比较能吃。”他解释的时候也不忘给弟弟挖坑,“别以为我弟吃得就少,跟我比不遑多让。” 魏缈缈想了下之前缪嘉卿的饭量,那竟然是收敛了? “我会不会饿着他了?” “管他做什么,大活人有手有脚能饿死?”缪嘉晖说着拧开门把手比了个请的手势,“缈缈姐别想那个出差的了,今晚好好休息,醒了再带你去别的地方吃啊。” 听到这句话魏缈缈脸色一变:“不了!”说着飞快进屋关了门,再这么吃下去胖不胖单说,但阴影是真的会有! 缪嘉晖轻咳几声将翘起的嘴角压下去:“那缈缈姐好好休息,咱们不着急,醒了再走。” 得到回复后他才去了隔壁的客房,一倒进床上笑意再也止不住,笑了半天差点岔了气。 “她太有意思了。”等他笑够了落寞地看着房顶,“可惜跟我无关。” 隔壁的魏缈缈没听到这屋的一丁点儿动静,她实在是累坏了,洗了澡倒头就睡。 微风拂过,一望无际的草原随着风的指引刮起连绵的草浪,一张雕工繁复的大床突兀地摆在草浪的中心,魏缈缈穿着一袭白裙躺在上面睡得正香。 缪嘉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处梦境,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随即露出豁然的笑容:“缈缈姐的梦永远是最好的。” 他展开双臂任由风浪吹拂,衬衣随风鼓动,被风带起的发丝在脑后飞舞,脸上一副享受的样子。 很快他放下手臂走到床边,弯下腰,双手撑在她两侧:“魏缈缈,别这么对我没戒心。” 说完,一个吻落在她的嘴角。 “真是太便宜我弟弟了。” —————————— 欢迎大家收看我的另一篇1V1吸血鬼文《长夏》,求个珠珠和收藏,谢谢大家??(???????)?? 第三十二喵·返回 带点孔雀开屏的得瑟劲儿,恨不得把所有的美景都给她看。 等魏缈缈再次爬起来的时候时针已转了两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机里的日期,脑子有些犯懵。 “我睡了一天???”她只是累了点,吃多了点,但不至于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吧! 她还看着日期怀疑人生,缪嘉晖那边发了条信息过来,点开一看,上面写着“睡爽了吧。”后面还跟着一张贱兮兮的笑脸。 -你用了能力? 魏缈缈迅速打字回复。 -是啊,你的睡眠习惯本来就有点不规律,我担心这次直接睡成夜猫子。怎样,我周到吧。 魏缈缈看他发的这条信息都能想象得出他一脸得意的样子,真不知道他跟缪嘉卿明明是双胞胎,性格怎么差那么多。 正想着,对面又发了条信息。 -怎样,休息好了没?今天还去逛吃吗? 魏缈缈飞快打字,生怕回复晚了又要被拽走吃饭去。 -……都说不了! 缪嘉晖发了个满屏“哈哈哈”的表情包,又紧跟着发了下一条信息。 -那我们回家? -没别的可送了?嘉卿忙起来可是天天都在外面跑的。 魏缈缈对这次的送货有些意犹未尽,她还想跟着跑。 -没了,他这段时间忙是因为积压太多,你想想之前是不是也没像现在这样天天出去。 魏缈缈想了下确实是这样,她撇撇嘴只好发一条“咱们回家吧。”的信息。 “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她抱着手机开始遐想,如果能遇上影视剧里那些惊险刺激的情节就更好了。 回去的路上缪嘉晖没有像来时开得那么快,现在正是生机盎然的时节,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没什么事不必那么往家赶,一路上只要遇到风景不错的地方便停下来欣赏一番,拍几张照片。魏缈缈是最开心的,她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惬意过了,之前全身心扑在工作上哪有玩乐的时间。 一想至此,她将采好的野花往缪嘉晖面前一递:“谢谢你。” 缪嘉晖看着对自己露出明媚笑容的魏缈缈心中有些抽痛,现在的气氛正好,如果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吻过去。可惜没有如果。 “太客气了。”他接过花,也露出同样的笑容,“给你看点好东西。”说着,他将花洒向前方的草地,“梦返。” 只一瞬,眼前的草地开满了各色的鲜花,缤纷的蝴蝶争相飞舞,微风徐徐带起数不清的花瓣飘向天际,画出风的轨迹。 魏缈缈几乎看呆了,她拽住缪嘉晖的袖子指向前方:“这也是你的能力吗?”她兴奋得脸上泛起潮红,眼中闪着崇拜的光。 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缪嘉晖的内心十分满足:“是啊,这是我存下来的一个梦,我将这个梦反映到现实里了,只有咱们能看到。” “好厉害。”魏缈缈由衷地说道,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美景,“好羡慕你能将梦存下来,想看随时能看。” 缪嘉晖抓抓头发,思考了一番才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每个能力都有相对的缺陷,小时候我分不出梦境和现实出过不少事。” “抱歉我没想……” “别那么紧张,都是过去的事了,缈缈姐还想看什么样的梦?” 魏缈缈想了想道:“深海的有没有啊?” “有是有……” 看缪嘉晖为难的样子,魏缈缈大概猜出那不是什么好梦:“对付敌人用的噩梦?” “嗯……”缪嘉晖这个持有者也不愿多回忆那个梦,实在是容易造成精神混乱。 “那浅海的呢?” “有!” 缪嘉晖又支棱起来开始在梦境世界翻找自己的收藏,他刚拿到那个梦,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传来频频震动,他不耐烦地拿出来一看是缪嘉卿的信息,轻啧一声。 -哥你还在外面吗?我这边派到一个取件的活儿来不及去,离你比较近能代我去一趟吗? -行啊,那我带缈缈姐一起去了,忘记跟你说了她这两天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担心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容易多想就带她出来散散心。 -……辛苦你了。 缪嘉卿在电话那头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把取件方的信息交代完又给魏缈缈打电话。 “玩得开心吗?” “嗯!你哥带我吃了好多东西,蹦出不少灵感,我把这些都记在小本本上了,回去又能录几期视频,人嘛,果然就该多出去走走。”魏缈缈嘿嘿笑了几声把早就想好的说辞告诉了对面的男朋友,“嘉卿,以后有什么不太危险的活计也带我去吧,我毕业后一直宅在家里录视频,根本没时间出去,带着我呗。”说到最后两眼放光,她的目的可不只是这些。 “只是散心?” “只是散心。” “缈缈姐撒谎可不是乖孩子。”缪嘉卿早就识破了她的想法,只要涉足不多他们的世界对魏缈缈来说就一点都不危险,偶尔的小危机还能称为刺激的冒险,对于她来讲确实是难得的经历。 “为什么……”魏缈缈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缪嘉晖在一旁看魏缈缈蹲在地上,一副密谋什么坏事被揭发的样子简直乐不可支,“你看到我弟那么血腥的样子都没想着跑,还有什么能吓退你?” “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她辩解道。 “好的好的。”缪嘉晖捏捏魏缈缈蓬松的发鬏鬏把电话拿走,“我看了下你发过来的活儿,如果就是取个件给异怪对策科的话,那我带上她?” “行,就麻烦你了。” “客气。” 缪嘉卿又在电话里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不管怎么说让魏缈缈参与进来还是让人不放心,在一迭声的“没问题”,“你放心吧”,“我肯定带着她脚底抹油”中挂了电话。 “咱们走?”魏缈缈露出一口白牙,狡黠的笑着。 缪嘉晖与她一同笑了出来:“走着。” 第三十三喵·出事 心里想着吊桥效应,但真的是吗? 取件的目的地稍微有些远,他们循着地址在太阳下山后才来到了位于市区的一处玻璃房前,魏缈缈看着眼前如同宫殿般壮观的玻璃暖房惊得无以复加。 内外温差造就的细密的水珠落在玻璃上朦胧了轮廓,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挡了大半个暖房,影影绰绰的更加窥不到内部的全貌。稍加侧耳倾听,隐隐能分辨出流水的声响,让人更加好奇里面的景致。而种在门口的荆棘植物成了最好的门卫,静候擅闯者成为新的饵粮。 “在闹市区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魏缈缈感叹着,对于异怪的住所有了新的认知。 “也就异怪能享受这种待遇了。”缪嘉晖收了贴在玻璃上打探的视线,回头拉起魏缈缈的手腕,“这里比较危险,跟着我别乱走。” 略高的体温传导过来令魏缈缈的心跳失速了一瞬,前不久压抑下的情感卷土重来,她慌乱地看向前面的人,还没仔细辨认他的表情就被拉进了暖房。没了外面的朦胧,昏暗潮湿的内部环境令这里活像一处无人打理的鬼屋,门口的荆棘植物也愈加可怖,两指长的尖刺拦住去路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反观缪嘉晖,他倒是如鱼得水,协助魏缈缈七拐八拐的往深处走去。 魏缈缈观察了一阵见他神色如常,确信只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在当一个合格的护卫,确保弟弟的女朋友不会受伤。确认了这一点让她松了口气,如果他们俩真有了什么就太对不起缪嘉卿了。 “我还以为暖房里会养一些很漂亮的植物。”魏缈缈又绕过一个肉食植物对前面的缪嘉晖发表看法,以缓解刚才沉默的尴尬。 缪嘉晖回头对她笑笑:“分是谁,我们认识一个阿婆,她把家里布置成了小花园,我们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一开门铺天盖地全都是花。” 魏缈缈哇了一声,露出向往的神情:“真想看看。” “不只这个,阿婆家的花茶和鲜花饼也很不错。”缪嘉晖被自己提醒了,一打响指,“今年还没到日子,等我弟去送种子的时候让他给你带点回来尝尝。” 魏缈缈听到有美食可尝,眼里顿时闪着光:“大概是什么时候?还有几天?” “猴急。”缪嘉晖笑着捏捏她的脸继续往前走,全然不看她红透的脸。 魏缈缈摸着那侧脸颊有些愣神,她更加确信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主要是她不太对,毕竟缪嘉晖的行为举止没有任何变化,之前他们也有过一些亲昵的举动,可今天就是让她脸红心跳。 我到底怎么了?她非常不解。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缪嘉晖在这个混杂着各种气味的地方闻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腐臭味儿。他微微皱眉,拉着魏缈缈顺着气味往前走,随着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又拉着人往回走。所有不解,魏缈缈还是顺从地跟着他,在异怪的地盘跟着异怪走最保险。 缪嘉晖走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才停住脚步,他显露出一双兽瞳对周围的植物用了入梦的能力,定住这些潜在的危机。 “缈缈姐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他千叮万嘱,得到想要的保证后这才重新往前走。 很快,他在小径的尽头看到一扇虚掩的门,腐臭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他被熏得踉跄几步,赶紧捂住口鼻迈进昏暗的小屋。借助优秀的夜视能力他看到飞溅在各处的暗褐色血迹,以及四散在各个角落的尸体碎块,他暗骂一声当即转身找回魏缈缈,拉着她向外走。 “快走!” “出事了?” “嗯,得尽快跟异怪对策科上报。” 见他焦急的模样魏缈缈也能猜出事态的紧急,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拉着。二人比来时更快的回到了门口的荆棘丛,这才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向大门走去。 “嘶!” 魏缈缈经过一处时被尖利的刺划了一下,她猛地抬手,一道红痕落在手背上,细细的血珠很快涌了出来。 走在前头的缪嘉晖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地转了回来,拉着受伤的那只手使劲挤血:“忍着点,不知道这里的植物有什么特性,咱们不能大意。” 魏缈缈被捏得生疼,但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缪嘉晖挤了几下见没再有血水出来才松了手,他心疼地捧着被自己捏红的手暗骂没有保护好她。 “还没好?” 魏缈缈的声音适时地传来,缪嘉晖猛然缓过神赶紧放了手,一抬眼这才看到被她咬红的下唇,他抬手轻触又惹得魏缈缈疼得嘶了一声。 “疼着呢。”她把他的手打开。 “怎么不叫出来?”缪嘉晖的表情如声音那样担忧,令魏缈缈晃神了一瞬。 不知怎的,她有种被小心捧在手心里的错觉,好像缪嘉晖才是她的正牌男友。一念至此,她赶紧把这个危险的想法晃出脑袋。 肯定是吊桥效应。她在心里如此开解道。 “喊疼的话你肯定不敢下手,快走吧,你不是说还要快点汇报呢吗。”魏缈缈压下心中的悸动,推着缪嘉晖逃离了这里。 出了玻璃暖房,缪嘉晖给熟识的异怪对策科的人员去了电话,详细的汇报了这里的情况,这才载着魏缈缈回到他们暂住的宾馆。 “晦气,好不容易带你出一趟差还遇到这种事。”缪嘉晖烦躁地摘下头盔,开始骂骂咧咧。 “这种事情很常见吗?” “不常见,偏偏还让咱们赶上了。”缪嘉晖拿出手机翻了眼信息,“那边已经到现场了,明天我可能还得再去一趟。不好意思啊缈缈姐,明天你大概得自己逛了。”说到最后他满是歉意地看向魏缈缈。 魏缈缈连连摆手:“没事,你忙你的,我没关系的。” 缪嘉晖又抱怨了几句,对魏缈缈手上的伤口嘱咐了一通,二人才分开各回了房间。 第三十四喵·梦(h) 梦里的事做不得数。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只是一道小小的口子会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魏缈缈回屋没多久就觉得口干舌燥,体温控制不住地不断飙升,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植物有问题,她急忙拿出手机给缪嘉晖发了一条求救信息便昏迷了过去。 匆忙赶到的缪嘉晖一开门就看到魏缈缈昏倒在地,他焦急地冲过去扶起她:“好烫……” 此刻魏缈缈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体温高得吓人,嘴中呢喃着意味不明的暧昧呻吟。缪嘉晖一愣,这明显是中了催淫生物的毒,可她一直跟他在一起怎么会……这时他想起她被划伤的手背,拿起一看那里已经红肿得鼓起一个包,浅粉色的经脉以此为点顺着胳膊向心脏的位置冲去。 缪嘉晖当机立断割开伤口,鲜血顷刻间从内涌出,魏缈缈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疼。 “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自责极了,有他在身边陪着竟然也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在魏缈缈呜咽的哭声中缪嘉晖找到了罪魁祸首——一颗小如米粒的种子。这颗种子已经吸饱了血液,正努力在魏缈缈的体内生根发芽,缪嘉晖毫不犹豫地将种子挑出捏碎,可这并未让魏缈缈醒过来,她还被魇在梦中不知被做了什么正扭动身体,踢蹬着腿想要躲开。 缪嘉晖咒骂一声,扯了衣角给伤口包扎暂且止了血:“坚持住。” 说完,他的眼变为明黄色,细细的竖瞳屹立其中,他抬手点住魏缈缈的额头:“入梦。” 这次的梦境与以往不同,这是一个昏暗的世界,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缪嘉晖突兀地出现在这里踏上毛茸茸的地面,他一刻不敢停留朝着前方细微的声音处奔去,很快他看到被一丛藤茎缠绕的人。魏缈缈昏昏沉沉地闭着眼,对外界的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双手被藤茎缠绕着高举过头顶,柔软的枝条在她身上肆意游走,胸上、腰上、腿上都留下了黏腻的液体。 火从心起,愤怒占据了缪嘉晖的大脑,这个害人的植物竟然敢这么对待他的人! 他抬起手指向那些缠绕的藤茎,明黄的眼闪烁着凶狠的光:“驱散。”语毕,抬起的手猛然握紧,藤茎瞬间炸裂开来,没了依托的魏缈缈向下栽倒,缪嘉晖赶紧冲上前接住她。 然而这个梦境并未如他最初设想的那般破除,缪嘉晖凭借多年的经验猜出这是种能在梦境中给本体带来伤害的植物,这种类型即便掐断了毒素的根源也没用,必须把侵入进来的毒素解了不然人根本醒不过来,只会永远陷在梦境中。 缪嘉晖皱住眉头看向怀中的人,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何况这是他最重要的女孩儿,可现在…… “我能碰你吗?”他的声音微不可闻。 魏缈缈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她现在浑身汗津津的,一呼一吸中带着诱人的情欲,在缪嘉晖怀里扭动寻找凉爽的地方。 “好热。”她喃喃道。 缪嘉晖僵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任由魏缈缈扒在他身上乱蹭,炙热的体温渡了过来,引得他一同飙升。 魏缈缈勾住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贴上去,寻找所剩不多的凉意,嘴中呢喃的轻念着恋人的名字——嘉卿。缪嘉晖一顿,眼中露出哀伤的神情。是啊,他什么都不是,他的爱恋只能掩藏在心底,带到坟墓里去。 “缈缈姐听话,松手。”他冷静下来正要抱开她去外找对策科的人帮忙,魏缈缈却在这时捧着他的脸笑了。 “最喜欢你了。” 这一声崩断了缪嘉晖心中的弦,即使知道这份倾诉的爱意不属于他,也甘之如饴,那些掩藏的情感迸发而出再无回头之路。 “原谅我。”缪嘉晖轻声说道。 他的吻落在她一侧的脖子上,柔软的触感激起欲望的浪潮,所剩无几的意识操控本能寻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缪嘉晖愣了一瞬即刻迎合过去,两唇不断轻啄,渐渐的越吻越深直到他完全侵入她的口腔。这是一个温柔的吻,温柔到魏缈缈轻易地让他的舌越过界,勾住自己的舌轻咬,吮吸。 这个吻带动了满身的情欲汇聚在下身,那里早就湿得不行,急于寻找什么能解了持续燃烧的欲火。魏缈缈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缪嘉晖的腿上,腰部不自觉地前后摇摆,浮于表面的慰藉解了燃眉之渴,鼻间哼出几声悠长的呻吟,勾得欲罢不能。缪嘉晖顶在上面的膝盖一戳一弄,得到几声媚叫,听了个面红耳赤。 “魏缈缈,我喜欢你。”微不可闻的告白夹在在二人的喘息中。 缪嘉晖的动作更加坚定,他轻柔地褪去魏缈缈的衣服,虔诚的吻过她滚烫的肌肤,每一次落下都能听到一声难抑的呜咽,隐约能听到几声似有若无的邀请。 他抬起身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孩儿再次说道:“我喜欢你,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这一句充满了卑微和妒意。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儿,却如同丢入潭水中的石子,激起种种涟漪。缪嘉晖从未想过性格迥异的两兄弟会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儿,他们都爱她,可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弟弟。 缪嘉晖抬起魏缈缈的手亲吻掌心:“魏缈缈,你能再分出一部分喜欢给我吗?” 被情欲占据思想的魏缈缈根本没听进任何一个字,缪嘉晖的表白与问话无力地捶在了棉花上,毫无响应,她只是痴痴的看着,看着眼前的漂亮男孩儿露出快要哭的脸。 像是一种本能,魏缈缈抬起身亲吻眼角的泪痣。她的动作仿佛是一种回应,一种邀请,缪嘉晖抛弃了最后的理智,进入了她的体内。 穴肉急不可耐地包裹住顶入进来的性器,他们纷纷闷哼一声,未经人事的二人对第一次的情事敏感得不行,缪嘉晖不知该拿这个陌生的快感如何是好,魏缈缈则推着他想逃。 缪嘉晖亲上她,柔声安抚:“别动,我慢一点。” 性器在穴内慢慢的顶入,再慢慢的退出,穴肉紧紧的裹着他在每一次的进入中欢愉的颤抖着,又在每一次的退出中不舍的挽留着。 耳畔环绕着粗重的喘息与蓬勃的心跳,难耐的情欲随着血液冲上颅顶,染红了目光所及的一切。 快感上涌,魏缈缈在他的身下叫得轻柔,可动作带着原始的欲望,肉乎乎的腿紧紧盘在他的腰间只求再快再重。胸前的柔软在每一次的撞击中上下晃动,挺立的乳首蹭在缪嘉晖的胸前,皮肤的痒与内心的痒相融合,化为最直接的行动。他含住一边晃动的乳尖,挺立的乳首在他舌下滚动,伴着身下的抽插,肆意的快感搅得魏缈缈的大脑混乱,只有身体遵循最原始的欲望追逐着快感。 身下的穴裹得更紧了,所有的话都变得迷迷糊糊,黏黏腻腻。 很快喘息变成了求饶,魏缈缈眼中含泪的求缪嘉晖慢一点:“求你……肚子,好胀。” 缪嘉晖没有听她的话,他吻住她,无视小手的敲打,将所有的欲望射进她的体内。 缪嘉晖睁开眼,明黄的双瞳渐渐黯淡下来,他抚摸着魏缈缈已经恢复正常的脸庞轻声叹息,刚才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绝美的梦。 “对不起。”他俯身亲吻那瓣唇,比梦中的触感更加真实,他不舍的亲了又亲,“你不会记得的。” ————— 意外吗?没想到是哥哥先吃到吧?( ? )? 第三十五喵·雪青 挂满树梢的紫藤花瀑布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魏缈缈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她只觉全身无力,晕晕沉沉的连大脑都懒得转一下,她好像做了一个极长的梦,可梦里的内容却忘得一干二净。 她勉强撑起身,手背的疼痛激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她垂眸看去,只能看到紧紧包扎的纱布上渗出的点点血迹。这里正是昨晚被划伤的位置,都不用细想便能猜出这里肯定发炎化脓了,或许还带点毒素,不然昨晚不至于那么难受。 魏缈缈叹了口气,直念倒霉,习惯性地抬手扶额,额上滚烫的温度吓了她一跳:“怎么这么烫?” “你醒了?”缪嘉晖焦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匆忙赶来扶着魏缈缈靠在枕头,“那个植物有毒,手背的伤口发炎了,昨晚你高烧不退吓死我了。”他提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我买了粥,喂你吃?” 魏缈缈听了惊得连连摆手:“太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 “缈缈姐。”缪嘉晖点点她的鼻头,声音轻柔,“跟我别客气。” 最终魏缈缈败下阵来,别别扭扭地吃完缪嘉晖喂的粥,又吃了他递的药很快重新睡去。 缪嘉晖看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这才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我同意协助你们,不过有个条件。” 魏缈缈在宾馆里睡得昏天黑地,等再睁眼时缪嘉晖已经走了。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抻开睡酥的骨头,手臂落下时贴住额头,温度彻底退了下来,只是还有些无力。 “还是意识不深刻。”她叹了口气,第一次主动跟上来就遇到了这种事,看样子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带上我。” 在叹气的间隙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缪嘉晖发来的,他简单说明自己去跟异怪对策科的人交接事宜,还说雪青会来给她治疗。 “雪青?”这是个名字? “怎么?” 一个温和知性的声音突兀的从门口传来,魏缈缈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抱着被子团缩在角落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人,来者雌雄莫辨,带着一种柔和的美,其蓬松的卷发编成蝎子辫垂在肩膀的一侧,里面参杂着几缕墨绿色并不感到违和,反倒增添了几分生机。魏缈缈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想到生机这个词,就是觉得很相称。 “我就是雪青。”来人开口了,温和的声调配合着表情让人想要不自觉地亲近。 “你好,我是——” “魏缈缈。”雪青走上前打断她的话,“我已经听说了,来,让我看看你的手。”待他仔细查看了手背上的伤口,对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只是小伤,小姑娘别害怕。” 说着,雪青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嫩枝,空着的手覆盖住伤口一股暖流从此处传来,只见他的发丝冒出几缕淡紫色,手中的嫩枝骤然枯萎,等覆盖在手背的手再一抬起,狰狞的伤口已没了踪影。 魏缈缈看看干枯的树枝又看看正在变淡的紫色发丝,联想到他的能力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你是……紫藤萝?” 雪青抬眼看向她露出颇为欣慰的笑容:“猜出来了?” 魏缈缈点点头:“我见过一株与杨树共生的紫藤萝,春天的时候满树都是紫藤花非常漂亮。” “特地绕开杨树的情况去拍马屁到还真不必。”雪青捏碎了手中干枯的树枝,碎屑撒了一地,“庆幸你伤得不重吧,不然,”他睨了眼地上的碎屑,“就不是这点代价了。”说完又抬手拍拍魏缈缈的发顶,“我没想说你什么,但你身为人类想要在这个世界走得长远就更要注意周围的环境。” 魏缈缈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次是她大意了。 雪青看她有在好好反思,满意地点点头。经常会有不自量力的人类妄图闯进异怪的生活,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只会是拖后腿的存在,更何况这个孩子一看就是贪图新鲜和刺激脑子一热就跟来了,最后弄得别人手忙脚乱。 在雪青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魏缈缈抬头看向他,开口道:“关于你们的世界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雪青看着她求知的目光微微一愣,他要稍微更正一下刚才的想法了,眼前的姑娘或许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别进来,别靠近,离得越远越好。”他坐下来抬手撑着一侧的脸看向魏缈缈,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不过这些你肯定不会听,我见过太多你这类人,跟头摔得狠了才知道痛。” 魏缈缈一噎,她确实是这样的人。 雪青的话还未停:“而且你太天真了,这个问题你就不应该问我这个陌生人,你应该去问求我的那个小子。” 魏缈缈恍然,磕磕巴巴地说道:“我觉得你是好人才……” 雪青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几声:“以靠吸取别的生物的生命力而活的我能是什么好人?”他揉乱了魏缈缈的头发,语气柔和,“当然谢谢你的信任,以后多保持警惕,别瞎摸,瞎吃,尤其是异怪摊位上的小吃,我回头也会提醒那只小猫,你这次这么虚弱也是吃了不对的东西。”一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不再多待。 魏缈缈抓着自己的乱发轻声嘀咕:“明明是个好人。” ————— 关于与杨树共生的紫藤萝,我家附近就有这么一株,那棵杨树几乎半死不活,紫藤萝长得非常旺盛。这就是雪青的能力,靠吸收别的生物的养分去治愈自身或别人。 第三十六喵·畅谈 知识就是力量。 雪青离开旅馆后如约来到破旧的老房前,一眼就看到那个懒散的小猫靠在墙上不知在想什么,待他一看到自己便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 “缈缈姐她……” “她没事了。” 缪嘉晖听了刚要松口气,雪青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下次别带她乱吃就行,要不是有白的赐福这个小丫头不知还要受多少罪。”雪青敲了敲这个不省心的小子,“有些东西人类吃不得,混在一起容易产生强烈的反应,她这次只是虚弱,以后可不好说了。”他在治疗的时候只察觉到微量的毒素,其余基本上还是胃消化吸收完全的奇怪玩意儿,也就不知道缪嘉晖隐瞒下来的在梦境中发生的事。 缪嘉晖听了对方的话一阵胆寒,他们吃东西没什么禁忌,到把这事忘了。 “我回去就跟她道歉。”小猫蔫蔫的垂下头,开始自我反省。 雪青瞄了他一眼,那个最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搅乱一切的家伙竟然能这么乖。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他想。 “说起来,里面是个什么状况?”雪青拿出一根新的嫩枝问道。 “那个不知道是从什么东西身上剥下来的手吃了不少人了,不杀不行,可那个手一直不显形,他们改变策略正在下毒饵。” “毒饵太慢了。”雪青将嫩枝往地上一插,顷刻间无尽的藤蔓从地底钻出覆盖了整栋楼,紧接着漂亮的紫藤花纷纷绽开,令这里变成花的海洋。 “雪青!你是想杀了我们吗!”异怪对策科的队员在楼内嚎叫,这个家伙总这么一声不吭的使用能力,他们迟早死在他手里。 雪青没有理会楼内的叫喊,看向一旁的缪嘉晖:“趁现在他们被困住了别顾忌,你的能力使用速度如何?” 缪嘉晖显露出兽瞳观察四周的动静:“看到就行。” “好,我来围困,你来绞杀。” 雪青指向虚空,灵活的藤蔓猛然窜出直直向一个方向刺去,然而只在半空中绞住一团透明的触手,目标物借此金蝉脱壳再次不知所踪。他轻啧一声,没了先发优势注定被动挨打,立刻将藤蔓竖在身前以防不测。 缪嘉晖凭借敏锐的感官发现其踪,正要告诉雪青,一道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虚无之魂即刻消亡。” 音落,原本还隐秘踪影的手在他们正上方显形,不过多时便干瘪成一只枯手落在了地上,掌心的獠牙外翻着没了之前的可怕,反倒有些滑稽。 二人向后看去,一个穿着花裤衩花衬衫,身上挂着很多装饰的人踩着人字拖踢踢踏踏地走过来。他贱兮兮的咧嘴一笑,对雪青和缪嘉晖挥挥手。 “你怎么——”雪青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从旁飞也似的蹬上摩托逃了。 “胡明晰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怕你?”雪青忍下笑意,揶揄地说道。 “就开了个玩笑。”胡明晰摊开手一脸无辜。 魏缈缈在宾馆等得有些焦急,这次她没有跟在身边总是会不由得瞎想,生怕缪嘉晖也像他弟弟那样倒在血泊里不醒人事。 “缪嘉晖应该没事吧,他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魏缈缈自己都没察觉到满是缪嘉卿的心里又多了一只猫,挤呀挤的塞了条尾巴在那里晃,“不行,给他发信息问一下吧。” 魏缈缈刚拿起手机正要打字,窗外传来了摩托的闷响,她松了口气,走去门口聆听走廊的动静,直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才打开了门。缪嘉晖正在门外,他维持着敲门的姿势愣愣的看着魏缈缈,随即落手敲向她的额头。 “怎么不躺着?” “我已经没事了。” 总归口说无凭,魏缈缈由着缪嘉晖检查了伤口,又测了体温这才让他彻底踏实下来。 “你看,都说没事了。”魏缈缈笑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缪嘉晖剥了个新买的沃柑递给她,“都忙完了,快吃,摊主说这个特别甜。” 魏缈缈将信将疑地掰了一瓣塞进嘴里,甜甜的汁水立刻充盈了口腔,她满足的眯起眼也给缪嘉晖掰了一瓣:“你也吃。” 缪嘉晖凑过去将那瓣叼进嘴里细细品尝:“确实。”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魏缈缈缩了缩手,见他还如往常一般才没往心里去。两人你一瓣我一瓣的吃完了这个沃柑,直到剥完第二个递给魏缈缈的时候缪嘉晖才再开口。 “缈缈姐。” “嗯?” “你以后别跟来了。” 魏缈缈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这次出师不利她生怕他说这话。 “雪青今天也说我了。”她掰了一瓣新剥的沃柑塞进嘴里,有些发酸。 缪嘉晖没有接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我明白作为一个人类太深入你们的生活迟早会遇到像昨晚那样的事,雪青有一点说得对,我贪图新鲜和刺激贸然进来肯定会受伤。”她把酸涩的沃柑一口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囫囵咽下,低头搓着泛黄的指尖,“可……可我真的舍不掉,看到这边的世界后再让我不要去想我办不到。” 缪嘉晖理解,人类总是这样,可他不想再看到心爱的姑娘受伤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魏缈缈的一句话让缪嘉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惊恐地看着她,以为小心藏匿的爱恋被发现了,而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把心放了回去。 “可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有没有想过我就住在你们隔壁,一个人类天天进出异怪的领域,真的不会有其他异怪觊觎我吗?” 缪嘉晖陷入沉思,魏缈缈说得没错,她就这么住进来其实根本不合规,现在只是没被人盯上,假如哪天被歹人算计,即便他们两个轮流守护也防不胜防。 “你说得对,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也是好的。”缪嘉晖妥协了,既然已经迈进了这个世界那就做得再彻底一些,“我给我弟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空,我们两个一起跟你说。” 电话很快接通,缪嘉卿听了他们的来意也很赞成。之前也是他想简单了,以为知道的越少对她才是一种保护,可现在看来根本大错特错,她需要知道更多,积累可以应变的知识。 “好。”他说,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缪嘉晖很默契的挂了语音又等了片刻才开了视频通话,没一会儿,魏缈缈就从手机的视频弹窗里见到了小半个月没见的男朋友。缪嘉卿好像刚睡醒,画面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再一细看,能发现他有了些黑眼圈但好在精神头十足,半长不短的头发松松的扎在脑后,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慵懒。 “还没睡醒?”缪嘉晖赶在魏缈缈之前出声问道。 “昨天熬了个通宵。”缪嘉卿的声音带了点鼻音,不仔细听倒也听不出来,他对画面中的魏缈缈露出微笑,“缈缈姐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嗯,让我想想——”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两兄弟耐心的跟她讲解这个世界的注意事项,就为了让她能有更多的自保能力。 第三十七喵·礼物 情感不易,猫猫自闭。 魏缈缈的第一次冒险,在她看来平安无事的结束了,回来的路上兴奋地叽叽喳喳,一刻都不得闲。缪嘉晖笑着听她叙述这次的感想,而心中的那些龌龊想法被压得死死的,绝不让它们见光。 “这次谢谢你。”魏缈缈进门前道了不知第几回的谢,她真的很感谢缪嘉晖愿意带上她。 “缈缈姐你真的太客气了,以后再让我弟带你出去。”缪嘉晖揉了一把她软软的脸蛋,在她的气急败坏中笑着跑回了家。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缪嘉晖收敛起笑容,托起双手,上面柔软的触感还未消散,他情难自禁的低头亲吻,表情虔诚得如同最忠实的信徒。 “我怎样才能走进你的心呢……”缪嘉晖的眼前闪过魏缈缈的音容笑貌,他已经无可救药地陷入进去,他想遵从内心的欲望冲破枷锁将这个女孩儿变成自己的,但他明白这么做只能把她推得更远彻底恨上他们。 “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声,平时无忧无虑的猫咪头一次这么发愁,“先不想这些了,算账算账。”自从上次的资金危机后他便开始在意存款的数字,这次出去玩儿没让魏缈缈掏一分钱,他粗略地盘算了一下,存款大概又要见底了。 缪嘉晖点开网银看了眼上面跟自己估算得差不多的数字,暗骂一声,旋即点开聊天软件,找到置顶之一。 -老弟老弟,收到回话。 没一会儿对面发来了两条。 -…… -何事。 -要揭不开锅了! -? 缪嘉卿对哥哥的信息表示不解,这个家伙从没担心过存款问题,这次怎么了? -我不是带缈缈姐出去走了一圈吗,花超了!存款!危! 后面跟着一张写有“怎么办!”的尖叫猫猫头表情包。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几天之前,缪嘉卿还能跟他说没事,但…… -你这次出去这么久挣了不少吧?亏空填得上吗? 果然问了,缪嘉卿只能实话实说,他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缪嘉晖在屏幕的另一端一头雾水。 -工资。 -啊? “啊?”信息与话一同发出,缪嘉晖差点炸了毛,什么坑货竟然用这个当工资结算! -替死人偶。 缪嘉晖看着这几个字没了言语,替死人偶根本有价无市,这一看就是为魏缈缈求来的。他看着那张照片里看似无害的玩偶不知该说什么,弟弟为了魏缈缈的安全可谓是煞费苦心,可自己呢,嘴上说着喜欢但又做了什么? -不愧是你,缈缈姐肯定开心。 他发了一条,紧跟着又打了一条。 -存款我也去想办法,毕竟是咱们两个的事。 -你没被夺舍吧? 缪嘉卿没想到那个对金钱没概念的大爷竟然良心发现了。 -滚! 缪嘉晖骂了一句便放下手机没再搭理,他看着天花板暗自发誓以后得努力不能拖后腿了。 缪嘉卿那边看对面没再蹦出“正在输入”的字样也收了手机,他看向钉在墙上拼命挣扎的鱼头怪轻哧一声。 “还有什么遗言吗?”绿色的眸子里闪着冰冷的光,眼前的鱼头怪在他心中已是一条死物。 “呸!臭婊子你不得好死!”鱼头怪吐出一口腥水将面前的地面腐蚀殆尽。 缪嘉卿好久没被这么骂过了不由一愣,他摸了摸脸轻皱起眉头:“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虽然魏缈缈不介意他女装,可他总这样招摇过市遭人误会,以后该怎么介绍女朋友呢。 “哈?” “没你的事。”他动动手指,地上的钢筋漂浮而起,“下辈子对女性嘴巴干净点。”说完,他向前一指,钢筋直冲鱼头怪的面门而去,鱼头怪抽搐几下没了声息顷刻间化作一滩腥臭的烂泥。 缪嘉卿往后几步一脸嫌弃:“那个亡灵法师给的委托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说着,他摸了摸鼓鼓囊囊的斜挎包,紧锁的眉头又舒展开来,“算了,为了替死人偶忍了。” 他叹了口气抬手扶上额头,果然体温上来了,他念叨着“真麻烦”,迈开步子朝最近的医院走去。缪嘉卿的能力与精神力有关,方便是方便,但副作用比较麻烦,每次使用过量就会病一场,还好来得快去得也快,吊个瓶吃点药就能好。 “想缈缈姐了。”他拆开一颗糖丢进嘴里。 在魏缈缈的期盼中缪嘉卿终于回来了,她一收到消息立刻等在楼门口,脸上难抑雀跃的表情。 “缈缈姐,他只是出去了半多月。”缪嘉晖站在一旁有些吃味,他如果出去这么久大概一点水花都不会有。 魏缈缈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半个多月,多少个秋了都。” 缪嘉晖撇撇嘴:“好的好的,你与其继续看我,不如回头。” 在他的示意下魏缈缈转过身便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已然站在了不远处,她的少年笑意温和地看着她。阳光透过新长了嫩叶的树梢打在他的身上柔和了轮廓,好似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魏缈缈看呆了,难以言喻的情感蔓延开来,她庆幸自己看到了那条招租广告,能与他成为互相爱慕的情侣。 “缈缈姐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缪嘉卿张开怀抱等待心爱的人。 “想!”魏缈缈不负所望地扑进缪嘉卿的怀里蹭来蹭去,男朋友终于回来了她好开心,然而手捏到他的腰间时不由皱眉,“你瘦了。” “实在太忙了,之后就麻烦缈缈姐帮我养回来了。”缪嘉晖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品盒,“礼物。” 魏缈缈一僵,这次出门她什么都没买就回来了,有点不敢收。 缪嘉卿看出了她的顾虑:“以后再补也来得及,这个就收下吧,我路过礼品店的时候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魏缈缈嘿嘿几声,踮脚亲了他一下拿走礼物开拆。躺在盒子里的是一个胖胖的彩虹毛绒玩偶,棉花充盈的彩虹顶端嵌着黑溜溜的小眼睛和微笑的嘴巴,而底端缝有两根圆溜溜的小短腿很是可爱。 她两眼放光的哇了一声,抱着缪嘉卿蹦来跳去:“我喜欢!谢谢你!” 一旁的缪嘉晖看他们两个恩爱的样子苦笑一声:“有我的份儿吗?” “没有。”缪嘉卿冷漠无情地回道。 “伤心。”缪嘉晖一脸悲苦地比了个心裂的手势逗得魏缈缈笑个不停。 这么热闹真好。她想。 第三十八喵·官宣 这个恋情恨不得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这段日子缪嘉晖忙碌了起来,不像之前那样抵触异怪对策科的委托请求一刻不闲的在外奔波,家里少了他这个气氛担当冷清了不少。好在缪嘉卿刚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难得清闲下来,陪在魏缈缈身边排挤掉了那点冷清,他们的感情终于开始升温,她的家里也一点点的添上了他的物什,甚至还在另一间屋子里铺了张新床方便留宿,离彻底同居相差不远。 魏缈缈其实很期待同居这件事,最早见识过缪嘉卿的肌肉线条时就馋得不行,确定关系后她脑子里装着黄色废料的区域不可控的暂开了一阵,肖想过被他环住狠狠进入的场景,甚至连汗液流过肌肉的走势都一并遐想了一番。不能怪她色欲熏心,漂亮弟弟就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想睡上一睡,更何况还是自家的男朋友。这个欲望随着时间增长早就如野草一样长满她的心,可男友才十九,有点小了。 “等他二十再说?”魏缈缈抱着枕头滚了几滚感觉自己憋不了那么久,她馋得恨不得大声疾呼,“算了,找机会问问他什么时候生日吧,近的话就再素一阵儿也没什么。” 魏缈缈想着这样的烦恼,两兄弟这边则遇到了新的问题。 “土地把缈缈姐的事说出去了?”缪嘉卿语气不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小老儿嘴巴这么大。 缪嘉晖靠在墙上翻了个白眼:“传得蛮快的,现在都知道咱们黑喵宅急送的‘阎王’交了个人类女朋友,有些家伙开始怀疑你的性别了,唉,瞒了这么久前功尽弃。”他无奈地叹口气,“美女配黑猫的组合彻底凉了。” “当初这个主意本来也不怎么样。”缪嘉卿反驳道。 “再不怎么样你同意了,变态女装佬。”缪嘉晖刚呛了一句就面对了接踵而至的菜刀,他立刻化成猫跑得没了踪影,留下无奈至极的缪嘉卿一人看家。 他抓了把又快到胸口的发尾:“看样子也没有留的必要了,找时间剪了吧。”不管怎么说他与魏缈缈的关系迟早会被发现,不如直接就趁着次公开算了,“不知道缈缈姐愿不愿意,现在去问问吧。” 缪嘉卿说干就干,拿起一本早该还的书去了对门:“缈缈姐,那天的书我看完了,我来拿下一本。”他敲敲门等待回应,没多会儿一声闷闷的“进来”传了出来,他没有多想推门就进,这才听到被门隔绝的冲水的声音,他顿了在了原地不知要不要进。 “嘉卿。”离门不远处的浴室门打开了,水汽一下从内涌出,魏缈缈探出湿漉漉的小脑袋,“你去你那屋等我一会儿。”旋即又关了门。 缪嘉卿嗯了一声,同手同脚的迈过浴室,他没想过会正巧遇到这种事,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有些不该有的念头露出了一角。 他狠狠拍了自己一下:“冷静点!” 没多会儿浴室开了门,缪嘉卿凭借灵敏的嗅觉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味儿,不该有的念头再次露头,他掐了把自己分散注意力。 “时间不对……”他苦恼地扶额轻叹,耳尖通红,“也太没防备了。” 被说没防备的魏缈缈其实也红透了,她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大胆,虽然知道缪嘉卿很知礼节但怎么说他也是个男性,在这个时候引进来真血气上涌了怎么办?她是想跟他睡,但她是想自己主动去开口而不是像这种靠小手段的勾引。她在慌乱中胡思乱想,机械地给自己擦完身体乳坐在床上愣神儿。滴水的发梢唤回了她的意识,她抬手攥了几下,想到自己的性福大业便鼓起勇气拿上毛巾去了缪嘉卿所在的房间。 “魏缈缈你不是总想着推倒他吗,现在害什么羞,今天或许就是个机会呢,大胆上吧。”她在心中给自己加油鼓气。 “嘉卿,能帮我擦擦头发吗?”魏缈缈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正常,进屋的时候缪嘉卿早就调整好状态正在看书。 “好啊。”他迅速起身接走了她手里的毛巾,把她让到床上慢慢擦起来,湿湿的头发在他手里逐渐变干,“缈缈姐的头发一着水就更卷了呢。” 魏缈缈捻着一缕头发慢慢悠悠的说道:“以前的头发也不这样,有一年团了一夏天的头发,不知怎么回事越团越卷,可能留下记忆了吧。” “挺神奇的。” “谁说不是呢。” 魏缈缈在缪嘉卿力度适中的擦拭中昏昏欲睡,全然忘记自己进来的目的,渐渐靠在他身上频频点头。 “好了,擦完了。”缪嘉卿拍拍她的发顶又亲了亲。 魏缈缈迷迷糊糊的顺势往旁边一倒,摸上迭好的薄被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毛毛虫。 缪嘉卿也躺了下去抱着毛毛虫轻蹭:“缈缈姐。” “嗯?” “我想向外公开咱们的关系。” 魏缈缈反应了一会儿,飘忽的大脑才回过神来,她猛然转身:“向你们的世界?这么突然?” “土地说秃噜嘴了,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女装样子的我交了个女朋友——对外他们都还以为我是女性。我不想再骗下去了,我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也想让他们别不长眼的欺负你。”缪嘉卿伸进薄被里握住魏缈缈的手,漂亮的眼中只烙印着她的影子,“我知道咱们相处的时间还短,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咱们就再等等。” “说吧,没关系。”魏缈缈从薄被里脱了身,勾着缪嘉卿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也知道你们的世界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和平,你已经在努力保护我了,我会加油不给你拖后腿的,亲爱的男朋友。” 缪嘉卿笑着说好,揽在腰上的手一收,二人靠得更紧密了几分,轻柔的吻随之落下。他愈加庆幸自己遇到了魏缈缈,她就是自己的光,根本离不开。 第三十九喵·坦白 正大光明地袒露心声。 二人又亲吻了一阵,就在魏缈缈以为会更进一步的时候缪嘉卿及时刹了车,她掩藏好心中的失落趴在他胸口聆听蓬勃的心跳。不知是不是非人的关系,缪嘉卿的心跳声更快一些,体温也更高,熨烫着她的脸,牵引着她的思绪四处乱逛。 她猛然想起之前要确认的事,一脸期待地问道:“嘉卿,你们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怎么?” “想要给你过生日。”生日之后再把弟弟啃干净。 缪嘉卿听了心中一暖:“我生日还早,缈缈姐是什么时候?” “我是新年,你错过啦。”魏缈缈看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笑得狡黠,“明年给我过个大的。” “一定。”缪嘉卿握着她的手亲了亲,他怎样都没想到竟然是在他失忆的时候,那段时间给她带来不少麻烦,还让她错失一次过生日的机会,心中更过意不去了。 “所以你的呢?还早是多早?” “就是你第一次做蛋糕的那回,虽然都知道你是无心之举但我们都很开心。” “嗯?”魏缈缈微微皱眉,“可是你哥给我捣乱来着。” 缪嘉卿抓抓头,有些尴尬:“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不信任你,他担心你给里面加奇怪的东西,再加上……”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当时只想着给没见过一面的我做,给他只有白水煮鸡胸,他不开心。” “那个时候我哪知道他不是猫!” “所以我也说他了,蛋糕也多分了他一些。” “亏他还是哥哥呢,还要让弟弟照顾。” “他只是爱闹别扭。” “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魏缈缈问来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也不再多说话,歪靠在缪嘉卿的身上玩做菜小游戏。手指机械地在屏幕上点着,心里却在唉声叹气,肥肉就在嘴边,她这个素竟然要吃到年底,可现在把缪嘉卿推倒又感觉禽兽了些,虽然他们只差了两岁,但这个弟弟还在一字开头,总有种欺负小孩儿的嫌疑。 啧,还是得找机会推了他。她想。 心烦意乱弄得游戏连连卡关,魏缈缈很快耗干净了体力值,只得关了手机起身回自己屋,她担心再待下去就要化身禽兽对小男孩儿动手动脚了。 然而她想走,有人却不舍。 “姐姐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缪嘉卿拽住将要离去的人,从下往上看去,好看的眼带着钩子,拉着魏缈缈的魂儿一起下沉。她在心中迅速打定了主意,转身进入他的怀抱,扶在身上的手托举着满身的情欲化作唇与舌的融合,他们吻得痴迷,几乎要融为一体。最后魏缈缈节节败退,在缪嘉卿的攻势下她早就溃不成军,呜咽地轻声求饶,这才令唇舌逃出束缚,得到喘息。缪嘉卿放过了她的唇可没打算放过其他地方,他捧着柔软的脸蛋又亲又咬,将她当做最美味的软糖,舍不得吞咽。还是魏缈缈被咬疼了,给了好一顿敲打才放过了留下一圈圈牙印的脸,揽着她倒回床上酝酿睡意。 魏缈缈可不困,缪嘉卿的吻早把她亲精神了,现正百无聊赖地在他的喉结上画着圈,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合适。画着画着就对那处凸起有些牙痒痒,刚要张嘴咬上去却被捂了嘴。 “缈缈姐,太早了。” 魏缈缈抬眼看到他眼中压抑的情欲,坏心的伸舌舔上他的掌心,只一个动作就让对方失了方寸,摸着手,满脸通红的挪到地上。 “刚才亲得那么热情,这时候跑什么。”魏缈缈笑得一脸贱样,明知故问。 “不要撩拨我。” “怕控制不住?” “缈缈姐……”缪嘉卿真是怕了她了,最早对上时还会脸红,现在却来撩他了,“咱们还没谈多久呢,太早了。” “我不觉得早,你都要向你的世界公布我是你女朋友了,我也想跟你确立更紧密的关系。”魏缈缈跪在床上一脸坦荡地看向他,“简称,我想睡你。” 缪嘉卿一噎,这也太直白了:“理由。” “想睡你需要理由吗?” 只一句话就说得缪嘉卿的心理防线尽失,虽然知道魏缈缈有时候很大胆,但这也太大胆了。 “我调查过了,你们人类的情侣没有这么快的。” “你们的呢?你不想尽快把我划进你的地盘里吗?” 缪嘉卿面对这个问题直接闭嘴,他当然想,确认关系的第一天他就想了,他们这种物化的异怪对感情最为直接,也不是没有那种确认眼神就能滚一块去的事。但眼前的是魏缈缈,是个人类。 见他沉默良久,魏缈缈撇撇嘴转过身不再理他了:“睡地板吧。”临了又补了一句,“禁止变猫,耳朵和尾巴也不可以露出来。” 魏缈缈裹着薄被越想越气,她就想不明白了,好不容易借着气氛自荐枕席,缪嘉卿竟然不应,要不是知道他性功能完善,真要以为是个不举的。 正气着,床垫的一边突然下陷,魏缈缈往那侧歪去贴到缪嘉卿的身上。 “你真的想好了?” “你是嫌地板凉才妥协的吗?”魏缈缈的语气不善。 “不是。” 缪嘉卿的吻随之落下,这次没有之前那样的温柔,又急又狠,带着一种侵略性,魏缈缈被他吻得受不住,呼吸也跟着紊乱,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滚烫的体温随着这个吻传递过来,魏缈缈从没发觉他可以这么烫,几乎要融进他的体内。 一吻毕,缪嘉卿轻咬她的唇,哑声道:“我喜欢你。” “嗯。” “我担心会控制不好力度。” “没事你尽管来。” “我担心太激动会化形。” “这就不了,我嫌小。” 这句戳到了双方的笑点,抱在一起笑了许久。 ————— 一些NG画面: 魏缈缈气鼓鼓地拍床:“知不知道我馋多久了,快让我睡!” 缪嘉卿捂紧衣服慢慢挪走。 ————— 弟弟终于要吃到肉啦?( ? )? 第四十喵·事前的逗贫(h) 腹肌胸肌真好摸。 两个第一次的笨蛋在确定要往前再迈一步后反倒畏手畏脚了起来,魏缈缈作为嘴上的王者只负责撩,接下来的事除了兴奋更多的是害羞,毕竟从没跟异性坦诚相见过,何况还是跟最喜欢的人,都不用手摸她都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烫。最后她鼓足勇气从一旁的抽屉里找来避孕套,往缪嘉卿面前一举。 “这是我根、根据那次的尺寸估摸着买的,如、如果小了的话你就将就下。”她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磕磕巴巴地说道。 缪嘉卿怎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没想到魏缈缈的准备做得这么万全,连这里都备上了。他盯着那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装跟着红了脸。 两个红透了的人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很久,缪嘉卿才把避孕套抽走。 “缈缈姐真的想好了。”他又问了一遍,他们的关系还没稳定,他真的很担心她会后悔。 魏缈缈点点头:“想好了,我能说我早就馋你身子了吗?” 她的一句话打破了尴尬的氛围,缪嘉卿没忍住笑出了声:“从什么时候?” “你女装的时候。” 这个回答令他一愣:“你想和女装的我上床?” 魏缈缈捶了他一下:“怎么会!就是……当时做了一个……梦,之后开始在意你了。” “那我得感谢这个梦。”缪嘉卿吻住她,一只手探进衣服里就要揉上胸前的柔软进入今天的主题,魏缈缈推搡着打断了他。 “把、把灯关了。” “好。” 魏缈缈趁缪嘉卿关灯的功夫钻进被窝窸窸窣窣的把衣服悉数脱去,待他转头,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她露在外的一双眼在那里眨着,分外勾人。 缪嘉卿走上前,从薄被里拉出她的一只手放到衣摆处:“帮我脱。” “你长手了。”魏缈缈坚决不从,她都脱干净了,现在伸手不就什么都看到了。 “姐姐最好了,帮我脱嘛。”缪嘉卿贴到她耳侧,说着撒娇的话,“还是说你想帮我脱下面?” “你讨厌!”魏缈缈抬手就要打,然而刚举起来,这只手也被握了去。 “你看都出来了。” 魏缈缈看他一脸得逞的样子,竟才知道他也会耍心眼了:“帮你脱就是了。”说着,她把自己又裹紧了一些。 这个举动将胸部勒得聚拢在一起突显得更加饱满,几缕发丝从旁垂下给春光锦上添花,缪嘉卿不由微滚喉结,艰难地压下高昂的欲望。 魏缈缈一点点地撩起遮住美好肉体的布料,借着月光有型的肌肉映入眼中。少年的肌肉与他漂亮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来的视觉冲击更有侵略性,上面还有当初留的疤,浅浅的,增添几分别样的风味。这才是她最馋的部位,没忍住伸手摸了上去。 “喜欢?” “喜欢。” 缪嘉卿笑着拉过她的手继续往上摸,小手经过的地方留下滚烫的温度,莫名的电流顺着欲望窜入下身令他的呼吸也随之逐渐加重。缪嘉卿压抑着本能,任由魏缈缈在自己的胸肌上捏来捏去。 “你硬了。” “早硬了。” “啊?”魏缈缈在他胸肌上捏了一把,“刚才还——”还没说完她就理解了是哪里硬了,视线下移,裤裆明显鼓起一截,她咽咽口水,一把将没脱完的上衣拽走,“做吧。” “不摸了?” “我担心你憋坏了影响我的性福。” 缪嘉卿捏住她的鼻头笑骂她可恨,她可倒好凑过去吻上他,一双手不老实的伸进裤子里握住那根挺立的性器上下撸动。缪嘉卿含住魏缈缈的唇吻得更凶了,腰身不自觉地耸动着,让整根性器在她的手中进出。指肚与掌心拂过整根性器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他很快败下阵来靠在她的肩头发出低低的喘息。动情的声音毫无保留地钻进魏缈缈的耳带着她一同躁动起来,有几次她听到了似有若无的低笑,像是在告知这些声音都是他故意的。 坏蛋!她在心中骂道。 透明的液体接连从顶端的小孔冒出,喘息的声音愈发急促,在即将到达顶峰的前一刻,缪嘉卿抓着魏缈缈的手止了动作。 他们喘着粗气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再次点燃的情欲,缪嘉卿拉下遮住躯体的薄被,魏缈缈彻底与他坦诚相待。 魏缈缈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哪里都圆乎乎的,缪嘉卿与她接触了这么久最是知道她的手感有多好,其中肉肉软软的腰是他的最爱。而现在她整个人都送到了面前,那能摸的地方就更多了;一双手在她身上流连,摸了肚子,摸了大腿,最终停留在饱满的胸部上。奈何某人太过兴奋忘记收力,乳肉溢出指缝,在大手的抓揉下几乎变了形。 魏缈缈轻哼几声埋怨他抓得有些痛了,缪嘉卿道了声歉,赶紧收起力度,拢在胸前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硬挺的乳首在指缝间进出带出丝丝酥麻。 她满意地轻哼几声,奖励般的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索要亲吻。 嘴唇轻触间,硬挺的性器抵在肚子上乱动,魏缈缈微微抬起腰,让皮肤碰触上更多的部分,可她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被一双大手钳制住了。 “别乱动。”缪嘉卿轻喘着,再这么蹭下去,他可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何时,“你是第一次,不做足准备会痛的。” 魏缈缈亲吻上他微微冒汗的鼻尖:“那就伺候好我。” “听令。” 语毕,轻柔的吻细细落下,游离在胸部的手向下移去,滑过柔软的腹部,来到下身。纤长的手指在穴口外慢慢地画圈,仔仔细细勾勒整个轮廓带起微微湿意,被含住嘴的魏缈缈只能发出低低的哼声,她刚要收拢起腿,便被另一只手阻拦。 “别怕。”缪嘉卿低声安抚了一句又再次吻向她。 一直在外画圈的手指试探地伸了进去,异物的侵入令魏缈缈轻哼一声但并未抗拒,柔软的穴肉裹着手指一收一放,似是在期待接下来的事。手指被湿软的穴吸得令缪嘉卿有些神往,不知等会真的进入了会是件多么舒服的事,只是想一想便让他红了脸,身下的欲望更加高昂。 “再进去些?”他哑声询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屈指继续往里推送,湿滑的穴没给他一丝阻碍,贪婪地吞着,待指肚来到一处时魏缈缈的声音有了明显的变化,他摁住这一点轻柔的画圈,搅得裹满爱液的穴内发出黏腻的水声。这个动作也激得穴肉裹得更紧了,让指肚能更好的顶上那个点。在手指的一进一出中她的声音变了调,呜咽地求他不要再碰那里。 “嘉卿,求你……” 满含泪水的眼看向缪嘉卿,只会让他更想怜爱她。 紧接着第二根手指也进去了,炙热的体温烫得嫩肉轻颤又舍不得离开,反倒裹得更紧,她轻轻的喟叹一声,实在太舒服了。 魏缈缈从一开始的不习惯渐渐享受起被伺候的感觉,她放弃了羞耻之心迎合上手指的抽送,爱液一点点被带出体外淌了一片。 第四十一喵·彻底更进一步(h) 就是体力太好。 “唔——是、是那里。”魏缈缈在缪嘉卿耳边低低呻吟,原本的声线变得更加甜腻,勾得他耳尖通红。 其实魏缈缈也不想堕落得这么快,但实在比她自娱自乐强得不是一星半点,更别说缪嘉卿还特别有耐心,只要知道碰触的地方能让她愉悦,便会一点点地勾起她的欲望,最终开口求他。 缪嘉卿看着她一点点被情欲侵染,发出的声音也愈发黏黏糊糊,连带着他的呼吸节奏也一同打乱,他看向吞吐着手指的穴恨不得将硬得不能再硬的性器不管不顾的顶入进去。 “唔啊——”手指重重的摁压激起快感的涟漪,魏缈缈的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在穴肉一阵阵的收缩中缪嘉卿的拇指寻上充血肿胀的阴蒂轻轻摁揉,剧烈的快感侵上魏缈缈的四肢百骸,她轻叫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去,陷入了今日第一次的高潮中。 “嘉……唔!” 魏缈缈一回过神就想骂人,怎么一点准备都不给她。但缪嘉卿不给她机会,俯身封住了她的唇,手上的动作又重了几分,将她送上第二次高潮中。爱液湿了满手,缪嘉卿舔去手指上残留的液体,满满的都是她的味道,身下的欲望在喘息中昂头颤动,他忍不住了。 魏缈缈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没缓过神缪嘉卿已经压了下来,长发垂在脸侧遮挡住周围的一切,她只能看到他眼中尽是渴求的欲望与难抑的爱。她在呼气缠绕间主动吻上他的唇,轻蹭着说出勾引的话。 “嘉卿,好好疼爱我。” 塑料扯开的声音短暂的响起,紧接着粗长的性器顶进湿软得一塌糊涂的穴,狭小的穴口被完全撑开努力地吃下这根巨物。性器的进入换来了一丝疼痛,腹胀的感觉也不舒服,还没手指来的爽,魏缈缈刚要皱紧眉头,穴内的性器已经开始缓缓地进出了。穴肉在撑开与合拢间带出黏黏的水声,这个声音并未增加任何情趣只是让她更加难为情,况且被撑开的感觉并不美好与想象中的性爱差距甚远,之前挑起的性欲几乎被浇灭。 她闷哼几声,双腿在缪嘉卿身侧乱蹬,可她又不敢抱怨,撩人的是她,求欢的也是她,前戏做得那么足,把人欲火点起来了现在撂挑子实属不应该。 “怎么了?”缪嘉卿看出魏缈缈的难堪,压抑住翻涌的快感,紧急停了动作。 “不习惯……”她实话实说,体内的硬物撑得她难受,“小黄片儿里不是这样的……差距太大。” “抱歉,让你不舒服了。”缪嘉卿低头认错,他什么经验都没有,刚才用手指找准位置已经是烧高香了。 想到这里他顿住了,赶紧又求来了一次机会,这次他找好角度顶了上去,性器的前端碾过柔软又敏感的部位惹得穴肉一阵颤栗,即将干涸的欲望被小小的点燃了一下。 “唔——”只这一下魏缈缈的声音就变了调儿,颤抖地抓挠上缪嘉卿的胳膊,留下浅浅的印记,“为什么?”刚才还不行呢。 缪嘉卿松了口气,他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双大手托起魏缈缈的腰朝着穴内敏感的位置猛攻。快感终于重新被带起,魏缈缈尝到了甜头,任由缪嘉卿抓着自己往身上撞。硬挺的性器隔着避孕套模糊了轮廓,也不妨碍其是个给予快乐的器官,她觉得爽极了,盘在腰上的腿都跟着收紧。 被充分愉悦的穴肉将操进体内的器物裹得严严实实给予最高的犒赏,舒爽的快感令缪嘉卿不由得狠撞了几下,从穴内流出的爱液四溅而开,涂满他们相连的地方。魏缈缈被这几下撞得有些受不住,眼前直冒雪花,小穴反倒裹得更紧了,身体也随着欲望追寻着最原始的快乐。 “我能再快点吗?”缪嘉卿是真的受不了了,湿软的穴紧紧裹着性器令他欲罢不能,想遵循本能可又担心魏缈缈的身体承受不住。 魏缈缈眼神迷离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她撑起身吻上他的唇,一路向下咬上他的喉结。再明显不过的邀请了。 缪嘉卿的神情变了,从一开始的温良变得更具侵略性。他抬起魏缈缈的腿架在肩头,让自己的性器能更多地进入体内,他浅浅的抽插了几下给了缓冲,随后屋内只能听到魏缈缈支离破碎的呻吟与充满整个房间的,肉体相击的声响。 魏缈缈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缪嘉卿一直缠着她做了许久,连避孕套都用了好几个,她算是明白什么叫体力好,精力旺盛了,像她这样总宅在家里不怎么运动的人根本受不住。 等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时早就太阳高照,前一晚脱下的睡衣重新穿回了身上,就是一睁眼旁边空荡荡的让人有些失落。她一点点挪到缪嘉卿的位置上闻到了自己的洗发水的味道,一想到他现在全身都是自己的味道,忍不住傻乐起来。 “终于睡到弟弟了!”她开心地低声欢呼。 又毫无形象的翻滚了一会儿,魏缈缈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清清爽爽,一丁点汗味都没有,她嗅了嗅自己确信结束后被缪嘉卿帮着清洗过了。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摸了个遍,魏缈缈瞬间羞红了脸。 “虽然滚过床单了但还是好害羞啊。”她一下下的戳着新换的床单,思绪慢慢停留在昨晚的情事上,她的脸更红了,埋进枕头里无声尖叫。 脑内的画面播到了自己被拉着狠操的一幕,很快又来了感觉,她大着胆子摸了摸身下的穴,那里果然湿了。她悄悄塞进一根手指动了动,虽然穴肉已经会自己寻上来但跟缪嘉卿给予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被填满的感觉根本不是一根手指能比得了的,她在心中感叹大果然有大的好。她抽出手指放弃了这种自慰行为。 “就是也太持久了……”魏缈缈揉了揉酸痛的腰感叹道。 刚在床上扭了没几下,魏缈缈听到了面包机到时的咔哒声,紧接着煎蛋的香味也随之而来,饥肠辘辘的胃牵着她到饭桌坐好。 “你怎么下来了?”缪嘉卿从厨房出来一阵手忙脚乱,蹲下来轻声询问,“你还好吗?那……那里会不会不舒服?” 魏缈缈被他问得脸上发烫,露在发丝外的耳尖染上绯红:“没、没有,还好,没那么痛。”她顿了一下,“就是腰酸……” 缪嘉卿想起昨晚的事,白皙的脸上也红了一片,他遮掩的轻咳一声:“吃完饭我给姐姐揉揉腰好不好?”未等回应,他起身吻上魏缈缈的唇轻咬几下,“我先带你洗漱。” 魏缈缈红着脸点头应下。 ————— 事后小剧场: 缪嘉卿醒来看到魏缈缈熟睡的脸确信昨晚不是梦,他真的跟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儿做了最亲密的事。他小心翼翼地贴近他们的距离,埋进她的肩窝,聆听呼吸的起伏。 吸,呼,吸,呼。 规律的声音落在心里,蹦蹦跳跳地点亮所能触及的所有空间,空泛的内膛逐渐饱满,一种名为幸福的情感从中诞生。 “我爱你。”他低吟道。 无处安放的小剧场其二·照片引发的事件(h) 满月前夕不要考验某人的忍耐力。 魏缈缈在手机上删删改改许久都没想好要不要把照片发出去。 “好想炫耀啊……”她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腹肌默默流口水。 这张照片是昨晚把缪嘉卿强硬推倒拍下来的——敞开的衬衫下露出大片的肌肤,嫣红的吻痕由上而下落在上面,在肤色的衬托下如红梅般绽放。魏缈缈吸了吸口水,视线在屏幕上游离,瞧瞧这紧实的胸肌,窄细的腰身,恰到好处的人鱼线……如此养眼的身材摆在眼前,她好想把这个发到私人社交账号上向全世界炫耀。 缪嘉卿在她身后看了许久,昨晚她把自己强推拍了一堆照片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还以为你会私藏。”他幽幽的说了一句。 “呀!!!”魏缈缈尖叫一声,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还是缪嘉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差点因此壮烈牺牲的手机。 “缪嘉卿!人吓人吓死人懂不懂!”她使劲拍打着这只坏猫猫,刚才真是吓坏她了。 缪嘉卿任她打了一阵,等把手机还回去的时候桌面已经变成他露出一对猫耳,脸上一副被欺负狠了的,红着眼眶的照片。 “……缪嘉卿你是希望我失血而亡吗?”这种照片天天看是要死人的! “姐姐不是最喜欢这张?刚才看了好久。”缪嘉卿俯身看向她,漂亮的眼中带着笑意,只要女朋友爱看让他做什么都行。 “死小孩儿开始拿姐姐打趣了是吧。”魏缈缈不忿地说道,双手摸上他的胸肌可劲儿的占便宜。 “可不敢。”缪嘉卿拿开放在胸口的小手拉进他们的距离亲吻上去,亲着亲着小手挪了位置摸向某个半软的存在,他半路拦截下来无奈地看向小魔爪的主人,“姐姐这是腰不酸了?” “早好了,弟弟来嘛?”魏缈缈稍稍抬腿将膝盖顶上他的下身轻蹭,恰到好处的力度让那处慢慢变硬,变成不可忽视的存在。 只听一声惊呼,魏缈缈被缪嘉卿托举起来扔上了沙发,几声吱呀过后他已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几天就要满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哑着声音低沉地问道,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宛如压抑许久的野兽想要将眼前的人拆吃入腹。 “是呀。”魏缈缈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缪嘉卿戳戳她的额头轻骂淘气:“等会儿别哭。” 魏缈缈还没反应过来,缪嘉卿已经跪起来将她的身体抬高放在腿上,褪到大腿的睡裙被一把撩开露出遮盖住的美好肉体,修长的手指勾住内裤边缘,只是轻轻一扯便成了破布条随意扔在地上。 面对如此粗暴的举动她懂了,缪嘉卿在这个时候除了经不起撩拨,也会稍微急躁一点可能控制不好力度。 在她晃神儿间,勃起的性器脱离束缚弹在小腹上,缪嘉卿架起她的腿就要进入主题。 “你等一下!”魏缈缈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他去拿避孕套,她可不想现在就闹出人命。 缪嘉卿少见的没有听她的话,掰着她的腿裹住自己的性器,柔软的腿肉密实的包裹住饥渴难耐的性器,身下的穴紧贴在茎身上一张一合的吮吸着那处带来湿湿的触感。舒爽的快感窜入神经令他喟叹一声,胯部向前不自觉地顶了几下,顶端在合拢的肉缝中时隐时现。 要不是性器蹭过腿间的感觉太过怪异,魏缈缈真觉得这个画面比真刀实枪来得刺激。 “老实一点,别蹬腿。”缪嘉卿压抑着体内翻腾的欲望挤出这句话。 魏缈缈看着他这副模样赶紧点点头,乖乖躺好。 接下来的事一开始还算美好,快感比想象中来猛烈比直接进入还好上那么几分,二人的呻吟交织在一起,一同欣赏着对方动情的样子。 魏缈缈感受着茎身上的青筋与龟头边缘的棱边在抽插中磨过穴口,磨过肿胀的阴蒂,刺激着她的神经带起另一重快感,穴内分泌的爱液成了最好的润滑让性器能没有阻力的在腿间进出。她还不嫌够,抬高身体让身下的穴与茎身贴合得更加紧密,龟头每次蹭过穴口时都能挤进一小部分带来颤栗的快感。爱液流得更多了,与性器顶端分泌出的液体混在一起涂满了整个茎身,在快速的抽插中搅出粘腻的水声。这个声音牵引出全部的欲望,魏缈缈揉上自己的胸部发出动人的呻吟,眼中带钩的将欲求不满表达得淋漓尽致。 这个时候的缪嘉卿本就经不起撩拨,魏缈缈的一举一动勾得他欲罢不能,一双手狠狠掐住大腿勒出圆鼓鼓的肉丘,紧接着抽插的速度骤然加快。 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重,撞得魏缈缈有些受不住了,屁股上的肉在每一次的撞击中隐隐作痛,胸部也晃得发胀,最初的快感与性欲被疼痛打散。她哪能想到他发起狠来会这么凶,那根硬挺的器物如果像这样毫无怜惜地在穴内抽插,她这个时候大概真的要被操哭了。 腿间的抽送还在继续,粗硬的性器摩擦着娇嫩的大腿根部令这处胀痛得不行,一开始的新鲜劲儿一过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 魏缈缈微微抬起身看向被磨红的皮肉不由得轻唤一声:“嘉、嘉卿。” “嗯?”他咬着后槽牙发出闷哼。 “磨得疼……”魏缈缈真的要哭了,性器磨得大腿根好痛。 “就快了,忍一下。” 话音刚落,缪嘉卿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没多久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双腿,重重向前一顶,浓白的精液射在魏缈缈的肚子上混入汗液在皮肤上慢慢摊开。 终于解放的魏缈缈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屁股和大腿根儿火辣辣的疼,动都不愿动一下。 缪嘉卿恢复了原有的温和模样,正用纸巾细细擦净她肚子上的精液,要不是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刚才的粗暴举止仿佛不是他干的一样。 “对不起伤了你,等一下我去找点药膏。”他看着她发红的腿根与掐得微微泛青的皮肤很是自责。 “是我自己玩儿火,不能全怪你。”魏缈缈抱着他亲了亲,发誓再也不干这事了。 “那个……衣服……”缪嘉卿瞄向被自己撕破的内裤。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条。”她抬手揉上他有些发潮的头发,“一起洗吗?” “刚说不要撩我了。” “一起洗也算?” “这个时候算。”缪嘉卿握着她的手摸向身下。 魏缈缈瞬间哑火,毕竟那玩意儿到现在还硬着呢,只能放弃这次的腹肌欣赏会了。 ————— 关于一些延展play的探讨: “嘉卿,想不想试试口……” “不行!”这个提议还没说完就被严厉否决了。 “为什么?我看小黄片儿和工口漫画里都很享受啊。”她指指手机,里面是她正看的黑白漫画。 “怎么可能,只有男性会觉得是享受。”缪嘉卿连连摆手,“而且这跟别的器官不同,不要乱入口。还有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魏缈缈了然,确实是她冲动了,但不让她看漫画绝不可能:“我看什么你别管,再说了你就没想过?”说着,她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 她是真的好奇,缪嘉卿再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他脑子里就真没想过多开发几种玩儿法吗? 缪嘉卿又一次被这种直白的表达砸愣了,缓了半天才红着脸挤出“不想”二字。 “为什么?”魏缈缈更不懂了,男的不是很热衷这种事? 缪嘉卿双手扶上她的肩,酝酿许久才说:“各司其职。” 好一个各司其职,逗得魏缈缈趴在他怀里笑了好半天。 其实缪嘉卿想说的是“这事主要紧着你,你开心了才行”,但脸皮还是薄了点。他觉得应该找机会跟她说说了,脑子里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第四十二喵·挑拨离间 此事并不奏效。 自下定了决心,缪嘉卿立刻摒弃女装的样子接了几次委托,彻底颠覆了以往的形象,在众人的惊诧中慢慢将他的性别印象扭转过来。没多久,与“梦魔”打过几个招面的一些异怪听了关于那个“阎王”的外貌描述,意识到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辗转从“梦魔”本尊口里得到确认——他们是双胞兄弟。这个事实迅速传播,各地的异怪为此头疼不已,他们一个作为黑喵宅急送的店长远近闻名,一个在梦中四处流窜称王称霸,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刺儿头。 当然,这都是私下的所作所为,缪家兄弟摆在明面上的身份只是性格执拗,不太好管教的异怪,而“阎王”与“梦魔”这种绰号谁都不会随意传播,也就导致异怪对策科的人从不知道这对令人胆寒的杀器就近在他们眼前。 得知他们是一家人后,那些个消息灵通的异怪想起几年前一对兄弟为了给作为驿使的父母报仇,把某个异怪的巢穴搅得天翻地覆的事。他们围绕这件事迅速展开调查,在少得可怜的线索中几相比较,所有的箭头纷纷指向了这对兄弟。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水面,也让那些异怪终于明白,当初异怪对策科为什么只是小小的惩戒了那对兄弟便再无消息,甚至还帮忙把整件事都压了下来,几乎难觅其踪。现在答案揭晓,谁不想要一个为己所用的驿使呢,更何况还有可能是两个。 这个消息迅速扩散,对异怪对策科颇有敌意的那几个谁都不想让他们手握这么一对恐怖的组合,如何让两兄弟反目成仇分道扬镳——杀个你死我活是最好的——也就提上了日程。 他们广撒网寻求可查的一切信息,终于从情报贩子的口中得知前段时间,那个跟在“梦魔”身边的人类女孩儿就是盛传中的“阎王”的女友,这个消息让他们振奋起来,当即拍板决定从她入手。 一时之间魏缈缈与“梦魔”形影不离的事经过各种渠道的加工和歪曲,托各区土地公的口一路传到了胖大叔的耳朵里。作为这个区的土地,他听了这则不堪入耳的谣言后,狠狠敲打了一番那几个被当刀使的同僚,又转头绘声绘色地跟缪嘉卿讲起了来龙去脉。他想的很美,无非就是逗逗缪嘉卿,看看这只小猫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然而这个如意算盘被缪嘉卿淡漠的样子打碎了,这种臆想的无稽之谈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但说到一处时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你说缈缈姐她受伤了?”缪嘉卿立刻打断土地,他语气不善,冷眼看向对方,大有说错一句便扒他一层皮的架势。 土地往后退了两步,在心中痛骂自己干什么嘴欠把这件事秃噜出去,他只是一个八卦分享机,不想因此脑袋分家!他作为监督者最清楚魏缈缈在这家伙心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是最开始,受伤便受伤了,也不会怎样。现在?土地相信缪嘉卿能把那栋暖房拆咯。 土地擦了擦脑门的汗:“她好了,早好了,我听说是雪青做的治疗,他的能力有目共睹,绝不会留任何后遗症,你就放宽心吧。” 缪嘉卿没有理他,拿出手机去了通电话:“你没出去吧,行,正好我找你有事。”只说了简短的几句就挂了电话,他对土地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令他打了个寒颤,“多谢土地告诉我这件事,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没走几步他停下来,“还有,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谣言,我也不希望缈缈姐听到,土地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得到满意的答复,缪嘉卿道了声谢:“以后就麻烦了。” 土地把他恭送走后,一刻都不敢停留的遁地逃了,惹不起躲得起。 缪嘉卿怒气冲冲地走回家,对向一脸状况外的缪嘉晖。 “我都知道了。”缪嘉卿冷声道,“缈缈姐受伤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我不问你也不说是吧!”他捏紧拳头,简直想现在就抡到他哥脸上。 缪嘉晖在听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第二句话才重新落地,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上次在魏缈缈身上也体会过。他在心中苦笑,该说真不愧是情侣吗。 “我不说也是不想让你担心,缈缈姐只是被划伤发炎了。”他剥了根香蕉慢慢咀嚼,不敢看他弟的脸。 “只是?”缪嘉卿被他的态度惹恼,“你带她乱吃的事我也知道了,我不介意你带她出去,但做什么得跟我报备吧!” “……抱歉。” 缪嘉晖这边积极认错,没像以前那样梗着脖子争辩几句,缪嘉卿满腔的怒火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他泄了气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下去,毕竟魏缈缈通过这事提高了防范意识,算是因祸得福,类似那天的事约莫不会再发生。 “算了,都是过去式了,再跟你吵也没意义。”缪嘉卿转身回屋懒得再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哥哥,“我等会儿出去一趟,就麻烦你看家了。” “出工?” “不。”缪嘉卿从屋里探出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是约会。” 缪嘉晖差点被弟弟的笑容闪瞎了眼,他撇撇嘴转身化形跳了窗,这个家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 在此解释一下,驿使虽说是送货取货的快递员,但他们会接触到很多人和异怪,好的驿使通常会结下善缘,说他们握着一个很大的人情库也不为过。但,并不是说会对接触的委托人笑脸相迎,溜须拍马,只是会适当伸出援助之手,力所能及的帮忙做一些事。当然,私下里跟人杠上的事时有发生,毕竟大家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也算在情理之中。 缪家是老牌驿使,结善之广叹为观止,但异怪脾气秉性各有千秋,一般只认相熟的人,少部分愿意给个好脸色,所以两兄弟只能从头打拼结自己的缘。就是这对兄弟的脾气是真的很冲,十三至十六岁期间招惹了无数人,接手父母的驿使生意后担心遇到当年的仇家也就做了伪装,当然秉性改是不可能会改的,以至后来威名广传。 关于驿使的薪资,一般都是从收件或送件方得到等值的物品,再由驿使自己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获取需要的东西,兄弟俩一般交给异怪对策科换钱。异怪对策科有时也会麻烦他们,他们看心情选择接与否。 以防正文没解释清楚,在这里再说一下,异怪对策科知道两兄弟是驿使,但不知道他们是“阎王”和“梦魔”,也不会有异怪提醒他们,异怪与这些人最多只是合作关系,不会更进一步接触,双方都留有底牌以防背刺。 第四十三喵·约会 奶茶加啵啵。 魏缈缈满怀期待地站在楼门口,前几日缪嘉卿终于松口同意穿女装与自己约会,不知道他会是裙装还是裤装,感觉都很不错。 没多会儿,便见他头戴棒球帽,穿着略中性的休闲装徐徐走下楼梯。他今天挑的是跟魏缈缈相近的款式,小心机的凑成了一对情侣装,不像她可爱的样子,高挑的身材撑起肥大的衣服反倒时尚感十足。 在魏缈缈惊艳的目光中,缪嘉卿不好意思地把棒球帽一摘扣在她的头上遮掩灼灼的视线,竟不想更显俏皮,他忍不住弯腰亲了一口:“还是缈缈姐更适合这个。” 魏缈缈单指抬起帽檐:“净会拍马屁。”说是这么说,但心里美滋滋的,对着缪嘉卿傻乐。 靠得近了,魏缈缈才注意到缪嘉卿面部的棱角淡化了不少整个轮廓都变得柔和了,她回忆了下他之前的模样,那时的妆容还没有现在这样完美,进步之大简直叹为观止。 “嘉卿你这手艺越来越棒了,怎么进步这么大啊?” 听了这样的夸奖,缪嘉卿笑着捏捏她肉肉的脸颊,轻柔地说道:“跟缈缈姐相处了这么久大概知道女孩子的面部轮廓是什么样了,我以前都是照着照片琢磨,就总是差点意思。” “你以前就没接触过女孩子吗?” “接触过,但不会那么仔细观察,不礼貌。” 魏缈缈听了嘴角一翘,愉悦的嗯了一声,又道:“你以后真不再女装了吗?好可惜……”虽然跟男装的男朋友出门也很不错,但她更想经常跟女装的他约会。 缪嘉卿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刮了下她的鼻头:“少想点奇奇怪怪的事情,女装不是我的癖好。” 魏缈缈轻呵一声踮脚搂住缪嘉卿,两人挨得极近,唇瓣几乎碰在一处:“可是穿女装也能做很多事啊。” 上挑的尾音勾住心跳,牵引他低头将这一切渡了过去。起初只是唇与唇短暂的轻触,随着欲望上涨,这点点的肌肤相亲已让人无法满足,缪嘉卿含住她的唇舌,将吻更加深入。 他们拥吻许久,直到气喘吁吁,一方头晕目眩,全身酥软才分开。 眼前的人眼神迷离,呼吸微促,半张的唇沾染了点点口红的颜色,显得她更加动人。 缪嘉卿几乎看痴了,在欲望泛滥之前踩了刹车,亲了亲令人垂涎的唇将那点颜色拭去,才低声说道:“禁止白日宣淫。” 魏缈缈嘴硬不肯承认,她逃出他的怀抱一脸坏笑地往前跑:“你脑子里不想那些也听不出来。” 缪嘉卿失笑,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这次约会原本计划去市里的古迹走一走,但缪嘉卿见过魏缈缈贫瘠的衣橱后便改了地点,拉着她直奔商业街。 “网店里的跟线下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同款换个搜索方式还更便宜呢,没必要。”魏缈缈心疼钱,现在他们可不能乱花。 “但不试穿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别说什么退换货,都是时间成本。我看了,最近那里有春季特惠活动,去吧。” 听了缪嘉卿的话魏缈缈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便顺着他的意一起坐上去往市区的地铁。其实缪嘉卿谋划的不止这些,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跟魏缈缈就像跳过甜蜜期直接同居的老夫老妻,每天就是那点事。她本人又是个主意很正,不爱撒娇央求人的性子,弄得自己总无用武之地,便想着趁这次约会跟她像对正常的甜蜜情侣拉拉扯扯,互相投喂,商场里的机会肯定比古迹多。 两人出来的晚,等到的时候已接近中午,难以抵挡的香味从地下一层的小吃街飘到楼上,魏缈缈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神往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别看了,带你去吃。”缪嘉卿把扒在栏杆上的无尾熊牵走,一起去了楼下。 “我想吃章鱼小丸子。”魏缈缈在扶梯上指着下面的摊位开始点餐,“这家可以组合加料,想着我那份多加芝士。” 缪嘉卿刚要应下,突然咂摸过味儿来,旁边的小无尾熊没打算一起:“你不跟我一起排?” 魏缈缈往另一处一指:“当然,我要去买奶茶。这家的涓豆腐奶茶清淡又好喝,是我的最爱!你加什么配料?珍珠?波波?布丁?” 缪嘉卿想了一下,按照喜好选好了配料:“就芋泥和波波吧。” 不知怎的,嘴唇上下相碰念出的“波波”二字让魏缈缈浮想联翩,就好似眼前的人在索求亲吻一般。她顺应这个想法,稍稍踮起脚,在扶梯到底之前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啵啵啦。”她嬉笑着,一蹦一跳地跑去排队,留下被措不及防突击的缪嘉卿面红耳赤。 “淘气。”他失笑着叹了声,转去排章鱼小丸子的队。他不时看向不远处的魏缈缈,手指一下下点在唇角回味刚才的碰触,幸福满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在奶茶摊排队的魏缈缈觉得自己刚才也太大胆了,竟然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亲亲,她在心里无声尖叫,祈求千万别有人看见。 就在她在心中尖叫时,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诶诶,你看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啊。” 同伴紧跟着发出惊叹的附和:“真的耶!好漂亮!” 魏缈缈一听有漂亮姐姐看,也四处寻摸,转脸便看到在不远处排队的缪嘉卿瞬间了然。她悄悄看向身后,果然那几个姑娘正不错眼珠的看着他,嘴里的艳羡之情难以言表,魏缈缈开心的翘起不存在的尾巴。 嘿嘿,嘉卿被夸奖了。她心说。 章鱼小丸子的制作速度比预想中要快,没多久便轮到缪嘉卿点单,他点了魏缈缈爱吃的口味挪到一旁等待出餐。 这时信息传来,提示音发出叮地一声,缪嘉卿拿出手机点开。 -嘉卿你被夸漂亮了! 后面跟着一个眼冒星星,捧脸微笑的可爱姑娘。 缪嘉卿笑着点点这个表情,看向在不远处对自己傻乐的女朋友。 -没你好看。 他回复,后面跟了张表情真挚的猫猫头表情。 -嘿,臭弟弟别拿姐姐逗贫。 虽是这么说她已经乐开了,被喜欢的人夸好看怎样都是开心的。 消息刚发出缪嘉卿那边拨来了语音电话,魏缈缈看着他点了接通。 “这么近还要说什么?” “不逗姐姐,最喜欢你了。”缪嘉卿的声音隔着人群从听筒中传来,烫红了耳尖,迫得人慌乱中挂了电话。 没多久他就收到对面发来的,后缀加了无数感叹号的“我也喜欢你”,缪嘉卿笑了,不知第几次在心中感谢魏缈缈选择了他。 第四十四喵·家 有爱的地方便是家。 聊天间,章鱼小丸子已经做好了,点缀在上面的木鱼花随着热气摆动,猫咪的天性让缪嘉卿忍不住盯着看了一阵,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不着调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美女一个人啊?走着,跟我们一起找点乐子呗。” 缪嘉卿睨向那几个街溜子扮相的人,在心中冷嗤。他即刻收回视线,没有理会他们的搭讪转身去找魏缈缈,那几个见他这么不给面儿,领头的上前一步拦住他。 那人拽出一副自认很帅的样子,笑得猥琐:“美女一起逛逛嘛,别害羞啊。” 缪嘉卿对这种人最没耐心,正要有所行动,另一边刚拿到奶茶的魏缈缈听到这边的动静一回头就看到自家男友被骚扰了,眉头一皱,像小炮弹一样的冲过去。 “离他远点!”她一副护崽子的模样搂住缪嘉卿。 被突然横插一杠,领头的也不恼,反倒更高兴了:“哟呵,小丫头还挺凶,是我喜欢的调调,跟我们一起玩儿呗。” 他说着就要拉魏缈缈的手,缪嘉卿比他更快一步,死死抓住那人的手腕护在她身前,面色不善。 “滚远点,别逼我不客气。”说话间,缪嘉卿的眼中闪过一抹绿意,他不介意在这里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点教训。 几人嗤笑一声,给他们教训?真是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那几人也失去了耐心,正要用点强硬手段,突然一股莫名的压力向他们袭来,几乎压弯了他们的脊梁。冷汗滑落,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传到了每一个围观的人耳中,这些人不知道这个高挑的漂亮姑娘做了什么,只是瞪眼便能吓到那几个街溜子? “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眼眸中的绿意大盛,那几个街溜子惊叫一声屁滚尿流的跑了。与此同时,在缪嘉卿能力的驱使下周围的人眼中闪过一瞬的迷茫,不知为何要聚在一起。在各种疑惑中,很快散了干净。 魏缈缈无心赞叹缪嘉卿的能力有多好用,她更担心他的身体:“嘉卿你没事吧。”她抬起手抚上他的额头,生怕他超负荷又要病一场,因为那种人就太得不偿失了,“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女装出来约会。” “我没事,别在意。来,张嘴。”缪嘉卿叉起一颗章鱼小丸子喂给她,驱赶了刚才的不愉快。 他们喝着奶茶,手牵手随着扶梯往楼上走,缪嘉卿突然想起一事慌张地看向魏缈缈:“缈缈姐你千万别跟你朋友说我今天使用能力的事,她绝对会上报的,我不想写检查。” 看他惊慌可怜,颤颤巍巍的样子,魏缈缈忍不住笑出声:“不说,肯定不说,咱们这算正当防卫。” “嗯。”缪嘉卿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二人相视一笑,两只手十指相扣握得更紧了。 等到了楼上,面对琳琅满目的饭馆,魏缈缈有些选择困难,缪嘉卿也觉得哪个都好吃,两人环视半天也没决定好到底吃什么。 “点兵点将吧。”魏缈缈指着这层的示意图说道。 缪嘉卿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也觉得这样是现在的最优选,他在示意图上重新扫视了一圈,一把握住正要点将的手,指向一个角落:“烤鱼。” 魏缈缈对他眨眨眼,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提问。” “嗯?回答。” “因为是猫咪所以爱吃鱼?” 缪嘉卿被问愣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算……是,吧?” 魏缈缈在心里尖叫一声,简直要被自家男友可爱死,好想现在把他压到墙角猛亲。 强烈的意愿最终转了好几个弯,变成:“嘉卿,你能不能现在变成猫咪让我亲一会儿?” 缪嘉卿当即变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回绝:“不行。”说是这么说,但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回家亲呢?”魏缈缈没有紧追不放,她松了要求但拉下领口露出吻痕点了点,“给你也种一个?” 面对这种直直砸向自己的勾引,缪嘉卿选择闭嘴,红着脸,在魏缈缈的调笑声中拉着她往烤鱼店走去。 小店比想象中红火,又正值饭点,等到的时候里面早没了空位,取的等位号显示还要再等半个小时。 “咱们家真是太偏了。”魏缈缈叹了一声,要不是时间全花在了路上,他们应该能赶在第一批进去。 缪嘉卿目光微动,嘴角翘起浅浅的弧度,他很喜欢魏缈缈说的“咱们家”这个词,她把那里当成家,而且是与他共同的家。 自搬去老楼后,不论是他还是他哥只把那里当作歇脚的地方,心里从没把那里当成家,现在有了魏缈缈的陪伴,缪嘉卿终于有了家的实质。 见缪嘉卿没有说话,魏缈缈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但是偏也有偏的好处,不仅安静,后身就是菜市场买菜也方便,挺好的。” 缪嘉卿听出她语气里的紧张,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只要有你在,哪里都好。” 魏缈缈被他直白的情话击中,听了个面红耳赤,她微不可闻的回了句:“我也是。”说完,叼着吸管嘬奶茶里的珍珠,不敢再看他。 缪嘉卿满是笑意,牵着她去找座位等叫号。 索性等得不久,在奶茶喝完之前到了,魏缈缈一坐定立刻翻起菜单,她早就饿了,在门外就开始唱起“好饿”歌。 因为缪嘉卿不能吃辣的关系,魏缈缈在酱香和蒜香里点了许久才定的蒜香,以防大胃男友不够吃又点了不少配菜。二人在翻到一页时同时指向了小酥肉,他们抬头为双方的默契相视而笑,毫不犹豫的加上了这道小吃。 第四十五喵·莫名的醋意 都认为得到对方的自己占了大便宜。 很快烤鱼上了桌,魏缈缈把旁边伸筷子的手拍下去:“别急让我照几张,给你哥发过去馋馋他。”她咧嘴一笑,贼兮兮地把照片发进他们的小群里。 -苍天啊,大地啊,没天理了! 缪嘉晖秒回,对他们的放毒疾呼不公,顺带配上他的午饭——自制麻辣香锅还击回去。 “嘉卿,你哥做的这个麻辣香锅好像很好吃!”魏缈缈两眼放光,就差对着屏幕流口水了。 缪嘉卿哼了一声,面露不喜:“这有什么,我也会。” 魏缈缈见他神情冷了下来,放下手机往缪嘉卿身上一靠,开始溜须拍马:“男朋友好万能啊,什么都会,我真是太幸运了。” 缪嘉卿拧巴的心顷刻被抚慰平整,面色好上不少。 他也不知怎的,听魏缈缈夸赞自己的哥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骄傲,竟还从心底涌起一丝不快。虽然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但第六感告诉他不能让魏缈缈继续往那家伙身边靠了,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同意他们两个结伴去送货的事。 大概是那点谣言影响了我。他在心中懊恼着。 “抱歉让你为难了。”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蹭了蹭。 “不让男友吃醋也是女友的必修课嘛,当然你敢让我吃醋,我立刻踹了你。”魏缈缈威胁道。 缪嘉卿宠溺的轻笑道:“好。” 他们一起动了筷子,刚才的那点小事在喷香的食物面前被扔到了脑后。 魏缈缈吃了半条鱼和一些菜就再也吃不动了,她放下筷子直接坐去对面欣赏男友吃鱼,还拍了不少女友视角的照片以作珍藏。 “不再吃点儿?”缪嘉卿有些不太习惯被人盯着吃饭,之前在家还有他哥作伴能分散一下,现在对面只有一个无法忽视的视线,下筷子的手都慢了下来。 魏缈缈看出他的尴尬,连忙拿起筷子夹了根娃娃菜慢慢咀嚼:“我这不是胃满了缓缓嘛,要不我站起来蹦蹦,把食物压一压?” 缪嘉卿被她逗笑了,夹了块鱼脸颊的嫩肉过去:“吃这个。” “刚才那块就是我吃的。” “再吃一个,吃哪补哪。” “缪嘉卿,你什么意思。”魏缈缈一字一顿,有些咬牙切齿。 面对魏缈缈不善的目光,缪嘉卿意识到他好像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女朋友前几天刚说脸好像又圆了,要减肥,今天还让她补,能高兴才怪。 “这里肉嫩,就是想让缈缈姐的脸一直滑滑嫩嫩的,而且也不占胃。”面对送命题,缪嘉卿绝不敢马虎。 魏缈缈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他了,把那块肉夹起来作势要放他碗里:“你也要补。” “好。”缪嘉卿应着,向前探身含住那块肉送进嘴里,松嘴前抬眼瞄向魏缈缈,见她看得发愣,笑着轻咬了几下筷身。牙齿碰上筷子的震动传递过去,让心跟着一起颤动。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等魏缈缈缓过神时,缪嘉卿已经一脸乖巧的坐在对面细细咀嚼嘴里的鱼肉。 “谢谢姐姐。”他笑着说。 魏缈缈感觉自己被调戏了,手里的筷子都变得烫手起来,她瞪了眼继续当乖宝宝的缪嘉卿,不知该拿这筷子怎么办。最后她开导自己吻都接了共用筷子也没什么,红着脸假装镇定地夹了块鱼豆腐放嘴里狠狠嚼起来。 之后剩下的半条烤鱼和大部分的配菜基本上都进了缪嘉卿的胃里,魏缈缈在心中感叹缪嘉晖真是没说错,他这个弟弟的胃也跟黑洞一样。她默默叹了口气,要养他们得再加把劲了。 结账的时候缪嘉卿抢先付了钱,魏缈缈握着手机站在一旁毫无用武之地。 “不都说这顿我请了吗?” “平时的开销大部分都是你掏的,出门吃饭怎么着都得我来了。” “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你会跟我吵,点菜的时候也会畏手畏脚。” 魏缈缈闭嘴了,男朋友真是彻底把自己的脾气摸了个透。 “生气了?”缪嘉卿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魏缈缈牵上他的手,“我怎么会为这种事生气,有一个会疼人,会做饭,会抢着付钱的男朋友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呢。” 缪嘉卿捏捏她的脸:“女朋友很满意?” “超满意!”魏缈缈拉着缪嘉卿大踏步的往楼下走,“好啦,挑衣服去咯。” 缪嘉卿看着眼前笑脸盈盈的人,不由得跟着一起翘起嘴角。对他来讲能被魏缈缈喜欢才是最幸福的事,她那么的独特,热热闹闹地闯进他的生活,打碎一成不变的日子,是他迫切想要接近并深爱的第一个人类。 小情侣的购物之路很快遇上了新的难题,魏缈缈在上学期间也爱跟姐妹们逛街,但都是纯逛不买,基本上是在网店上解决一年四季的衣服,这就导致她对琳琅满目的牌子有些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挑选。她求助的看向缪嘉卿,感觉他对这里应该比较熟。 缪嘉卿想了想她平时的穿搭:“喜欢可爱的还是简洁风?” “都喜欢。”说完,魏缈缈又默默加了一句,“便宜一点的更好。” 缪嘉卿见她难得一板一眼的模样想起之前的存款危机,他们有多少钱她都看得到,她的视频博主生涯也才刚有些好转都是不富裕的阶段,这次出门要不是他执意坚持,不然魏缈缈还得再宅一阵子。 他拉起她的手捏了捏:“好,咱们就找经济实惠的,走吧。” 他们一路看了几家店,托缪嘉卿好鼻子的福挑了几身质量和价格都还不错的衣服,但他还是皱着眉有些不满。 “能夹死蚊子了。”魏缈缈戳上他的眉头,往他手里塞了杯果茶,“那些衣服不好吗?” 缪嘉卿喝了口果茶,适当的甜度让他感觉好多了:“想找身眼前一亮的。” 魏缈缈了然:“行,咱们继续。” 她刚要走就被拉住,缪嘉卿垂着头,样子有些低落:“抱歉。” 魏缈缈对这个没头没尾的道歉一头雾水:“怎么还道上歉了?” “本来是给你买衣服,现在完全在顾着我。” “什么话,我也想穿漂亮衣服四处显摆呢,到时候多给我拍照片。” “好。” 第四十六喵·小金库 怎么能让女朋友掏钱呢。 他们一直逛到二楼才发现一家符合心意的店铺,但却是整个商场里少有的几家没贴打折标语的店,魏缈缈虽然心动里面的款式,但标签上贴着的不是她能妄想的价格。刚要把缪嘉卿拽走,却反被他拉着进了店。 缪嘉卿忽略掉想要挣脱掌心的手,对迎上来的店员说道:“麻烦你给她选几身。” “没问题。”店员一看有生意做,笑容更加灿烂,“正好新上了一批,正适合你朋友,请跟我来。” 见他来真的,魏缈缈跺了他一脚:“缪嘉卿!” “缈缈姐,看看不犯法。” 在他的歪理中魏缈缈妥协了,任由他拉着自己跟在店员身后。 店员带着他们在店里转了一圈,一边夸赞小姐妹感情好,一边介绍本店的热门服饰,每经过一个区熟稔的拿出相应尺码的衣服在魏缈缈身上比对,询问喜好,还不时向一旁的缪嘉卿推销。如此热情的店员让他们差点招架不住,但她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一圈下来搭出来了几身亮眼的穿搭,连最开始有些抗拒的魏缈缈都开始跃跃欲试。 魏缈缈先挑了她最心仪的一套试穿,这套衣服单件不显什么,整体搭配下来突显了青春靓丽,可爱又休闲,是她喜欢的类型,主要是价格咬咬牙能接受。换好第一身从试衣间出来,缪嘉卿围着她转了几圈,直夸不错,还偷偷在后颈处落下一吻。 “我去换下一身。”魏缈缈捂住脖子打了他一下,难为情的钻回试衣间。 等她穿着店员极力推荐的连衣裙出来时,她竟从缪嘉卿眼中看到了激动的神色,大概是碍于女性的扮相,不然他可能已经走过来亲吻她了。魏缈缈看向一旁的试衣镜,这件连衣裙确实很棒,不止颜色衬得她的肤色白了几分,整体设计更突显了她的优点,而剪裁上的巧思和面料的材质则遮住了缺陷,就是价格一点都不美丽。 “就这件和刚才那身吧。”缪嘉卿当即拍板,在魏缈缈抗议之前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担心钱,我偷偷存了个小金库。” 面对魏缈缈惊诧的目光,他眨眨眼:“别告诉我哥。” “这种事不应该瞒着女朋友吗?” “我都是你的,这点钱算什么,本来就是为这种时候存的,给节俭的女朋友花次钱可不容易。” 魏缈缈有些感动,趁着四下无人亲了他一口:“你还有什么惊喜?”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魏缈缈不甘心还想继续追问,却被缪嘉卿连哄带劝的推回试衣间。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剩下的那点秘密算惊喜还是惊吓,最稳妥的方法就是等他们再交往一阵差不多知根知底了,再想方设法的一点点给出线索让她慢慢发现。 “这几年猫科动物很受欢迎,或许是惊喜?”他不自信的看着更衣室的布帘自言自语。 提溜着新买的衣服,今日的计划就算告一段落,可魏缈缈还有些意犹未尽,琢磨着要不要吃了晚饭再回去,这顿必须是她请了。 电话也在这时打进,缪嘉卿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头一次觉得他有些碍事,但还是接听了。那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问问晚上回不回来吃。 “缈缈姐,我哥问咱们晚上回去吃吗?” “他亲自下厨?”魏缈缈看过午饭的麻辣香锅馋到现在了。 缪嘉卿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低声道:“我问问。” 只是片刻就得到了回复。 “嗯,他说正挑虾呢,回的话就多买点。” “回!跟他说我要点道芥末虾球!”这种享口福的事魏缈缈绝不能错过。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笑意的小馋猫这几个字,缪嘉卿默不作声的摁小通话的音量。他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具体的缘由。 算了,不想了。他暗自开解。 临出商场,一家银饰店吸引了缪嘉卿的实现,他调转方向拉着魏缈缈走了进去。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来挑饰品了? “缈缈姐还记得我们怕什么吗?”缪嘉卿修长的手指戳了戳玻璃罩,下面是条带着星星点缀的细银链,“麻烦把这条拿出来。” 魏缈缈恍然:“可也没必要现在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谈话间,售货员已经将链子拿了出来,笑眼明媚的说着眼光很好,当季新品,满减打折一类的话。缪嘉卿听着这些礼貌地附和着,食指触上银链,灼烧的刺痛感瞬间袭来。 “就这条了,麻烦结账。” 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只挑了一条就决定了,售货员先是一顿,紧接着就把他往收银的方向引。 “嘉卿,你还没回我。”魏缈缈见他真的要买有些着急,银价不贵,可牌子货的饰品怎样都贵啊! “他们已经知道缈缈姐的存在了,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缪嘉卿忧愁的看向她,他很担心自己保护不了她,“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况且有些不守规矩的才不管那是谁的巢穴说进就进,你忘了上次趁我受重伤有人闯进来的事了?所以说,提前做好准备更让人放心。” 魏缈缈听了讷讷的点点头,既然选择了不平凡的世界,她就要有一定自保的能力,一直躲在他们身后也不是个办法。 “你说得对,怪我没意识到,可也没必要买这家店的。”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心疼钱。 缪嘉卿对她笑道:“这部分就是我的私心了,再让我任性一回。”他牵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好吗?” 魏缈缈没了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 出了店,缪嘉卿不顾反对,执意亲自给魏缈缈戴上。他忍着烧伤的灼痛将链子扣好,转到身前观看效果,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可爱的星星点缀在她脖子上再合适不过。 “今天谢谢你。”魏缈缈摸着银链轻声道谢,一天下来让他破费不少,她只出了个奶茶钱。 “谢什么,缈缈姐喜欢我就开心。”缪嘉卿伸出手,“来,回家吧。” 魏缈缈把手往他手上一放:“嗯,我们回家。” 二人挤在客流高峰的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缪嘉卿扮演护卫的角色搂着魏缈缈不让她被人挤到,茉莉花的清香近在咫尺令他有些心猿意马,趁着没人注意的间隙隔着帽子亲了亲她的发顶。魏缈缈回应般的稍稍踮脚亲上他的颈侧,又欲盖弥彰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就当无事发生。 缪嘉卿来了趣,弯腰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不是说要留点印记吗?” 呼气打在耳畔有些发痒,魏缈缈红着脸掐住他的腰,让他少说几句。 等终于到了家,魏缈缈在楼门口就闻到了喷香的炒菜味儿,她紧走几步把缪嘉卿甩到了身后,还没迈上几节台阶就被拽住了。她疑惑地看向他,刚要开口就被封了唇。她会意,乖巧的张嘴迎合他的亲吻,任由侵入,双手顺势撑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吻不长,缪嘉卿解了渴便放过了她,只是揽着腰不肯松手,对柔软的唇一遍又一遍的轻啄,似是拖延时间不想那么早的回去。 见他这样魏缈缈坏笑道:“坏猫猫这是忍一路了?” 本来没这意思也被带出了点意味,缪嘉卿压住内心的欲火堵住她的嘴。 ————— 地铁上的小剧场: 魏缈缈抱着男朋友昏昏欲睡,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没多久她感觉有什么硌到了自己。 “嘉卿……” “别说话。”缪嘉卿把帽子戴回了自己头上掩盖红透的耳尖。 “用帮忙吗?”小魔爪已经准备就绪。 “你是真不嫌事儿大。”缪嘉卿无奈地掐掐她腰上的软肉,求她少说几句。 “想什么呢,疼痛转移注意力不懂吗?”魏缈缈狠掐了他一把,效果立竿见影。 第四十七喵·有一就有二(h) 之后还会有三和四。 二人同居了也有段日子,亲密的时间等倍上涨,可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这让魏缈缈有些烦躁。 自与缪嘉卿滚过床单后她便食髓知味,不时会回味那一晚的情事。虽然都是第一次但二人意外的契合没什么不适,况且缪嘉卿的体力和耐力一个不缺,根本不会遇到自己还没满足另一方已经软掉的情况,可做一整晚这种事还是会有些受不了。当然只是受不了一下,很快又会想念,但缪嘉卿自那次满月前夕差点失控后便以担心她身体为由拒绝了所有的邀请,怎样勾引都不行,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摸得着吃不到,令苦恼翻倍。 难得的午间温存时间到了尾声,等会儿他们又该各干各的了,魏缈缈实在不舍,往缪嘉卿怀里靠了靠,让两个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没一会儿,她轻声道:“嘉卿,今天咱们都给自己放个假好不好?我想……” 炙热的呼气打在胸膛上令缪嘉卿躁动不安,但他面上不显,腾出只手捏捏魏缈缈肉肉的屁股,明知故问:“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想做爱!”魏缈缈直言不讳,一开始她还想矜持点留点尽可能委婉的表达内心的欲望,偶尔打打擦边,可他倒好直接装傻逼得她只能打直球。 这个直球打得缪嘉卿一阵后悔,之前的回避把喜爱挑逗勾引的女朋友作没了,痛失调戏的机会。可没办法,他们的体能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上次的教训让他更加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伤到对方。 看他还在犹豫,魏缈缈的耐心耗尽了,凑上前学着他的样子将舌侵入进他的口中,一只手向下摸至尚未勃起的性器。如此主动的抚摸在缪嘉卿的意料之中,倒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虽手法还不得要领但也摸得他喘息连连,节节败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缪嘉卿放弃了之前的坚持,反客为主地将人压在身下加深了这个吻。一双手由上移至下,逗留在大腿根部又揉又掐,不时划过敏感的地方令怀里的人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魏缈缈被他撩拨得不行,轻轻喘息着发出请求:“嘉卿求你,给我……”想要的。 缪嘉卿不为所动,吮着她的耳垂低声轻笑:“姐姐不如先松手?”如此调戏换来不忿的报复捏住命根反复抓握,可这份力度对他正好,不由顶腰让粗长的器物在她手中抽送。 “你故意的!”魏缈缈气得想要松手,却被紧紧拥住抽不出手来,鼓胀的性器隔着手顶在腹部彰显存在。 还未等人再说,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掰开肉乎乎的大腿根部顶戳被保护起来的私密,单薄的布料只几下便透出湿意,贴在穴外勒出轮廓。身体寻着手指的方向调整姿势让其抚摸到更多的地方,在难耐的呻吟中那里很快湿了一片方便更深的探入。 缪嘉卿在一遍遍的催促中终于伸进衣服摸上湿漉漉的穴,那里迫不及待的含住探入进来的手指贪婪的吮着。“缈缈姐真会吸。”缪嘉卿坏心的在她耳边描述此处的状态,却不想得到狠狠地回击,“嘶,别咬。” 魏缈缈哼哼几声,在手指的深入中她伸舌舔上被自己咬红的锁骨,缪嘉卿闷哼一声,努力压下翻涌的欲望又伸进了一根手指继续深入。 “唔!” 魏缈缈僵在缪嘉卿怀里,刚才那一下戳上了她的敏感,穴肉一缩反倒让手指顶得更狠,循环往复几次将她推进一个小高潮中。缪嘉卿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轻颤的人,她的喘息,她的一举一动都勾得他想要进入她的体内寻求原始的欢愉,可他担心自己的急躁会伤到她。人类终究还是太脆弱了。 魏缈缈逐渐从刚才的状态恢复过来,眼前的衣物早就被自己揪得皱皱巴巴,露出大片的胸膛,她凑上前含住一处留下鲜红的印记。 手指的抽送还在继续,身体已经会自主地迎合上去,让穴肉得到更多爱抚。爱液越流越多,湿软的穴在一次次搅动中发出咕啾咕啾的淫靡声响。 “不够。”魏缈缈轻喘着亲上缪嘉卿的唇,身下的穴一张一收诉说着不满,“想要更多。” 缪嘉卿也忍耐到了极限,他抽离出手转身翻找,撕扯塑料的声音过去片刻,在魏缈缈的惊呼中将她翻了个身,一直渴望的性器顶上穴口缓缓进入。 不上不下的状态惹得魏缈缈失了耐心,她刚要催促,缪嘉卿已抓着她的腰使劲一挺,粗长的性器整根完全没入穴内,顶得她大脑空白了一瞬,还未等她缓过神便迎来了猛烈的抽插。 多日的期盼终于的来想要的结果,魏缈缈循着欲望迎合着,感受性爱的愉悦。性器在柔软的内里进进出出,带出的爱液涂满他们交合的地方,肉体撞击带来的黏腻水声听得他们脸红心跳,暧昧的喘息环绕在耳畔,将敏感度迈过一个又一个的台阶。似是还嫌不够,缪嘉卿的大手摁在下腹,让自己能更好的顶上穴内的敏感。性器前端随着每一次的顶入隔着肚皮划过掌心,这个体验太过新鲜,大手不自觉地微微发力,柔软的腹部又被掐陷去几分,性器在穴内挺进的感觉更加清晰,也让那些敏感无从躲避。 “过分……”魏缈缈被操得精神恍惚,根本受不住缪嘉卿的任何动作,可他偏偏还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潮水般的快感搅得她大脑几乎无法运转。 “哪里过分了?”缪嘉卿哑声说道,又狠狠顶了一下,感受穴肉猛然收紧的快感。 “唔……慢、慢点。”魏缈缈呜咽着向他求饶。虽是如此可身体却不知饱,贪婪的吮吸着操入进来的性器,被撑开的湿软穴肉将其形状完整勾勒出来。 “快到了?”缪嘉卿轻咬她的耳垂,引得下身的包裹又紧了几分。 魏缈缈抱着环住自己的手臂点点头,她现在都不敢张嘴,生怕淫荡的叫声从中泻出。 “我想听。缈缈叫出来,让我听。”缪嘉卿含住耳垂轻咬见不奏效又换个位置,一路吻至后颈咬上这处的皮肉。 舌尖悠悠舔舐留下湿润的温热,与往日不同的尖牙硌在娇嫩的肌肤上,伴着滚烫的呼气一同刺激着神经,魏缈缈差一点失守出声,她稳住心神继续摇头。太羞耻了,她不想。 缪嘉卿停顿了一下,正当魏缈缈疑惑地转头看向他时更加猛烈的撞击接踵而至。 “呀啊——” 这下甜腻的声音再也止不住,魏缈缈被撞得几欲逃跑,可她整个人完全被缪嘉卿的胳膊圈在怀里哪里都去不了。 “嘉卿,不……不行了,我、我要——” “嗯,咱们一起。” 缪嘉卿换了姿势,能完全欣赏到魏缈缈所有动情的样子。身下的人彻底被情欲侵染,皮肤透着艳丽的粉,杏眼微眯也难盖满目的春色,饱满的胸部在一次次肉体的撞击中上下起伏,小巧的乳首挺立着让人垂涎。他忍不住含住一边,灵活的舌尖挑逗着硬挺的乳首,牙齿不时轻咬,在不断求饶的呜咽中抽插的速度也随之快了几分。 魏缈缈哭叫着进入了高潮,身下的穴在快感中颤栗,紧紧裹住欺负了良久的性器,榨出了满满的精液。 湿透的二人抱着喘息了一会儿,魏缈缈感到体内的性器正在变软,伸手推推还压在身上的人:“快点出去,你这变小了把套套留在里面怎么办。” “缈缈姐……”缪嘉卿苦笑着退出,“太煞风景了。” 魏·心直口快·缈缈错开眼不敢看他:“就事论事……” 缪嘉卿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得了几句哄和一个吻,眼眉才重新带上笑意,在魏缈缈的惊呼中把她打横抱起带去浴室,顺手扔掉装有精液的避孕套。 她被小心的放在塑料椅上,温水淋下来冲走汗液,大手细细的清洗着每一处地方。魏缈缈上次半途昏了过去,都没看到缪嘉卿是怎么伺候自己的,现在看来真是养眼。 缪嘉卿洗得认真,半点旖旎的气氛都没有,修长的手指拂过寸寸肌肤,只给她留下飙升的心跳。魏缈缈不甘心地抬起一只脚搭在他的腿上,隐隐露出泛红的穴,只见大手一顿,性器又有翘头的趋势。见得到想要的结果,魏缈缈露出笑意,在对面无奈的目光中吻上他的唇轻轻啃咬,指尖在胸肌和腹肌上的浅沟划动。她呢喃着,一遍又一遍唤着他的名字诉说爱意。 缪嘉卿僵硬地蹲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有唇回应着对面的索求,直到他再也受不住,强行制止了她接下来的举动。 “姐姐这就不乖了。” “那怎样才算乖呢,我的好弟弟?” 未等回复,魏缈缈亲上颈侧,一路向下在胸前浅浅的疤痕处流连,在缪嘉卿难抑的呻吟中一只手握住微微翘起的性器上下撸动,另一只的掌心覆在顶端轻轻摩挲,冒出的液体渐渐涂满整个茎身。很快那里完全勃起,高昂的彰显着存在。 “要不要再做一次?” 面对这个提议,缪嘉卿一开始严辞拒绝,最后在魏缈缈三番五次的勾引下松了口。 门一开一关,潮湿的热气散去大半,但很快重新燥热起来,小小的浴室里回荡着肉体的欢愉。 第四十八喵·鸡? 某异怪[删掉]哭哭啼啼[删掉]表示自己不是鸡。 临近夏季魏缈缈愈发恐慌,一个冬天长出来的肉再也遮不住了,体重秤上的数字彻底无法直视,她咬牙决定把晨跑捡起来,不然新买的衣服都要穿不出去了。 魏缈缈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叹了口气:“被男朋友养得太好了……” 不怪她这么说,缪嘉卿不仅做饭好吃,每次出门还不忘给她带各种美味的小吃回来,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又把她养胖不少。 “一定要减肥成功!”她拍拍脸给自己加油鼓气。 然而思想永远是美好的,第一天的运动计划对上贫弱的体能受到了重创,魏缈缈毫无形象,呼哧带喘的靠在墙上欲哭无泪。 “体能太弱了……”之前被说还不愿承认,现在跑了没多久就两腿发软,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膛蹦出来,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承认自己是真的弱。 魏缈缈蹲在地上又休息了一阵准备回家,她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争取明天多跑几秒。刚点亮屏幕,奇怪的波纹扭曲了屏保的图像,可爱的笑脸煎蛋拧成了诡异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就这么一部手机,你可千万别坏!”魏缈缈拍拍手机屏幕,祈求能拍好。 她边找角度边拍,然而手机没有一点恢复的架势,反而波幅变得越来越奇怪。她猛然反应过来这可能不是手机的问题,在过往行人惊诧的目光中举着手机在街上乱晃,很快确定了一个方位直朝那里奔去。 随着波幅越来越激烈,魏缈缈觉得离目标应该不远了,她把手机一关细细找寻起来,终于在偏僻的小巷里找到了异状的源头。只见一个人萎靡的靠在贴满小广告的墙壁上,其面色苍白,细微的闪电在周身频现,让任何生物都不敢轻易靠前。她壮着胆子挪步靠近,熟悉的血腥味儿涌入鼻腔,她猛地一惊才注意到这人的胳膊上有一个不知被什么猛兽撕裂的大口子,鲜血正从狰狞的伤口处不住地向外流淌,再不救治这条胳膊可能不保。 那人感到有人靠近,睁开眼戒备的看向魏缈缈,一双银瞳闪过不易察觉的闪电。也在这时,几缕晨光钻进这条小巷,柔和的光线照射在这人身上让魏缈缈看清了全貌。 那是一个比缪嘉卿还要漂亮的人,墨般的长发束在脑后露出精致的面庞,上挑的丹凤眼说不出的媚态,一身锦衣华服穿在身上却不显繁赘,任何夸赞的话放在这人身上都显得苍白无力。 魏缈缈的脑子被美颜暴击得开了个小差,觉得自己运气不错遇到的异怪都是美人,除了土地公。 她拍拍脑袋把注意力集中回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蹲下来让自己的存在不具威胁:“那个,漂亮姐姐你别害怕,我叫魏缈缈,知道异怪的存在。小姐姐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那人瞥了她一眼,无奈地闭上眼叹了声:“舒袁,我是男的。” 魏缈缈被低沉的声音砸愣了,再仔细分辨,他身上穿的确实是男装:“抱歉,你实在太漂亮了,我不是故意的。”她又打哈哈的继续说道,“我男朋友也是,可漂亮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孩子。” 舒袁不解地看向魏缈缈,这丫头说后面的那些废话做什么? 眼瞅着拉进关系的计划宣告失败,魏缈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站起身:“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舒袁看她跑远认命地闭上眼,这丫头应该是通知异怪对策科去了,他这次八成凶多吉少。 “今年的雷雨要晚了。”他喃喃自语一句昏迷了过去。 没过多久,舒袁感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勉强睁开眼就见魏缈缈一脸担忧地抱着小小的医疗箱蹲在身前,忍着雷电的麻痹摇晃自己。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魏缈缈松了口气,刚才她差点以为他要死了,“你把这些雷电收一收,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幸好有之前的经验,再加上这段时间看的一堆救助视频,魏缈缈利索地处理好了伤口,舒袁看着她尽心尽力地给自己救治,戒心减少些许。 “你不是异怪对策科的人?”他问。 “我不是,只是正巧跟异怪住在一起,好了。”魏缈缈绑好绷带,欣喜自己的学习成果。 “多谢。”舒袁对她点点头,继续问,“你跟异怪住在一起?” “嗯,我是他女朋友。” 看魏缈缈笑得不见眼,舒袁默默叹气,又是一个被异怪拐骗的可怜丫头。 “异怪善于欺骗,交男朋友要擦亮眼睛。” “谢谢提醒,我相信他。” 舒袁顿觉这丫头没救了。 魏缈缈看出他目光中的怜悯,也懒得解释:“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舒袁不想进入其他异怪的领地,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上那个东西,只能点头:“可以。”顺便帮这个丫头把把关,能救一个是一个。 可能是看舒袁很好说话,魏缈缈不像之前那样拘谨,揪住他衣袖的一角,道:“你能化形吗?不是说要对你干什么,就是你长得太招摇了,把你带回去容易引起关注。” “我可以。”舒袁点头,“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维持现在的样子了,你……” “你放心,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是真的想救你。”魏缈缈说得真诚,两兄弟特地说过不要轻易对异怪说谎,有些鼻子灵的能闻出谎言的味道。 舒袁勉强信了她的话,反正一个人类而已,真有歹心大不了电晕过去,这点能力他还是有的。他颤颤巍巍地站起,一个踉跄,身体向前倾去。不过张开双臂的功夫,他已变回鸟的样子落进魏缈缈怀里。 魏缈缈抱着舒袁眨了眨眼:“你这是雷电……鸡?” 被当成鸡的舒袁火冒三丈:“我是鸢!全称雷暴云锦鸢!是猛禽!” 魏缈缈尴尬的干笑两声:“抱歉……” 她摸了摸舒袁的羽毛,比想象中的顺滑,白色的绒羽上缀有浅棕色的斑点,黑色的翅膀在阳光下反着绚丽的色彩。她大胆猜测那一身华丽的扮相应该与本身的羽毛有关。 也就是说,如果把那身衣服脱了就成了……秃鸡?魏缈缈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嘴角上扬就差乐出声。 “我总觉得你在想一些很危险的事。”舒袁睨着魏缈缈,想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魏缈缈把脑子里的秃鸡甩出去,抱着舒袁往家走。 第四十九喵·侵入领地的野兽 某只鸟表示他真不是鸡! 等在家里的两兄弟有些疑惑,从老远他们就能闻到熟悉的茉莉花味儿身边跟了一个陌生的气息,要不是气息的主人太过虚弱,他们可能已经杀出去了。 随着茉莉花的味道越来越近,缪嘉卿掐算着脚步及时出现在门口:“缈缈姐你今天……”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 看着被紧紧抱在怀里的舒袁,缪嘉卿皱起眉,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要不是魏缈缈在场,他能立刻撕了他。 “嘉卿。”魏缈缈的声音唤回了他,“你的眼神有点凶。” 他赶紧遮住眼睛低声道歉:“抱歉……” “怎么?”缪嘉晖也探出头来,然后露出与缪嘉卿如出一辙的表情。 如果说一开始舒袁只看到了缪嘉卿,他还没有那么惊恐,等长得一模一样的缪嘉晖也出来的时候,他想起了那对传说中的双胞胎,浑身的羽毛瞬间炸了起来。他哪能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救下自己的竟然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小姑娘,舒袁顿觉自己小命休矣,什么帮这丫头把关,他先能保命再说吧!谁不知道“阎王”遇到了真爱,为了保护她连替死人偶都求来了,而自己现在就窝在这个真爱怀里还让她抱了一路,没准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占女朋友便宜的混蛋,等会儿该被拔净羽毛炖了。 “缈缈姐,不要乱捡东西回来。”缪嘉卿从她怀里把舒袁揪了出来,一副要把他煎烤烹炸的表情。 “我看他受伤了有些可怜……” “缈缈姐。”缪嘉晖在一旁扶额叹气,“异怪惯常接触人类的手段有哪些?” “呃——化成走丢的小孩子、假扮受伤的流浪动物、装成落单的女性、佯装行动不便的老人……”魏缈缈掰着手指数着,舒袁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算受伤的流浪动物,还是被歹人袭击的可怜人。 面对两道不友善的视线,舒袁赶紧辩解,他还不想死:“我真的被袭击了,在你们的地盘里出现大型猛兽肆意捕食,你们就不管管吗?” 兄弟二人听此同时看向魏缈缈,她识趣地转身回家,接下来的话就不是她能听的了。 他们也转回家,把舒袁往小板凳上一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们并没有从土地那里听到消息。” “说吧,怎么回事。” 舒袁在冰凉的板凳上扭动了一下,心中暗骂这两个小子不会尊老爱幼,连个垫子都不给:“你们也知道我是什么。” “不知道。” “管你是什么。” 他们的话直接把他噎一跟头。 “行行行,随便了,反正就是我前天晚上途经此地,被一只大白狗追着碾,那个异怪很抗揍,我被咬得不轻。” 两兄弟想起前晚打的那个没头没尾的雷,魏缈缈刚说了一半打雷下雨,收衣服几个字还没蹦出来雷声突兀的断了。 “你为什么不找异怪对策科?” “那个东西就是异怪对策科放出来的,疯了才找他们!” 缪家兄弟皱起眉,对视一眼又看向舒袁。 “你能给什么好处?”缪嘉卿问。 “得了吧弟弟,他一看就是个穷酸的,跟他做生意划不来。” “庸俗!我可是雷暴云锦鸢,怎么能拿金钱来衡量我!”不被尊重的舒袁气得跳脚,但物种压制和这对兄弟的恶名让他不敢反抗,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缪嘉晖盯着舒袁良久:“尾羽。” “啊?” “我要你最长的尾羽,换取你康复前的衣食住行。” “你不如去抢!”舒袁气得不打一处来,他们这类鸢的尾羽弥足珍贵,更别提还是最长的那一根,那可是护身符的关键材料。 想通这点他猛然意识到这个家伙是替那个人类姑娘求的,缪嘉卿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舒袁的眼中带着些待价而沽的冷漠。 舒袁不安地扭了几下:“你们不是驿使吗,驿使不是最友善的吗?” 两兄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异口同声道:“你又不是客户。” 舒袁打了个寒颤,他算看明白了要不是有驿使这个名号在,他们两个可能早把自己扔出去了,愿意搭把手已经算他们最大的热情。 “行了,我去找土地,你盯着点别让他骚扰缈缈姐。”缪嘉卿说着已踏出门外,“缈缈姐,我出去一趟午饭前回来。” 魏缈缈蹬蹬蹬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她不安地看向对面的缪嘉晖:“这次的事很严重吗?” “没事。”缪嘉晖摆了摆手,“就是这只鸟轻敌了而已,缈缈姐吃早饭了吗?我买了小笼包一起吃?” “好啊,你等一下,皮蛋粥马上就好。” “你说什么?!”土地一听自家管辖的区域里有只雷暴云锦鸢被异怪对策科养的不明异怪袭击了,气得浑身的肉都在抖。 “您老人家消消气。”缪嘉卿难得对他和颜悦色,还递了包葡萄干,“我不认为这是异怪对策科的意思,应该是里面的谁私自干的。” 土地抓了把葡萄干丢进嘴里嚼着:“敢私养异怪罪加一等,这是不想混了!”他把剩下的往嘴里一倒,“你放心这事我去查,那只雷暴云锦鸢就麻烦你们了。” “你快点查,我希望他能尽快滚蛋。” “这又出什么事了?” “……缈缈姐把他抱回的家,抱在怀里,抱了一路!” 土地了然,小家伙吃醋了,等会儿他倒要去看看到底是哪只那么倒霉被记恨上了。 等缪嘉卿回来的时候舒袁为了方便吃饭又化回了人形还换了身衣服,是兄弟俩早年淘汰的旧衣服,穿在他身上瘦瘦窄窄不伦不类。缪嘉卿看向他哥,睇过去一个“干得不错吧”的眼神。果然是故意的。 魏缈缈的反应出乎他们意料,她看到穿着粉色兔子T恤的舒袁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脑子里肯定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舒袁有些恼火,这个人类被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了,连他都敢嘲笑。 两兄弟也觉得只是一个粉兔子和一个大裤衩应该还不至于让她笑成这样,肯定是别的原因,他们齐齐看着她等待分享。 魏缈缈边笑边擦眼泪:“哈哈哈哈就是,我很好奇舒袁你现在恢复原型是粉色的羽毛吗?” 舒袁听明白了,这个人类把衣服当成了羽毛的化形:“你是不是想过我没毛的样子。” 缪嘉晖秒懂,一拍大腿给魏缈缈比了个大拇指:“天才啊缈缈姐。” 缪嘉卿也反应过来,脑内的画面过于好笑,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舒袁气得牙痒痒,跟这三个在一起他的血压就没下来过:“你们就笑吧!”他咬牙切齿地撂下这句话变回原形蹦跶走,留下一地衣物。 第五十喵·这个暗恋藏得不行 除了当事人基本上都看出来了。 魏缈缈没有见到秃鸡的样子有些吃惊,兄弟二人笑得更欢了。 “缈缈姐再给你科普一个常识,物化异怪变成人形时能化出相匹配的衣服,这一身与本体的皮毛没有任何关系,样式也因人而异。”缪嘉卿笑着拉过魏缈缈的手,“所以舒袁把衣服全脱了也不会成秃鸡,羽毛的颜色更不会根据衣服的款式变化。” “那就是说你们……” “对,我们也有,这类衣服的样式是固定的没什么新意,除非必要一般也没几个会一直穿着。” “缈缈姐我跟你讲,靠衣冠来彰显高贵的家伙最自负,我们一般不愿搭理。”缪嘉晖难掩脸上的嫌弃,“就像这个舒袁,要不是他发现了异怪对策科反常的情况,我们绝不管他的死活。” 对于他的话,缪嘉卿在旁边点头附和,而魏缈缈则一人敲了一下:“别欺负伤患,都过来给我打下手。” 兄弟俩没敢说明明是她先起的头,乖乖跟去准备午饭。 舒袁很快被饭香味吸引回来,他重新穿好衣服坐在饭桌前欣赏不敢造次的那对兄弟,和忙前忙后,一脸专注的魏缈缈。 “真是一物降一物。”他感叹一声,“这样的好姑娘跟着‘阎王’太亏了。” “缈缈姐跟谁是她的选择。”缪嘉晖把筷子往舒袁面前一戳,“寄人篱下就管好你的嘴。”他还想再凶几句,魏缈缈一句“过来端菜”又把他叫了回去。 传说中的“梦魔”如此老实的样子可不多见,舒袁在心中哟呵了一声,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几圈,不由咂舌,“阎王”大概也是灯下黑,怎样都不会想到最亲近的哥哥也惦记这个小丫头吧。 我是乖乖养好伤就走呢,还是推波助澜让兄弟阋墙呢。他盯着那三人琢磨起来。 吃饭的时候几人一商量,把暂住的舒袁安置在了缪嘉卿原本的房间。这里自他搬去对面后基本上成了缪嘉晖的第二间房,东西堆得哪哪都是,这不让动,那不让摸,收拾起来比较麻烦。 舒袁没有参与进去,他吊着胳膊在楼下遛弯儿,对他来说饭后遛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嘿!”少女爽朗的声音连同一巴掌一起到来,舒袁踉跄了一下看向跟过来的魏缈缈。 他默念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努力保持平和的样子:“收拾完了?” “没有,嘉卿还在跟他哥掰扯,我就借机出来运动了。”魏缈缈原地踏着步回答道,梳在脑后的马尾也随着摆动。 舒袁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要不是这栋楼的其他房间都堆满了土,他真不想跟“梦魔”挤一起。 他看着魏缈缈还在那里颠来颠去好心提醒道:“饭后百步走,不要乱跑小心胃下垂。” 魏缈缈听话的停下来一摊手:“唉,我也知道,可是我自去年比胖了十多斤了,走路作用不大还是跑步更好一些,就是嘉卿老说我不用减肥净给我投喂好吃的,这哪儿行。” “恋爱的酸臭。”舒袁嘟囔一句,他实在不想听这些甜蜜的抱怨把小丫头轰走了,还是安安静静自己一个人遛弯更舒心一些。 谁承想他从小区门口遛回来,就在楼门口看到吻得火热的小情侣,他暗骂没眼看转身就走。 “这就受不了了?” 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从旁传来,舒袁转头一看果然是土地那家伙。 “老古董看不得不行啊。” “得了吧,分明是单身狗的愤怒。” “土地,别以为你克我就能没大没小!” “你也就对我大小声了,那两个也没见多尊敬你,你敢吱声吗。” 舒袁被噎得没了脾气,只能岔开话题:“你来干什么。” “看看是谁那么倒霉,瞧瞧这粉兔子,品味不错。”土地嘲笑了一句。 “你就没点好话?” “当然有,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果然命大死不了。” “你这欠揍的毛病真是到现在都没变。”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蹲到树荫处看楼门口的小情侣腻歪。 “如果让那些家伙看到‘阎王’露出这样的表情大概得吓死。”舒袁啧啧几声。 “这不挺好的吗,野马得有人栓。” “你真信人类能拴住异怪?” “面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舒袁冷哼一声,本性难移。 “你看也看够了怎么还不走。” “我找缪嘉晖有事,你也看到了,楼门口那对不回去我也不敢动啊。”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蹲着看他们接吻是吧。” 大亮的天突兀地转为黑夜,楼门口的人也消失无踪,缪嘉晖站在他们身前,一对明黄色的兽瞳不善的盯着他们。 “诶呀,你不能这么说。”土地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是他们站的位置不好。” “土地老儿你皮痒了直说。”缪嘉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身型逐渐膨大,兽耳兽尾也显露出来。 “不过是嫉妒的迁怒罢了。”舒袁在一旁直指核心,同时雷电在周身流窜,这小子敢扑过来,他就能扒了他半条命。 “臭鸟你闭嘴!”被点明心中的龌龊,缪嘉晖的火气被点燃,黑色的皮毛瞬间裹满全身,化作野兽之姿咆哮着扑过去要撕烂那只鸟。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土地怒喝一声,大地崩裂,滚滚岩浆从拱起的土丘中涌出,“说了多少次了,你们这种等级的不可以在梦里随便动手,打破了梦与现实的壁垒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一猫一鸟被大地的威压压制住,不敢造次,各占据一方相隔甚远的互相瞪视着。 “唉。”土地头疼得要死,舒袁本就心高气傲,要不是这次受了重伤根本不会寄人篱下遭这罪,缪嘉晖更别提了,本来就憋屈着呢还被人点明了心思,他们俩不打起来才见了鬼。 “你们两个行行好,给我个面子别打架,尤其是你舒袁,嘴巴闭严点儿,你也不想看‘阎王’发飙对吗。” 缪嘉晖一听感觉不对,他皱起眉满脸疑惑:“不是,你们怎么都……” “你那点心思也就你弟对你太信任了不往坏了想,只要你们仨站一起谁都看得出来。”土地直接给他泼了盆冷水,“知不知道前段时间出的传闻,他根本不信还让我帮着压呢。” 缪嘉晖一愣,那点传闻他也听说了,想着不能让魏缈缈背上那种糟糕的谣言正打算掐去源头,然而传闻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几天就没了踪影,原来是土地在里面帮了忙。 “多谢。”他罕见的低了头。 舒袁站在一旁神情复杂,经过短暂的相处,他看得出这两兄弟为了那个人类可以抛弃自尊心向人低头,但她呢?她又付出了什么? 第五十一喵·寻找背后的敌人 令人作呕的前后反差。 土地把缪嘉晖轰了回去,困住他们的梦境随之解除,楼门口的小情侣早就没了影儿,只留下土地和舒袁二人蹲在原地。他们尴尬的站起来伸展身体,跺跺蹲麻的腿。 “想说什么就说。”土地道。 “他们为什么喜欢她?”舒袁直接了当。 “多接触接触你就懂了。”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先声明,先心动的是他们。”说完便遁地去寻缪嘉晖了。 舒袁更不懂了,一个人类而已,还是那么普通的人类。他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走上楼与缪嘉晖和土地迎面相遇,年轻气盛的小猫哼了一声挤过他往下走,差点碰上受伤的胳膊。 舒袁皱起眉刚要发作,土地劝架的姿势都摆好了,魏缈缈的声音从上传来:“你在这儿啊。”他抬头正好看到她从扶手上探出半个身子,“我打算明天做黄豆炖猪蹄和莲藕排骨汤,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土地看有魏缈缈打岔,赶紧推着缪嘉晖远离他开辟的战场。舒袁也懒得真跟一孩子计较,在心中对那小子翻了个白眼边与魏缈缈打着商量:“忌口没有,能加个红烧带鱼吗?” “不行。”缪嘉卿也探出半个身子替魏缈缈回绝,蹭吃蹭住也就算了,怎么还点起菜了? “往后挪一天吧,正好那天我打算做炖豆腐没有肉菜搭配。”魏缈缈迅速修改菜单缓了气氛。 “缈缈姐不要惯着他。”缪姓小猫不愿让那只鸟好过。 魏缈缈用胯撞了他一下:“别难为伤患。” 看他们两个似是打闹的打情骂俏,舒袁笑着往上走,这么贴心倒也确实是个优点。 被土地叫走的缪嘉晖是在半夜回来的,不见平时的衣衫,身着一袭腰身紧束的黑色劲装踏入自家领地,他压着怒火把弟弟从对门召回了家。 “你这是变回原形了?”缪嘉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他穿这一身了,能把他逼成这样,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觑。 “是啊!”缪嘉晖坐下来先喝了一整瓶水,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骂人,“土地那个老小儿真不是东西!” “怎么?”缪嘉卿和舒袁都有些不解,土地虽然面上看着不靠谱,但做事绝不会有错漏。 “还是你的事。”缪嘉晖看向舒袁,“土地本来压了一个委托打算跟异怪对策科抬价,正好你出事了,他就借此让我接了——” 缪嘉晖跟在土地身后听了他的计划没有吭声,这让他有些着急:“既能挣钱又能找出败类,一举两得的事你怎么还犹豫。” “废话,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根本不适合这个计划。” “但你的能力最适合这个委托。我已经打听出来了,因为‘阎王’和‘梦魔’是兄弟这件事在异怪对策科引起了不小的恐慌,有的人提议最好趁你们还小尽快找出来绞杀,我猜测这个人大概也是这一派的。这次让你暴露身份也是为了引蛇出洞,叫你弟这个能力和委托条件不符的容易让暗处的敌人产生怀疑和戒备。” 缪嘉晖眉头紧皱,土地说的这点事他才不担心,他敢做敢当,他担心的是别的:“魏缈缈怎么办?以后岂不是连人类都要防着?” “这事之后他们的记忆随你们删,出事我担着,作为土地公保自己人是我应尽的本分。”土地少有的露出严肃的表情。虽然他平时一副懒散和蔼的样子,但作为保一方天地平安的土地公,是宵小们最不想碰上的狠戾角色。 得了保证,缪嘉晖松了眉头不再犹豫:“行,我接。” 他跟着土地到了异怪对策科,一出现便引来了不小的骚动。 “什么!他就是‘梦魔’?” “天啊,我们一直在跟这么危险的异怪合作吗?” “看着挺爽朗的一小伙儿竟然是那个‘梦魔’。” “那岂不是说‘阎王’也在咱们区?” “我靠你这么一说……” 缪嘉晖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前他以普通异怪的身份来帮忙的时候这些人都挺热情,还愿意跟他聊上几句,现在一揭露身份直接退避三舍。 恶心。他想。 在他心里怎么对比都是魏缈缈好,不管他们是何种身份从没被区别对待过。他想起自己曾问她看到兽瞳会不会害怕,她当时如此答道——“怎么会,很漂亮。” 只一句话就破了心中的壳,心甘情愿亮出肚皮任她把玩。 异怪对策科下发的委托不难,他们需要一个能潜入附着在死物上的意识的异怪确认点事,缪嘉晖正好能胜任。他之前就以寻找失物的主人而闻名,现在知道他是“梦魔”,便也想通之所以能找到失主是因为他“潜梦”的能力已经足够强大,这次的委托确实非他莫属。 “没想到传说中的‘梦魔’竟然就在我们区。”异怪对策科下属分队队长容齐笑得勉强,想当初他嘲笑过那些抱怨自家辖区里的异怪一个个不服管教的队长们的话,现在全回旋镖给了自己,“‘阎王’他真的……” “我弟。” 冷冰冰的一句话让容齐想当场辞职,他打算打电话给林椿桦取取经,毕竟他的辖区里有那个传说中最可怕的筒子楼,据说他们现在维持着基本和平没再出过什么事。 缪嘉晖看得出这个人类在想什么,他哼了一声:“少管我们的事,之前怎样之后还怎样,你们也知道我们是驿使,限制我们的自由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最清楚。” 容齐面色一僵,这对驿使是上面保下的,一开始他们还挺欢迎,毕竟好的驿使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谁能想到他们还能再混个“阎王”和“梦魔”的称号。 “放心,这种事我们懂,还有啊我听说那个姑娘……” “少打听。” 冷峻的声音再配上兽瞳,容齐立刻选择闭嘴,这事本来就是他们布的局,这对兄弟愿意跳进来已是烧高香的事,不能再多问了。 交代好委托的内容,容齐把缪嘉晖恭送出办公室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哎哟长叹。 “得想办法给那个姑娘申请补助,跟他们在一起肯定吃了不少苦。”他脑补了一堆小姑娘被恶鬼压榨的画面,决定再加个工伤。 而被容齐哀叹命运凄惨的魏缈缈此时正被男朋友拉着做护手,有说有笑的一起追电视剧呢。 缪嘉晖出了办公室瞥了眼在格子间里窥视的队员们,正与未及时收敛的一恶毒目光撞了对眼。 他哼了一声:“也就这点本事。” ————— 魏缈缈视角小剧场: 拢在身侧的热源骤然离去,缓缓带上的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一双眼在黑暗中睁开,魏缈缈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朝门口走去。压抑的低吼若隐若现很快被另一扇门隔开,楼道里又恢复了平静。 太好了,至少平安无事。她在心中松了口气。 魏缈缈重新躺回床上这才安心睡去。 第五十二喵·狼狈 活了快二十年哪儿受过这气!今天的事他能骂土地一辈子。 土地搭乘缪嘉晖的机车把他引到指定地点就马不停蹄的跑了,只留他独自站在硕大的雕像前。 “快点干完回家了。”他松松筋骨正要使用能力,身后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他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就不能等我把钱挣了再来吗,这么急不可耐干什么。” 缪嘉晖转过身面对空旷的广场嗤笑一声:“什么啊,雷声大雨点小,鼠辈就是鼠辈,没点胆量只敢背地里搞小动作。” “住嘴!”一声叱责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腥风伴着低吼扑面而来,反着荧光的眼由远及近,一头白色的巨狼渐渐显露身形。 缪嘉晖骂了句脏话,咬牙切齿道:“舒袁那个老东西真是瞎了眼竟然说是只大白狗!” “去!吃了他!” 刚才的声音再次传来,缪嘉晖这才意识到声音的主人不是这头狼而是另有其人,那双满是敌意的眼出现在脑海。 “八成就是他了。”缪嘉晖自信的对扑向自己的白狼使用“入梦”,然而它只是稍有停顿,朝他扑来的速度半分未减。 “该死!” 缪嘉晖狼狈地往旁一滚,堪堪躲过白狼的利爪,但那个声音没有继续出言嘲讽,大概是怕这场战斗激发白狼的血性连他这个主人一起攻击所以跑了。 “孬种。”缪嘉晖冷哼一声,指向眼前的野兽,“梦返。” 音落,一人一兽堕入海中,晦涩不明的低语环绕耳畔,无数条黏腻的触手从漆黑的深海席卷而来,千钧一发之际,耀眼的光从白狼眼中迸发。梦碎了,缪嘉晖压下喉间的腥甜与白狼拉开距离。 “这家伙跟我弟一样是精神系的吗?可恶正克我!” 白狼再次朝他扑来,血盆大口带着腥风迫使缪嘉晖变回原形迎战,尖利的爪子重重拍向精神系异怪最重要的眼睛。白狼尽力错开还是伤了眼皮留下长长的一道伤痕,它痛得咆哮一声,鲜血糊了眼只剩一边恶狠狠的看着眼前与自己体型没什么区别的黑色豹子。 它再次扑了过去,一黑一白的身影不断交迭又分开。没多久缪嘉晖落入下风,他本就不是擅长近战的异怪,白狼的能力又克他,再加一个皮糙肉厚,以他的牙连皮毛都穿不透。他又试探性的跟白狼过了几招,趁其不备隐入黑暗。 “——所以,我是逃回来的,等白天还得还得再去一趟把我的车开回来!”缪嘉晖咬牙切齿,他头一次这么狼狈。 缪嘉卿和舒袁拍拍他的肩,道了声辛苦,这次确实遇到硬茬儿了,他们得从长计议。 “你们说……”舒袁陷入沉思,“那个队员知不知道他养的这头没变异完全的异怪伤了我?” “应该不知道。”缪嘉卿当即回道,“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不可能还坐得安稳。” “你们也知道我身份尊贵啊,该有的尊敬呢!” “让你白吃白住已经很尊敬了。”缪嘉晖随意地摆摆手,“快点把尾羽揪给我们。” “……”舒袁心里憋屈,但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天还没亮,从对门飘过来的香味儿把还在睡梦中的舒袁勾醒,他想起魏缈缈说今天要吃炖猪蹄,哪能想到是从这么早开始炖起。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饥肠辘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还是决定起来先去外面躲躲,刚推开屋门就看到缪嘉晖正准备出去。 “饿醒的?” “嗯,去买早饭。” 两人一言不发的结伴出门,看到同样开门的缪嘉卿心照不宣地招招手,队伍立刻增添一员。 “这个味道对肉食动物太不友好了。”舒袁头疼不已,接下来的几天难不成都要这样? “还不是因为你。”缪嘉卿睨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在锅里焖压的是他,“缈缈姐拉了食谱清单,计划后天炖棒骨。” “棒骨啊……”缪嘉晖沉吟道。 “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改到明天吃。”缪嘉卿对舒袁笑道,“明天就没有红烧带鱼了。” 舒袁懒得搭理这种幼稚的挑衅,只在心中摇头感叹小孩子心性。 到了中午,早上的罪魁祸首被端上桌,舒袁不得不承认魏缈缈的手艺是真的不错,黄豆绵密,猪蹄软烂脱骨,还有那个莲藕排骨汤也是一绝,可…… “那姑娘呢?”做饭的人怎么不上桌? 缪嘉卿正给猪蹄脱骨:“缈缈姐在减肥,她说不吃看着闹心。”说着,又往碗里擓了勺黄豆。 “你要不再给她留碗汤?”一旁的缪嘉晖出声提醒,顺便将早就盛好的汤递了过去。 “你说得对。” 舒袁恍然,原来是担心那丫头会饿在给她留饭,又看向跟没事人似的,继续低头吃饭的缪嘉晖在心中啧啧几声,关心得那么顺嘴都没点反应,他弟可真是灯下黑到瞎了啊。 魏缈缈的午饭是两根黄瓜和一个西红柿,托消化好的福没多久就饿了,以至于写文案的时候一直在走神。她揉着叽哩咕噜乱叫的肚子欲哭无泪,减肥好难。忍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迫不得已起身去对门找饭——毕竟不敢在家里留吃的,然而对门只有舒袁在。 魏缈缈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两个如果出去一定会跟她打招呼,这次怎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呢? “他们呢?” 舒袁翻了一页书慢慢悠悠地说道:“买棒骨去了。” “这么着急?” “嗯,他们说很馋。你男朋友猜到你要来,留了点午饭在冰箱里。” 魏缈缈臊了个大红脸,眼睛在门口和冰箱瞟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选择回去,说好了要减肥的,可不能被小瞧了! 她刚转身要走又被舒袁叫住了:“饭菜都是你做的哪有不吃的道理?真要减肥还得多走走,光饿着可不行,吃完了跟我在小区里遛几圈吧。” “好!”这个台阶魏缈缈接了。 舒袁看着她拿饭、叮饭再送到嘴里简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真饿了。 “慢点,没人跟你抢。”他带着宠孩子的口吻说道。 嘴里鼓鼓囊囊的魏缈缈点点头:“嗯。” 舒袁跟魏缈缈聊了一下午,还参观了她的工作,对她有了更深的认知。他头一次见到这么有活力的人,笑容就没从脸上离开过,连他都被感染了情绪能接住话题笑上几声。他也算是明白像“阎王”和“梦魔”这样的恶煞为什么喜欢她了,谁不想追着小太阳跑呢,尤其对于那些与人类的寿命无疑的短命异怪来讲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欢快的气氛下时间转瞬即逝,兄弟俩回来时提溜的棒骨比舒袁想的多了一倍。 “这么多?” “缈缈姐发了信息说要给土地也焖一锅。” “要我说就应该让他喝风。” 两兄弟想不明白魏缈缈为什么要对土地那么好。 “大概是把他当红娘了?”舒袁分析道。 缪嘉卿一愣,想了想确实如此:“那是得感谢他。” 缪嘉晖一声不吭地提着袋子去了对门,他就是个灯泡和过客,对于这种话题是真不想附和,还不如多看看喜欢的人,跟她说几句话来得实在。 ————— 缪家兄弟的原型是黑豹,体型比正常豹子大很多。这也是之前所说的缪嘉卿隐瞒的事,害怕把女朋友吓走就没敢说。 他们的母亲是雪虎,父亲是黑豹,因为种族隔离问题导致孕育困难,后来怀孕的时候妈妈还很期待生一窝五颜六色的小老虎,没想到是对小黑豹,稍微失落了一下。 两兄弟化形自带的衣服都是黑色劲装,因为过于骚包非常嫌弃。 ————— 一些关于着装的小问话: “请问这位喵喵女士,假如你发现男朋友的初始服装是那种拉风的黑色劲装,你会怎么做?” 魏缈缈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几款劲装的款式,随后一关手机,笑得一脸灿烂:“还用说吗,当然是捆床上亲手帮他脱掉。” 第五十三喵·需要她 从可有可无变得重要无比。 魏缈缈对这些棒骨赞不绝口,立刻开始着手处理,兄弟二人围在她身边打下手直到半夜,她早就困得站都站不稳了,缪嘉卿见状哄着劝着把她推上了床。 “到点一定要叫我。”魏缈缈困得迷迷糊糊地抓着缪嘉卿的衣角让他做保证。 “放心吧,快睡。”缪嘉卿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关灯关门,又看向跟着一直忙活的哥哥,“这边有我看着你也睡会儿吧。” “行,我先回去,有事叫我。” “嗯。” 缪嘉晖捶着肩膀回了家,看到同样没睡的舒袁露出坏笑:“香得睡不着?” “闭嘴吧。”某只肉食猛禽已经不会为这几句话跳脚了。 缪嘉晖少见的没有再噎几句,坐下来跟舒袁你一言我一语的扯起了闲篇儿,聊着聊着说到了魏缈缈身上。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缈缈姐不配?” “这倒不会,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喜欢她,她真值得吗?” 缪嘉晖陷入回忆许久,嘴角噙着笑回道:“值得啊,怎么不值得。我弟是最没出息的,缈缈姐只用一盒蛋糕就敲开了他的壳,当然我也没资格说他。”他看向对门,真挚的情愫在眼中暴露无遗,“你也知道我们爸妈都是驿使,他们太忙了我们从小就没过过什么生日,偶尔兰婆婆想起来了就让蜜蜂给我们捎点鲜花饼就当过过了,他们死后我们也没那个闲心,这个日子就成了摆设。去年不一样,去年她来了,又那么正巧的在生日那天放下一盒亲手做的蛋糕,这个无心之举打动了我弟。当时他的眼睛都亮了,像捧着宝物那样捧着那个饭盒跟我说‘哥,是邻居做的蛋糕。’那一刻我知道他完了,他动心了。” 舒袁听了简直不敢置信,只是一块蛋糕竟然就让那个“阎王”死心塌地:“单纯。” “谁说不是呢,他就是这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缪嘉晖蜷缩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也一样。” 两边陷入沉默,舒袁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继续道:“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我弟受重伤的那次她可以跑的,她却留了下来,任劳任怨地照顾他;知道我们都不是人的时候,她没有半分惊恐,还选择留下来;因为我的失误受伤生病却没有一句埋怨,反而想着以后该如何更好的避免。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就……她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没想过离开,始终如一地留在我们身边,对我们笑,给我们带来温暖,慢慢走进我们的生活成为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他看向舒袁,“臭老头,不是她值不值得,是我们需要她,没她不行。” 舒袁突然明白魏缈缈的存在有多么重要了,异怪命运多舛基本上都以自我为中心,遇到的人类也都是别有目的,而她是把真心捧给你,明明白白的给你看,这样的人站在面前很难不动心。 “这样的人类难得了。” “嗯。” “还有我不是老头。” “得了吧。” 时针走过一圈,热腾腾的棒骨在万众期盼中和调好的酱油碟子一起端上了桌。三人看着这个清汤寡水的棒骨疑惑半天,尤其是常做饭的两人,他们还以为魏缈缈会在最后一道工序里做调味上色,原来就只是清炖。 看出他们的不解,魏缈缈解释道:“我没敢放佐料怕把肉香盖下去,我还多闷了一会儿,骨头都酥了,肉也好剔,啃起来很方便。”说着,她拿起一个咬了一下,骨头上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舒袁挑眉,这丫头是猜到什么了? 缪嘉卿没想到魏缈缈想了这么多,或许在他提议把棒骨提前的时候她就隐约察觉了一些。 他情难自禁的亲上她的脸颊:“谢谢你。” 魏缈缈红着脸拿起没咬过的一块怼进缪嘉卿嘴里:“收敛点!” 缪嘉晖不看那边的热闹安静地啃自己面前的棒骨,嘴里的脆骨发出喀嚓喀嚓的脆响,舒袁看了他一眼,也识趣的闭嘴默默地啃自己面前的棒骨。 “你们拿的啥?”土地惊讶的看着他们三个一人提溜一大袋子前来汇合。 “焖酥了的大棒骨。”缪嘉晖和舒袁提起手里的东西做了简单介绍。 缪嘉卿把他手里提的锅递给土地:“还有缈缈姐给您老留的。” “好姑娘啊!”土地激动的去接他手里的袋子,“跟你亏死了!” 这话他可听不得,伸出的手直接撤回让土地扑了空:“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错了,你们绝配,那……” “拿去。” 土地笑眯眯地接过,嘴里念叨着小丫头就是讨喜一类的话。 “所以怎么着,昨天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缪嘉晖气不顺的靠在一旁,他可还没消气。 土地咯吱咯吱嚼着棒骨,模糊不清的说道:“查到了,是个叫章肃的队员,一直恪守陈规,算是保守派。” “得再加个激进。”舒袁抬抬受伤的胳膊。 “对,再加个激进。”土地咽下嘴里的碎渣又拿了一块棒骨嚼,“但他伪装得很好,平时不言不语,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我今天去了好几处跟他有关的地方,有一处的院子里放了个大笼子,撒了一地小型生物的骨头,有几个明显是异怪的。” 说到这里,对面的三人黑了脸。 “他胆子也太大了!”舒袁是最恼火的那一个,如果当初跑得不快,他肯定也会成为那堆骨头中的一员。 “这不简单,今晚让他们有去无回。”一直没吭声的二人异口同声道,冰冷的声音几乎能凝成实体砸落在地。缪家兄弟显露出他们兽性的一面,捕食者的冷酷替代了平日的温和,两双兽瞳在黑夜里泛着荧光。 土地和舒袁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土地,他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们,跟魏缈缈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恢复成了与年龄相符的温顺模样,但他们终究是挂着“阎王”和“梦魔”这两个称号的异怪,他们的獠牙随时对向那些越界的敌人。 ————— 节假日一律双更。 第五十四喵·尘埃落定 迅速删除那些不相干的记忆。 按照计划土地和舒袁在周边撒饵,兄弟二人站在空旷的废弃街区等待猎物上钩,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显紧张的气氛。 月亮缓缓升至最高点,一声咆哮从街区的末尾传来,他们同时看过去。庞大的白色身影喷薄着白雾的粗气朝他们走来,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他们,细碎的诅咒掩藏在黑夜中几乎不易察觉 “难怪你要骂舒袁谎报军情。”缪嘉卿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还有心思调侃。 “所以明天让缈缈姐克扣他的红烧带鱼。”缪嘉晖恶狠狠地说道。 “主意不错。” 话音未落,两兄弟同时从原地消失,白狼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它仰起头鼻头耸动闻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双眼警戒的环视四周,很快它锁定一处朝那里冲去。 不知是谁的衣角暴露了行踪,白狼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死死咬住这人的肩膀,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 白狼哀嚎一声吐出嘴里的石块,断掉的碎牙嵌在上面嘲笑它的愚蠢。刚才扑倒的“人”散了一地,滚落的石快撞上不远处的鞋尖,向上看去碧绿的颜色在黑暗中更盛,强劲的精神力向外扩散将一地的石块剥成尖锐的石锥。缪嘉卿只是轻微动动手指,尖锐的石锥齐齐刺向白狼,它毫不畏惧地发出一声咆哮。音波袭来,半空中的石锥悉数掉落,这还未完,音波裹着恶念直直刺向缪嘉卿,他立刻在身前竖起精神力筑成的防御硬扛下这轮冲击。 “惊梦!” 缪嘉晖趁此间隙侵入巨狼的精神投入被捕食的噩梦,它哀嚎一声,眼神短暂失了焦距又恢复清明,只这一瞬间足够让缪嘉卿发起新一轮攻击。 在两兄弟酣战之时,不远处观战的章肃焦虑地咬着早已不成样子的手指,满嘴的铁锈味刺激着神经令他的面部表情更加狰狞。一连几晚让白狼迎战已经到了他能操控的极限,他的精神早就不堪重负,今晚如果再拿不下那对兄弟死的就会是他。 “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他啃下一块血肉,咬紧后槽牙恶狠狠地说着。 “杀了谁?”舒袁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宛如地狱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章肃尖叫一声退后老远:“你!你是谁!” “收你命的鬼。”语毕,雷电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直直劈向章肃。 那边的恶战同时结束,两兄弟各拖了支白狼的后腿与舒袁汇合,他们见那个队员竟然还有进的气皆是一惊。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 “想来着。”舒袁指向正在恢复平整的小丘,“土地拦下了。” “废话,不管怎么说这事咱们得站在道德高地,杀了他以后骂人都没底气。”土地在这时显露身形,他看向兄弟俩比了个完成的手势,“你们家那边今晚谁都进不去,小丫头会非常安全。” 缪嘉卿松了口气,今晚他们谁都不在,生怕这人还有什么后招,那最危险的便是留家的魏缈缈。 “多谢。”他道,“我先去急诊挂水,剩下的你们看着处理吧。”说完他急匆匆的跑远了。 “他怎么了?”舒袁不理解缪嘉卿的举动。 “我弟的能力使用过度会发烧,他不想让缈缈姐担心。那么现在怎么办?”缪嘉晖蹲在章肃身边戳了戳焦黑的烂肉,“这人怎么处理?” 土地冷哼一声:“人类的事,人类解决,我把他们队长叫来。” 容齐在电话那头听了个大概,叫了几个嘴严的队员一同前来,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半死不活的章肃和白狼的尸体,从口袋里拿出哮喘气雾剂猛吸一口。 “队规第一、五、十条。”他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情感。 身后的一个队员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绝不杀害本地区异怪;绝不私养异怪;绝不招惹驿使。” “如有犯者?” “生死交由异怪。” 容齐平静地看向面前几个最不能招惹的异怪:“他已经快死了,可以交给我吗?我会把他做成反面教材挂在墙上警醒众人。” 舒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就不必了,你还是好好管教下属吧,这次是伤了我才发现的端倪,如果没出这事后果会更严重,你们内部该肃清了。” “您警醒的是,回去我就处理,劳烦诸位还请耐心等待。”容齐不卑不亢地点点头,指挥队员带走地上的那两个污点。 之后的事他们都是从土地那里得知的。容齐回去后用了点手段撬开了章肃的嘴,如他们所想那样一切的起因源自“阎王”和“梦魔”是双胞胎兄弟这个消息,他觉得应该尽快铲除这两个异怪,不然等他们成了气候,像筒子楼那几个似的,就一切都晚了。章肃凭本事抓了那头处在变异初期的白狼想训好了留着对付他们,没想到伤了舒袁导致计划败露。 整件事都是异怪对策科监管不力造成的,他们给了舒袁不少补偿,他本想全给魏缈缈以表这段时间的谢意,但她没收,只象征性的拿了一点,代替饭费。 一切尘埃落定,异怪对策科的人渐渐遗忘了一些关键信息,只在印象里模糊记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异怪,其中具体连文字都没留下,没多久便抛之脑后不再去想。兄弟俩的秘密就此保住,继续以驿使的身份接触异怪对策科的人,再也没人记得他们的另一重称谓。 接下来的日子里舒袁老老实实的养伤,每天跟两兄弟呛茬儿,只对悉心投喂自己的魏缈缈和颜悦色,看她的眼神都温顺了许多。 两只小猫对他的转变有些莫名,以防出现错漏,正牌男友直接亮了爪子狠狠威胁了一番,缪嘉晖则不遗余力地在魏缈缈面前给他上眼药,败坏舒袁的名声。 “舒袁是不是惹到你了?”魏缈缈不理解这段时间缪嘉晖怎么突然说起了舒袁的坏话。 缪嘉晖抓抓后脖子,他能怎么说?舒袁对你好得太异常,对这种老东西要好好防备?那也应该是缪嘉卿出马而不是他。 “只是嘴馋了想吃鸡。”他只能如此答道。 魏缈缈被他的回答逗乐了:“行,谁点单谁去买材料。” “没问题,我想吃可乐鸡翅。” “就这么定了。” 舒袁养好伤的这天在两兄弟想要杀人的目光下明目张胆地抱了抱魏缈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要对人类改观了。” “白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呢。”魏缈缈对他笑道。 “白?啊,那个白,难怪感觉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 “你们是朋友?” “不,我们物种相克总吵架。”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魏缈缈一副我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白姐姐性格挺好的,投其所好最增好感了。” “教我追姑娘啊?”舒袁挑眉,小丫头竟然还有这爱好。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魏缈缈笑嘻嘻地跑回缪嘉卿身边对舒袁挥手道别。 舒袁无奈的笑了一声:“这段时间多有叨扰,就此别过。” “别再见了。” “快走。” 兄弟二人极其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快滚。 舒袁摇摇头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化回原形飞入云霄,没多久惊雷震天,乌云滚滚而来。 “这样就算彻底入夏了。”缪嘉卿露出放心的神情,没了之前的嫌弃与厌恶。 “怎么说?” 他解释道:“雷雨是入夏的门槛,每年都是雷暴云锦鸢负责下第一场雷雨敲开这扇门。” “等等,也就是说,舒袁算瑞兽了吧?”魏缈缈露出震惊的表情。 “算。”身边的二人一同点点头。 “你们之前那么对他也不怕遭天谴……” “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哪儿来的天谴之说。”缪嘉晖不屑地说道。 “瑞兽也是千百年来人们强加给他的传说。”缪嘉卿拉起魏缈缈的手,“走吧,等会要下雨了,阳台的衣服还没收呢。” 经他提醒,魏缈缈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将电闪雷鸣抛在脑后,急匆匆地往家赶。 第五十五喵·花海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魏缈缈在接到一个价格不错的小广时,才注意到自己的粉丝量在不知不觉间即将破万,最开始的小目标早就达成甚至就要站稳跟脚了。她兴奋地跑去对面要把这件事分享给他们,然而一进门就遭到了当头一棒——缪嘉卿只是出了一趟门的功夫把头发剪短了。 魏缈缈如遭雷击,颤抖地指着他:“头……头、头发……” “嗯,夏天太热了,这样凉快。”缪嘉卿看魏缈缈是这样的反应,稍微有些不高兴,“姐姐只喜欢长发弟弟,不喜欢短发弟弟吗?” 魏缈缈收起失态的样子,赶紧解释:“喜欢当然喜欢,可……还没跟女装的你约够会呢……”她说到最后声音渐轻,说是这么说,但其实…… 她心虚地瞥了眼旁边的缪嘉晖又看看自家男友,没了头发的区分兄弟俩几乎就是一个人。 不妙啊。她想。 这份不妙从与缪嘉晖一同出门回来后一直存在,魏缈缈承认自己可耻的对男朋友的亲哥心动过。本应是普通的吊桥效应不该作数,可她就是会不时想起两人相处的画面,兄弟二人的脸在她心中偶尔也会迭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要不是确信自己爱着缪嘉卿,她绝对要抽自己几巴掌。 缪嘉卿没看出魏缈缈掩藏的情绪,提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别可惜了,女装有的是机会,我刚才顺路买了西瓜绝对保甜,现在吃?” 一提到西瓜,魏缈缈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吃!” 西瓜被一刀两半,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红色的瓜瓤里一个黑籽都没有,还是魏缈缈最爱吃的沙瓤,她迫不及待地拿起刚切出的一块咬了一口。 “真甜!” 她开心地大口吃着,只是几下就把手里的那块解决了。缪嘉卿笑着又递过去一块,趁她伸手接的功夫低头舔去她嘴角的汁水。魏缈缈在心中尖叫,红着脸抢走了他手里的瓜,托在手里像只小仓鼠那样默默地啃着。 缪嘉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抽出纸巾递给魏缈缈:“缈缈姐刚才要说什么?” “哦!对!我的关注数要破万了!”魏缈缈一经提醒想起这件事,“现在这个平台感觉不怎么挣钱,我想试着在其他平台同步更新,按照数据推送没准儿哪条爆了也能把我带火呢。” “缈缈姐的粉丝数要破万了?”缪嘉卿听了也面露喜色,他还记得她最初经常为题材愁眉不展,摸爬滚打到现在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嗯!你们至少占了一半的功劳。” 魏缈缈并没夸张,不用担心房租水电费,还有人嘘寒问暖,在忙的时候帮忙伺候日常起居,像她这样的自媒体博主已经算轻松的了。抛开材料费,简直纯赚。 “这得庆祝一下吧?”缪嘉晖咬了口西瓜不经意地提到。 缪嘉卿点点头,他也正要说呢:“你有什么好点子?” “带缈缈姐回趟老家如何?花海的萤火虫也差不多了。” 这个主意一拍即合,魏缈缈是最兴奋的,想在城市看到萤火虫的概率基本为零,能有看到成片萤火虫的机会她绝不会错过。唯一麻烦的是异怪的领域人类不能久呆,只能等晚上再说。 在魏缈缈的期盼中太阳终于由顶落至地平线下,她催着缪嘉卿赶紧带她去。 “再摇就晃散了。”缪嘉晖把两人分开,他轻捏魏缈缈的肩膀,语气中带着玩笑,“知道你是我弟的女朋友,但下手也别这么重啊。” 手指不轻不重的力度按在皮肤上带起心中的涟漪,魏缈缈一矮身脱离了他的大手,扑进缪嘉卿的怀里遮掩脸上的红。 缪嘉卿佯装怒意把魏缈缈护住:“哥,你也说她是我女朋友了,怎么会摧残我。” “你小子就会胳膊肘往外拐,以后不帮你了。” 魏缈缈在缪嘉卿怀里露出小半边脸,看着缪嘉晖如常的与自家男友逗贫确信只有自己想歪了。 真的太糟糕了。她想。 兄弟俩拉着魏缈缈去找了土地,毕竟要把人类带进去拜托他最为稳妥,而从里面带出来有他们护航足够了。 土地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他实在好奇这个不稳当的三角组合能走多远,要不是怕挨打,他真想开个赌局。 “好了,接下来的画面不适宜人类观看,请把眼睛闭上。”土地展开双手轻轻附在魏缈缈的眼前,“祝你们玩儿得愉快。” 土地的话一出口,魏缈缈的身子跟着一晃,脚下的地面托举着她往上升,等一切平稳再睁开眼时,她已经站在了广袤的花海中。 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比人类世界再慢一些,夕阳的余晖还挂在天边,视野所见之处沾染上一层渐暗的橘色,连带着缤纷的蝴蝶也统一了色彩。片刻的功夫,几只蜻蜓悬停在身边又很快飞走,而今次的主角——萤火虫还未登场。 魏缈缈盯着眼前的景象感觉似曾相识,她看向缪嘉晖寻求答案。 “那次给你看的是我的梦。”他大方承认了这件事。 “什么梦?”缪嘉卿有些疑惑,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魏缈缈以防误会赶紧解释:“上次你哥不是带我出去了吗,第一次返程的时候他用能力让我在现实里看到了梦境里的花海,跟这里一模一样。” 缪嘉晖在一旁跟着点头。 “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说。”缪嘉卿带着些埋怨。 “实物哪能比得上梦境。” “我是说前几年,最想家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出来。” 面对弟弟的质问,缪嘉晖苦笑一声:“我也是最近才梦见的,咱们已经不需要了。” 气氛有些伤感,魏缈缈也不想打搅他们,可是蚊子实在太多了,即使戴着驱蚊手环都不管用,更别提她还穿着短袖短裤简直就像个大血库,不知喂饱多少只蚊子。 “啪”地一声,她拍死了一只嗡嗡作响的蚊子,张开手还有一摊血迹。两兄弟闻声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挠出大片的红痕和一个个指甲掐出来的十字印。 缪嘉卿赶紧用能力将围绕的蚊子驱走,但叮了的包痒得难受,怎么抓都不解痒。 “别挠了。”他揪了几片草叶揉烂了敷在上面,“一会儿就好。” 也在这时,一旁的缪嘉晖碰了碰她:“看。” 抬眼望去,星星点点的荧光在花丛中起伏,随着数量递增,逐步点亮了暗淡的花海,与夜空的星群相连。 眼前的美景几乎找不到词汇形容,惊叹与赞美也表述不出全部的美,魏缈缈只静静地靠在缪嘉卿身上看得入迷。隐隐察觉另一边的靠近,她转头看去,确实不是错觉,二人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隔,缪嘉晖垂眸看向她,明黄的眼中含笑,萤火虫的尾光点缀其中比缪嘉卿的更沁入人心。 “给缈缈姐看点新鲜的。”他说的同时指向那群萤火虫使用了能力,操控着它们附着上花蕊,顷刻间,广袤的花海富有层次的闪烁着七彩的光。 魏缈缈被眼前壮观的景象撼得几乎失去了言语能力,她扶着心口一瞬不瞬的看着斑斓的花海,忽明忽暗的光落入眼中如同夜晚的星河。 萤火虫短暂的生命在这晚迸发了梦幻的美景,成为夏季的绝唱。 “喜欢吗?” “喜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缪嘉卿看向缪嘉晖不自觉地皱起眉,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搭在魏缈缈肩上的手微微用力让她更靠近自己。 失速的心跳让魏缈缈顾不得身边二人的微妙,此时此刻她再也无视不了那个早就占据了一角的猫咪,必须得承认自己对缪嘉晖动心了,这个事实令她恐慌。 回去的路上魏缈缈拿着一把附有萤火虫的铃兰,假意分享的名头走在前面找角度拍照,她现在根本不敢跟他们走在一起,生怕遮掩不住的心思被任何一人察觉。 太糟糕了。她想。 宿舍群的姐妹们被漂亮的铃兰花钓了上来,他们夸赞了几句就拐到了魏缈缈的男朋友身上。 -我好后悔上次没去,听说是个大帅哥? 赫连楚发了一串大哭表情表达自己的悔恨。 -别哭,姐姐这就给你拍一张。 魏缈缈用前置摄像头偷偷照了一张三人的合影,剪剪裁裁只剩缪嘉卿才发过去。 -好模糊! -怎么不是合影! -不走心! 夏敏与赫连楚在群里表达不满,而梅桦私聊了她。 -是不是还跟了一个?那个铃兰不像你家那位的能力。 -嗯,他哥。 -嚯,好大的电灯泡。 梅桦发完又跟了一句。 -他们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回来。 魏缈缈对这条信息失笑,她欺负他们还差不多,但还是回复了一条“谢谢”,这条信息后紧跟着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包。 魏缈缈看着与姐妹们的聊天记录心情平复不少,在群里的狂轰滥炸下扑进缪嘉卿怀里照了张亲密合影过去才让他们消停。本来赫连楚还起哄的要看亲亲,这条信息被夏敏无情的撤销了,且抗议无效。 “真热闹。”缪嘉卿扫了眼聊天记录不由得笑出声。 “要不是打字限制了输出还能更热闹。”魏缈缈作为宿舍的一员最有发言权。 “缈缈姐呢?” 近在咫尺的眼眸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情欲,几番眨动勾得刚平复的心再次加速。 “又不是没见我闹过。”魏缈缈暧昧不明的回了一句,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这边的亲昵尽收缪嘉晖的眼底,他稍后退几步,给出足够的空间,但目光从未离去。 三人各怀心思的到了家,魏缈缈把铃兰插进花瓶里摆在床头,抱着彩虹玩偶钻进缪嘉卿的怀中与他相拥而眠。 闪烁荧光的铃兰在第二日回归平凡,慢慢枯萎,而已扎根在心中的铃兰继续绽放。 —————— 恢复单更,节假日双更时间为上午十点和晚上八点,不再另行通知。 第五十六喵·兰婆婆 想看看未来的孙媳妇哩。 手指划过日历的日期,缪嘉卿想起该跟土地要今年的新种子了,这段时间全被甜蜜占满了日子,差点忘了这件事。 “以前哪儿敢忘啊。”他弯起眉眼露出明媚的笑。往年最期盼这个时候,恨不得早早准备好等日子一到就出发,现在多出一个人驱赶了平日的阴霾让一切都有了盼头,根本不需要再靠着偷来的清闲去放松自在。 “都是缈缈姐的功劳呢。”笑容更盛,他真的好爱她,想跟她永远在一起,“先去拿种子吧。”说着,他给土地发了条信息表明来意。 -我还以为你忘了。 土地很迅速的发了这一条过来。 -这可不敢,兰婆婆会伤心的。 -少来,分明是怕被打屁股。 缪嘉卿看着最后三个字顿觉一疼,土地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最近给你脸了是吧。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打下这行字发送过去,对面瞬间哑火,还狗腿的把早就准备好的种子拍下照片发了过来。 缪嘉卿哼了一声,收好手机跟魏缈缈饯别:“缈缈姐,我得去送一趟种子,晚上回来。” “送种子?”魏缈缈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句话,思索半天才想起缪嘉晖曾经提过,“是给满屋子都是花的地方送?我听你哥说阿婆做的鲜花饼很好吃。” “对,是兰婆婆,她做的鲜花点心都很好吃。”缪嘉卿捏捏自家这个小吃货的脸,“兰婆婆与我们家是几代的老交情,她家的种子一直是我们在送。” 魏缈缈一听是熟人,抓住他的手央求道:“带上我吧。” “不行。”这次缪嘉卿回绝得极快,那里对魏缈缈来讲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绝不能去,“兰婆婆住在我们的世界,你忘了上次回来后有多难受了?” 魏缈缈露出可惜的表情,就像缪嘉卿说的,那边的世界对人类的负荷不小,上次看完萤火虫回来她就病了一周,还起了很多过敏的小疹子,简直苦不堪言。 “那你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好,每样都带点。” 一听这个,魏缈缈又精神了,还放下豪言壮语要复刻兰婆婆的鲜花饼,缪嘉卿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讨要了一个亲吻才出发。 兰婆婆的住址就在花海的正中心,平日里没什么访客,只有一年中特定的日子里能见到一两个人,是一位深居简出的老人。缪嘉卿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棵十来个人都环不住的大树前,茂密的树冠遮下阴凉,枝叶无风而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数不清的气根从上垂下,各式藤蔓植物攀爬于表面,不知名号的花朵在其中点缀。 “什么时候来都这么壮观呢。”缪嘉卿感叹一声,熟门熟路的绕到树后,拔开帘子般的树藤露出后面的台阶。 他拾级而上,途中遇到几只不怕人的松鼠落在肩头与之互动,他笑着搔搔它们的下巴,不由得想起自己被抚摸时的感觉。 “缈缈姐能一起来就好了。”他大为惋惜。 不知绕树走了多少圈,一扇木门出现在眼前,圆圆的十字窗嵌在上面,像是童话故事里精灵住的小屋。缪嘉卿轻敲两下,推门走了进去。 门徐徐打开,合页发出受潮生锈的吱呀声,放眼望去阳光透过屋外的枝叶照进来将一切蒙上层暧昧的暖光,整间室内犹如缩小版的温房,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鲜花铺满,只留下落脚的小路。 缪嘉卿撩开挡在眼前的藤花,朝屋内唤了声:“兰婆婆,我来了。” “卿卿来啦。”和蔼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没多久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奶奶缓步走了出来。 “兰婆婆好久不见。”缪嘉卿走去扶住她,将早就备好的盒子递过去,“这是今年的种子。” “好乖孙。”兰婆婆接过缪嘉卿手里的盒子,看向他身后有些失落,“怎么没带那个女娃娃来啊?” “缈缈姐对这里的反应有些大,我就没让她来。兰婆婆也听说了?”缪嘉卿可没想到不怎么听八卦的她会关心这个。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的事我能不上心吗?你们爸妈走得早,我这个做奶奶的怎么着都得关心一下吧。”兰婆婆拄着拐杖往里屋走去,“来来来,喝个花茶再走吧。对了对了,今年我新酿了酒,走的时候别忘拿点给女娃娃当礼物。” “谢谢奶奶。” “诶,好乖孙,下次让小晖来,我好几年没看到他了。” 缪嘉卿露出苦笑,果然提到他哥了:“他说他花粉过敏就不来出洋相了。” “听他放屁,上次毁了我的蜜蜂园子没揍到他屁股开花是我仁慈,他还敢躲我!”兰婆婆挥舞着拐杖气得不打一处来,“你回去告诉他,他敢不来小心我出去找他。” 缪嘉卿笑着应下,虽然挺想看哥哥被兰婆婆追着打的糗样,但他可不是他哥那种不厚道的人,也不能真让兰婆婆大驾光临,不然异怪对策科得把他叫去喝茶。 兰婆婆继续絮絮叨叨地问了些琐碎,手上也不闲着,娴熟地泡好花茶,又指挥着自己的小蜜蜂们去拿鲜花饼来招待客人。 缪嘉卿端起茶杯喝了口,还是熟悉的味道,他想起小时候和哥哥误打误撞来到兰婆婆家,那也是第一次看到工作时的父母。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兰婆婆咬了一口鲜花酥,在嘴里细细抿开。 “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事了,回家跟哥哥挨了板子。”说到最后缪嘉卿笑出了声,小时候他们两个贪玩总从家里溜出去,只要在爸妈到家之前回去就行,哪儿成想那次被抓了现行。 “记得记得,你妈当时脸就黑了,尾巴都气出来了。” “您就别说了,现在想起来屁股都疼。” “哈哈哈哈。” 他们又谈了许久,一直在回忆两兄弟当年的糗事,也说了不少现在的事,魏缈缈在里面占的比重最多,兰婆婆坐在靠椅上欣慰的听缪嘉卿诉说现在的美好。 说着说着情感上涌,她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卿卿啊,你们能走出来真是太好了。” 缪嘉卿一顿:“是啊,我们也没想到。” 临走时,兰婆婆塞了不少她做的零食让缪嘉卿带走,美名其曰让魏缈缈也尝尝她的手艺。 “我很期待她的反馈。”兰婆婆一脸慈祥地说道,“明年三个人一起来吧,我到时候做个护身符给女娃娃让她能多呆一阵。” 缪嘉卿抱住她诚心感谢:“谢谢您。” ————— 兰婆婆与缪家兄弟没有血缘关系。 第五十七喵·认错人 没事少喝酒。 缪嘉卿提溜着大包小包上了楼,刚转过拐角就看自家防盗门开着,里面传来魏缈缈自言自语的声音,他疑惑地走过去朝里面张望,只见她正跟新到的玻璃茶几较劲。 “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拼?”他放下袋子接过她手里的螺丝刀,“我哥呢?” 魏缈缈看向地上的大包小包,心不在焉地回道:“上工。” 缪嘉卿看看袋子又看看魏缈缈,没辙的笑了声,抬手摆正她的脸:“缈缈姐不觉得少说了点什么吗?” 魏缈缈赶紧抱着他吧唧亲了一口:“欢迎回来。”说完就跑去扒拉袋子里的东西。 “缈缈姐你不爱我了。” 面对幽怨的小眼神,魏缈缈往他嘴里塞了块奶酥:“我的爱跟这个奶酥一样甜。” 缪嘉卿含着奶酥翘起嘴角,确实很甜。 魏缈缈很快从袋子里找到了心心念念的鲜花饼,她仅吃了一口就放弃了复刻的想法。兰婆婆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层层酥皮配上内馅儿的甘甜,花香果香充斥在口腔里,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鲜花饼。 “这也太好吃了吧。”魏缈缈都舍不得吃第二个,吃一个少一个。 缪嘉卿见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袋子里的鲜花饼大致猜出了缘由:“我们的也给你。” “你哥会同意吗?” “他敢不同意。” 听他这么说,魏缈缈就放心了,又拿了一个吃。尝了鲜花饼又挨个尝了里面剩下的吃食,她边吃边收拾,分门别类的码放在自己给这边装的零食柜里。直到翻出玫瑰酒,魏缈缈就像发现木天蓼的猫咪,一口咽下桂花饼干,美滋滋地抱着酒去找前几天放到这边的杯子。缪家兄弟的家经过魏缈缈的不懈努力,已经被她侵占得差不多了。 “缈缈姐喜欢喝酒?” “一般,我只喜欢果酒,度数低,还甜,我们宿舍都称这种酒为小甜水。”魏缈缈拿出两个杯子看向缪嘉卿,“一起?” “好啊。” 启开密封塞,淡淡的玫瑰香混着酒味散发出来,魏缈缈陶醉地闻了一口,直呼喜欢。石榴红的酒液倒入冰川纹的玻璃杯里,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出暧昧的光影。 “真漂亮。”魏缈缈轻叹,她小小的抿了一口,酸涩过去便是玫瑰的芬芳,“好喝。” “喜欢就好。”缪嘉卿浅尝一口不敢多喝,可能是物种的原因,他们极易醉酒,断了片儿就糟了。 两人边喝边聊,期间缪嘉卿试探地说了明年一起去的事。 魏缈缈抿了一口酒,眨眨眼:“以你们跟兰婆婆的关系,我这算不算见家长?” 缪嘉卿才意识到这点,瞬间红了脸:“好像是。” “可惜我这边没有家长让你见。”魏缈缈也是孤身一人的的事早就跟他说了,倒也没什么避讳,那些极品亲戚对她来说有跟没有区别不大,“我奶奶大概会把你打出去,她最疼我这个孙女儿了,看哪个小子都不顺眼。”回忆起过去,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我可要好好努力让奶奶喜欢我。” “口改得还挺快。” “嘴不甜女朋友跑了怎么办。” “臭贫!” 兰婆婆酿的玫瑰酒清口好喝但后劲十足,还没喝几口,魏缈缈就已经上了脸,小脸粉扑扑的,在缪嘉卿眼中比兰婆婆一屋子的花都好看。 正想着,肖想的唇带着淡淡的酒香与玫瑰的香气凑了过来落在自己的唇上,缪嘉卿闭上眼,顺着她的节奏回应着。亲着亲着,嘴唇一路偏移落在耳垂,醉态的憨吟随着呼气钻入耳中,缪嘉卿忍下升腾的欲望将怀里的人摆正,其摇摇晃晃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煞是可爱。 魏缈缈不满地挣开缪嘉卿的手又朝他扑过去,可身子歪歪扭扭的连位置都找不准,亲吻全落在了脸颊两边。 “缈缈姐不早了该睡了。”他轻笑着扶住她的脸,准确的吻上那对唇。 “没亲够呢。”醉鬼不依不饶。 “明天继续。” “你说的?” “我说的。” 魏缈缈这才不再闹腾,任由缪嘉卿搀扶起身,准备回家。 出工回来的缪嘉晖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醉醺醺的魏缈缈靠在弟弟身上,那副醉态迷了眼,连要说的“我回来了”都忘在了脑后。 魏缈缈看看他又看看缪嘉卿:“嘉卿怎么有两个你?” 缪嘉晖无奈地说:“是我啊缈缈姐。” “嗯嗯,是你,我的好嘉卿。”魏缈缈傻笑着拉过缪嘉晖就往他脸上啃,吧唧一口声音不小。 缪嘉晖愣在原地,原本平稳的心跳骤然拔高,催动全身的血液极速流淌,艳丽的红从嘴唇碰触的那片皮肤蔓延开来。他抬眼看去,缪嘉卿也在看他。 “亲够了,晚安。”魏缈缈拍拍缪嘉晖的脸,晃晃悠悠地回了家倒床就睡,只留下兄弟俩无言相望。 “她是我女朋友。”缪嘉卿的语气中带着警告。 缪嘉晖耸耸肩:“是她把我误当成了你,这不能赖我头上。” 缪嘉卿微微眯眼,他们相处这么久怎能看不出他是在欲盖弥彰,但没有证据,任何指责的话都毫无意义,反而会被倒打一耙。缪嘉卿睨了他一眼,侧过身绕开他跟着回了屋。 “别让她想起来。”关门前他留下这句话。 “不用你说。” 第二天醒来魏缈缈头痛欲裂,从没想过会在小甜水上栽了跟头。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扭动,呻吟声把正在做早饭的缪嘉卿招了过去,见人难受得脸都皱在了一起,苦笑着轻叹。 “以后少喝点。” “嗯……” ————— 醉酒小剧场: 床铺发出嘎吱的声响,昏暗的房间中两个汗津津的肉体几乎黏在了一起。 “嘉卿,嘉卿。”魏缈缈搂着身上的人发出动听的喘息,“呜唔,好胀……” “嘶……别咬,我再慢点。”缪嘉卿咬紧牙减缓了速度,性器悠悠撑开穴肉整根没入体内撞上最深处,又在依依不舍地挽留中退出,身下的人享尽了欢愉发出一声声爱欲的呻吟。 缪嘉卿郁闷极了,满月刚过正是禁不住诱惑的时候,偏偏魏缈缈今天又喝了酒性致大发摁着他就要做,这可苦了他,仅存的理智全用在了戴套和控制力度上了。 “能让我再快一点吗?”他埋进她的肩窝粗重的喘息着,身下的动作不停,一下下捣进湿软的穴中顶上敏感的内里。 “快对我有什么好?”魏缈缈迷迷糊糊地回了句嘴,“就要这样,好舒服。”她抱着自己的人肉按摩器亲了亲,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缪嘉卿最后伺候了半宿才让魏缈缈满足,把人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送上了床,他才在浴室冲了许久的凉水把蒸腾的欲望压下。他躺回床上搂过一脸餍足的女朋友暗自发誓,以后绝不能再让她碰酒了。 第五十八喵·告白 当事人逃跑回来后得到了两只猫猫。 自魏缈缈发觉对缪嘉晖的感情有些变质后,便更加努力的与他保持恰当的社交距离。这让粘人的小猫很不适应,本来就是得不到的爱恋,现在摸不得碰不到,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还有那个吻,虽然是个误会还让弟弟对自己产生了戒备,作为被认错的那一方郁闷比兴奋来得更多些。 缪嘉晖钻牛角尖的琢磨了几天,他开始反思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到了魏缈缈,是不是应该拐弯抹角的问问。 作为说干就干的类型,他趁着弟弟送货的功夫钻进她家,暗戳戳的寻求答案。 “缈缈姐。” “嗯?” “我最近乖吗?” “乖啊,怎么这么问?”魏缈缈甩干盆里的水走到客厅放下,随意挑了颗里面的樱桃丢进嘴里,“好酸!” 看她被酸得皱起的脸,缪嘉晖也好奇地拿了一个吃,立刻皱出了同款表情。 “缈缈姐你是被骗了吧……”他把嚼了没几下樱桃吐了出来扔进垃圾桶,只有魏缈缈倔强的不肯浪费还在把果肉和果核分离。 “别吃了,吐出来。”他抽了张纸巾托在掌中放至她嘴下,“听话。” 缪嘉晖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不疑有他,但心中有鬼的魏缈缈身子一僵,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心中蔓延。她摇头退后,连肉带核的一同咽下,恨不得连那个想法也咽到肚子里。 “……咽了?” 魏缈缈点点头又退后几步,根本不敢看他。 “缈缈姐你怎么了?”缪嘉晖上前一步,拉进了距离,“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魏缈缈继续摇头,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僵直在原地。 缪嘉晖看她这样明白了什么,自己的殷勤让她看出了端倪。见此,他索性也不想再装了。 “缈缈姐别离我那么远,多理理我,多碰碰我。”缪嘉晖将魏缈缈揽进怀里,“猫猫要干枯了。” “人怎么会枯呢,别瞎说。”魏缈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点,僵硬地拍拍他的背,刚要推开却被搂得更紧了。 “因为得不到你。” 魏缈缈被他的话惊得忘记了言语,没想到他就这样大咧咧的把窗户纸捅破,大脑一下进入当机的状态,任由缪嘉晖抬起自己的下巴。 “魏缈缈,我喜欢你。” 他捧着她的脸没有任何犹豫吻住奢想了许久的唇,自梦境中后他就一直想再吻一次。 魏缈缈在他怀里挣扎着,无奈他力气极大,根本挣不脱钳制,她一下下捶打着他的胸口,推搡着,好不容易在间隙中挤出“不要”二字。 几欲要哭的声音拉回了缪嘉晖的理智,他看向含泪怒视自己的魏缈缈心中一痛,他本不想这样,可他的爱已经压抑不住了。 “缪嘉晖,我们不可以。”魏缈缈强装镇定地讲到,“你现在放开我,我就当今天这事没有发生过。” “我不要。”缪嘉晖弯下腰,下巴搭在魏缈缈的肩上,“我可以把什么都让给他,唯独你!我不想!” 魏缈缈心乱如麻,缪嘉晖的表白将心中的缝隙越扯越大,让这只猫彻底钻了进来。虽说兄弟俩作为双胞胎除了肤色和眼角的泪痣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他们的性格与举止完全不同,魏缈缈就是在两边强烈的对比下深陷进去。甚至在注意到了对缪嘉晖的心思后,曾有几刻天平向他偏斜了不少。 “我是嘉卿的女朋友。”魏缈缈轻声说道,这一声像是在告诫缪嘉晖,又像是在提醒她自己。 “我知道,我无所谓,只要能在你身边,见不得光都无所谓。” 缪嘉晖乞求中带着卑微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一滴泪从魏缈缈的脸庞滑落进他的衣物中,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无忧无虑的男孩儿在爱情上将自己压得不能再低,只希望她能容下他。 两边沉默良久,缪嘉晖见魏缈缈不再反抗自己又抱得紧了一些,毕竟过了今天可能再也抱不了了。 “我不希望你这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魏缈缈突然出声,她回抱住缪嘉晖,“对不起,我回应不了你,对不起。” 说完,她从怀抱挣脱夺门而出,他只能落寞地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但缪嘉晖怎样都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看到她,魏缈缈消失了,她手机关机,毫无联系,突兀地从他们的生活中拔除,一丝痕迹都寻不到。他们不了解魏缈缈的交际圈又不敢去异怪对策科找她的那个小姐妹,像无头苍蝇似的找了许久,最后低头求上了土地,可这次他直接摇头拒绝了。 “这忙我不帮,说句不怕被你们揍的话,魏缈缈应该是铁了心的要躲,你们不如先反思到底怎么惹人小姑娘不高兴了。”土地一副没救了的表情看着两兄弟,肯定是他们的错,不然魏缈缈绝不会走。 缪嘉晖心虚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默默地跟在弟弟身边一同去找。 “她到底去哪儿了?”缪嘉卿坐在马路牙子上细想魏缈缈能出现的地方,他怎样也想不明白日子过得好好的她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完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厌恶的事。 缪嘉晖见弟弟焦急的样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跟魏缈缈表白的事告知对方。 “你要说什么?”常年在一起的两兄弟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意图,缪嘉卿早就觉得奇怪了,这个家伙欲言又止的样子绝不正常。 “缈缈姐离开应该是因为我。”面对弟弟不敢置信的脸,缪嘉晖全盘托出,“我跟她表白了,说喜欢她。” 拳风迎面而来,缪嘉晖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摇晃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良久才从重拳的打击下缓过神,他淬了口血沫平静的看向盛怒的弟弟。 缪嘉卿还想再来一拳,但看他的样子一口气不上不下,挥起的拳头最终又放下了。 “我早该想到!你说你对她没兴趣!你说过的!”缪嘉卿有一种遭受背叛的感觉,而背叛他的人还是最亲的亲人。 “对,我说过,我后悔了。我想跟她保持距离,但我发现我办不到,我没想让她感到为难,可我对她,对魏缈缈的心真的放不下。”缪嘉晖的话中充满对魏缈缈的歉意与不舍,而对自己的弟弟从没感到抱歉过。 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想要便抢,要不是知道魏缈缈的人类思维根本不会接受兄弟相争,他早就不客气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卑微。说到底他们谁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但对魏缈缈,他们尽可能不露出自己卑劣的一面,生怕吓跑她。 “你说你放不下,那你看看现在是什么结果!因为你说的这些话她跑了!”缪嘉卿气得不打一处来,“是,你平时随性惯了,但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有点脑子!” “我没想到她会把这些都扔下不要了啊!”缪嘉晖也在后悔,说那些干什么呢,变成猫跟她撒娇不也不错吗,现在倒好,人跑了,连怀抱都没有了。 兄弟俩两看相厌不欢而散,接下来的几天一句话都没说过。 而魏缈缈是在他们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提着一大兜子菜回来的,他们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儿皆是一愣,连忙冲过去想要帮忙拿手中的菜,她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我……我这几天想了一下……”魏缈缈满是歉意地看向他们,“我喜欢你们,不论是哪一个都很喜欢,我选不出来,我是渣女,我贪心,对不起。”说到最后眼泪夺眶而出。 魏缈缈实在是没办法了,她躲在梅桦家好几天都理不出头绪,只能更加确信自己渣得要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两兄弟被这个言论惊得不行,他们互看一眼,又无奈的看向哭成泪人的魏缈缈,纷纷叹了口气,抬手握住她一边的手腕把她拉进屋。 “这事以后再说。”缪嘉卿拿走那兜子菜,把她请到沙发上。 缪嘉晖拿过一整盒抽纸蹲在她面前:“别哭了缈缈姐,要成花猫了。” 魏缈缈吸着鼻子抽了张纸狠狠擤了擤:“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哥,要不是他瞎说话也不至于这样。”缪嘉卿递了杯水又顺便把擤鼻子的纸拿走。 缪嘉晖刚要开口附和,魏缈缈的话紧插进来:“不,他不说我也迟早出轨,我明明跟你交往了,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我太渣了。”她一口饮尽杯中的水,“所以今天我再给你们做最后一顿饭就搬走,下家也找好了,我不——” 魏缈缈还没说完对面的二人同时捂住她的嘴。 “缈缈姐,搬走是不可能的。”缪嘉卿微微眯眼,直直的盯向她。 “我们绝不会放手。”缪嘉晖一只手撑在她身边,垂眸低语。 魏缈缈在二人的阴影中看到了他们兽性的一面,缪嘉卿的绿与缪嘉晖的黄,细细的瞳仁立在眼中昭示着他们非人的身份,危险又迷人。她咽了咽口水,深刻的明白自己早已沉迷其中,即使被拆吃入腹都心甘情愿。 紧接着二人的话锋一转,朝着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 “缈缈姐渣就渣吧,我们乐意。”这是正牌男友缪嘉卿的原话。 “啊?” “实在不行一三五他,二四六我,剩下一天咱们三个一起。”这是想要插足的缪嘉晖的原话。 “哈?” 魏缈缈有点想撬开他们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哪有这么说话的? “留下来好吗?”两边握住魏缈缈的手一同说道。 魏缈缈看着他们渴望垂怜的样子咽下所有的拒绝,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二人全收了。 ————— 梅桦视角小剧场: 梅桦一开门就看到魏缈缈哭肿了眼站在门口,想也不想的以为她被欺负了,血压瞬间飙升,当即就想杀去剁了那两个异怪,但被魏缈缈一把抱住大力拦截下来。等她冷静听完原由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就是说,他们两个都喜欢你。” 魏缈缈点头。 “你也都喜欢他们。” 魏缈缈哭着点头。 梅桦没想到她竟然能渣得如此明明白白。 “冒昧问一句,铃兰花那次……” “从那时候狠狠心动的。”魏缈缈哭得更凶了。 梅桦觉得自己当初说缪嘉晖是电灯泡都抬举他,分明早有预谋想横插一杠啊! 第五十九喵·追上了就承认 某人卯足了劲儿就是有些用力过猛。 魏缈缈刚要应下,肚子的咕噜声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只见跪在身侧的兄弟俩红了脸。 “你们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他们也不知道,一直没有找到人让他们无暇顾及自己,现在她回来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空空的胃袋立刻开始抗议。 魏缈缈握紧他们的手,心疼得直掉泪:“我再也不走了,绝不再走了,我不想看你们这样。” 他们同时说“好”,上前吻去眼角的泪。 柔软的轻触转瞬即逝,魏缈缈面目通红的愣在沙发上,过了许久才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去做饭。” 她拿走放在一旁的菜钻进厨房,着急忙慌地系好围裙开始做准备。两兄弟也跟着进去,谁也没闲着,一个负责洗一个负责择,可都没再多说一句,厨房里诡异的安静下来。 魏缈缈接过洗好的菜,娴熟的咔嚓咔嚓地切着,垂头露出白皙的后颈看得二人心神向往。 “谁去洗个姜。”她毫无所察,像往常那样发出指令。 过了片刻谁都没有给予回复,她疑惑地停下手,恰在这时有人咬上后颈肉,舔舐那处肌肤。一阵酥麻掠过,害得她手中的刀差点掉落。 “缪嘉卿!”这种事不用想肯定是他,缪嘉晖还没被承认根本不可能干出这种出格的事。 也确实是他,几日没见令他实在想念,忍不住上前啃咬最吸引他的颈项。面对动怒的魏缈缈,缪嘉卿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抱歉我没忍住。” “你也下厨,不知道切菜的时候不能乱动吗!” “对不起……” 缪嘉晖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观赏弟弟被训斥的窘样,期盼魏缈缈从现在开始对他产生厌恶的情绪,就此踹掉他更好。然而谁承想,缪嘉卿露出一对猫耳,可怜兮兮地往后一倒,一晃一晃的,晃得魏缈缈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眼瞅着魏缈缈心软了,缪嘉晖从后一捞把缪嘉卿强硬地拽走:“缈缈姐你继续,我来训他。” 等回了屋,两小子各占据一角互看不顺眼。 “你小子竟敢偷吃!”缪嘉晖对弟弟的这种行为咬牙切齿。 “她是我女朋友,这哪儿叫偷吃!”缪嘉卿毫不示弱。 “我不管,我说你偷吃就是偷吃!” “无理取闹!” “女装佬!” “暴露狂!” 两人瞪视着,互不相让,直到魏缈缈一句开饭了,才结束了这场无声的较量。 说开后,缪嘉卿当晚便收拾包袱搬回了自己家,魏缈缈觉得没必要,不管怎么说也是正牌男友,而且她习惯身边有人的日子了,突然抽离有些不适应。 “缈缈姐,你这么说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小三。”缪嘉晖抗议道。 “你不是吗?”缪嘉卿被他得寸进尺的态度恼得不行,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我认为,缈缈姐对我的喜爱不输于你的话,咱们就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不要脸!” 魏缈缈挺想说你们别为这种事吵架,但自己作为罪魁祸首实在是不好开口也就作罢:“那你为什么要搬出去?” “咱们同居是因为你选择了我,现在又回到了起点。”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我不可能让他一起住进来,那我不如住回去。” “好看着我。”缪嘉晖替他补充。 “对不起……”魏缈缈羞愧地搓着手,都是因为她说两个都喜欢,都放不下才逼得缪嘉卿不得不搬走。 “缈缈姐,这些都与你无关,如果不是我们放不下你,硬逼着你留下来你也不会这么苦恼。”缪嘉卿牵上她的手开解道。 “可我确实是劈腿了啊。” “这更与你无关。”缪嘉晖牵上另一边,“是我想方设法挤进你的心里让你喜欢上我,不是你的意志不坚定,是我谋划已久。” “你还有脸说?”缪嘉卿的声调都高了几度,他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哥。 “我敢作敢当。”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魏缈缈赶紧站在他们之间调和:“那这样吧。”她说了个折中的办法,“缪嘉晖你还没追过我。”见他要狡辩,她抬手示意他闭嘴,“那些暗戳戳的示好不算,这次你光明正大的来追,追不上的话缪嘉卿还是我的正牌男友,而我掐断对你的心思,你也跟我保持距离。” “追上了呢?” “……和平共处,我会平等的爱你们每一个。” 魏缈缈说完顿觉这句话不是一般的渣,但眼前的二人一个跃跃欲试,一个接受良好,这种事在他们的世界很正常吗? 他们看出她心底的疑惑,一起回复道:“不正常,但我们心甘情愿。” 之后的几天,缪嘉晖展开了追求攻势,虽然早知道他是个会撩的,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魏缈缈还是节节败退,在甜言蜜语中稀里糊涂的把接吻权给了出去。给出去的第一天她就后悔了,原因无他,缪嘉晖太会了,每次脸红心跳的都是她,而且逮着机会就要亲,最后把她逼得躲回自己家谁都不见。 “当初是谁跟我说不要太着急会把人吓跑的?”缪嘉卿见他吃了瘪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行就别硬插进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闭嘴!”化成猫的缪嘉晖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心意发现的晚哪儿能让这小子捷足先登,他后悔死了! 缪嘉卿抬手在嘴边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目送哥哥跑到对面,他则坐在客厅等着看笑话,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暗骂一声也化成猫跨过阳台跑了过去。 刚一进门差点没把他气一跟头,只见自家女友抱着猫咪样子的混蛋老哥睡得正香。缪嘉卿气不过,跳上床把他压在身下钻进魏缈缈的怀里,闻着熟悉的茉莉味儿一起午休。 缪嘉晖是被闷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弟弟的长毛盖在眼前,他毫不客气的张嘴咬了一口把这小子轰了起来。 “谋杀亲哥是吧!” “闭嘴,你这个用装可爱博取同情的卑鄙小人!” “我这叫策略!” “分明是无耻!” 两只黑猫站起来咪来喵去互捶了一顿差点把魏缈缈吵醒,她皱皱眉,哼哼了几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他们迅速捂住对方的嘴紧张地查看情况,确信她没醒才松了口气。 “臭小子你等着。”缪嘉晖没好气地说道。 “我等着我等着,快滚。” ————— 小剧场: 魏缈缈醒来的时候发现怀里的小猫换了品种,一开始还以为是没睡醒,眨了几次眼确定缪嘉晖被他弟挤走了。她笑着揉了揉这只长毛猫的小肚子,软软的手感绝不输肥猫。 两只猫换着揉确实很有吸引力啊。魏·渣·缈缈在心中感叹。 摸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将脸往毛茸茸,软乎乎的肚子里一埋,开启高频洗脸模式蹭了又蹭,吸了又吸,把没见过这种阵仗的缪嘉卿吓得动都不敢动。 这就是人类的吸猫方式吗。他瞪大猫眼认命地看着天花板等女朋友吸够。 无处安放的小剧场其三·家人 那几个熟识的人都盼着他们的喜糖呢。 “哟,窗户纸终于捅破了?”土地坐在马扎上扇着蒲扇笑嘻嘻地看向缪家兄弟。 缪嘉卿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什么意思?土地你早知道他没安好心?” “舒袁都看出来了你说呢,那几个看着你们长大的也都知道了。” 缪嘉卿缓缓看向他哥,眼中暗含杀意,这么多人都注意到了绝对是因为这家伙的原因:“你是装都不装啊。” 缪嘉晖扭过头不敢看他,往土地身边挪了挪:“我是没装,但你不也没看出来吗。”躲开了弟弟丢过来的一记石锥后他又问土地,“兰婆婆那边呢?” “不知道,没人敢跟她说。”土地笑得更欢了,“但迟早的事儿不是吗。” 缪嘉晖头更疼了,他肯定会被骂成撬弟弟墙角的混账哥哥,兰婆婆的那顿打大概是跑不掉了。 “这个时候你知道怕了?”缪嘉卿冷哼一声,“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 “休想,我一定要让缈缈姐认下我!” “给脸不要脸!” 眼瞅着两只小猫又有开打的苗头,土地拍拍扇子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们打之前先说说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我忙着呢没时间陪你们耗。” 互揪着对方衣领的兄弟俩一顿,看向他老老实实地答道:“以后多给我们找点活儿干,我们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啊?”土地没想到能从他们嘴里听来这么直白的话,异怪通常无所谓钱财,根本不会提这种需求,“受什么刺激了?” 他们难得扭捏一次,抓抓头,扣扣手,脸憋得通红,磕磕巴巴地说出了理由。 无外乎就是想给魏缈缈更好的生活,他们的积蓄不多怎么攒也只是跟开支持平,有时候还要她往里面搭钱,虽然她现在挣得多了但长期下来也不是个事儿。 “你们不如反思一下怎么攒不下钱了。”土地用扇子敲敲他们的头,“钱都花哪儿去了?” “我们三个的伙食费和缈缈姐的材料经费。” 土地一拍脑袋,他忘了魏缈缈的工作,这可是个大头,再加上这两个小子又能吃,确实攒不下来。 “她的呢?” “一部分也填进材料费里了,一部分用作日常开销还有小金库,剩下的拿去理财了。”缪嘉卿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 “缈缈姐也有小金库?”缪嘉晖听到这个词有些不可思议。 “咱们平时的零嘴儿钱以及紧急备用金。” 土地抓抓秃秃的脑壳,果然最省心的只有那丫头:“行吧,我多帮你们注意点,到时候想着给我喜糖啊臭小子们。” “喜……喜糖什么的……” “少说几句会死啊,土地老儿你又皮痒了吧!” 兄弟俩被土地说了个大红脸,猫耳和尾巴也跟着一起冒出,尤其是那根毛茸茸的尾巴,出卖了主人的真实情感正欢快地摆动着。他们两个的脑子里都浮现出魏缈缈穿婚纱的样子,本就飙升的心跳更加躁动。 “纯情。”土地难得见他们这样眼疾手快地拍了张照片传给了魏缈缈,在他们反应过来前遁地跑了。 魏缈缈哼着轻快的小曲儿,手里晃着小提包蹦蹦跳跳地往家走。今天她跟梅桦约了见面让她帮自己占了一卦,卦象表示自己近期财运滚滚,万事顺遂,是难得一见的吉卦。 “就是不肯解释桃花运呢,不过看她无奈的样子大概我真的把缪嘉晖收了。”魏缈缈没想到自己能渣成这样,但是缪嘉晖也确实不错实在无法割舍,也许给她一发失忆咒才能收收心中的野草。 这时手机传来收信的提示音,她点开一看是来自土地的信息。 “他怎么主动找我?”魏缈缈满心疑惑地点开信息框,两只满脸通红的猫猫映入眼帘,“好可爱!”她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点开原图保存,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别调戏我的猫猫。 发完还附了张挥舞拳头的动图过去。 土地发了个大哭的表情以示自己被冤枉的委屈。 -冤枉啊,我哪儿敢。 -我就是说了句别忘了给喜糖就红成这样了。 魏缈缈看着这串文字也红了脸。 -喜糖也太早了! -我才二十二,他们连二十都不到呢! -他们? 土地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 -我怎么听说你还没接纳缪嘉晖呢?这都他们了,那也不远了吧? -土地你皮痒了吧。 -哟哟哟,瞧瞧,话都一模一样,不愧是一家人。 魏缈缈没了言语发了几个炸弹过去表达不满,但也没否认一家人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肯定会成为最亲密的家人。 ————— 小剧场中的小剧场: 魏缈缈最近有些馋辣,之前一直顾及缪嘉卿的口味很少做辣的吃,大概是憋太久了反弹严重,今天说什么也要吃上这口。她跟同样喜辣的缪嘉晖一合计用冰箱里现有的食材做了宫保鸡丁和水煮肉,给不吃辣的乖宝宝做了道京酱肉丝和油焖大虾。几道菜喷香的味道诱得三人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 看着哥哥跟魏缈缈吃得有说有笑,缪嘉卿有些不平衡,他看得出他们之间以辣为界限划了一道线,他过不去,但他们迈得出。他连壳带肉的把虾丢进嘴里,仿佛泄愤一般咯吱咯吱地咬着。 缪嘉卿觉得自己应该趁着现在练练吃辣的本事,以便跟魏缈缈继续增进感情。他瞥了眼满是红油和辣椒的水煮肉,这个难度太高肯定吃不了,但旁边以葱段和鸡肉为主的宫保鸡丁或许可以小试一下。他在对面二人惊诧的目光中挑了点里面的花生试试水,炸得香酥的花生配上酸甜又带点辣的酱汁很是美味,初期的尝试得了甜头,筷子立刻转向里面裹满酱汁的鸡丁。头几口还行,配上米饭让人胃口大开,缪嘉卿刚要感叹辣的也没什么的时候,后劲儿猛地提了上来辣得他四处找水,一直在旁观察的魏缈缈没忍住笑出了声。 缪嘉卿睨了她一眼:“缈缈姐你知道有个办法可以解辣吗?” “什么?”魏缈缈还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唇舌紧贴。 缪嘉卿只想着报她嘲笑自己的仇,可忘了她刚吃了水煮肉,舌头刚碰触上没几秒就被辣了回去,又灌了好多水才好受些。 这次换缪嘉晖嘲笑他了,缪嘉卿刚得了教训只能默默扒饭,看弟弟哑了火,他转头就对魏缈缈勾手,意思不言而喻。 “给我好好吃饭!”她说。 “我做的水煮肉这么好吃,不奖励一下吗?” 缪嘉晖不合时宜的邀功让她不得已上去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继续低头吃饭。 第六十喵·出租屋 出租屋租赁的物品都沾着血。别碰。 缪嘉卿从土地手里接过出租屋的委托时恨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是真不愿再跟那个屋主打交道。 “资金丰厚。”土地三指一拢,大拇指在另外两指肚上捻了捻,他知道这两孩子不愿让魏缈缈跟着过苦日子正努力挣钱呢,也乐得牵线搭桥帮上一把。 “多谢。”缪嘉卿顿时不觉得信封烫手了,这单他接。 送走了土地,缪嘉卿拆开信封查看委托内容,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几遍确信里面只给出了详细的地点,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真是屋主特色,全靠猜。”他把委托单扔进垃圾桶,又对附带的钥匙愁眉不展。 这搁以前缪嘉卿立刻就走了,可现在他绝不能让魏缈缈和他哥独处增进感情,只能商量着让她跟来。对这件事魏缈缈双手赞成,她很久没有跟着一起出去了,简直瞌睡遇上枕头。 缪嘉晖当即反对:“我怎么办!” “看家。”缪嘉卿丢下俩字拉起魏缈缈就走,生怕他跟来。 魏缈缈觉得就这样把他留下来好像有点残忍,刚回头想要叫上他,台阶上的人早把猫耳和尾巴露了出来,蔫蔫的耷拉着,说不出的委屈。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只一句话就让她软了心,对他伸出手:“你也来吧,我等会儿叫土地帮忙看家。” 缪嘉卿顿了脚步,愤恨地看向上面像狗一样摇摆着尾巴,露出得逞笑容的哥哥,暗暗骂他为了达成目的脸都不要了。 “你个心机男。”他骂。 “继续无能狂怒吧弟弟。”他回。 魏缈缈夹在他们中间,默默无视掉头顶上方的刀光剑影给土地发信息。 -我们出趟门,就麻烦您老看家了。 -? -等等,我是土地公,不是看大门的大爷! -那我让他们跟您说? -我这就去,绝不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魏缈缈满意的收好手机,牵上两边的手:“我跟土地说好看家的事了,咱们怎么去?” 缪嘉卿拉着她的手朝小区更深处走去:“先去找个门。” “门?” “跟出租屋打交道有一点好,屋主会给把通往目的地的钥匙让驿使抄近路。”缪嘉晖抢了弟弟讲解的机会向她科普。 魏缈缈想起土地交到缪嘉卿手里的信封:“我还以为里面只有取货单。” “里面还有把钥匙。”缪嘉卿在一个紧闭的单元门前停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十字防盗锁的钥匙插进完全对不上的匙孔轻轻一转,“算她有良心,这次没消失。” “对呢,上次屋主给了把一次性的钥匙。缈缈姐你可不知道,他那次图省事直接开门去的取货地点。”缪嘉晖说到最后笑得直不起腰了,“后来走了五天才走到出租屋。” 听了这样的糗事,魏缈缈差点跟着笑出声,在缪嘉卿无奈的目光中,她捂住嘴表示自己绝不会笑,但弯起的眼眉出卖了她。 缪嘉卿舍不得说她,只能把怒火对向多嘴的哥哥:“就你长嘴了是吧。” “我只是好奇你真不怕她再坑你一次?”缪嘉晖抬手擦去笑出的眼泪,“这次缈缈姐可跟着呢,你想让她跟你一起走五天吗?” 魏缈缈都听出来这是在暗戳戳的扎针呢,她看向缪嘉卿,想要听听他怎么说。 “五天的独处时间也挺好,没有你这个电灯泡的话。”缪嘉卿皮笑肉不笑的打碎了对方的诡计,“而且当初用了五天是因为我没钱做高铁。” 缪嘉晖见扎针不成,率先拉着魏缈缈走进门内继续给弟弟泼脏水:“走吧走吧,这有个不识逗的,对亲哥都能臭着张脸,啧啧啧。” 魏缈缈笑着回身拉住缪嘉卿:“别跟你哥一般见识。” 缪嘉卿的表情立刻由阴转晴:“习惯了。” 缪嘉晖在里面看他们眉来眼去,酸得大喊不公:“缈缈姐你偏心!” 好好安慰了一番这个醋坛子小猫,魏缈缈才有机会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门的另一边是一处老旧的二层洋楼,他们正处在门厅的位置,阳光从胡乱钉在窗户上的木板缝隙间照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一束束光中飞舞,屋内厚厚的尘埃昭示着这里很久没人打扫过了,只有几串脚印单调的在各个房间穿行。 魏缈缈捂住口鼻挥开眼前的尘土颗粒,觉得以后出门得带个口罩了:“这里是……” “人类的住宅。”两兄弟同声回答道。 这个回答出乎魏缈缈的意料:“诶?我还以为也是异怪的巢穴。” 缪嘉卿对她笑了笑:“出租屋的物品只租给人类。” 缪嘉晖挤开缪嘉卿搂住她:“而且出租屋的东西都是危险品,稍一不慎就没命了,缈缈姐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他抱紧怀里的人蹭了蹭,“我要离开一会儿,可要想我啊。”这话刚一说完,怀里的人还没捂热乎就被弟弟扒拉走了。 魏缈缈看着二人推搡来推搡去,绝不给对方接近自己的机会的幼稚行为哭笑不得,赶紧出声分散他们注意力:“这么危险的话你们不会有事吗?” 缪嘉卿一把推开哥哥跑回来解释:“那些只针对人类,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好了。”缪嘉晖在不远处拍拍手,“快点找到要取的东西早点结束吧,屋主这次连是什么都没说真是太过分了,我可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对于这话缪嘉卿深表赞同,二人兵分两路仔细搜寻,魏缈缈作为唯一的普通人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厅刷起了手机。 “缈缈。”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房屋深处传来。 “嗯?”魏缈缈猛地抬头,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奶奶?”她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奶奶?” 声音再次传来,呼唤着:“缈缈,我在这儿。” “奶奶!” 魏缈缈不管不顾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那些注意事项全部被抛在了脑后,因为她听到了,切切实实地听到了,她奶奶在叫她。 她朝着音源的方向搜寻,可一连开了好几扇门都没看到想见的那个人,呼唤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愈发急促。直到推开一个古朴的房门,一台古老的方盒子电视正对着她,她看到了朝思暮想的…… “别看!”大手捂住了眼睛,缪嘉卿焦急的声音从旁传来。 “不要拦着我,嘉卿你快放开我!我看到奶奶了,她在叫我,你让我再看看她,求你了,我想再看奶奶一眼。”魏缈缈在缪嘉卿的怀里拼命挣扎,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向前伸出手妄想电视机里的人能走出来抱抱她。 闻讯赶来的缪嘉晖不敢耽搁赶紧把录像带从机子里退了出来,黑白电视的屏幕回归雪花,再无逝去的亲人。 “没事了,缈缈姐没事了,你有我们,你还有我们。” 二人抱着泪流满面的魏缈缈轻声安慰,他们理解她的崩溃,出租屋租赁的物品都不是常人能抵御的诱惑,更何况这个录像带能产生幻象让观看者与过世的亲人见面,这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我想她,我真的好想她。”魏缈缈泣不成声,她恨不得抢走缪嘉晖手里的录像带重新插回去。 第六十一喵·亲人 内心都有一个想再见一面的心愿。 “好些了吗?”缪嘉卿擦去魏缈缈脸上的泪,轻声询问。 冷静下来的魏缈缈吸吸鼻子,窘迫的点点头,她从来没这么失态过,明明他们也失去了家人,可只有自己执拗的想要多看几眼:“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把你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也有责任。”缪嘉卿又递给她张纸,“擦擦。” 魏缈缈拿过纸巾狠狠擤了擤鼻子:“不是你们的错,我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找,是我意志不坚定。” “想见过世的亲人这种事怎么能算意志不坚定呢,出租屋的租赁物本来就是扰乱精神,吞噬精神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们的能力正好与之相克,我们不一定比你做得更好。”缪嘉晖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的反应我就猜出这个录像带的功能了,我知道不能看,看了就出不来了,可又抱着侥幸觉得看一眼没事,但我只看到了电视里的雪花。缈缈姐,我挺羡慕你至少看到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想见见他们,见见爸妈。”说到最后他红了眼,不管平时有多坚强在这个时候谁都会变得脆弱。 魏缈缈将缪嘉晖揽进怀里又看向缪嘉卿,他的眼尾也有些泛红,大概在知道这盘录像带的功能后他也有了同样的想法。她再次抽泣,是啊,他们都是一样的,三个失去至亲的孩子内心都有一个想再见一面的心愿。 三个人心情低落的依偎在一起,慢慢聊起过去,他们相互讲了很多关于亲人的事,也讲了很多童年趣事。 缪家兄弟嘴中的父母可谓是模范的恩爱夫妻,恩爱到让人怀疑孩子是一场意外,然而他们的恩爱直到四年前戛然而止。 “我们是在雨夜找到的他们,大雨冲干净了一切,什么都是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泛白的伤口……” 魏缈缈想阻拦他们不要再揭伤疤了,抬起的一双手被两只大手紧紧攥住,两个脑袋埋进她的肩窝轻蹭着。 “已经过去了,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们替他们报仇了,再也没人敢小瞧我们。”离得近了,缪嘉晖的声音有些低哑,听不太真切,“本来我们没想继承驿使这个工作,然而爸妈下葬那天来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有些哭得不能自已,说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还很多人给我们鼓气,说以后有困难就来找他们。我们那天才理解了驿使不单单只是送货那么简单,结交的缘是可以陪伴一辈子的宝藏。” “没错,还将最好的珍宝推给了我们。”缪嘉卿抬起头像只猫一样用鼻梁蹭上魏缈缈的脸侧。 魏缈缈听了面颊通红,在心中大喊要命,平时不说情话的人一说起来简直要人命。 “土地算缘吗?”缪嘉晖露出嫌弃的样子。 “你忘了?舒袁说他算红娘。” 这句话逗得魏缈缈笑出了声:“他确实算。” 两兄弟看她恢复了点精神不由也弯了嘴角,他们重新靠回肩上听她讲述自己的事。 “跟你们相比我就比较平淡了,我奶奶是在我刚上大学没多久的时候过世的,无病无灾寿终正寝。我父母走的早,家里亲戚都不待见我,踢皮球似的推来阻去,只有奶奶肯收留我,她这一走房产迅速被分割干净,一点都没给我留。奶奶去世后我萎靡了很长一阵,宿舍的姐妹们成了我坚强的后盾。后来敏姐把我投喂的视频发到网上收获了不少点赞和评论给了她灵感,撺掇我开账号投稿,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就注册了一个账号挣点生活费,后来就慢慢成了主业。” 魏缈缈慢慢悠悠地讲述了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她的语气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但也只有她知道那段日子有多么难熬。 “一点都不平淡。”两人的声音闷在肩窝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失去亲人又被剥夺住所,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她当时的状况有多糟糕,他们庆幸她的朋友们拉了她一把让笑容重新挂回脸上。 “还要感谢敏姐。”缪嘉卿说道,他还记得那个高高瘦瘦,威胁他敢欺负魏缈缈就给他好看的人,没有她的提议他们也无法相遇。 “那个敏姐也得算进红娘的队伍里。”缪嘉晖对那这个没见过的人好感倍增。 “算,肯定得算,我们宿舍的人都得算。”魏缈缈拿出手机给群里发了个红包,上面备注“感谢红娘们”。 -我靠,什么意思?喵喵你别是要结婚了吧! 赫连楚的情绪最激动,抢了红包又发了条“谢谢爸爸!”的信息。 -才没有!就是有感而发的感谢大家这几年对我的支持,没有你们我也遇不到现在的男朋友。 魏缈缈红着脸打下这段话,嘴里轻声嘟囔:“怎么就扯到结婚上了。” 身边的两人早笑得没了形象,虽说是魏缈缈的行动力闹了一个可爱的乌龙,但她的朋友也是真的有趣。 夏敏和梅桦相继领了红包,也问起魏缈缈到底跟男朋友聊了什么,竟然会觉得他们是红娘。她简单的讲了个大概,赫连楚看完立刻在群里蹦跶,要听小男友的感谢语言,这让魏缈缈犯了难,只让缪嘉卿说的话缪嘉晖肯定吃醋,但又总不能说现在不是一个是两个了吧…… 缪嘉卿没想那么多,拿走她的手机点上语音:“感谢姐姐们对缈缈姐的支持。” 紧接着缪嘉晖凑过去说了一条:“我弟说得对,谢谢。” 两条语音发出去群里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怎么出来两个弟弟!喵喵你什么情况!”赫连楚最是激动直接发了条语音,本来好听的声音在尖叫中有些发劈。 夏敏也惊了,在群里发了一堆问号脸。 -不是,我就跟一个在谈!没有你们想的那样! 虽然就是他们想的那样,但魏缈缈根本不能承认自己真成了海王,飙出最快手速打字解释。 “是啊,一个一个谈,同时谈了俩。”缪嘉晖在一旁坏笑。 “闭嘴,缈缈姐还没承认你呢。”缪嘉卿狠狠推了他一下。 梅桦听了语音没有在群里吱声,直接私聊了魏缈缈。 -什么情况?!不才说没想好呢吗! -就这么个情况……回聊,回聊!拜! 魏缈缈收起手机瞪了缪嘉晖这个不嫌事大的罪魁祸首一眼,他反倒露出猫耳在一旁装无辜。 她翻了个白眼,站起来掸掉身上的土:“快把录像带送回去吧,我昨天买了两斤羔羊肉,咱们晚上吃葱爆羊肉。” “我还以为你想吃火锅。”缪嘉卿有些讶异,为此他今天一大早特地去买了些火锅食材,还指使他哥去买了麻酱,原来误会了。 魏缈缈和两兄弟大眼瞪小眼,最后三人一同笑出了声。 “那就吃火锅,吹最冷的风吃最烫的锅!” 第六十二喵·屋主 出租屋里没一个正常的。 三人重新回到门口,缪嘉卿从兜里拿出来时用的那把钥匙插向门锁,在碰到锁头的一瞬变成了古色古香的黄铜钥匙。魏缈缈看着这个变化在心里大胆猜测应该是对应了不同的门。 真神奇。她想。 只听叮铃铃的三声脆响,他们从门内鱼贯而出,迎面便是车水马龙的大街,身后是一家装潢时髦的咖啡店,他们三个就像是离店的客人很自然的混入过往的人潮中。 “咱们就像电影里的特工!”电影的情节照进现实难掩面上的兴奋,连带着魏缈缈的声调都高了几分,“执行完任务从接头的咖啡馆里装没事人那样走出来,然后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两兄弟回头看向她,这种不吉利的话怎么能说得出来。 “虚构的虚构的。”魏缈缈自知说错话赶紧走到中间搂住两人的胳膊,“只是假设了一个场景,我怎么会离开你们呢?” “你们?缈缈姐接受我了?”缪嘉晖见缝插针询问自己的转正事宜。 缪嘉卿一把推开他的脸,跟魏缈缈换了个位置隔在他们中间:“死了这条心!” “缈缈姐都没说什么呢,你急个什么。” “废话,两个人的爱情怎么可以再加一个!” “三个人怎么不行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魏缈缈赶紧劝架,这两人的对话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热门话题。 “可是……”两兄弟不甘的一同看向她。 魏缈缈抬手捂住他们的嘴朝周围看了一眼:“别在大马路上吵!” 二人秒懂,缪嘉晖看向人群停止了他们的活动,缪嘉卿趁机操控他们删了手机里的信息和视频。魏缈缈看他们行云流水的配合心下了然,他们绝对没少做这种事,而她作为目击者等下大概—— “缈缈姐求你件事。” “不要告诉你的朋友好不好。” 果然跟上次一样,只是这次变成两个人求她了。 “行是行,但我要拉个清单。”她翘起嘴角开始往手机里录入,“你们要包这两个月的所有家务,晚上要当我的猫咪抱枕。”她写下这些很快又加了一条,“我还要肉垫按摩。” “依你依你,全依你。”两兄弟哪儿敢不从,全都应下。 小插曲过后,他们在街区穿行,离开繁华的主干道拐进一条小巷,高楼大厦落在身后与两侧低矮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兄弟俩拉着魏缈缈七拐八拐的走了很久,一栋有着奇怪尖塔的洋楼映入眼帘。 爬墙虎遮住了整栋外墙,勉强能辨认出是个砖瓦房,洋楼二层有一个小露台,漂亮的风车茉莉从上垂下挂满整间阳台,白色的小花点缀其中给这栋建筑增添了一丝生气。 是的,生气。这里没有风,没有行人,没有鸣虫的嘈杂,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只有一个黑色的门环恰到好处的从绿叶中突围露在外面,像是在催促人们快点敲响这扇门,唤出房屋的主人邀你进去看一看,远离这个诡异的气氛。 缪嘉卿走上前握住门环上下敲击,没多会儿门环上方拉开了一条缝,淡漠的冰蓝一闪而过,紧接着大门打开,一个有着一头金色过肩短发的女性撩起垂下的爬墙虎让出可供人通行的空隙。 “欢迎。”她不亢不卑地说道,“屋主已恭候多时。” 她的声音里不带任何色彩,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平淡无奇。紧接着,另一道男性的声音闯入耳中,热闹得仿佛好几个人在一同说话,金色头发的女性店员几乎微不可察的微微皱了下眉。 “欢迎,欢迎,欢迎!欢迎这位小姐姐大驾光临,今日的幸运色是玫红色,你身上佩戴了吗?戴了吗?戴了吗?戴了吗?没戴也不要紧,不要紧,不要紧的,出租屋里应有尽有,咱们进来挑选一个租下来吧,租一个吧,租一个吧。”有着一头浅棕色头发的男子笑出洁白的八颗牙齿,根本没把缪家兄弟放在眼里,一步步向魏缈缈靠近热情地进行推销。 这人给魏缈缈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兄弟二人立即将她护在身后露出一对兽瞳恶狠狠地瞪向他:“滚远点,她不是你们的顾客!” “压压火气,在这里,来了都是客。”一个成熟妩媚的声音从门廊的尽头传来,魏缈缈从缪嘉卿身后探出头朝那处看去。 起先她只看到了黑,那片黑如同深渊连光线也一同吞没,紧接着她看到了白和艳丽的红——裸露在外的肌肤毫无血色,白得几乎能发光;嘴唇上的红如同盛放的玫瑰,与黑色的瞳仁成为了鲜明的对比。三种颜色的碰撞紧抓眼球,魏缈缈不错眼珠的呆立在原地,她的精神完全被这个人捕获。 缪嘉卿注意到了魏缈缈的异常,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缈缈姐,回神,不要看她的眼睛。” 魏缈缈打了个激灵,点点头看向其他的地方。 屋主如她的声音一样是个妩媚的女性,她很美,但这个美不带有任何侵略性,让人可以放下任何防备的去接近她。她时刻保持着优雅从容的仪态,连同嘴角翘起的弧度也一样完美。 “欢迎,可爱的孩子们,今天辛苦了。”屋主说着温柔的话语,但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令魏缈缈心生怯意。 缪嘉晖拿出录像带晃了晃:“我们把这个拿到了,之后按流程走,没事我们就回去了。” 他刚要把录像带交给那名女性店员,屋主插话进来派了新的委托给他们:“你们先别走,再帮我取个逾期未还的租赁物吧。” 兄弟二人纷纷露出不满的表情,魏缈缈刚受了录像带的影响精神正不好呢,他们急于回去带她远离这些,屋主倒好竟然还让他们再去一次。他们冷下脸不由分说地拉着魏缈缈就要走,直到屋主说酬劳翻倍才勉为其难地接过递来的地址。 “我会把你们的小朋友当作贵宾,绝不怠慢。”她抢在他们之前开口作出保证。 虽得了保证,他们两个还是对魏缈缈嘱咐了很多才不舍的离开。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他们的背影,疑惑代替笑容挂在脸上,魏缈缈不太明白自家猫猫今天怎么这么紧张自己。 “这位客人。”女性店员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魏缈缈回头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这里只剩下他们俩。 女性店员做出跟上她的动作没做任何停留便往前走,迫使魏缈缈只能紧跟在身后。 第六十三喵·租客 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 出租屋内部的空间比想象的要深要广,不知在昏暗的走廊里走了多久,才被领着带到一个房门前。门被推开明亮的色彩跃入眼中,这个房间的配色与屋外完全不同,更加鲜亮也更可爱,木质的小茶几和颜色淡雅的小沙发深得魏缈缈的心,头顶的水晶吊灯闪着莹莹的碎光反射在周围的墙面上分外好看。 “这是我们的待客室,不用拘束。”女性店员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茶?咖啡?” “茶。那个……”魏缈缈想问一下她的名字,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可她直接关上门把魏缈缈接下来的话生生夹断。 “这两个店员的性格匀一匀就好了。”魏缈缈叹了一声,坐上沙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没一会儿,女性店员端来了茶和曲奇饼干,魏缈缈识趣的没再问多余的问题,只是在她离开前道了声谢谢。门合上的一瞬她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轻启好似说了什么话。 “可能是不客气吧。”魏缈缈如此猜测,“或许也没我想的那么冷。” 她托起茶杯抿了口,芳香的茶香充斥在口腔与饼干的香甜相得益彰。 “好好吃,也不知道能不能问来这个饼干的配方。”美食博主的职业病在此发作,放着这么好吃的饼干却不知道配方简直百爪挠腮。 魏缈缈一连吃了好几块满足了口腹之欲才缓下拿饼干的动作,她悠闲地在这间屋子里走动,这瞧瞧那看看,在不易发现的小角落里发现了好几个拥有自我意识,可以与人互动的小摆件。他们唱着跳着,叽叽喳喳的跟她打招呼邀请以前玩游戏,要不是特地嘱咐过离这类物品越远越好她肯定禁不住诱惑伸出手去。她站起身环视一圈,意识到或许出租屋是最符合幻想中的魔法世界的地方。 似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见到了频繁变换形状的纸张四处乱窜;扭曲的字符从门缝里钻出撞在墙上留下墨色的印记;墙面上的花盛开又凋零,没过多久又长出新的骨朵儿等待绽放;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们不时从房间走过,偶尔对她眨眨眼,拿一块饼干道一声好;还有墙后的窃窃私语……等等的一切对魏缈缈来说比异怪的存在还要让人兴奋,觉得这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 一盘曲奇很快被吃了个净干净,就在魏缈缈咽下最后一块的时候,那名男性店员适时地拿了盘新的来。 “谢谢,那个……” “请慢用。” 不等魏缈缈询问配方,他也像另一个店员那样夹断了她的话,她泄气的瘫坐在沙发上没了胃口,无聊的刷起手机。 等待的间隙又陆陆续续来了些人,这次不再是那些奇装异服的人,而是与魏缈缈一样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一些是通过朋友介绍来此租赁物品,一些则是想来延长租赁期限,但没听说有谁想还,或许没人愿意还。魏缈缈作为毫无关系的第三者坐在待客室里迎来送往了一个又一个人,他们或喜或悲,或了无生气,他们沉默的坐在待客室里只为等待一个人,等待屋主带领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物品。 “您就是屋主?我听说这里什么都能租得到。”这是初次前来的人一成不变的开场白。 “屋主,再给我几天宽限。”或者“求求你,我不能没有这个。”这是想要延长期间的人常说的话。 而屋主毫无表示,永远只是优雅地说一句:“请随我来。” 有几次魏缈缈觉得屋主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像自己也成了可被租赁的商品。 错觉吧。她想。 迎来送往了几波人后,女性店员的沉默寡言闹了次误会,魏缈缈差点被第一次来的人误认成了屋主。 “原来屋主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儿吗?”来人站在门口有些讶异。 魏缈缈愣了一下,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在这儿等人。” 待客室陷入尴尬的沉默,他们在屋主来之前谁都没再说话,默默地喝茶吃饼干。等那个人被屋主带走魏缈缈才舒了口气,刚才真是太尴尬了。 “说起来,都是求租和续租的人呢,到现在都没来一个归还的。”说着,她又拿了块曲奇叼在嘴里,“这个真是太好吃了。” 在她喝下一口茶时猛然意识到,两兄弟把她单独留下不就是去拿逾期的物品吗,更别说他们之前也是为了回收逾期的租物才去的那个小别墅,可那里只有一台古老的四方电视…… 魏缈缈记得每个来这里求租的人脸上的迫切与虔诚,而且以屋主的个性不可能不讲清楚规则,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逾期,租下那些物品的人去哪儿了?他或者她不用支付违约金吗?还是说……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撒出几滴,在洁白的桌布上晕染开淡褐色的痕迹,魏缈缈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放心不下,这里确实没有她想的那样平和。 “幸好。”紧捏茶杯的指尖泛白,魏缈缈的声音都在打颤,“幸好我不是一个人。”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她可能也会沉迷在幻象里然后消失吧。 魏缈缈刚平复好心情门又被打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长发姑娘走了进来。她是一个精致的女孩儿,最先抓住视线的是她柔顺飘逸的头发,紧接着便是她吸引人的桃花眼,要不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魏缈缈挺想跟她套套近乎。魏缈缈观察她的时候悄悄朝她身后看去,没有看到一直充当指路人的那个女性店员。 “认路的常客?”这个疑问在心中盘旋。 长发姑娘看到魏缈缈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客人?真少见。”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也如外表般冰冷难以接近。 “欢迎,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屋主几乎与她前后脚踏进这里,几乎可算是殷勤的把那个长发姑娘领出门——这种情况在其他人那里从未出现,在关门的一瞬魏缈缈甚至在屋主脸上看到了温柔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再想确认时门已经被带上,挡住了所有视线:“看错了吧……”她喝了口茶掩下心中的波涛海浪。 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流逝,魏缈缈一直没等来那两人,急躁的编辑短信想要问问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信息还没发出屋主恰在此时走进来坐到了她的对面。 “他们很忙,最好别发。”说着,一套新的茶具在她手中凭空出现,“不介意跟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吧。” “不,不介意。”魏缈缈可不敢拒绝。 “你好像对那个姑娘很好奇。”屋主悠悠喝了口茶不经意地说道。 魏缈缈端茶的手一顿:“很明显吗?” 屋主耸了下肩:“有那么一点儿。” “抱歉。”魏缈缈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她拿了块饼干细细咀嚼缓解尴尬。 “没关系,你大可来问,在这里你能畅所欲言。” 屋主的笑容给了她勇气,这才开口:“她对你很重要?” 房间颤了几颤,魏缈缈头一次看到笑容从屋主的脸上消失,她刚要道歉,屋主的嘴角重新翘起完美的弧度:“你很敏锐,或许这就是你活在这个世界的本钱。” 说完,屋主收起所有的茶具和点心盘起身离开,她招来店员给魏缈缈添了新的茶水和曲奇,不仅档次提升了一截还附赠了制作的配方。 魏缈缈自觉触到了别人的秘密这些算是小小的封口费,之后的时间里她只管低头苦吃,再也不敢四处张望。 ————— 世界小补充: 来者是异怪对策科的某分队队员,是屋主绝不能让外人知晓的女儿,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姑娘并不知道这件事。屋主问魏缈缈的时候以为她只是想问个名字什么的,没想到直戳核心。 屋主事后评价:“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第六十四喵·火锅 吃火锅还是人多热闹。 新的委托一完成兄弟俩火急火燎地冲回了出租屋,他们交接完拿上回家的钥匙拉起魏缈缈就走,还是她勉强回过头与那几人道的别。 “跟他们不用那么客气,尤其是屋主,她的心最黑。”缪嘉卿在前面拉着魏缈缈的手疾行,这个地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没错,在屋主看来什么都可以出租给别人,哪天被骗了哭都来不及。”缪嘉晖推在魏缈缈的后背让她能更好的跟上他们的步伐。 “你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魏缈缈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怎么前后差距那么大。 两人顿了一下,脚步也跟着一停,为难的用眼神交流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魏缈缈了然,这次没让她跟着就给了个很恶心的给他们:“懂了,走走走,咱们回家吃火锅。你们快想想还想吃什么,刚才我查了一下这附近有个大商超,咱们补货去。” 一听她说这个,刚有大额款项进账的二人开始点菜。 “上脑,午餐肉,竹荪,牛肉丸,百叶,蛋饺,黄喉……” “鱼籽福袋,鱼豆腐,龙利鱼,虾滑,蟹肉棒,海带结……” 魏缈缈起先还满意的点点头,都是她爱吃的,后来两只猫说了一堆水产品相关不由得笑出了声,她一迭声地说着好,有说有笑地朝着那家最有名的大型商超走去。 破旧的铁门发出咣的一声重响,紧接着虚掩的木门被大力地撞开,三人抱着几大袋子东西晃晃悠悠地进了家,随即一股脑的把东西往桌子上一堆,双手这才得到解放。 “当初谁说不要买太多不然吃不了的?”缪嘉卿无奈的看着魏缈缈,她正默默的把买回来的冻品往冰箱里塞,偷偷当鸵鸟。 “好久没逛了,没忍住……”魏缈缈知错,又轻声狡辩,“可是你们也没拦着啊。” 这句话把他们原本想说的都噎了回去,没办法,看她两眼冒光的样子根本舍不得拦。 “这么多东西大概要消化多久?”缪嘉晖问了比较核心的问题,小区后身就是菜市场,他们一般现买现做没有什么概念生怕浪费。 魏缈缈眼睛一转粗粗算了一下,很快给出答案:“也就一周多,冻品还能多撑一阵。” 这个答案让两兄弟没想到,他们有那么能吃吗? 魏缈缈手拿冻鱼指向二人:“你们就是有那么能吃,不然我刚才怎么专挑量大且打折的买,省了不少钱呢。” 两个不会算账的人总算知道她的苦心,难怪当时会那么激动。他们抱着魏缈缈依偎了一会儿感谢她的细心,在她的催促中各讨要来一个吻,才开始为晚饭做准备。 虽然只是普通的涮锅但也不能落了形式,他们一人负责调料,一人负责洗菜摆盘好不热闹。 魏缈缈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弯了眉眼,去年冬天一直在照顾缪嘉卿这个伤患几乎没怎么吃过火锅,她很开心能在夏天补回来。 可当她拿出锅体的时候缪嘉卿有些不解:“怎么是鸳鸯锅?”以前他跟他哥吃火锅也没分这么细过。 魏缈缈咧开嘴笑得不见眼:“我跟你哥吃麻辣锅,你就乖乖吃番茄锅吧。”说完,她与缪嘉晖隔空击掌,能有一起吃辣锅的人真是太妙了。 缪嘉卿这个不能吃辣的没了言语,少了一个共同话题的他只能对哥哥泄愤,在他身边怨念的絮絮叨叨,对他准备的调料指指点点各种挑刺儿。缪嘉晖懒得理这种小孩子心性,给了一袋花生让他去剥,这才耳根清静。 等一切准备就绪,魏缈缈开足了客厅的冷气。室外机嗡嗡作响一刻不停地工作着,冷风迎面扑来令她打了个寒颤,但她的心可一点都不冷,如同沸腾的火锅似的幸福得直冒泡。毕竟在炎炎夏日,与喜欢的人挤在空调房里热热闹闹地吃火锅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做完这一切,魏缈缈雀跃地跑去与兄弟俩围坐在桌前,他们举起装满碳酸饮料的玻璃杯相互碰杯又互道辛苦。杯子抬至嘴边大喝一口,恰能听到猫咪形状的冰块在杯中碰撞发出融化的细微声响,与上窜的气泡形成绝妙的搭配。 落了杯,缪嘉晖无视了弟弟的白眼,见缝插针的寻求转正机会:“缈缈姐什么时候接受我啊?” 魏缈缈呛了一口,赶紧扯开话题:“吃肉吃肉。” 她红着脸给锅里下肉,无视桌底下的战争等着锅里的肉变色。其实答案早有了不然也不会接受那些亲密的举止,但她总觉得对不起缪嘉卿,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可这么吊着缪嘉晖就对了?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毛肚不能煮老,现在吃正好。”缪嘉卿的话唤回了她的意识,一低头碗里已经放了好几片肉。 魏缈缈看向明争暗斗抢肉的二人突然迷茫了,她的选择是对的吗? “缈缈姐怎么不吃?”缪嘉晖凑过来作势要抢她碗里的肉,她赶紧端起碗一筷子全部夹进嘴里,两颊微微鼓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戳。 “好吃吗?”坐在两侧的二人一同问道。 “当然,这可是我挑的肉。”魏缈缈在这上面最自豪了。 他们笑了:“挑的人更不错。” 魏缈缈顿时停了咀嚼的动作,热腾的蒸汽加速了血液的流通脸上瞬间扑满红晕,原来他们都看出来了,她咬着筷子喃喃道:“嗯,我最喜欢你们了。” “那么我被扶正了?”缪嘉晖满是期待的看向她。 魏缈缈捶了他一下:“还没有。” “快了?” “……嗯。” 得到肯定的缪嘉晖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抬手在番茄锅里夹了几筷子肉放进嘴里。 “死老哥你过分了!回你的辣锅去!” “就不,你来抢啊。” 面对这种挑衅缪嘉卿有些恼火,摆明了欺负他不吃辣:“别以为我治不了你。”他直接抢了对方爱吃的那几样夹给了魏缈缈,“缈缈姐你吃。” 魏缈缈这个既得利益者在两边的你争我抢中两头都吃两头都占,辣锅与番茄锅全被她吃了个遍,吃到最后她也参与了进来变成了混战。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闹着,直至深夜这间屋子里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第六十五喵·盒子 蔓延的恶意无法忽视。 火锅局一直热闹到半夜,托此处这有他们三个的福完全不必担心扰民的烦恼。魏缈缈打着哈欠被推去浴室洗漱,迷糊中被抱回卧室。也不知睡了多久,在半梦半醒间感到有什么硌在腰上非常不舒服,她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掏,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物被她握在了手里。 待看清是什么东西,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惊醒——是昨天的那个录像带。魏缈缈吓坏了,她不理解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拿着录像带冲去对门。 “你们快醒醒!出事了!”她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恐惧。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二人听到她的声音猛地起身,一前一后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 “出什么……”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魏缈缈手中的录像带,缪嘉晖套衣服的手直接顿在半截。 “这个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我没有跟屋主租这个啊。”魏缈缈吓得几乎要哭出来,这个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就盯上她了。 “缈缈姐别怕,把这个给我。”缪嘉卿拿过录像带给土地发信息,通知等下需要他帮忙。 缪嘉晖将魏缈缈搂进怀里轻柔的安慰着,平时跳脱的音线和缓下来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比常人略高的体温烘烤着她驱除了这个清晨的寒意。 “谢谢。”魏缈缈起身前又在他胸前蹭了蹭。 “跟我不要客气。”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尖,“早上想吃什么。” “鲜虾云吞面。”魏缈缈拉过他的手往家走,“昨天都准备好了,再和个馅儿就能行,来来来,咱们一起。”她还不忘叫上另一个,“嘉卿,发完信息就来帮忙。” 兄弟二人遥遥相望,为魏缈缈能这么快恢复精神惊讶不已。 土地在云吞面上桌的时候跨进了大门,毫不客气地嚷嚷着喊饿。 虽然这次有求于人,但兄弟俩完全不想留他在家吃饭,还是魏缈缈当和事佬给桌子上添了副碗筷。土地坐上桌听完魏缈缈讲述的遭遇也很愤怒,出租屋这次太过界了竟然放任租赁物追出来,完全违背了客人的真实需求,这种强买强卖的做法最令人唾弃。 魏缈缈听了他的话想起昨天不小心触及的秘密:“屋主会以这种方式杀人灭口吗?” 对面的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纷纷摇头。 缪嘉晖吃下一个云吞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做起讲解员:“屋主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她来讲有辱她的……那叫什么来着?” “美学。”缪嘉卿提醒道。 “对,她不屑干这种事。” “他们说得对。”土地嗦完碗里的面,仰头一口吞下所有的云吞,抹了下嘴,“屋主想让谁消失有的是办法,绝不会冒着有损风评的风险让租赁物外流。” 魏缈缈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她给土地递了包抽纸:“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用袖子抹嘴就不要再来我们家吃饭了。”她嫌弃。 土地在另两位的冷嘲热讽中憨笑着连连保证绝不再犯,心里则为她说的“我们家”替缪家兄弟开心,这个孩子彻底接纳了他们,打心里认同这里是她的家了。 吃过早饭送走了他们三个,录像带带来的惊吓算是翻篇了,魏缈缈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她看时间还早决定做做拉伸,消耗点早饭的热量。她回屋关了空调换上运动服,从柜子里翻出差点吃土的瑜伽垫盘腿坐在上面仰头慢慢伸展,一边匀速呼吸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再拍点什么与夏季相关的素材做库存比较合适。 “黑喵宅急送?”一个含混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悉悉窣窣,突兀地出现在房间内。 魏缈缈一激灵,握住脖子上的银链回道:“不是,他们在对门。” 然而不知名的来者继续自说自话:“东西,务必,送到。” 话音刚落,一个小盒子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不知名的来者未再出声,房间又恢复原本的安静。 魏缈缈心里有无数个点想说,她起身用拖鞋戳了戳地板上的盒子,不知怎的,这个小小的盒子给她一种窒息的压抑感,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可这里都不再安全的话,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此时缪家兄弟已被土地送到了出租屋,他们怒气冲冲地与屋主对峙着。 “解释!”缪嘉卿将录像带丢在地上出声质问。 屋主扫了眼录像带,轻哼一声带了些不屑:“她不渴求,这个也不会找上门。” “强词夺理!你不放行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那里!”缪嘉晖怒不可遏地吼道。 屋主勾了勾唇,两臂环抱在身前:“笑话,我这里的哪一个不是自己找来的租客?怎么到你们这里就成了罪大恶极?行吧行吧,收收你们的杀气,我会看住他们的,满意了?” 两兄弟被屋主的态度气得不行,明明是她的错却一直在偏袒租赁物的越界行为,可他们的实力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肯低头算不错的了,也只能同意。 “为表歉意,我免费提供钥匙让你们回去。”屋主凭空捏出一把最普通的黄铜钥匙递过去。 “没有下次。”缪嘉晖抢走钥匙跟弟弟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门被狠狠撞上,优雅的微笑瞬间从屋主的脸上消失,她看向地上的录像带:“我说过禁止擅自行动,既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别怪我狠心。” 地上的录像带不停颤抖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黑色的带子从内膛吐出洋洋洒洒挂得到处都是。 屋主拍了拍手:“洛风,洛熙,把这里打扫干净。” “是的,屋主。”二位店员拿着剪刀和托盘从阴影中走出。 兄弟俩对屋主的态度骂骂咧咧,商量着以后再也不接她的活儿。刚跨进楼道,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颅顶,他们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互看一眼,同时拔腿冲向楼上。 “那是什么东西!” “土地怎么没有预警!” “魏缈缈!” “魏缈缈快从家里出来!”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魏缈缈的安全,只是出去一趟的功夫竟然就让拥有如此恶念的异怪钻了空子。 “怎么了?”魏缈缈一脸状况外的从家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才掉下来的盒子,“你们出去的时候有个快递。” 那个盒子刚一露头,魏缈缈第一次看到自家猫咪炸毛的样子。 两对兽瞳毫无征兆的显露出来,原本就细的瞳仁几乎成了一条线,猫耳和尾巴绷得笔直,所有的毛发纷纷炸起几乎让整体轮廓膨胀了两倍,就连他们原本的头发都翘了起来没了乖顺的模样。 “缈缈姐,把那个放下。” “对,慢慢放下来。” 缪嘉卿与缪嘉晖小心翼翼的,用从未有过的轻声细语对她说着。手里的盒子顿时成了烫手山芋,魏缈缈迅速放下走到二人中间一同盯着那个盒子看。 “这是什么?我碰了不会有事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看到给你盒子的人了吗?”缪嘉晖走上前把盒子踢远。 魏缈缈摇摇头:“只是问是不是黑喵宅急送,我说是对门,然后就扔下这个盒子留了句‘务必送到’。” 两兄弟同时骂了一声,魏缈缈第一次听他们嘴里蹦脏字,这是真气急了。可一想也是,趁他们不在的时候硬塞包裹,而且明显还不是什么好东西,摆明了就是在欺负她这个人类。 “现在怎么办?”她问。 “我让土地来一下,这个能不碰就不碰了。”缪嘉晖拿出手机给土地去了通电话,可吵人的铃声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可恶!又死哪儿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魏缈缈被推回了家留下兄弟二人在楼道里想办法。 第六十六喵·被迫捆绑 偶然窥见的一角才明白并不是如所见的那般温良。 他们盯着那个盒子良久,纷纷叹了口气。 缪嘉晖紧皱眉头:“土地大概是指望不上了。” 缪嘉卿深表赞同:“他可能第一时间就跑了。”又用脚碰了碰盒子,“你觉得这会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只能是那帮老鼠!” “什么老鼠?”魏缈缈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缈缈姐……”二人无奈极了,“都说不要偷听了。” 魏缈缈在门的那边缩了下脖子:“我继续追剧,你们慢谈。” 兄弟俩再次看向那个盒子。 “他们是不是故意的?”缪嘉卿的眼中带着一丝杀意。 缪嘉晖抿住嘴沉默半晌,他明白弟弟的意思,那些老鼠碰线了:“是又怎么样呢,咱们已经保证过了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越界了!”缪嘉卿怒不可遏地说道,“他们敢把这个东西放在魏缈缈面前就是在给咱们下套!” “所以呢?再杀他们一次?你认为这次还有人会站在咱们这边吗?” “我管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我不冷静,我怎么可能冷静,但我是哥哥,我要考虑更多事!” “你就大我几分钟!” “几分钟也是你哥!” 起初的细声细语越来越激烈,他们露出獠牙威吓对方,寸步不让。 屋里看剧的魏缈缈听到外面的争吵面露震惊,虽然总看他们互怼,但可从没大声吼过对方。 “等一下你们怎么吵起来了?”她迅速跑到门前拉开大门准备劝架,面对屋外的二人,原本还一副着急的样子突然收敛,退后几步小心翼翼道,“求求你们不要吵了好吗?” 剑拔弩张的二人看到她赶紧收了凶狠的模样,换上不安的表情,双手搓着裤边不知该怎么办。魏缈缈看到了他们狠戾的一面,会不会就此讨厌他们。 “我们不吵,不吵了。”他们连连摆手,并做了保证。 “真的不吵了?”魏缈缈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对他们伸出手,“那个盒子先放一放吧,神经别绷太紧,过来陪我追会儿剧。” 二人会意,不顾散落一地的衣服化成猫跃进她的怀中,对她咪咪直叫。她一边亲了一口,摸着他们柔软的肚腩窝在沙发上追最新的剧集。 平板电脑里播放的内容魏缈缈一点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她打开门看到的画面。那一瞬她看到了露出獠牙的凶猛野兽,那不是她所知的缪嘉卿和缪嘉晖,陌生得几乎不敢认。 这才是真实的他们啊。她埋进猫咪毛茸茸的肚子里想道。 待夜深人静,二人重新站到盒子前。 “我的弟弟,你的直觉最准,你觉得这是谁的?” “她们里的某一个。” “废话,这我也知道。” 二人凝视盒子许久,几乎要石化成两根柱子的时候同时抬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以前那个地方是有多远躲多远,这次得亲自去一趟了。 “我不想去。” “你以为我想……” 第二天一早,两兄弟神情严肃地将所有的利害关系讲给了魏缈缈听,尤其是关于那个盒子。 他们如实讲出这个盒子的危害,里面蔓延出的恶意让他们谁都碰不得,而她作为人类感官没有那么敏锐,再加上她身上有赐福和护身符加持,受到的影响可谓微乎其微。明白这点,魏缈缈义无反顾的包下这件事。 “对不起缈缈姐,这次利用了你。”他们露出愧疚的神色,痛恨自己的弱小,不然绝不会让她犯险。 魏缈缈牵上他们的手与之十指相握:“就像你们说的,我身上有白姐姐的赐福又有舒袁的尾羽,我是这里最合适,最安全的,不是吗。” 他们并没有被她的话所安慰,但又确实如她说的那样她是这里最安全的一个,可一想到要去那种凶险的地方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缪嘉卿再次叮嘱:“缈缈姐你听着——” “生命第一,不能蛮干。放心吧,绝不给你们添麻烦。”魏缈缈将他们拉向自己,顺势借力踮脚亲吻上去并低喃道,“骑士们也要加油呀。” 二人的表情有所松动,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定不负所托。” 这次不敢多耽搁,他们只带了一点必需品就出了家门。魏缈缈还以为这次也会有什么新奇的出行方式,然而直到她坐上高铁,接过缪嘉卿递来的装有圣女果的小碗时都有点恍惚,他们这样更像是出去玩儿。 “我还以为你们会用更有异怪特色的出行方式。”魏缈缈往嘴里塞了颗圣女果,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身旁的二人看向她,不解的歪歪脑袋:“比如?” “像屋主那种通过开门还是别的什么的到达目的地。” “用钥匙开门是屋主独有的出行方式,有一种比较类似的只支持短距离出行,不如坐交通工具来得方便。”缪嘉卿解释道。 “原来如此。”魏缈缈点点头,她又吃下一颗圣女果陷入沉思。其实她挺想提议买辆车的,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方便,但存款的余额告诉她想都不要想。除开买车的费用,光是车辆的保养,油钱,还有每年的保险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真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她想。 “缈缈姐在想什么?”缪嘉晖还以为是她无聊了,悄悄化出了尾巴放她手上,毛茸茸的尾巴在掌心划动分外勾人。 缪嘉卿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也把自己的送了过去。 魏缈缈乐不思蜀的揉着两个大尾巴回道:“我在想你们为什么要去中央区。” 这个问题问得手里的尾巴跟着一僵,她疑惑地看向面露难色的二人:“怎么?” “那里有个人。” “算是万事通吧。” “就是……” “不着调儿。”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脸上痛苦的表情愈加明显。 魏缈缈懂了,自家男友们被欺负过,她也没再追问,继续逗弄着两边的尾巴跟他们聊天消磨时间。没多久她就被窗外的风光吸引跟缪嘉卿换了位置,她拍了不少照片,看到新奇的事物还会指给他们看。他们俩懂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二人常年在外奔波跟乡野有关的事基本难不倒他们,绘声绘色的讲给她听。 “缈缈姐要不睡一会儿?”中途缪嘉卿对她提议,他早就看出来魏缈缈在强撑着精神迁就他们,平时这个点她早去睡午觉了。 魏缈缈迷迷瞪瞪地点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他的肩膀很快便进入梦乡,最外侧的缪嘉晖撇撇嘴,早知道他选靠窗的位置了。 缪嘉卿看出他的别扭:“给你握只手?” “滚。” 然而这个字刚说没多久,缪嘉晖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展开。 缪嘉卿揶揄的看了他一眼:“刚才还让我滚呢。” “闭嘴。”说的时候他耳尖通红,一双眼看向别处。 缪嘉卿也不再逗他,把紧握不放的小手交给他:“欠我一次。” 缪嘉晖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捏着肉肉的手勾起嘴角。 魏缈缈醒来时看向让自己胳膊酸痛的罪魁祸首,她叹了声没有惊扰到睡熟的二人,悄悄把手从缪嘉晖的手中抽离,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将另一只手塞给他。 早知道在中间睡了。她想。要同时照顾两边好难。 第六十七喵·筒子楼 物品的所有者是个可怕的存在。 列车平稳地驶达了目的地,他们迅速出了站台直接坐上早就等在外的网约车,照着导航来到了一处颇为热闹的小区前。 魏缈缈左看右瞧,这里并不像她所知的任何一种异怪的巢穴:“这里是?” 两兄弟任命般地叹了口气:“筒子楼。” 她面露惊讶:“这就是筒子楼?我记得你们说这里有——” 他们赶紧捂住她的嘴:“嘘,别说。” 魏缈缈眨了眨眼,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人忌惮成这样,看起来那个欺负过他们的万事通就是当初说的“老不死”了。 她拍拍捂在嘴上的手,嘴巴一获得自由又开始不得闲:“这里挺热闹的,怎么会是异怪的巢穴?” “热闹?”缪嘉晖像听到什么笑话般笑道,“在这里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你以为的可不见得是真。” “啊?” 缪嘉卿打了个响指让她勉强能窥到一隅此处的真貌:“中央区寸土寸金,不敢像其他地方那样铺张,能省则省了。” 魏缈缈只觉周围陷入了一瞬的安静很快又被熙熙攘攘的声音包裹,小贩的叫卖声;顽童的嬉闹声;三两成群的交谈声,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一个稀疏平常的小区,绝不可能是刚才寂静无声的模样,更不可能往异怪的巢穴那里想。 她打了个激灵,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好高级的障眼法,普通人根本不会怀疑,太厉害了!”说着,她抬起胳膊,“哇,你们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兄弟俩看她两眼放光,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更盛,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还好吗?真的不害怕吗?” “害怕的话一定要说,别憋在心里。” 他们真的担心她在强打精神,勉强迎合他们的步调行动,一直如此的话哪天紧绷的弦断掉,就一切都完了。 “怕啊,但害怕解决不了问题。”魏缈缈如实说道,“我既然选择这样的生活就该有所准备,与其缩起来胆战心惊还不如放宽心接纳这些。”她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放心吧,我坚强得很。” 兄弟俩被这个笑容晃得几乎睁不开眼,他们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才遇上的她啊。他们揽住她说着感谢的话,谢谢她的出现,谢谢她的包容,谢谢她的一切。魏缈缈何尝不是感谢他们的出现,相处久了她愈发的喜爱他们,如果最初只是单看皮囊的肤浅,那现在她爱着他们的一切,不论是人类的外表还是猫咪的他们,以及他们所处的世界。 “要瞎眼了。”一个懒散至极的声音拖拖拉拉地从小区的深处传来,“你们要在门口腻歪到什么时候啊?”最后一个字被他拖了很长的音节。 魏缈缈愣了半晌:“这是?” “就是他,你懂我们了吗……” “懂了。”确实好烦。 他们互看一眼,认命一般走进小区。刚一迈入,耳边的热闹不复存在,整片小区静悄悄的,只剩知了不知趴在哪棵树上拼命嚎叫。 “门里门外完全不同啊。”魏缈缈边走边发出惊叹。 “每个异怪的巢穴都会有不同的特征,就像咱们家,如果不是特地细瞧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更没几个人类会想着进来,即便真进来了也只会在外围打转。”缪嘉晖对此颇为自豪,这可是他摆的阵。 “可我有两次差点遇袭!”魏缈缈立刻给了差评。 两兄弟心虚地对视一眼。 “第一次那个是跟着你进来的,所以没受影响,第二次是你……前男友中了邪祟,被人当枪使了。”缪嘉卿解释道。 “果然,我就觉得不对,后来怎么处理的?” “我们把砸门的那个家伙扒光扔郊区了。” “……”魏缈缈不太想知道前男友的遭遇,他是死是活与她无关,“我是说针对你们的那个异怪。” 兄弟俩互看了一眼,那个异怪被他们废了,下半辈子只能吃流食,可怎么解释才能让她放心呢…… 魏缈缈看他们为难的样子也猜到了一些,毕竟自家猫猫的小獠牙利着呢,那个异怪应该是没讨到什么好。 她岔开话题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也不知道我那个前男友是怎么找来的,搬家这事知道的人也不多。” 缪嘉晖眼神游离了一阵才说:“其实……他在小区门口蹲点了好几天,可能是在哪里查到你的信息摸来的。” 魏缈缈和缪嘉卿震惊地一同看向他,其中缪嘉卿最为恼火:“你为什么不说!” “那个时候咱们都不熟,我也不认识他,还以为是你引来的,我哪儿能想到啊!” “之后呢!” “都解决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魏缈缈拦下又要开吵的二人:“哎呀,都是过去式了,别吵别吵。” “姐姐不生气?”缪嘉晖拽住她的袖子,生怕这件事把自己的好感度拉低。 魏缈缈拍拍他的头继续往前走:“生气又不给打。” 缪嘉晖立刻支棱起来,拉着她的手往脸上放:“只要能消气怎么打都行。” “你们没完了是吧!”刚才的声音满是气急败坏,仔细听里面还夹了些磨牙的声音。 三人缩了缩脖子默契地选择了闭嘴。 兄弟二人牵着魏缈缈的手轻车熟路地带她走入最犄角的区域,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懒散的人站在树荫下,似是等了许久。此人便是胡明晰,那个他们避之不及的老不死,以及万事通。 “可让我好等啊你们几个。”他嘴上抱怨着,但脸上却带着无奈的笑。 在魏缈缈看来此人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吊儿郎当的扮相,玩世不恭的状态,根本看不出任何令人害怕的特质。即便如此,她还是在他身上感受到压力。 “小妹妹直觉很准嘛。”胡明晰对她咧嘴一笑。 魏缈缈一惊连忙遮住嘴巴,她好像没出声啊,为什么会…… “我无所不知。”胡明晰笑道,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兄弟俩连忙挡在她身前,不让胡明晰继续窥视她。 “小气。”他说,很快又换了副面孔,透着丝威严,“小子们想的没错,多注意点吧,尤其是那些半生不熟的最要担心。关于盒子里的东西,确实是她的,自己去,我不奉陪。”说完,胡明晰扭头回了筒子楼。 他们见他这次如此轻易就走了皆松了口气,深怕他改变主意一般赶紧拉着魏缈缈朝小区外走,她头一次见他们怕得这么明显也就任由他们拉着。 似有所感,她回头看向筒子楼,透过不同楼层的窗户她看到了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 “1、2……4个。” “什么?” “那里面住了四个。” 缪嘉晖赶紧捂住魏缈缈的眼睛:“别看,那四个谁都惹不起。” 他的话让魏缈缈起了层鸡皮疙瘩,她僵硬地转过身老老实实跟着他们离开了这个小区。 等出了小区门,她才再次开口:“他们是什么?” “神。”缪嘉卿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当然不是你想象中的神,但他们已经摸到了那个坎儿,尤其是胡明晰,最麻烦的存在。” 魏缈缈惊得大脑几乎不转了:“等一下,我记得你们说过一般巢穴里只会有一个异怪,像你们这样的特例少之又少,既然他们已经超出异怪的存在,为什么还会被分到一起?” “他们单独拿出来是灾难,放在一起才能维持一种平衡。”缪嘉晖朝小区内看去,“以前连异怪对策科都拿他们没辙,不过好在这几年来了一号更厉害的人物加入了异怪对策科,最麻烦的胡明晰就老实多了。” “怎么讲?” 魏缈缈的问题得到一连串对那个人的评价。 “她很强。” “油盐不进。” “最擅长捅温柔刀。” “假惺惺。” “笑面虎。” “听说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最后这句话吸引了魏缈缈的注意:“穿越?”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不知道。”他们同时摇头。 “只是传说。”缪嘉卿拿出手机叫了网约车,“现在最要紧的是把烫手山芋送回去,可千万别出事。” 一提到要送的那个盒子,缪嘉晖也面露苦涩:“希望她不在,咱们放了就跑或许还能活下来。” “那么危险?”魏缈缈也感觉手里的盒子烫手了,“收货方到底是谁?” “顶楼的凶神。” “我们如此称呼她。” ————— 筒子楼的那四个分别为老瘟神赵烈、小霉神陈辰、猫又顾柄又、言灵胡明晰。 被称作笑面虎的那位确实是穿越来的,很快登场。 基本上中央区出现的有名有姓的角色全部来自我坑掉的那本,终于让他们短暂出场了(??????)? 屋主这个角色虽然也计划在那本登场,但她来自更古老的一篇坑文。 所以说,坑掉的文不要扔,背景故事、世界观还有角色拣拣还能继续用。 ————— 筒子楼小剧场: “好甜啊。”陈辰趴在窗框上咂摸嘴,一脸羡慕地看着三人走远。 “狗粮没吃够啊你。”胡明晰反胃的干呕一声,艾梅莎和林椿桦不时漏出来的狗粮就够他受的了,今天还被硬塞了那三个小不点的狗粮,简直烦不胜烦。 楼下的赵烈笑得毫无形象:“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哈哈哈哈!” “好你个老瘟神,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老顾头的猫挠你!” 顾柄又听了赶紧抱起橘子和芝麻开溜,让他的猫摸瘟神?开玩笑,这比摸陈辰还危险。 第六十八喵·异象 与凶神沾边的事物都难逃一劫。 兄弟俩心事重重的坐上网约车报了个地址,魏缈缈从后视镜看他们眉头不展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关于凶神的事。 冠上神的名号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她心想。 背包里的盒子更显沉重,恨不得想立刻把这个东西扔了,但她这次好歹也算是个临时驿使,虽是自封可也不能给这个名声抹黑,她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假装镇定地坐在在副驾驶目视前方。 “缈缈姐。”坐在后排的缪嘉卿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些许焦急。 “什么?”她猛地缓过神,转过头看向他。 “我们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你还好吗?”缪嘉晖也是满脸担忧。 魏缈缈看了眼司机不知该如何开口刚要拿手机在群里发信息,就被缪嘉卿拦下:“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用能力做了干扰,咱们的话会被替换成别的内容。” 魏缈缈松了口气,她张了张嘴,第一声有些发劈:“我……咳咳,我没事,就是,”她握紧背包带,“就是在想凶神是不是很难对付。” 兄弟二人不安地互看一眼,一同点头。 “我们其实一早就猜测盒子里装的可能是是凶神的东西,但凶神也分脾气好和脾气差的……”缪嘉卿的声音里满是歉意,这次过于凶险,已经超出他们保证的范围。 缪嘉晖也同样愧疚,他们就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带魏缈缈来:“对不起,牵连到你了。” “诶,三位,我说你们要去的那地儿导航导不清楚,我把你们放附近行吗?”网约车司机突然插嘴道。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得打了个激灵,魏缈缈看了后排的二人一眼转身对司机道:“就麻烦您了。” “嘿,哪儿的话。哎,你们也是去那里拍摄的小网红吧,你们来得不是时候,那里已经被官方围起来了,什么都拍不到。”司机爽朗地笑了几声继续专心开车。 “拍摄?”魏缈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跟拍摄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吗?那去那里干什么,大热天儿的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如在家吹空调。” 魏缈缈刚想解释被缪嘉卿抬手制止,他拍上司机的肩膀,绿色在眼眸间闪现:“这位大哥,那边怎么了?” 司机目光空洞的在一旁停了车,喃喃道:“那边前几天突发了异常天象。” “什么样的?”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说,想要过去的人全被拦截了。” 缪嘉晖给魏缈缈看手机新闻和各种搜索完全没有任何信息:“应该是异怪对策科联合上层把信息封锁了,凶神闹起来都是大事,为了不波及普通人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删除记忆?” “没有几个异怪能操控整个城市的记忆,只能压制消息。” 魏缈缈面露担忧,这次的事比她想得还严重:“凶神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没人能管?” “凶神是带着滔天怨恨而亡的人类。” “不死不灭,几乎是封顶的存在。” 魏缈缈听了他们的解释觉得怀里的包更烫了,甚至感觉里面的盒子颤了几颤,彰显它的存在。 解除控制的司机恢复了眼中的神采,他抓抓头不太能理解自己刚才还行驶得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停在了路边。他嘴里嘟嘟囔囔抱怨了一通没所怀疑,重新驶入主干道。 几人一路无话,还好路上不怎么堵,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送别网约车,魏缈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放眼望去这里一栋建筑都没有,只有几个高压电塔穿行而过,干枯的碎草在贫瘠的土地上随处可见,稀疏的杨树零零散散的种在道路两侧,而相隔一条主干道的另一边便是高楼林立的商业街,鲜明的对比下更加凸显这里的荒凉。 魏缈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是正常的吗?” “太正常了,这里被凶神的气息所影响,如果人类长时间居住在这里轻则生病重则发疯。”缪嘉晖蹲下来撵开一块干土,一小簇黑烟从中冒出。 缪嘉卿点点头:“我记得那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老张差点因此殉职,她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才保下他的命。” “这事我知道,姨姨她当时跑梦里诉苦来着,那次我有出力。”缪嘉晖自豪得就差显露高高翘起的尾巴了。 “幸运女神?姨姨?” “嗯,她能提升人或物的幸运值,是中央区的异怪对策科最骄傲的吉祥物。” “姨姨还是白色的长毛异瞳波斯,特别漂亮。” 魏缈缈立刻提取关键词:“也是猫咪啊,是亲姨姨吗?我要不要去拜见一下?” “不是亲姨。”两兄弟连连摆手,虽然都是猫科但这层关系他们真攀不上。 “但跟亲姨也没差。” “她是爸爸的朋友,是我们爸妈的红娘。” “说真的就冲老爹那个闷葫芦样儿,想要追妈妈没有助攻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缪嘉晖以此做最后总结。 魏缈缈听了立刻做出决定:“那我更得拜见一下了,结束这单咱们就去吧。” 二人被她急切的样子逗乐了,缪嘉卿拍上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别着急,她跟老张环游世界去了,等回来再带你去。” “真的?” “真的真的,我弟绝不骗人。” “那咱们可说好了。” “嗯,说好了。” 聊了这么几句最初的不安被冲散,三人做好心理准备朝着令人胆寒的深渊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们到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戒严了吗?包里的是什么东西,拿出来。” 他们回头看去,一个整体感觉带着些攻击性的女子懒懒散散的戳在那里,嘴中叼着根棒棒糖咬得咔咔直响。她穿着一身黑色系的服装,里面的T恤上印有几串桀骜不驯的话语,修剪成不对称的头发染成了渐变的粉色,露在外的耳朵上挂着夸张的耳饰,再一细瞧,双手的指甲上还涂有黑色的甲油。 “我们是驿使,来送东西的。”缪家兄弟同时答道。 “替谁送,送给谁。” “老鼠,凶神。” “靠。”女子咽下糖末又拿了根棒棒糖,“快去吧,里面快闹疯了。” “怎么说?” 她抽抽嘴角:“见人就砍,还好艾梅莎及时赶到,不然就乱了。” 两兄弟听到艾梅莎这个名字时身体紧绷了一瞬,魏缈缈正跟女子道谢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反常,等视线再落回他们身上时早已恢复如初。 “快走吧,听她的意思挺严重的。”魏缈缈拉起他们的手就走,她真的很担心派件不及时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兄弟二人也是如此,加快脚步朝着凶神所在的方向前进。 等走远了,魏缈缈才敢问出刚才的疑惑:“她是谁?” “这个区的土地。” “土地有那么多?” “当然,土地只是个代称。” “不止咱们有,全世界各个地区都有。” “顺便一提,就咱们区的最丑。” “噗。”魏缈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又赶紧找补,“但他的脾气是最好的吧。” “确实。”他们笑道,“也是最馋的。” 第六十九喵·老鼠 还是获得了两只哭哭猫。 随着逐步深入,天空愈加阴暗,仿佛连阳光也不愿意踏入这片禁地,只肯洒下少许碎屑。 魏缈缈抬头驻足,头顶阴云环绕有种风雨欲来的即视感,而几百米开外的身后却是阳光普照一片祥和。 “别看了,是凶神的能量场干扰了这里,她可能下来了,该死的老鼠!”缪嘉晖愤恨的咬牙切齿,那帮老鼠弄了个烂摊子让他们来收拾! “老鼠到底是什么?”魏缈缈从他们嘴里听到好几次这个称呼了,可完全不知道是何种异怪。 “一群恶劣的小偷,不为财不为名,凭心情偷东西。”缪嘉卿解释道。 “就没人能管管吗?”魏缈缈不理解,今天能偷凶神的东西,明天岂不是能上天? “主要是钱给够了老鼠能替你办事。”缪嘉卿咬了咬后槽牙缓缓吐出一口气,“就是后果自负。” “一些不要命的疯子喜欢找他们,所以一般没谁愿意管。”缪嘉晖的脸色也不是太好,“我们爸妈……”他还没说完就捂住了嘴,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 魏缈缈的心跳怦怦上涨,从缪嘉晖没说完的话中分析,可能是他们的父母与受人委托的老鼠正面相遇了,他们也曾说过为了给父母报仇大闹了一个异怪的巢穴,难不成…… “这是老鼠的复仇吗?” 他们没想到魏缈缈的直觉能如此精准,只凭几个字就猜出了大概,他们惊慌失措地看向她。 “他们……想杀我?”魏缈缈说完第一句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她作为人类是他们俩最大的软肋,他们几年前搅了老鼠窝让那些异怪怀恨在心,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机会肯定会善加利用。 “不是的,缈缈姐你别瞎想,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会这么做。”缪嘉卿扯了一个谎,着急忙慌的辩解着。 “他们针对的是我们,是我们牵连到你了,对不起我们不敢说,怕你……怕你……”缪嘉晖说到最后不敢再说下去了,他害怕一语成谶。 “我不会离开你们的。”魏缈缈抓住他们的手,“我绝不会离开你们,所以不要瞒着我好吗?我没有那么脆弱,我真害怕的话早跑了,不是吗?” 对于这一点他们最是清楚,从看到满身是血的缪嘉卿开始,魏缈缈从没有退缩过。 “对不起。”兄弟俩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都在发颤。 魏缈缈刚才说的可能性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尤其是如果没有白的赐福和舒袁的尾羽,那天他们回家面对的可能是被凶神的恶念侵蚀导致异变的她,最坏的结局就是不得不亲手了断心爱的人。后知后觉的他们怕极了,害怕有一天唾手可得的幸福就此远去,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没有魏缈缈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魏缈缈忍下手上传来的疼痛,郑重地看着他们:“我再问一遍,这次是针对我的吗?他们是不是想杀我?” 二人点点头:“有这个可能性。” “害怕吗?” 魏缈缈的话直戳心底,他们不断点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害怕,怕你受伤,我们还是太弱小了,对不起。” 他们的眼泪掉进了魏缈缈心里,令她也不禁湿了眼眶。她本意是问他们害不害怕老鼠之后的报复,原来他们更怕自己受伤,这份害怕与担忧让这两个坚强的人对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她动动手腕示意他们靠过来,两个少年乖巧地枕到她的肩上,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吸鼻子的声音。 魏缈缈亲了亲两边:“你们一点都不弱,土地跟我说过以你们的实力搁哪里都是个中翘楚,不要再这么说了。” 不等他们说一些反驳的话,她继续道:“我也知道你们为了我做了很多事,不然从交往开始到现在我不可能一直这样安安稳稳。今天的事只是偶然事件,不要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好吗?” 他们埋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好了。”魏缈缈拍拍他们的头,“两只小哭猫擦擦眼泪,吃不吃糖?姐姐包里有什锦水果糖,还是镭射纸包装的呢,可漂亮了。” “小哭猫是什么鬼。”缪嘉晖气不忿地起身,抬起胳膊使劲擦掉脸上的泪。 “怎么把我们当小孩子哄。”缪嘉卿捏了捏魏缈缈的脸有些生气。 “活跃气氛嘛,我又没有安慰过男生,新手上路多多担待。”魏缈缈张开双臂,“来亲一个。” 各得到一个吻,又一人喂了块糖才把两只小猫安抚好继续赶路。 越往前走阴寒的空气就越重,好像有无数绳索牵扯着他们阻碍前行。渐渐的,头顶的阴云传来闷雷的声响,相握的手中也传来一阵阵麻麻的触感,兄弟二人一心往前走忽略了这份怪异,直到魏缈缈出声叫住了他们。 “我说……你们等一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二人紧张地回过头。只见魏缈缈的周身不时有细微的电流闪过灼烧着周围阴森的空气,似是在保护她不受侵害。 “我这是怎么回事?”魏缈缈无法理解,她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是盒子里的东西跟主人产生反应了吗?” “不是不是,缈缈姐你别紧张,是舒袁的尾羽在保护你。”缪嘉卿解释道。 “终于派上用场了。”缪嘉晖松了口气,有这个就不怕了。 魏缈缈听了悬着的心搁回了肚子里,从书包里拿出做成钥匙链的尾羽感叹:“原来真的有作用,太神奇了。”她抬起头,“那上面的雷……” “应该也跟这个有关。”兄弟二人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云层中不时有电流闪过。 “你们没事吗?”魏缈缈觉得护身符都能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们俩可能更吃不消。 “我们是异怪对这些的抵抗能力比你强很多,不要担心我们。” 缪嘉卿在一旁点头附和,伸手重新握住她:“我们皮糙肉厚的不怕这些,只要你没事就行。” 心中顿觉一暖,魏缈缈拉着他们向前走:“那也不能耽搁,快走吧,送完了咱们一起回家。” “嗯。”兄弟二人一同点头,“一起回家。” 第七十喵·终见凶神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远远的,一处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建造的小区出现在三人的视野内,最为浓重的阴云遍布于此,不用猜便知那是凶神的所在。三人握紧彼此的手,笔直地朝此处迈去。 “是谁偷走了我的刀!!!”声嘶力竭的呐喊令声音失了原本的恬静,伴随着呼呼的破空声传进他们的耳中。 他们互看一眼,短暂的惧怕过后继续朝着声源走去。 待近了,只见一个狂躁的少女举着尖锐的菜刀四处乱挥,天上的浓云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频繁翻涌。原本披在肩上的米色薄纱外套在剧烈的动作下滑脱,只剩袖子堪堪挂在胳膊上,长长的衣摆落在地上沾染了尘埃。修剪得当的刘海上别了个卡通流星的发卡,仔细分辨能看出她是个可爱的姑娘,然而凶狠的模样遮盖住了清秀的样子只显得她更加狰狞。 与之相对的,一个长发飘逸的黑发女性在竭力与之抗衡,不让她伤到围在一旁设立包围圈的异怪对策科的队员们。 “娜蕊你冷静点!”这名女性再次格挡住对方的攻击后大声呼喊,寄希望于此能唤回她的意识。 魏缈缈被眼前的争斗惊得呆立在原地,即便如她这般的普通人都能感受到包裹着全身的莫名寒意,她头皮发麻汗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大脑一刻不停的响着警报催促她快点逃命。 魏缈缈终于明白什么是恶念本身。 刺耳的咆哮再次响起,名为娜蕊的凶神冲向一旁的普通队员举刀砍下:“是你偷的吗!还是你!” “娜蕊!”与她对抗的女性展开掌心的魔法阵,无数黑线从虚空涌出缠上她的手脚拦截攻势,护住了自己的队员。 差点被砍到的队员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直面盛怒的凶神根本不是他们这种等级能承受得了的。 “幸运女神留下的护身符就要到失去作用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一名队员看了眼时间焦急的对应战的女性说道。 “再等等!”她闪避开迎面而来的刀刃,朝半空一握,巨大的魔法阵在身后形成,骷髅军团从阵中杀出。 眼前的厮杀看得三人直冒冷汗,他们对视一眼大致猜到盒子里究竟是什么,默默聚到一旁的角落嘀嘀咕咕。 “那个叫娜蕊的……”魏缈缈指向身后,牙齿打颤地说道。 兄弟俩点点头:“就是她,顶楼的凶神。” “不管怎么说那些老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偷她最宝贝的武器。”缪嘉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怎么办?” “要不等她冷静下来?”缪嘉卿提议道。 “看她这样你认为有可能吗?”魏缈缈的声音也不由得压低了几分生怕被发现。 “小朋友们在商量什么呢?” 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们猛地回头,刚才与娜蕊抗衡的女性不知何时站了过来。离得近了才注意到她是一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般的人,一点瑕疵都找不到。 魏缈缈注视着她如同深潭般的眼,一切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她自动屏蔽掉对方刚才招来的骷髅大军,轻轻柔柔地叫了声姐姐:“这位姐姐——” “我叫艾梅莎。” “好的,艾梅莎姐姐,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吓人吓死人,我感觉自己刚才死了很多细胞……”魏缈缈捂住心口露出受惊的样子。 艾梅莎被她的举动可爱到了,气鼓鼓的模样像只小小的仓鼠简直想捧到手里抓揉,她同样蹲下来对魏缈缈轻声细语:“那跟妹妹道声歉呀,姐姐错了。” 就差吓出猫耳和尾巴的兄弟俩老老实实地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想不明白死灵法师过来干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魏缈缈说她就是那个笑面虎,不要被外表骗了。 “姐姐怎么过来了,那边什么情况?”魏缈缈毫无所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这是我投影过来的分身,本体可不能离开。”艾梅莎翘起嘴角看向他们,“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们。”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道,脸上皆露出震惊的表情。 艾梅莎只是笑笑并未解惑而是看向包围圈那边:“你们打算怎么送?” 缪嘉卿见她避开了话题也不再追问,他同样看向那边激烈的战况,面露难色:“不好搞,顶楼的凶神根本不让男性近身,之前我以女性的样子给她送过一次货被拆穿了,差点没逃出来。” “确实,再加上她遇强则强的特性又丢了把刀正在气头上,要不是我跟她算老熟人,她早就把我劈碎了。”艾梅莎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魏缈缈听了迅速扫了眼包围圈的队员,果然清一色的全是女性:“她不会伤害人类女性?”她好像抓住了重点。 艾梅莎托腮思考了一下:“被砍的概率会小一些,很多时候只是会恶言相向。”她又多加了一句,“在相对冷静的情况下。” “我来送。”魏缈缈抓紧盒子自告奋勇,“我这次勉强也算黑喵宅急送的一员,把物品送交本人手里也是我的使命。” “缈缈姐你疯了吗?” “那是凶神!” 兄弟俩坚决反对。 “你们也说了这个凶神对女性会好一些,现在只有我合适。” “你们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一旁的艾梅莎说道。 “姐姐你别捣乱。”魏缈缈无奈的看向她,“这是驿使的责任,我现在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也应该承担这份责任。” 艾梅莎听了露出淡淡的微笑,这样的孩子不多见了,难怪小猫弟弟当初找她要替死人偶。 “行,等我撤出来的时候你们来接棒,小妹妹你等娜蕊的攻势缓下来再去别冒险。注意安全,小家伙们。”艾梅莎刚说完,这具分身的身体趋于透明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包围圈内的艾梅莎看了他们一眼,张张嘴,做了个“准备”的口型。 “缈缈姐……”缪嘉卿看着魏缈缈欲言又止了半天,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嗯?” “就、就是我们这个样子进去会惹她生气,能力也不能完全发挥,所以……” 缪嘉晖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推开这个说不到点上的弟弟:“不要怕我们。”说完,揪住缪嘉卿的衣领朝凶神所在的包围圈走去。 魏缈缈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怎么会怕呢?紧接着她明白了原由。 冲上前的二人顷刻间化成身形庞大的黑色豹子,身上的衣服被硕大的体型撑破散了一地拼不出原形。两只适应了一下现在的身体一个箭步,跃向凶神给魏缈缈创造机会。 魏缈缈愣了半晌才慢慢反应过来,他们原来根本不是什么乖巧的猫咪,那天的凶狠模样也终于有了解释,作为捕食者的猛兽怎么能没有点野性呢。 “瞒得真够深的。”她抱怨了一句跟在他们身后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 第七十一喵·送达 驿使出马使命必达。 娜蕊与艾梅莎打得难舍难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将所有的杀意指向她。就在艾梅莎猛地向后一跃,她举刀追击时,两道漆黑的身影朝她扑来,她就地一滚躲开了攻击。 “豹子?”娜蕊攥紧刀柄,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想起来了,是那对驿使。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闯进我的地盘!!!”她的目标立刻转变,狰狞的,举刀朝他们直劈而去。 “哎呀,动物都不行吗,完了。”艾梅莎赶紧展开魔法阵,“影狼拦住她。” 一头漆黑的狼形生物从她的影子里钻出,毫不犹豫地朝娜蕊冲去。 “艾梅莎你是站在哪边的!”娜蕊一刀将影狼砍为两半,愤怒染红了她的双眼,几乎处在狂暴化的边缘。 艾梅莎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拿出几粒方糖抛向空中:“我只是不想你后悔。帮帮我,精灵们。”大块的方糖转瞬消失,随之细微的嬉闹声在耳畔响起,微风朝着她所指的方向吹拂。 那边的战况陷入胶着,娜蕊对参入战局的两头黑豹紧追不放,每一刀落下得又快又狠,他们好几次避闪不及划伤了皮毛。在一旁等待时机的魏缈缈看得心惊胆战,急得要掉泪,可她作为一个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娜蕊的眼前被什么东西罩住一般看什么都模模糊糊,她惯性的顿了一瞬,缪嘉卿趁此机会一头将她顶飞,缪嘉晖早就在落点等候。 四目相对,娜蕊陷入无尽的梦境迷宫。 “趁现在!”缪嘉晖回头催促,就在此时杀气骤然聚拢,从梦境挣脱的娜蕊已朝他袭来。 “给我死!” 在刀落的瞬间,缪嘉卿扑上来张嘴咬住这只胳膊,利齿咬穿皮肉,黑色的雾气从伤口处涌出。缪嘉晖趁此咬住她的喉咙,与弟弟一同扯下她的血肉。 娜蕊捂住喉咙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等再放下时,粉色的肉芽蠕动着慢慢包裹住撕裂的伤口。她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脖子上的痛楚让她回忆起死前遭遇的种种,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从她的喉间发出,她要杀了他们,杀了这对不知死活的东西! 狂风大作,沙石迷了众人的眼,与此同时娜蕊的攻击更犀利了。 眼见局势愈发不利,魏缈缈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原来这就是凶神的力量,她该怎么做才能在他们遭受更重的创伤之前将刀送归原主安抚住她。 「小妹妹。」一个声音传进她的脑海中。 “诶?”她四处寻找声音的源头,看到艾梅莎正看向自己。 「我小瞧了娜蕊对男性的恨意,你的双胞胎可能扛不下接下来的攻击,我会插手相助,你找准间隙尽快把她的刀还回去。」这段声音传入脑中时,艾梅莎已错开视线,她又拿了把方糖撒向空中。 “精灵们请听我所愿。阻碍她,保护他们。”她放低了姿态,寻求更多的帮助。 很快娜蕊的攻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了,她感觉加在周身的压力越来越大,挥刀的手也变得迟钝,脚几乎都要抬不起来。 她看向艾梅莎发出一声咆哮,举刀直冲她而来:“去死吧!” “真是疯了。”艾梅莎再次招出影狼御敌。 黑豹们抓紧时机对娜蕊用了更强劲的精神攻击,她维持举刀的姿势顿在原地,比之前停留的时间大幅提升。在这一刻,魏缈缈看到了机会。 “这是哪个区的异怪啊,这个实力不论在哪儿都排得上号了。”一个正在休整的队员赞叹道。 “还真没听说有哪个异怪的原型是豹子的,新来的?”她身旁的另一个队员回道。 “对不起让一下。”陌生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话,只见一个梳着团子头的女生从旁挤过。 “站住!你是谁!”周遭的队员意识到不对伸手就要抓住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电流拍开他们的手,他们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个女生冲向激烈的战场。 「让她去。」艾梅莎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脑中,「现在她是驿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驿使。」 娜蕊再一次从精神冲击挣脱出来,她浑浑噩噩的看向艾梅莎又看向那两个混小子,心中的杀意就要到达顶点,她要杀了他们,痛痛快快的大杀特杀一场,发泄掉心中的怒火。 在攻势又一次被挡开,她的火气到达了峰值,举刀下劈:“快点给我去死!” 这一次无人阻拦,一个敞开的盒子突兀地出现在视野,娜蕊看到了躺在里面的刀,脚上使力狠狠跺到地面上,柏油路面皲裂出一道道裂痕,地面深陷下去留下一个凹坑。 娜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刀,原本狂暴化的模样渐渐恢复了往常的样貌,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她扒拉开掀起的盒子看到蹲在后面微微发抖的小可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 “你偷的?” 冰冷的声音吓得魏缈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这是委托黑喵宅急送的货。” “啊?”娜蕊的声音满是恼火,这个人类竟然将自己的刀称为货。 “不,刀。”魏缈缈赶紧改口。 “嗯。” 娜蕊拿出盒子里的刀掂了掂没有缺斤短两,看样子偷刀的家伙也不敢乱用她的刀。她又看向魏缈缈,这个人类女孩儿虽然怕得抖成了筛糠,但还是克服恐惧将刀送到了她手里。 少见。她想。 娜蕊从兜里翻出一个线绳编织的钥匙链扔给她:“给你,遇到危险就拉开。”说完,她没再看她第二眼转身就走。 魏缈缈险险用盒子接住了那个钥匙链,惊疑不定的道了声谢。 艾梅莎看娜蕊拿回了刀心情不错的样子,决定回收点损失:“不介意我拿走点怨气吧?” 刚进楼道的娜蕊脚步一顿,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了句:“拿吧拿吧,你拿的还少吗?好了快滚,不然我把你们全剁了!”话音刚落,刀子划过金属栏杆的刺耳声响紧随而来,吓得那些普通队员落荒而逃。对他们来讲面对顶楼的凶神能全须全尾的离开已经是佛祖保佑的事,可不敢再作死了。在场的人最后只剩魏缈缈他们三个和艾梅莎。 厚重的云层慢慢消散露出灼热的阳光,暑气重新爬了回来,寂静许久的蝉鸣也聒噪的在树梢响起,这里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魏缈缈看着眼前两头一人多高的黑豹有些犹豫,惧怕猛兽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事,即便知道眼前的是深爱自己的少年,但还是稍稍会怕。 “想抱抱。”魏缈缈只能折中的张开手臂,她不敢过去,那就让他们来吧。 这次缪嘉卿反应得到快,立刻化成小猫咪朝魏缈缈奔去,在她腿边喵喵的蹭来蹭去。缪嘉晖“靠”了一声,也化成猫咪蹭过去讨要怀抱。 艾梅莎在一旁笑得温和,她好久没有看过这样温馨的画面了。 “你们的孩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呢。”同时她欣慰地说道。 缪家夫妇是远近闻名的最好的驿使,自他们去世后与他们相熟的人一直都在关照他们的子嗣,现在继承了他们能力的双胞胎已经能独当一面并遇到了心爱的人,这令她倍感欣慰。 “嘉卿你有点烫,发烧了?”魏缈缈抱着怀里的两团毛茸茸紧张的嘘寒问暖,刚才的战斗实在太吓人了。 “没有。”缪嘉卿蹭上她的下巴,“单纯只是猫的体温比较高,我化形后使用能力会比人类的样子抗造一些。” 魏缈缈亲亲他的头顶:“那就好。” “缈缈姐我也要亲,你看你看,我的尾巴尖上的毛刚才被削下去了一点。”缪嘉晖看不下去,也开始撒起娇来。 “好,都亲。” 魏缈缈亲完这只又亲那只,几乎忘记另一个人的存在。 “咳嗯。”一声轻咳吓了他们一跳,这才想起艾梅莎还没走。 “姐姐你还在啊……”魏缈缈的脸红透了,难为情地看向她。 “虽然我挺想说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但这里好歹是娜蕊的地盘,真想亲热的话还是出去再说吧。”艾梅莎向外指了指。 “姐姐说的是。”魏缈缈不好意思地举起自家猫咪,将脸躲在他们身后。 第七十二喵·小算计 大的小的她都爱。 艾梅莎被魏缈缈的举止逗乐了,刚想再逗她几句,手机却在这时传来短信的提示音。她拿出来扫了眼备注的人名,眼眉舒展,笑得更加轻柔:“阿椿说到门口了,小妹妹你也一起吧,他们现在没衣服穿,你总不能抱着两只猫走回去吧。” 刚从魏缈缈怀里跃下的两只露出“完蛋了”的表情,她的话提醒了他们,这次轻装上阵谁都没带换洗的衣物,猫咪又不能上高铁,一下陷入两难的境地。 “可我记得他们能化出衣服啊。”魏缈缈这次处在了状况外。 “我们不喜欢那身衣服!”两只嫌弃地大声抗议。 “这个时候任什么性。” 两只继续摇头。 “那身行动不方便。” “也不好看,总之就是不行。” 见他们如此坚持,魏缈缈只能作罢,看样子要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不许用能力屏蔽视线。”艾梅莎挑起一边的眉毛,一副“我可盯着你们呢”的表情告诫道。 魏缈缈心虚得缩了缩脖子,她刚才确实这么想来着,只能令求他法:“那能把我放到商业街吗?我去买几身衣服。” “当然可以。”艾梅莎笑着边说边在手机上输入文字,“你大概不好意思买他们的内衣吧,我等一下让阿椿帮着问问尺码,这件事就交给他吧。” 魏缈缈顿了半秒,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苹果:“这、这……真的不用麻烦,我……我知道他们的……” “你知道我的?”缪嘉晖最震惊,她知道自己弟弟的可以理解,可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尺码?! “你们晾在阳台我总归会看到啊!”魏缈缈丢下这句话跑得没了影,她怎么敢说最开始对缪嘉晖动心的时候有偷偷比对过他们的尺寸。 “这个人类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艾梅莎的脸上难得露出大笑的表情,“我敢肯定你们的父母会很喜欢她,尤其是倪雪。” “嗯。”两只黑猫看着魏缈缈离去的方向柔声应和,“妈妈肯定非常喜欢她。” 魏缈缈提着袋子从地铁站出来往艾梅莎给的地址走,现在她心情好极了,买完衣服一拐出来正对面就是一家知名的连锁甜品店,她买了几块蛋糕和一盒泡芙,打算等会回去的路上吃。但是一想到那两个家伙瞒了那么大的事,又有点不想分享给他们了。 “他们到底有多怕我跑了?”魏缈缈大为不解,情侣之间还这样瞒来瞒去的有意思吗?她原以为他们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了,谁能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在这儿等着呢! “不对,等等!”魏缈缈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坐下来详谈的那次缪嘉晖好像是要说什么,却被缪嘉卿一把捂了他的嘴,还用猫耳和尾巴分散她的注意力,“你小子!”原来最老实的那个才是罪魁祸首。 “真应该把他们丢在这里自己回去!”说是这么说,她可舍不得。 魏缈缈气鼓鼓地念了一路,寻着地址来到一栋隐蔽在居民楼里的,很普通的建筑前。这里绿茵环绕,外面摆了不少健身器材,不多加分辨还以为是哪里的居委会。 “这里就是异怪对策科啊。”她喃喃自语道。 魏缈缈拨开塑料帘子径直走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也没个人影,不知是值外勤去了还是这里本就如此。她环顾四周,内部构造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真的就是一栋再正常不过的建筑。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越正常的地方越不正常吧。她想。 都不需仔细倾听,走廊尽头隐隐传来谈话的声音,他们大概就在那里了。 魏缈缈迈开步子朝此处走去,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呼噜声越来越清晰,凭之前的经验判断自家猫咪正不爽呢,她很好奇他们有什么可不爽的。走到门前她悄悄探进一个脑袋查看,就见兄弟俩呲出獠牙威慑刚才开车接他们的,染着一头黄毛的瘦高个儿。此人便是林椿桦,中央区十六分队的队长,此刻他正跃跃欲试想要摸一摸眼前的两头黑豹。 魏缈缈看着那两只不情不愿的样子弯起眼眉,刚才的那点烦闷烟消云散。不管怎么说,从小猫变大猫,还是她赚了。 “就让我摸一摸怎么了。”林椿桦有些闷闷不乐,小动物讨厌他就算了,为什么连异怪都不乐意让他碰。 “滚!”两头豹子齐齐露出獠牙,摆出凶狠的模样。 “你也是,他们再是动物的外表也是能化人的异怪,能让你摸才怪。”艾梅莎拍拍林椿桦的头又对兄弟俩眨眨眼,“要摸也得女朋友来,对吧。” 他们喷了声重重的鼻息表示赞同。 魏缈缈在门口也点点头,她真的好想摸。 “我回来了。”她出声示意,刚才还蹲在一旁当石桩子的两头黑豹一下跃到身前,低下头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让她上手。 这种讨好让魏缈缈的心情更加灿烂,毫不犹豫地抬手从头顶揉到耳后,毛茸茸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尤其是那对耳朵令她痴迷。 林椿桦靠在桌子上看那两只对她截然不同的态度,挑起一边的眉毛碰碰艾梅莎:“瞧瞧,差距也太大了。” “你可没资格说他们。”艾梅莎调笑了一句,“忘了说,我今晚去雯雯家。” 林椿桦听了如遭重创,蔫坐在一旁思考怎么把女朋友哄回去。 另一边撸猫上瘾的魏缈缈被两只趁机偷亲了脸,湿凉的鼻子蹭在脸上点红了皮肤,很快蔓延至全脸。 “姐姐亲一亲?”缪嘉晖跳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脑袋埋进她的肩窝轻蹭。 另一边缪嘉卿轻柔的声音紧随其后:“想要亲。” 两头黑豹粗重的鼻息喷在胸口,勾起飞速的心跳,魏缈缈蜻蜓点水般在他们宽厚的鼻梁上落下一吻,红着脸把衣服一丢拔腿就跑。 艾梅莎笑意盈盈地看她逃离,对那两只揶揄道:“小妹妹还挺不好意思,你们可得加油了,她作为普通人应该不习惯同时跟两个男性谈恋爱。” 叼起衣服正准备离开的两只也朝魏缈缈离开的方向看去,同时说道:“她可不普通。” 兄弟二人换好衣服后他们便跟艾梅莎等人道了别,然而一出异怪对策科的大门,前一秒还说说笑笑的人,后一秒就没了笑模样,脸一直耷拉着,快步向前走,根本不理后面的二人。 “缈缈姐你怎么了?”缪嘉卿紧走几步追上她。 “没什么。”她淡然地回了一句,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兄弟俩对视一眼,魏缈缈明显是缓过神开始秋后算账了,他们还记得那句“过了这村直接见阎王”的威胁,她可能正在心里磨刀呢。 “我们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不管怎么说豹子没猫咪可爱,样子看着也凶担心你害怕。缈缈姐别生气了。”缪嘉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想要牵她的手却被躲过了。 “都说没有生气了。”魏缈缈饶过他继续往前走。她确实不生气了,只是想借此机会谈点有利的条件。 缪嘉晖没有气馁,凑上前将自己的厚脸皮发挥得淋漓尽致:“没生气的话可不可以亲亲我?” 缪嘉卿一个箭步插在他们中间:“你想都别想。” 缪嘉晖啧了一声只能作罢,却不想弟弟一扭脸也凑到魏缈缈面前求原谅并讨要亲吻,他见状呲牙咧嘴的跳过去跟弟弟推搡起来。 魏缈缈扶额轻叹,转身就走。打吧打吧,她现在真懒得管他们。 见人要走,缪嘉卿也没空跟他哥继续打了,紧追几步拉住她的手卖可怜:“姐姐别气了,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见人没搭理,又急切地晃了晃她的手,“理理我吧,是想摸耳朵还是想摸肚子?全听姐姐的。” 缪嘉晖哪儿听过弟弟这么说话,用口型说了句“好你个茶”。 魏缈缈看了看缪嘉卿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缪嘉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把他也招了过来:“全听我的?” 二人不敢说个不字,频频点头。 魏缈缈假意思考了一下:“你们变成豹子有什么负担吗?” “没有。” “说实话那样子我们更惬意。” 她听了嗯了一声陷入沉思,兄弟俩觉得她又开始琢磨什么不得了的事。 “我想好了。”她咧嘴一笑,“我想体验一把大肉垫洗脸的快乐。” 不出所料,果然又是这种惊世骇俗的发言。 “你也不嫌脏……”缪嘉晖无奈道。 魏缈缈急了,怎么能说猫爪子脏:“脏什么,猫猫的爪子怎么会脏呢,猫猫多干净啊。更何况家里有浴室可以洗,还有湿纸巾,你们就说行不行吧,不行的话这周就别想让我再理你们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等晚上到了家,魏缈缈好好享受了一把大肉垫的洗脸服务。 ————— 小小的剧场: 魏缈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两只正不耐烦地摇晃着尾巴,两对圆圆的蛋蛋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入眼帘。 “哇!”魏缈缈在心中惊呼,“好大的蛋!” 看着这两对毛茸茸的蛋蛋,魏缈缈有些蠢蠢欲动,开始思考该如何哄骗他们同意让她摸一把大猫的蛋蛋过过手瘾。 第七十三喵·蝶 在梦里被追着咬的体验可不怎么样。 赤色的蝴蝶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聚集成庞大的群体,在偌大的空间里整齐划一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没多久,远处出现一个穿着立领运动外套的少年,他身形修长,有着与蝴蝶一样赤红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眸中泛着冰冷的光。一只蝴蝶落在他的指尖变成跃动的火焰,魏缈缈举起盒子的画面出现在其中。 “真可怜,挑谁不好挑那两个家伙,你躲了一次,但之后呢。”红发少年轻蔑的看着火焰里的魏缈缈,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可爱的梨涡都抹不掉他脸上的阴狠表情,“让我会会你吧。”说着,他掐灭了那簇火苗走入盛满各色泡泡的空间里。 一身丛林冒险装扮的魏缈缈扒开眼前的藤蔓,一望无际的湖泊呈现在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无风而动,波浪冲涮着岸边磨平了碎石的棱角,圆滚滚的散落在各处。 “好大的湖。”她欣喜地脱掉鞋袜冲过去想要玩儿水,然而冰凉的水温立刻将她劝退,“好凉!” 她立刻转了个弯儿又冲回岸上,老老实实穿好鞋望湖兴叹:“不能下水真可惜。” 她叹了一声,弯腰拿起一颗扁扁的石子甩出三四个水漂,波澜的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荡漾的圈圈圆圆还未被波浪全部吞噬,一滴倒挂的水珠从涟漪的中心冒出,很快水滴越聚越多融合在一起,一个透明的,圆鼓鼓的淡蓝色生物逐渐形成。 “好可爱!来来,让我摸摸。”魏缈缈对那个生物招招手。 面对魏缈缈的召唤,小家伙眨眨眼好奇地靠过去,蹭上她伸过来的手。 “嘿嘿,好痒。”魏缈缈顺势摸上它圆滚滚的头,冰凉柔软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她忍不住捧起它想要亲一亲。谁承想她刚凑上去,这个小东西张开嘴露出满口的牙齿以极快的速度啃了上来。 “我靠!”魏缈缈一甩手把它扔了出去。 借着湖波倒影,一个又一个的淡蓝色小球浮于水面,魏缈缈僵硬的抬起头,这群小东西布满了整个湖面,淡蓝色的双眼反着幽幽的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是捕食者的眼,而魏缈缈就是它们的猎物。 逃。 魏缈缈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字,她转身在重重障碍的热带雨林里飞驰,大骂这些小怪物只逮着她一个欺负。 “有本事你们把缪嘉晖也拉进来啊!”她早就察觉到自己身处梦境中了,本想着身边有个能控梦的缪嘉晖也就放松了警惕,哪能想到真有异怪会在梦里攻击自己。 身后的生物发出讥讽的叫声紧追不放,魏缈缈仗着精神体不会累的特性跑得飞快一刻都不敢停,缪嘉晖曾特地嘱咐过精神体受的伤虽不会反映到现实,但会是一种不可逆的精神损伤,副作用无穷。 “我怎么这么倒霉!”她飞快地跑着,抱怨的声音被丢到身后,小怪物们冲破抱怨穷追不舍。 魏缈缈从一个斜倒的树干下滑铲而过,又一个急转弯想要甩掉这些东西。 就在这时,无数的蝴蝶扑面而来迷了眼,她措不及防的撞进一个怀中,环绕在身边的蝴蝶被这一撞纷纷散开落在四周。 “你没事吧。”红发的少年环住魏缈缈的腰询问情况。 “别管这个,赶紧跑!”魏缈缈想要推开他,可他就像个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你干什么啊,再不跑就要死了!” “你确信?”红发少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些小怪物,只见它们如见了鬼般,吓得四散而开。 魏缈缈松了口气,难怪不跑,原来这个漂亮的孩子也拥有不俗的实力,自己算是遇到贵人了。她刚要道谢,落在衣服上的蝴蝶化成一簇簇火焰吞噬着单薄的外套,然而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翘起唇角露出浅浅的梨涡,看着她被火星包围。 “你放开!”魏缈缈急得使劲掰他的手,然而一点作用都没有。 “真狼狈啊。”少年嘲讽道。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魏缈缈,一把揪下脖子上的银链贴上对方的脸:“先能真杀了我再笑吧!” 少年尖叫着捂住被烫伤的脸连连后退,魏缈缈趁此机会一把拽下外套继续奔跑,少年看着她跑远的身影面露狰狞,指挥身后的蝴蝶化作巨手朝她袭来。 “我这是倒了几辈子霉啊!”魏缈缈尖声抱怨。 缪嘉晖就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踏入梦境,他在外面感受到魏缈缈不寻常的精神波动赶紧前来查看,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眼前的一幕令他怒火上涌,对远处的红发少年怒呵:“梦蝶你不想活了是吧!” 飞舞的蝴蝶瞬间被碾成粉末,被称作梦蝶的少年见错失良机,啧了一声退出梦境消失无踪。 劫后余生的魏缈缈看向缪嘉晖,他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挥挥手,两边的景色极速后退,黑色的泡泡被打破。 魏缈缈猛地起身,她抓着脖子上的银链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在梦里表现得很镇定,但再粗的神经也受不了几次三番面临死亡的威胁,即使已从噩梦中逃脱她也没缓过神来。 冷汗浸湿了背部的衣物,冷气吹过,冻得她不断发抖。 “别怕,我在。”缪嘉晖的温度渡了过来,驱赶了寒意。 眼前的人成了溺水者的浮木,魏缈缈紧紧抱住他死死不愿松手,他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可没什么效果,怀里的人还是抖得厉害。 缪嘉晖没了办法,只能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发顶落下一个又一个的亲吻。等魏缈缈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他才稍稍松了劲露出怀里眼眸含泪的人,打湿的睫毛轻颤着惹人垂怜,他忍不住俯身亲吻,轻柔的沾去泪珠。 吻逐渐下移直到两唇相触,魏缈缈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甚至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温柔,想要尽快摆脱刚才的噩梦。 但缪嘉晖只亲了一会儿便主动抽离,他捂住追寻而来的唇:“我叫我弟过来。”语毕,起身便要走。 魏缈缈面露不解,伸手抓住他的衣摆:“你不能陪我吗?” “这个时候让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来更合适。” “可你……也是我男朋友。” 魏缈缈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缪嘉晖,夜晚的黑暗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光亮,看得他心神向往。 “我这是,被扶正了?”缪嘉晖两手撑在她两侧凑近过去,带着一种侵略性。 此刻他们挨得近极了,只要再向前一点便能亲吻上。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一呼一吸间带着难以言喻的暧昧。 是魏缈缈先动的,她拉进了他们的距离亲上缪嘉晖的唇,他也不再压抑,轻易将她压在身下忘乎所以的吻着。 体温上扬,即便屋内开着空调都不再起着降温的作用。 大手伸进睡裙划过微微发汗的肌肤一路向上,留下滚烫的触感激出更多的火焰惹得身下的人不住颤抖。一双手挪至胸前抓住那两团柔软,没有胸衣的阻隔乳肉轻易的被其捕获,魏缈缈象征性地抗议了几下也不再挣扎,反倒搂住缪嘉晖让他们更近,这也给了他继续的勇气。 ————— 哥哥终于要吃上正儿八经的肉了?( ? ▽ ? )? ————— 借机讲一下梦境里的泡泡们吧。 粉色泡泡不是在谈恋爱就是春梦,基本上能在梦境里穿梭的异怪都绕着走;黑色泡泡是噩梦,另一个尽可能绕着走的泡泡;白色泡泡是普通的梦,大部分都是白色泡泡;红色泡泡是场景激烈的梦(比如战争、追逐、争吵、各种灾难,等等);灰色的泡泡是悲伤、阴郁的梦,除黑色泡泡外都能转为灰色泡泡;蓝色泡泡是轻松的梦,属于美梦范畴,能放松心情,是最为抢手的泡泡;金色泡泡是最顶级的美梦,可遇不可求。 大概就是这些泡泡了,之后再出现什么特殊泡泡就直接在文内解释了。 第七十四喵·央求(h) 爽得不行。 亲吻间,二人的衣服被尽数褪去只剩遮住关键的内衣。魏缈缈趁此正大光明地欣赏起缪嘉晖的身材,眼睛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 他比缪嘉卿还要再壮一些,稍深的肤色完美的突显了肌肉的线条,宽阔的肩膀和窄细有力的腰着实令人垂涎,让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缪嘉晖瞧出她的分神,拉着她的手摸上胸膛:“喜欢就摸,别客气。” 得了首肯,魏缈缈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游离,不得不说兄弟俩的手感都很不错,实在令人上瘾。 待捏到胸肌时她的脑回路又开始朝奇怪的方向发散:“你说我经常摸这里会不会变大啊?” 缪嘉晖听了笑骂她不正经,俯身堵住她的嘴。 轻柔的吻渐渐从唇移至颈项又落至胸间,缪嘉晖率先含住一边咬住唾手可得的软肉,喷薄的鼻息打在皮肤上又返还回来,连本人也被烫得面红耳赤。微长的犬齿硌在皮肤上带来钝钝的痛意,魏缈缈推着他抗拒着,求饶与呜咽过后刚得到一点喘息,他又准确无误地含住挺立的乳尖。滚烫的舌舔过敏感的尖点,顷刻得到几声短促的呻吟。 口舌并未贪恋,又一路向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腹部的肌肤上,含住柔软的皮肉,舔走汗液,换来身下人的轻颤与难耐的呻吟。听得几欲把控不住。 吻落至最下,缪嘉晖隔着布料蜻蜓点水的短暂轻啄,他并未急于攻陷,而是转去裸露的大腿。 两腿被轻易分开,蓬松的头发蹭在皮肤上有些发痒,魏缈缈不自觉的想要躲开却被大手紧箍住,只能任由他的舌尖在大腿根处流连。 在一声声难耐的呻吟中缪嘉晖意乱情迷,他咬住那处的软肉轻咬、吮吸,留下殷红的印记,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 爱液在三番五次的挑逗下微微浸湿了与穴相接的布料,缪嘉晖的舌舔上那处,隔着布料在入口处轻柔的画圈。棉质的布料很快被唾液打湿,贴上湿漉漉的穴口与舌一起研磨此处敏感的软肉。 不同于插入的快感,那种全身都在渴求的欲望席卷全身,勾得人心痒难耐。 “唔——嘉晖,那、那里……不……”魏缈缈羞涩地看向埋在腿间的人,这里连缪嘉卿都没有舔过,可他却舔得入迷。 缪嘉晖无视她没什么威慑力的推拒,舔得更加投入,舌尖在穴口点戳,引诱魏缈缈发出一阵又一阵爱欲的呻吟,直到她进入一次小高潮他才放过这个地方。 此处已经湿了一片,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流出的爱液,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下,几乎勾勒出那里的形状。 他咬住内裤边缘缓缓向下,褪去所有的私密再无遮拦。唇舌重新附上穴口,没了布料的阻碍,在魏缈缈的轻叫中,舌头挤开湿软的穴口探入进去。 那里满是她的味道,缪嘉晖贪婪地舔舐着,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灵活的舌在穴内进进出出,带出的爱液顺着喉咙被一点点吞咽下去。 魏缈缈羞极了,从舌进入的一刻起满心都在抗拒这样的侍弄。但他太会了,仅从声音的变化就能知道怎样能让她舒服,不论是长驱直入还是勾起舌尖的退出都将她托上快感的浪潮,也让这里愈发敏感。魏缈缈已经不满足于舌头,可现在只能依托于此的慰藉,勾起的欲望迫使穴肉去挽留从不停顿的舌想要得到更多爱抚。 预想并未达成,舌头从穴内退出向上滑去,轻易分开缝隙碰上肿胀的阴蒂,魏缈缈的呻吟变了调。 “是这里?” 缪嘉晖坏心的让舌头在此处转上几圈,娇嫩的呻吟明显急促起来,肉乎乎的腿更加用力地夹在头两侧,也不知是肉体不自觉的挽留,还是本身希望就此停止的抗拒。 “不要再舔了……”魏缈缈真的受不了了,阴蒂带来的快感与抽插完全不同,那种直冲神经的快感爽得让人想哭。 缪嘉晖不是什么听话的人,更何况他想要欣赏魏缈缈在床事上不同的反应,就更不会停止。他含住那一处,舌头压在阴蒂上重重舔舐。 快感比想象中更快的上涌,魏缈缈哭骂着过分,双腿在大手的钳制中无效的挣扎着,不稍片刻便进入了一次高潮。然而这还没停,缪嘉晖趁她高潮无力,瘫软得任由索取时,舌头动得更快了,魏缈缈在汹涌的快感中放弃挣扎彻底沉溺进去。 要不是底线勒着她收敛,她真的想放浪形骸的浪叫出声,从那些文字或视频里看来的言语说给眼前这个脸皮最厚的人听。他可能会脸红,也可能会做的更过分,但管他呢,魏缈缈真的想就这样肆意一次。 正想着,她感到一根手指插进穴中,湿软的穴贪婪地吸住这根手指,分泌的爱液成了最好的润滑,在一进一出中发出咕啾咕啾的淫靡水声。在她等待第二根手指插进来带给来更多爱抚时,他找到了穴内的敏感。 在求饶与呜咽中,手与舌一起发起猛攻,将魏缈缈托入高潮的顶峰。那一瞬,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魏缈缈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还未进入就得到了如此极致的快感。 “你真的是第一次吗?”她闭着眼喃喃低语。 缪嘉晖可不想引起任何误会,当即答道:“当然是第一次。”对他来讲梦里的事算不得数,即使算数他的第一次还是给的魏缈缈。 “为什么……”那么会。 “世间有春梦,扫到过几次。”缪嘉晖不想再提那点落荒而逃的窘迫,架起魏缈缈的腿准备进入正题。 异物顶开穴口的感觉让魏缈缈从恍惚中惊醒,挣扎着起身推开他,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避孕套塞进他手里。 “必须戴这个。” “我弟的尺寸吧……”男人的胜负心不太想承认跟情敌一个尺寸。 “我只有这个,不戴就别想!” 缪嘉晖撇撇嘴,只能认命。 不知是对此有种天然的笨拙还就是故意的,他摆弄了半天也没套好,反倒一个手滑掉在了地上。他看着地上的套套勾勾嘴角,佯装可惜的叹了一声。 “缈缈姐,问个事儿。” “我拒绝。” “我还什么都没说。” “我拒绝。” “你知道我弟是怎么戴的吗?” “问我做什么,去问他啊。” 缪嘉晖被她的话气乐了,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转过头就看魏缈缈早就钻进薄被里看都不看一眼,就说刚才的声音怎么闷闷的,原来躲起来看都不敢看啊。 “别躲了。”缪嘉晖拉开魏缈缈紧拽的被角让她露出头来,粉嫩的脸蛋儿让人想要张嘴咬一咬,“姐姐帮帮我吧。” “我拒绝……”魏缈缈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她大概是跑不掉了。 “增加点情趣嘛。”缪嘉晖开口撒起娇来,上翘的尾音跟摇摆的猫尾巴一样勾人,猫变久了这种声调张嘴就来根本不觉得羞耻,甚至有些上瘾。 魏缈缈的脸更红了,心跳急剧加速,她一直对这样的撒娇没辙:“就这一次。”她的声音要多不好意思就有多不好意思,缪嘉卿都没有要求过这种事,她竟然要在缪嘉晖身上破戒了,“不许告诉嘉卿。” 缪嘉晖听了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他整个人压过来在魏缈缈耳边厮磨:“怕他学?” 魏缈缈点点头,耳尖更红了。 缪嘉晖也没打算逗急了她,不然到嘴的肉跑了就得不偿失了:“就这一次,我不告诉他。” 第七十五喵·使用体验(h) 两边完全不一样。 得到保证,魏缈缈又拿出来一个,慢慢扯开包装露出里面透明的橡胶套,她瞄了眼缪嘉晖硬挺的性器咽咽唾液,伸手摸了上去。 指肚隔着微凉的橡胶套轻触上敏感的顶端,缪嘉晖重重地吸了口气,只是这样就便叫他如此,已经无法想象之后。要不是急于进入主题,他真想让她握着来一发。 以后再说吧。他想。 魏缈缈察觉到缪嘉晖的变化,憋着没敢吭声继续手头的事。细嫩的手拂过茎身,一点点将带有韧性的,轻薄的套子裹住蓄势待发的器物,完完全全勒出原本的模样。 套套的尺寸正正好好,缪嘉晖无语了一阵,他明明比弟弟高为什么尺寸还能相似! 魏缈缈作为体验方看得出二者的不同,缪嘉晖与他弟弟的相比颜色更深,上翘的弧度也有所不同,茎身上的青筋更有侵略性。这样的一根凶器等会就要进入体内,竟令她有些期待。 魏缈缈乖顺的躺好,两脚搭在缪嘉晖的腿上轻踩,不稍片刻,大手抓住脚腕分到身体两侧。 他们更近了,无法忽视的硬物抵在小腹处,避孕套上的润滑液蹭在上面留下点点凉凉的湿意。 缪嘉晖挺了挺腰,鼓胀的囊袋撞在穴处带来湿润的触感,他知道那里已经等不及了。他退了几分,扶住性器让前端在穴外蹭了蹭,在阴蒂处的逗留得到几声难耐的呻吟,缪嘉晖听了又坏心的划至穴口,在那里又点又戳却怎样都不肯进入,一副十足的逗弄样。 被勾得欲火中烧的魏缈缈气恼地看向这个还有闲心挑逗的家伙,就要起身打人,粗长的性器毫无预兆的整根挺进穴内,撑开湿软的穴肉顶进最深处。 魏缈缈被这一下顶得向后仰去,异物的侵入搅得大脑一片混乱,泪水从眼角溢出,微张的嘴发出不成调的呻吟。唯有被填得满满当当的穴欢愉的频频收缩,紧紧裹住操入进来的性器几乎成了它的形状。缪嘉晖这个罪魁祸首俯下身轻声哄慰,却也不忘动腰顶弄,魏缈缈被顶得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只剩呜咽,手上推搡着让他滚蛋。 “确定?姐姐咬得这么紧可不像想让我滚的样子。”缪嘉晖挑起眉,笃定她舍不得。虽然嘴上这么说,这个家伙刚才几乎被吸得差点缴械,等劲儿一过才有闲心逗上一逗。 魏缈缈不说话了,身下的穴诚实的裹着体内的硬物,全身都在叫嚣想要更多,她咬着唇打了他一下:“坏蛋!” “我就当这是夸奖了。” 缪嘉晖动了,前几下只是试探,已经习惯性爱的身体早就急不可耐的攀附上来,他也再无怜惜,拉着魏缈缈的手狠狠挺入,每一下都顶在敏感又脆弱的内里令她颤栗。她呜呜咽咽地叫着,眼泪滑落眼角向旁流下,缪嘉晖低头吻去,也让性器顶得更深,让她逃无可逃。 撑开的酸胀感过去后便是难抑的欢愉,魏缈缈的身体自主地去寻找能让自己更加愉悦的姿势,再配合性器上翘的弧度几次三番的顶过敏感的地方,娇媚的呻吟便止也止不住。这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勾得缪嘉晖差点早早缴械,他咬紧后槽牙,力度与速度又加重了几分,撞碎了呻吟只余嗯嗯啊啊的短促淫叫。 薄汗渐渐覆盖上赤裸的表面,汗液相融,肉体的相触渐渐带上黏腻的水声。交合处湿漉漉的,已经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带出的爱液,它们混在一起在撞击中飞溅,融进凌乱不堪的床单。木床在剧烈地摇摆中发出一阵阵吱呀的悲鸣,床上的人早就被操得神智不清,身体完全凭着本能附和着性器的横冲直撞。高潮一波赛过一波从未停止,魏缈缈不可自抑的发出尖叫,手指在缪嘉晖的后背乱抓,给这个不知节制的家伙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随着一次重重的顶入,缪嘉晖闷吼一声也到达了顶峰,射精后他粗喘着气埋进魏缈缈柔软的胸间,趁着性器还硬又与她缠绵了一会儿。现在她精疲力尽懒得搭理他,也就任由摆弄。 她闭着眼回味着刚才的情事,哪儿能想到缪嘉晖顶着那张无害的脸竟会这么难缠,力气又重,操得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魏缈缈欲哭无泪,但爽是真爽。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抱了起来,但她现在又累又困,根本无暇去管对方还要做什么,她只想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魏缈缈是热醒的,缪嘉晖的体温在夏季就是个火炉,她挣扎着想要躲远,然而还没动几下,环在身上的手臂搂得更紧了。 “别动。”懒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显是没醒。 魏缈缈的瞌睡虫已经被热死了,她彻底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他们俩还都光着。 “在伺候人方面你绝对略逊你弟一筹。”魏缈缈作为被宠惯了的那一个颇为不爽。 “冤枉啊,我只是习惯裸睡,其他该做的我都做了。”缪嘉晖有点起床气,语气不大好,他埋进魏缈缈的肩窝里像只慵懒的大猫蹭了蹭,“再睡会儿。”说完还不忘捏一把她屁股上的肉。 魏缈缈有些羞愧,缪嘉晖终究不是他弟弟,这样比不公平:“抱歉。” 缪嘉晖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刚才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他含混的嗯了一声重新睡去。魏缈缈看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揉揉蓬蓬的发顶又亲了亲,同样闭上眼假寐。怀中规律的呼吸成了催眠良药,没多久她重新进入梦乡。 ————— 缪嘉晖一直被弟弟叫暴露狂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裸睡(≧?≦) ————— 事后小剧场: 缪嘉晖捏捏魏缈缈的鼻子,又戳戳她的脸,手上的触感格外真实才敢确信自己不是做梦。 “操控梦的人也有害怕是梦的一天啊。”他自嘲道。 闻着熟悉的茉莉花香,终于被承认的喜悦填满了他的心,搂着怀里的人亲了又亲。魏缈缈在睡梦中哼哼了几声,伸手想要推开身边的大火炉,缪嘉晖没给她这个机会搂得更紧了,裸露的皮肤贴在一起连汗液也相互粘合。他不想与她分开。 缪嘉晖一直盯着她的睡颜直到天蒙蒙亮才不舍的合眼睡去,在心中默默祈求这一切不是梦。 ————— 一点小小的缺德发言。 其实,以缪家兄弟的听力,每次干事儿的动静即使不刻意去听也能听到,所以之前缪嘉晖总是跳窗回避,是在街上四处流浪的可怜小猫。当然也泄愤(跟猫)打了几次架(互相乱蹬,滚一地毛的那种),堪称街头一霸(???) 这次轮到缪嘉卿也体会了一把,彻夜辗转难眠?( ? )? 第七十六喵·疼痛 谁能想到竟然提前了呢。 半梦半醒间,熟悉的异样感从身下传来,魏缈缈当即推开缠在身上的八爪鱼猫冲进了厕所。 缪嘉晖的头直直撞上床梆疼得不行,他揉着后脑勺起身,瞥眼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他暗骂一声,迅速穿好衣服给魏缈缈送衣服去。 缪嘉晖在魏缈缈开门的一瞬瞥见了她煞白的小脸,心一下提了起来:“还好吗?” “不太好……”魏缈缈在里面慢慢悠悠的穿着衣服,现在下腹又胀又痛,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头也跟着疼。 “需要我做什么吗?” “止疼片,在客厅顶柜左手边的塑料盒里。” “好好,我这就去。” 缪嘉晖在拿药的间歇把他弟从对门薅来了。 缪嘉卿当时正在厨房犹豫是煎三个人的蛋还是两个人的,他实在不想给那个插足的家伙做,最好饿死。手机提示音也是在这个时候不停响起,他烦躁的拿起来一看,围裙都来不及解迅速赶到,一进门就看到刚吃过药的魏缈缈正要滚回床上休息。 “怎么样了?”缪嘉卿见她脸色不好,心都揪了起来。 “痛经。”缪嘉晖把魏缈缈往弟弟怀里一塞,“你先抱她回咱们家,我去洗床单,早饭你做了吗?” “还没,我这就去买粥,你先忙。”缪嘉卿说着就要把魏缈缈打横抱起。 “不是,你们两个等一下。”魏缈缈直接不干了,推开两人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痛经不是要死了!我就是这次有些痛,不要觉得我会碎了!” 二人听了一顿,互看一眼面面相觑的戳在那里。他们都知道女孩子在这个时候会很脆弱很不舒服,需要照顾,可又一想他们认识这么久也就见她这次很难受,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仅此一次的关怀搁谁都会不开心。 “抱歉。”他们异口同声道。 看他们像犯错的孩子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魏缈缈在心里敲敲自己。 他们只是担心你,不要这么严苛啊。她心想。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下次注意点度。”她伸手点了点他们。 看他们点头如捣蒜,她揉揉肚子:“我饿了,想吃烤面包和煎溏心蛋,热牛奶要加蜂蜜。” 听她语气轻松,兄弟俩松了口气,按之前说好的分工,缪嘉晖去洗床单,缪嘉卿带魏缈缈回他们家吃饭。 一进门缪嘉卿从后环住她,大手在她的小腹处轻轻摁揉:“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 魏缈缈靠在他身上心虚的别过头:“大概是昨晚……做太猛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虽说两兄弟愿意她渣,可把事做到这么彻底还是感觉很对不起缪嘉卿。 虽然知道他们昨晚在隔壁做了什么,可从她嘴里确认了这件事还是让缪嘉卿嫉妒得发疯,他垂眸瞥到她脖子上的印记微微眯起眼,旋即吻上那一处轻轻吮吸。 “唔——嘉卿?”魏缈缈不知他又怎么了,推着他想要离开,“不要……” 缪嘉卿钳住她直到印记更加嫣红才放过她:“魏缈缈,我是不介意你跟他在一起,但是你跟他睡不能妨碍我吃醋吧。” 他将她掰过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带着难以掩盖的哀伤:“不要这么残忍。” 魏缈缈被他的眼神击退,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对不起……” 看魏缈缈难受自责的样子,缪嘉卿有些慌神:“我……没想责怪你,我喜欢你所以有些嫉妒过头,下次不会了。” “可……” 缪嘉卿不等她的说完,轻吻住唇让她把话语全部咽了回去:“缈缈姐再回屋里躺会儿吧,我去做饭。” 魏缈缈讷讷地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但憋在心里的话不说又实在难受,很快便折返回来:“嘉卿,你作为正宫还是吃下醋吧,不然我总觉得太亏待你了。” 缪嘉卿被她的话砸得愣在原地。 “正宫是什么鬼!” 感谢他哥及时出来帮他说话。 “他是正宫我算什么。” 这句有点多余了。 “二房?”魏缈缈弱弱的说道。 缪嘉晖暗骂一句,愤愤不平地继续回去洗他的床单。 看自己的哥哥被气得没脾气,缪嘉卿的心情好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在魏缈缈心中他排第一。 “梦蝶那小子想要杀她?”缪嘉卿听了昨晚的事紧皱眉头,魏缈缈跟他都没接触过,再怎么讨厌人类也不应该起这种杀心。 “谁知道!他就是个神经病,整天神神叨叨的,讨厌这,讨厌那,没他不讨厌的。”缪嘉晖恶狠狠揪下烂菜叶扔进一旁的塑料袋里,“要不是缈缈受了惊吓,我昨晚就追过去痛扁一顿了,竟然敢在我的领域里伤害她!” “那现在怎么办,保不齐他还会来。” 他们为这个问题沉默良久,机械的重复手上的动作——一个洗一个切,最后达成共识各自拔了根胡须与舒袁的尾羽拴在一起。 “这也不是长久之策。”缪嘉卿叹了口气,梦蝶的行踪飘忽不定,简直防不胜防。 “还是期盼一下之后遇到的委托人里有能克他的吧,把委托金换成护符更保险,不然只能找异怪对策科了。”缪嘉晖更头疼,他不想跟那些家伙接触太多。 ————— 小小的剧场: “跟你说,缈缈真的好软啊。”缪嘉晖欢快地哼了几声,之前在梦里来不及细品,昨晚头一次抱着她睡,手感别提有多好了。 缪嘉卿握紧手里的菜刀默念“冷静,再是第三者也是我哥”,但切菜的力度还是重了几分。 “你怎么不附和我?她不软吗?”缪嘉晖还在为昨晚的事开心不已,完全没注意到来自弟弟的杀气。 “怎么附和,杀了你吗?”菜刀重重剁进菜板,缪嘉卿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第三者插足的缪嘉晖默默远离:“换菜板的钱你掏。” “闭嘴!” 第七十七喵·差一点(h) 中途被打扰的滋味可不好受。 魏缈缈开始在多家平台发展后时间和金钱都变得充裕了许多,保质量的长视频与带有个人特色的逗趣短视频交相发布让她稍稍闯出了点名声,粉丝量与播放量都在直线上升,她总算可以偶尔摆摆烂,不用成天去想那些头疼的题材与文案较劲了。 “神仙日子。”她伸了个懒腰倒头补眠,这段日子的夜生活着实丰富,闹得她睡眠不足。 不过片刻的功夫,呼吸渐匀,床上的人已进入梦乡。 空调的冷气徐徐吹拂,整间卧室维持在最舒适的温度与室外烘烤的气温区分开来,安静的小区内只能听到聒噪的蝉鸣成为睡梦中的伴奏。 两只全黑的小猫静悄悄地走进来跃上床,湿凉的小粉鼻子在她软软的脸上轻蹭,惹得魏缈缈在睡梦中发出几声呢喃,下意识的搂过他们各亲了一下又继续睡去。获得亲吻的两只小猫发出愉悦的呼噜声,他们呼呼噜噜地窝进她的肩窝打了几滚,以胳膊为枕四仰八叉的跟着进入梦乡。 两只小火炉贴在身边烤得魏缈缈有些冒汗,她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就见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毫无意外的映入眼帘。她嬉笑几声,小魔爪薅住他们一手一只拽进被窝。只听咪喵乱叫了一通,魏缈缈还没揉两下就被赤身裸体的兄弟俩夹在中间。 大手搭在腰间,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觉得是猫好摸还是人好摸?” “姐姐好色啊,刚才是不是想摸猫蛋蛋?” “今天想挑哪一只?”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两只猫就是魏缈缈近期睡眠不足的罪魁祸首。自从她与缪嘉晖跨过那条线以后他们两个不再矜持,服务意识直线飙升,投怀送抱已是家常便饭,自荐枕席直接晋级成了日常,让她彻底体验了一把昏君的快乐。 就是现在这个情况着实刺激,肉体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睡衣相隔,分明的肌肉线条无所遁形,硌在臀部与腹部上的硬物更是让人无法忽视。魏缈缈满脸通红的翻身想逃,然而他们根本不给她机会。 缪嘉晖从后吻住她,修长的手托住柔软的胸部隔着衣物揉捻乳尖。缪嘉卿吻上锁骨烙上殷红的印记,一只手伸进腿间拨开布料从阴蒂滑至穴口,在逐渐深入中,穴肉熟练的裹上来寻求爱抚。 爱欲的呻吟变成唇舌的纠缠,两人熟练的勾起魏缈缈的欲望让肉体彻底沉沦。 魏缈缈正为终于要进行刺激的三人行兴奋不已之时,对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土地催命一样的絮叨接踵而来,升起的欲望瞬间被浇灭。当然,浇灭的不仅有她的还有那两位的,她明显感受到前后夹击的硬物软了下来,速度之快差点让她笑出声。 “不许笑!”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的悲愤一声,这种事放谁身上都得萎。 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去穿衣服,同时在心里骂了一万遍,千算万算没算到土地那个家伙会在这个时候敲他们家的门,那么好的气氛全被他破坏了。 土地毫无所查的还在门外契而不舍地敲门,这次来了个特别来钱的活儿根本不敢怠慢直接奔过来通知他们,这两个小子到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手机联系不上也就算了,怎么敲门都不开。他刚要抱怨两句却从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立刻心道坏了,果然转过头就看到那两位黑着脸倚靠在门框上,一脸想要杀人的表情。 “我现在滚还来得及吗?”土地看他们这样简直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打扰人好事的这种挨千刀的事怎么就落他头上了。 “来不及了!”他们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揍人,魏缈缈及时从屋里出来让土地的脸面幸免于难。 “土地叔是有什么事?”她笑着拉住两只怒气值点满的猫猫询问土地着急忙慌的原由。 免于皮肉之苦的土地激动得就要抱着她哭:“缈缈啊,我没了你怎么活啊。”没有这丫头拦着他绝对得在床上躺个几天。 “滚!”两兄弟没好气地把土地推开,面对魏缈缈又迅速变了脸,和颜悦色地把她劝回了屋。 “缈缈姐再回去睡会儿吧。” “等会儿带你去吃冰。” 在他们“绝不揍土地”的保证下,魏缈缈关了门让他们慢慢聊工作上的事,她则伸了个懒腰重新坐回电脑前。 “吃冰这个主意挺不错的,以这个为主题拍一期吧。”敲定了临时插进来的短视频内容又翻起了手机,“这附近有什么吃冰的店呢?”手指在几家不错的店中犹豫,突然她一拍额头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去什么外面,美食博主要自己动手!” 她说干就干,开始翻箱倒柜为宵夜的甜品做准备。 另一边,土地在两双冰冷的视线中擦了把冷汗,迅速说明了来意:“我帮你们抢了个大单,有个人类通过特殊渠道发布了一条寻人启事,说手里有个物件想物归原主,但不知原主的具体长相和地址只能劳烦咱们自己找,为此特地点明钱不是问题,我在里面牵线搭桥把她留住了。” 二人听了一合计决定接下这个委托,就是缪嘉卿作为接单的黑喵宅急送的店长得辛苦一趟亲自与委托人碰头。 缪嘉晖正在为能跟魏缈缈独处一室增进感情而沾沾自喜,不成想土地也给他找了活儿干。 “正好容齐那边有个委托很适合你,一起走吧。” “死老头儿你故意的吧!” ————— 一些柴柴的昏君小剧场: 1、昏君的初始: “缪嘉晖你能不能正经点!”魏缈缈把自己的兔子玩偶扔过去,侍寝什么的他也真敢说! “既然他是正宫,我是二房,说侍寝也没错吧?”小坏猫接过兔子继续狡辩。 “你就抱着我的兔子睡吧!”魏缈缈后悔之前说的这些了,把他连人带兔扔出了家门。 “活该。”在对门看戏的缪嘉卿对哥哥嘲笑了一番。 “嘉卿。”魏缈缈在这个时候出声叫他,“晚上陪我睡好吗?” 在缪嘉晖怨念的目光中,缪嘉卿笑得灿烂的应下了。 2、昏君的第一日: “姐姐的胸好软好喜欢。”缪嘉卿从后搂住魏缈缈,一双手托着胸部力度适中地抓揉着,小巧的乳首卡在指缝里轻轻揉捻。 “别玩儿我的胸……”魏缈缈趴在床上发出几声闷哼,本来就被顶得有些受不住,现在胸部又被攻陷,她自己都能感到身下的穴正兴奋地收缩即将进入高潮。 抽插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撞得她整个人都在往前窜,要不是有他搂着,她肯定早撞头了。 起起伏伏许久,在一次重重的顶入后二人双双进入高潮。 “缈缈姐更喜欢哪种,呃,体位?”缪嘉卿在事后一起洗的时候询问起她的喜好,虽是问的那一方反而最不好意思。 “正面吧,毕竟亲吻什么的都很方便。”魏缈缈思考了一下,大方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的嘴唇那么好亲,不亲怪可惜的。”说完,她抬手点点他的唇,“亲吗?” 只是一句话就让缪嘉卿红了脸,他握住那只手轻轻一拉,眼前的人落进怀中,两唇轻碰到后来的难舍难分。 3、昏君的第二日: 肉体撞击的黏腻声响在不大的卧室中回荡,少女几近呜咽的呻吟混杂在其中使得身下的人欲望高涨,性器也随之粗胀几分。 “不、不行了,呜呃——慢点……”魏缈缈趴在缪嘉晖的身上可怜兮兮地乞求着,本来女上位顶得就深,偏偏他的速度还那么快,硬挺的性器在里面顶得她大脑一片混乱。 缪嘉晖轻咬滚烫的耳朵,坏心的拒绝了:“不要。”说着,他掐住魏缈缈的屁股往上一抬又狠狠的下压,硬挺的性器重重顶进最深处,穴肉被顶得直发颤。 “缪嘉晖你死定了!”魏缈缈发出一声尖叫。 虽是这么说但那一下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涌遍全身,爱液源源不断地从穴内带出打湿了他们相连的地方,在一次次撞击中溅入床单。 在更加猛烈的抽插中魏缈缈报复似的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双双进入没顶的高潮。 4、昏君的第五日: “我掉秤了?”魏缈缈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有点不敢置信,“做爱真能减肥?” 很快她把这个想法晃出脑袋:“冲他们那种做法不瘦才见了鬼。”一夜做一次,一次一整宿谁受得了。 本来气呼呼的想要跟他们商量一下频率,但一想每天能跟不同的弟弟做爱实在是爽,这件事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5、昏君的第……不知道第几日: “我拒绝!”魏缈缈隔着铁栅栏门,对门外露出一对猫耳装可怜的两个人呵斥着,“缪嘉卿你个大骗子以前还担心我身体受不了,现在你们一天天的要干什么!” 被关在外面的二人想了想:“争宠?” 魏缈缈气得直接关门,哪有这么争宠的! 第七十八喵·伞 冰吃不成了,只能改下次。 缪嘉卿花了不少时间转乘才站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门外,这家店由异怪开设,专门供委托人和接单者碰头的中转屋,口碑在各界都有保证。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次的顾客是个人类,他得打十二分的精神,绝不能把隐患带回去。 他叹了口气:“唉,还是更想接同类的单。” 缪嘉卿说的是现在的实情,虽然跟异怪打交道挣得不多但不管出什么事打一架就好,或者找专门的调解人去调解就能把事摆平。人类却不行,不论是被骗了,还是身份暴露被骚扰,甚至被设计杀害,都只能向异怪对策科汇报等他们解决,异怪绝不能私下处理。反过来就更糟了,虽然早期有不少异怪看不惯人类对他们进行各种打压的情况发生,现今这种情况几乎绝迹,反倒是不少与世无争的异怪死于人类泼的脏水中,异怪对策科对那些人只是追加人类社会的刑事责任,根本不会把他们交由异怪。 这种不对等的处理方式惹得异怪们怨声载道,有些头脑灵活的开始学着互相打掩护来解决这些麻烦事,也有些想安稳活在人类社会的异怪派出代表与对策科进行交涉。 回想着异怪对策科干得那些“好事”,缪嘉卿攥紧拳头,咬了咬后槽牙。想当初这些人迷惑土地将魏缈缈塞进来的时候他简直想去大闹一场,他们人类的手伸得太长却不干什么实事,自以为一个人类的身份证明就能当永久的酬劳让异怪任劳任怨乖乖听话,怎么可能。 这时手机震了几下分散了注意力,缪嘉卿解锁屏幕看到魏缈缈在群里发的照片——两个放在冰箱里装着水的玻璃碗。 -宵夜是冰粉儿哟。 魏缈缈发了这句话又发了一张叉腰求表扬的表情。 -不是说等会儿去吃冰? 缪嘉卿有些失落,不是说他不想吃魏缈缈做的冰粉儿,可他更想带她去吃前几天刚发现的一家甜品店的刨冰。那家店做的刨冰非常好吃,口感绵密,没有过多的冰碴儿,口味种类也多,本想今天给她个惊喜。 -说什么呢,姐姐做的不比外面的好吃? 缪嘉晖紧跟着发了这么一句,还发了只圆润的小黑猫乖巧摇摆的动图,就是这只猫…… -这不是你吗? 缪嘉卿震惊。 -对啊,我把自己做成了表情包,这样就能让缈缈姐经常看到我了。 不用猜都能知道那家伙发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得意。 魏缈缈在群里大叫可爱,立刻保存下了这个摇摆小猫的表情包。 我要不也把自己做成表情包?看她激动的反应,缪嘉卿思索起来,不管怎样都不想让那个家伙领先。 正想着,突然蹦出一条信息,是魏缈缈单给他发的。 -下次单独带我去吃吧,当作二人的秘密约会。 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刚才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缪嘉卿笑着迅速回复。 -约定好了,毁约是小狗。 -你们怎么都跟狗过不去?你哥有一次还学狗叫来着。 -因为我们真的是猫。 -好有道理。你继续忙吧,早点回来。 -好。 缪嘉卿回复完将手机收回口袋,此时此刻他开心得想要化成原型奔回家对魏缈缈亮出肚皮。说一千道一万,什么人类都比不过魏缈缈,她是最好的。 “行,该去见见那个委托人了。”他迈开步子朝着马路对面的咖啡店走去。 缪嘉卿推开店门,独属于异怪视野,专为分辨委托人的标记从门口蔓延至最深处的座位。凭借优良的视力他看到坐在那里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微卷的栗色长发披在肩头,穿着一身职场精英的装扮颇显干练。直觉告诉他这人可信。 “您好,您就是这次的委托人吧。”缪嘉卿走过去客气的跟她打招呼。 委托人看到自己等的人竟然还是个孩子,不免露出惊讶之色:“你就是那个宅急送的店长?” 缪嘉卿点点头对她伸出手:“我跟我哥合伙开的店,很抱歉根据规定我不能告知自己的姓名。” 委托人对他真的是店长这件事颇感意外,但还是很快调整好表情,站起身郑重地伸出手与他相握:“没关系我能理解,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待二人落座她继续说道:“听介绍人说你什么都能送?即使收件方未知也可以?”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孩子真有这种本事? “是的,只要不违规,不管是什么都能送。” “保密性如何。” “不论是收件方、寄件方还是所要取拿的货品,我们都不会透露任何相关情报,这种自砸招牌的事绝不会发生。” 委托人见缪嘉卿的态度决定赌一把,不然她真不知道还能再找谁了。她从座位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放在桌上:“我想麻烦你将这把伞送归原主,还想捎带传句话,价钱好说。” 缪嘉卿等了片刻,见她没有更多的情报可说,便指指木盒:“我能打开看看吗?” “可以,请。” 缪嘉卿接过盒子打开别扣,一把油纸伞映入眼中。这是一把最平常不过的伞,素色的伞面经过时间的洗礼微微泛黄,粗糙的工艺说明制伞的人手艺还不纯熟,但整体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收伞的人肯定将这把伞当宝贝一样。 “能讲讲这把伞或持有者的事吗?我也不是万能的,仅凭一把伞就能送到。”缪嘉卿放下这句引子稍稍放开了精神力让委托人无法对自己说谎,他要确保这把伞不是什么陷阱。 委托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又很快恢复正常,慢半拍的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是我的疏忽。”她坐直身体徐徐道来,“我想从我知道的事情开始说起,整个故事会比较长还请不要介意。 “这把伞是我姥姥的遗物,她前几年去世了,今年妈妈回老家收拾屋子的时候从最底层翻出了这把伞,原本收纳的盒子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了,后来换的这个新盒子。 “收拾残渣的时候妈妈注意到碎屑里有张纸条,但是因为保管不善上面的字也模糊不清了,纸张一碰就碎,她只勉强辨认出最后的落款——清。” “清?” “嗯。”委托人点点头,“这个清我们都知道,姥姥晚年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忘了很多事,只有这个清,我们经常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从她的描述里我们猜测这个名为清的人应该是名男性,对她很重要。姥姥每每回忆起他时,她的表情都非常柔和。” 缪嘉卿有些尴尬,他好像听到了一名老者的情感史。 委托人看出他的窘迫,笑着摆摆手说没事别在意,然后继续说道:“姥姥的婚姻并不幸福,姥爷自身有病无法留后,听妈妈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姥爷后来心理扭曲经常借各种由头打骂他们母女俩。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想离就离了,姥姥一直熬到姥爷病故才脱身,听妈妈说她当时把姥爷生前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你就说她是有多讨厌他吧。”委托人顿了片刻知后觉地补充道,“啊,妈妈是从亲戚家过继的,虽然不是亲生但姥姥对我们很好。 “其实知道清的存在后我跟妈妈都很纳闷,既然有爱恋的对象为什么还要嫁给姥爷,他们结合的话应该会很幸福吧。唉,那个年代有太多身不由己了。 “抱歉扯远了,我想你也听出来了,我希望你能找到这个叫做清的人把伞还给他,或者他的家人,以及把姥姥过世的消息转达过去。” —————— 从明天起到五一结束每天双更。 第七十九喵·伞中人 一看就惹不起。 缪嘉卿抱着伞思考了一路,这种寻人的事利用他哥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找到目标,可谓是最简单最来钱的活儿了,但第六感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一路上他几次让精神力侵入伞身想要尝试感应到点什么,回馈他的只有思念,无穷无尽的思念。 “委托人说得不错,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分开呢?疾病吗?”缪嘉卿无法理解这种事,如果让他与魏缈缈分开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他叹了声看向手中的伞,“那个委托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到底哪里有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阴沉着脸下了地铁顺着人流走出站口朝家走。 “死老弟你耳聋了!叫你好几次怎么没个反应!” 一只大手随声而至拍上后背,缪嘉卿往前踉跄了几步,一回身就见缪嘉晖表情不耐地站在身后。 “你怎么?”他震惊不已,他哥可从来没大发善心的来接过他。 “是缈缈,看你这么晚还没到家她有点担心,催我来这里等你,正宫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这两个字你怎么就过不去了?” “废话,你是二房你过得去?” “……”缪嘉卿选择闭嘴,然而刚走没几步他琢磨过味儿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缈缈说宵夜吃冰粉儿的时候我刚到楼下。”缪嘉晖在弟弟杀人的目光中迅速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让我变回猫咪的样子做表情包来着。” “你最好是。”缪嘉卿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头看向他哥,“缈缈?”他都没这样大庭广众的顺嘴叫过呢。 缪嘉晖没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不耐:“私下叫你管我,我还想叫得更亲密呢,可你总是一口一个缈缈姐,我都不好在她面前叫别的。” 缪嘉卿涨红了脸,他当然也想叫得更亲密,可他不好意思,再加上叫了这么久的姐早就错过改口的时机了,现在改叫什么都有些突兀。 “咱们俩私下行,面上不可以。”这是他最后的倔强,把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拉到跟自己一样的水平线上,绝不能让对方轻易的增长好感度。 缪嘉晖不敢继续在雷区蹦跶,应下后赶紧扯开话题:“你抱着的就是这次要送的货?” “嗯。”缪嘉卿低头看向手中的伞盒,“从委托人那里知道了大概地点和收件方的一个字,但我总觉得不对,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检查一下吧,不能把危险带回去。” 关于这点缪嘉晖双手赞成,以前把敌人引回家都不怕,现在可不行。就是…… “怎么是我!”缪嘉晖扭头对躲在树后探头探脑的弟弟抱怨。 “寻人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你不是说排雷吗,这是你的长项啊。” “排过了,该你了。” “……你的结果。” “没有任何问题。” 听弟弟这么说缪嘉晖正色的看向面前的伞,他检查没问题心里却还在打鼓,问题就大了。 他伸手点向伞面:“入梦。” 伞中残留的意识已经不足以构建起一个完整的梦,支离破碎的场景裹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泡泡中慢慢消散。缪嘉晖灵活地在断裂的石板路上跳跃,寻找此行的目标。 待他来到一大片保存完好的区域时才稍作休整,他看着周围逐渐碎裂的白墙黑瓦叹了声:“物品的所有人应该去世很久了,不然也不至于碎成这样。”他抓了抓头陷入思考,“这好像是南方的镇子,不太危险的话要不要带上缈缈呢,她应该喜欢吧。” 这个想法刚说出口就被他从脑子里拍走了,现在还什么都没排查出来就想着带她去可不行。 缪嘉晖小心谨慎地在这个地方细细查找,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当他从一条小巷出来时视野突然开阔,一片白墙黑瓦的建筑群围成一圈形成一个偌大的广场,正中背对着他站着一名高大的男性。其身着黑色的民族服饰,衣摆秀有墨蓝色的纹路,挺括的背部给人安心之感。 莫非就是他?缪嘉晖抬腿正要靠近,那名男性转头看向了他。 缪嘉晖猛地睁开眼,明黄的眼过了许久才找回焦距,心中的惊涛骇浪表露无遗,那一眼的警告能瞬间将他从意识中推离,这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他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长长的叹息。 “出什么事了?”缪嘉卿紧张地跑过来,“不是没超时吗,怎么会头疼?” 缪嘉晖从兜里掰了颗止疼片丢嘴里才抬起头,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他看见我了。” “你怎么可能会被——”缪嘉卿说到半截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吧!” “就是这个不会吧,那个异怪不一般,他的能力比我强,只是留下来的一点意识就能把我逼出来。” 听了缪嘉晖的话他们相望无语。 “难怪最后没走到一起,那个年代可没听说有异怪会与人类结合的事。” “现在怎么办。” “交给异怪对策科?” 缪嘉卿沉吟了一阵,摇头否决了:“委托人给了不少定金,事成的尾款也是不小的数额。” 缪嘉晖懂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想好怎么跟前辈交流了吗?”他可不想刚见面就跟这位打起来。 缪嘉卿仔细回忆了一番委托人的话:“如果这个异怪真的喜欢委托人的姥姥,他跟咱们肯定有共同的话题,可以靠这个接近他。” 缪嘉晖点点头:“好主意,我在梦里也没有感受到恶意,应该只是不喜欢我瞎看信物里留下的思念,你呢?” “我也没有。” “那这个方法可行,带上缈缈?” 缪嘉卿听哥哥熟稔地叫着魏缈缈的名字有些吃味,他的脸皮再厚点就好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点点头赞同这个提议:“肯定得带,毕竟这次咱们都得去,你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来?” “这倒是。” 临近午夜,白日的暑气散去了大半,三人在屋顶收拾出一小片地方摆上从家里搬来的茶几和板凳,小茶几上整齐地码了几大碗切得规整的水果还有一些干果碎供人挑选,午夜场的小小冰粉摊儿正式营业。 他们围坐在一起惬意的吹着凉风捧着碗吃冰粉儿,在勺子与碗的碰撞声中魏缈缈听完了他们这次接来的委托内容。 “听委托人讲她姥姥的老家是南方的一个小镇,办理后事的时候去过一次,说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我们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魏缈缈听了有些心动,适合养老的话肯定是个很舒适的地方。这句话也给了她灵感,把攒够钱搬去这样的地方生活加进了人生清单里。 “这次也会带缈缈姐去。”缪嘉卿说着的时候往自己的碗里又擓了勺糖水。 “真的?!”魏缈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近出去的频率大大提升,简直在做梦一样。 “这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把你一个人留家里不放心。”缪嘉晖实话实说,“这次可能也会很危险,缈缈姐做好心理准备。”说完,他便将这次的隐患如实告知,当听到附着在物品的意识里的异怪能看到他时,魏缈缈打了个激灵。 “这个异怪不得了啊。”她紧皱眉头,心里担心得不行,“你们一定要接这个委托吗?” “或许没那么危险。”缪嘉卿咽下糖水接过话茬儿,“只要他对委托人的姥姥还带有情谊,看在我们给他送伞的面子上没准儿能给个好脸。” 魏缈缈叼着勺子哦了一声,想想也是,会对人类产生情愫的异怪性格应该不会太差。 悠悠喝了一口糖水她猛然想起前段时间的祸首:“那些老鼠会不会从中做梗?” “我们通过调解人给那边发出警告了,再敢越界……” “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魏缈缈应和地点点头,默默嚼着嘴里的干果碎和葡萄干,她感觉自打见过自家猫猫的黑豹形态后,他们两个就不再装了,偶尔会像这样露出点小獠牙。 还挺可爱。她想。 第八十喵·姻缘 见一个拆一个可还行。 这次的目的地是典型的南方小镇,白墙黑瓦的建筑,四通八达的小巷,与贯通小镇的水道组成这里别具一格的风景。这个地方勉强算是一个旅游景点儿,只在寒暑假时才存在的游客撑起了偌大的旅游业,更多的乡亲依靠的仍然还是祖上留下的产业。 也得亏这里是个旅游点儿,住宿的可选择性多了不少,但还是为住哪里起了争执。 缪嘉晖偏向镇子里最大的酒店,缪嘉卿偏向农家院,魏缈缈觉得都很好就懒得参与这场争执让他们定。这一下不要紧变成了那两位的拉锯战,他们互不相让都觉得自己选的最好。吵到后来还是魏缈缈出来干预提供了个建议,让他们去实地考察,用这种方式去选。 “能化猫真是帮了大忙。”她抱着一堆衣物站在巷尾的阴凉里等化成猫的二人回来。 两只黑猫穿梭在街道的阴影中寻找干净卫生的落脚点,灼热的阳光让他们根本不敢迈出阴影一步,尤其是缪嘉晖,差点被晒得滚烫的石板烫伤他最得意的粉肉垫。 “矫情。”缪嘉卿不屑地哼了一声。 “有本事你出去跑一圈。”缪嘉晖舔着差点烫熟的爪子呛了他一句。 “……”某只也怕烫的长毛猫乖乖闭嘴。 最后他们敲定了一间小旅店,原因无他,便宜又干净,虽然不管饭。 “酒店太贵我理解,农家院怎么也否了?”魏缈缈还颇为期待能吃到正宗的南方小菜呢。 缪嘉卿一脸无奈:“我看了,住农家院的人里鲜有年轻人,那些人吧……有点热情过头了。” 魏缈缈听了理解地点点头,毕业旅行的时候有一次她就是跟姐妹们住的农家院,被同住的阿姨拉着要帮他们介绍对象,是挺可怕的……如果再遇到这种热情的阿姨,以他们三个的特殊情况保不齐会出大事。 敲定住宿地,他们两个又为房间的分配起了争执,这家小小的旅店只剩角落里的一个单人间和一个双人间,那就说明他们中有一个要独自开房。兄弟俩绝不要住在一起也不想跟魏缈缈分开,这就导致两个幼稚鬼又掐了起来。 “我有一个好办法。”馊主意最多的缪嘉晖决定贡献一计,“咱们俩石头剪子布,三局两胜,输的变猫住外面,剩下那个跟缈缈姐开房。” 缪嘉卿听了有些心动,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 “咱们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为什么还要变猫住外面?”魏缈缈大为不解。 “这不是住宿费的事儿。”缪嘉卿的脸上难得带有胜负欲。 一旁的缪嘉晖煽风点火:“我们在争跟你同床共枕的权利呢。” “谁都别争,我自己睡单间,你们俩睡双人间。”魏缈缈翻了个白眼对这种幼稚行为表示无语,直接一锤定音跑去开房,任凭他们俩露出猫耳扮可怜叫姐姐也没用。 放好行李,按照计划兄弟二人去找那个异怪的老巢,他们看向正在给自己补防晒的魏缈缈:“缈缈姐你等会儿要做什么?” “我想在周边逛一逛,拍点景儿啊,吃点小吃什么的给自己找点灵感。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别担心我。” 说是这么说,他们俩还是不放心的多叮嘱了一些。心细如缪嘉卿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又往她背包里塞了把阳伞才把她送出门。 魏缈缈背着摄像器材挥手告别就差飞吻过去让他们安心才离开旅店,她踢踏着软底的凉鞋,踩过一格一格的石板路回想着那两个恨不得把自己绑身边的小眼神,不禁乐出了声。 “弟弟就是弟弟。”也不知道这个可爱劲儿能保持几年。 “算了,现在担心以后有点早,先看当下吧。”说着,她拿出手机开始查询攻略。 别看这个镇子不大,可供观赏和购买的东西是一个不缺,魏缈缈一路走一路拍,手机和相机轮番上阵留下不少精彩的瞬间。她还在各个店铺驻足流连,看了银饰的雕花,传统的织布工艺,买了漂亮的手工编织的手链,喝了冰甜酒……一躺下来连吃带买好不快活,终于有种出来玩儿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找得如何了,异怪的巢穴应该不难找吧,这大太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去避暑,吃没吃东西呢。”被晒得半熟的魏缈缈躲在一家小店里吹空调降温,刚吃上一口裹满豆粉的麻糍就开始想念自家的猫猫们了。 她点开三人的小群把刚才拍的照片一股脑的发了上去,又敲敲打打了一堆字把心里的想念全抒发了出去才感觉好受了点。 她又叉了一块麻糍送进嘴里,眼睛不闲的在菜单上乱瞟,觉得那个方糕好像也不错。 应该还能再吃一份。她想。 “小姑娘来旅游的啊?”老板娘见这个时间点儿实在没什么客人,从柜台走出来跟魏缈缈没话找话。 “嗯。”魏缈缈笑着点头,“麻烦再来一份桂花方糕。” “好嘞。”老板娘立刻下单,特地嘱咐后厨多加些料,“这个时候来不热啊?” “热,我是突然馋这边的美食了说什么也要过来。”确实是馋了,这么说也不算撒谎,魏缈缈如此开解着自己。 “哈哈哈,小年轻精力真旺盛。”老板娘被她逗笑了,“如何,好吃吗?” “好吃!” “爱听。”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等着,阿姨做份糖水送你。” “谢谢姨姨。” 话匣子就此打开,魏缈缈在这家铺子跟老板娘聊了许久,尤其是老板娘听说她在做美食视频特别大方的给了几道秘方,这可把魏缈缈高兴坏了,连连跟老板娘说拍视频的时候一定会帮着好好宣传这家店。说完也不含糊,从包里翻出相机又拍照又录视频的记录下不少,期间老板娘特地跟她说镇口的古树更值得一拍,本地人想要求姻缘都去那里拜一拜。 魏缈缈一听姻缘,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那这里可以重点宣传一下肯定能吸引不少年轻人。” “谁说没有。”老板娘叹了口气,“宣传打出去了,人来了,可拜一对分一对,那些小情侣嫌晦气在一些什么社交软件上一宣传就没人爱来了。” “……”魏缈缈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句,刚才她还想拜来着,“那就是说这棵树只保佑本地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魏缈缈陷入沉思,这种异常肯定不对。 ————— 小小的剧场: 这一天,不少旅店的经营者都见到过两只纯黑的小猫蹲在窗沿上向内寻摸,它们咪咪喵喵的叫了半天又跑去下一家继续咪喵。 很多人拍着胸脯保证看到了它们眼中的嫌弃,就像是在评判室内整洁舒适的程度。被挑剩下的店家垂头丧气,被猫猫讨厌令他们备受打击。 第八十一喵·搜寻 找不到收件方怎样都是白搭。 别过老板娘,魏缈缈沿着石板路朝着入口处的大广场走去,那个时候他们急着找民宿没有过多停留,只对屹立在中心的大树印象深刻。 “难不成那个异怪住在树里?”她的脑子又开始异想天开,乱七八糟的想了不少可能性。很快路到了尽头,视野豁然开朗,一颗几乎能遮天盖地的大树呈现在眼前。 这棵树相对较矮,也就三层楼的高度,但树干粗壮得三五个人环绕都合不拢。茂密的树冠由大大小小的枝桠交迭而成化为天然的庇护所,数不清的鸟雀在此筑巢,不知名的藤蔓缠满了树身将这里也带上了一层绿意,隆出地表的根结交错的缠绕在一起,组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魏缈缈找了几个角度拍了些照片,赶紧冲进树荫躲避下午的灼阳,她绕着半人多高的围栏走了半圈才看到关于它的介绍。 “一千年?真的假的?”魏缈缈退后几步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透过缠绕的藤蔓她看到布满沟壑的树干才相信介绍里写的话,即便真没有一千,少说六七百年也得有了。 她不再纠结这些继续低头看简介,上面的内容主要围绕着历史的更迭说了不少,读到最后果然看到了保佑姻缘这一项,但不知被谁划掉了。 “有点可惜。”她叹了一声,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趋于稳定,但姻缘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拜一拜总没什么坏处。 魏缈缈继续绕着古树而行,不敢错过任何细节,假如这棵树真的跟异怪有关,这次的派送很快就能结束了。 “嗯?那是什么?”魏缈缈在层层藤蔓中注意到了一个石墩,她拿出相机拍了张照片在小屏放大查看。 随着图片来来回回地放大缩小,隐隐描绘出了一个奇怪的轮廓,她意识到自己离真相或许不远了,赶紧又变换了好几个角度拍了几张终于看清了全貌。 “好像是个人像,怎么摆在这里呢?”她扫视了眼周围,“也没见谁来供奉应该不是神像吧。”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在异怪的世界最不可能的事就有可能是最终答案,“难不成真是这尊石像在保佑这里的姻缘?” 兄弟俩给她科普过世间无神,凡有异常必是异怪在作祟,可要说一尊石像是异怪…… “回去问问吧。” 在另一边的缪家兄弟就没那么顺利了,这个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要想有一处供异怪生存的空旷地带就有些难了。 为此他们特地查过这个地区的资料,可从有记录起这里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之后也没有什么异怪在异怪对策科进行备案,这让他们头疼不已。异怪的脾气千奇百怪,有些喜欢人类居住环境的热闹但不喜欢跟政府有关部门打交道,如果这里的那个异怪也属于这类,他们就绝不能向异怪对策科的人求助了。 “幸好异怪最大的特性就是不爱挪窝儿,不然更麻烦。”缪嘉晖找得没什么心气儿,太阳烤得他有些难受,更别提空气又潮又闷简直成了蒸笼,“什么破天儿,热死了。” “别抱怨了,早找到早回去。”缪嘉卿懒得理他的抱怨,心里想着还是出来太少。 缪嘉晖听出弟弟的不耐烦,哼了一声戳在一旁琢磨着要不要给魏缈缈打个电话,听她给自己鼓鼓气:“也不知道亲爱的缈缈玩儿得好不好。” “我倒觉得你不如担心一下我会不会给你一闷棍。”缪嘉卿带了点火气地瞥他一眼。亲爱的缈缈?叫的真热情啊。 “别逗了,要打你在家就打了不至于等到现在。”缪嘉晖嗤笑一声,“况且本尊都不在意,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厚脸皮的哥哥。” “脸皮薄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我的好弟弟。” “你!” 两边互不退让,充满敌意的互视对方,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兜里的手机传来一连串的来信提示音,他们纷纷给了对方一个白眼背过身查看。待看到来信方是魏缈缈给他们建的小群时,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点进群聊,代表着魏缈缈的笑脸煎蛋头像发了不少照片,有自拍,有景色,还有美食。其中不乏有关心的词语和思念的话穿插在里面,熨贴着他们的心。 他们回头看向对面的兄弟,心中都想着自己约莫也是对方那一脸傻相。 “抓紧找吧,我想她了。”缪嘉晖抓抓脸有些难为情。 缪嘉卿也是同样的表情,他点点头:“嗯,尽快早点收工,刚才我看中一家小馆儿,晚上去那里吃吧。” “这主意不错。” 返程的路上明明还是万里晴空,片刻功夫乌云从远处滚滚而来,几声雷鸣过后细密的大雨从空砸落。 撑起的伞弹开不断落下的雨珠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魏缈缈悠闲地走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嘴上庆幸地嘟囔着幸好今日无风,不然这把小阳伞可什么都挡不住。她微微将伞抬高了些,透过伞沿看向雨中的小镇,高矮交错的房屋在道路两侧密密的挨着,大雨模糊了远处的景带来别样的美。 不多的游客和本地的居民早早躲去避雨了,小径上只有魏缈缈一人,难得的静谧令她舍不得回去,刻意放慢步子往暂住的旅店走去。 “缈缈姐。” 两道声音唤回她神游的意识,抬头向前看去,一对相似又不尽相同的少年站在前方,笑着对她挥手。 “等了好久都没回来,还以为你走丢了。”缪嘉晖说话的时候还是没个正形,但难掩心中的担忧。 “雨景好看吗?”缪嘉卿将神色掩盖得很好,但他迫切的举动出卖了他,急匆匆地朝魏缈缈走来,一副恨不得永远护在身边的架势。 “抱歉,一不留神走慢了些,让你们久等了。”魏缈缈稍稍歪了些自己的伞钻进缪嘉卿的伞下踮脚亲了他一口,待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嘻嘻哈哈地跑到缪嘉晖那里如法炮制。 这次她没逃了,被对方一把搂住亲了个够才放手,呼吸还没喘匀,紧接着又落入另一人的怀中被吻了个面红耳赤。 “二对一欺负人。”她哼了一声,走在前头一连蹦上好几个水坑,身后的二人被溅了不少水。 “缈缈姐……” “淘气。” 二人无奈极了,这可是刚换好的衣服。 “嗯,我故意的。”魏缈缈不嫌事大的咧嘴一笑,“为赔礼道歉,等会儿要一起洗澡吗?”她还记得来之前被打断的情事,在这里补也一样,甚至对第一次的三人行有所期待。 面对如此主动的暴言,二人皆红了脸,连一向最能说会道的缪嘉晖都磕磕巴巴半天才嗯了一声,缪嘉卿更别提,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行,顺手顺脚的跟在身后。 魏缈缈得到自己想看的结果笑着调戏了一路,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小喵喵全然忘记面对真刀实枪,她只有求饶的份儿。 ——— 缪家兄弟视角的小剧场: “太背了。”缪嘉晖擦着头发抱怨道,这场雨来得突然,把他们浇了个透,作为猫科动物他们最讨厌淋雨了。 “幸好给缈缈姐塞了把伞。”缪嘉卿对此很是庆幸,他们淋了没事,她可不能病。 兄弟俩晾了衣服又冲了澡才觉得清爽些,可左等右等最该回来的人还没见人影,不由得开始犯急。 “缈缈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吧,可能在哪里躲雨呢。” 最后他们还是跟前台借了伞冲进了雨幕,去将重要的人寻回来。 第八十二喵·梦想成真(3p) 二对一委实刺激。 刚迈进客房魏缈缈就被缪嘉晖托举起来,她惊呼一声,只顾得上盘住他的腰,还没来得及骂上两句就被封了唇。 缪嘉晖的吻极具侵略性,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吻到最后她完全瘫软在他身上,全靠他的一双手撑着全部的重量。他们吻得忘乎所以,直到一方品味够了才放过柔软的唇舌。 魏缈缈刚被放下,气还没喘匀又被揽进另一人的怀抱。缪嘉卿的吻温柔许多,起初是嘴唇的轻啄,渐渐被他含住轻咬,舌尖也是在这时探入进去撩拨。这样的吻给了她富裕的喘息时间,陷入片刻的温柔中。 在两边交替的亲吻中他们相互褪去对方的衣物直到坦诚相见。冰凉的瓷砖贴上背部,魏缈缈才注意到自己被引到了浴室,毫无退路,就等眼前的两只猛兽将她吞吃入腹。 温热的水淋了下来,她被拉进两人之间。 水雾朦胧,暧昧了视线,滚落的水珠代替了亲吻在身上留下成串的印记。修长的手指在背部与腰间流连,硬挺的器物抵在柔软的肚子上留下黏腻的痕迹,少女坏笑着将这些抹了回去又被报复的搔了痒。 短暂的嬉闹过后,狭小的浴室里传来肉体的碰撞与各种淫靡的声响,娇嫩的呻吟被吻堵在喉间只余低低的闷哼,三个交迭在一起的身影落在乳白色的瓷砖上。 “唔!” 魏缈缈被顶得轻哼一声,正与她亲吻的缪嘉晖咬了舌头,他放开被亲得殷红的双唇,不忿的瞟了眼她身后的弟弟。 缪嘉卿少见的抬起一边的眉毛,露出挑衅的模样,抽插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撞得魏缈缈嗯嗯啊啊个不停。 缪嘉晖不想舌头不保,只得向下专注于脖子和胸前,在每一处停留的地方留下暗红的吻痕,与一个个清晰的牙印。 难耐的呻吟掺在亲吻与啃咬之间听得人意乱情迷,魏缈缈甚至主动握住他的手置于胸前,用充满情欲的声音提出请求:“摸一摸,这里也想要。” 谁都不可能抗拒如此动听的邀请,他含住一边,灵活的舌头撩拨着乳首,一只手掐住另一边,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抓揉着柔软的乳肉。在舌尖与手指的挑逗下酥酥麻麻的快感引来一声又一声爱欲的呻吟,魏缈缈搂着他在耳边诉说她的喜爱,听得他克制不住的仰头索要亲吻。 缪嘉卿听着那边互诉的情话有些吃味,只得专注身下的抽插,专攻敏感的地方去一遍遍地打断那边的好事。 满是肉的臀部被撞得乱颤不止,粗长的性器完全隐没在这片温柔乡中,在湿软得一塌糊涂的穴内进进出出,相连的地方湿漉漉的已经分辨不出是带出的爱液还是淋下的水。穴肉最是诚实,在他的猛攻之下快速收缩给予性器最欢愉的犒赏。 魏缈缈在多重快感的夹击下欲仙欲死,她在心里想着绝不能再随意勾引他们搞什么三人行了,她这个小身板儿是真的受不住。 在缪嘉卿一次重重地顶入后恋恋不舍地从内退出,避孕套裹着射出的精液沉甸甸地坠在前端乱晃。 穴口还未合拢又挤进另一根性器,不似刚才的温柔,撑开敏感的穴肉直至挺进最深处,不一样的肉体刺激带来另一重快感,小穴频繁收缩即将到达临界。 魏缈缈的呻吟变了调,带着一丝惹人怜悯的哭腔,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到底有多爽。 在缪嘉晖几番猛烈地抽插下她迅速登入顶峰,不由挺直腰背,仰起头发出悠长的呻吟。猛烈的高潮带走了仅剩的体力,只能瘫软的靠在缪嘉卿身上任由对面的人架起自己的腿,毫无怜惜的让性器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刚经历过高潮的穴反而喜欢这样略显粗暴的操弄,魏缈缈的身体迎合着他的抽插让性器顶进更深的地方。没多久,她的呻吟中便带着丝甜腻,勾得兄弟俩喉结滚动,想要对她做更多的事。 缪嘉晖腾出一只手摸上充血肿胀的阴蒂,只几下便听到软软的呜咽声。 “唔……不要……” 他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又加重了几分力气,得来下身更紧的包裹与更娇媚的淫叫。 缪嘉卿在身后拢住她胸前的乳肉揉捏着,柔软的肉体与他紧紧贴靠在一起,随着每次的撞击挤压住刚射过的敏感性器,令他也跟着节奏发出难耐的呻吟。 意乱情迷中他紧紧环住她的腰身低头在肩膀留下印记,一路吻上耳垂张嘴含住这处轻咬吮吸,好似是什么甜甜的糖果令他欲罢不能。炙热的呼气喷进耳道,在这样的氛围下仿佛这里也在被玩弄着,配合着身下的快感托着魏缈缈又进入了一次高潮,穴肉颤抖着紧紧裹住操入进来的性器,夹得缪嘉晖也早早缴了械。 各射过一次的二人还不嫌够,硬挺的性器根本软不下来,诱哄着眼前的人再来一次,然而魏缈缈这个体能废柴是坚决不来了。车马劳顿再加上又逛了小半个镇子,能陪他们一轮已经到了身体极限,再来一次怕是要晕厥过去。被拒的二人耷拉着一对猫耳得了好几个吻才肯罢休。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缈缈完全挂在他们身上被伺候着洗完的澡,原因无他,真的没力气了。然而哥哥带坏弟弟,她在两双不老实的手中又被送上几次高潮,气喘吁吁的连连求饶。 期间缪嘉晖出了一个省时省力的馊主意直接被魏缈缈一巴掌否决,这两根凶器一起进来她绝对会受伤。 “哥。”缪嘉卿颇为无语的看着他,“你脑子里少蹦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行吗?” “下次注意。”坚决不改。 “你还想有下次?”魏缈缈绝不要来一次三人行了,这比什么都累。 “没有了吗?”两兄弟难得在这上面达成一致,为了能见到魏缈缈的不同反应,他们不介意多来几次。 得到一记白眼的二人互看一眼,在眼神中达成共识,哄骗这事只能私下琢磨了。 缪嘉卿揉揉额角:“我真是被你带歪了。” “得了吧,你分明是无师自通,鬼点子比我还多。”缪嘉晖可不想承认自己能把一同长大的弟弟带歪到哪里去。 “禁止交头接耳。”魏缈缈刚从他们的行李里翻出衬衫套好,就看他们凑在一起令她头疼不已,绝不给他们乱来的机会。 他们两个露出无辜的表情,甚至同频的歪歪脑袋,让她无可奈何。 “姐姐这么穿真好看。”缪嘉晖逮着机会凑过去亲昵被她一掌拍走了。 “少来,小色猫离我远点儿。” 魏缈缈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非常明白男友衬衫的杀伤力,更何况里面什么都没穿,她可看得出他们两个对自己的虎视眈眈。其实不必如此可她真的懒得再跑一趟去拿自己的睡衣,只能用这个凑合一下。她拽拽衣角努力多遮住自己一点。 “缈缈姐不回自己的房间?”缪嘉卿问了关键,这明显是要住下。 “你们放吗?”魏缈缈坐在床边晃着两条光溜溜的腿,虽然心疼另一间的房钱但今晚是肯定回不去了。 “确实不想。”二人将内心的想法表露无遗,压着重新燃起的欲望,各求着讨要了一个吻才放过她。 接下来的问题比较麻烦,床就那么大,谁都想跟魏缈缈挤在一起把另一个踹边上去,兄弟俩在这件事上杠了起来。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魏缈缈直接拍板:“变猫吧。”不管怎么说,就今晚的气氛让任何一个单独睡一张床都颇为残忍。 二人不情不愿地看向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她直接把后路封死:“说实话你们的体温太高了……夏天就放过我吧。” 这句话倒是没说错,之前在家里即使冷气充足,也会凭本能挣脱他们的怀抱远离火炉,更别提在这儿了。两人无奈的叹了一声,变成猫跳上床,直直往魏缈缈怀里钻。 魏缈缈抱过他们又亲又摸,直呼还是猫猫可爱,兄弟俩生无可恋的被她蹂躏了一阵才得到睡觉的机会。 然而没多久…… “缈缈姐,手,手!” “不是,手往哪儿摸呢……” 这次轮到他们俩想逃了,当初说她是女流氓绝不冤枉。 “摸摸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反正是摸自家男人,魏缈缈可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 之后这件衬衫被魏缈缈征作睡衣没有外流回去?( ? )? ————— 一点小小的剧场: 某只长毛小猫在某晚悄悄摸上了魏缈缈的床,搂住香香软软的女朋友亲了又亲才满足的闭上眼酝酿睡意。 没多久魏缈缈就被身后的火炉烤醒了,她努力挣脱怀抱贴上另一边冰冰凉凉的凉席继续睡觉。本来缪嘉卿就没睡死,怀里的人刚一动就醒了,看到女朋友离自己远去想把她捞回来,刚碰上她的胳膊就对上了满是不耐烦的眼睛。 “走开。”声音也颇为不满。 他不甘心的还想撒个娇,猫耳和尾巴都准备就绪了就是没有得到近身许可。最后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边,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进屋先迈的左脚惹女朋友生气了,要不要跪一下搓衣板。 其实魏缈缈只是嫌热而已。 第八十三喵·南柯一梦(上) 故事的开始。 魏缈缈走在石板小径上欣赏着路两旁的风光,一边思考今天再给在外奔波的男朋友发点什么信息鼓励他们好,回想起出门前那两只蔫头耷脑求安慰的猫猫又是一阵叹气。 “唉,瞧这大热天儿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异怪,躲得还挺深。”她举起手机开始寻找稀奇古怪的东西,想要从旁帮他们排解压力,“昨天一次发太多了,今天得找点新鲜的。” 一路走走停停还真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物,她一一拍下并配上有趣的文字全发进了群里。 “希望他们喜欢。”她看着这些照片满足地露出微笑,既然帮不上忙,能在背后给他们加油助威也挺好的。 “就是太寂寞了,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异怪啊。”这次换魏缈缈沮丧起来,她踢着地上的石子慢慢悠悠地往前走。 太阳雨来得凑巧,哗啦啦的来势汹汹。魏缈缈随手在包里翻着却没找到昨天那把雨伞,她哀叹一声直念倒霉,赶紧举着包寻找遮雨的地方,刚跑了没几步她看到了镇口的那棵树。 “太好了!”她如见救星一般冲进了树荫下,感激地看了眼茂密的树冠,“幸好有你。” 她拿出手机给另外两位报平安,顺便询问他们有没有找到躲雨的地方,可等了半晌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之前发的那些信息也是,毫无回应。 “奇怪,怎么回事?”她捏着手机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 也在这时,一个女孩儿蹦蹦跳跳地举着把油纸伞来到树前,她绕过魏缈缈朝着石像所在的位置而去。 女孩儿费了半天劲扒拉开遮挡的藤蔓,石像甫一露出就听她哇了一声:“原来阿祖没骗我,真的有啊,瞧你真脏。”她随便擦了擦又继续说,“阿祖说过要敬重你,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把伞就给你吧。”女孩儿拉过旁边的藤蔓将手中的油纸伞缠了几圈恰好能固定在石像旁,做完这些便淋着雨跑了。 魏缈缈看了全程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孩子好像就是心血来潮,自说自话了一堆扭头就跑,也不管石像需不需要。 “还挺自我。”她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端详起了那把伞,“嗯?” 她皱起眉,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眼前的这把伞跟他们要送的那把很像。她急忙拿出手机仔细跟相册里的比较了一番发现很多细节对不上,应该不是一把只是有些相像而已。 “瞧我,疑神疑鬼的。”她拿开伞,本来还噙着笑的脸骤然凝固。伞下的石像不似昨天的破败,此刻栩栩如生能分辨出是一个男性的面庞。 魏缈缈动作僵硬地将伞重新遮住石像,她想起来了,原本计划是要将石像疑似是异怪的这件事告诉自家男友,可回去就钻了浴室,就把这事扔在了脑后。现在报应来了,她八成是被石像拽进了梦里。 “有缪嘉晖在身边还能被拽进来,这次的异怪可真了不得,早知道应该让他们先把伞还了。”说归说,世上没有后悔药,魏缈缈得自己想办法了。 她环顾四周,这里跟现实的小镇没什么区别,只是少了些店面,在一些微小的地方有些差异,不怪她一直没发觉。她又驻足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异变并未来到,看样子她暂时是安全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叹了一声,解下脖子上的银链缠绕在手腕上以防万一。 确信自己在梦中后,魏缈缈做了几次试验确定了几件事。其一,这里的时间流逝混乱,前一秒艳阳高照,后一秒就能月挂星空;其二,这个小镇有一道边线,出去了也会重新走回来,逃都逃不掉;其三,这里的人看不见自己,自己也摸不到任何人,处于互不打扰的状态;其四,不会饿,也不需要睡觉。最后一点比较要命。 “瞬间剥夺人生两大乐趣……”魏缈缈看着眼前的烤豆腐痛不欲生,她想吃! 还好她并不无聊,以那把伞为契机女孩儿愈加频繁地跑来与石像作伴。她是个可爱的孩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个小月牙,她总是嘻嘻哈哈地跑来,在快要接近的时候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以示敬重,突然的表情转换总能惹得魏缈缈忍俊不禁。 一般女孩儿来了也不怎么说话,每次也就看看石像好不好很快便走,偶尔会给它献上几朵花,拔拔周围的野草,舀几碗水冲刷掉上面的泥土,仅此而已。石像在她的手下渐渐焕然一新,不再像之前灰头土脸。看样子她是真的将阿祖的话放在了心里,把石像当神明供奉。 梦境里的时间继续紊乱的划过,魏缈缈作为过客看着眼前可爱又温馨的画面,不时感叹一声结局也像这样美好该有多好。 这天时间骤然恢复了正常的流速,前一秒蹦蹦跳跳出去玩女孩儿转过头一身污泥的从镇外回来,脏兮兮的小手擦着泪把小脸也抹成了花猫。魏缈缈吓了一跳,她可是眼瞅着这孩子开心地跑来跟石像分享自己穿的新衣服,还说头发也是阿母精心帮她编的,可现在糟乱的团在两边早不成了样子。 “太过分了!谁干的!”魏缈缈早把她当成自家小妹,看她被欺负气得不打一处来。 女孩儿也走近了,吸着鼻子一屁股坐在石像边开始诉苦:“那个混蛋阿辛太过分了,我都绕着走了他还来揪我辫子,指使其他的大孩子朝我丢泥巴,这身可是阿母给我做的新衣裳!”她哭哭啼啼地擦着眼泪,小花猫很快变成了小泥猫。 魏缈缈在一旁听得心疼极了,她上小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高年级学生,看她圆乎乎的好欺负经常来找麻烦,还是她发了次疯才让那些人躲着她走。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哪来的力气把人摁着揍。”魏缈缈想起这件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女孩儿抱怨完蔫蔫的在石像边坐到夕阳西下才离开,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拖拖拉拉地跟在身后走进巷子,更显得她无助至极。 魏缈缈还没替她难过几秒,刚刚落下的太阳转瞬又挂到了当空,回去的女孩儿也从巷子里急匆匆地跑出来,刚一站定就对石像开口问道:“是不是你?” 魏缈缈云里雾里的不得其解,很快便从她的絮絮叨叨里得到了答案——那个揪她辫子的名为阿辛的小霸王当晚做了一个噩梦被吓傻了,现在谁都不认,还胡乱地扔东西大叫有鬼。 魏缈缈听了惊讶的看向石像:“你还有这本事呢?” 这个答案无从得知只能任凭想象,但魏缈缈和那个女孩儿都相信是石像的手笔。 没过几天那个叫阿辛的小霸王恢复了正常,女孩儿虽觉得可惜但也没有办法,那户人家就快掘地三尺寻找害了自家娃娃的邪祟了,现在他醒了这件事也就黑不提白不提的被揭了过去。 这对女孩儿来讲大概是神明的第一次显灵,她最终没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成为自己心中的秘密。自那以后她对石像更加在意,天天来得更勤了,不时以改善伙食的名义给它放些瓜果。 第八十四喵·南柯一梦(中) 种子一旦发芽便无休无止。 而就在几个日出日落后剧情出现了新的变化。 魏缈缈又像往常那样百无聊赖的在树下转圈等女孩儿出现,可这一次她却红着脸地跑来,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你……你、你、你、你!不要随便进我的梦!”她对石像喊了一嗓子,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第二句又红着脸跑了。 魏缈缈看看她又看看石像,脑子里蹦了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你对她做了什么!禁止犯罪!” 魏缈缈自知得不到答案,只能坐回老地方闭目养神,在梦里不用吃东西剥夺了她很多的乐趣,现在这是她唯一的消遣了。 直到下午女孩儿才再次出现,这次她破天荒地拿了些小菜和一壶酒:“我会好好给你上供的,以后不许随便进我梦里了,长得帅也不行!” 前半部分还是一个比较正常的发展,无人在意的守护者给关系好的人托梦寻求供奉不小心吓到了人,后半的画风突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的嗔怪。魏缈缈在一旁捂嘴轻笑,直叹可爱。 也是从那天起女孩儿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跟石像唠起了家常。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魏缈缈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听年苏——这是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她很正式地对石像介绍了一遍自己——诉说的那些趣闻。虽然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可里面诉说的都是普通人最平常不过的日子,只有这些能缓和被困在这里而焦躁的心。 “清,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呢?”魏缈缈不知第多少次戳戳石像表达心中不解。 在这些日子里石像也有了名字,年苏在某一次上来就称呼石像为“清”,她语气自然,仿佛这个名字已在心中叫过无数回。也是从那天起她讲的事不再只局限于那些家长里短,像是有来有回的将前一晚听来的问题给予回复。从描述西边的山的走势到隔壁镇子的祠堂又经了几代的变化,内容变得愈加丰富,年苏的表情更是如此,带着不加掩饰的情愫痴迷地看着石像。 作为旁观者的魏缈缈猜测他们已经能在梦里畅所欲言了,她看向石像:“这个时候的你看出她的心意了吗?” 这个问题无从得知,但她觉得活了这么久的异怪肯定注意到了吧,那个时候可能对小孩子的喜欢不屑一顾。 “真是这样的话之后可是翻了大车啊。”魏缈缈拍拍石像,她真的挺想看看当清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年苏时的表情,肯定精彩。 梦境里的时间飞速流转,只是几息的功夫年苏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跟清的关系也更加熟稔,甚至有时能听到她面对石像开几句玩笑,言语揶揄一下。魏缈缈看着这些,不知怎的有种自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这就不对了,他们两个按照现在的剧情走向应该快两情相悦了吧?”魏缈缈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年苏外放的爱恋,封在石像里的千年异怪怎么能看不出来?他要是不喜欢根本不可能允许年苏逾矩一步。 “你别是光撩不负责吧?”魏缈缈一副看渣男的样子看石像。 事情很快朝着魏缈缈预想的方向发展,年苏披头散发的在半夜跑到石像前又捶又打,全然不顾粗糙的表面蹭破手掌上的皮:“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走不长久不要喜欢你!说完就跑算什么!胆小鬼!” 她捶打了很久,直到天边迎来第一缕晨光才抹干眼泪转身回家,魏缈缈看着她落魄的背影一阵心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她也捶了一下石像,语气中带着厌恶:“我就说嘛,你果然是个光撩不负责的混蛋。” 自那以后年苏再也没来过,魏缈缈也不再蹲等,在小镇四处溜达的时候遇到了年岁又长了几许的年苏,她变得愈发美丽,是这里最动人的存在。 “清啊清,你给我看这些是在后悔拒绝她吗?”魏缈缈不懂。 这时场景骤转,魏缈缈再次回到原点,原本高高的日头被月亮替换。 年苏拿着供品站在石像前,她布好一切,露出惨淡的笑容:“我要嫁人了,是个年长我很多的人,他家给了很多彩礼,父母很高兴。”说着说着泪珠从脸颊滑落,“你真的不在意吗?” 话音回荡,整个场景突然被浓雾环绕,魏缈缈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回忆着年苏刚才的话,感觉自己大概就要看到最关键的部分了。 雾很快散去,她看到了年苏和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一起。他轮廓立体,眼神深邃,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魏缈缈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清。 “你终于肯出来了?”年苏红着眼,哽咽的质问眼前的人,“知道我要嫁人了你舍不得了?” 清默默握紧拳头,平静的目光中带着些难以察觉的不舍。 年苏看他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中气急:“你总是这样,木头一个!关键时刻就闭嘴当哑巴!我都不在意你不是人,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清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了几次,眼中的哀伤更盛:“我没有实体只是一尊石像,什么都给不了你,你会被人在背后说闲。” “我不在意!” “我在意。”清抬手拭去年苏眼中的泪,“年苏,我喜欢你,可你更应该跟人类结合一生顺遂的活到老,而不是跟我这个活了不知几百年的妖怪纠缠不清。” “可我——” “年苏,我不值得。” 年苏张了张嘴,最后放弃了,眼中也没了神采:“以后还能在梦里见到你吗?” 清沉默良久才回答她:“我离不开这个镇子,你嫁过去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年苏愣怔地看向清,紧接着她爆发了,说了不知多少重话,哭着把他赶走了。 “你就是个混蛋!骗子!”梦境的泡泡打破前年苏还在指着他骂。 魏缈缈看着这一幕既生气又心疼,她气清明知给不了结果却还接近年苏让她爱上他,也心疼他们命寿的不同无法长长久久。清大概也想明白了这些决定放手,年苏还年轻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跟着他活在虚无缥缈的梦里,与其在背后被言语讨伐,不如顺着父母之命嫁了的好。 魏缈缈想到这里忆起缪嘉卿讲的,关于年苏婚后的那些事。 悲痛从心中涌出,她慢慢蹲下小声啜泣:“可是年苏她并不幸福啊。” 这大概也是年苏丧偶后也没回来的原因,她或许还在埋怨,但更多的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不堪,让彼此只留下最美好的时刻。 第八十五喵·南柯一梦(下) 陪伴一生的美梦与故事的结束。 浓雾翻滚,梦境的泡泡重新构建,二人再次出现,这一次年苏在梦境中穿着他们民族的华美嫁衣站在清的面前。 “伞我收到了,谢谢你的贺礼。我们……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年苏露出苦笑。 “嗯。”清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完全被禁锢在这个地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送眼前的少女出嫁。 年苏垂眸不语良久,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对清开口:“清,将这里变成我们的洞房吧。”在他还没从话中反应过来时,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给我留下最后的念想,成为我的美梦吧。” 清没想到年苏会提出这样的事,慌乱地想要挣脱她的手:“胡闹!我是寻求噩梦的魇,美梦中怎会有我。” 年苏不给他挣脱的机会,踮脚吻上他:“清,过了今晚,自此以后我的美梦中只有你。” 之后的事魏缈缈没有看到,场景在这里突兀的断了,但想也知道是何结果,她很钦佩年苏,面对未知的未来选择与爱慕的人留下最美好的梦。 这时四周的浓雾再次翻滚,身着一袭黑衣的清从浓雾的深处向她款步而来。 魏缈缈呆立在原地,没想到故事的主角之一会出现在这里。 “不要怕。”清对她露出微笑,“我不伤人。” 魏缈缈摇摇头:“我不怕。我不懂为什么是让我看这些?” 清弯起眼眉,眼角露出淡淡的细纹给他平添了几分和气:“外面那两个小子年轻气盛,我担心他们以为这是个陷阱一言不合把梦毁了。” 魏缈缈想了一下也不无可能,也就她这个手无寸铁的人类能耐心地从头看到尾。 “而且,我想你可能更愿意看一看别人的失败经历,多思考思考,给自己留点后路。” 魏缈缈最听不得这些,瞪了他一眼:“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我拭目以待。”清笑了笑,也不再逗她,“珍惜当下小姑娘。” 这句话戳中魏缈缈心中的柔软,眼眶泛红的点点头,她揉了揉眼睛把他们来此的目的告知于清:“年苏的子孙让我们将那把伞送回来,可在外面,等我醒了再给你送过去。” “不必。”清对魏缈缈伸出手,“多谢你们跑这一趟。” 魏缈缈顿觉手里一沉,低头看去那把伞已握在了手中,没想到这个名为清的异怪竟然能将现实之物拖进梦中,比缪嘉晖还要强上几分。 她没再细想,将伞递了过去。 清接过伞再次道谢:“谢谢你,也替我向那两个小家伙道谢。” 魏缈缈从清的眼中看到他的悲痛,他们的爱恋全部寄托在了这把伞中,可早已物是人非。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更多的事,意识陷入朦胧,昏迷之前她看到清撑起伞走回迷雾中,伴随悠扬的南方小调渐渐远去。 魏缈缈醒来时心中的悲意不断上涌,泪水从一开始的一两滴直到决堤,不管怎么擦都止不住。刚还在睡梦中打架的小猫们被近在咫尺的抽噎声惊醒,一睁眼就见她哭红了眼皆是一惊,赶紧凑过去发出轻柔的咪喵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轻供她的手。 “我没事,我就是……做了一个梦。”魏缈缈抱住自己的两只猫猫亲了又亲,过了许久才缓过来,“我想带你们去个地方。” “现在?” “嗯。” 收拾整顿利索他们翻窗离开小旅馆,魏缈缈一路带着他们来到了那尊石像前,原本完好的石像裂成了几块散落在地,见此她猛然意识到清已经随着年苏一同去了。 “这就是你们在找的清。”她指向那些碎块说道,“伞也在刚刚送还了。” “什么?!”兄弟二人倍感意外,他们找了半天的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是那个梦吗?”缪嘉晖对此最为敏感,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关联。 魏缈缈轻轻嗯了一声:“他原本也不叫清,梦里我听他说他是寻求噩梦的魇。” “原来他就是魇啊。” “你知道?” 缪嘉晖点点头:“我继承了老爹的能力,从小他就告诉我如果在噩梦里遇到名为魇的异怪能跑多远跑多远,惹不起。” “可是梦里他说自己无法离开这个镇子。” 缪嘉晖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老爹也说过这些都是前人留下的老黄历,已经有好几百年没人见过他了,但魇的威名尚存谁也不敢赌。现在看来是被别的异怪封在了这里遭受风吹日晒。”他翻过栏杆捡起那些石块对弟弟招招手,“过来帮忙,好歹是前辈不能让他破破烂烂的走。” 缪嘉卿应和一声,也翻了过去用自己的能力对拼好的地方进行加固。 “我也要。”魏缈缈扒在栏杆上努力抬腿想要翻过去。 这时两只手伸到她面前,兄弟二人对她笑着:“一起。” 石像拼拼凑凑勉强恢复了原样,他们又用缠绕在周围的藤蔓进行了加固,短时间内不会再散了。 三人手牵手的往回走,听魏缈缈讲大概的经过。 “那个小吃店的老板娘说只有这个镇子的人拜这棵树才能保佑姻缘,应该是清做了什么吧。”魏缈缈说到这里发出叹息,一个在噩梦中穿梭的异怪竟会成为牵红线的存在。 “无非就是弥补心爱的姑娘远嫁的缺憾,自我感动罢了。”缪嘉晖有些不屑。 “真后悔,当年就该珍惜,或者就不该招惹。”缪嘉卿对此的评价也差不多。 魏缈缈一噎,他们说得确实有道理,这个话题暂且揭过,她继续往下讲。 讲着讲着来到他们相见的契机——清在梦中请求年苏对他供奉。缪嘉晖听了骂了声该死:“封印他的那个异怪太缺德了,难怪他一直被困在这里!” “怎么讲?” “接受过一次献供就再也不能断了,只要断一次受供者就会开始虚弱,即便续上也离死不远了。”缪嘉晖对这种阴招最是厌恶,气得犬齿都露了出来,“那个时候他可能已经快不行了,因为年苏的出现他想多活一阵,这么多年他一直强撑着可能就是在等她。” “可等回来的却是她的遗物……”魏缈缈轻声低语。 三人陷入沉默,尤其是缪家兄弟,他们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清努力保佑这里的姻缘就是为了得到供奉让自己能活到年苏回来,可他们却对一个已经虚弱得快死的,只剩这点念想的异怪冷嘲热讽。 这时魏缈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等等,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年苏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不一定。”缪嘉卿摇摇头,“应该只是单纯的想多跟她说说话,你也说了除了年苏没人会来看他,那个时候他就是在等死。” 魏缈缈明白了,年苏是清的救命稻草,是他最后的光,后来的拒绝应该也带着些不想亵渎自己的光的意味。 兄弟二人也想到了这层,不约而同地紧紧握住魏缈缈的手,他们用尽办法留下的光绝不会让她离开。 第八十六喵·遇事不决去海边 某人说了,最终结果还是对她动心,撬你墙角。 回了小旅店,魏缈缈也不嫌他们热了,说什么都要挤在一张小床上。不大的单人床头一次显得拥挤不堪,魏缈缈夹在中间贴靠着两个火热的身躯心里才有种落地的踏实感,与他们道了晚安闭上眼进入梦乡。 兄弟俩听着渐匀的呼吸声,越过她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她的不安。 “要不要把这段记忆改一改?”缪嘉晖抬起身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一阵心疼,只是送个伞而已谁能想到会听到这样悲伤的故事。 “不必,她知道了肯定会闹脾气。”缪嘉卿抬手轻拭她眼角的泪痕,“这样也能让她更爱我们一些。” 缪嘉晖面色一顿,他何尝不知道魏缈缈最初对他们,准确来说是对他弟见色起意,当初猴急的想要睡他就是最好的证据。要说喜欢肯定是有,但爱?他们谁都说不清能有多少。 “会不会太卑鄙了?她肯定已经开始爱上咱们了。” “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缪嘉晖看着弟弟平静中带着丝怨气的目光没了言语,这几个月接触下来她确实更爱肉体。 “但是你看,上次面对凶神她不也说她是咱们最亲近的人,她也一直在说老楼是她的家,我知道你没安全感,但也多相信她一些吧。” “相信她就是眼睁睁看着她同意让你插足,愿意跟你做爱,我已经不知道我在她心里到底重不重要了。”缪嘉卿说到最后紧紧搂住魏缈缈,宛如护着珍宝的兽,露出獠牙不让人靠近。 缪嘉晖深叹口气:“你是看不出来她更偏心你吗?叫名字先叫你,亲吻主动先亲你,牵手都是每次先给你,你再看看现在她朝着谁睡。如果这些你还觉得不够的话,我再说一个,她只跟你单独约会过吧?她从来没有邀请过我,所有的独处都是我上赶着往前凑的。”他越说越难过,就像魏缈缈对他的定义,横插进来的二房哪儿能得到像正宫那样的偏爱。 缪嘉卿听得愣了几秒,他想起那条被自己特地收藏的约会邀请,只有他们二人的约会邀请。 他吸了吸鼻子,神情头比刚才好了些,松了松搂在腰上的手:“你是不是看我手机了。” “我看它干什么?”缪嘉晖很快反应过来,“你们真的要背着我约会去是吗!” 自觉给自己挖坑了的缪嘉卿秉持着只要闭了眼什么问题都可以不答的原则,把眼一闭假装睡觉,独留他哥气急败坏。 第二天一早,缪家兄弟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跟中介人讲解了一番,剩下的时间就等他们做出相应证据向委托人提交就行,不用他们再去犯愁。之后二人陪着魏缈缈又在这里多呆了一天,可什么事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整个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尤其是一看到那棵树,默默掉了不少眼泪。 他们最见不得她这样,一合计决定立刻离开,去海边走走。 “海边?”魏缈缈有些心动,现在正是去海边的最佳时节,可在旺季想要玩痛快了又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缪嘉卿拿出手机给她看了最近的入账:“我们这段时间挣了这个数。”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看得她两眼发直,尤其是来自屋主那边的进账简直高得不可思议:“竟然有这么多!”果然富贵险中求。 “所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姐姐跟我们去海边吧。”缪嘉晖从后搂住她,撒娇似的在她肩窝里蹭了蹭。 魏缈缈主动靠过去跟他贴贴:“一起去,一起去,我也有两三年没去过海边了。”然而她刚兴奋了一下又蔫了回去,“可我没带泳衣……” 缪嘉卿一掌糊在他哥脸上把他扒拉走,转头自己揽过她的肩:“我们也没带,等到那儿再买也来得及。走吧,咱们收拾收拾去海边。” “好,咱们走!” 其实兄弟俩不太喜欢去沿海城市,那里的异怪大多数都神经兮兮的,像他们这种来自内陆的异怪跟他们不对付,但为了让女朋友开心,这一趟是少不了了。 在去海边的列车上魏缈缈恢复了往日的叽叽喳喳,掰着手指规划接下来的行程:“我想看日出,挖沙子,捡贝壳,还要赶海,嗯——还有什么呢,对对对,晚上咱们去礁石里捉螃蟹吧。” 兄弟二人笑着一一应下,看着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倍感欣慰。 “海边的话肯定要吃鱼,去哪儿好呢。”魏缈缈可没忘自家猫猫的最爱,拿起手机搜索去哪儿吃更划算。 缪嘉卿伸手把手机一遮:“这事交给我吧。” “没错。”缪嘉晖在旁边附和,“他成天在外跑可比网上的美食地图更门儿清。” 魏缈缈刚想应下,猛然想起一件事,翘起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戳着缪嘉晖的手嘟囔:“可是上次你带我去吃小吃就没吃对付,添了不少麻烦。” 经她提醒,缪嘉晖想起前几个月的事,心虚的别过头。 提起这事,缪嘉卿火大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他给缈缈姐添麻烦了才对,什么都敢让你吃,不出事才怪。” 魏缈缈刚要辩解都是自己提的要求不能怪他,缪嘉晖直接上手把她的嘴一捂将错都揽了过去:“那次是我不对,玩儿过头了,以后一定注意。” 听了这话缪嘉卿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拿出手机联系相熟的人帮忙解决酒店和晚饭事宜。 魏缈缈眨眨眼,虽然不懂缪嘉晖为什么把错都揽过去,但这次的拌嘴以最快的速度结束倒也不错。她趁缪嘉卿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悄悄挠挠缪嘉晖的掌心,他刚扭过头就见横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早就打好的文字——别听你弟的,那次我也吃得很开心,有机会再带我去吃呀。 缪嘉晖翘起嘴角贴过去咬了咬她的耳尖,轻声说道:“都听姐姐的。” 低哑的声音伴随炙热的呼气喷在耳边令魏缈缈打了个激灵,她推开这个不老实的小猫警告他少得寸进尺。 旺季的海滩基本上全是人,海里乌泱乌泱的跟下饺子没什么两样打消了魏缈缈下水的欲望,虽说有点可惜,但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也让人心旷神怡。 “谢谢你们。”魏缈缈转身对二人笑道,海风拂过,吹乱了发丝但将人衬得更加生动。 缪嘉晖想起他第一次带魏缈缈出去时就是这样,她举着花对自己道谢,而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笑,想要亲吻的欲望几乎压不下。现在,她已经是自己触手可得的存在,他终于可以提出那个要求了。 “缈缈姐能亲亲我吗?”他弯下腰,褐色的眼中只映着她。 魏缈缈不疑有他,踮起脚轻啄了一口,柔软的触感托举着心几乎要跃出胸膛,缪嘉晖现在幸福极了。 “嘉卿你也要吗?”魏缈缈亲了这个可不能落下另一个,但这次少见的被拒绝了。 “我想起有事要跟我哥说,缈缈姐先去酒店大堂等我们一下。” 等把人送走,缪嘉卿的表情瞬间阴了下来:“你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就对她起别的心思了!”男友雷达这次完美运行,经过各种碎片的拼凑他总算知道契机是何时了。 缪嘉晖心虚极了,如果让弟弟知道他当时还趁虚而入,肯定能活剥了自己。 “说话!” 缪嘉晖在弟弟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把能说的都挑了出来,缪嘉卿也是越听越气,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真应该把她带走。 “不过,挪物的小人只是一把钥匙,后来我仔细想过,我早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即使你把她保护得再好,我还是会对她动心,撬你墙角。”缪嘉晖最后总结道。 “简直家门不幸,我怎么有你这么一哥!” “明明是咱们眼光一样好。” “恬不知耻!” 魏缈缈在大堂等得有些焦急,想不明白那两人到底有什么要说这么久,当看人一出现立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直朝他们奔来。 “你确定没有定错?”她拿着两张豪华房的房卡薅过缪嘉卿求证。 缪嘉卿被她问得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吗?” “豪华房,两间,还是最好的海景房!”这得多贵啊! 原来是这个,缪嘉卿松了口气:“负责这个区的土地欠我一个大人情,没花钱,踏踏实实的住。” “真没花?”魏缈缈对这个大便宜有点不敢相信。 “他说没花肯定没花。”缪嘉晖揽过她提起行李往电梯走,“我知道这件事,这个人情了不得,咱们在这里白吃白住一辈子都没事。” 魏缈缈不太信这个经常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转头看向乖宝宝缪嘉卿,满是真挚的眼睛在她的审视下眨了眨并没有怯意才让她勉强相信。 “所以到底有没有花钱?”缪嘉晖在电梯里与弟弟交头接耳。 “淡季的价格。”乖宝宝还是对心疼钱的女朋友撒了谎。 ————— 魏缈缈肯定是爱他们的,就是表现得更像小色魔而已?(=?ω?=)? 第八十七喵·泳衣万岁 为男德鼓掌。 放下行李,三人离了酒店去解决泳衣的问题。 面对琳琅满目的泳衣魏缈缈犯了难。穿得太大胆吧,她担心晚上没法睡;太保守吧,颜色都不是太好看。她站在摊贩前犹犹豫豫,一直拿不定主意。 男生这边很快挑好了款式跑来汇合,就见女朋友还围着摊位纠结。 “正好你们来了,帮我挑挑吧,实在选不出来。”魏缈缈看到他们简直像见了救星。她认命了,他们选哪个她穿哪个,不就是晚上睡不了嘛,大不了回去补就是了。 二人不由分说地架起她就走,刚才他们看上一身,要不是担心买重了早拿过来了。 魏缈缈到地方一看也觉得合适,立刻掏钱买下跑去更衣。等她换完出来,兄弟二人默契的相互击掌,心中都想着挑对了。 他们挑的是一款印有碎花的露肩分体泳衣,说是分体但上下身挨得极近,配合着上半身的小罩衫只要不抬胳膊几乎看不出来。虽然连带着看不清曲线,但下半身的小裙子弥补了这个缺憾,恰到好处的长度刚刚盖过大腿根部,走起路来将露不露的样子与泳裤勒出的肉痕看得他们两眼发直。 “好看吗?”魏缈缈说着,一左一右晃了小半圈,梳在脑后的马尾与之一同摇摆,戴在脖子上的星星项链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成了最完美的点缀。 二人点点头,她穿什么都好看。 “给,戴上。”缪嘉晖把新买的草帽递过去,“跟手链很搭。”一旁的缪嘉卿也点头附和着。 “我还以为你们没注意到。”魏缈缈嗔怪地看他们一眼。 缪嘉卿见女朋友面露不悦,拉过她的手摩挲着那根手链:“第一天就看到了,后来发生那么多事一直没机会说,今天补上了。” 魏缈缈听了开心不少,但另一件事就得说道说道了。 “你们捂那么严实做什么?来海边不看肉我看什么?” “海。” “沙滩。” 他们简洁的回答堵得魏缈缈难受。 “你们故意的!”她不干了,凭什么她穿分体泳衣却只能看男朋友们穿花衬衫大裤衩!她转头跑去摊贩那里买了个纱质的长衫披在外头,她看不到,他们也别想! 兄弟俩欲哭无泪,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但自知自己的长相容易招人惦记,即使代价是看不到女朋友的泳装也绝不能随便露肉。 魏缈缈才不会这么想,对看不到男友们的肌肉这件事非常失望,根本不愿搭理他们,蹲在角落闷闷不乐地挖沙子:“都到海边来了穿少一点怎么就不行了。” “我弟说过敢让你吃醋后果会很严重,我们不能大意。”缪嘉晖给她堆出来的土尖尖上放了个粉色贝壳。 “他不是已经用能力把你们屏蔽了吗?”魏缈缈看向挖沙蟹的缪嘉卿求证。 “只是一种视线干扰,还是会有人会不经意地瞥到我们。”缪嘉卿一本正经的对她道,“你曾经说过敢让你吃醋就踹了我,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魏缈缈真想为他们的男德鼓掌,连这种事都考虑到了简直不能再省心了。 “可是女朋友想看腹肌。” “腹肌晚上也能看。”缪嘉晖又开始他的不正经言论。 “去你的,白天晚上不一样。”魏缈缈给他扔了块泥巴。 最后他们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脱了上衣,主要是不想遭受泥巴攻击。这下魏缈缈满意了,直叹沙滩裤和腹肌也是绝配,欢喜地抬手戳上一戳。 “缈缈姐还记得我当初怎么形容你的吗?”缪嘉晖抓着小魔爪放在肚子上任她摸的同时揶揄一句。 魏缈缈狠狠掐了他一把,迅速躲缪嘉卿身后:“我这叫女朋友的正常揩油不叫女流氓。” 缪嘉晖被掐得有苦说不出,指着弟弟训斥:“管管你女朋友啊。” “说得好像我跟你没关系一样!”魏缈缈上去就要揪他耳朵被缪嘉卿拦下了。 “我女朋友是吧?”他把人揽进怀里,“太好了,你终于肯退出了。” 只一句就把缪嘉晖堵得哑了火,他指着弟弟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魏缈缈在一边笑得最缺德,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接下来的时间里魏缈缈蹲在一旁边玩沙子边欣赏猫猫拌嘴,他们两个围绕着这事针锋相对,全然忘记在外人眼中独自玩耍的女朋友会遭人惦记这件事。 “小姐姐一个人?我们那边玩儿游戏正好缺人,你能来吗?”一个外表阳光的少年从不远处跑过来询问。他从刚才就注意到她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堆沙子不时抬头看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甜美可爱,任谁看了都心生喜欢。等终于鼓足勇气过来搭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只能抓抓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更显得难为情。 “啊?不,我……” 魏缈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两只胳膊揽了过去。 “你是没看见这里还有人吗?” “离她远点!” 两只还没吵完的小猫把火气全对向了来者,就差露出獠牙去恐吓一番。 少年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一跳,默默退后一步。眼前两个与他差不多大的男生明明漂亮得不像话,本应是最吸引眼球的存在,可刚才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让他大为不解。但这个疑问也只在脑子里转了半圈就被不善的目光吓退,他瞥向护在中间的姑娘又看了看那两位还有什么不懂的,像这样的可爱姑娘果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抱歉抱歉,我没有恶意,我这就走。”少年说完转身就跑,沮丧的回到同伴身边。 魏缈缈拽拽还在瞪着那个少年的二人:“好啦,人都走了,别看了。” 兄弟俩收回视线,看着她犹豫了一阵才开口道:“缈缈姐上学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受欢迎。”他们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给自己添堵的问题。 魏缈缈想也没想如实作答:“还好吧,也就交过三四个男朋友。” 话音刚落,两只小猫如遭重击,尤其是缪嘉卿听到自己连第二个都不是有些打蔫:“缈缈姐很喜欢他们吗?”缪嘉晖则在一旁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那个时候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都禁止乱吃飞醋。”魏缈缈戳戳这两个醋坛子,“大学里确实不少人追我,但出了点事我直接封心锁爱也就谈了一个。”说到这里她的面色阴沉下来,“都怪那个混蛋,害我失去——”魏缈缈说到一半把剩下的“大片树林”咽了回去,真让猫猫吃醋可不行,“害得我原来的账号数据下降,只能从头来过!”虽然现在发展得挺好,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想起来就来气。 “还是那个家伙?”两人立刻想起了那个中了“邪祟”来他们地盘砸门的混蛋。 魏缈缈拍拍胸口:“是啊,被阴魂不散的东西砸门,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会做噩梦的程度。” “我当时魂儿都快吓没了。”缪嘉晖作为亲历者也最有发言权,“我听到阳台有动静还以为是什么,然后就看到你进来了,那可是五楼!” “得了吧你,前段时间在筒子楼我就想说了,你当时怎么不出去把那个家伙赶走!”缪嘉卿最为恼火,明明家里有人竟然还让魏缈缈受到了惊吓。 “我……我那个时候……”缪嘉晖可不敢说当初还没那么喜欢魏缈缈,或者说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也就懒得管这些人类的事,根本没想着去解围,现在他很后悔给了弟弟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好啦,你们别吵,都过去了。”魏缈缈拉住他们的手轻轻摇晃,“现在不挺好的吗,没人打扰,和和美美。最喜欢你们了。” 他们被她说得红了脸纷纷嗯了一声,牵起她的手放至唇前亲吻。缪嘉卿忍不住利用能力将他们从人们的视野中屏蔽,与缪嘉晖一同俯下身亲吻最心爱的女孩儿。 ————— 小剧场: “泳衣真是好文明。”缪嘉晖面对穿着泳衣蹦蹦跳跳的魏缈缈就差鼓掌了。 一旁的缪嘉卿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红着脸点头附和。 “你就不说点什么吗?”缪嘉晖坏笑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硬直的弟弟,很想知道这个纯情的家伙能说些什么。 “我、我在想……” “想什么?” 缪嘉卿拿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又点开收藏夹里的一件衣服,然后往他哥手里一塞:“想看她穿这身。” 界面里的图片给了缪嘉晖一个暴击,他只觉脸颊滚烫,下身也有要抬头的趋势赶紧蹲了下来。 “死老弟你故意的!”他仰头咬牙切齿的看向这个混蛋弟弟。 “你不想看吗?”缪嘉卿觑了他一眼。 “……想。”缪嘉晖一想到魏缈缈能穿着这身站在面前就一阵兴奋,很快他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打这种鬼主意的!”他可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着纯良,私底下这么黄暴。 缪嘉卿也蹲下来戳着眼前的细沙,脸上的红晕也比之前更深:“第一次跟她做完就在想了,缈缈姐穿这个肯定特别合适。” “变态。” “闭嘴!” 两人看着前面玩儿水的女朋友,凑在一起嘀咕怎么哄她穿那件几乎就是一层薄纱的小睡衣。 ————— 小剧场又则: 魏缈缈轮番戳着二人的腹肌,每戳一下都会傻乐着小声念叨一句“腹肌”,梳在脑后的马尾也跟着开心地摇摆。 “你不觉得她说得更像‘噗叽’吗?”缪嘉晖碰碰弟弟,跟他说悄悄话。 缪嘉卿仔细听了听:“你这么一说确实。” 二人看着开心揩油的女朋友在心中直叹可爱。 第八十八喵·又来? 真是没完没了。 三人又在海滩转了一圈瞧着实在没什么可玩儿的,决定打道回府顺便想想晚上吃什么。然而刚商量了没两句,魏缈缈就被路边烤鱿鱼的香味儿勾得走不动道,盯着瞅了半天。兄弟俩跟着驻足了一会儿也被香味儿馋得不行,上前要了三串。 “海边也这么贵啊……”魏缈缈啃着烤好的鱿鱼默默流泪。 “就是挣游客的钱。”缪嘉卿吃了一口被糊了满嘴的酱料,真是应了那句话,死贵还难吃。 “出了海边也不会想着买,既然出来玩儿就别在意这些了。”后跟过来的缪嘉晖手里托了盒鱿鱼圈,献宝一样托到魏缈缈面前。 “哥,你买东西不看价目表吗?这些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缪嘉卿有些无奈,虽然最近他们都挣了钱但也禁不住这么花。 “那你别吃。”缪嘉晖戴上管摊主要的塑料手套,把他和魏缈缈手里的烤鱿鱼撕成条跟鱿鱼圈混在一起。 “我这都吃了。”魏缈缈慌张地想拦住他。 “又不嫌弃。”缪嘉晖用牙签扎了一块喂给魏缈缈,他挑挑眉得意地看向弟弟,“你自己慢慢吃吧。” 缪嘉卿顿觉手上的鱿鱼不香了,立刻把自己咬过的撕走,强硬的加入进来。 三人就这样用牙签扎着吃了一路,偶尔互相投喂,热热闹闹的商量好了晚上的行程。 最让人期待的晚饭托那个熟人的福吃到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尤其是那个名为清补凉的饮品简直戳中魏缈缈的胃。冰冰甜甜的椰汁里拌上红豆、西米、甜豆、椰果还有当季的各类水果,清凉又好吃,光是这个她就喝了两大碗。 “缈缈姐别光喝这个,快吃虾。” “还有这个,在内陆可不常吃到。” 兄弟俩在魏缈缈的碟子里摞了小山般的虾肉和鱼肉,蛏子和海螺肉也混进去一些,全都是当日打捞上来的新鲜海货,只需最简单的烹饪就能引出食材本身的风味。 魏缈缈笑着应下,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边吃边欣赏对面二人吃鱼的手法,在心中直叹不愧是猫简直跟变戏法一样,转瞬就只剩下完完整整的鱼骨摆在盘子里。她默默给他们竖了个大拇指,转头又点了盘以便填上两只猫猫黑洞般的胃。 本来计划吃完饭去海边挖螃蟹,可魏缈缈这个体能废柴玩儿了一天已经耗干了能量,赖在两人身上一步都不愿多走。 “背我嘛。”小懒虫耍起赖来了。 缪嘉晖给了谁背的眼神想争夺一下,被缪嘉卿一个“你说呢”的表情还击回去,最后只能跟在后面愤恨地踢石子。 路途走了一半,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人突然直起身子拍着缪嘉卿说要下来,她刚一落地就朝缪嘉晖跑来从后扒住他的背往上窜。缪嘉晖终于明白那句平等的爱他们每一个的意思,是真的在努力实施这件事。他笑着蹲下,茉莉花味儿完全包裹住自己几欲沉醉进去。 “明天要一起看日出。”小迷糊在背上呢喃道。 “你先能醒再说。”他们可知道她的赖床能力,根本不觉得她起得来。 “臭猫猫小瞧人!”她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继续假寐。 兄弟俩相视苦笑,在睡觉方面她才是属猫的那一个。 回到酒店洗漱一番,顺便狠心拒绝了猫咪的侍寝邀约,魏缈缈把自己往床上一砸瞬间进入梦乡。 无从找出根源的水在套房里逐渐蔓延铺满了整个地板,水位越升越高带起屋内的家具随着窗外的波涛起伏。 熟睡中的人似有所感,她皱了皱眉挣扎着想要醒来,规律的海浪声恰在此时从窗外传来抚平了心中的焦躁又渐渐睡去。 屋内陷入短暂的平静,猛然间,无风而起的浪将她带进水中。 魏缈缈感觉自己正在下沉,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如灌铅般沉重。 我要被带去哪儿?她不安地想着,对接下来的命运感到害怕。 没多会儿,她感到附加在眼皮上的力道消失了,她匆忙睁开眼只看到漆黑一片的环境,窒息、无助、恐慌……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的负面情绪从内心深处涌出,她张开嘴想要尖叫只吐出一串串的泡沫。是了,她在海里,在不知多深的海中。 魏缈缈想起缪嘉晖曾说过的关于深海的一个噩梦,她现在的情况大概也是不遑多让。 谁来救救我,谁来告诉我出路。她害怕得蜷缩起来。 转机也在这时出现,魏缈缈的周身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她再次睁开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深深松了口气,至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围在身边。刚松气没多久,一道强劲的暗流将她卷走朝着更深的地方飘去,有了光亮她也不再害怕,放松身体随波逐流。 很快,她被带到一处空旷的地带,一个扒满海星和藤壶的木头箱子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 「麻烦了。」还未待她仔细观察,一个女孩子俏皮可爱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回荡。 魏缈缈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惊异不定的环视四周,房间一如往常没有被水泡过的痕迹。她捏了捏鼻梁,梦太真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当初缪嘉晖说小时候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大概便是如此吧。 “光担心嘉卿使用能力过度会不会发烧了,嘉晖的能力副作用肯定也很大吧。”魏缈缈叹了一声,某人表现得太过正常总会不经意的把他忽略,这怎么行。 湿咸的海风从窗外吹拂进来,许是心理作用魏缈缈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她翻身下床准备找水喝。然而脚刚落地,一滩深色的水渍吸引了注意,她顺着印记找去就见梦里的木头箱子摆在床尾,上面的海星正无声地跟她招手。 魏缈缈两眼一黑倒回床上无语了很久,最后还是冲去隔壁把兄弟俩从睡梦中薅过来,指着这个木头箱子迁怒:“为什么又来找我!” “可能是咱们相处的时间太久,已经腌入味儿了。”缪嘉晖压下心中的怒意,捏捏她的脸以轻松的语气安慰着。 他死死盯着那个木箱子恨不得不管驿使的条例将这个东西砍了当柴烧,魏缈缈又一次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被能侵入梦境的异怪骚扰,他却毫无所查,虽然她已经比之前变强了不少,但不能第一时间出面保护她令他自责不已。 我需要变得更强才行。自信于自己的天赋,一直疏于练习的缪嘉晖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魏缈缈听了他的安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拍走脸上的手:“我又不是要炖的鸡翅!” “梦里有说送去哪儿吗?”缪嘉卿递了杯热水,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魏缈缈道了声谢,她昨晚回来时正好赶上生理期,正难受着呢。 “没说,就说麻烦了。” “最烦这句,算了我去问。”缪嘉晖挽起袖子就要用能力,“敢侵扰缈缈姐,看我不扒层皮的!” “扒什么皮,太血腥了。”魏缈缈压住他的手,“勒索点好处回来比扒皮强。”她看了眼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又加了一句,“还害得咱们错过了日出,多勒索点。” 缪嘉晖听了她越来越入乡随俗的话轻笑一声,紧张的氛围也消散了些,他反握住放在手背上的手捏了捏:“听你的。”说完他转头点上木箱,“入梦。” ————— 一点小剧场: 魏缈缈打着哈欠刚要洗漱,一股暖流从身下涌出,她大喊着“不是吧!”赶紧查看,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生理期确实提前了。她拿出手机,可怜巴巴地蹲在浴室里发出求救信息。 -二位帮帮忙。 -我生理期提前了,还没带卫生巾。 后面跟了一张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这条消息发出没多久门口传来房卡开门的声音,缪嘉晖的声音紧随其后。 “缈缈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跟酒店借了厨房做了醪糟鸡蛋,快趁热喝。” 刚还在哀嚎为什么要喝那么多清补凉,还吃了一堆寒凉的海鲜,晚上肯定要疼得没法睡的魏缈缈立刻来了精神,她感激地接过缪嘉晖手里的碗。缓缓喝了一口,甜甜的醪糟带着酒香滑进胃里暖乎乎的,连带着隐隐作痛的下腹也舒服了一些。 “谢谢,大晚上的还麻烦你们。” “这算什么,这是我们该做的。”缪嘉晖点点她的鼻尖,“刚问了酒店前台他们这里没有卫生巾,我弟出去买了,再等会儿。” 魏缈缈点点头,擓出一大块没打散的鸡蛋让他吃了:“我今晚吃的有点多,不能再吃了。” “别闹,把鸡蛋一起吃了,听话。”缪嘉晖不由分说地推回去。 魏缈缈见拧不过他只能继续吃。 碗里的醪糟鸡蛋下去了一半,缪嘉卿也回来了,手里拿着她常用的牌子,以防万一还买了新的内裤。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魏缈缈还是很感谢他的贴心。 临走前兄弟俩还是不放心,担心她半夜疼醒找不到依靠:“需要抱着猫咪睡吗?” “不用不用,你们也快去休息吧。”魏缈缈一边亲了一下把他们劝了回去。 —— 我搜过经期能不能喝醪糟鸡蛋,说能和不能的都有,但我爱喝就写了,关于这方面不确定的可以去问问更专业的。 第八十九喵·八爪鱼 有只小猫学坏了。 再次睁眼,周围没有一丝光线,漆黑的深海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缪嘉晖见识过几次这样的环境倒还算习惯,但对箱子的主人更加厌恶。竟然敢让魏缈缈做这样的梦,真把她吓出个好歹来,他才不管什么勒索不勒索的,定要把木箱的主人揪出来剥皮抽筋不可! 缪嘉晖并未有所行动,他留在原地静候意识的主人来找他。不消片刻,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梦境的最深处朝他游来,他亮出一对兽瞳,戒备着。 “不愧是‘梦魔’,竟然能将我的精神体拉进来。” 几根长满吸盘的触手随着声音一同出现,尖端细小的触须掠过缪嘉晖身侧,吸盘上蠕动的锯齿清晰可见。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愚蠢的示威。 “梦里的一切我说了算,信不信我把这些切了做成烤章鱼须子。”他冷眼看着翻涌的海底,一字一句地说道。 环绕在四周的触手一顿,纷纷撤回,没多久一个秀丽的脸从深海浮现,飘散的长发如触手般在身边舞动。她的长相几乎与常人无异,唯独那双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白,只余漆黑的瞳仁。 还未等她显露身形,缪嘉晖一个响指强制给她套了身衣服。 少女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字,颇为不满地扭着八条腿游至跟前,连招呼都省了指着“八爪鱼”字样的T恤撇撇嘴:“我叫荣予,荣誉的荣,给予的予,不是八爪鱼。” 缪嘉晖又打了响指改了上面的字,语气不善:“既然是给驿使的委托,为什么饶过我去骚扰魏缈缈?” “关于这件事,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很好奇能被异怪选中的人类会是什么三头六臂。”荣予对缪嘉晖露出歉意的笑容,“她还真是可爱,替我跟她道个歉吧。” 缪嘉晖冷着张脸没回她,这种马屁不需要她拍,况且只是道个歉就行了?他可是来扒层皮的。 荣予见缪嘉晖的表情没有缓和的架势,自知不妙:“小妹妹很生气?” “你说呢,缈缈吓得不轻,我弟还在哄。”缪嘉晖为抬码扯了个谎。惊吓肯定是有,但魏缈缈现在精神头不错,还等他狠狠敲个竹杠,满载而归回去呢。 荣予有些慌乱,她只是好奇顺便做点恶作剧,可没想吓着人:“我也没什么可陪的,要不把木箱子上的海星撬了吧,挺好吃的,那些个藤壶也是。” 看着荣予一本正经的模样,缪嘉晖的火气更盛,海里的异怪脑回路就是乱七八糟,既然态度这么不端正那就切几条腿给她长长记性。 荣予看出他即将爆发,本着不能招惹驿使的原则立刻抛出最具诱惑的物品:“鲸鱼骨做成的珠串她要不要?”她指着手腕上的白色珠串极力推荐,“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磨出来的,跟我挺长时间的,戴着这个下海没谁敢惹她是极佳的护身符。夏天戴着也很清凉,你们这些陆地上的异怪体温都偏高,现在这日子口她不愿意让你们抱吧?戴上这个就没问题了。” 缪嘉晖听到后面的功效有些心动,魏缈缈确实一直在抗拒被他们搂着睡,但只是这点还不足以打动他。 “还能缓解痛经。” “成交!” 缪嘉晖睁开眼,明黄色只逗留了片刻又恢复成往日的褐色,他动了动手指,荣予承诺的物件出现在手中。 “回来了?这么快?”魏缈缈看了眼手机里的时间,不过才两分钟。 “梦里的时间流逝跟现实世界不一样。”缪嘉晖解释了一句,拉过她的手把珠串套上她的手腕,“赔礼。” 魏缈缈惊喜地看着手腕上如玉般油润细腻的珠串赞叹一声:“好漂亮,这是什么?” “鲸鱼骨。” 意料之外的答案砸过来让魏缈缈愣了片刻:“这是不是很不得了?” “赔礼的就收着吧,那个荣予——就是箱子的主人说可以缓解痛经,缈缈姐现在感觉如何?” 魏缈缈揉了揉小腹,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手串真的起了效果,确实不怎么疼了。 “感觉还不错。” “喜欢吗?” “喜欢!”能缓解痛经谁不喜欢。 “那也不能贪凉。”缪嘉卿在一旁提醒。 还在手舞足蹈的魏缈缈身形一顿,心虚的别过脸,她确实想吃冰来着。瞧她这样,缪家兄弟无奈地摇摇头,又好好说道了一番,得了绝不随便乱吃的保证才放过她。 外面的天已大亮,兄弟俩想着反正日出也看不成了就让魏缈缈再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再说接下来的事,他们则抱着木箱回了屋。 一进房间,缪嘉卿甩掉一直保持的沉稳模样,揉着太阳穴头疼不已:“他们在现实找不到空隙,总在梦里盯着她也不是个事儿,还有那个梦蝶,简直背腹受敌。” 缪嘉晖把箱子一放,开始掰上面附着的海产品:“不会,清给她留了份大礼。” “你的意思是他赐福了?”缪嘉卿没想到他还会给魏缈缈留下这样的保护。 “不是赐福那么简单。”缪嘉卿把海星扒了下来,准备丢给烧烤摊烤来吃,“是增强了她对梦境的掌控能力,即使在梦里也能有自保之力。她刚才应该无意识地使用了一次改变了什么,荣予直夸赞她有本事。” “可对上梦蝶也毫无招架吧?他的实力仅次于你。” “……我试过了。” “你什么试……缪嘉晖!你竟然敢用她做实验!”缪嘉卿一拍桌子就要干架,“她受伤了怎么办!梦境牵扯到精神体,稍一不慎就会脑死亡!” “我怎么可能会伤她!”缪嘉晖显露出兽瞳,明黄的眼中带有一丝怒气,“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不堪,缪嘉卿你给我听好了,一味的保护不是爱!既然魏缈缈获得了这个能力,我就有义务帮她变得更强大!” 缪嘉卿被吼得没了言语,他哥说得对,是他太小心翼翼,关心则乱了。他刚要道歉,魏缈缈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她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他们上次凶戾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生怕一言不合打个头破血流。 缪嘉晖刚要告状说自家弟弟冤枉自己,就见这个弟弟露出一对猫耳钻魏缈缈怀里低声啜泣,脸贴着她扭扭蹭蹭十足的猫咪样。 “哥哥他欺负我。”这句话说得我见犹怜,把魏缈缈的保护欲全激发了出来。 “缪嘉晖?”这个语气说是要拆了他都不为过。 缪嘉晖不敢争辩不然更吃亏,只能低头:“我错了,对不起。”他说得心不甘情不愿,气得胸闷,在心中大骂弟弟是卑鄙小人。 魏缈缈摸着缪嘉卿的一对猫耳满意的嗯了一声:“好了,你也别假哭了,等我走了你也道个歉。” 这句让手中的耳朵一僵,缪嘉卿从她怀里抬起头,湿润的眼眨了眨假意不懂:“为什么?” “嘉卿,恶人先告状还不想道歉就不是我的好猫猫了。”魏缈缈捏了捏他的脸,轻柔地把他推开,给了缪嘉晖一个安慰的亲吻,转身就走。 “道歉吧,猫猫弟弟。” “……对不起。” “声音太小了我没听到。” “对不起!” —————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把那个珠串从梦里带出来的,反正是个bug大家别计较?( ? )? 第九十喵·寻找小蜘蛛 荣予的遗憾。 这个从天而降的委托一开始还以为会比想象中简单,但缪嘉卿联系了负责这边的土地说明原委后,却被告知这里根本没有原型是蜘蛛的异怪,让送货难度直线飙升。 “难不成是搬走了?”三人面面相觑,不是说异怪轻易不搬家吗? 缪嘉晖看向弟弟,在这上面他比较相信他的第六感,缪嘉卿沉吟了一阵才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还在这里,这个土地也不过刚来三四十年,知道的事不一定很全面。” 虽然早知异怪的寿命长长短短各有不同,但魏缈缈听着缪嘉卿口中的三四十年还是有些不真实。不知怎的,她很庆幸他们三个的寿命是相近的,不会徒留长命的一方独守空屋。 “姐……缈缈姐。”缪嘉晖在魏缈缈眼前挥了挥,“哈喽,在家吗?” “啊?什么?”魏缈缈从思索中回过神。 “我们打算进行地毯式搜索应该能找到点线索,这事挺累人的,缈缈姐要不先回去吧。”缪嘉卿将刚才商讨的结果告诉她。 魏缈缈摇了摇头:“我想跟着一起,没准儿能起意外效果。你们忘了?清那次就是我先找到的,我想白姐姐给我的赐福在寻人上也有用。” 见他们还想说什么,她赶紧又道:“累了的话我会找地方休息,不用担心我。” 就这样魏缈缈加入进了寻找收件方的行列中,许是为了缓解路途的枯燥,缪嘉晖在路上讲述了关于这个木箱的故事。他也是听荣予把他们的故事讲完,才明白这个海里的异怪为什么会知道陆地上的异怪体温普遍偏高的事,以当时这对小姐妹的关系应该搂搂抱抱好几次了吧。 荣予当年还是小章鱼的时候疏于学习一直不太会化形,但她觉得没什么,大海是她的老家,在这里没谁敢对她不利。 然而某一年她因为贪玩儿钻进了一个专门抓章鱼的壶里,她缩在里面还在为自己找到一处合适的巢穴沾沾自喜的时候,壶被收网的渔民打捞上了岸。她在壶里摇晃半天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跟人类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想起应该从壶里爬出来逃跑这件事,这个错误的举动让人类轻易揪住她的须子强硬地把她拽了出来。就在她想着吾命休矣之时,那个人类发出一声惊呼,把她往地上一甩检查腿部的伤口。 与此同时一个小孩儿将她从沙地上捡了起来捧在手心中,滚烫的体温烫得荣予有些不舒服。她抬眼看去,救了她的是一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小脏孩儿。 这个人类长得真怪。她当时如此想道。 荣予就这样被托着一路冲去了大海。 “快走吧!”这个孩子把她往海里一扔,立刻往回跑根本来不及检查她的情况。 而那个没了午饭的人类气急败坏地追着小脏孩儿跑了许久,直到追没了影才愤愤地离开,只有从海里冒出两个小眼睛观察的荣予看到了那个孩子变成了蜘蛛逃进草堆里。 原来也是异怪。她吐着泡泡想着。 后来荣予努力练习化形想让自己不至于又被人类抓了,也想尽快上岸跟救下自己的那个异怪道谢。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荣予蠕动着自己的八条腿在深夜上了岸,她迫切的想找到当初救她的小蜘蛛,可她在海边转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孩子,只能垂头丧气地往海里爬。 “八爪鱼!”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住她,“还没吸取教训啊?小心被吃咯!” 荣予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五官乱飞的异怪,没有眼白的眼睛弯成了当空的月牙:“我叫荣予不叫八爪鱼!” “我叫朱娜也不叫小蜘蛛!”朱娜听到了她刚才怎么称呼的自己,她不喜欢这个称呼才一直较劲没出现。 那晚过后,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荣予和朱娜都属于化形不完全的半吊子,他们的游乐时间只局限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月亮成了他们友谊的见证人。两个小不点儿一起在海边打水仗、挖沙子、捡贝壳,相互讲述陆地和海洋的故事,每天都有新的奇遇,新的疯狂,新的冒险,从不会感到无聊。 相处久了,二人几乎摸透了双方的家底,朱娜也就此得知荣予成年后无法再来陆地,提前准备了很多的生日礼物给她。 “我也不知道咱们能活多久,尽可能的淘了不少宝贝。”朱娜拍了拍身边的大箱子,露出一口豁牙对荣予笑道。 当晚荣予兴高采烈的把箱子搬回了海底,一路上逮着一个就炫耀一番这是她最好的朋友送她的礼物,连路过的鱼都不放过。她还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拆开了几个小礼盒,里面什么都有,奇形怪状的小石子,人类的硬币,没拆封的口香糖,手工编的小手链,还有代表他们的潦草火柴人画像。小孩子准备的礼物并不精致,但把她觉得最好的一股脑的送了出去,满满的全是心意。 然而回礼还没准备好,他们就决裂了。 荣予已经忘记他们当年为什么会吵得那么凶,只记得都气得不行。 她吼了一句:“这个朋友没得做了!” 朱娜回吼了一句:“不做就不做谁稀罕!” 之后一个回了海里一个回了树林,再无联系。 等荣予消了气,早就从小章鱼长成了庞然大物已不能再踏入陆地,她守着一箱子没送出的礼物在深海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盼来了驿使,才有了这次的委托。 “我能理解荣予的遗憾。”魏缈缈听了缪嘉晖讲的故事对荣予的气全消没了,“如果我跟敏姐他们大吵一架以后分道扬镳,等冷静了却再也联系不上他们了的话,不论是想表达的歉意,还是思念全都无人倾诉。我会自责,会痛恨自己的意气用事,好的朋友是一辈子的事,而我却因为一丁点的小事舍弃了他们,这个遗憾根本弥补不了。” 第九十一喵·一语成谶 连异怪都受不了魏缈缈的好奇心。 魏缈缈虽然有了鲸鱼骨珠串的加持让痛经远离了自己,但其余的副作用是一个没少该怎样还怎样,不过走了小半天就有些发虚,这还是兄弟俩只挑平坦的地方走的结果。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魏缈缈坐在路边的小饭馆里面露沮丧,本以为能帮上忙,现在不给他们帮倒忙就不错了。 “缈缈姐别这么说,人类跟异怪的体能本来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况且你又在生理期,愿意陪着一起找,我们已经很感动了。”缪嘉卿说着的时候把自己碗里的甜豆和椰果擓给了她。 缪嘉晖刚吃了一口炒粉来不及咽下,只能在旁边点头。 魏缈缈暂且被安抚住了,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炒粉填补空虚的胃。 吃过午饭送别了兄弟二人,魏缈缈继续在小饭馆里喝糖水补充能量,她拿出手机低头跟群里的姐妹们聊起了天,完全没注意到又进来了谁。 朱娜端着碗在不远的桌子上慢悠悠地喝着清补凉,不时睁开隐于发顶的眼睛瞟一眼不远处的魏缈缈。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类,她想不明白一个人类身上怎么能沾染那么多种异怪的味道,连异怪对策科的人都没有这么多,她甚至在一众驳杂的气味中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属于荣予的气味。 朱娜喝完还了碗,又点了些别的吃食,边吃边一点一点往魏缈缈身边挪想要好好观察一番。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行动早就引起了魏缈缈的注意,一直用余光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经历过这么多以后魏缈缈早就不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她的注意,更别提这个一直慢慢靠近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的瘦高个儿实在太过显眼。 难不成是异怪?她想。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形成,她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扭过头试探地问了一句:“朱娜?” 暗戳戳接近的朱娜僵了脸,这个人类怎么回事,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魏缈缈看她的反应坐实了猜测,她没想到只是顺嘴一提的事就这么一语成谶了,看样子白姐姐的赐福是真的很增运。 她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你稍等一下,箱子不在我身上,你等我把他们叫回来的。” “什么箱子?”朱娜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跟她怎么还有个箱子关系? 魏缈缈明白了,荣予没联系上她。 她立刻端正的坐好,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并诉说本次业务内容:“朱娜你好,我叫魏缈缈,是驿使的家属,我们收到荣予的委托给你送约定好的箱子。” 朱娜愣了一瞬,她刚才说什么?她是驿使的家属?魏缈缈这个名字确实很耳熟,不对不对,荣予那个章鱼有箱子给她?!很快她想起幼时互换生日礼物的约定,荣予确实欠她一箱礼物。 “难为她还记得。”她苦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后,魏缈缈终于把憋在心中的话讲了出来:“那个……荣予挺想你的,但她来不了陆地上了,我是人类也不太懂你们异怪的联络方式,怎样才能帮你们联系上呢?” “荣予想我?”朱娜露出震惊的表情,但细想也是,那次吵架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气消了以后就开始后悔了吧,跟她一样。 魏缈缈点点头把缪嘉晖讲给她的事挑重点讲给了朱娜听,朱娜愣怔了许久才哑着声音说道:“联系不上的,没有几个驿使能深入海底,荣予能找到驿使投递应该也是耗了不少力。别忙活了,我们缘分尽了。” “梦里也不行吗?”魏缈缈还在努力争取。 “梦?”朱娜一顿,脑子里的各路信息不断对接终于让她把眼前的人类对上了号,她猛地抓住魏缈缈的胳膊,脸上难掩兴奋的表情,“是‘梦魔’接的单吗?!” “梦魔?”魏缈缈满心疑惑,“我不知道什么梦魔,黑喵宅急送你知道吗?里面有个叫缪嘉晖的异怪,他有入梦的能力,我想着他或许能有办法。” 朱娜听后松了手,她当然知道黑喵宅急送,“梦魔”和“阎王”在的地方她怎么不知道,原来他们没有将这些讲给这个人类听,那她也没有必要搅混这趟水给驿使留下坏印象。 “他肯定可以。”朱娜对魏缈缈笑了笑。 在等待的间隙朱娜又点了不少东西吃,她这个胃根本不习惯家乡以外的食物,害得她好不容易增的重全掉干净了。魏缈缈在一边看她胡吃海塞,震惊于异怪的饭量,原来自家猫猫能吃并不是因为生长期啊。 看样子舒袁当初还是收敛了。她想。 朱娜吃到九分饱才停了筷子,但那对双胞胎驿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的地方。她实在等得无聊,靠在椅背上打量了魏缈缈几眼,对这个柔柔弱弱的人类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她裂开嘴,露出一口锯齿状的牙齿,猛地往前一扑:“哈!”藏在头发里的眼睛同时睁开,全部展现出来。 魏缈缈被她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但仅此而已,甚至还凑上前研究起来:“姐姐是什么品种的蜘蛛啊?眼睛真好看,怎么保养的?” 朱娜看魏缈缈兴奋的样子,有点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她把自己的眼睛们一闭,默默远离:“你为什么不害怕?” 魏缈缈想了想:“可能是我这半年见过太多异怪了吧,习惯了。” 朱娜看她平静的样子颇为新奇,只是半年就能融入得这么好可不一般。 难怪能成为那两个祸害的女朋友,跟他们东跑西颠。她想。 兄弟俩赶回来的时候魏缈缈正在桌子底下摸朱娜悄悄伸出来的蜘蛛腿,看着两眼冒光的女朋友纷纷失笑。 “你们可算来了。”朱娜幽怨地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女朋友的好奇心也太旺盛了,她实在招架不住! 待他们坐定,魏缈缈急不可耐地将刚才想到的用梦境把荣予和朱娜联系起来的主意说了出来,缪嘉晖思考了一下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嘛……” “钱不是问题。”朱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想坐地起价。 听了她的话,兄弟俩齐齐拿出手机:“现金还是转账?” 朱娜白了他们一眼,就没听说这么财迷的驿使,亏他们还占着那么厉害的名号,滤镜稀碎,神秘感全部破裂。 还没魏缈缈来得可爱。她心道。 “亏不了你们。”她对这两个小子呲了呲牙。 朱娜利索地给他们转了一笔不小的数字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心情大好的同时还给魏缈缈手腕上戴着的,原本属于荣予的珠串上附着了一个不会迷路的赐福。 ————— 朱娜收集情报的能力数一数二,是最有名的情报贩子。她确实搬走了,不时馋老家的食物会跑回来觅食,这次刚到就遇到了魏缈缈他们,也算是缘分。 无处安放的小剧场其四·吃醋 家猫可容不得主人身上沾有其他猫的味儿。 魏缈缈刚从海边回来就被许久不见的赫连楚约了出去,他们一起吃了饭看了电影,临了又被拉去了猫咖,满屋子的猫让她应接不暇。 “天堂啊。”魏缈缈看着被逗猫棒引来一群小猫争相恐后地要跟她玩,不由得发出感叹。 “你真受欢迎。”赫连楚这个在一旁蹭猫的人露出羡慕的目光。 “可能跟家里也养猫有关系?”魏缈缈想起自家的两只成天黏着自己的大猫猫。 “你果然同居了!”赫连楚举起手机充当麦克风,“请问一下这位魏女士,两性和谐吗?” “我只是说家里也养猫……”魏缈缈服了她的跳跃思维。 “梅梅都告诉我们了,对门的小姐姐就是那个弟弟呢,刺激啊。”赫连楚挑挑眉发出一阵怪笑。 “……她怎么说的。”魏缈缈决定只要特别离谱就跟梅桦绝交一天。 “这得怪她那天不小心说秃噜嘴了,后来被我跟敏姐严刑逼供来着。” 曾经也被严刑逼供过的魏缈缈决定原谅梅桦,确实招架不了。 魏缈缈继续晃着手里的逗猫棒只回答了一个问题:“是同居了。” 赫连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期待的脸慢慢恢复平淡:“你这就没劲了,然后呢。” “我说我说,腹肌好摸,做菜好吃,暖床一流。” “……好酸,还是别说了。” 没多一会儿她又凑到魏缈缈耳边:“小男生是不是真的有使不完的劲儿啊?” “啊?啊……”魏缈缈一开始没懂,又很快理解了,当即红了脸,在逗猫棒的响铃中轻轻嗯了一声。 赫连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嘻嘻地继续撸猫。 魏缈缈跟赫连楚分别后紧赶慢赶的往家走,刚才男朋友们在小群里发了今天的菜单都是她爱吃的菜,馋得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然而等到了家她没有看到自家的两只猫,厨房的案板上留着切了一半的菜,灶台关了火只留高压锅呲呲冒着热气,可就是不见他们的人影。 魏缈缈拿出手机挑了一个去了通电话,铃声从卧室响起,进去一看两个手机丢在床上,而地上摊了两堆衣服,完全没有猫影。 “人呢!” 其实两只猫猫去了屋顶,他们从老远就闻到自家女友身上的茉莉味儿里掺了一堆陌生的猫味儿,他们直接黑了脸,跑去屋顶生闷气。 “她太过分了,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为什么还要去吸别的猫!吸我们还不够吗!”缪嘉晖气得抓挠着砖瓦墙,留下一道道爪痕。 缪嘉卿坐在一旁,身后的尾巴快速地拍打地面表达出心中的不满:“你说得对,她怎么可以这样,有咱们了为什么还跟别的猫玩儿,两只都不够她玩儿的吗?” 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批评魏缈缈不厚道的时候,犯错事的本尊还在四处找猫。 “我买了泡芙你们要不要吃?”魏缈缈出了楼门在树后和灌木丛里寻找自家猫咪,“嘉卿?嘉晖?你们在哪儿?” “你看叫咱俩的时候你永远排我前面,还根本记不住我对甜食很一般。”缪嘉晖更不平衡了,呜呜咽咽的眼见要哭。 本来有点心动想下去的缪嘉卿停了脚步,他哪儿见过哥哥这么伤心,犹豫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还买了牛舌饼,椒盐味儿的。”魏缈缈又加了一句。 “咱们下去吧。”缪嘉晖支棱起来不哭了。 缪嘉卿无语了一阵:“你的坚持呢。” 说这话的时候缪嘉晖早就跑没了影,去找魏缈缈喵喵叫了。 ————— 小剧场中的小剧场: 魏缈缈趴在床上享受肉垫按摩的同时点开软件欢快地刷着短视频,她刷到一条测试立刻把背上的两只猫猫招了过来。 “悬荡测试?”两只对这几个字产生了兴趣,动了动耳朵接着看,然而很快抬起爪子暂停了视频。 “……缈缈姐,我们是什么?”缪嘉卿用他的粉肉垫摁在魏缈缈的脸颊上揉来揉去,绿色的眼中闪过无可奈何的神情。 “男朋友。”魏缈缈秒答。 “你也知道啊!”缪嘉晖用粉肉垫在她额头上拍打。 “可也是猫咪啊。”魏缈缈说得更理直气壮。 突然床铺下陷,两头巨型的黑色豹子围绕在魏缈缈身边。 “我们是什么?”他们低俯下身,一黄一绿的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是我的大猫猫!”魏缈缈尖叫一声扑过去搂住他们,又享受了一次大肉垫的洗脸服务。 兄弟俩事后苦笑,他们的豹子形态在魏缈缈眼里可谓是毫无威慑力。 第九十二喵·梅桦的愤怒 补助金下来了。 缪嘉晖坐在甜品店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一目十行的扫视平台上发布的任务信息寻找适合他们又来钱的活计。然而刷了半天都没看到心仪的委托,他烦躁地把手机一关,靠在椅子上放空自己,尽可能无视掉充斥在周围的甜腻腻的味道。 说实话,他对甜食真的很一般,要不是上次弟弟说漏嘴,让他知道他们要背着自己出来约会,他绝不会进来。 整件事的起因要从海边回来后说起。 那时他们已经回来小一个月,这期间缪嘉晖总能看到弟弟和魏缈缈不时眉来眼去传递加密信息,猫咪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两个人在密谋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他想了几天才从记忆里翻出他弟曾不小心透露出来他们要单独约会的事,他立刻着手调查严刑逼供——其实就是用了不到一天的功夫顺走弟弟的手机,指着里面的聊天记录跑去魏缈缈面前大喊不公。魏缈缈的表现最令他伤心,她看到手机里的信息时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单独约会的邀约会被他发现。 见她是这样的反应缪嘉晖当时差点没绷住,正想变成猫离家出走,魏缈缈抢先一步挪到身前,拽住衣角软软道歉的样子让他把那些委屈全抛在了脑后,乖乖被顺好了毛。 就这样两个人的约会变成了三个人。 “给她添麻烦了。”他叹了一声,可没有办法,不这么做继续任由弟弟跟她感情升温,保不齐哪天把他这个后加入进来的第三者踹了也说不定。 正想着,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久等了。” 只见魏缈缈和缪嘉卿各拿着一碗刨冰走过来坐下,缪嘉晖注意到他们还单买了一个双色球。 “这是?”他指了指。 “给你买的,是薄荷和黑巧味儿的。”魏缈缈说着各擓了一勺送进嘴里,“薄荷的好吃,快尝,你肯定喜欢。” 缪嘉晖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薄荷的清凉和甜度适中的奶味儿戳中他的喜好,原本还咕嘟酸气的心稍微平整了些。 有人爱的感觉真好。他在心里感叹。 缪嘉卿在一旁擓自己的蜜瓜味儿的刨冰不屑地在心里哼了一声,之前吃火锅的时候他输在不能吃辣,这次一定要扳回一城。 “我这个不错,缈缈姐快尝尝。”他主动把自己的往魏缈缈面前推了推。 能平常到不同的口味,魏缈缈求之不得:“好啊,你也尝尝我的。” 缪嘉晖听了这句差点被口水呛到,原来混蛋弟弟在这里等着他呢! 眼见二人开始甜蜜的互相投喂,缪嘉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硕大的电灯泡,心中的酸水又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正郁闷着,一只手伸过来从他的小碗里擓走一勺,似是担心被半路拦截,完全不给任何反应直接送进嘴里,就见魏缈缈咬着勺子笑嘻嘻地看着他:“占你便宜。”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缪嘉晖真想露出猫耳呼噜几声,最后只变成了一句调戏的话:“便宜有的是,随便占。” 魏缈缈叼着勺子往缪嘉卿身边挪了挪,面露嫌弃:“不正经。” 甜品店里甜蜜的三人与异怪对策科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魏缈缈的闺蜜之一——梅桦一脸严肃地站在容齐对面,刚表述完自己的诉求。 “你想把魏缈缈接出来?”容齐露出为难的样子,老楼的那对驿使兄弟现在这么老实她功不可没,况且对她的补助也刚申请下来,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 “是的,魏缈缈是我朋友,我不能看她一直身犯险景,这次他们让她直面凶神,那下次呢!”梅桦不敢想,顶楼的凶神是所有人讳莫如深的存在,那两个家伙竟然就这样让魏缈缈与她正面接触,简直不能原谅! “你冷静点,关于凶神的事我听过中央区的相关报告,不能怪在他们头上。”容齐叹了口气,“再说了是我托土地公招租想找一两个能牵制住他们的人类,不然魏缈缈也住不进去。怎么,你打算连我一起骂?” 梅桦握紧拳头,要不是不能给父母找事儿,她是真想一拳揍过去给容齐整整容。 容齐看出了她的意图,重重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别搞小动作继续说:“你也知道驿使接触广泛拥有极强的人脉,可那两个小伙子对人类的戒备太大跟刺儿头没区别,我也只能出此对策,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你朋友。现在他们两个能这么安分她的功劳最大,上面希望维持现状,所以不要整什么幺蛾子。” 梅桦听了不敢置信,一拳捶在桌子上:“你们这是要牺牲她换取平稳吗!” “梅桦!”容齐带着愠怒的声音惊得她一颤,“据土地的意思是她自愿留下来的,没有谁强迫她,她愿意接纳那个世界所以不存在什么牺牲,不过是各取所需,你明白了吗。” 说到最后,容齐的目光中透着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梅桦揪着衣摆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她固执的认为那两个异怪靠美色留下魏缈缈是别有所图,根本不认可队长说的各取所需,全是屁话! “梅桦,你的回答呢。”容齐靠上椅背,冷冷地望向她。 梅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明白了。” “很好,过几天有个任务你跟着去一趟,你也该为转正做准备了。”容齐恢复了往日平和的模样,摆了摆手,“行了出去吧,想着把门带上。” “是。” 本次的甜品店约会完美落幕,魏缈缈心情愉悦地坐在电脑前点开文档准备记账。 之前买车的想法一冒头她就制定了攒钱计划,这段时间在各平台上挣的钱、接广的收入再加上男朋友们的进账让他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要不了多久就能有自己的小车开着上路了。 她开心地哼着小曲儿,点开存有小金库的银行软件准备再从这里转点出来做理财。奇怪的数字额度映在眼上不由顿了几秒,待她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登错账号,转账记录里确实有一大笔进账的时候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位听我说!我莫名被转进好多钱!”魏缈缈冲到对门指着屏幕上的数字给兄弟俩看,“我是不是越到洗黑钱的了?我要不要报警啊?” 缪嘉卿听完松了口气,刚才那动静还以为理财陪了呢:“前几天土地说异怪对策科给你申请了补助需要你的银行卡号,我就把这张卡报给他了。” “补助?我为什么会有补助?”魏缈缈感觉有点天方夜谭。 兄弟俩挠挠头,抠抠手,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解释。 “其实在他们眼里我们不太好相处。” “他们大概觉得你跟我们受苦了。” 魏缈缈秒懂,交往这么久她也清楚他们两个把所有的温情都留给了自己,大概异怪对策科的人也没想到他们在她面前就是听话的小猫,连个爪子都不敢露。 “那我这算是白捡的奖金啊。”魏缈缈看着存款里多出来的庞大数额开心得不行,很快她又想起年初让白在家里住过的事,“是不是跟白姐姐在我家住了一宿也有关?” 他们点点头:“不无关系,白作为家蛇是保家宅顺遂,财源广进的存在,算是小半个财神。” “原来如此,你们当时极力让我同意下来也是觉得会有福报吧。”魏缈缈露出恍然的表情,“也不知道白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呢?” 关于这一点兄弟俩相视而笑,魏缈缈当初对舒袁的提议成真了,现在正天天跟白腻在一起满世界飞,舒袁不让他们说就是担心她翘尾巴。 “让缈缈姐当红娘肯定不输月老。”这是他们二人私底的悄悄话。 第九十三喵·再遇梦蝶 梅桦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异怪,其中最讨厌喵喵家的那两位。 气氛正恰,土地突然推开大门闯进来,往常笑嘻嘻的脸上没了乐呵相儿,耷拉着一张脸。三人见他如此一下收敛住嘻嘻哈哈的样子,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土地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怕,赶紧抬手点了兄弟俩往外招呼:“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趟。” 看他这样心中的疑惑更甚,但又不好多问,他们对魏缈缈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便跟着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缪嘉晖少见的露出正色的表情,土地今天反常得厉害,肯定是出了大事。 “你们跟过来就知道了,先说好绝不能打起来。” “跟谁打?” “谁来了?” 关于这个问题土地闭口不谈,只一个劲儿地往小区门口走。 很快答案揭晓,只见梦蝶站在小区门口哼着时下流行的歌曲刷着短视频,他关了声音也听不出刷的是什么,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厌恶和算计。 缪家兄弟一看到他撸胳膊挽袖子的走上前就要揍人,他赶紧退后几步:“上次算我错了,大人有大量别在意。” “什么叫算你错了!你什么态度!”缪嘉晖脾气暴,恨不得想现在把他拽到梦里痛揍一顿。 梦蝶不屑地哼了一声,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我什么态度?咱们本就不对付,我也没必要忍让不是?再说了,自己没本事把人护住了别赖我头上。” 火从心生,缪嘉晖指着梦蝶怒吼:“一,你想杀魏缈缈;二,你违反规定擅自对异怪领地里的人类出手,凭这两点还有理了?今天我非把你的头踩爆不可!” 梦蝶毫不畏惧他的威胁,甚至往前几步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他翘起嘴角露出好看的梨涡,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兴奋:“你不敢,驿使间禁止厮杀,我没弱点,你有。”他的话挑起对面的神经,两对兽瞳明晃晃地瞪向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但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行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先放一边,我听了点消息,有兴趣吗?” 土地及时拦住就要丧失理智的二人,呵斥梦蝶:“梦蝶,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有些边缘的驿使又开始不老实了。” 梦蝶撂下这句话便化作无数的蝴蝶四散而开,留下阴晴不定的三人。 “瞧,不是什么好消息吧。前几年整顿的时候不是全清理了吗,怎么又出来了?”土地不安地扇着手中的蒲扇。 “你确定?那些老鼠算什么?”缪嘉卿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未收起的兽瞳盯得人直冒冷汗。 土地立刻闭嘴,要不是那次的整顿他们的爸妈也不会遇害,他胡乱地胡撸了一把秃秃的脑壳:“唉,你们最近当心点儿,也少让小丫头出去。” 对于土地的提醒他们立刻应和下来,假如梦蝶说的是真的,魏缈缈这段时间还是在家更安全一些。 “对了,还有一事。”土地临走前拍拍脑袋,“容齐那边不知道碰上什么事折了不少队员,现在连小丫头的那个朋友也被要求进队跟进了,那边没说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敢瞎猜。这次不是小事,你们去跟那个小队员碰个头吧。” 兄弟俩一愣,对他点头道谢:“多谢,我们这就去。” 梅桦盯着信纸已有半小时,好不容易盼来的转正任务却是不断往里填命的无底洞,参与者都得写一份遗书以备无患,连他们区长容齐都写了,她这种小队员更是躲都躲不了。 关于这次的任务她爸妈前几天在视频里捎带的问过一次,当时她还没被选上,几句话就带过去了,现在她不知道要不要跟爸妈知会一声,虽然担心被召回去重新做考研准备,可…… “他们就我这一个孩子,知情权得有吧。”她把笔往噘起的嘴上一放,整个人向后仰去,脸上尽显苦恼。 咚咚的敲门声在这时传来,梅桦一个激灵重新坐好:“不是吧,这就听到风声来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先瞒下来争取表现的机会让爸妈刮目相看呢。 “就来。”她拖拖拉拉地走向门口,“真是的,你们来之前怎么不——”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咽了回去,身体比脑子更快地行动起来,用尽全力地将门撞上,然而门外的人比她的速度还要快,一脚插进门缝拦了下来。 “这位同学,我们找你有事。”缪嘉晖想不明白她的敌意怎么还这么大,“别撵了,脚疼!” “疼就把脚拿出去!还有谁跟你是同学,别乱攀关系!”梅桦对这对异怪兄弟一点好脸都不给,要不是魏缈缈还在他们手里她早把他们打走了。 “冷静点。”缪嘉卿亮出双手表示他们没有敌意,“我们就是来问点事,不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梅桦戒备的上上下下寻摸半天,才勉强打开门:“什么事,在这里说。” 缪嘉晖抬起一边的眉毛往楼道里扫了眼:“你确定?”敏锐的听觉告诉他,刚才的动静引了几个好奇心重的人正趴在门口听声呢。 梅桦犹豫了,异怪谈的事没一个省心的,绝不能让普通人听到:“进来吧,不用换鞋了,早说早回。”她侧过身把他们让了进来。 “打扰了。” “我刚才把蚊子都轰走了,晚上不必担心挨咬。” 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客气的样子让梅桦觉得他们是不是吃错了药。 也不知道他们来问什么。她满心狐疑地关上门。 梅桦的家不大,是租来的一室一厅,整体软装风格偏这几年时兴的奶油风,不像魏缈缈喜欢颜色缤纷,由各种零碎物件迭加起来呈现的装饰风格,简洁的摆设让空间更通透使人眼前一亮。 兄弟俩靠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个苦笑表述“这么一看咱们家完全被缈缈姐占领了。”,一个负责点头。毕竟满屋全是她的喜好,要不是刷墙铺地太费劲,他们都坚信她绝对会动手做全屋改造。 梅桦没听到这些,径直走到零食柜从最下层拿了听可乐,示意他们:“喝吗?” 回神的二人摆摆手:“不必,说完就走。” 这倒遂了梅桦的愿,她也不想招待这两个异怪。 “好了,说吧,找我干什么?”她双臂环胸,不耐地看着他们。 他们也不跟她多废话,直指前来的原由。 “我们听土地说你们那里折了很多队员?” “具体原因你知道吗?” 梅桦听了面露难色,这算队中机密不能随便跟异怪讲,即便是归顺了异怪对策科的也不应该倾囊相告。 “你是缈缈姐的朋友,不能让你出事,不然她会伤心的。” 缪嘉卿的话让她了然,就说没那个好心呢,不过看在他们为她家喵喵着想的份上暂且给了点好脸。 “说实话我不清楚,我就是一个实习生,本来这种任务都轮不到我,但实在没人了。”她叹了一声继续道,“这次连异怪的影儿都没见到,全队都是两眼抹黑,我也只是听说遇害的队员们的脑子都被啃干净了。” 从梅桦家离开,兄弟俩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沉默不语,老旧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脑子没了,是那个吧?” “也许,我出去几天,家里就麻烦了。” 缪嘉晖刚想说让他放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边已空无一人,他重重叹了口气,这次的事太棘手了。 ————— 解释一下,梦蝶也是驿使,主要负责在梦中传递消息。 边缘的驿使可以理解为无证上岗,给钱就接,什么都敢接,专递违禁品,所以被大力整治过几次,但市场需求量庞大,风头过了又会死灰复燃。 第九十四喵·黑泥球 缪嘉晖感觉自己被拿捏了。 虽有事情要担心,但该撒的娇是一点都不能省。 缪嘉晖回到家就冲去魏缈缈那边,一把抱住正在刷牙的女朋友蹭来蹭去:“姐姐,今天大电灯泡不在家,要不要做点开心的事?” 魏缈缈被这个突然袭击差点咽了牙膏泡泡,她呸呸几口吐掉泡泡,拍走这只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小猫:“禁止吃独食。”这个当哥的是真不怕他弟吃醋跟他闹。 “不吃,不吃。”缪嘉晖也知道她现在不方便,他本意就不在此,“那我可以申请抱着亲爱的缈缈睡吗?” 这就跟谈判似的,先说一个过分的条件令人直皱眉,之后开的条件合理一些就什么都好说了。 魏缈缈好歹长他几岁怎能听不出这点小算计,她把嘴里的牙膏漱掉,慢悠悠地摆好牙刷牙缸,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揪住等在一旁的缪嘉晖的衣领吻了上去。 这次她作为入侵的一方长驱直入,吻得他打乱了呼吸的节奏,乖顺的任由她把自己推进卧室。 缪嘉晖被吻得意乱情迷,唇齿间全是清凉的薄荷味儿,他倒在床上看着难得强势一回的人,眼神中带着难掩的痴迷,连眼下的泪痣都带着丝勾人的意味。 这样也不错。他想。 然而魏缈缈接下来的话把那点燃起的欲望拍得稀碎:“我今天第一天。”最可恨的是她笑得灿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满心的欢喜被硬生生砍头的缪嘉晖有气没处发,翻了个身,露出一对猫耳压至头两侧表达现在的心情。 “生气了?”魏缈缈戳戳团成一团的猫猫,“谁让你不算日子的,我的生理期那么准还记不住,男朋友不反思一下?”说到最后,她点上耳尖玩起了闪避游戏,生气的猫猫根本不想让她碰。 缪嘉晖当然记得她的生理期,他在气她读不懂空气,直接往澎湃的心上泼冷水。 “我早就想说了,魏缈缈你为什么总爱当氛围杀手?刚才的气氛多好啊,我还等着姐姐多亲亲我呢。”缪嘉晖越说越委屈,刚才他满心满眼都写满了“快亲我快亲我”,她可倒好。 “是是,姐姐错了。”魏缈缈笑着过去咬咬不听话的耳朵,温热的呼气喷在耳畔引出一阵酥麻,“还想抱着睡吗?” “想。”前一秒还耷拉着的猫耳立刻支棱起来了。 可等缪嘉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只猫已经埋进充满茉莉花味道的柔软怀抱里了,他有点没明白为什么是他变成猫被抱着睡,而不是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女朋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大为不解。 在缪嘉晖疑惑的间隙,魏缈缈抓挠着他富有手感的后颈肉,有一句没一句的询问土地把他们叫出去究竟是什么事,以及缪嘉卿的去向。可缪嘉晖回答得含糊笼统,基本上一直围绕着“没什么事”、“不用操心”这两句概括,弄得她只能放弃,合眼睡觉。 缪嘉晖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昂起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他悄悄变回人形,搂着她发出一声叹息,这次的事可不好对付,只能期盼少死几个。 缪嘉卿是在三天后的凌晨回来的,刚躺下没多久的魏缈缈像是竖起接收信号的天线,第一时间爬起来冲进对门就看到了一个……嵌着一对绿色眼睛的泥球。 名为缪嘉卿的小黑猫沾了满身的污泥成了名副其实的黑泥球,连最傲人的蓬松毛发都擀毡在了一起,整只猫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魏缈缈心疼坏了,不顾他的抗拒抱起来直奔浴室。 “缈缈姐快放我下来,我太脏了。”缪嘉卿讨饶的咪喵几声,他选半夜回来就是不想被魏缈缈看到,没想到还是被逮个正着。 “我不嫌弃。”魏缈缈从柜子里翻出早准备好的宠物香波准备大干一场。 “……猫咪专用洗护香波?”缪嘉卿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家里怎么会有这个,魏缈缈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 “咱们要从源头解决问题。”魏缈缈三五下脱了睡衣裤只剩内衣,举起花洒朝着蹲在角落里的缪嘉卿走去。 缪嘉晖没去凑那个热闹,猫咪样子的他们与平常家猫一样讨厌沾水,面对花洒不乱动已经是他们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他在自家听着对门凄厉的喵嗷声给弟弟默默点蜡,拿起他叼回来的小挎包打开来——里面是几丛平平无奇的菌子,根部还保留着刚采下来的新鲜泥土。 “给土地找点事做吧。”缪嘉晖慢慢拉上背包笑得狡黠。 正在处理公事的土地还在为连打好几个喷嚏这事纳闷,全然不知“梦魔”正在抓他的路上。 第二天缪嘉晖起床的时候,他弟早就坐在沙发上,如灵魂出窍般一动不动地扮演石像。他的眼中毫无光彩,全身上下只有头发蓬松又顺滑,在阳光下反着健康的光泽。 “哟,护理做得不错。”缪嘉晖对一脸生无可恋的弟弟调侃一句。 “信不信我跟缈缈姐说你也想享受一次。”缪嘉卿动动眼皮,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缪嘉晖立刻选择闭嘴,这个福气还是留给弟弟吧。 这时魏缈缈的声音从对门传来:“嘉卿,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甜豆花,过来吃饭吧。” 缪姓石像从沙发上缓缓站起,在缪嘉晖的嘲笑中飘到对面吃早饭。在吃完一碗甜豆花,又听了一堆关于头发的恭维后,终于恢复点活力的缪嘉卿把他哥拉下了水。 “我哥早上说羡慕来着,缈缈姐要不也给他洗一次吧。” 因为嘴欠被扫射进来的缪嘉晖惊得露出了猫耳,他惊恐地看向魏缈缈用眼神示意他的抗拒。魏缈缈明白缪嘉卿还在闹脾气,绝不能让他哥躲过这一劫,只得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应下这个请求。 “别擅自做主,问问我的想法啊!”缪嘉晖还想挣扎一下。 “你的想法不重要。”缪嘉卿直接怼了回去,他绝对要让哥哥有难同当。 ————— 小剧场: 魏缈缈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从火炉般的怀中醒来了,虽然没有以前来的热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悠悠睁眼就看到缪嘉晖漂亮的脸呈现在面前。她抬手戳了戳他眼角的泪痣,一边感叹他也就在这个时候显得乖巧一些。 手指下移落到锁骨,魏缈缈才注意到这个家伙没穿睡衣。 “等等,不会他……”她稍稍低头,视线越过腹肌来到人鱼线,再往下看果然什么都没有穿,某个很精神的东西在跟她打招呼。 魏缈缈迅速回收视线,一把揪起缪嘉晖的耳朵把光腚小猫推出房门:“缪嘉晖!跟我睡的时候不许裸奔!” 睡得正迷糊的缪嘉晖顿觉耳朵一痛,脑子还没清醒就被推出了卧室,面对紧闭的房门迅速捋清楚原委赶紧拍门求饶,他是真没想到魏缈缈对裸睡这事反应这么大。 “姐姐,我错了,开开门让我穿身衣服啊。” “你家就在隔壁!” “我怕遇到土地。” 缪嘉晖的话让魏缈缈心软了一瞬,她打开一条门缝把衣服都扔了出去。 “没有下次。”她红着脸对他咬牙切齿。 缪嘉晖捡起一地的衣服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悠悠地穿着,嘴里还在不忿的抗议:“缈缈姐太过分了,全身上下哪里没看过。” 魏缈缈的脸更红了,把门一关,在屋里谴责:“不一样!” ————— 小剧场又则: 温热的水淋洒在身上的时候缪嘉卿有点想跑,动物的本能令他非常讨厌淋浴,可就像魏缈缈说的那样不从源头清理的话之后会很麻烦,横竖都是一刀,还不如让女朋友帮自己洗。 就是对话有些奇怪。 “嘉卿,我要给你冲肚肚了。” “缈缈姐,请正常说话……” “哦,来咱们洗爪爪。” 缪嘉卿无力反驳,认命地抬爪。 一开始的听话在换了五六盆泥汤后逐渐变得焦躁,最后本能占据上风,缪嘉卿不顾形象的开始滋儿哇乱叫。 “嘉卿你别动,不把砂石都洗出来等会儿梳毛的时候有你受的。”魏缈缈一把抓回想跑的小猫继续抹香波。 “让我变成人再继续吧,不想受这个罪了。”缪嘉卿头一回这么委屈,呜呜咽咽地埋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 “快了再忍忍,这次出沫了,胜利就在眼前了。”魏缈缈一边揉搓擀毡的尾巴一边安慰。 等都洗完了,魏缈缈也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她在心中不住感叹,原来给猫洗澡这么费劲,还好自家猫猫能交流还听话,不然身上得留下好几道子。 之后缪嘉卿又经历了吹风、护理等一系列流程,麻木地让魏缈缈把自己扒拉来扒拉去,毫无反应。直到轻柔的触感落到唇上,飘忽的意识才被拉回。 他眨了眨眼,瞥向立在一角的穿衣镜。里面的自己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眼角还有些泛红明显哭过的样子,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勇敢的小猫想要什么奖励?亲吻还是跟我同床共枕?”魏缈缈见他没什么反应又亲了几下给予安慰。 缪嘉卿没有吭声,只紧紧抱住她像猫似的蹭了蹭。闻嗅着茉莉的香味儿,低落的情绪才有所好转。 “都要。”遭罪小猫不做选择。 第九十五喵·争吵 梅桦对异怪的厌恶彻底爆发。 土地花了几天功夫终于完成缪嘉晖给的委托,他接过自己的报酬——一袋不断蠕动,并发出沉闷声响的黑色袋子,满意地晃了晃。 “小子越来越能个儿了,这都能寻来。”土地发出由衷的赞叹,这两个小家伙已经成长为不输给他们父母的驿使了。 缪嘉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少啰嗦,我要的东西呢。” 这脾气,真不知道究竟随了谁。土地在心中叹了一声。也就小丫头降得住他们了。 “瞧你说的,我敢忘吗?”土地把两瓶装有淡褐色液体的滴剂扔过去,脸色紧接着一沉,“你们确定异怪对策科面对的是那个东西?我们当初把窝点都捣毁了,这么多年也在密切关注相关动静,没再听说此事了。” 缪嘉晖接住土地丢过来的滴剂,滴了几滴在手心上闻了闻,确认无误后才回答他:“只是猜测,在这方面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你那边也找路子问问,没准儿有漏网之鱼呢。” 土地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行,我去找几个嘴严的让他们查查。说起来这剂量,不只是给小丫头准备的吧?” “嗯,也把她那个异怪对策科的朋友的份儿算进去了。” 土地一脸诧异:“我还以为你们没那么好心。” 缪嘉晖翻了个白眼给他:“她好歹是缈缈最好的朋友之一,可不敢让她出事。” “担心小丫头讨厌你们?” 缪嘉晖痛快地承认了:“这不当然的事,明知有危险还不帮忙护着,让她知道了能恨我们一辈子。”接着他顿了下,“这次多谢。” 土地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互惠互利。之后有什么情况都通下气,那个东西不单是你们俩的事。”说完,不等回复他便遁地离去。 缪嘉晖深深皱起眉捏紧手里的滴剂,他也知道那不是凭他们就能对付得了的东西,但有异怪对策科在里面搅和,他们这种编外人员不一定能独善其身,迟早也会被牵扯进去。他们现在不像以前潇洒,已经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与其坐在家里不知锅什么时候扣到头上,不如趁早做好准备去应对。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烦躁地抓抓头转身回家。 谁承想,一事未完又来一事,还没走到楼门口就听到了熟悉的咆哮声。缪嘉晖恼火地皱起眉头,他想不明白魏缈缈的那个朋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明明对她好言好语,翻过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他们的耐心,真以为是她的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麻烦。”他愤恨地咬紧牙,亏他们还给她准备了保命药。 梅桦也是刚来不久,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迅速的找到了他们所在的老楼,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拾级而上,正好与下楼锻炼的魏缈缈打了个照面。 “梅梅?”魏缈缈有些吃惊,“你来了怎么不给我发个消息,我好去小区门口接你。” “跟你说了让他们跑了怎么办。”梅桦没给她好脸,挤过她冲着楼上怒喝,“上面的异怪给我滚出来!” 魏缈缈靠在墙上一头雾水:“梅梅出什么事了,他们这段时间一直跟我在一起。” 梅桦没有停留继续往上走,只留给她一句:“喵喵你别忘了,以他们的能力忽悠你这个人类易如反掌!” “什么易如反掌?”缪嘉卿出现在二楼,不悦地看着楼下的梅桦,“别怪我没提醒,这是你第二次擅闯领地了。” 在梅桦出声呛茬儿之前,魏缈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拦在他们中间:“你们先别吵,没准有误会。”她用眼神示意缪嘉卿,“嘉卿,眼睛。” 缪嘉卿眨了几下眼,尖锐的兽瞳恢复成普通人的样子。他双臂环胸,等着梅桦接下来的话,今天这事没个正当理由,他不会再看在魏缈缈的面子上放过这个人类了。 “误会?”梅桦不屑地轻嗤一声,“我跟他们没误会。喵喵你太善良了,别把他们想得那么好!” “这还叫没误会?”缪嘉晖在这时走上楼,“对,确实不是误会,你这叫歧视。” “不是,你们都冷静——” 还未等魏缈缈说完,梅桦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正好人都齐了,你们给我老实交代,这次跟你们有没有关系!”她指着缪家兄弟大声质问,“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查的事好不容易查到一个驿使身上,不知道谁给那家伙通风报信害得我们的围捕计划失败,副队……”说到这,她眼圈泛红,声音中带着丝哽咽,“副队他不过碰了一下那个跑掉的驿使遗留下来的包裹就中招了,你们同为驿使敢说不知道,敢说没参与吗!” 面对她的质问兄弟俩头痛不已,虽然不介意魏缈缈的娘家人里有这么一个异怪对策科的队员,但总不能老给他们乱扣帽子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驿使所代表的含义。”缪嘉晖脸色阴沉下来,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指摘他们从父母那里继承的名号。 “附加在驿使身上的条条框框比你想的还多,更不会干那些下三滥的事,什么都没查清就扣我们头上不合适吧。”缪嘉卿捏着鼻梁,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 魏缈缈也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她明白梅桦自始至终都不待见他们两个,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怎么都得好好查查:“对啊,梅梅,你冷静一点,事情还不明朗,咱们先冷静下来坐一起慢慢谈。” “魏缈缈!你知不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梅桦大吼道,“你是个人类,怎么能站在异怪这边呢!他们是害死我的队友们的罪魁祸首!” 魏缈缈深吸一口气,面上也带着严肃:“梅桦,我知道你作为异怪对策科的队员对他们有些偏见——” “不是偏见!你没见过异怪杀人就觉得他们都是好人了吗!你以为你的男朋友们是什么好货色吗!我看过他们的档案,三年多以前他们毁了一个异怪的巢穴,他们要不是驿使早就被人道毁灭了!” 最后几个字触动了魏缈缈的神经,她怒视着梅桦,声音中饱含怒意:“道歉!” “我没说错!”梅桦梗着脖子与她对吼。 “梅桦,你怎么可以不去探究真相就信口雌黄!那个巢穴是老鼠窝!里面住的是杀害他们爸妈的元凶!”魏缈缈作为知情者听不得他们被泼脏水,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第九十六喵·噬脑虫 害人的罪魁祸首。 梅桦听了前因后果一阵慌神,甚至不敢看向那对兄弟。有仇就报是异怪的准则,更何况是弑亲之仇,她想不明白上层为什么不把这些写进调查报告里。 “那、那也不能说明他们是好的,你忘了那个凶神了吗,你差点死在她的刀下。”梅桦继续争辩着,但底气已不像刚才那样足了。 魏缈缈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刚才就在点她要凭事实说话,可还是凭印象下定义:“梅梅,你不能——”她还没说完,两只大手拍上她的肩膀。 “够了缈缈姐,她毕竟是异怪对策科的人,不要指望她能对我们有所改观。” 缪嘉卿也一样摇了摇头:“没必要为我们吵成这样,再吵就伤和气了。” “可你们不是她说的那样。” “缈缈姐,你知道的,我们是。” 看着他们不容辩驳的神情,魏缈缈塌了肩:“随便吧。”说完,她登登登上了楼,很快传来门被狠狠撞上的声音。 兄弟俩叹了一声,又转向梅桦:“满意了?” “我……我没想拆散你们,就是想让喵喵对你们有点戒心,别总对你们掏心掏肺。”梅桦的气势彻底弱了下来,头都不敢抬。 “多余你担心。”缪嘉晖根本不给她好脸。 “行了,别把正事耽搁了,先去看看吧。”缪嘉卿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救人要紧。 “事先声明,按规矩我们今天根本不该出现,你绝不能暴露我们的行踪,不然之后的事不好办。” 缪嘉晖在路上跟梅桦约法三章,异怪对策科到现在都将这些事瞒得严严实实绝不正常,整件事可能比他们想得严重的多,导致以容齐为首的众人不敢向一直等着痛打落水狗的异怪寻求帮助。他们现在出现在医院肯定会引起怀疑,牵连无辜。 “我明白。”梅桦撇撇嘴,今天是她脑子一热冲去老楼讨说法把这两个祖宗惹过来了,如果让队里的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肯定会造成没必要的误会,招来怒火。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缪嘉卿突然开口:“能跟我们透露究竟死了多少人了吗?” 梅桦犹豫了一阵才开口:“大概有二三十人了,总部已经知道这事正协商派哪些人来查合适。”说到这儿,她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件事商量了一周也没个结果,那些个老滑头可爱惜羽毛了,都不想让自己的王牌折进来。” 过了会儿她又问:“副队的事你们有几成把握?”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道。 “我们只是有个猜测,必须去了才能证实猜想。”缪嘉卿在梅桦发作前解释道,“你放心,为了不给缈缈姐找麻烦,我们绝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你们最好是。”梅桦说了这句后不再理会这两人。 在梅桦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异怪对策科下属的医院。这里远离市区,不在明面的医疗体系内,四周冷冷清清没什么人烟。 梅桦原本是想躲开正门的保安和监控走个后门,谁承想那两位问清患者所在的病房位置后一跃而起,身手利落地往上攀爬。不过几下便找了个没锁窗户的房间钻了进去,没多会儿他们探出头对她招招手示意先行一步。 “喵喵是怎么忍下他们的?”梅桦大为不解,这种不走平常路的行为方式不像她会喜欢的类型,“难不成真是看脸?”她很快把这个想法从脑袋里晃走,魏缈缈还没那么庸俗。 魏缈缈要是知道她这么想肯定会笑得直不起腰,她就是庸俗的先看上了脸,等上了贼船的时候已经对他们俩的行为模式见怪不怪了。 没了顾虑,梅桦从正门大大方方进的医院,一路来到病房所在的楼层,而兄弟俩早就在门口等她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梅桦紧走几步刷卡开门。 缪嘉晖搓了搓胳膊:“你还是维持原来的态度吧,太客气不习惯。” 梅桦当即阴了脸:“给脸不要脸!” “行了,别吵。”缪嘉卿赶紧走出来当和事佬,时间久了他差点忘了最初为什么不让哥哥出外接委托,现在终于想起来他那个嘴是真欠。 三人安静下来,仪器运转的滴滴声传入耳中,他们扭头看去,昏暗的病房内摆满了仪器,显示器上的数字昭示着所剩无几的生命体征。 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离得近了,那人的情况看得愈加清晰。 道道爆起的青筋蜿蜒在额上,眼皮下的眼球频频转动,紧咬的牙关发出酸涩的声音。如果不是有束缚带拴着,他大概会疼得滚到地上,加速情况的恶化。 “怎么看?”缪嘉晖碰碰他弟的胳膊。 缪嘉卿沉吟了一阵:“跟资料里描述的很类似,我刚才用精神力扫了一下,他脑子里有东西。” 缪嘉晖暗骂一声:“真是那个东西!”幸好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 “什么东西?”梅桦不喜欢他们这种打哑谜似的交流。 缪嘉晖对她摆摆手:“走远点,这东西你搞不定。” 梅桦被他的话拱起了火气,但看他们严肃的样子自知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乖乖退后几步。 只见缪嘉晖从裤兜里拿出一瓶滴剂,抬手扒开那人的眼睛迅速往里面滴了几滴褐色的液体。不多会儿,那人突然猛烈地抽搐起来,眼睛向上翻去几乎看不到一丝瞳仁,大张着嘴发出痛苦的嚎叫,整个人的情况比之前更加糟糕。 “你对他做了什么!”梅桦冲过去想要推开缪嘉晖,她果然就不该对异怪抱有希望。 “你想死吗!”缪嘉卿及时拦住她,她现在过去容易成为新的宿主,出了什么事他们没办法跟魏缈缈交代。 “你滚开!”梅桦从口袋里掏出塔罗牌就要发起攻击,副队的异常骤然停住,他一动不动地瘫在病床上,双目圆瞪的看着天花板,如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都要觉得他已没了声息。 缪嘉晖连忙将其扶起,只见几条像水蛭的虫子从他鼻子里钻出,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扭动。 “果然是噬脑虫,这种危险品早就绝迹好几十年了,怎么又出来了。”他利用能力定住这些虫子装进一旁的空水瓶里,随即转过头看向梅桦毫不客气地出言警告,“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种虫子一直在驿使的黑名单里,这次不知道怎么又出来了,我们回去也要上报给土地让他探查源头。 “还有,你给我听清楚,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像我们这样正规的驿使有职业操守绝不会碰这种列在黑名单里的违禁品,只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边缘驿使会送。” 以防梅桦不信,缪嘉卿点开异怪专用的软件给她看近期关于边缘驿使的事件报告,和违禁品里关于噬脑虫的描述和照片。 九十七喵·润物细无声的爱 曾经埋怨的当事人终于感受到了。 梅桦看完这些资料陷入沉思,噬脑虫她是第一次听说,但她知道边缘驿使的事。前几年异怪联合异怪对策科进行了一场大力的整顿,那时候她正埋头备战高考,平时紧盯学习的父母却开始成天不着家让她起了疑偷偷跟踪过一回,也是在那天她见识到了异怪的世界并成为了见习队员。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二人:“我还以为边缘驿使什么的,当初都清理干净了。” 气儿不顺的缪嘉晖嗤笑一声:“怎么可能,阴沟里的老鼠清不干净。” 梅桦犹如遭受重击,彻底醒悟自己冤枉错了人,不仅如此她还跟魏缈缈脸红脖子粗的吵了一架。羞愧与懊恼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兄弟俩见她哭了一下手忙脚乱起来,尤其是缪嘉晖,他承认刚才手握证据反击的时候不小心语气重了点,谁想到她说哭就哭,如果让魏缈缈知道了还不得冷他几天。不对,踹了他也有可能。 “哎,你别哭啊,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想说以后别老在缈缈面前给我们上眼药了。” “喵喵……”不提魏缈缈还好,一提她的名字梅桦嚎得更大声了,“喵喵肯定讨厌我了,我冤枉了你们还跟她吵了一架,这朋友还怎么做啊……”说到最后她越哭越凶,因为她的固执就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兄弟俩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互相推来推去,催促另一方去安慰安慰,可他们两个只会对魏缈缈和颜悦色,面对刚还看自己不顺眼的梅桦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缪嘉晖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弟弟推走去请外援:“你快去把缈缈请来,这里我看着。” “好,我速去速回。”缪嘉卿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跃出窗户。 魏缈缈抱着猫咪抱枕气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气梅桦的固执己见,也气那对兄弟对恶言恶语无所谓的态度。 “明明没有那么坏,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包装成恶人呢……”魏缈缈想不明白。她慢慢将自己缩成一团,细微的抽噎闷在抱枕里听不真切,但也毫无保留的钻进了缪嘉卿的耳中。他在门外站了良久,才抬手轻扣大门。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魏缈缈只是从抱枕里探了个头又缩了回去,她不想去开。 “缈缈姐睡了吗?” 温和的询问声听得魏缈缈更想哭了,他们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只要梅桦肯放下那些偏见,多与他们交流交流就能看到他们真实的自我,而不是什么都不了解全凭印象的去中伤他们。这样的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他们两个到底从小听了多少。 “缈缈姐,我知道你没睡,我们现在需要你,求求你开开门吧。” 恳求话语从门口传来,声音更加轻柔几乎一碰就碎,魏缈缈都能想象得到缪嘉卿此时的表情——可怜又带着些希冀。每一次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总会软下心允许他的得寸进尺。 这次也是,她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慢腾腾地给他开了门:“说吧什么事,十万火急的一定要我去。” 缪嘉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们早就习惯那种程度的中伤,可她一个字都听不得,不停地为他们据理力争。 “别为这种小事哭。”他抬手想要拭去眼角的泪却被她躲开了。 “才不是什么小事。”魏缈缈的声音中带着丝哽咽与怨气,他怎么能这么说,这哪算小事。 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女朋友,缪嘉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涌出,叫嚣着想要亲吻她。 头顶的光线骤然消失,魏缈缈疑惑地抬起头,迎接她的是缪嘉卿放大的脸与柔软的唇。魏缈缈不悦地在他怀中挣扎,她不喜欢这种靠亲吻缓和气氛的事,然而缪嘉卿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将她禁锢在怀里越吻越凶,抛弃了往日的沉稳,露出兽的一面。 魏缈缈想不明白他究竟怎么了,只得暂且放下之前的不愉快任由索取,适时给予回应。渐渐的她感受到了不同,舌尖划过一个个细小的勾刺,点上尖锐的獠牙,她微微睁眼确信自己不是在跟一只大猫接吻才重新合上,沉浸在这非一般的体验中。 吻逐渐轻柔,带着爱意的表白夹杂在亲吻间:“我爱你。魏缈缈,我爱你。”一遍又一遍,不断倾诉对她的爱。 缪嘉卿终于想明白从心中翻涌而出的感情是什么。是最亲近之人对自己无限的包容,无条件的信任;为别人对自己的误解据理力争;为自己的委屈而哭泣……等等的琐碎一件件迭加,从中迸发出的喜悦之情。 此刻缪嘉卿终于确信,她爱他,她爱他们。 “怎么没头没脑的?”魏缈缈揉了揉怀中人蓬松的头发,吻到最后她也咂摸过味儿来,他做的这些不是为了缓和气氛。 缪嘉卿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谢谢你爱我。” “傻子,我当然爱你。”魏缈缈捏捏他的耳尖,“缪嘉卿,我爱你。” 面对她爱的告白,缪嘉卿忍不住重新吻上那瓣唇,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慢慢侵占全部。 魏缈缈被吻得晕晕乎乎又听了一箩筐的表白,几乎就要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跟他置气,然而抒发完心意的缪嘉卿拉回了理智,帮她回想起来了。 “缈缈姐,你朋友那边有点事需要你出面去一趟。” 粉色泡泡被通通扎破,魏缈缈一把将人推开,冷着脸换了身衣服跟着出了门。 “她出了什么事?遇袭了?受伤了?”虽是冷着脸,但声音中难掩关切与焦急。 “她还好,具体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嗯,行,你带路。” 看她憋着一肚子气的样子,缪嘉卿忍不住拽拽她的袖子:“刚才不是不气了吗?” “被你吻到大脑缺氧思维短路,我还能想得起来吗?”魏缈缈抽开他的手,怼了一句。 缪嘉卿缩了缩脖子:“别气了,我们真不在意这种事。” “什么叫这种事!缪嘉卿,你回头也告诉你哥,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但你们以后谁都不许觉得这种事无所谓!不然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们了!”魏缈缈撂下这句话加快了脚步远离火气的源头,对他们把什么都往身上揽,一点都不愿解释的事表达不满。 “可是……” 魏缈缈听他还要辩解,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她猛地转身目不斜视地看向对方:“缪嘉卿你听好了,不是谁都能成为陪在我身边的另一半,不行的人我会一脚踹开,这种事你知道我不是没做过。我之所以敢把自己托付给你们,是因为相处了这么久我了解你们的为人。 “说实在的,咱们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们是什么样的人,不,你们是什么样的异怪我心里都有数,见识过你们这边的世界后我更加明白不保持凶悍的一面,不将自己武装起来根本活不下去。 “是,最早我是害怕过,毕竟我是守法公民,平时也就杀杀鱼,但我相信你们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轻易伤害人类,所以像今天的话不许再说了!” 第九十八喵·还是朋友 闺蜜哪儿有隔夜仇,说开了就没事了。 缪嘉卿把魏缈缈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听到最后哽咽地点点头:“嗯,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就如魏缈缈所说的那样,缪家兄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竖起尖利的刺避免成为被捕食的对象,宁可被人惧怕,也不能成为别人下一餐的美食。而现在,他们终于找到可以软下来的港湾,眼前的这个人类愿意去理解,去接纳他们的一切,包括那些不完美。她无条件地爱着他们,同样他们也无条件地爱着她。 缪嘉卿闻嗅着她身上最令人心安的茉莉味儿,他愈发庆幸自己能遇上她,不管初衷如何,结果是好的。 “谢谢。” “咱们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缪嘉卿听到家人这两个字更是感动:“哥哥听你这么说肯定会哭。” “唉。”魏缈缈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笑得比谁都开心,“我怎么找了两个哭包呢。” “……过分。” “哭包也爱,最爱你们了。” “嗯。”我们也爱你。 然而气氛破坏者又开口了:“还有以后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要不是梅梅今天杀过来,我都不知道你们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等你们哪天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了才知会我?” “我们这不是——” 不等缪嘉卿说完,魏缈缈虚虚捂住他的嘴:“你们担心我无可厚非,但我不想哪天打开家门又看到一地血了,我更怕这个。” 缪嘉卿点点头:“不敢了。” 另一边,刚把弟弟送走没多久,更加无从下手安慰人的缪嘉晖猛地竖起耳朵。只听走廊传来数人的呼吸声与细微的脚步声朝着这间屋子逐渐逼近,可能是刚才的动静引来了在外巡逻的人。 缪嘉晖撇了撇嘴,无奈于这里的安保人员过于戒备,他又没有弟弟屏蔽视线的能力只能带着梅桦夺窗而逃。 就在魏缈缈他们紧赶慢赶的时候,手机收到了缪嘉晖变更地点的消息,连忙换了方向,又不放心的在群里询问情况。 -没什么事,之前的动静好像有点大被人注意到了,我就先带缈缈姐的朋友跑了。 魏缈缈看了紧皱眉头,发了一串消息。 -真没事? -他们会不会查监控? -现在这么敏感梅梅不会被记过调查吧? 很快对面又传来新的信息。 -我让土地去搞定监控的事了,她不会有事,缈缈姐快来吧,我真不会安慰女孩子! 后面还跟着一张大喊救命的表情包。 魏缈缈看了松了口气:“看样子是没事了。” “放心,我哥只是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 “这倒是。” 魏缈缈赶到会和地点时梅桦已经不哭了,顶着一双哭肿的眼蔫蔫的蹲在地上,不时吸吸鼻子。缪嘉晖站在旁边努力组织语言挑好话安慰不过收效甚微,梅桦一点反应都不给,他正不知该怎么办呢,一看到魏缈缈来了宛如看到救星赶紧腾地儿。 “梅梅。”魏缈缈蹲下来捧起梅桦的脸端详,“瞧瞧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脸上传来指尖擦拭的轻柔力度,梅桦看着魏缈缈担忧的脸,咧嘴嚎了一声扑进她怀里抽噎着不停道歉:“对、对不起,喵喵别生我的气,都是我、我的错,我错怪他们了,是我先入为主了。” 魏缈缈轻轻顺着她的背:“别这么说,你会生气也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不然谁会管我这个普通人的这点事呢。你看整个异怪对策科都希望我留下来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只有你,我最好的闺蜜一直觉得我过得不好,觉得我被骗了想要救我于水火。” 梅桦吸着鼻子,哭得面部抽搐:“可、可是……” “可是什么?”魏缈缈挑起一边的眉毛,“假如我真的是被强迫留下的怎么办?” “我一定把你救出来!” “你看。”魏缈缈笑意柔和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我有一个多好的朋友啊。” 梅桦愣愣地看着她,甚至忘了哭泣。这时擦拭眼泪的手捏住她的脸掐了掐:“所以别自责了,是我一直让你操心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扑上去紧紧抱住魏缈缈。能有这样的朋友实在太好了。 小姐儿俩冰释前嫌,往日的猫咪陪睡服务暂停一宿,梅桦成了魏缈缈的枕边人。 二人肩靠肩的聊了很多,一同回忆了学校里的事,为当年犯的傻大笑不止;同样的,他们也聊了很多毕业后的事。魏缈缈说着做视频的乐趣,梅桦说着她在异怪对策科的所见趣闻,相互弥补了未参与的遗憾。 说到最后突然有了一阵停顿,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虫鸣与空调外机的嗡嗡声。 梅桦攥了攥拳,忍不住又问了老生常谈的问题:“喵喵你实话告诉我,他们肯定不是强迫你留下来的对吧?你别害怕,他们敢对你不好,我一定给你找回公道。” 梅桦对这件事还是不放心,虽然她能看出双胞胎对魏缈缈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在她面前就是粑耳朵的二十四孝好男友,与报告里写的性格完全不符。当然她也看得出魏缈缈对他们的好感,引人注目的外貌肯定占了其一,但剩下的真就没有一丝一毫能力的加持吗?她的爱是真心实意的吗? 魏缈缈看出了她的那点小九九,笑着摇摇头:“他们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什么,是我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想要融入他们的世界。” “为什么?人类的世界不好吗?” “我可能……是想要家人吧,他们太合适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放不开了。” 梅桦默不作声地往她身边靠了靠,魏缈缈家的那些事宿舍里的姐妹们都清楚,对她最好的奶奶过世后她成了亲戚中不招人待见的存在,甚至被扫地出门不闻不问。那之后魏缈缈一直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导致心理出了问题,虽然待人处事一如往常那样清晰有条理,但就是会控制不住地靠近对自己好的人,对家人的渴望成为她最容易被拿捏的弱点。 同样的,魏缈缈对家人的执念不一定代表着爱。虽然还是不太待见那对兄弟,但如果他们砸出十成的爱也换不来魏缈缈的真心,确实过于可怜。想到这里,梅桦都不由得开始同情他们了。 “你确信你对他们的感情是爱吗?”她终究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魏缈缈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从一开始的半真半假到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爱,我爱他们。” 一瞬间梅桦心中的大石消失无踪,顿时松下心。最担忧的问题没有了,憋在心中的情绪再也压不下去,她一把抱住魏缈缈,声音哽咽:“我真的替你高兴,我们、我们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一定要好好的啊。” 魏缈缈明白她的意思,也回抱住她,几滴泪滑落脸颊:“嗯,我会的。” ————— 顺便说一下,双胞胎的爸爸就是正宗妻奴、妻管严,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继承了十成十。所以说为什么每次都跪得那么利索,他们爸就这样?( ? )? 第九十九喵·反省了 不管怎么说,梅桦只希望魏缈缈幸福。 小姐妹吸着鼻子相拥在一起,不时蹦出一两句“别哭了”,“止不住没办法”的话,等平复好心情才擦干眼泪继续没聊完的天。 梅桦的胆子也大了,不再藏着掖着:“喵喵,你想好跟他们的以后了吗?” 魏缈缈被梅桦的问题问得一愣,她怎么没想过,可他们的情况太特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未来实在有些飘渺。 梅桦看她纠结的样子,心道果然如此,毫不犹豫的把这段时间做的功课倾囊相告:“其实我最近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查了不少资料,说句实在话你的情况不受法律保护,最多受我们科的保护与支持。 “不仅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异怪的原因,别看他们能乘高铁能坐飞机,在任何需要刷身份信息的地方都畅通无阻,但他们只是拥有社会身份,并没有户口,想结婚的话连证都没办法领。 “说实话,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异怪除了自带房子外一无是处,危险一大堆,挣钱少还脾气怪。”说到这里她猛捶床,“真是的!越想越气,真便宜那两个家伙了,我家喵喵这么好,找谁不行啊!” 梅桦之后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魏缈缈在旁仔细的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自她踏入这边的世界梅桦就一直在提点她各种注意事项,以及诉说对缪家两兄弟的厌烦,即便如此她还是在为自己四处收集资料以备不时之需。与此同时也为她说的一些情况皱眉,魏缈缈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现在基本上都把路封死了。 等梅桦把能说的全说完,魏缈缈感激地抱住她:“谢谢你为我考虑了这么多。” “我是你的好闺蜜,也是你认识的人里唯一知道异怪存在的人,我必须为你考虑,做你的后盾。”说完,又羞愧的别过眼,“我之前太武断了,对不起……” 魏缈缈揪了揪她的耳朵:“都说不怪你了,再说可真要生气了。” “好,不说了。”梅桦亲昵地搂过她的腰使之靠得更近,“喵喵,还有件事我问了你别不高兴。” “你说。” “你们……嗯……做过了对不对?” 魏缈缈一脸震惊地看向脸已经红成柿子的梅桦,不知道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确实是做了。” “那……那、那避孕措施你有没有做?”这才是她最担心的,魏缈缈有时候一上头特容易不管不顾,很担心她为了家这个概念造个人出来。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魏缈缈苦笑。 “就你想得多。”魏缈缈伸出小魔爪专挠梅桦的痒痒肉,在对方一迭声的求饶中才放过了她,“肯定做,我们都还太小,生活也不稳定,没办法对生命负责。 “我还以为你……” “梅梅。”魏缈缈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意,“家人,不是靠外在因素维系的。” 梅桦是被早饭的香气叫醒的,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陷入迷茫,过了很久才想起自己昨晚住在了魏缈缈家里。 昨天给喵喵添麻烦了……她在心中懊恼的尖叫着,捂住脸有些无地自容。 “梅梅你醒了?”想谁来谁,魏缈缈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对梅桦招招手,“快起来,今天早饭是油条和豆浆,我还烙了几张糊塌子,你肯定爱吃。” 梅桦捂住心口,一脸感动:“我现在变性还来得及吗。”这句话是他们宿舍的保留项目,无他,真的想对魏缈缈原地求婚。 喵喵会做饭这点大概也是那两个家伙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吧。与此同时梅桦在心中冷哼。 殊不知魏缈缈早就成了甩手掌柜,除了拍视频以外已经很少下厨,甚至家务都不归她管了,今天开火主要是为了梅桦。 一直没有姓名,被简称为“那两个家伙”的缪家兄弟正拿着碗筷摆盘,听到这番言论顿时一惊,哪儿能想到梅桦还有这心思,闺蜜可以当,这个绝对不行! “休想!” “做梦!” 两只气急败坏的小猫在客厅叫嚣,恨不得露出獠牙警告。 看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呛茬儿,魏缈缈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不会打起来她也懒得管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性不好。她想。 之后在一句“再吵没你们饭吃”的威胁下,他们气氛怪异的围在桌前默默吃饭。梅桦这次终于给了兄弟俩点好脸看,但还是懒得搭理他们,自顾自地吃着。她咬了一口糊塌子满足地发出一声长叹。 “就是这个味儿,喵喵你太会做了!”说着,她又吃了一大口,最早在宿舍吃过以后她只认魏缈缈做的糊塌子。 关于这点兄弟俩在心中点头,魏缈缈的手艺别人学不来,有些绝妙的口感只有她做得出来。 “少来,昨晚说的你是不是忘了,别想靠这个蒙混过关。”魏缈缈用眼神示意梅桦。 梅桦撇撇嘴,还是没逃成。她放下筷子端正坐姿:“缪嘉晖,还有缪嘉卿,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已经好好反省过了,不会再为难你们,也不会再对你们挑刺。前提是你们得对喵喵好!”说到最后一改道歉的扭捏,梗着脖子对他们吼道。在她看来自己的好闺蜜被异怪拱了,怎么想都来气。 虽是如此语气,但兄弟二人还是松了口气,最难的一关过了。 梅桦见他们这样冷哼一声:“二位放心得也太早了吧,我只是说不为难你们,但没说不考察你们吧。”她双臂环胸往后一靠,“就这么说吧,你们是不知道喵喵有多受欢迎吧。” 两只小猫立刻感到危机,把魏缈缈搂过来对梅桦呲牙:“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对她不好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刚说不为难他们的梅桦又开始跟他们针锋相对。 魏缈缈就着吵吵闹闹的背景音默默吃着早饭,她算看出来了,想要改正梅桦的观念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她现在不会再对自家男友们抱有敌意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一步一步来吧。她想。 这天后,梅桦归队继续跟进边缘驿使的事,同时收到了为她准备的滴剂,并向魏缈缈保证绝不蛮干。魏缈缈自然也收到了滴剂,兄弟俩还嘱咐她遇到陌生人一定要小心,噬脑虫防不胜防,滴剂只是最后手段。 之后的日子里人心惶惶,好消息几乎不见踪迹,只有坏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往外冒,有人类的,有异怪的,混杂在一起。即使不想听,土地也会突然出现说一大堆又突然消失。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缪家兄弟被魏缈缈勒令不许外出,因为边缘驿使导致暂时失业的他们倒也乐得如此,天天陪着女朋友追剧录视频,体会了一把休假的乐趣。这栋老楼拦截了外界的狂风暴雨,给予三人片刻的安宁。 直到梅桦第一时间告诉魏缈缈当初逃跑的那个边缘驿使被抓住了,她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这件事该是个头了吧。”她当时这么想。 无处安放的小剧场其五·夜袭(h) 小猫吃醋决定搞事。 夜半时分,正熟睡的魏缈缈感觉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本以为又是哪只猫不甘寂寞跑来腻歪,她刚伸手想把猫抓进被窝,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手腕。 魏缈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见缪嘉晖撑在上方:“唔?嘉晖?” 她刚想起身就被缪嘉晖压回床上,柔软的唇也一同附了上来,舌尖轻而易举地探进口腔索取,将她的舌勾过去吮吸轻咬。激烈的吻令魏缈缈几乎忘记了呼吸,甚至无暇注意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悉数褪去。 不知吻了多久,缪嘉晖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的唇舌:“姐姐让我任性一下。” 魏缈缈被吻得晕晕乎乎,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都还没理解过来对方什么意思,只觉有个硬物戳着自己硌得难受。 “什?”她含含糊糊地哼哼了一声。 缪嘉晖没有回她只专注地啃咬着她胸前的乳肉,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和点点殷红的吻痕。 这个力度太过合适弄得魏缈缈又想睡过去,直到朦胧间感到有什么在穴口滑动,她才意识到他所谓的任性是要干什么。 “你等……呜唔——”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堵了回去。 这个吻比之前的要温柔数倍,令人完全沉醉其中。灼热的喘息调动起全身的欲望,身体也变得格外敏感,被持续逗弄的穴很快湿得一塌糊涂。 指肚蜻蜓点水般在穴口戳弄,湿润的穴很快泛起黏腻的声响,听得人脸红心跳。可这还不够,修长的手指沾着爱液缓缓推进穴中,早就按耐不住的软肉迅速包裹上来寻求爱抚,与娇羞的本尊形成鲜明的对比。 另一只手也不得闲,捏住一边的乳肉不轻不重的抓揉着,不时捏一捏挺立的乳尖得到几声难耐的呻吟。 身体刚被调动起来,缪嘉晖却在这时止了动作挺起身,炙热的体温骤然离去另魏缈缈有些不适应,她轻哼几声表达不满。缪嘉晖恍若未闻,抽离出穴中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拉开她的双腿架在腰间。 湿淋淋的下身猛地触到空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连带着穴口一同收缩,像是在不满手指的退出,饥渴的想要被填满。 “姐姐想要更多吗?”他换上身下的硬物抵在那处,挑逗的蹭来蹭去。 魏缈缈轻喘着气微微点头,她想要。 分泌的爱液成了最好的润滑,硬挺的性器毫无阻碍地挺进窄小的穴,性器恰当的弧度令其稳稳顶在敏感的地方激得穴肉不断收紧,完美的勾勒出这根凶器的形状。 魏缈缈整个人被顶得向后仰去,喉间发出暧昧不明的哼声。 “姐姐里面好烫。”缪嘉晖埋在魏缈缈的肩窝里压着声音挤出这句话,低哑的声音传入耳中说不出的诱人,令盘在腰上的腿不自觉地收了几分。 被搅了清梦的魏缈缈趁现在不客气地狠狠咬了一口这个小坏猫:“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不就是白天跟他弟在浴室做了一次吗,至于搞什么半夜偷情的戏码吗? 娇媚的呻吟从浴室传来,魏缈缈一声声的求着缪嘉卿,求他更快更用力。 “不行,刚开始就这么激烈你会受不了的。”缪嘉卿压抑着体内叫嚣的欲望,只插入一半便悠悠退出。 魏缈缈才不管这些,她现在只想来一场痛快的性爱,可今天轮到缪嘉晖这个最优选做饭,只能去求他弟。 “嘉卿,求你了,姐姐想要。”她紧紧贴靠上缪嘉卿裸露的胸膛,低头在肩上淡淡的疤痕处舔舐,这份似有若无的勾引击破了他建起的壁垒。 大手调转了方向稳稳托住近在咫尺的肉体,腰腹彻底贴合上涂满爱液的湿黏下体,硬挺的性器顶开穴肉挺进最深处,渴求爱抚的穴兴奋地裹住这根令人愉悦的器官。 魏缈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在上上下下的起伏中享受着。 性器的挺入打断了魏缈缈的回想,与弟弟完全不同的抽插搅乱了她的思绪,白天没有吃饱的身体得到了想要的情事。爱液泛滥,随着性器的抽插被带出体外涂满交合的地方,肉体的相撞逐渐带上淫靡的水声。 在她一次次的求饶中速度慢慢缓了下来,缪嘉晖俯下身子细细亲吻魏缈缈脸上的汗珠,两具肉体也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魏缈缈在间隙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着询问:“你等会儿能不能轻点力?”刚才的性爱是很爽,但她已经够了,现在更想睡觉,“能快点射就更好了。”说到这里她几乎是低喃着跟缪嘉晖打着商量。 “咱们才刚开始多久?白天跟我弟做了那么久,跟我就不行了?不公平。”吃醋小猫今天偏要找回点平衡,他们两个背着自己偷吃了好几回,跟他却没点耐心,他不干。 他顶得更深了一些,将魏缈缈完全锢在怀里,没有要抽出的意思:“我不开心,姐姐哄哄我。” 粗硬的性器狠狠顶在敏感的地方,顶得脆弱的内里不住抽搐,顶得她一阵晃神。现在这个姿势连躲都没法躲,只能被迫接受。所以说她不太爱找缪嘉晖做爱呢,太折腾人。 她佯装思考了一番,轻描淡写地说道:“要不跟你讲讲我跟你弟的做爱过程?” 这番作死的话得来狠狠的操弄,肉体快速地撞击着,性器一下下捣进深处,敏感的穴本就处在临界的边缘,经这一下直接进入没顶的高潮。穴肉颤抖着紧紧裹住操入进来的器物,一副想要将里面的精液完全榨干的架势。 魏缈缈浑身汗津津的瘫软在床上,一脸得逞的样子让缪嘉晖知道自己中计了。 他捏了捏她肉肉的脸颊:“变坏了。” “我这叫释放本性。”魏缈缈露出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缪嘉晖只能认命抱她去清洗:“所以白天你是怎么跟我弟做的?” “你真要听?”魏缈缈没想到他还有这癖好。 “我还硬着呢,听一听没准能萎了。”缪嘉晖气不顺的瞥了她一眼。 魏缈缈抬手胡撸了一把这只吃醋小猫的头发,决定给他一颗蜜枣:“如果你给我洗完了还硬着的话,让你插着睡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主要是对魏缈缈来讲。缪嘉晖心满意足地搂着女朋友睡得踏实,被锢在怀里的魏缈缈被体内的性器顶得彻夜难安,她想不明白这家伙是软不下来了吗? ————— 小剧场中的小剧场: “嗨,欢迎来到喵喵的奇思喵想频道,今天我们要做可爱的猫咪肉垫小布丁,之前发过布丁的小教程,这个只需多加几步,上手非常简单。”魏缈缈对着镜头欢快地叙述着今天要录制的短视频内容,“除了最基础的老几样,我们还要准备一只猫猫的四个小爪爪。”她一把抱起旁边凳子上的缪嘉卿展示着他的粉色肉垫,“这么可爱的小肉垫注定要被吃掉,咱们只要这么揪一揪。”她好好捏了把粉肉垫,做出抓取的动作往案板一扔,“嘿,新鲜出炉的肉垫形状的布丁就做好了!” 说完这些,魏缈缈嘻嘻哈哈地抱着缪嘉卿跑去看录制的效果:“不错不错,到时候把做好成品摆上面继续录,后期剪辑一下再配点特效就行了。” “还要声明没有任何一只猫失去自己的肉垫。”缪嘉卿抬起爪子提醒她。 魏缈缈笑着捏捏他粉色的小鼻子:“男朋友真严谨。” ————— 我觉得还是说一下的好,虽然没再描述但套套每次都戴,我只是懒得重复描写,不是他们松懈了( ??????? ) 趁这次开车说一下三人喜欢的体位。 魏缈缈喜欢最寻常的那种,可以亲吻可以抱抱,可以欣赏腹肌,还可以看他们意乱情迷的样子(其实她的表情更令人着迷(*′艸`) 缪嘉晖喜欢侧身抱着后入,这个姿势正好能顶上最敏感的地方,呻吟的声音相当动听,轻易就能咬到后颈肉,还能插着睡(这次就是这么睡的(人*′?`) 缪嘉卿喜欢女上,起先抓着她的腰向上顶,听她哼哼唧唧求饶,没法躲没法逃,后来全身软得撑不住只能靠双手交握作为支撑(≧?≦) 第一百喵·供述 小猫们独惯了总忘记报备。 边缘驿使被缉拿的消息让很多人的心都落回了肚子里,纷纷长舒一口气,就等这家伙将主使供出来将整件事画上句号。缪家兄弟同在此列,虽然休假在家但他们作为驿使一直关注着异怪对策科的动向,可这次那边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连梅桦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喵喵对不起,不是我不说,我是真不知道。 梅桦发完这句话紧跟着发了只作揖小狗的求饶表情包。 魏缈缈惋惜的叹了一声,刚要回复,见对话框上方出现“正在输入”的提示便放下打字的手。没多久对面发来了新的信息。 -不过我听说今天有大人物来开会,可能就是来商讨这件事的吧。 -还特地放我们一天假呢。 -我想着应该没什么事了,喵喵出来逛街吗? 魏缈缈挺想应下,但转头看着恢复原形的自家大猫坐立难安的在小区转圈,只能婉拒了。 -下次吧,他们两个自听说边缘驿使被抓吃不下睡不着,就等消息呢,心烦意乱的连人都不当了。 发完这段话顺手拍了张照片给梅桦。 “不是小猫咪吗!”梅桦惊得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喵喵,你怎么没说这件事!!!” “你不知道吗?!”魏缈缈也很吃惊,她这算不算揭了他们的老底。 “这边的资料完全没写,幸好你只发给了我,放心我会帮你们保密的。”梅桦顿了顿,“他们这个样子不凶吧,没吼过你吧。” “放心,任我摸。”魏缈缈说完这些,还颇为炫耀的添了一句,“手感不错。” 梅桦当即挂了电话,在聊天框里一顿输出。 -你喂狗粮没完了! -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男朋友是猫,还能变大变小就开始得瑟了是吧! 魏缈缈见缝插针回了一句。 -男朋友是猫当然了不起。 还发了几张用他们黑猫的样子做的表情包过去。 梅桦哑火,发了句“再发拉黑!”,又添了个生气跺脚的小人儿表情包便不再搭理。 魏缈缈笑嘻嘻地收起手机,转过头又一脸忧愁地看向用树干磨爪子的两只,这是他们祸祸的第六棵树了,再这样下去这里的树都得玩儿完。 “我说你们两个,咱们谈谈吧。”魏缈缈把他们招过来。 两只收了爪子蔫头耷脑的走过来,寻着她的手呼呼噜噜的求摸,魏缈缈顺势抓揉着圆圆的耳朵听他们慢慢解释。 “边缘驿使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牵扯到了噬脑虫,事儿就大了。” “我们很担心保护不了你。” “我们失去了父母,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们太害怕了,晚上都睡不好觉。” “可一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听到最后,魏缈缈揽过两个大脑袋:“谁都预知不了未来,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后有事别闷在心里,都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好不好?当然,作为人类我没办法跟你们比,但我会努力躲避祸事,不让你们担心。” 两只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又让你费心了。” “这算什么,倒是我老让你们担心我的安全问题。”魏缈缈胡撸了一把两个毛茸茸的大脑袋,“我的骑士猫猫们要亲亲吗?” 对于这个,两只开心的摇摆着尾巴,鼻尖在她脸上轻蹭:“想要亲。” 魏缈缈笑着点点他们的鼻头,一边落下一吻。 当天傍晚,土地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传达了会议结果。这次对边缘驿使的审讯颇有成效,基本得归功给容齐,本来一点进展都没有,直到他上了点非常规的手段才撬开了对方的嘴。 据那名边缘驿使所讲他并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每次都是对方联系他,拿了货再送去指定的地点。 “就这么简单。”他说,“付定,拿货,送到指定地点,结款。总共不到三天的时间能挣一年的钱,傻子才不接。” “你说什么?噬脑虫?”他嗤笑一声,“当然会送,死与活对半的概率,死了了无牵挂,活着醉生梦死,谁管送的是什么。” 魏缈缈听完土地转述的话不由皱眉,难怪当初要整治这些边缘驿使,如果让他们壮大起来这个世界还不得乱套。 最后土地留下一句“那名边缘驿使来自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城市”便走了,少见的没有死皮赖脸地留下吃饭。 魏缈缈对此没有多想,单纯的认为他只是还有别的事要忙,最后的话更没引起她的注意,毕竟跟他们无关。 然而第二天天还没亮,有根弦莫名其妙地搭上了,激活了脑细胞串联起所有的信息。魏缈缈从床上一个轱辘爬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房门,正好与要离开的男友们撞了个正着。 三人面面相觑,就在兄弟俩隐隐有逃跑的架势时,她一个箭步堵在楼梯口一瞬不瞬的直视着他们。二人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向她的眼睛,一看便知他们心里有鬼。 “我就说土地之前怎么突然勤快了天天来报道,不管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传达,昨天还贴心的曝了地址!在这儿等着呢是吧!”她叉着腰怒视着他们,一副不给个满意的答复绝不放人的架势。 兄弟俩见状纷纷露出猫耳往后一倒,扮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别生土地的气。” “他也只是个传话筒。” “这次是异怪对策科下派的任务。” “毕竟我们是驿使,能发现他们注意不到的东西。” “再加上这次也近,更非我们莫属了。” 他们一人一句细细跟她解释,紧张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刚才有一瞬他们在魏缈缈身上看到了妈妈发怒咆哮的影子,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不生土地的气?行,那来讲讲你们的错。今天什么意思?就这么一声不吭把我扔家里想要偷偷溜走?”魏缈缈语气冰冷,恨不得把对面的二人捶墙里,“说了多少次了,有事要告诉我,你们呢!” “对不起。”犯错的小猫们立刻下跪道歉。 魏缈缈看他们这个态度,怒火也无处发散,扶着额感到头疼:“现在这情况你们是不是也不知道有多危险?” 他们纷纷点头,没收回去的耳朵晃得可欢。 魏缈缈的头更疼了:“缪嘉卿。” “在。” “我前几天怎么说来着,你是没跟你哥说?” “……说了。” “所以真要等你们缺胳膊少腿,我英年丧偶了你们才肯知会我?”说到最后魏缈缈的火气几乎压不住,她真的很讨厌他们这点,犯了多少次了都不改。 两只猫猛然抬头,她刚才说什么?丧偶?他们互看一眼,只一眼就知道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想到了同一个词。 “不是!”他们一同反驳,赶紧站起来牵住她。 “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我们再也不敢了。” “以后一定做好报备。” “所以……”他们一同弯下腰对魏缈缈试探道,“能申请换个称呼吗?” “换什么,狗吗?”魏缈缈看他们这么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她才不要说。 第一百零一喵·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有些东西踩线了,碰了不该碰的人。 看得出魏缈缈还在气头上,兄弟俩也不再强求,但那个称呼实在压抑不下怎样都想叫一叫。以防她不好意思到气急败坏,他们只在手机里打上“都听老婆大人的”这几个字给她看。 魏缈缈立刻红了脸,她瞥了眼这两个尾巴摇得欢的家伙,一边给了一拳,顺带送了句“快滚”。 “那缈缈姐是回去继续睡还是?”缪嘉卿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事没完,还是先问问的好。 “回去睡了,这次情况不明我就不去拖后腿了。”魏缈缈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 兄弟二人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她会跟来。可一想也是,魏缈缈在这上面很有分寸,跟过来的几次不是被强制捆绑的,就是一点都不危险的,她几乎很少开口主动要求,反倒一直是他们在让她操心。 “不怪她生气。”缪嘉晖抓抓头开始反思。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正常的走向发展,当他们来到边缘驿使所在的小城市,打开定好的宾馆房间时,从未有的愤怒从心底蔓延。本应在千里之外的人此刻竟躺在屋内的床上,似有所感,她的眼皮动了动,将要转醒。 “到底是哪个混蛋!”缪嘉晖把牙咬得咯吱作响,属于猛兽的獠牙也显露出来。 缪嘉卿同样气得不轻,他万万没想到会遭到这样的挑衅,简直就是在说没了他们的保护魏缈缈就是任人拿捏的存在,轻易就能取走她的性命。 难怪当时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他想。 只有状况外的魏缈缈揉着眼睛醒过来,对门口的二人歪了歪头:“你们怎么还没走?” “你说什么?!”土地在电话那头惊得吼了一嗓子,“魏缈缈被强制带过去了?” “小点声,耳朵疼。”缪嘉卿把手机拿远了点,他看向缩在哥哥怀里吓得不轻的魏缈缈,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一点都没察觉到?” “没有,你们等着我去看看,先挂了。”土地急匆匆挂了电话遁入地中,竟然敢动保护在巢穴里的人,胆子也太大了! 缪嘉卿收起手机也过去安慰:“缈缈姐别怕,我们都在。” 魏缈缈点了点头,她的脸色还不是太好,这次的事把她吓得不轻,明明在家躺得好好的却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百里之外,如果对方真想杀她,她怕是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现在怎么办?”她问。男朋友们来这里查探情况,自己却成了突发事故。 这个怎么办也让兄弟俩头疼不已,把魏缈缈送回去很不现实,没准前脚刚走后脚又不知被绑去了哪里,还是带在身边更保险一些。 他们将想法如实告知,魏缈缈沉吟了一阵,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再节外生枝,留下来才是最优解。 土地那边就没那么顺心了,这次没了往日的悠哉直接瞬移到了楼里。他伸舌卷走浮在空中的尘埃咂摸几下,没有尝到陌生的味道。 “嘶,同行?”土地皱起眉,他最怕自己这类的异怪作恶了,几乎都无从找起只能等着下次来犯,如果只是恶作剧还好,但这次怎么想都不像,“去屋里看看吧。” 他很少会来魏缈缈这边,一进门浓浓的生活气息便扑面而来。土地欣慰的笑了几声,他越来越觉得能将这丫头招来大概用掉了自己半辈子的运气,但看着他们小日子越过越好什么都值了。 想到这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卸下如弥勒般慈祥的相貌,眼中不再带笑:“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绝不原谅!”撂下这句话,他大步迈进屋里。 然而土地里里外外的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未查到什么异常,这让他更加头痛。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借着阳光他瞧见地上闪着细小的微光,他蹲下来捻起一点仔细查看:“鳞粉?” 很快他反应过来,大骂一句:“那小子疯了吧!这么针对她要干什么!” 怒火刚要点燃又突然泄了气,梦蝶太特殊了,他作为在梦中传递信息的驿使很多人都仰仗于他,正面对上谁都讨不到好。土地烦躁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决定先把这事瞒过去,现在魏缈缈的安全还没保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先去给点警告吧。”土地露出暗红色的眼睛,凶戾的表情头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三人还在商讨接下来的事宜时缪嘉卿收到了土地发来的消息,上面说他也没查到什么,只能认为是与那个边缘驿使有联系的人给的警告,比如至今都未抓到的寄件方。 缪嘉卿回了句“谢谢”便摁灭了手机,黑色的屏幕上映出他不屑的表情。这点事就想让他们知难而退?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只会让他们燃起杀心。 “土地怎么说?”缪嘉晖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将弟弟的注意力引回来。 “他没查到,猜测是那个寄件方给咱们的警告。”缪嘉卿如实相告。 “胆子够肥的。”缪嘉晖咬咬牙,要不是不知道对方身份,他一定要让那家伙领教一下“梦魔”和“阎王”的厉害。 魏缈缈在一边拍拍手:“好了,现在说的也都是猜测,没准是其他人把我掳来的,为的就是让你们自乱阵脚好让对方乘虚而入。”她的话得到兄弟俩的一致附和,这确实是一种可能,“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先解决眼前的实际问题,比如我是跟你们挤一起还是再单开一间?” 这个问题他们早想到了,魏缈缈的事不能再向外继续扩散,只能让她跟他们挤一挤。在地上凑合几晚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她拦下了。 “睡一起吧,你们看这两张床多大。”她指了指可跟小双人床媲美的床,“拼一起足够咱们三个睡一起了,在上面打滚儿都没问题。当然啦,如果你们能变成猫让我抱着就更好了。”说到这里她弯起眼眉,满脸的期待。 关于这点他们欣然同意,还笑闹着控诉她目的不纯,说那么多最后还是只想抱着猫睡。 “敢说我目的不纯?”魏缈缈哼了一声,“是是是,我目的不纯,谁让我被无缘无故绑过来了呢,只有小猫咪才能安抚我。” 兄弟俩听了连忙赔不是,还把尾巴送了过去任她把玩,但有个问题缪嘉卿不懂:“现在不嫌热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最近并不觉得很热了。”魏缈缈也觉得神奇。 一旁的缪嘉晖别过脸没有加入这个对话,从海边回来后他忘记把鲸鱼骨珠串最大的作用告诉弟弟了。 第一百零二喵·探查 还能怎么办,带在身边最安全。 “先不说这个了,我就这么被带过来什么都没有,换洗的衣服没有,洗护没有,手机更是没有。”尤其是手机不在身边,让魏缈缈觉得世界都灰了,“你们谁能把手机借我用用?” “要手机干什么,有我们在身边还让缈缈姐感到无聊就是我们的失职。”缪嘉晖这个气氛活跃分子绝不能错过增加亲密值的机会。 魏缈缈把凑过来的小猫推走:“别闹,你们还有正事要忙。” “这种事都急不得,什么都得慢慢来。”缪嘉卿早就做好了规划,拉开他和哥哥的背包掏衣服,“缈缈姐先凑合用宾馆里的牙刷毛巾洗一下,等下我们带你吃个饭,再陪你把东西都买齐,时间还早的话就顺路跟我们去几个地方。” “我能跟着吗?”魏缈缈这次是真的有点怕了,背后凉飕飕的,总有种被什么窥视的感觉。 “有我们陪着你更安全。”缪嘉晖重新坐到她身旁,笑眯眯地将人揽过来,“一起吧。” 魏缈缈就在他们的劝说下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洗漱一番,套上他们衣服跟着出了房间。 兄弟俩看着在前面穿着宾馆的一次性拖鞋蹦蹦跳跳的女朋友,纷纷在心中庆幸这次带的是短袖和短裤,就这都被她穿出了半长袖和五分裤的感觉,如果换其他的大概只能上剪刀了。 吃过早午饭,他们按计划去商圈买魏缈缈所需的替换和洗漱用品,手机就暂时先用缪嘉卿的了。虽然是缪嘉晖最先毛遂自荐,然而他的手机界面实在太乱,找什么都很费劲,机主本人尴尬地抓着头发说看不顺眼的可以删,但不管怎么着收拾起来都得半天,还是他弟干净整齐的界面深得魏缈缈的心。 “叫你不整理啊。”缪嘉卿的嘴角翘起大大的弧度,身后就差露出得意的小尾巴了。 “你别忘了现在只有我能看到缈缈姐发来的信息,小心我什么都不跟你说。”缪嘉晖气得牙痒,把手机护得严实与弟弟针锋相对。 “那又怎么样,我回去照样能看!”缪嘉卿绝不服输。 魏缈缈站在一旁悄悄照了张两只小猫拌嘴的照片发给自己,又默默删除。虽然有点缺德,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他们有别于面对自己时的样子,活泼又可爱,她已经存了不少了。 解决完一系列的问题,天空也染上了夕阳的色彩。魏缈缈坐在店里挖着冰淇淋吃,一边听接下来的行动。 “这附近就有一处碰头点?”她可算知道他们俩为什么不顾反对一定要来这个商圈,确实购物和探查两不误。 对面的双胞胎在那里乖巧地点头,如果搭配上猫耳一晃一晃的倒挺可爱,现在则有点欠揍。 “又被你们忽悠了。”魏缈缈叹了声,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吃进嘴里,过低的温度冰得她脑仁儿直疼,眉头皱起的模样跟生气没什么不同。 兄弟二人机警地直起身子,连连摆手:“别误会,这个地段儿的商场都挺不错的,东西又齐全,我们想着你应该喜欢才来的。” 缪嘉晖这个不怕被骂的主儿又悄悄加了一句:“只是正好离那个碰头点近,都是巧合。” 魏缈缈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迅速擓完剩下的冰淇淋,把嘴一擦:“我不是在闹脾气,只是想强调一下我是你们这次的意外状况,是整个行动最无用的添头,什么都不说就带着我四处乱跑,整个人完全在状况外难免出事。你们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警觉些,对吗?” 小猫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这点,听了她说的才恍然大悟。他们光想着把她带在身边总该不会再有事了,但现在跟以前不同,魏缈缈这次被刻意针对,不知道暗地里的那人还会不会有什么后手,他们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乱走真要有个突发状况根本反应不过来。 “对不起。”他们为自己欠妥的行为感到羞愧。 魏缈缈摆摆手表示没事:“不说这个了,咱们现在就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扫了眼一旁的购物袋,庆幸自己没买什么,只有小小的一口袋。 该说不愧是反派挑的碰头地点,他们一路在不同建筑的缝隙间穿行,有些地方甚至要侧过身才能勉强通过。等七拐八拐走了很远,才来到此行的目的地——一处不知废弃了多久的低矮建筑。 “就是这里?”魏缈缈掸掸一路蹭上的土。 “不是,在下面。” 魏缈缈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隐蔽的小门在爬满爬墙虎的侧旁张开一条缝隙,昏暗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落在向下的台阶上留下斑驳的印记。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仅存的几缕阳光根本无法将其驱散。 “缈缈姐没问题?”两人有些担心她的承受能力。 “我没事,咱们走吧。”她率先迈出一步。 三人拾级而下,夕阳的余晖很快被扔到身后。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丝光线都照不进来,从手机电筒里照射出的光成了唯一的光源。 略过错落的脚步声,不知何处的水管滴滴答答的漏着水成了这里主要的声响,偶尔从角落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总能吓人一跳,等光线打过去时那里早就空无一物。 “可能是老鼠或者蟑螂一类的东西。”缪嘉卿顺嘴开解了一句,但魏缈缈觉得他还不如不说,老鼠她还能忍,蟑螂是一生之敌绝不能忍。 “嘉卿你别吓我……是什么都行,唯独不能是蟑螂。”魏缈缈搓了搓胳膊,上面果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她这副模样,兄弟俩不由得翘起嘴角,作为罪魁祸首的缪嘉卿一迭声的道歉:“好、好,我错了,不说了。” 越往前走空气越潮湿,积水与苔藓交错几乎避无可避,稍有不慎踩上去都有滑倒的可能。 “这里地滑,缈缈姐当心些,少踩水坑。”走在前面的缪嘉卿回头提醒。 刚抬脚的魏缈缈顿在半截,眼前的水坑有点大,要不是缪嘉卿的提醒她早踩上去了,可这种踩一脚就能迈过去的事她不想拼大步。不过很快她把脚收了回去,刚才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让她不要踩,自被几个异怪提起过自己的直觉很准后,她愿意相信一下这个心声。 缪嘉晖适时地伸出手,魏缈缈从善如流的搭上他的手,借着力向前大跨一步堪堪迈过去,继续紧跟在他们身边往深处走去。 三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地上的水坑泛起圈圈水波,一个缺失了眼睛的小熊玩偶出现在倒影中又迅速消失无踪。 这个地道不知有多长,在里面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原本三人不时还能逗上几句,然而越往里走,漆黑的环境带上了一丝压迫,最后只剩脚步与水滴的声音。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一直小心谨慎的魏缈缈不知踩上了什么,脚下打滑往前出溜了一大步差点摔倒。身旁的缪嘉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但还是崴到了脚。她疼得直吸冷气,又为自己的不争气懊恼,千防万防还是给他们拖了后腿。 “对不起。”她低低的道了声歉。 “别这么说。”缪嘉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你已经很勇敢了。” 缪嘉卿也附和道:“我哥说得没错,别为这事自责。” 魏缈缈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现在我这样了也不好行动,要不你们继续,我在这里等着?” “别。”兄弟二人一同否定这个提议。 “我送你回去,我弟一个人也没问题。”缪嘉晖看向弟弟,“对吧。” 缪嘉卿很赞同这点:“对,这次也是我们疏忽没想到这里环境这么差,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没问题。” 虽得了保证,但魏缈缈还是不放心,她把挂在脖子上的滴剂分装交给缪嘉卿:“这是你们给我的那个滴剂,我分了几份出来,这个给你用以防万一。” 缪嘉卿笑着接过,并在额上落下一吻:“谢谢。” ———— 平时吵架情景重现: 双胞胎:围绕着魏缈缈相关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呲牙威胁(?`?′)(`皿′#) 喵喵:小猫打架好可爱(悄悄拍照,放进私密相册)(人*′?`) 双胞胎:吵半截扭头看向笑眯眯的女朋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ヘ?)? 第一百零三喵·拖油瓶 搓药搓出小火花。 返程的路上,魏缈缈趴在缪嘉晖背上频频回头,看着手机的光源朝着更黑的深处前行,直到再也看不到。 缪嘉晖看她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放心吧,我弟不会有事的,咱们先担心担心你的脚。” 脚上的疼痛将魏缈缈的视线拉回来,她必须得承认缪嘉晖说得对,缪嘉卿很强,他不一定会出事,有她这个拖油瓶就不好说了。 或许这也是把我送过来的那个人的计划。她想。让拖油瓶连累两个实力强劲的异怪,阻碍调查,何乐不为。 就这样,魏缈缈被缪嘉晖或背或扶的带出了地下,原路返回到了繁华的商业街,拦了辆出租回了宾馆。 魏缈缈刚一沾上床就再也不想动了,呻吟着直呼好疼。几乎不用看都能猜到脚腕已经肿得老高,那里疼得一跳一跳的,再也使不上力。 “再忍忍,我叫了送药上门,很快就到,我先用凉毛巾帮你冷敷一下。”缪嘉晖进洗手间之前又嘱咐一句,“把脚抬起来控一控。” 没多会儿,跌打损伤药就送了过来,缪嘉晖蹲下来搓开药油敷上患处。指节分明的大手克制了力度,揉在患处并不觉得过分疼痛,滚烫的体温伴着药力敷在表面很是舒服。 “还疼吗?” 魏缈缈摇了摇头:“倒是你,怎么这么熟练?” “小时候太调皮了,磕碰难免的。”缪嘉晖没多解释,反正也没说错什么,以前在外面打架受伤是常态,又不能被父母发现都是他们两个互相给对方上的药。 魏缈缈嗯了一声勉强信了,继续低头看他给自己上药。 缪嘉晖垂眸聚精会神的样子分外乖巧,少了往日的张扬让他与弟弟的脸更相近了一些,令人不禁想逗上一逗。她悄默声地抬起另一只脚往他怀里送,还没贴上衣衫的布片就被止住了。 “别闹。”缪嘉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魏缈缈嘴里说着好,整个人却又往前挪了几分,缪嘉晖担心弄痛崴到的那边,只好顺着力把她的腿架在臂弯上。 “姐姐有点不乖了。” “弟弟能拿我如何?” 缪嘉晖一噎,确实不能拿她怎样。 魏缈缈轻笑着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亲吻,鼻子埋进发间闻到上面还留有一点自己的洗发水的味道,心中突然起了悸动,她还想多亲一亲他。 吻慢慢下移,泪痣、鼻尖、脸颊都留下柔软的轻触,在她将要离去准备结束这个吻的时候,缪嘉晖迎了上去。初时的浅尝即止逐渐变得具有侵略性,他轻易地侵入她的口中,舌尖相交带出暧昧的水声,喘息与体温一同上扬。 魏缈缈顺着他的力向后倒去,刚沾上床铺将要盘上他的腰时,扭伤的脚开始提醒她现在不要作妖。 “唔!”还被封着的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上的人猛然想起女友现在还是个伤患,赶紧起身抻平她凌乱的衣服,捋顺发丝。 “抱歉冲动了。”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便抱着她去浴室刷牙洗脸。 等把她安顿好,缪嘉晖重新回了浴室,独留魏缈缈红着脸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魏缈缈在心中大骂自己刚才抽什么风,跟精虫上脑一样去撩人。 “脑子也太不清醒了。”她拍了拍头把那些旖旎的画面清走。 冲去身上的燥热,缪嘉晖粗糙地擦着头上的水走出浴室,一出来就看毛毛虫已经睡下了,他轻叹一声上床将她搂进怀里。 一直找寻无果的缪嘉卿在夜半时分悄无声息地回来了,看到床上紧密贴在一起的两人时,积压的不满达到了巅峰。他粗暴地把缪嘉晖扒拉醒,不管对方起床气有多严重,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不想跟你挤,给我变成猫。” 缪嘉晖看着眼前的“阎王”深吸一口气,压下飙升的血压化成猫的样子:“你怎么回事。” 缪嘉卿也化成猫跃上床:“搁你忙到半夜回来看到女朋友跟别的男人搂在一起你还能心平气和只能说你心态真好。” 他咬牙切齿的一口气说完了整句话,噎得缪嘉晖耳朵一倒,退到床头:“我是你哥不算别的男人。” “更让人火大!” 一夜好眠,魏缈缈照常享受了小猫叫早的服务,毛茸茸的脸在颈间蹭着想不醒都难。 “嘉卿?”魏缈缈闭着眼,精准的揽过漂亮的长毛小猫抱进怀里亲了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注意,也不是太晚。”缪嘉卿稍稍撒了个谎。 “进展如何了?” 这个问题让立着的耳朵耷拉下来:“不太好,今天还得去。” 魏缈缈安慰的说了几句体己话,又把旁边的小肥猫揽过来亲:“你们都辛苦了。” 小猫们欢喜地发出一阵呼噜声,对他们来讲,能被喜欢的人亲上几下说句辛苦,什么劳累都烟消云散了。 吃过早饭,魏缈缈被特地嘱咐一定要好好待在宾馆里休息,她笑着满口答应,等人一走挂着的笑容顷刻消失。她看向泛红肿胀的脚腕,在心中给自己贴上累赘的标签。 “人类能做的事太有限了。”无奈的叹息在房间响起。 扭伤的脚腕限制了魏缈缈的行动只能躺在床上刷手机,她头一次感到上面的内容无聊至极,可关了机又实在没别的事能干。她在床上滚了几滚,最终决定闭眼休息,放空大脑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意识逐渐涣散,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轻柔的拂过耳畔,身体仿佛没了重力的束缚腾空而起。魏缈缈不知道自己要飘去哪里,只祈祷是个舒心的地方。 等一切平稳魏缈缈缓缓睁开眼,湛蓝的天映入眼中。她坐起身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只有广袤的草原,没有一丝人烟。 “我记得嘉晖曾提到过这里,说是属于美梦的蓝色泡泡。”魏缈缈站起来掸去青草碎,展开双臂深深呼吸再慢慢吐气,往复几次,心中的烦恼逐渐消散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跟梦有关的事听他的准没错。” 无边无际的草原成了最好的跑场,这里成了魏缈缈撒欢的地方,她或跑或跳,肆意打滚。待疯够了又席地而坐,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草编动物,疏解了只能憋在宾馆里的烦闷。 然而很快乐极生悲,举着草编蚂蚱,悠闲散步的魏缈缈被一块凸起的根系狠狠拌了一跤,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 “我也太倒霉了吧!”现实里崴脚,梦境里摔跤,闹得她都不想再爬起来直接摆烂算了,“水逆了吗?” 魏缈缈揉着磕疼的膝盖坐起身,一抬眼四周的景色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 第一百零四喵·黑房子 不想再提的过去。 青草被黑色的焦石替代,蔚蓝的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一栋漆黑的建筑突兀地呈现在眼前。其轮廓模糊看不清整体,只给人阴森之感,直觉告诉魏缈缈这里不是刚才的梦境。 她微皱眉头,解下脖子上的银链缠在手上,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转了转把手却纹丝未动。她没有继续尝试而是退后几步,眼睛在漆黑的建筑上来来回回地游走,最终目光停留在门口的地垫上。 “有没有可能呢?”她走上前试探地按照从电影里看来的情节掀开脚下的地垫,一把纯黑的钥匙映入眼帘,“竟然真的有。”环节过于老套令她有些无语。 她刚把钥匙拿上手还未仔细查看,场景极速后退,黑色的泡泡被打破,里面的一切烟消云散。 魏缈缈猛地从梦中惊醒,不管脚腕的疼痛翻身而起,拿起手机一瘸一拐地跑出房间。 在外奔波的二人照旧毫无所获,他们早早收了摊沮丧地打道回府。路过甜品店时还特地买了块小蛋糕,本想着给看家的人一个小惊喜,然而一开门,迎接他们的不是灿烂的微笑,而是被翻得一团乱的客房。 房间内宛如经历了一场风暴,所有的东西都被掏出来散在各处,而诸如床铺、衣柜这些只要能掀开的地方全大敞着,像是在寻找潜藏着的人,而那人是谁根本不需赘述。 一瞬间血液凝固,门口的二人几乎忘了呼吸,担心的事还是降临在他们头上。在他们看来魏缈缈身上有那么多异怪的赐福,出门之前也给这个房间做了精神屏蔽本应不会再有什么事,也就是这份理所当然反倒让敌人钻了空子。 蛋糕盒子掉落在地的声音刺耳无比,惊喜成了空落落的失魂落魄。 “这里没有血腥味儿,她应该没事。”缪嘉晖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拍上弟弟的肩膀,“别往坏处想,她的运气一直不错。” “你跟我说这叫没事!”缪嘉卿揪住他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咆哮道,“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没事!” “那我还能怎么说?她被抓了,被害了,唯独没有存活这个选项?”缪嘉晖头一次见平日里最为镇定的弟弟竟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你吼我做什么!难道我就不担心吗!现在当务之急应该冷静下来寻找蛛丝马迹!” 魏缈缈刚出电梯就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野兽的嘶吼夹杂在里面仿佛分分钟就会脱离束缚,相互撕咬直至血溅当场。她急急忙忙拐过拐角就看到他们互揪衣领的一幕,她赶紧走过去调解:“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 魏缈缈的声音刚一响起,兄弟俩齐齐向身后看去,只见她提溜着打包好的盒饭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脸上满是担忧。 面对差点失去的珍宝,他们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紧紧搂住她。 “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把你一个人留下了。” 低低的啜泣在耳边响起,魏缈缈大致猜到了什么,她抱住他们拍了拍:“我没事,是我错了,忘记用手机发信息让你们担心了。别哭了,我买了晚饭,要不要吃?” 两只小猫在她肩窝里蹭了蹭:“要。”不过要先把屋子收拾出来。 吃饭的间隙,魏缈缈跟他们讲了那个梦,拿出那把漆黑的钥匙往桌上一放:“这个跟着我从梦里出来了,我觉得这是关键也是个提醒,不敢留在屋里跑到外面瞎转来着,不管那人冲着哪边来的都让我躲过了一劫。”说着,她把腿一抬放在缪嘉卿大腿上,“就是脚好痛……” 兄弟俩赶紧起来给大英雄捶肩揉腿,嘘寒问暖。吃完饭又伺候着帮她洗漱了一番,魏缈缈清清爽爽的往被窝里一倒,搂着自家猫猫进入梦乡。 熟悉的飘忽感再次袭来,没多久魏缈缈重新站在那栋漆黑的建筑前,但她并未惊慌,一扭头便在身后看到了缪嘉晖。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建筑。”她指了指,拿出钥匙想去开门,却被他拦下了。 “梦里的门轻易不要开,把钥匙给我,醒过来吧。” 兹事体大,缪嘉晖连夜联系上土地邀他在梦里汇合。他一迈进土地的梦里便将那栋建筑展示给对方看,漆黑的建筑迅速在梦中构建,散发的阴邪之气连见多识广的土地都犯了难。 “不祥啊,真是小丫头梦见的?”土地没想到魏缈缈跟他们住在一起连一年都没到,竟被影响到了这种程度,这样的能力对一个普通人来讲太危险了。 缪嘉晖冷着脸点了点头:“我们上个月遇到了魇。” 毕竟这件事是土地牵的线,缪嘉晖毫无隐瞒的将油纸伞牵扯出的事倾囊相告,土地这才知道那个传说中曾经可止小儿啼哭的异怪竟是这样的结局。 “造化弄人啊。”他长叹一声又抓抓秃秃的脑壳,一脸的烦躁,“难怪魏缈缈的梦有这样的能力,魇真是给了个麻烦。” 关于这点缪嘉晖倒觉得还好:“我已经开始教她怎么掌控了,既然危险就更应该握在自己手里不被外人拿捏,你可别忘了还有梦蝶那个隐患。” 听到梦蝶的名字土地更是头疼,一个个的都不给他省心,他又叹了声:“可要保护好她啊。” 缪嘉晖看向漆黑的建筑虚影:“不用您说。”他决不会让她出事。 双方陷入沉默,很快土地再次开口:“这应该不是全貌,很可能只是一个残缺的剪影。”言下之意不会太好找。 缪嘉晖面色不虞,他怎么能不懂,不然也不会找到土地这里寻求帮助:“越快越好吧,噬脑虫这玩意儿耽搁不起。” “你觉得这之间有关联?” “我弟和缈缈都觉得有,我相信他们的直觉。” 紧接着他又提了两个要求——找嘴巴严的人去寻找建筑的下落,不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以及不能让异怪对策科插手。 “你怀疑人类也参与进来了?”土地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这里是梦境世界不便发脾气。 “土地,这件事瞒得这么好,你敢说他们没有参与吗?”缪嘉晖打破梦境的泡泡销毁他们来过的痕迹,“噬脑虫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说完,他脱离梦境,留下沉默不语的土地。 土地怎么能不知道呢,上一次闹灾就是由杳娘牵头联合一众异怪共同剿灭的。那是一场恶战,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造凶神,还有如潮水般的噬脑虫,即便到现在他还能在夜半时分听到那些人造凶神发出的痛苦哀鸣。那天之后他选择去当个土地,宁可一辈子困在这里再无长进也心甘情愿。 他,累了。 ————— 解释一下,普通人跟异怪交往密切的话自身也会逐步拥有异能,这也是异怪对策科招人的方针,只要见过异怪并接受的人都会被吸纳进去,逐步拥有能力后便会成为骨干。 关于凶神,一般都是机缘巧合,不同的死法可以获得不同的能力。凶神也可以强行制造出来也就是人造凶神,或者叫伪凶神,这类凶神非常不稳定,随时有失去理智的可能成为地方一害,也有可能会因一点因素回归虚无。凶神的主要成因是怨气滔天和被同胞残忍杀害,但这些不足以诞生出凶神,所以强行造神谁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说是地狱不为过。 第一百零五喵·迫不得已 被阴沟的老鼠觊觎。 运动鞋踩上厚重的尘埃带起一片扬尘,来者丝毫不介意弄脏自己的衣服,在这个脏兮兮的地方蹦蹦跳跳,制造一个又一个噪音。许是心中演奏的乐章到达了高潮,他张开手臂如同一个疯子般肆意地哈哈大笑。 “吵死了。”阴森沙哑的声音从后传来,“你上次骗了我,竟然还敢来。” 来者收了动作,他翘起嘴角露出好看的梨涡,向无人的前方做了一个谢幕礼。做完这些他转身看去,一个穿着漂亮洋服的人站在身后。 “活着就是要肆意一点,不像你困在这里死气沉沉。”在对方还未发难之前,他伸进口袋夹出魏缈缈的照片给这个人看,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并未看向镜头,而是对旁边的人笑着,“上次的结果我不满意,这次只要你杀了她,我就带你去见你妹妹。” 那人听到“妹妹”这个词,空洞的眼睛闪过一丝光:“真的?没骗我?”这人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对面那个有着火红头发的人,“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忍你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被威胁的一方听了并不害怕,反而笑容更大了:“当然,我不仅能带你去看她,也能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承诺就像浸了毒的蜜,即便知道对方不怀好意那人还是点了头,为了妹妹,做什么都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兄弟二人搜寻了所有的碰头点皆是一无所获,唯有魏缈缈梦中的那栋漆黑的建筑是这次的重大发现。缪嘉晖暂且瞒下了这件事,只将其余的如实上报,并向容齐狠狠敲了一笔算作魏缈缈的工伤补偿。 “她不是没事吗?”容齐听了那个数字差点晕厥,照这个趋势魏缈缈迟早成为吞金兽的代名词。 “她但凡有一点事你的位子也不保了。”缪嘉晖在电话这头露出獠牙,要不是这个家伙委派他们来,魏缈缈绝不会遭这罪。 容齐倒吸了一口气,擦了把不存在的汗:“行行行,我多申请几份报告,等我消息吧。”他撂下电话长吁短叹地往椅背上一靠,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把写报告的事扔给梅桦,他们俩既然是闺蜜肯定能写得声情并茂,多讹一笔钱。 而被委以重任的土地在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一同去寻找那栋漆黑的建筑,并保证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他们。自那之后他便杳无音讯,所有发过去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在众人都以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魏缈缈那边抛出一个惊天炸雷——那栋漆黑的房子扎住在她的梦里再也没有离开过。 “我在半夜醒了一次又一次,可一闭上眼睛那栋建筑就会出现。”她坐在沙发上绞着手指,心中总算明白缪嘉晖反复强调的,梦是一把双刃剑的意思。 “梦境的强化会让你成为一座灯塔,作为没什么力量的普通人,在异怪眼中你就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柿子。”这是缪嘉晖当初给魏缈缈上的第一课讲的弊端。 她本以为一个多月的练习让自己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可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魏缈缈说完这些,客厅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厨房的水龙头传来哗哗的水声。缪嘉晖作为她梦境里的老师,意外的没什么表情,只有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只是对魏缈缈说了几句贴己的安慰话,捏了捏脑后的发团子就下了楼,窗外很快传来机车远去的轰鸣。 “他怎么了?”魏缈缈头次见他这么反常。 缪嘉卿把洗好的葡萄放在茶几上,并未停留又转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和牛奶准备做点心:“他太生气了,不想让你看到他暴躁的样子只能出去撒气。没事,很快就回来。缈缈姐也别多想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魏缈缈了然,她看着厨房里的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嘉卿,你也是,生气别憋着。”不怪她这么说,从她开始诉说最近做的这个梦时起,缪嘉卿就一直在厨房没闲下来过,表情更是冷了一个度。 厨房里的人顿了一下,缪嘉卿站了许久才放下手头上的事,擦干净手转身走回客厅。他跪下来枕在魏缈缈的腿上,看不清表情,只能从冰冷的声音中听到他难以克制的怒火。 “我真的快气疯了,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就知道找你麻烦!”搭在沙发上的手慢慢握紧,乖顺的头发根根立起,简直就是炸了毛的猫,缪嘉卿深呼吸几次才平缓下来,“对不起又是我们连累了你。” 魏缈缈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轻声对他开解:“我没事,别生气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你们现在这样不正中对方的下怀?” 细嫩的手指抚过头皮带来丝丝痒意,缪嘉卿听着耳边的低声细语,心中的怒火逐渐平和。对他们而言魏缈缈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只要待在她身边闻着茉莉的清香,任何负面情绪都会沉淀下来,消失无踪。 “还生气吗?”魏缈缈戳戳他的耳朵。 “对不起,还让你来安慰我。”缪嘉卿蹭了蹭她的腿,掩盖耳尖的红。 “这算什么。那我问问今天的餐后甜点是什么可以吗?”小馋猫也惦记这个呢。 缪嘉卿苦笑一声,起身捏捏她的鼻头:“焦糖布丁。” 缪嘉晖如所说的那样很快回来了,顶着缭乱的头发沉闷的进了家,直到魏缈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才舒展开眉毛。 “对不起。”他回抱回去,“我们总是让你犯险。” “嘉卿已经道过歉了,我没事。”她拍拍他的背,让他放宽心。 也就在当晚,三人围着饭桌商讨如何攻陷梦中的那栋建筑时,土地回来了,并带来一个好消息。 “找到了?”魏缈缈没想到竟然真的有。 土地吞下一整个鸡腿,喀嚓喀嚓连肉带骨地咀嚼着:“嗯,找到了。我最开始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找的,嘿,谁能想还真有。” 魏缈缈和兄弟二人互看了一眼,一个决定就此产生。 “土地叔,把地址给我们吧。”魏缈缈端正了坐姿,郑重地对土地说道。 土地停了动作,他看向眼前的三个孩子,眼睛没由来的有些发酸:“胡闹!这种事就该交给大人!” 魏缈缈摇摇头:“我躲不掉的。”她将自己的梦讲述给他听,土地从震惊、不敢置信再到哀愁。 “怎么都让你赶上了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他太心疼魏缈缈这个孩子了,好好的一个普通人,正处在人生最灿烂的时刻,却因为异怪对策科布的局就要面对这么多危险的事。 魏缈缈笑了笑:“万事有得就有失,我来到这边的世界,肯定就会付出一定代价。”她与身边的二人对视,并握住他们的手,“况且我得到了他们,没什么可后悔的。” 掌心炙热的温度渡了过来,握着的手给予了回应。缪家兄弟比谁都清楚自己是沾了光才拥有的她,既然如此就更应该保护好她,铲平一切险阻,为她铺平道路。 第一百零六喵·伪凶神 与死亡赛跑。 一不做二不休的三人从土地那里得到地址后,迅速收拾好行囊启程出发。 兄弟俩在土地的提醒下,将与那栋建筑相关的所见所闻和怀疑汇总上报。不管怎么说,假如那栋建筑真与噬脑虫有关,那异怪对策科的人就该有知情权,也好让他们有所准备不至于两眼摸黑。再者说,容齐的人品还是有目共睹,不论内部是否有异心着,他一定会排除万难迅速组织起人手彻查这件事。 临行前土地交给魏缈缈一个土色的珠子做护身符以保平安。他退后几步看着这三个小家伙心里一阵难受,这些本不应该由他们来扛的。 “注意安全。”他哑着嗓嘱咐了一句,遁地走了。 魏缈缈握着手里逐渐带上体温的珠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们谁都不知道此行会遇到何种险境,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要不是能叫的人太少,又对那个带着官僚色彩的异怪对策科没什么好感,他们或许还有些底气,现在只能看命。 兄弟俩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一定保护好她的话,他们清楚自己的命在她心中同样重要,绝不能做出无谓的牺牲。 正想着,魏缈缈转过身,对他们伸出小拇指:“二位,我尽可能不去拖累你们保护好自己。”这句话证实了他们刚才的所思所想,而后半句则让他们始料未及,“所以,给我全力以赴绝不留手。” 难得见识到女朋友霸气的一面,犹如露出獠牙的兽,兄弟俩回应般的露出属于他们的獠牙,同样伸出小拇指勾上去:“定不负所托。” 他们再一次庆幸自己遇到的人是她。 魏缈缈在路上把玩着土地送的珠子,小小的珠子中心映着一道白色的线,让她不禁想起宝石中颇为珍贵的猫眼石。 “这到底是什么?”她问。 “土龙的眼睛。”缪嘉卿将珠子从她手中拿走,轻易地穿进越挂越多的钥匙链上。 魏缈缈倍感新奇,明明摸着坚硬的珠子竟然如此轻松地被钥匙圈穿透:“真的是眼睛?可蚯蚓不是没有这个器官吗?而且还这么大!” 缪嘉晖笑着捏了捏她头上的发鬏鬏:“所以是护身符啊。” 钥匙链重新回到魏缈缈手上,她看着挂在上面的一个个护身符,这大概将是她深入这个世界的见证,不论面对的是好是坏。 三人辗转于各类交通工具,跋山涉水了几日终于来到了那栋建筑前。 退去了梦中漆黑的外表,展露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栋欧式的小别墅。约莫长久无人在此居住,爬墙虎几乎遮盖了所有的地方根本看不出原貌,只有零星的几扇窗幸免于难,但也都破败不堪,没有一处好地儿。 魏缈缈拿出钥匙刚要上去开门却被拦了下来。 “还总说我们呢,缈缈姐不也经常一个人往前冲?”兄弟俩笑着拿走她手里的钥匙,然而还没碰上锁眼,门自己开了。 令人牙酸的吱扭声过后一股浓重的霉味儿扑面而来,三人捂着口鼻迅速退开几米外。这股子味道对于嗅觉灵敏的两兄弟而言简直苦不堪言,他们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儿。 “这到底多久没人居住了。”缪嘉晖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将将止住,但鼻腔里残存的霉味儿暂时是消不掉了。 “这么潮的地方不好说,可能没多久。”魏缈缈把随身带着的眼药水拿了出来,“快用这个冲冲眼睛。” 重做整顿,三人酝酿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走了进去。 敞开的门后便是长长的客厅走廊,就像猛兽的咽喉轻易就能将人吞噬殆尽,还没走几步身后的门轰然关上,他们紧张地聚在一起戒备的看向四周。 “欢迎。” 阴森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三人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洋服的人怀抱着一个破旧的小熊玩偶,坐在破败的吊灯上晃动双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果然是伪凶神。” 声音几乎是从缪嘉卿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他死死咬着后槽牙,额上的青筋一同暴起。缪嘉晖也是如此,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一定会面对一名伪凶神,可真看到了,对其的情绪中又参杂了怜悯。他们的成因太可怜,太痛苦了,但作为幕后者的枪去杀人就只能成为被讨伐的对象。 “呵,是又怎样。”伪凶神指向一旁的魏缈缈嘲笑着,“真是天真,把她带在身边又能怎样,不过是个累赘,对我而言杀她易如反掌,忘了之前是怎么滑倒的了?可惜跛成那样都能跑得那么快,不然我就有一个傀儡娃娃陪你们玩了。” 他们面色一沉,那次竟然不是偶发事件。 缪嘉晖向魏缈缈靠去,眼睛就没从伪凶神的身上离开:“拿好钥匙,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里交给我们。” “可是——” “相信我们。” 魏缈缈看向头顶的伪凶神咽咽口水:“注意安全。”说着,她往后退几步准备离开。 “姐姐要去哪儿?”原本坐在吊灯上的伪凶神转瞬间落到魏缈缈身前,笑嘻嘻的看着她,“我让你走了吗?”语毕,无数如水蛭般的噬脑虫从这名伪凶神的裙底掉落。 一股大力拽着魏缈缈的衣领将她向后抛去,她不稳的在地上滚了几滚沾了一身的土,再一抬头兄弟二人已跟伪凶神对上了。 “快走!”他们顾不上回头,只能大声提醒。 “跑得掉吗?”伪凶神咧开嘴露出空洞的口腔,一弯腰,无数噬脑虫喷涌而出。 面对如此数量的虫潮,魏缈缈也淡定不起来了,她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死亡在身后紧咬不放,铺天盖地的噬脑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天花板上更是下起了虫子雨,噬脑虫软塌塌的身子落在地上不断翻滚扭动,等挺起身子继续朝着她扑去。 在一声声“快跑”的催促中,魏缈缈脚下不停地奔逃着,即使有着滴剂的保护也不敢掉以轻心。她捂着嘴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一扇门一扇门地找寻着与那把黑色钥匙匹配的门。她坚信这把钥匙是破局的关键。 激烈的打斗声不时传来,每一次魏缈缈都揪起心忍不住朝那里看去,在心底祈祷着自己的猫咪们能平安无事。这些只是一瞬的事,回过头,她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寻找与钥匙配对的门。然而事与愿违,经历了那么多担惊受怕,她一扇都没找到。 “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啊。” 所有的期望化作泡影,沉重的打击令大脑陷入空白,她呆愣在原地,全然忘记紧追在身后的噬脑虫。瞬息的功夫它们已摸上她的腿,只听一声细微的噼啪脆响,土龙的眼珠裂出条条缝隙。闷吼从中传来,一道看不清样貌的虚影跃出衣服的阻隔扑向这些噬脑虫,将所及之处的一切邪祟吞噬殆尽,而后又消失无踪,只留魏缈缈瘫坐在原地。 她将钥匙链从衣兜拿出,那颗珠子原本圆润的表面变得毫无光泽,刚才的攻击耗尽了里面的能量。 “谢谢您。”没有土地,她大概凶多吉少了。 趁这个空档,魏缈缈使劲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些,她必须坚强起来不能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 “现实没有的话,难不成在梦里?”她想起梦中如影随形的黑色建筑喃喃自语,只一句顿时茅塞顿开,“对,这是梦里的钥匙,没准只能开梦里的门。” 另一边,缪嘉卿施展开精神威压困住大批的噬脑虫,将它们固定在精神力划出的区域内,又借助滴剂的效果与伪凶神抗衡,与缪嘉晖一同寻找破局的时机。 生死只在瞬息间,稍一踏错便死无葬身之地。 “梦返!” 言出法随,原本破烂的大厅变成一望无际的浅滩。 “呵,这种虚假的东西也想伤到我?”伪凶神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是之前!”缪嘉晖指向伪凶神,“咬烂这个家伙!” 音落,无数条长有尖利牙齿的鱼类跃出水面扑向伪凶神,伪凶神尖叫一声,胡乱的拍打着咬在身上的鱼,剥落的瞬间,锋利的牙齿带下一个个瓷片样的碎片露出空洞的内膛。 “不是吧,竟然是这种构造。”缪嘉晖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有些恶心。 “别分心,快走!”缪嘉卿敏锐地察觉到危机,一把将他拉走并在身前竖起精神力的屏障。 “呵,还挺敏锐。”伪凶神轻蔑的笑了声,这时从黑色的内膛涌出无数的噬脑虫覆盖住全身,不多会儿的功夫死死咬在身上的鱼跌落回浅滩,一条条翻着肚皮漂浮在水面上。 “可惜,再近点就能把你们一起收拾了。”伪凶神身上碎裂的地方重新恢复如初,“继续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冷汗从二人的鬓边缓缓流下,这次他们八成凶多吉少了。 第一百零七喵·双生子 虚伪的承诺断送了两个孩子。 魏缈缈睁开眼,梦中漆黑的建筑有了实质,与现实几乎别无二致,不同的是这栋建筑就像现实的镜像,左右颠倒的呈现在眼前,曾经紧闭的大门也被打开,大敞着等着她的进入。 “看样子这里是反映现实的倒影。”她喃喃道。 她抬腿走进建筑内部,这里没有厚重的尘埃与缠绕的蛛网,一切维持着原本的模样。但她无暇细瞧,拿着钥匙寻找对应的门锁,直到来到二楼最角落的一间房门前,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魏缈缈看着开了一条缝隙的门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找到了,她咽咽唾液,在心中念着“不要怕,我不是一个人”抬手推开房门戒备的走进屋内。 “好黑。”她喃喃自语,“有点光就好了。” 恰在此时,一团暖光从她胸口迸发照亮了整间屋子,魏缈缈被这个突发状况惊得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这就是嘉晖说的梦境控制吧。”虽然清给她留的这份大礼在缪嘉晖的训练下逐渐有了起色,但没有他在一旁指点也能发挥出来令她不由一喜,“以后要继续努力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魏缈缈握紧拳给自己鼓了鼓气,这才细细环视这间屋子。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地上铺就着柔软的地毯,正中摆放了一张可爱的公主床,旁边是一个漂亮又精致的梳妆台,唯一怪异之处便是所有的窗被牢牢的焊死,像是担心住在这里的人逃跑。 “这里莫非是那个伪凶神的房间?”她分析着,怎么看这里的摆设与伪凶神的穿着风格比较搭。 魏缈缈没再多想,她走去梳妆台翻找起来,既然钥匙将她带到了这间屋子,这里肯定有能对抗伪凶神的秘密。很快她在最底层的抽屉里发现一个华丽的八音盒,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打开盒盖,一个漂亮的迷你旋转木马缓缓升起。 “好精致。”她赞叹一声,不由自主地拧动发条转了几圈,松开手,轻快的音乐从中传来,旋转木马一上一下的转着圈。 随着音乐结束,只听咔哒一声里面的机关锁开了,魏缈缈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开启了开关。她鼓捣了一番终于打开了机关,承载旋转木马的基座被打开,盒底放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合影,但不难从中看出是一对长相相似的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笑得灿烂。 “这是……”魏缈缈惊得瞳孔一缩。 「姐姐你终于来了。」一个女孩子轻快的声音从后传来,魏缈缈转过身便看到与伪凶神相差无几的面容,身着轻飘飘的纱质长裙。 “你们到底……” 「外面那个被你们称为伪凶神的人是我的双胞哥哥,我是他妹妹。很抱歉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姐姐可以叫我之之。」 之之坐上漂亮的公主床拍了拍:「姐姐过来坐。」见魏缈缈一动不动直直盯着自己的样子,她露出苦笑,「姐姐不要怕我,这是我留下的最后的意识了,伤害不了你。」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魏缈缈赶紧坐过去,“我只是在想你们……你们的……”那几个词她怎么都说不出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概跟姐姐想得差不多,哥哥顶替我封在罐子里被虫子吃了,我呢只是被领出去转了圈又回来成了咒具。」之之指向八音盒,「那是我生前最喜欢的八音盒,我死后他们把我的灵魂附着在上面替他们咒杀了无数人,但每一个咒具都有使用次数,他们看我快不行了才放过我。」她看向魏缈缈咧嘴一笑,「也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姐姐。」 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魏缈缈握住之之冰凉的小手:“你受苦了。” 「不苦。」之之拭去魏缈缈脸上的泪,「还有姐姐在为我们落泪呢。」她顿了片刻又说,「姐姐,救救哥哥吧。」 眼皮动了动,魏缈缈睁开眼从梦中苏醒,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抬手囫囵地擦了擦,一刻不敢耽搁,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楼下的打斗还在持续,但缪家兄弟这边几乎就要招架不住了。 “不要死,千万不要死。”魏缈缈顺手拿起挂满蛛网的烛台直直扔了下去,“嘿!我在这里,来杀我啊!” “缈缈姐?” “你出来做什么!快躲起来!” 兄弟俩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出来,对伪凶神的攻击更加猛烈,誓要拖住对方的脚步。 “碍事。”伪凶神轻哼一声,只是一个虫潮便阻拦了他们的攻势,又转头看向魏缈缈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姐姐想好怎么死了吗? “我命长着呢!” 魏缈缈呛了一句从身后拿出八音盒扭动发条,伪凶神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狰狞的模样取代甜美的样貌。 “你从哪里找来的!把它还给我!” 伪凶神撕扯开怀中的布偶,无数虫子从破碎的布偶中喷涌而出,朝着魏缈缈扑去。 魏缈缈闭上眼,不跑也不躲,忍下虫子在身上爬行的恶心触感继续拧动发条。就在她即将被吞噬的紧要关头,清脆的音符落下,漆黑的虫潮迅速退去,一个女孩儿的身影从虚空现身。 她与伪凶神遥遥相望,嘴角一翘露出甜甜的笑容,对伪凶神张开双臂:「哥哥,之之好想你。」 伪凶神不敢置信地走上前想要触碰她,可手却穿透过去什么都摸不到,一滴泪滑过陶瓷般光洁的脸庞留下细细裂纹:“之之……为什么……” 之之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他们撒谎了呀,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怎么会放我回家呢。」她回身看了一眼魏缈缈,「是姐姐回应了我的呼唤,把我带出来的。哥哥,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伪凶神终于明白自己被骗了,不论是将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的那些人,还是那个红头发的家伙,他们都骗了自己。 伪凶神自嘲的轻嗤一声,瞥向魏缈缈:“小心身边的老鼠。”说完这句话,他的视线重新落回之之身上,“来,咱们回家。”他虚虚地环住之之透明的身躯,想象着她的温暖。此时伪凶神的脸上迸裂出更多的细纹,逐渐蔓延至全身,他已无力支撑这副躯体。 「太好了哥哥,我们终于能回家了。」 之之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顷刻化为一粒粒荧光消散于空气中。伪凶神面色平静的看着,碎裂的嘴角噙着笑,他张张嘴,低语了一声“我来了”,抬手握向虚空。一粒荧光落进他手上的裂痕,融入空空如也的内膛,柔和的光从无数的缝隙中透出,他的身体随之崩碎,成为一摊细砂。 魏缈缈瘫坐在地上,抱着怀中的八音盒看着眼前的一幕哭得不能自已,明明都是那么好的孩子,可一个成了凶神一个被做成了咒具,成为别人的刀与恶为邻。 “缈缈姐。”两道声音将她从悲痛中唤回,另一对双胞胎跪在她面前。 “又被你救了。”缪嘉卿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谢谢你。”缪嘉晖拉住她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第一百零八喵·难得清闲 这个毛必须得梳。 噬脑虫事件结束后,缪家兄弟忙里忙外的处理这件事的后续工作没个空闲,偶尔才能回来一趟,每次说不了几句,只是喝口水的功夫又会被叫走继续去忙。 魏缈缈虽为整个事件的终结者,但顾及到她人类的身份被他们勒令看家,甚至不敢向外透露丁点风声,生怕被其他异怪觊觎又陷入新的危机中。对此她毫无怨言。 头几天还好,为了分散注意力,魏缈缈一头扎进工作中。连打文案加拍摄过得也算充实,可忙完了这些,那边还没有结束的架势,魏缈缈独守着两边空旷的家连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不得已,魏缈缈只能没事找事,她趴在床上无聊地扒拉着各个平台的评论,为之后的系列寻找新的灵感。但她看得心不在焉,一点信息都没往脑子里走。 粗算起来她已经三天没摸到自家猫猫们了,之前不管他们有多忙都能抽出空来回家一趟,让她能抱一抱毛茸茸,或者被环在怀中给予一点慰藉,现在大概是到了紧要关头无暇顾及到她这边。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他们不会有事的。”魏缈缈如此开解自己。 然而思念与担忧搞得她心浮气躁,不得已只好放下平板电脑在床上翻了个身,不断哀叹:“他们真的没事吧……嘉卿他不会又勉强自己生病住院吧,嘉晖也是,会不会又头疼了呢……”那点开解根本不起作用,她就是静不下心。 想什么来什么,把弟弟丢下独自一人回来的缪嘉晖在门口探头探脑:“缈缈醒着呢?我买了甜瓜,一起吃?” 魏缈缈惊喜的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如果她有尾巴肯定摇得正欢。 “嘉晖!”她冲出卧室扑进缪嘉晖的怀里,“怎么只有你回来了,嘉卿呢?我好想你们,这段时间累坏了吧,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 魏缈缈罕见的粘上来令缪嘉晖开心不已,轻柔地捋着她弯弯曲曲的头发享受属于他的独处时刻。 “我今天抽了空回来的,这次牵扯众多,还得再几天。”他亲了亲蓬松的发顶,举起塑料袋里的甜瓜,“说回正题,缈缈姐是想先吃瓜还是先吃我?” “不正经!”魏缈缈红着脸拍打了几下,拿走他手里的瓜转身去了厨房。 缪嘉晖买来的甜瓜皮薄肉多,熟透的果肉里饱含清甜的汁水,魏缈缈只咬了一口便放不下一连吃了好几块。缪嘉晖不爱吃这种太甜的瓜,只尝了一小口,便把剩下的全推了过去。 等魏缈缈吃够了,细细切好剩下的半个瓜放进保鲜盒里准备明天再吃,又嘱咐缪嘉晖等他们都忙完了再买一个回来,到时候三个人一起吃。 缪嘉晖在一旁收拾台面没吭声,看上去不太不乐意。 “闹什么脾气。”魏缈缈戳了戳他的腰。 “还不是你太偏心,借花献佛也不是这么献的。”缪嘉晖瞥了她一眼,继续跟台面上的污点较劲。 魏缈缈了然,不爱吃甜食的小猫又乱吃醋了。 “偏心?那好,冰箱里的酱肘花我还是给土地叔吧。”她扭头哼了声,摆出跟缪嘉晖一样不太乐意的表情。 旁边的小猫惊得连忙丢下抹布围着她认错:“我错了,姐姐最公平了,肘花别给土地,我想吃,等下给我切点好不好?这几天都没怎么正经吃饭,好馋姐姐的手艺。” 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猫耳,魏缈缈勾了勾手,顺利得到随意把玩的毛绒耳朵:“我怎么会不想着你,不许乱跟弟弟置气。” 得到保证,魏缈缈履约给缪嘉晖切了碟酱肘花,又配了蘸水,坐在桌前听他讲述这几天的事。 这次异怪与异怪对策科隐秘合作顺藤摸瓜带出一串的泥,清理掉不少败类,一并毁掉了藏在背后的窝点解救出不少人,现在基本上处在收尾阶段,不然他也没空回来。 “路鸣泽和路鸣萱——就是那个伪凶神和之之的家人也找到了,异怪对策科那边负责对接的。”他不忘把这件事转告给魏缈缈,关于这两个孩子他们都很上心。 魏缈缈听完红了眼眶,她一直担心他们的家人都已不在人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现在的结果已经算最好的了。 “别哭,他们肯定都很感激你。”缪嘉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这一次他们都能活下来她功不可没,“还有,容齐说要给你开工资。” 刚还伤感的魏缈缈被急转弯的信息砸得没反应过来:“这么突然,有什么讲儿吗?” 缪嘉晖把嘴里的肘花咽下去才继续说:“他觉得你是吉祥物,自你来了以后他一连办成好几个案子,这次是最大的,他说什么都要把你供起来。” “……行吧。”没人跟钱过不去。 缪嘉晖继续从脑子里挖能说的讲,尽可能轻松的把那些危险一带而过,魏缈缈在一旁听得认真,甚至又切了一碟肘花让他多讲点。 听到一处,她抬手打断他,脸上尽是难掩的欣喜:“你刚才说梅梅立功了?” “是啊,这次结束后她就能成为异怪对策科的正式队员。” 魏缈缈哇了一声:“太好了,到时候我要敲她顿饭。” 看着她贼兮兮的表情缪嘉晖不由翘起嘴角,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日常吧,没有那些生死攸关,没有那些心惊胆颤。 “魏缈缈。” “嗯?” “你后悔吗?” 缪嘉晖的话令魏缈缈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你怎么这么说?我为什么要后悔?” 缪嘉晖张了张口,犹豫了一阵才将心中的话讲出:“我们没让你过上几天舒坦日子,总是遇到这种险象环生的事,我觉得比起丢了命,普通人的生活或许更好吧。 魏缈缈听了伸手狠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我说过,真害怕我早跑了,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会离开你们的。” 缪嘉晖闷闷地嗯了一声,搂过她埋进她的怀里,怦怦的蓬勃心跳敲在耳畔,听不到一丝隐瞒的虚伪,只有真挚。从他们第一天相遇便陪伴至今,是他最爱的声音。 “你等会儿还走吗?”魏缈缈揉揉他蓬松的头发,不想让好不容易回来的等身大抱枕从手里溜走。 “不走,明天再去,今天陪你。”大抱枕听出了她的不舍,反正那边还有弟弟顶着,这点要求肯定满足。 “太好了!”魏缈缈把怀里的人一推,奔回卧室从抽屉里拿出前几天刚到的,最大号的梳毛刷又冲回客厅。 “嘉晖,想不想梳个毛?”她眨眨眼,嘴角压抑不下勾起的弧度。 缪嘉晖看她期盼的小眼神总觉得不对:“单纯梳毛?” 魏缈缈歪歪脑袋:“不然呢?快点,我还没给大猫梳过毛呢。” 缪嘉晖也不含糊,当即脱了衣服变成原形躺好:“来吧,顺便拍几张发群里让我弟酸死。” 魏缈缈往他肚子一拍:“就知道欺负弟弟。” 哪知他的肚子比想象中还要柔软,魏缈缈一下爱上了这个手感,像摆弄大玩具似的对他上下其手,又拍又摸,还不嫌够的摇晃几下欣赏肚腩摇摆的样子。 缪嘉晖全身伸展开来任她肆意揉摸,尾巴欢快地晃来晃去在地板上拍出咚咚的轻响;喉间更是止不住地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惹得魏缈缈趴上来埋进毛茸茸的脖颈里感受声音带来的震动。 “大猫猫也好棒啊。”她由衷地感叹。 缪嘉晖开心的哼哼几声,原形能被女朋友接受并喜爱是天大的美事,他情难自禁的伸出舌头从额头舔到发顶,细小的倒刺划过头皮带来一阵麻麻的触感。魏缈缈第一次体验大猫洗脸,还没新鲜几下,突发状况接踵而来。 “头发,头发进嘴里了。”缪嘉晖仰起头用爪子扒拉勾在舌头上的发丝。 “等等别揪,别揪,疼。”魏缈缈爬起来把自己的头发从豹嘴里救出来,“还好保住了,本来就少。” 缪嘉晖起身用鼻尖轻点她的脸颊:“对不起。” “哎呀,这点小事道什么歉。”魏缈缈揽过大脑袋在宽厚的鼻梁上亲了几下,拿起一旁的大梳子,咧嘴一笑,“我们开始梳毛吧。” ————— 放心,好好刷牙漱口了,没蒜味儿(ΦωΦ) 第一百零九喵·吃独食(h) 气氛到此哪儿还管得了弟弟会不会吃醋。 缪嘉晖乖巧地蹲坐在一旁享受女朋友的梳毛服务,可她还没梳几下便丢开大号梳毛刷用手抓挠起来。小手的力度恰到好处,令缪嘉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又一阵舒爽的呼噜声。 “喜欢?” “嗯,最喜欢了。” 缪嘉晖得承认,在这个形态下被喜欢的人把玩实在太爽了,可能这就是动物的通性吧。 “我也喜欢。”魏缈缈抱过他的大脑袋落下细密的亲吻,扎扎的短毛也阻碍不了她的兴致,甚至特地找到泪痣的所在一下又一下的亲着。 缪嘉晖意识到她的醉翁之意也就由着她,喉间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在他以为会更进一步的时候,魏缈缈又重新拿起梳子梳了起来,对此还稍稍有些失望。 只是亲亲啊。他想。 很快他就无暇顾及这些了。粗齿的梳子从头顶一直梳到尾椎,一下又一下捋过皮毛,舒服得令他欲罢不能,身体不由自主地抬高想要更多。 梳毛的手顿了片刻,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尾椎上。这个力度对缪嘉晖来说不痛不痒,反倒令他抬得更高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刚要逃跑,巴掌又落了下来,身体遵循本能地迎合上去主动翘起身子低声呼吼,祈求更多爱抚。 魏缈缈一边拍着,一边乐不可支地捂嘴坏笑:“小色猫。” 被本能控制的缪嘉晖充耳不闻,只绷直了尾巴享受非一般的舒爽体验。 “请……用力。”他抛弃羞耻心发出请求,在他看来对魏缈缈没必要藏着掖着。 魏缈缈如他所愿加重了力度继续拍打,要不是手机离得太远,这等新鲜事她定要录上一段。 “好了。”她最后重重拍了两下当作收尾,“我手酸了,咱们以后继续。”说完,她起身收拾,一旁的黑豹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缪嘉晖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身下,在一阵“你好重”、“别压我”的抱怨中伸出舌头轻柔的舔上她的脸。舌上细小的勾刺划过脸颊留下丝丝痒意,粗重的鼻息接踵而至,托起上窜的体温。 魏缈缈老实了,连同呼吸都轻柔下来,她抬起眼恰好迎上他的目光,她看到了兽的欲,那种想要将她吞噬掉的欲。 可以的。她想。她心甘情愿被吞吃掉。 似有所感,缪嘉晖停了动作抬起身俯视着身下的人。圆润的脸颊上沾染着漂亮的绯色,吐息微乱,几缕发丝沾在额前,可爱至极。 他低伏下身用鼻子碰上她微烫的脸侧,湿凉的触感渐渐被柔软替代,变回人形的缪嘉晖一下下亲吻着她,立在头顶的猫耳抖动着,引诱魏缈缈伸手去摸。毛茸茸的耳朵在掌中颤动,连带着耳边的呼吸也随之加重,缪嘉晖呻吟着埋在魏缈缈颈侧,落在皮肤上的唇与心中的悸动一同颤抖,却也不忘种下殷红的印记。 灵活的尾巴划过她的腿,尾尖在皮肤上逗留轻蹭,缓缓向上,代替难耐的欲望抵住下身频频顶弄。尾巴上的绒毛透过布料扎在穴上带来丝丝痒意,惹得魏缈缈合拢双腿夹住这条不听话的尾巴。 “呜……不要,扎。” 缪嘉晖被夹得微微冒汗,尾巴可不像其他地方,敏感着呢:“你先松开,疼。” 魏缈缈的听话却换来更过分的逗弄,双腿刚一张开就被缪嘉晖拉着紧紧贴靠在一起。他轻而易举地扯下内裤,让两具肉体隔着尾巴相磨。柔软的绒毛蹭过肿胀的阴蒂,颇有硬度的硬毛在来回中轻轻扎过这个敏感的部位换来一声声求饶的低喃;穴中流出的爱液慢慢浸湿了尾巴上的毛发,湿漉漉的糊在身下蹭进穴内,带来不同寻常的触感。二人的呻吟与喘息交织,直到进入一次小高潮才停止。 “去屋里吧。”魏缈缈气喘吁吁地推推身上的人。 “气氛都到这儿了,回什么屋。”缪嘉晖低头细细亲吻锁骨,根本不愿松手。 魏缈缈听了叹息一声,她也不想回,就像他说的那样直接在这里做挺好,可是…… “套都在卧室。”她像揉猫咪那样揉着他的头发,安抚道。 缪嘉晖暗骂一声:“我一定要在各个角落里都放一盒。” 魏缈缈揪住他的头发笑骂道:“浪费,你别动了我去拿,等着。” 缪嘉晖可舍不得到手的软糖跑掉,亲了好半天才把人放走,而等她回来又是撒娇又是哄的,拿着一个避孕套求她帮忙。 对此魏缈缈非常不乐意:“你不是会吗?” “情趣嘛,姐姐最好了。”缪嘉晖弯起好看的眼眉,将握着的手触碰上硬挺的性器,“你瞧,它正为你兴奋着。” “不正经!”每逢这种时候魏缈缈真想把那玩意儿拧下来。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毕竟实在是对大猫猫的撒娇无可奈何,在这上面缪嘉卿就没那么灵,反倒会成为被调戏的那一个。 魏缈缈娴熟地套好套子,一把将缪嘉晖推倒在沙发上,她单膝跪在上面弯腰亲上他的唇也封住了他的视线。不管怎么说,她可不想让这个最爱得寸进尺的家伙看到自己主动吃下那根巨物的样子。缪嘉晖也乐得如此,积极的回应着她的吻,双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轻揉捏。 亲吻间,她扶住茎身去寻身下的穴。许是看不见的缘故,裹着避孕套的器物在穴外滑错了几次,期盼落空惹得身下的人哼哼唧唧的表达不满,颇恼地咬了咬她的唇。 “别闹我。”缪嘉晖哑着声,眼中带着些许幽怨。 “猴急。”魏缈缈揉了揉头顶的猫耳,俯身吻上他的泪痣徐徐坐下,抵上巨物的顶端。 早就饥渴难耐的穴欢愉地吞下浑圆的顶端,黏黏腻腻的吮着给予难以言喻的别样快感,在缓缓的下落中,积在穴内的爱液顺着动作向下慢慢流淌。只是刚进入这一点对面便乱了方寸,缪嘉晖叼着咬得微肿的唇不放,加深了这个吻。 错乱的呼吸干扰了节奏,本应慢慢吞吃的器物在两方的急不可耐中完全挺入体内。上位的姿势将性器顶进更深的地方,撑开的穴一缩一缩的紧紧绞着,敏感的穴肉几乎能感受到茎身上喷张的青筋。 魏缈缈闷哼一声趴在缪嘉晖身上缓了许久才尝试着动了几下,性器顶在柔软又敏感的内里令她几欲求饶,腿软得无力撑起身子做接下来的事。她拧着身想找个不那么难受的角度,反倒让前端在里面摩挲得整个人都在发颤。缪嘉晖见此握着满盈的腰上下顶弄,魏缈缈被顶得埋进他的肩窝只剩呻吟喘息的份儿。 “姐姐好色啊,下面咬得这么紧。”缪嘉晖在她耳边轻吟,伸舌舔上滚烫的耳尖。 “晚上……唔——没有你的点心了!”这是魏缈缈现在能说的最狠的话。 “我不正吃着呢吗?” 缪嘉晖抬起她的下巴吻了过去,身下顶得更快更狠了,所有的呜咽与爱欲的呻吟全闷在了吻中。 灵活的尾尖随着动作沿着脊柱一节一节上升又一节一节下落,难耐的痒化作情欲汇于交合的地方,小穴更加贪婪地吃着硕大的性器,爱液在一进一出中溢出体外,融进汗液流过肌肤的纹理浸入身下的垫子。 肉体的撞击充斥在不大的客厅里,柔软的垫子被上面的凌乱摧残得不断变着形状,沙发的弹簧发出一声声的抗议都盖不住两人的喘息。指甲的红痕与唇舌留下的印记在两人身上交相驻留,温柔的甜言蜜语伴着求饶的呻吟混入高潮的疾行。 魏缈缈狠狠咬住缪嘉晖的肩膀留下深深的牙印,汗液与泪水流入破损的皮肤本应杀得生疼,然而高潮屏蔽了痛感,反倒让这个举动成了情趣。他拥着她急促地喘着粗气,高潮过的穴湿得一塌糊涂又紧得让人欲罢不能,穴肉裹着半硬的性器在几次三番的顶弄中颤抖的延长了高潮的时间,魏缈缈瘫软的趴在他身上几乎无力反抗。 “缈缈姐,我又硬了。”缪嘉晖吮吸着她的耳垂,哑声撒娇。 “……自己解决不行吗。”再来一次她这身子骨怕是要废。 “不行。” 吻再次压了下来,第二轮开始。 ————— 事后小剧场: 刚睡醒的缪嘉晖被魏缈缈抓了壮劳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盘坐在地上拆快递。他睁着迷蒙的眼环视一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边的家里已经被各种黑猫元素的物件占领了,黑猫抱枕,黑猫地垫,黑猫摆件,等等等等,放眼望去全是黑猫。 缪嘉晖从快递里拆出一个印有黑猫的小夜灯时终于忍不住问她:“姐姐有我们这两只黑猫还不够吗?” “哪儿够啊,这叫爱屋及乌。你看我连手机壳都换成黑猫的了。”魏缈缈笑嘻嘻地给他展示新到的手机壳,上面圆乎乎的卡通黑猫惹人喜爱。 缪嘉晖戳戳这个手机壳:“这是我吗?” 魏缈缈想起来眼前的人化成猫的样子也是这样圆圆滚滚,原来自己早就被潜移默化了,她亲了一口手机壳上的黑猫:“是呀,你的代餐。” 时常在网上冲浪的缪嘉晖知道代餐的含义,他笑得温和,被人在意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缈缈。” “嗯?” “我爱你。” 魏缈缈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不好意思极了,脸都成了红苹果。她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地回道:“我也爱你。” 无处安放的小剧场其六·泡温泉 遇到好事都互相想着对方。 小预警:有一点人兽的想法。 这段时间兄弟俩因着噬脑虫的事一直在连轴转,缪嘉晖为此几乎累去半条命,就连过去常年出门在外,最抗造的缪嘉卿也开始叫苦不迭,可他们不敢在魏缈缈面前卖惨给她凭添麻烦。最终,还是鬼点子最多的缪嘉晖想出一计打算给弟弟一个惊喜。 夜幕降临,缪嘉晖钻入弟弟的梦里把正在冥想的他抓走,一路带着他在梦境的泡泡堆里遨游。 缪嘉卿被他哥的做法搞得有些无语:“你也不怕梦里的是我的潜意识不是精神体。” “放心,你睡着前被我下了暗示,来的只能是精神体。” “你真是我亲哥啊。”缪嘉卿说得咬牙切齿。 “那必须。”缪嘉晖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骄傲什么,我在骂你。” “我知道,但我确实是你亲哥,这辈子都甩不掉。” “……” 又飘了一阵,缪嘉晖终于看到了合适的目标——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在一众乱七八糟的泡泡里脱颖而出。他飘进去确认这是一个无主的梦境,高兴地对弟弟招招手带他钻了进去。 所谓无主之梦多出现于正主还处在半梦半醒中,潜意识却早早构建好了想要的梦,这样的梦境在主人来之前容易被周围的梦境干扰,从而形成噩梦。 你问为什么这次不带着魏缈缈一起来?缪嘉晖早就预想到她会在这里对他们上下其手,把别人的梦变成春梦可不太好,只能作罢。 “真是太舒服了。”缪嘉卿靠在池边发出一声喟叹。 “我好吧。”缪嘉晖自认作为哥哥还是很为弟弟着想的。 缪嘉卿瞥了眼正得意的哥哥,他除了性格闹腾了点其他确实都还不错:“……嗯。”不跟自己抢女朋友就更好了。 温泉的水温恰到好处,他们谁都不想多说一句,极尽享受着此时的惬意。 “我想冬天带缈缈去泡温泉,你觉得如何?”缪嘉晖突然提议道。 缪嘉卿听了立刻赞成:“好主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去哪儿的温泉场合适时,隐隐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们警觉地立起猫耳对向声音的方向。兄弟二人听了一会儿迷茫的互看了一眼,这个脚步声有点耳熟,但不管怎么说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静观其变更要紧,毕竟温泉真的很舒服,他们还想多泡会儿。 没多久从他们刚离开的地方传来魏缈缈的惊呼:“好大的温泉!” 答案揭晓,原来他们俩跑到魏缈缈的梦里来了。想起她的再三警告兄弟二人有些惊慌失措,两只猫的耳朵绷得直直的,慌乱地游走确保不被发现。 另一边,魏缈缈欢快地冲向温泉,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整个人跳进了温泉里。 “早就想跳一次试试了,梦里就是方便。”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出溜进水里开始吐泡泡。 缪嘉卿往哥哥那边靠了靠:“她已经能分辨出梦境了?” 缪嘉晖点点头:“自从清增强了她控制梦境的能力后我不是一直在教她怎么运用这个能力吗,她现在能有意地做一些美梦满足平时的欲望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偷看过……” “果然每条禁令都不是无的放矢。” “可是她在梦里摸咱们黑豹样子的蛋蛋诶,我就是出去求她别这样。” “……”缪嘉卿露出震惊的表情,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这时魏缈缈的声音从旁传来:“冬天带他们一起去泡温泉吧,租个独栋,院子里带温泉池的那种。” 头一句话让他们感动得不行,原来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而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哭笑不得。 “正好可以让他们变回黑豹的样子,跟大猫一起泡温泉肯定不错,到时候再带点毛发护理液和肉垫护理油,可以把他们从上撸到下,想想就好期待。” 兄弟俩摇头失笑,她到底有多喜欢大猫。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听得面红耳赤,她竟然想试着与兽体的他们…… “这不合适吧?”缪嘉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人跟兽怎么可以。 缪嘉晖不停地点头:“再喜欢咱们也不能做到这一步啊,还是跟她好好谈谈吧。” 魏缈缈还在盘算着怎么撸大猫,不远处的双胞胎则小声嘀咕着怎样让她放弃那些危险的想法。 ————— 小剧场中的小剧场: “牛奶拿了,面包拿了,薯片、巧克力……让我再看看,很好,齐活!”缪嘉晖核对完购物清单跑去找他弟,靠着敏锐的嗅觉很快与他碰面。 “这么快?”缪嘉卿看到他冒头的时候刚拿下一瓶酱油在清单上画了个勾。 “我还想说呢,你怎么这么慢。”缪嘉晖抢过他手里的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他又拿出自己的一比较,“为什么我的这么少?” “大概是你太粗心,忘了上次买错卫生巾的事了?”缪嘉卿夺回清单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找相应牌子的货品,“信任就是这样消失的。” 缪嘉晖撇撇嘴:“分我一部分吧,瞧你怪累的。” 缪嘉卿也不客气,撕下一半递给他:“绝不能拿错,别连累我。” “烦死了!” ————— 又一点点小剧场: 在一个暖阳高照的下午,魏缈缈是在楼顶找到的自家小猫们,他们四仰八叉的躺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睡得正香。 “真可爱。”她笑眯眯的走过去抓揉两只毛茸茸的肚子,他们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惬意地蹬蹬腿继续睡。 魏缈缈一下一下的在他们的肚子上乱戳,并有意地往下挪去,随后精准的对上关键部位一摁,一小节嫩红色露了头。 只听一顿喵嗷声响起,小猫们翻起身弓着背十足的炸毛样,惊恐地看向小色魔女友。 “戳哪儿呢!”缪嘉晖大声疾呼,控诉她不留隐私。 “又不是没见过。”魏缈缈笑得贱兮兮,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短短的距离,“小小的真可爱。” “过分!”这次连缪嘉卿也加入了控诉的队伍。 第一百一十喵·胡同 四通八达的巷子如同蜘蛛的网。 胡同就像个小迷宫,蜿蜒数里地看不到个头,修缮过的低矮外墙全是青砖黑瓦几乎看不出差别,要不是门口的石墩提醒着人们这里不是只住着一户人家,不然还以为是个巨大的院子。 这个地方的每一户都挨得极近,街坊相邻,走街串巷的都是熟人。 但有一个不是,可算是胡同中的异类。那里从早到晚黑黢黢的连个照明的路灯都没有,甚至见不到个人影,更是连只动物,连个昆虫都看不到,静悄悄的让人不敢靠近。 渐渐的关于这片的传说数不胜数,从没一个是好的。 魏缈缈蹦蹦跳跳地往家走,脑后的马尾也跟着摇摆彰显着灿烂的好心情。 其实是个很小的事,今天出门让她赶着了,罕见的在初秋的日子遇见了贩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在摊主盛情的邀请下拿了一个剥开一尝,眼睛立刻弯成了一条缝。热乎乎的栗子香面甜蜜实在好吃,当即买了一大包想跟家里的两位分享。 主要还是给缪嘉卿,他哥更喜欢脆甜的苹果。 “可惜还得再等等不然就能一起买回去了,真想看他抱着吃苹果的样子。”魏缈缈露出期盼的眼神,她曾经见过缪嘉晖变回小猫抱着桃子啃的画面,别提有多可爱了。 那天是个巧合,她还以为谁都不在,想着用前一天买来的桃子做点甜品什么的给个惊喜,刚一迈进客厅就看到小肥猫坐在桌子上啃桃子。他用爪子固定住洗好的脆桃吭哧吭哧地啃着,一对尖利的小牙在果皮上留下一个个小洞,小小的前牙费劲地咬下一口,咀嚼良久才吞咽下去,然后舔舔沾在嘴边的汁水继续消灭这颗庞大的桃子。等表皮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一点点刮着果肉慢慢品尝。 那个模样实在可爱,要不是当时忘记关闪光灯,现在那张照片还能存在自己的私密相册里。 想起上次的损失,魏缈缈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样子:“苹果快下来吧,至少让我照一张。” 等到了家,她哼着小调打开门刚想张罗屋里的两人来吃栗子,却看到那对兄弟围在桌边对着一张单子直皱眉头。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不解地出声询问。 缪嘉卿反应最快,大手一挡断绝了她窥视的目光:“没什么。”他笑了笑朝魏缈缈走去,“刚才就闻到了,好香的栗子味儿。” “是。”魏缈缈笑眯眯地提起手中的袋子,“我买了糖炒栗子,一起吃。” 趁打岔的功夫,缪嘉晖赶紧拿着取货单跑回屋。 这张单子刚才突然出现在门口着实蹊跷,他们打算晚上去探个究竟,真是个委托就顺手接了,如果是个恶作剧他们也绝不轻饶。反正是个小事谁都没想惊扰到魏缈缈,要不是她刚为他们总偷瞒出去发过脾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生怕再踩逆鳞。 “他跑什么?”魏缈缈看着缪嘉晖急匆匆的背影有些不解。 “没事,他闹肚子。”缪嘉卿顺嘴给哥哥造了个谣,毫无心里负担地拿起栗子开剥。 不明真相的魏缈缈听了扭头回家翻药箱,缪嘉卿也没想着拦,反正吃个药而已死不了。谁成想哥哥得到了温柔的嘘寒问暖,而他得到了现世报被冷落在了一边默默剥栗子。 缪嘉晖猜到原由后戏精附体哎呦不断,柔弱得几乎不能自理,他躺在床上扮演小可怜儿对魏缈缈眨眨眼:“想喝姐姐做的粥。” 魏缈缈拍了他一下:“你只是闹肚子不是要死了。”她顺手摸上他的额头,“嗯,不烫,没发烧应该不是肠胃炎。行吧,你好好躺着,我去熬粥。”她掖好被角转身去厨房开火。 缪嘉晖对门口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做了个“活该”的口型,无视他要杀人的目光笑得得意。 “你等着!”缪嘉卿抬手在脖子上划了划,他迟早要让他好看。 缪嘉卿跟着去了厨房,给占着双手的魏缈缈投喂了一颗又一颗的栗子,吃到最后她鼓着腮帮子连连摇头。 “唔唔唔……” “咽了再说。”他戳戳她像松鼠的脸。 魏缈缈几下嚼完了嘴里的栗子:“你先吃别紧着我,我还要给你哥熬粥。” “他有手有脚。”缪嘉卿哪儿能想到自己一句话让那个家伙得到如此待遇。 “他是病人,好啦,快回去。” 缪嘉卿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去,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他嘴欠! “晚上想不想吃糖醋里脊?” 身后的话让他脚步一顿,回过头就看到魏缈缈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我没有吃醋。” “好好好,你没有吃醋,所以吃不吃?” “……吃。”现在女朋友难得下厨怎样都要沾上光。 晚饭上齐,缪嘉晖使唤弟弟把自己扶上了桌,缪嘉卿不情不愿地把他摁到椅子上,自己则坐到魏缈缈旁边远离这个得瑟的家伙。 缪嘉晖这个得了便宜还不忘落井下石的人哪儿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对方,他慢慢悠悠喝着易消化的菜粥还不忘在弟弟面前炫耀:“姐姐给我熬的粥就是好喝。”说的时候特地加重了“给我”二字的音量,气得缪嘉卿想把粥碗扣他脸上。 -不许蹬鼻子上脸! 他用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手势对哥哥发出警告。 缪嘉晖哼了一声,懒得理这只被踩了尾巴正炸毛的小猫,被灌了一堆药的人是他,差点要被拉去医院的也是他,跟女朋友撒个娇讨要点福利怎么了。 缪嘉卿咬了口糖醋里脊刚要如法炮制,就被他哥抢先比了个“沾我的光”的手势把他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连带着嘴里的里脊都不香了。 我惹他干什么……缪嘉卿后悔不已,混蛋老哥最清楚自己的痛点在哪儿,一踩一个准。 不过再好的演技也逃不过魏缈缈敏锐的直觉,她很快从躺在腿上的两只小猫不太友善的,咪咪喵喵的加密对话中察觉到自己好像被忽悠了。本想揪住后脖颈把他们丢出去,但一想又算了,这对兄弟暗戳戳的互相栽脏又不是头一回,这次缪嘉卿自食其果看自己对他哥嘘寒问暖应该也长记性了。 不过另一只心安理得享受的那位嘛…… “嘉卿你等一下。”魏缈缈在回对门的时候拽住他,踮脚落下一吻,“晚安亲亲。” 缪嘉晖兴高采烈地等着自己的晚安亲亲却得来闭门羹,他整个人趴在门上大喊不公:“为什么没有我的!” “今天有只小猫得到太多啦,不许贪心。”魏缈缈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兄弟俩这才意识到谎言被戳破了。 “缈缈姐不会也发现咱们又要瞒着她偷跑吧?”缪嘉卿有些担心,说好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他们现在这情况有些不妙。 缪嘉晖沉吟了一阵才道:“真发现了就不是刚才的态度了,咱们今天一定要速去速回。” 这点得到了弟弟的认可,二人立刻动身出发。 魏缈缈不知道外面的猫咪们背着自己又跑去了哪里,像往常一样追了集电视剧才打着哈欠钻了被窝。 意识下沉,等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了无人烟的胡同,这里与以往的梦不同,整体环境阴森森的与鬼片别无二致。 “应该是黑色的泡泡。”魏缈缈喃喃低语,这是她最不想碰到的梦,容易被潜伏在暗处的异怪盯上。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并没有转醒的架势,看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扶着墙壁踱步而行,头顶的月光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崎岖的石板路磕磕绊绊,好几次都险些摔倒,而每一次扶着墙起身,望着眼前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延绵围墙,不禁陷入绝望。 魏缈缈反复尝试用缪嘉晖教的办法催促自己醒来也无济于事,这里就像一个圈定好的区域,只要进来便逃不掉。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脚底向上蔓延,魏缈缈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这个梦的主人抓来了。 “不行,我必须跑!”拼着伤到精神体她也得出去! 最终在她承受一次次失败的痛处,在又一次撞向围墙时打破了梦境的壁垒。可一睁眼,没有温暖的床铺和熟悉的天花板,天空被两侧的墙壁分割成了一道窄缝,坚硬的石板更是把后背硌得生疼。魏缈缈撑起身子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确信自己来到了梦中的胡同。 有别于梦中只有月亮孤零零地悬挂在半空,这里长长的小道两侧挂满了红艳艳的灯笼,暗红色的光线映射在所视的一切物体上,显得这里更加阴森恐怖。 “不仅仅是梦吗……”魏缈缈陷入恐慌,她再一次被不知何种的异怪通过梦境传送到了陌生的地方,而这次怕是无法善了了。 她摘下脖子上的细银链缠绕在手上:“保佑我能逃出去。”也祈祷他们能尽快发现她不见了。 ————— 猫咪吃桃小剧场: 缪嘉晖是个贪心的主儿,每次遇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会吃个净干净,时常忘记给弟弟留,如果哪次有剩,说明他吃饱了。或者是不好吃。 为这事缪嘉卿没少骂他,不外乎围绕着“怎么没撑死你”、“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给我留个底儿”、“慢慢吃的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懂”,每次都是低头认错坚决不改。 这个情况直到魏缈缈来了才有所改善。 其实也不能说改,他还是那个存不住的性子,只是学会变成胃小的猫咪让自己少吃一些,把最好的留给心爱的人。当然这副模样不能让魏缈缈看到,不然肯定又要被狠狠“疼爱”一番,那个画面实在美好,他想都不敢想。 但千防万防,缪嘉晖抱着桃子啃的样子还是被看到了,闪光灯亮起的时候他就在心中大叫不好,嘴巴都来不及合上扭头看向光源。果然魏缈缈举着手机,脸上一副被抓包的模样。 她连忙抱起小猫,把一个脆桃放他肚子上进行贿赂:“这张让我留着呗。” “不行!”缪嘉晖抱着桃子蹬蹬腿发出一声哀嚎,这张绝不能留,不然弟弟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 但他不知道,他们俩有一堆不能外传的黑历史存在了魏缈缈的私密相册里,供她不时翻阅。 第一百一十一喵·头一次直面死亡 呜呼哀哉,被无情开膛破肚。 “耍人很好玩儿吗!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有他好瞧的!”缪嘉晖愤恨地踢开脚下的石子。 今天的那个取货单果然是个恶作剧,到了地方不仅扑了个空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始作俑者更是无从抓起。现在倒好,钱没捞着还浪费了时间,往返一趟都半夜了。 “你在这里气也没用,以后还是筛选一下吧,或者就只接熟人的委托。”缪嘉卿说完这句话刚好将今晚发生的事录入完,他动动手指点击提交,信息立刻传进异怪开设的论坛里,没多会儿的功夫就新增了几条回复。 “有几个同行也遇到了这事,看起来不是偶发。”他把信息截图给缪嘉晖发了过去。 缪嘉晖看着截图皱起眉,给驿使下套但不要驿使的命,费这个劲干什么?他才不信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这件事应该已经引起注意了,明天看看会出什么公告,如果查不出来咱们再出手。”他敲敲屏幕做出分析,现在静观其变的好。 “我也这么想,不过再出去就得把前因后果都跟缈缈姐说了,接下来的事没准会很棘手,不能让她担心。”缪嘉卿看向他哥,今天他们是背着她出来的,一句没说对肯定得挨骂,他哥嘴甜最适合干这种事。 缪嘉晖看弟弟没憋好屁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臭小子你别想跑,有难同当,明天一起跪。” “又跪?你就没别的办法了?” “跪只是一个比方,先别打断我,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不让缈缈生气。” 缪嘉卿就这样在后面看他哥自言自语絮叨了一路,可到头来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法子,连他都头疼成这样,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往常直接跪地板,明天要不跪搓衣板?他也一同想着办法。 就在迈入小区的刹那,兄弟二人的脚步同时顿住,一股侵入骨髓的恶意横扫而来,其涡流的中心就是他们所住的老楼。 二人打了个寒颤,身体下意识地冲向老楼,心中的惧怕到达了巅峰。 千万不要有事啊。此时他们焦急地想着。 他们冲进楼门,冲上五楼。彻骨的寒意更甚,吐出的呼气变成了白雾,铁栅栏门上甚至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们顾不得这些,拧开铁门冲进屋内,然而床上空空荡荡,只有兔子玩偶歪在一旁。 心跳倏地下落,这次噩梦成真。 “该死!”獠牙显露,缪嘉晖一拳将墙壁砸出凹痕。 此刻他们都反应过来那个取货单的目的,那是捕食的信号,抛洒出来的网抓住了想要的猎物。 不敢耽搁,缪嘉晖抓住床上的兔子玩偶潜进附着在上面的意识里。 搜索附着在死物上的意识最消耗精神力,更别提要追踪意识的主人更是难上加难,很快他抬起手,面色惨白的顺势往床上一坐,揉着额角缓解头痛。 “找到了吗?”缪嘉卿递给他一片止疼药,面色焦急。 缪嘉晖接过药片直接扔进嘴里,他嚼着苦涩的药片摇摇头,声音阴沉得几乎能闻到血腥气:“咱们得找土地了,那个东西设了障妨碍我继续探查,只看到缈缈被几只枯手拉进床里,可能是以前的受害者,一群伥鬼!”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抬头看向弟弟,“你也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替死人偶可能会派上用场。” 缪嘉卿听了面色更加煞白,他不自觉地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原本在睡梦里大快朵颐的土地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他随手拿起枕边的手机不耐烦地喂了一声,紧接着他从床上弹了起来:“别着急,我这就来!”说着,他随便套了身衣服遁地来到老楼门口,兄弟俩已经等在这里,面色阴沉。 “看到是谁抓走小丫头了吗?”土地想起上次的鳞粉,在心里祈祷别又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只看到她被枯手拽进床里了。” 缪嘉晖说完脸色更差了,虽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加强练习且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可一山还是比一山高,对方只是设了几个障就阻碍了视线,让他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寸步难行。 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他握紧拳在心中暗暗发誓,要更加努力才能保护魏缈缈。 听了缪嘉晖的话,土地颇为意外,他还以为又是梦蝶的手笔。即便这样也不能大意,虽然这段时间他表现得很老实,但不代表他会就此死心,肯定在哪里躲着等待时机。 绝不能掉以轻心,他就是个定时炸弹。土地在心中咂舌。 不怪土地疑心重,暂且不表梦蝶之前干的事,单说他作为问题儿童就是一众人等头疼的对象,可他又与各路人马都有牵扯,不然以他的处事风格不可能活到现在。土地实在不想让自己管辖的这个区域变成战场,只能对上次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再有下次…… 土地收起心中的狠辣,瞥了眼几乎没了魂儿的兄弟俩出声安慰:“行了,你们也别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敢对护在巢穴里的人出手,对方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快讲讲具体怎么回事。” 两兄弟简明扼要地将大概讲了一番,土地听了紧皱眉头,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比梦蝶还棘手:“今晚大概要死不少人,我跟同行知会一声。”他拿出手机编辑一通信息发给相熟的土地让他们清点人数,一年一度的活跃期提前了都得当点心,收到回复后他把手机一收,看向对面的二人,“小丫头失踪多久了?” 缪嘉卿最先反应过来:“我哥猜测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了。” “我明白了。”土地收起往日和蔼可亲的样貌,他挺直了背,目光坚毅,“敢在我负责的区域无视规矩,肆意妄为,络蛛,我定让你好瞧!” 顷刻间大地轰鸣,仿佛沉睡在地底的怪物从睡梦中苏醒,每一次的呼吸带起规律的震动。 魏缈缈胆战心惊地沿着围墙走着,现实不似梦境,寒冷在这里有了实质,赤脚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的每一步都冰冷刺骨。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成了她唯一的信念,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今晚也只是虚惊一场。可出口还没见到,一扇偌大的门先呈现在眼前。 这是座典型的广亮大门,朱红色的大门上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锃亮如新的金色门钉。然而与这番华丽的大门相驳,最外面的木制抱框上原本精美的画作却模糊不清,甚至隐隐透出最底层的木色纹路。两侧戗檐上的图案也同样如此,只能分辨出上面雕刻的尖锐的獠牙,约莫是什么瑞兽。越过这些再看门簪上的匾,只见上面留有几道不知是何种野兽划出的粗糙抓痕,书写的字迹难以分辨无从得知宅邸的人家究竟为何人。 还未等她靠近,朱色的大门缓缓开启,腐烂发霉的味道随着穿堂风扑面而来呛得魏缈缈不断流泪,她连忙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本能告诉她绝不能进去。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到底被什么抓了过来……”她害怕极了,身体叫嚣着快跑,可就是一步都迈不出去。 心中的惊恐就要突破阈值之时,无数大大小小的蜘蛛从院内涌出,轻微的落脚声堆积起来组成延绵不绝的沙沙声。 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都会被眼前的景象吓疯,魏缈缈捂住嘴发出一声呜咽,连连后退直至靠上冰冷的墙,她努力不去看地上的蜘蛛,掠过它们向前看去,只见院子的深处亮起八只大小不一的眼。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洒落进来,覆满繁复花纹的庞大蜘蛛显露身形。 但凡有谁从上空俯视,不难看出这座院子是整个胡同的中心,错综复杂的胡同巷子组成规整的蛛网。这里,是络蛛的巢穴。 络蛛动了,八条纤长的腿令它转瞬来到魏缈缈的面前,丑陋的面目与狰狞的獠牙正正的面对着她,恶臭难闻的呼气几乎令她晕厥。 面对此情此景,她已吓得忘记尖叫。 络蛛晃动着身子观察起自己今日的猎物,它很满意这个人类呆傻的样子,她跑不掉了。络蛛抬起它一条满是绒毛的腿直直地朝魏缈缈插去,几乎反射性的,她举起缠有银链的手迎上直冲自己而来的蜘蛛腿。 一阵焦糊的味道与刺耳的滋滋声传来,宛如这个庞然大物痛苦的尖叫。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重新夺回身体支配权的魏缈缈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根本没时间查看自己的战绩。 这一击彻底惹恼了络蛛,只是瞬息的功夫它便追了上来,在魏缈缈的身后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咆哮,誓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碎尸万段。 人类的双腿哪儿能跑得过蜘蛛的八条腿,随着距离越拉越近,络蛛再次抬起尖利又硕大的腿,这一次它精准地插进魏缈缈的胸膛。 ————— 关于大门的描述,现搜的百度,是我的知识盲区(???;) 第一百一十二喵·劫后余生 替死人偶光荣下线。 因着惯性,魏缈缈向前踉跄了几步重重倒在青砖铺就的石板路上。 络蛛没有留下查看猎物的情况,在它看来魏缈缈已经是一滩供它享用的死物,今晚的猎物不少,它还要去猎杀下一个。它转身离去,化成无数细腿的盲蛛融入夜色中。 死亡如同枷锁扣住魏缈缈的全身,令她动弹不得,她不甘心自己的命就如此走到了尽头,她还年轻,很多事都没做,她还想去更多的地方见识更多的人和事,可…… 寒冷延长了对时间的感知,魏缈缈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寒气侵袭四肢百骸令她不住发抖,但想象中的疼痛与意识的弥散没有到来,她疑惑地睁开眼眨了眨,确实是不疼。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低头查看,发现自己竟然安然无恙,胸前并没有预想中的血窟窿,只有睡衣上留下了一个大洞。她不确定的摸了摸,确实是一点伤口都没有。 “这到底……”话未说完她猛然顿悟,肯定是男朋友里的谁,给她找来了能保命的护身符让她免于一死。 魏缈缈吸了吸鼻子忍下汹涌而来的泪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得趁大蜘蛛没注意到她还活着的功夫快跑。 魏缈缈趁机看了眼手中的银链,经过刚才那一下已不复原先的光洁只剩扭曲的焦黑,她心疼的收进口袋里,掸下身上的盲蛛继续往前跑。 她没命的跑着,不带任何犹豫的拐过几个分叉口。两侧的景色没有丝毫变化,但魏缈缈心中一直有个感觉,她没有选错路,只要在大蜘蛛赶来之前跑出去这条命就保住了。 前提是,只要能。 窸窣的落脚声在身后响起,她知道它追来了。 魏缈缈努力迈开步子拼命往前跑,冷气灌入肺腔刺激着脆弱的毛细血管,她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每吐出一口气都能感到一股铁锈味充斥在口腔中。 速度的差距不断拉进他们的距离,魏缈缈已经能闻到络蛛身上腥臭的气味。 令人呕吐的气味熏得她头晕脑胀,在又拐过一个弯时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心道完了。与此同时落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彻底放弃了,撑起身仰头看向几步外的硕大蜘蛛。 “我还没活够……”她哽咽着闭上眼,迎接自己的结局。 腥风扑面而来,就在蜘蛛腿将要落下的那一刻,大大小小的地刺猛然从地表窜出挡住了它的攻势。 乱流扬起尘土,魏缈缈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才睁开眼,只见眼前突兀地呈现出几人高的锥刺,虽不知是谁的能力,是不是来分一杯羹的,但至少暂时得救了。 刚要松口气,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找到你了。” 魏缈缈僵硬地回过身,只见一个表情淡漠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其身形高挑,肩披黑色大氅,有着好看的面部轮廓,可眉眼上挑自带凶相,灰中带白的头发垂在眼前隐隐遮住银灰色的眼瞳才稍有所改观。 魏缈缈的眼角抽了抽,今晚太倒霉了,先是遇到想吃了自己的蜘蛛,又遇到这个来找自己的不明人士,也不知道谁能让自己死得痛快点。 猛烈的撞击声令魏缈缈收回思绪,她刚侧过脸,一条满是毛的蜘蛛腿钻过缝隙,擦着她插了过来,只差分毫就能再在她身上捅个窟窿。近在咫尺的危机帮她做出选择,蹭着冰凉的石板连连后退远离蜘蛛的威胁。 男人轻哼一声,指尖微动,一盏古朴的灯笼凭空出现在手中,他盯着地刺后的络蛛悠悠开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话音刚落,橙黄色的火焰忽地转成了明蓝色,幽幽地燃烧着。 络蛛硕大的身躯转眼间被明蓝色的火焰吞噬,它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尖锐刺耳的尖叫,便被烧成了焦炭碎了一地。 男人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他愉悦地翘了翘嘴角,迈开步子朝魏缈缈走去。 没了蜘蛛的威胁,身后皮鞋落地的声响成了新的催命符。魏缈缈转过身手脚并用地向后蹭,一晚的惊吓让她不敢信任何人,更何况这人瞬杀的手段太恐怖了,没准儿对方稍一不高兴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别怕。”男人蹲下来尽可能友善地露出微笑,“我来是做生意的,伤了你这生意就做不成了。用我扶你吗?” 魏缈缈看他还算友善不像是来取她性命的样子,壮着胆子摇摇头,扶着地刺慢慢爬了起来:“我是……筹码?” 男人听了露出欣慰的笑:“脑子很灵光嘛。” 魏缈缈在心中苦笑,她果然就是个累赘:“所以你让那只蜘蛛把我抓来,再出手相助刷好感度让我帮你在嘉卿和嘉晖面前说好话?做梦!” “小姑娘冷静点。”男人收了灯笼,退后几步,在他们之间留出安全的距离,“我只是看络蛛又在撒网捕猎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碰到你,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像你说的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绝不会做。” 魏缈缈刚要反驳,又有一排地刺冲破地表毁了半条街,围墙轰轰隆隆的倒了一片。 男人见状挑挑眉:“土地为了救你真是拼了。” “这些是土地的……” “对,这是土地的能力,准确来说是负责你们区的土地的能力。” 魏缈缈一惊,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土地竟然这么厉害。 “好了,别说他了。”男人趁魏缈缈失神的时候将大氅披到她肩上,并伸出手,“不管你信不信任我,但我现在是唯一能带你出去的人。来,跟我走。” 温暖的大氅没有降下魏缈缈的警惕,她戒备的看着他,并没把手伸过去。 男人轻笑一声:“行吧,那拉着我的尾巴总可以吧?” “尾巴?” 正说着,毛茸茸的,灰底黑斑的尾巴从男人身后摇摆而出,作为最想摸排行第一名的尾巴,魏缈缈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 “雪豹?!” 看着魏缈缈警惕又想要上手摸一把的纠结样子,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令他看着柔和了不少:“哈哈哈哈,你果然喜欢,我就说女孩子不会抗拒这种大尾巴。”他转过身把尾巴放在魏缈缈手上,“走吧,我带你出去。” 毛绒蓬松的尾巴就在掌上跳动,魏缈缈几乎看入了迷,她不自觉地握了上去,皮毛虽有些粗糙但手感极佳,着实令人上瘾。 男人看她入迷的样子轻咳一声:“快点走吧,我只是消灭了络蛛的一个分身,等会本体来了我也难敌一二。” 魏缈缈听了瞬间回魂,虽还不太信任这个人,但他是自己走出去的唯一希望,只得握着手里的尾巴跟在他身后朝外走去。 可没走几步,男人却停住步伐一脸无奈的看向魏缈缈:“小朋友别握那么大力,尾巴很敏感的。” 正悄悄抓揉尾巴的魏缈缈瞬间红了脸,做贼心虚的嗯了一声,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失去耐心正要挣脱土地的束缚,冲进胡同巷子的缪家兄弟看到一个熟人从里面走出皆是一愣。 “天灯?!” “打更的?” 他们异口同声道。 “沉明舟你怎么在这儿!”土地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此人,他快速瞥了身边的二人一眼,在心中猜测大概是冲他们来的。 “天灯,你有没有看到——”缪嘉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魏缈缈从名为沉明舟的男人身后探出脑袋,激动地对他们挥了挥手。 他们瞬间松了口气正要上前查看,沉明舟却往旁挪了一步再次遮住她,同时露出晦暗不明的笑:“别急着相认,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你们欠我一次情,我得开个好价儿。” “你要做什么!”缪嘉晖满是敌意的看着他。 “对你们来讲不难,帮我取个东西再送出去。” 兄弟俩在心中暗骂一声,对他要送什么隐隐有了眉目。 “就帮你送这一次,多了恕不奉陪!”缪嘉晖对这个家伙可没好脸。 “快说,送什么,给谁。”缪嘉卿更不耐烦,魏缈缈今晚受了惊吓他想尽快把她带走。 “送一份盖头给杳娘。” 沉明舟撂下这句话便没了踪影,只留魏缈缈站在他们面前。 愣了一瞬,魏缈缈率先扑了过去,兄弟二人迎着她张开臂膀紧紧抱住这个差点遗失的珍宝,生怕她再次消失。 他们尽己所能地说着安抚的话,又不断诉说心底的惧意。魏缈缈也是,不管她在里面表现得有多坚强,当熟悉的怀抱笼住自己,压抑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抱着他们失声痛哭,磕磕绊绊的说着自己的担心与害怕。 紧绷的神经得到释放,睡意袭来,上下眼皮沉重地打着架,魏缈缈慢慢趴在炙热的怀中昏睡过去。 等再次醒来,魏缈缈正躺在熟悉的床上,身上也换了新的睡衣,她闻着早饭的香气轻呼一口气。她真的回来了,昨晚的遭遇简直就像一场梦。 很快叫吃早饭的声音传来,她甩掉噩梦,去迎接真实的美梦。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缪嘉卿当初送的玩偶破了一个大洞,完成了应有的使命正式从幕前退场。 ————— 稍微解释一下,魏缈缈之所以没有迷路是因为朱娜的赐福,朱娜是好蛛,络蛛是坏蛛! 第一百一十三喵·高烧不退 年轻气盛的小猫这次犯了大错。 预警:因为角色突然超脱掌控逃离了我的舒适圈,之后的剧情写的可能不尽如人意,能接受咱们就继续往下看,看到最后不能接受就来骂我吧,是我能力有限(???;) 那天的早饭在兵荒马乱中结束,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的人说晕就晕了过去,接连的高烧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魏缈缈,她哪儿这么烧过,平时也就小打小闹的感个冒,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她直接被抱去了医院,所有检查都做了却找不出病因,只能先开了点滴和药剂留院观察几天再说。 住院的这段日子里魏缈缈时醒时睡,出的虚汗一遍遍打湿了换好的衣物,每次换的时候她无力地趴在他们身上哼哼地说着麻烦了。 “照顾你是应该的,没什么麻不麻烦的。”这是他们每一次的回应。 换好衣服魏缈缈重新沉睡过去,等下一次清醒,守在她身旁的二人又会举起准备好的水或粥,给她补充水分和能量。但这个时候对她来讲跟上刑没什么区别,每次下咽嗓子如针扎般疼痛,几口就没了食欲,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原本圆润的脸颊很快消瘦下去瞧不出血色。 后来温度降下来了些,终于不用每日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乱说胡话,魏缈缈怎样都不愿继续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呆着了。这些个味道总会让她想起奶奶最后的那段日子,想起她憔悴的,昏沉的样子。两兄弟执拗不过她,麻溜办了出院手续回家接着养病。 虽有了些精神头但病痛哪儿那么容易消退,涨的那点胃口又全吐了出去,与此同时也出现了气管方面的问题。魏缈缈好几次因为呼吸困难憋得面色通红,大张着嘴卖力呼吸的样子吓坏了他们,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能再循着人类的手段,着急忙慌地向土地求援。 土地一收到消息大致猜出魏缈缈的病因立刻联系雪青登门拜访,正好听到里面焦头烂额的小猫们的咒骂,说着什么冲去络蛛的巢穴大闹一场的话。 “去了又怎样,送人头吗?”土地赶走门口的一只把雪青请了进去,“快替小丫头看看吧。” 贴着降温贴,在床上等着缪嘉卿喂糖水的魏缈缈闻声抬头:“雪青?” “好久不见。”雪青走过去轰开端着糖水的另一只,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我听说了,真是无妄之灾。” “也不能算吧,我一头扎进来早该有心理准备的。” “这哪儿算,络蛛每年都要吃掉不少人,不要总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魏缈缈点点头,想着可能是自己病着,雪青不好再教育自己了。 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雪青挥挥手关了门,把门外两双患得患失的眼隔绝:“我上次话是重了些,之后看你一直在努力融入到这边,甚至帮了大忙,我欠你一声道歉,对不起。” 魏缈缈连连摆手:“不不,如果没有你上次的话我还不知要摔多狠,也谢谢你。” 雪青露出和蔼的笑容,他算是明白土地总在说自己耗掉了半辈子的运道招来了魏缈缈这个人类,想来她不论在哪里都是受人喜爱的存在吧。 “好了,开始拔毒吧。”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茂密的枝叉,面对魏缈缈震惊的表情稍作解释,“不瞒你说,你中了络蛛的毒,替死人偶只是替你死一次不能解毒,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赐福与护身符庇护着你,不然根本活不到现在,我来了都没用。” 魏缈缈倒吸一口冷气,早前的积累竟在今日发挥了作用。 “他们知道吗?” 雪青在心中叹口气,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开始催发能力:“你差点死了还担心他们会不会自责?”真没见过这么傻的。 “他们天天都在自责,觉得亏待了我,我不希望他们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怕我碎了。” “魏缈缈,我知道你不想当躲在异怪背后的人类,但坚强不是你这个样子,没必要总强撑着。该哭哭,该闹闹,该打打,该骂骂,不要太在意异怪的心情,不然到头来累的是你。” 听着雪青的教诲,魏缈缈觉得这跟平常的日子没什么区别,也就顺嘴应着。 “你太溺爱他们了。” 魏缈缈刚要反驳说明明是他们一直在迁就她,可还没开口却又晕了过去。雪青看着地上焦黑的树枝碎屑又拿出一捧枝桠,络蛛的毒比想象中还要难以拔除,她没死真的算她命大。 被土地带到楼下的两兄弟焦急地转着圈,他们从来没见过雪青这么久都没治好谁。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他们看向一旁的土地。 土地不知该如何接茬儿,这事也算他的疏忽,如果那天好好检查一下也不至于让毒扩散到这种程度,今天看魏缈缈泛青的脸,说命悬一线都不为过。 就在土地斟酌的时候雪青下来了,他挥手拦下他们想要靠近的脚步,疲惫地靠在楼前的大树上。顷刻间落叶纷飞,原本郁郁葱葱的树失去了生机。 雪青如法炮制一连吸食了四五棵树的生机才缓缓开口,语气冰冷得几乎能将空气凝结:“这就是你们的誓死保护?” 缪家兄弟头一次看到他发火,挺直腰板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挨训。 “发现不对为什么不找大人帮忙?我们还没死呢!” “我们没……” “没什么?没想那么多?以为吃点药睡一觉就能好?”雪青面色不虞,把病情耽搁成这样还敢顶嘴,他瞧着对面的俩小子现在是怎么看怎么烦,“以为有替死人偶就高枕无忧了?知不知道络蛛的毒多少个替死人偶都救不了,这种时候你们的心倒大了是吧!你们实在保护不了就放手,把魏缈缈的记忆清空让她远离这边的世界!” 兄弟二人的脸色当即一变:“你没权利插手我们的事!” “没权利?你们拿着伴侣的命试错,光这一点我作为调解人就有权利插手!”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兄弟俩怒意更盛:“我们没有!” 土地赶在矛盾升级前插在他们中间:“雪青你先消消气,还有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摆什么脸色,这次就是你们不对,小丫头烧了这么多天才联系我,真出事怎么办。” 前一秒还呲着牙的小猫们耷拉下脑袋沉默不语,他们也知道这次是他们的疏忽,还以为魏缈缈只是惊着了,谁能想到已经危及生命。 这件事的警钟比往常更加响亮,要不是雪青愿意来,他们根本无法承担这次的后果。况且雪青所说的试错虽有夸张,但不就是这样吗?他们头一次爱人,头一次拥有男友的身份,以及重新有一个家,在这段关系中像婴儿一样一点点学着走路,学着不是只考虑自己就行,万事都要再加上一个魏缈缈。可这次呢?想当然,再加上想要独立的自尊心作祟,没有及时向外求援差点酿成大错。可即便如此他们就是不想被雪青那么说。 雪青看他们这样揉了揉额角:“不服气?” 他们摇摇头:“我们错了。” 雪青叹了一声,抬头看向五楼魏缈缈的房间:“你们也知道我是靠吞噬生命存活至今的异怪,很多年前我差点害死了我的爱人,所以我选择了放手,孤独终老更适合我。” 听了他的话,对面的三人愣怔地看着他,这事连土地都不知道。 “万事总有遗憾,但只要她平安,我就不后悔。”雪青留下这句便走了,他今天说得够多的了,有些事得靠当事人自己慢慢琢磨。 土地留下来又嘱咐了几句,看兄弟俩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拍拍他们的肩也走了,最后楼前只剩他们无声地相互望着。 “魏缈缈得知道这件事。”缪嘉晖率先开口。 缪嘉卿面露犹豫:“她会很生气吧,没准儿会离开咱们。” 缪嘉晖抬头看向五楼的窗户:“如果她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这件事,后果会更严重。” 第一百一十四喵·分手 再好脾气的人也有不能触及的底线。 没了毒素干扰,之后的几天魏缈缈恢复得极快,很快又能跑能跳能吃了,兄弟俩这才松了口气,便把另一件事提上了日程。 二人在魏缈缈彻底好了的那天下午,事无巨细地将这次的疏忽如实告知并作了深刻反省,很明确地表达了她本不该遭这么大的罪,全是他们的过错。 魏缈缈平静地听完了他们的阐述,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雀良久没有说话。对面的二人低垂着头冷汗直流,心中都有一个直觉,他们可能要失去她了。 “这里。”魏缈缈突然开声,在胸口处画了个圆,“就是这个地方被络蛛捅了个窟窿,当时我难过极了,很多事还没做,年纪轻轻就要死了。” 兄弟二人沉默着,关于这点他们很清楚,替死人偶就是这样被捅了个对穿。 “后来我发现自己没死,甚至没看见一点伤口,当时什么劫后余生的想法都没有,脑子里想的都是对你们的感谢以及感动,因为我知道这肯定是你们中的谁求来的什么替我受了这一遭,我才没死。”魏缈缈的语气平缓并没听出更多的情感,甚至连停顿都没有继续说着当时的情况,“我不敢浪费这条命,我想回家,想回到你们身边,我压下恐惧爬起来继续跑。络蛛发现我没死又掉转回头在后面紧追不放,我跑啊跑啊,一不小心摔了一觉,可这次爬都爬不起来,只能闭眼等死。但我没想着怪谁,不怪你们,不怪自己是个手无寸铁的人类,也不怪络蛛想要吃我,这些是命,是我来到这边的世界该承担的风险。”说到此时,她抬眼看向二人,脸上罕见的露出怒容,“说实话,今天之前我都没想过怪谁,真的,我甚至还在担心你们会很自责没有保护好我,想着赶紧好起来让你们放心。可你们却告诉我因为你们想自强自立不想总麻烦别人,认为我病成这样应该只是受惊过度多休息几天就好,才害得我差点死了。”她冷哼一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自嘲,“我魏缈缈躲过了络蛛,没躲过你们两个的自尊心!” “自尊心”三个字几乎是怒吼出声,缪家兄弟身体一颤,缩了缩脖子,都心道完了。 魏缈缈没再多说一句,也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迅速收拾好行李,只把自己当初带来的那点锅碗瓢盆和衣服带走,其他都留了下来。其中包含了串成一串的护身符钥匙链、鲸鱼骨珠串,以及娜蕊给的钥匙扣。 她还不忘做了财产分割,存了死期的钱她没动一并算进兄弟俩身上,只拿了小部分够活的钱,而剩下的活钱全转回到了他们的银行卡上。 “这段时间我用了你们不少钱,我会尽快还上,还有容齐给我开工资的那张卡我放餐桌了,你们别忘了跟他说明原委把钱退回去。”临走前她甩下这句话,一点给他们开口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径直离开了老楼。 其实,他们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每一开口魏缈缈的眼刀紧跟而来,根本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就这样,他们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老楼,离开这个小区上了出租车扬尘而去。 “她不会回来了吧……”缪嘉卿垂头丧气,觉得生活没了奔头。 “不追肯定回不来。”缪嘉晖拿出手机给梅桦发信息想要寻求帮助,然而信息刚发出就收获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叹号,“完了,封了一条路。”他就说魏缈缈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怎么还频频拿手机回消息,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缪嘉卿大致猜到哥哥想要做什么,心底稍稍燃起了希望,也拿出手机给相熟的人去了电话,不厌其烦地将自己这边的情况一遍遍地复述给对面的人听,想要得到相应的帮助和建议。但基本上得到的回复只有“活该”二字,没人同情他们,没有跟着落井下石已算最大的善心。 秉持着坏事传千里的原则,这件事很快传遍了他们的交际圈,很多人嘲笑他们的自大不懂珍惜,又道这个偶然闯进来的姑娘终于远离了祸害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这些言论压得小猫们垂了头,几乎喘不上气,而魏缈缈那边更是给了一记猛击——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单身快乐的信息宣布自己恢复单身。 这事是土地发过来的截图,毕竟魏缈缈退了三人的聊天群还把他们拉黑了。她的朋友圈里肯定也包含了过去的同学,他们究竟做何评论土地这边的截图也不会显示,只能看到她回复在评论里的“多谢诸位关心,和平分手,我没吃亏。”的字样。 缪家兄弟心中抽痛,她怎么没吃亏呢,以前的磕磕绊绊可以用爱抹平,但是这次摔太狠了,让她对他们失望透顶。 “她不会回来了吧。”缪嘉卿捏着捡回来的破烂的彩虹玩偶,他们的关系跟这个差不了多少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缪嘉晖这次也没了言语,以现在的发展他骗不了自己说她肯定会回来。 在这段低迷的日子里,二人守着对面的空屋不敢踏进一步,生怕参杂了自己的气味让仅存的茉莉花香消失无踪。为此他们更是合力封闭了那个空间,让一切保留如初,同时在心底卑微的期盼魏缈缈哪天能重新住进去。 土地作为唯一愿意伸援手的人,雷打不动的给兄弟俩送来关于魏缈缈新的消息。不外乎就是一些朋友圈的分享,毕竟其他社交媒体注册个小号还能继续查看,只是上面所有关于猫咪的帖子和视频全都没了,也不知道是被隐藏了还是删了。 而容齐成为了第一个当面落井下石的人。 “我就说怎么会有好姑娘能忍受这样的日子,不仅人际交往单一,还随时有生命危险,跑了的好。” 这是他们联系还银行卡那天他说的话,不过他没把卡收回,只让他们转交给梅桦。 “这是我给她开的工资怎么能还回来,我倒希望她拿着好吃好喝,潇洒一些别回来跟你们受苦。”这是容齐的原话,两兄弟连辩驳的论据都没有。 于此并行的,魏缈缈分手的事以朋友圈的宣告为圆心刮起飓风,迅速在同学间传播开来,知道她秉性的人都猜肯定是男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比如—— “水性杨花吧,听说是个极漂亮的人,不输给姑娘呢。” “这种人可不好管,她上次刚踩过一个雷,怎么又掉一坑啊。” “被小白脸的甜言蜜语忽悠了呗,她心软,再封心锁爱也撑不住呀。” “唉,她真惨。” 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而整件事的真相只有梅桦知道,连夏敏和赫连楚也只是被告知是男方犯贱,受不了他了。倒是借此机会姐儿几个凑在一起吃了一顿,互相吐槽男人的不靠谱。 酒至酣处宴局散场,挥别了朋友们,魏缈缈坐上了回家的车,她望着车外一跃而过的小野猫情绪莫名上涌,狠狠揉掉眼角的泪。她是真走了心,也被伤了心,可烙在心中的猫哪儿那么好挖,她只能视而不见等着时间抹平一切。 梅桦在魏缈缈重新安顿好后,单独去找过她。新租的房子比不过老楼但胜在干净,地处偏远租金也不是太贵,对于又孑然一身的魏缈缈来讲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怎么不多拿点钱走呢,吃的穿的住的都需要钱啊,我的小姑奶奶!”梅桦在这点上恨铁不成钢,明明可以讹一笔,她却一分不要。 “把帐算明白点的好,我一直住他们家没付过房租,大部分开销也都是他们在掏钱,不还了我心里不安生。”魏缈缈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几下把刚烙好的肉饼分好,拿起其中一块塞给梅桦,“尝尝,刚出锅的正好吃,还是你最爱吃的三鲜馅儿呢。” 梅桦被顺利堵嘴,她咬着肉饼心乱如麻,连味道都品尝不出。她本以为魏缈缈终于遇到了良人,能将她放心托付,可这才几天就把她气走了。 回去就摆阵诅咒他们!梅桦恶狠狠地咀嚼着,她要让那两个混蛋付出代价! 第一百一十五喵·线下聚会 安然离开异怪的世界,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与人际交往。 消息最为灵通的沉明舟一早就听说了缪家兄弟面临的劫难,立马寻了手机号去嘲笑他们,总算报了被一直叫舔狗的仇。 “你们啊就是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不懂珍惜。” 这是他最爱说的话,直到被缪嘉卿回怼一句“活该杳娘不要你。”才闭了嘴。 闭嘴归闭嘴,但委托不能停。沉明舟没管那对兄弟有没有从失恋里走出来,在约定好的时间出现在老楼,顶着二人幽怨的目光,嬉笑着把委托递交过去。 “我这可是大单,作为财神爷你们得供着我。” “撕了你到有可能。”要不是欠了人情,缪嘉晖现在就想把他轰走。 “什么态度,上赶的买卖不做了?” 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发出咣当的清脆声,缪嘉卿面色淡然:“你觉得金钱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沉明舟拿起给他盛水的杯子没接话,端详着上面的纹路:“那个小姑娘留下来的?” “你这不是——” 废话二字还未说出口,沉明舟的神情变了,目光锐利的看向他们:“被回忆包围是不容易走出来,但该醒还是得醒。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跟在身后是永远走不到她身前的,活得积极点,否则机会到了都抓不住。” 他说完这些又恢复到往日的状态,往后一靠,懒懒散散道:“当然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继续颓下去也与我无关。” 听了无数嘲讽与安慰的二人正了神色,他们清楚沉明舟的这番话是来自长辈的规劝,是真的在为他们好。 “谢谢。” “我们欠你一次。” 沉明舟摆摆手:“好说,把我的这单完成了就行。” 在此之前,兄弟二人提了个要求,他们手上还有几样更重要的东西要派。 梅桦看着一大早放在家门口的盒子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她疑惑地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更令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给魏缈缈拨了通电话。 “喂,喵喵,是这样,我这儿有你个快递……” 电话那头的魏缈缈看着工作邮箱里的邮件有些出神,没听出梅桦话里的意思:“不会吧,我没写过你家地址啊。” “呃……是,嗯……怎么说呢……” 听梅桦纠结的声音,魏缈缈猜到了寄件方是谁,一边敲击着回复,一边用冷漠的口味说道:“扔了吧,前男友的东西我可不留。” 梅桦仰望天花板,不愧是魏缈缈,毫不留恋:“我觉得这些不是他们的,是你的。” 魏缈缈有些吃惊:“我的东西都拿了,不可能还留下什么。” “我们队长给你的工资,土地给的护身符,雷暴云锦鸢给的尾羽,凶神给的钥匙链,海底霸主给的手串。”梅桦跳过两根猫胡须,一样样念给魏缈缈听,“这些东西扔不出去,是属于你的东西。先不说工资,就说其他的东西,你说是分手了,但很多异怪不一定这么想,有这些护着你我也放心。” 魏缈缈沉吟了许久才挂了电话,梅桦也不催着她来拿,只要没有当场拒绝就还有戏。就像她说的那样魏缈缈一点都不安全,这些不管怎样都是保命的根本,还是留下的好。 梅桦等了几天等来了拉着行李,要去赶飞机的魏缈缈。她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一问才知原来是要出趟远门,顺道来她家把那些东西拿走。 这件事要从魏缈缈之前收到的邮件说起,那是一封来自头部美食博主的邀请函,邀请她和一众同行来一次线下聚会,她想着多认识些人开拓眼界也是好的,便欣然应下。 “我也不能总闷在家里闭门造车不是?”她如此说道。 梅桦很赞同魏缈缈这点,她之前一直跟着那两个异怪东颠西跑,与正常人类没什么交集,再这样下去迟早与世界脱轨。 要不是为赶飞机,魏缈缈还想跟梅桦多聊一聊,她挥手与之告别,视线又落回到了怀中的盒子上。那两根胡须太过惹眼想不看都不可能,魏缈缈纠结半天还是留下了,毕竟梅桦有一点说的对,什么都没命重要。 而娜蕊给的钥匙链在上机前交给了土地,让他帮忙代为保管。 “你给他们送回去也行。”魏缈缈不认为娜蕊会很开心看到送出去的东西又回到自己手里,不如交给合适的人保管。 土地不这么认为,小丫头一个人出门在外太不让人放心了:“你现在身边没个人护着,这个钥匙链你还是留着吧。” 魏缈缈摇摇头,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担心别人惦记,我就是个普通的人类没有留下这个的本事,还是别在我身边放着的好。” 土地听了一想也是,这个只能让她成为一个大靶子,并不会起到什么保护的效果,没准还会被一些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把她划进凶神的交际圈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还是丢给那对兄弟苦恼去比较合适。 离开前土地指指她挂在书包上的钥匙链:“这个眼珠子你还留着呢?”他没想到上次给的一次性护身符竟被留到了现在。 “没有这个我早被噬脑虫吃了,谢谢您。”魏缈缈在这点上很感激他。 土地在心里一阵感叹,这样的姑娘确实难得,转而开始咒骂臭小子们把人作走了。 一趟飞机下来虽不算车马劳顿,但也让魏缈缈有些吃不消。往常出门都是有人伴着一路说说笑笑,没怎么着呢就到达了目的地,一点都不会觉得枯燥。这次身边没个伴儿,路途一下变得漫长起来,无聊也是等倍增张。 在更糟糕的想法来临前,她使劲拍拍脸:“以前也是一个人,很快就能习惯了。” 到宾馆放下行李收拾了一番,魏缈缈便叫车赶往约定的地点。 这个线下活动的集合地位于一家颇为高档的酒楼里,装修豪华不说,里面的菜品也是一顶一的贵。这也是魏缈缈愿意来的原因之一——在人均消费高的地方,人越多越能多品尝几道平时舍不得吃的菜品。她都做好写一篇品鉴心得的动态发网上的准备了。 “也不知道邀请了谁,希望没有扫兴的人影响胃口。”她看着窗外掠过的建筑喃喃自语,多认识同行很重要,但吃同样重要。 等赶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座位的排序没什么讲究,大家都是随意落座,气氛热热闹闹非常和谐。 毕竟都在一个圈,不乏有合作的机会几乎都是熟人,根本不怕冷场。也就像魏缈缈这种半路出家再到重新来过的,需要稍稍磨合一下。 魏缈缈粗略的扫了眼,来者以女性居多,男性寥寥数人在里面显得拘谨不少,没了视频里从容的样子。这一类基本不用猜就能与所属的账号对上,而其余的那些只有在视频里以真容示人的博主一下就能认出来,有些只能听声识人。 第一百一十六喵·宴席开始 只是吃个饭怎么也有不安好心的人搞小动作。 现下,这些人早就聊开了,没有注意到魏缈缈的存在,只有门口的那几位回过头跟她友好招手,尤其是组织者,立马站起来迎了上去。 “你好你好,又来了一个小美女,我是‘溜街串巷的小傅’,叫我傅姐就行。”傅姐憨态可掬的拍拍魏缈缈的肩,让她别拘束。 “你好,我是喵喵小厨房的喵喵。” 魏缈缈的自我介绍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个从零开始的新人势头正猛,听说这次线下活动有她都想趁此机会结交一下,现在终于见到了本人话题一下围绕在了她的身上。 “你就是喵喵啊,我是鱼鱼,猫吃鱼简直绝配,以后有机会合作啊!” “去去,合作什么的以后再说,来来来,先加好友。” “你家小黑猫的毛真漂亮,吃的是谁家的猫粮?快推给我,回头我也给我家猫主子吃。” “你视频里的猫咪小锅还挺可爱,从哪儿买的?” “我推过你不少视频,我周围的朋友都可喜欢你了,等会儿咱们合个影我好炫耀去。” 等等等等,七嘴八舌的话不绝于耳,叽叽喳喳地围绕在魏缈缈身边弄得她有些应接不暇。她一个一个慢慢回答,不时逗趣几句,渐渐打开话匣子融进了这个群体。 虽是如此,作为这里最不出名的一个,魏缈缈也不太想出风头,等又来了新人她也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只有提到她的时候才附和一下,跟这些博主相处的也算融洽,不至于冒犯到了谁惹得不愉快。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傅姐对了一下人名确认该来的都来了,拍拍手将注意力引了过来:“感谢诸位赏我一分薄面从五湖四海而来,那么第一届美食博主线下聚会就此开始,既然大家都是同行有些事我就不赘述了,其他的先吃再说!” 众人热闹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将这次的聚会推向了一个高潮。 随着一道道菜品上桌,精致的摆盘与绝佳的口感令在场的博主们蠢蠢欲动,诸多视线交汇,不难看出职业病都犯了。 “唉,吃顿饭都不踏实。”其中一个掏出设备开始录制。 “谁说不是呢。”也有的拿出本本记下烹饪面前的菜品大致需要的食材准备复刻。 有了起头的,大家也不装了,吃饭先放在了一边开始琢磨新一期的视频怎么拍,文案怎么写。最后众人一合计,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做一次联合特辑。 “这么多博主聚在一起各显神通,下期视频肯定精彩。”其中一人说道。 “这还用说。”不知是谁出声应和,自信的语气惹来一众笑声,气氛也更加活跃起来。 魏缈缈当然没闲着,拿出设备拍了不少视频和照片,她很顺手的把几张勾人食欲的照片倒进手机,点开聊天软件准备发进小群里。前一秒还翘着嘴角翻找,下一秒她狠狠掐了把自己,拐去有梅桦他们的四人小群一股脑地发了过去。 只是惯性。她开导自己,绝不是心里还有他们。 回复完群里羡慕的尖叫,她抬头看向热热闹闹的饭局,魏缈缈有些感慨,自己脱离普通人的生活太久了,虽然异怪的世界更精彩,但作为人类,平静的日子大概更适合自己。 当初还是太冲动了。她想。 咽下这点想法,魏缈缈继续低头解决面前的美食,出来聚餐还想他们简直影响食欲。然而没多久,扒拉饭的手渐渐停下,她在心中重重叹了声继续夹菜。 她留下来哪儿是什么冲动,分明是得到了一点偏爱就沉沦进去,觉得自己找到了对的人,现在只是从甜言蜜语和不同凡响的世界里清醒过来。还要再加一条从美好的肉体里清醒过来。 素材取得差不多了,饭局也接近了尾声,众人终于抛开工作开始闲聊。话题多种多样,前一刻还聊着房价租金,下一秒就拐到了自家萌宠,没多久少数有朋友的询问起别人的感情经历,这一下子撬开了不少人的嘴。 绝大多数都自嘲的说一直忙着录视频哪有功夫,而魏缈缈这个刚分的不太想接话茬儿坐在一旁默默喝茶,可还是被问到了。 她扯扯嘴角:“刚分。” 气氛稍有停滞,有好奇心重的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分了?我记得你养了一只还是两只猫吧,猫归谁?”这种时候还是猫重要。 “主要是观念不合。猫本来就是前夫哥的,自然留给他。”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见她不愿多说,人们也识趣的不再询问,只有少数人在私底下嘀咕难怪跟猫有关的视频都没了。 坐在魏缈缈对面的虞姝没了八卦听,撇撇嘴感到无趣,眼睛一转瞟向她手腕上温润洁白的珠串,不像玉的,又有种骨质感。 她左看右瞧都没猜出材质,随即问道:“喵呀,你这珠子真独特,有点像我小时候见过的玉化砗磲呢。”说完,她就像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捂嘴,眼睛快速地眨巴几下,满脸的震惊,“不会吧,不会吧。” 一句话把魏缈缈吓得够呛,连连摆手:“可不禁说,我这就是普通珠子盘久了比较亮而已。”她这小事业刚有起色,最爱惜羽毛了,绝不能让对自己不利的流言冒头。 众人被她惊慌失措的小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虞姝也乐了:“瞧你吓的,紧张什么,我就顺嘴一说。” 魏缈缈干笑两声,谁知道是顺嘴还是故意呢,塌房这种事不就是以点盖面吗。 小小的插曲很快揭过,话题又飘去了其他地方,没谁为刚才的事斥责虞姝不该乱说话,寥寥几人宽慰了魏缈缈几句也没了下文,只有她身边的一个姑娘凑过来跟她说起了悄悄话。她记得她的账号名字叫雨林小吃贩售堂,是个话不多,喜欢在文案上搞怪的人。 贩售堂的本名叫谭霖,她本身不爱凑热闹,要不是听说这次线下交流会来很多同行增进人际交往,不然绝不会来。 “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酸你起步晚涨粉快,你也知道粉丝量对咱们博主有多重要,可谓是招商的敲门砖,像咱们这样的新人在他们看来就是断路的石头,碍眼的很。”谭霖给了魏缈缈一个安慰的眼神。 魏缈缈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没想到有人会这样直白地讲出来,一下对谭霖涨了不少好感,她对她笑了笑:“我懂,谢谢你。” “嘿,好说。”谭霖跟着露出笑容,极顺手地揪起魏缈缈手腕上的珠子询问着,“你这珠子到底哪儿买的啊?真好看,我也想买。”她其实一眼就瞧上这串珠子了,想买串搭衣服。 “就路边摊儿,我那个前男朋友有次逛夜市觉得不错就买来送我了。”魏缈缈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谭霖有些讶异:“前男友送的你还留着?” 魏缈缈耸了耸肩:“这个我实在喜欢又找不到替代的,就留着呗,我总不能因为是前男友送的就把气撒在个死物上不是?”这句只是说得好听,跟那对兄弟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想看见,可梅桦说的也对,有些联系一旦牵上便成了缘,是甩不掉的,只能坦然接受。 ————— 一点分手前的甜蜜小剧场: “缈缈姐小时候好可爱啊。”兄弟俩翻看魏缈缈手机里留存的照片不住感叹,瞧这圆乎乎的小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俏皮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魏缈缈把手机从他们手里抽出来:“太不公平了,你们小时候竟然连照片都没有,我都看不到!” 她有时候想为什么不是从小就认识他们呢?不仅可以捏他们的小肉脸蛋,抓抓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还可以天天给他们投喂好吃的,被两只小猫包围,天天姐姐姐姐的叫着的童年肯定特别有意思。 “这还不简单。”缪嘉晖手急眼快的又把手机抢回来,“等晚上,我们去梦里陪你玩儿。” 魏缈缈来了精神:“小时候的你们?” “还有小时候的你,咱们去花海玩儿。” “可以指定年龄吗?” 看她兴奋的样子都能猜得到她在想什么,他们纷纷摇头苦笑。 “缈缈姐不可以借此欺负我们。”缪嘉卿戳了戳她的脸。 魏缈缈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真敢说,你们平时就爱揉我的脸,还爱咬上几口,到底是谁欺负谁。” “是我们。”二人搂住她,笑闹中在她的脸上一边咬了一口。 一则if线大致梗概·青梅竹马 如果是从小认识呢? 之所以会有上一章的小剧场是因为最近在脑一个if线,讲的是他们三个从小就认识的一条故事线。我略微写个大概,你们随便看看。 —————— 时值八九岁的缪嘉晖在梦境里遨游时不小心误闯进了魏缈缈的梦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谁的梦,只被满是糖果的梦境震撼得说不出话。什么巧克力做的小木屋,糖霜堆出来的雪,蛋白糖做的雪人,挂满棒棒糖的树,小孩子刚读完汉塞尔和格雷特很馋里面的糖果屋也就照进了梦里。 震撼过后缪嘉晖很快缓过神给这个梦做好标记立刻清醒过来,把爱吃甜食的弟弟晃醒,跟他约定好把精神体投射到梦境中,然后拉着他跑去魏缈缈的梦里吃大餐。 魏缈缈当时坐在巧克力树桩上啃棒棒糖,一眨眼的功夫两个漂亮弟弟出现在自己梦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只能说幸好都不是一惊一乍的性格,没有尖叫和乱丢的糖果。这是缪嘉晖的大失误,一般不可以让梦境主人看到他们。 梦里的魏缈缈只觉得他们是自己梦境里的npc没有受到惊吓,反倒猛夸一通,什么可爱啊,漂亮啊轮番说,带他们在梦境里玩儿,一起吃糖果,相处颇为融洽。当然也有弟弟们知错,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的原因。等她醒了也就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还为梦见漂亮弟弟开心,并在小本本上记录下了这个梦。 双胞胎在梦里玩儿美了,也觉得这个姐姐很亲人,一商量便决定晚上还找她玩儿。 所以第二天晚上魏缈缈又在梦里遇到了他们,连续两天梦到相同的人实在奇怪,她就问他们为什么。他们没敢说一个劲地摇头装哑巴,她心大也没太追究,就这样三个小不点玩儿在了一块。 混熟了以后双胞胎才将他们非人的身份告诉了她,她也只是哦了一声,更多的是想玩他们的猫耳朵和尾巴。主打一个没心没肺。 就这样魏缈缈得到两个玩伴和两只小猫,主要是小奶猫在怀里喵喵叫太让人心动了,不是人又怎样,这可是猫诶! 这也带来了不少弊端,主要是对双胞胎而言。他们变成小猫以满足魏缈缈吸猫的愿望的次数越来越多,等注意到的时候他们正维持着小奶猫的样子在她怀里呼呼噜噜的打滚儿呢。豹子的尊严几乎维持不住,他们俩赶紧跃下来变成小豹子对她控诉不满,可谁承想魏缈缈更兴奋了,二人大呼失策。 后来缪嘉晖胆子大了,偶尔带着魏缈缈一起穿梭在各式各样的梦里探险,三个人的友谊也是在这时迅速增进。当然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了他们也不是天天见,一周见个三两回的说说两边的新鲜事。 他们就以这样的方式相交了两三年吧,吵架有,但基本上相处得还不错。 这期间魏缈缈长个儿了,身高差了有小二十厘米,更把还没发育的两兄弟当弟弟看,在梦里有什么事都是她先冲,浑然忘记这种地方是他们的领域根本不需要保护,只想着自己是姐姐要保护弟弟。 双胞胎的爸爸也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两个儿子的反常(主要是在狂喝牛奶上面,总想着快点长高,在听话方面是一点都没有长进),才发现他们总跑去普通人的梦里串门,觉得他们两个太无法无天了,就在一天夜里跑去魏缈缈的梦里抓人。他提溜起儿子们的后脖领子对魏缈缈道歉,不服管教的双胞胎变成小猫咬了他们爸的手溜之大吉,魏缈缈忍笑忍得很痛苦。之后这事不了了之,双胞胎还是定点跑来找魏缈缈玩儿。 然后年纪到了嘛,两小只突然进入变声期,非常担忧,他们妈妈说没人在意,别担心。他们很纠结,说姐姐不喜欢怎么办? 妈妈一听觉得不对,举起菜刀问他们拱了谁家白菜,这才知道他们成天跑去一个人类姑娘的梦里,而且他们爸知道这事。爸爸被痛骂一顿还被罚跪了搓衣板,并当晚带她入梦远远观望。看着三个小朋友的互动,妈妈放心了,自家孩子没有欺负人家,而且只在魏缈缈面前乖巧得像只小猫崽子,而且会卖萌会卖乖,魏缈缈说的话比她这个当妈的还管用。她转头问老公这真的是她的那俩娃吗?实在是不像,跟夺了舍一样。 之后又观察了一阵儿,得出结论——只有一个儿媳也不是不行。旁边的爸爸一开始没懂,后来懂了有些无语,但自家孩子的选择他无权干预。 等双胞胎开始窜个子的时候躲起来没去找魏缈缈,等超过她的身高时给了个惊喜。魏缈缈直说小不点儿大变样了,但他们不想听这个就问姐姐没别的话要说了吗?魏缈缈歪了歪头想了一下说弟弟们真好看。双胞胎简直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怎么长的,都比她高了为什么还要叫弟弟!从那个时候起埋下了不想当她弟弟的种子,但不知道那叫喜欢。 再后来就是正文里双胞胎的父母和魏缈缈的奶奶相继去世,我写到后来才发现是在一个时间点上,前后脚的事,命运啊。 三人的心境发生变化,梦境也变得紊乱,当初做的标记支离破碎,双胞胎与魏缈缈失去了联系,她一开始很不舍,最后把这些年的梦当一个美好的回忆珍藏在心底。 再遇到魏缈缈是一年以后的事,那个时候她在美食区当投喂小博主刚有点起色,不用再四处奔波做兼职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在梦里遇到了一只遍体鳞伤的黑豹。她试探性的叫了双胞胎的名字,黑豹只对缪嘉晖这个名字有反应,才确定自己遇到了哪一个。缪嘉晖受伤太重无法变成人形,连话都说不出,疲惫地枕在魏缈缈腿上休息,他很开心又能遇到她,也正视了自己的心,确信自己喜欢她。 缪嘉晖一连在魏缈缈的梦里休息了一周才康复,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把守在自己本体前焦急万分的缪嘉卿抓进梦里,三人团聚有数不清的话要说,也都知道了家中的变故。互相安慰的同时缪嘉卿说幸好还有你。缪嘉晖才意识到弟弟也喜欢魏缈缈。 中间两人表明态度撕巴了一阵,最终决定看魏缈缈选谁,另一人就退出。 等到了暑假,他们专门等在校门口把没地方去的魏缈缈哄到他们家,开始宠妻模式,以不会管帐的名义老老实实把工资上交。 暑假过到一半的时候魏缈缈接到两份表白惊慌失措地跑了,留下失魂落魄的双胞胎。当然,没几天她就回来了,还回应了他们的喜欢,把他们全收了。 之后的几天在两只小猫热烈的攻势下,直奔主题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的三人行。魏缈缈差点没被他们折腾散架,终于明白为什么说高中生的那个什么比钻石还硬(那个时候双胞胎十七岁,反正就差两岁,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未成年有什么心理负担),第二天连床都下不来,为此控诉了他们俩小一个星期。 之后就是黏糊糊的小情侣模式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彼此都很有默契,直接跳过磨合期,很快适应新身份。 刚开荤的小子们最容易欲求不满,但顾及女朋友的小身板只能忍下来,反倒比之前还粘人,亲亲贴贴已经是常态,干什么都要在一起,实在粘得烦人。 当然在开学前一周大做特做过一次。毕竟女孩子也有需求嘛,开学了长时间见不到想一次吃个够,放着两个不用白不用。 某只在魏缈缈上学期间偷溜进学校跟她亲亲贴贴什么的,同样有此想法的另一只恰巧撞上这个场面,两只小猫撕巴起来,魏缈缈在旁边嗑瓜子看戏。 最后变成他们两个没事就变成猫跑来找她,谁碰见她都能看到身边的两只猫骑士。他们偶尔还会以猫的样子跑教室里来,吸引无数目光最后上了学校自己建的猫咪档案,被冠上了学长的称呼,就是某次差点被抓走嘎蛋才不敢随便变猫嘚瑟了。为这事魏缈缈没少嘲笑他们。 有次梅桦在校园里撞见人类样子的双胞胎拦住魏缈缈,还以为他们要对她不利,冲过去进行强制驱鬼,被魏缈缈阻拦才知道她一次谈俩,还是异怪。 “我说你什么好……”梅桦如是说道。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些,至于有没有在学校里做过,我觉得在开放空间里做这种事不太好,还是算了,在家有床有浴室的不香吗? 第一百一十七喵·勇闯废墟 某只舔狗舔到现在还没舔上。缪嘉晖留字。 聊到酣时,闲不下来的一部分人觉得难得有这么多同行聚在一起,便提议一起去玩密室逃脱。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通过,发起者开始在软件上搜索,可看了半天没个合适的,要不太偏,要不限人数,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却早就约满了。这人最后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大呼没劲。 “如果不限地点的话我倒知道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本地人犹豫地开了口,“不是密室,是这附近的一处废墟,挺有名的不少人去那里探险。”他随手从视频软件里一搜,把别人发布的缀有夸张标题的探险视频传给众人。 一些人看了两眼直冒光:“真闹鬼吗?” 另一个本地人开口道:“流言不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反正这种地方的基本配置不就是闹鬼吗。” 好事者迫不及待的开始起哄:“那还等什么,走起啊!” 胆小的基本上在这时临阵退缩,连连摆手:“大晚上的,密室逃脱可以试,这种的别拉上我。”这句话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魏缈缈更是这里最不想去的那一类,虽然异怪的巢穴一般人不会注意到,但有个万一呢?她刚经历过张开捕食网搜罗猎物的络蛛,假如这些人也碰上了类似的事,她作为知情者难辞其咎。 犹豫间,那几个怎么都劝不动执意要去,手快的已经叫好了车。魏缈缈连道不妙赶紧给土地发了条消息询问这一代的情况,得到只是普通废墟的回复令她送了口气,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跟了上去。 对比魏缈缈的吃吃喝喝逍遥自在,缪家兄弟这边的状况可谓是糟透了,从他们接下沉明舟的委托开始便厄运不断。 先是被沉明舟传送到一处荒无人烟的老林,又遭受此处排外的异怪“热烈欢迎”陷入迷雾差点被拧下脑袋,要不是缪嘉卿外放的精神力及时发现端倪躲过了致命一击,不然他们早早的就折在半路成了植物的养料。而现在他们浑身上下找不着个好地儿,大大小小的伤遍布全身,没了往日的游刃有余,狼狈地躲在一旁不碍沉明舟的事。 “我就说这帮老家伙没一个好东西你还不信,你看看他,明明自己就能办到的事,非得拉上咱们。”缪嘉晖斜了眼不远处与穿着破旧的,暗红色嫁衣的凶神打得难舍难分的沉明舟愤愤不平道。 “少说几句吧,他大可不来的。”缪嘉卿靠在树干上虚弱地开口,一路上消耗了太多精神力,他已经支撑不住了。 缪嘉晖摸上弟弟的额头“啧”了一声,递了板退烧药过去:“得了吧,这本来是杳娘的事,谁不知道他喜欢杳娘,为了哄她开心什么做不出来!” “我可都听着呢。”沉明舟出声提醒缪嘉晖这小子说话注点意。 只是分神的功夫,铺天盖地的红朝沉明舟袭来,他矫捷的躲过刀锋般的红绸布举起灯笼掀开罩子,橘色的火焰猛然爆涨,化成金色的火龙朝着凶神扑去,一举掀飞了这名凶神的红盖头。盖头下金灿灿的头面闪着血光,布满伤痕的脸在火光中转瞬即逝,她尖叫一声捂着脸连连后退。 早有准备的两兄弟飞身而起,相互接应的顺利拿到了吹到空中的盖头。沉明舟在他们拿到的一瞬举起灯笼催动能力打开另一重空间,在这个凶神不甘的怒吼中带领他们逃离了她的领域。 散发着暖光的灯笼破开虚妄,一路越过光怪陆离的各色世界,终于将他们牵引回了原本的道路。 稍作休整,缪嘉晖用惊梦以毒攻毒暂时封住了躁动不安的红盖头,这才松了口气有功夫对沉明舟抱怨:“这种活儿你找那些老鼠不行吗?他们死就死了,拉我们下水做什么?” “明知故问,老鼠的偷盗技巧确实没话说,但他们喜好背刺,不服管教,不是合作的第一选择。”沉明舟掀开眼皮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不就是要挟他们帮了个忙,瞧瞧这段时间跟吃了枪药一样,现在为了怼他连最讨厌的老鼠都搬出来了。 “管你的第一选择是谁,以后别来找我们,驿使那么多找谁不行?”缪嘉卿也没给沉明舟好脸色,要不是他救了魏缈缈,他们根本不可能接下这个委托。 “因为你们有弱点。”沉明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大方承认自己的恶劣行径,“这个弱点可以让你们任人摆布,这就是找人类伴侣的缺点。” 他的话令兄弟俩瞬间炸了毛转眼就要化成本体扑上去,无数粗壮的藤蔓恰在此时缠绕住他们。他们发出野兽的咆哮不断挣扎,只换来越勒越紧的力度,随着一声叹息,粗壮的藤蔓上分出几根柔软的枝条盘在二人头上,如同撸猫般轻柔地摩挲着。 他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雪青拿着一串木质的珠子拨开空间的层层壁垒来到跟前。 “你没事逗他们干什么。”他无奈地摇摇头,明知道那个人类小姑娘就是他们的底线还敢挑衅。 “逗小朋友其乐无穷。”沉明舟露出缺德的笑容。 “你们这群老东西!”缪嘉晖气得露出属于兽的獠牙,脖子上青筋泛起,恨不得挣脱钳制扑过去咬烂他们的喉咙。 缪嘉卿看似冷静,没有像他哥那样反应剧烈,然而背在身后的手正轻微抖动,操控精神力磨尖地上的石子准备发动突袭。 “少做小动作。”沉明舟利用烛火狠狠烫了他一下,“我把雪青叫来也是为了让你们能时刻保持好的状态,总不能在关键时刻缺胳膊少腿的站在那姑娘面前吧?”他头疼地叹了一声,“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谁要你的好心。”他们二人根本不给他好脸。 雪青夹杂中间威逼利诱了几句,得到绝不攻击的保证才把他们放下来进行治疗。 “早这么听话不就没事了吗。”沉明舟蹲坐在一旁,贱兮兮地看着他们两个呲牙咧嘴的接受治疗,“瞧瞧,惹恼了雪青不好受吧。” “闭嘴!”两只忍受缓慢正骨带来的疼痛的小猫发出一声抗议。 魏缈缈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废弃的建筑外,说是废弃其实是个烂尾楼,不知是哪个开发商包了这块地,刚有个外部轮廓便停工了。 “好破啊。”她看着涂满涂鸦的墙壁轻声嘀咕,也在心中认同了土地的话,这种脏乱差的地方不会有异怪住在这里。 嬉闹的聊天声在迈入烂尾楼的一刻消失殆尽,众人紧靠在一起慢慢探索这个破败阴森的地方,不时被一点动静发出一惊一乍的呼喊。 魏缈缈跟在最后垫底,一路听着前面的大呼小叫,反观自己的平静渐渐陷入沉思。她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这一年的经历,突然顿悟大概是自己表现得太坚强,又融入得太好,让那两个家伙在意的同时忽视了一些东西。忘了她是个人类,面对危险会害怕,稍不注意就会死。 “坚强又不是我的错。”她踢开一粒石子低声嘟囔。 第一百一十八喵·父母爱情 放着好好的榜样不学,把人气跑是迟早的事儿。 滚动的石子落入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消失无踪,阴影翻滚,逐渐膨出扭曲的形状,而走在前面的人毫无察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从何而来的细线先发制人捆住伸向魏缈缈的触手,娇小的女孩儿从天而降,骑在扭曲的黑影身上死死勒住对方。 “总算让我逮住你了。”她咬紧牙关,收紧手中的丝线。 细微的爆破声在身后响起,魏缈缈打了个激灵猛地向后看去,空荡荡的廊内只有摇摇欲坠的墙皮随风晃动,其余什么都没有。 是我多心了。她松了口气,假如真是异怪,他们这几个全得交代在这里。 魏缈缈抚着胸口转身,一张倒着的脸毫无征兆的贴在眼前。她连连后退,尖叫被捂在嘴里,然而还没退几步就自己绊自己倒栽了过去。 “哎呦,当心。”倒吊的小姑娘动动手指,无数丝线织成一张坚固的网接住了魏缈缈让她免于皮肉之苦。 “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她利索地翻身落地,双肩包上挂着的,以雪豹尾巴为原型做的毛绒挂饰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摇摆,显得分外可爱。 见这人如此礼貌,魏缈缈舒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慌,借着月光细看起来。眼前的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小脸带着点婴儿肥还有些肉乎,天生的微笑唇配上一对可爱的小酒窝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也确是如此,魏缈缈从她身上觉不出什么危险,本能告诉她可以依靠这个人。 是住在这附近的异怪吗?她想。 小姑娘无视了魏缈缈探究的目光,在她身边转了几圈,还凑近闻了闻:“你身上的味道还挺杂。”她指指前面传来的各种怪叫,“你要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我还以为是谁放出的饵呢。” 听她话中的意思,魏缈缈猜出刚才的响动绝不一般,应该是有什么不怀好心的异怪想要偷袭自己,却被她及时扼杀了。 “谢谢你。”魏缈缈真诚地向她道谢,即便身上有再多的护身符,遇到恶意的偷袭自己也无法全身而退。 小姑娘一摆手,笑得灿烂:“客气。”活泼的声调令白得有些病态的脸也添了几分色彩,“倒是你不去跟上大部队吗?” 魏缈缈一拍脑袋,赶紧趁机在群里报备说自己胆小先回去了,不用担心。群里的人都表示理解,安慰了几句后话题又转到了别的地方。 魏缈缈收起手机,抬眼看向小姑娘:“今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叫魏缈缈,你是?” “杳娘,木日杳。” 魏缈缈一愣,随即惊呼出声:“你就是杳娘?!” 杳娘挑起一边的眉毛:“你认识我?”她可不认为一个不隶属于任何一方的普通人能知道自己的名号。 魏缈缈心道坏了,刚才光顾着吃惊,现在该怎么解释…… 最终她磕磕巴巴的开口解释道:“我之前听沉明舟提到过你,他想让……让我认识的驿使拿样东西给你,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 杳娘听到沉明舟的名字露出一瞬的不快,把话题扯到另一边:“驿使?哪家的驿使?” 在她审视的目光中魏缈缈移开视线:“缪姓……” 姓缪的驿使只有一家,结合眼前这个小姑娘身上驳杂的气味,杳娘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驯服了‘阎王’和‘梦魔’的姑娘啊,我就说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早就听说你了,伪凶神那事你可出了不少力,真是辛苦了。”说完这句,前一刻脸上还带着笑模样,下一秒,杳娘的脸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听说你们分手的事了,快跟姐姐说说是怎么回事?我只听说他们对不起你来着,真是这样我一定要把他们吊起来打,哪儿有这么不珍惜的!” 魏缈缈看得出杳娘是真心想要替自己出气,可她并不想说这件事,既然断了没必要总提。杳娘看她不太情愿的样子也就闭了嘴。 “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如此安慰。 两人再无闲谈,并肩往热闹的街区走去。 秋日的虫鸣稀稀拉拉的在草间鸣叫,魏缈缈不知怎的想起那片广袤的花海,还有陪在身边的人,她晃了晃头,把那两只乱窜的猫甩了出去。 “真放下了?”杳娘突然出声。 “我说放下了也不会有人信的。”魏缈缈踢开脚边的石头答非所问。 “那就是没放下。” 魏缈缈别过头看着身后荒芜的烂尾楼,叹了一声:“前段时间我中了络蛛的毒高烧不退,直到我越来越虚弱他们才意识到不对赶紧联系了土地叫来雪青。”她转向杳娘,“他们事后是承认了错误,可我差点死了。” 杳娘皱起眉,也对那两个小子的疏心感到愤慨,但应该不只是这样:“不止吧。” “……他们一开始只是觉得我是受了惊吓,应该没什么事,不想总为一点事麻烦别人。” 杳娘听了瞬间火冒三丈,瞳仁染上血般的红,眼白被黑色覆盖凶相毕露:“跟爱人比起来这算得了什么!我支持你踹了他们!我还想着如果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打算替他们说说情,说个鬼!” 骂到最后反倒是魏缈缈这个当事人劝杳娘不要动怒,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气成这样。 “缪溪潼的儿子们跟他们老子比起来就是个渣渣!”杳娘骂了一堆脏话后做了最后总结,等喘过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扭头就拉着魏缈缈跟她讲异怪界的这对模范夫妻,“我跟你讲,真不是我吹,这对小子付出的根本触不到他们爸的十分之一!溪潼这孩子虽然不善言辞,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但他对倪雪的爱是刻在骨子里的。倪雪同样也是如此,在她奔放如火的性子下是细腻柔和的心性,她感受到了爱,便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反馈了回去。他们的相处不是哪一方一味的迁就,是尊重,是包容,是愿意将一切交给对方的心。 “说实话,异怪之间也有很多讲究,他们这样物种不同的一般很难走长远,像我们这种长寿的异怪通常寻个露水情缘,几百年就分了谁都不会委屈自己,短寿的就更不会考虑本物种外的异怪。可溪潼不是,他在前面排除万难给倪雪一个什么都不必担心的舒适环境,让她能放飞天性踏踏实实做他的姑娘。倪雪则用自己的方式让反对的声音统统闭嘴,让溪潼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做他想做的。他们就是这样,相辅相成。”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可惜好人不长命。” 魏缈缈听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伤感之情,谁能想到像他们这样的人会以那种方式收场。她也意识到或许是不愿触景伤情,那对兄弟很少说父母的事,只有那一次他们才讲述了一角。 看她这表情,杳娘一愣:“你听他们说过了?” 魏缈缈点点头。 杳娘叹了一声:“他们愿意说也是接纳你的表现。不是替他们开解,但驿使很难动情,想要走进驿使的心里都需要一个契机,我是不知道那两个小子的契机是什么,反正爱你不假,就是欠教训。”她摆了摆手觉得提那两个家伙简直晦气,又绕回了他们父母身上,“咱们再说回来,说实话,当初我们都在赌以缪溪潼的性子要光棍儿一辈子,他可好,去了一趟中央区拐了个媳妇回来。不过可以理解,倪雪特别热情,活泼开朗的性子简直人见人爱,跟溪潼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都以为是女追的男不然那小子绝不可能开窍,你猜怎么着,是男追的女,我的乖乖,我们当时都吓傻了。” 看杳娘夸张的表情,魏缈缈跟着笑了,对这两位长辈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事我听说过,是幸运女神推波助澜来着。” “你连这个都知道?这两个小子可真是说了不少,应该是倪雪告诉他们的吧。”杳娘捂着嘴轻轻笑着,笑了一会儿又想起他们干的烂事不悦地哼了一声,“你就说!有这么一对模范摆在眼前,连个皮毛都没学到!” 魏缈缈眼睛乱瞟了半天才道:“他们平时对我也挺好的。” “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不然你也不可能会在他们身边待这么久,我本来以为他们终于转了性,谁承想还是这幅破德行!”杳娘说到最后又气得跺脚。 ————— 啰嗦这么多真是抱歉,他们爸妈的故事不讲出来太憋得慌了(????????︿??????? ?) 第一百一十九喵·突如其来的危机 愿意为心爱的人去死。 说到转性,魏缈缈想起杳娘之前提到的阎王和梦魔,尤其是梦魔这个称呼她已经是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来了,这大概是那两人最后的秘密,代表着他们乖张的性格与狠戾的行为方式的绰号。他们不愿意说大概也是怕吓到她,可那又怎样呢,她能一辈子不知道吗? 想到这,魏缈缈头疼无比,虽然已经见识过他们凶狠的一面,但她一直觉得他们本性是好的,只要不把爪子对向自己,她就可以一点点潜移默化,把那点不良的习性拔除掉。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只是把耐心留给了自己,在表面套上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的皮套,其他什么都没变,要不是这次暴露出了问题,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坑等着自己。 魏缈缈不愿再多想这些头疼的事,拍拍头赶紧甩掉。她岔开有关自己的话题拨向杳娘身上:“说起来,沉明舟是要给你送什么?” 杳娘摆摆手,一脸随意:“那个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一个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凶神,每年都让我帮忙给她的红盖头做些缝补。” “你还帮凶神做这个?”魏缈缈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不都是离凶神越远越好吗? 杳娘看她惊讶的表情,眼睛弯成两个漂亮的月牙:“因为我也是凶神。” 魏缈缈惊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姑娘,她想起娜蕊,那也是一个不露凶相便看着文文静静的女生,可她的一举一动又透露出暴躁嗜杀的本性。魏缈缈面露不解,杳娘不生气的样子太正常了,她真的是凶神吗? 杳娘看出她的想法扯扯嘴角:“凶神有哪个不疯的,谁都不好相处,我只是看着正常。”她没再多说,话题重新回到那个委托,“我大概是异怪里最好的绣娘,这种事只能我来。虽说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但从她手里拿盖头就是在玩儿命,每年都得死几个,沉明舟大概也是没办法了才去找的他们,毕竟在业务能力上那两个小子算是首屈一指的。” 魏缈缈听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他们的夸赞,早就不新鲜了,但在心中还是稍稍骄傲了一下。就一下。 二人以此为点开启了话匣子,全然没注意到一只蝴蝶落在杳娘的头上。它默默扇动着翅膀,在他们笑得最欢快的时候化作一根刺直直插进杳娘的头中。 “痛!”杳娘抬手就要拔出这根刺,然而手刚抬了一半,猩红瞬间布满了眼白,整个人的气场骤然发生改变。 随着刺越扎越深,无数记忆从阴暗的角落翻涌上来。她想起十指被切割时的痛,想起被吊起时勒紧的窒息,只是一个没影儿的谣言就让她丧了命,她好不容易从恨意的深渊爬出来誓要手刃那些人。可仇人,可那些仇人…… 魏缈缈见她突然变了副模样连连后退,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杳娘出了什么事? “我恨!我恨!我恨!”杳娘突然发出尖啸的咆哮,殷红的血泪从眼中流出,凭空出现的丝线缠绕住十指毫无规律地在她周身飘摆。 细微的电流及时出现在魏缈缈周身帮她挡下这波攻击,她也趁此机会逃到了不远处。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慌忙拿出手机给土地去了电话,几声过后终于通了,“土地叔出——呀啊!” 话还没说完,一道丝线穿过雷电的缝隙打在魏缈缈的手上,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土地焦急的声音:“你怎么了!” 魏缈缈还没来得及回答,血流如注的伤口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原状,她愣了一瞬猜到了点什么,但眼前的形势不适合多想,迅速按下心中的起伏又躲远了些,这才说道:“我没事,是杳娘,她刚才还好好的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狂了。” “你说什么?!”土地惊诧的声音紧随而来,似是听到杳娘凄厉的叫声,他一刻不停地催促着,“你快跑,她现在失去理智了,跑晚了会死的!” “可……” 魏缈缈看向发狂的杳娘,非常担心她的情况,明明前一秒她还与常人无异,肯定与那根刺有关,她不想就这样丢下她。 “她是凶神!别犹豫了快跑!”土地说完赶紧挂了电话给沉明舟打过去,对面刚一接通,他便忙不迭的把魏缈缈那边的事吼了出来,“沉明舟你在哪儿,杳娘在魏缈缈身边,她现在发狂了,小丫头可拦不住!” 惊天的音量冲出听筒的束缚毫无保留的钻进缪家兄弟的耳中,他们惊恐地看向沉明舟。 “你别着急,我现在——”沉明舟的话还没说完,树林幽暗的深处闪过一个红影,他暗骂一声,“我尽快过去。”他挂了电话召来灯笼扔给雪青,“你拿着这个带他们去杳娘那里。” 雪青刚要有所动作,缪家兄弟并未给他更多的选择,毫不犹豫地扯断了临行前土地交给他们保管的钥匙链——原本属于魏缈缈的,娜蕊给她的钥匙链。雪青看着扯断脖子的挂坠想骂他们一声疯子,但这确实是最优解。 远在中央区的娜蕊心脏突然一抽,她看向窗外:“给那个人类的钥匙链被揪坏了,有趣,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罩的人!” 她挥动藏在袖子里的刀劈空而去,可一到目的地却只看到了四个男人不见魏缈缈的踪迹,脸色当即降到了冰点。 在不远处准备发动袭击的红衣凶神身形一顿,化成一片血雾散于空气中。 娜蕊瞟了一眼那个方向不屑地哼了一声,又转向眼前的四人:“你们谁扯坏了我给出去的钥匙链。”她用刀尖一个一个的点过去,“站出来让我杀!” 沉明舟和雪青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事沾不得。 两兄弟则同时上前一步对她低头,声音止不住的发颤,一句话打了好几个磕巴才说完:“魏缈缈出事了,就是前几个月您给出钥匙链的那个女孩儿,求求您救救她,什么代价我们都接受,拿走我们的命也行,求您了,救救她。” 娜蕊看着二人低微的身姿努力压下心中杀人的欲望,她不知道要不要信他们的话,她曾经轻信过,现在的模样就是结果。这时她动了动耳朵,看向声音响动的方位,只见沉明舟双手合十一副恳求的模样,用口型说了句“帮帮忙,杳娘在她身边发狂了”。 “迟早杀了你!”娜蕊撂下这句,用刀对着兄弟俩向下一指,“跪下。” 二人没有犹豫,顺着声音跪了下去,甚至对她重重磕了一头,再次求她去救魏缈缈。 娜蕊的心中升起一股烦躁,她是凶神,不是救人苦难的圣母!她手起刀落,破空的劲风擦过二人的耳畔留下浅浅的痕迹,涌出点点血珠。 “没意思,躲都不躲让我怎么砍。”娜蕊不耐地啧了一声,她向跪在地上的二人伸手,“把那个娃娃给我,我闻到了上面有她的味道。” 他们不敢耽搁,迅速站起身把手里各一半的娃娃递了过去。 娜蕊接过来闻了闻,抬刀一挥斩破空间的枷锁一头钻了过去,只留下“我是为了那个人类去的,与你们无关”的话。 斩裂的缝隙慢慢合拢,兄弟俩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回去再谢,这边还有的忙。”沉明舟的声音将他们唤了回来。 不远处,散去的血雾重新凝结,那位穿着红嫁衣的凶神重新显露身形,她咧开嘴角,牵动着脸上狰狞的伤口悉数崩裂…… 第一百二十喵·朋友 凶神间的厮杀比任何血腥片都可怕。 预警:有些血腥描写可能引起不适。 魏缈缈一直在观望杳娘的情况,看她只是在原地进行漫无目标的攻击松了口气,不乱跑就行。 “也不知道土地会搬来什么救兵。”她焦急地观望四周,生怕漏下什么,“只要不是他们两个,谁都行。”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指望不上那两只黑猫,而且她也不想看到他们。 就在这时身后突兀地传来撕裂的声音,魏缈缈扭头看去就见娜蕊轻巧地跨过裂缝钻了出来。 “娜蕊?”魏缈缈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她,“你怎么?” “有两个混小子扯了钥匙链上的娃娃求我来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早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了。”娜蕊懒得解释更多,一想起自己的钥匙链被男的摸过就一阵恶心。 魏缈缈一愣,娜蕊有多讨厌男性有目共睹,她说要砍肯定是动了杀心,可到头来还是留了他们的命还愿意听他们的请求来救她,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或许是用命求来的。 “这种亡羊补牢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魏缈缈嘟囔一声。 娜蕊不解地看过来:“你刚说什么?” 她摇摇头,鼓足勇气说了自己的诉求:“娜蕊我想求你帮件事,你看见杳娘头上插的那根刺了吗?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导致她发狂的,我想帮她揪下来,你能帮我牵制住那些丝线吗?” 娜蕊听了有些难以置信,歪头看着她觉得这个人类简直不可理喻:“你不要命了?浪费逃跑的机会,就为了救像我这样的凶神?” “我知道这很自不量力,可是看她这样我实在放不下。”魏缈缈看向发出一声声嘶吼的杳娘,虽然他们才刚认识,但……“而且她是朋友。” 娜蕊愣住了,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讲太过久远,她是顶楼的凶神,她不需要朋友。本该是如此。 “你也会做我朋友吗?”她问。 “诶?”魏缈缈一愣。 娜蕊拿出刀架在魏缈缈脖子上:“你会做我朋友吗?” 被凶神直视的感觉如芒在背,魏缈缈冷汗直流,磕磕巴巴地对她道:“我、我下周要做虾饺、烧麦,还有、还有水煎包什么的,你要来我家吃吗?”这样已经算诚意十足了吧。 娜蕊咧嘴一笑:“要来!”说完,她大笑着冲向杳娘。 魏缈缈第一次见识到凶神之间的厮杀,没有什么刀光剑影,纯粹是肉体相博的较量,他们尖叫着、嘶吼着、大笑着,誓要杀死眼前的人,不留余手。眼前不再是名为凶神的异怪,而是真正的怪物。她也才意识到,娜蕊之前根本没用尽全力,只有在同为凶神的杳娘面前露出全部本性。 娜蕊再一次被丝线狠狠甩在地上,表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细线勒出的道道血痕,衬在惨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可怖狰狞。杳娘也好不到哪去,她的身上遍布无数穿刺的刀伤与划痕,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又滴滴答答的落入泥土中。 魏缈缈作为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几乎吓破了胆子,她是让娜蕊帮她牵住住杳娘,哪能想到是这样的牵制手段。 这种情况我哪有拔刺的机会啊。她抱着自己在树后瑟瑟发抖。 躺在地上的娜蕊发出一声怪叫,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站起身,攥紧手中的刀再次朝杳娘冲去。几乎被勒断的手腕重新连在一起只留淡淡的粉色接痕,她举起这只手重重捅穿杳娘的脖子,在鲜血飞溅中她被数不尽的细线牢牢捆住绕成了一颗血淋淋的球。 杳娘佝偻着背喘着粗气,不多时她的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似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扶正堪堪挂在脖子上的头,血液重新流通带来眩晕的感觉,她两眼一翻向后仰去。未曾想落入一个满是茉莉花味的温暖怀抱。 杳娘本能地勾动手指准备发动攻击,但魏缈缈没给她这个机会,一阵刺痛过后,头上插的木刺已被拔了下来。 凌乱的丝线分崩离析,杳娘猩红的眼渐渐恢复清明,她就像重新获得氧气的濒死之人贪婪地呼吸着。 等她平稳下来将脸埋进柔软的胸间,轻轻唤道:“缈缈?” “没事了,杳娘,没事了。”魏缈缈抱着她痛哭流涕,她不明白凶神的成因,但能让一个人发狂得是有多痛苦的往事。 杳娘抬起遍布红痕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傻孩子别哭了,下次别这么拼。” 困在球里的娜蕊撇撇嘴:“你们俩温情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 丝线退尽露出里面的人,娜蕊宛如一个血人,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血淋淋的红,伤口愈合的浅色疤痕交迭在一起衬得她更与恶鬼没什么区别。 娜蕊掀起刚长好的眼皮看向杳娘:“没事了?” “谢谢,多亏你。”杳娘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行,给我记住了。”娜蕊点点头又指向魏缈缈,“下周做好了想着叫我。”她挥刀劈开虚空刚要离去,脚下一顿,转身丢给她一个全新的钥匙链,“忘了,你没了。” 魏缈缈接住丢过来的钥匙链,磕磕巴巴地答应下来:“你放心,我、我一定叫你!” 娜蕊一走,魏缈缈低头检查起杳娘的伤势,凶神的恢复能力恐怖得令人发指,除了淡淡的浅痕和满是血迹的衣物,根本看不出刚才大战的痕迹。接下来她开始苦恼另一件事,愁得她来回踱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虚弱得连根指头都动不了的杳娘带去哪儿合适。 思考间,身旁的空气突然扭曲,添了新伤的沉明舟率先冲了出来直直冲向杳娘将其紧紧抱住,嘴里不住地说着关切的话。缪家兄弟紧随其后,看到魏缈缈全须全尾毫发无伤的模样皆松了口气,也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抱住她。 “太好了你没事。” “我们快吓死了。” 魏缈缈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挣扎着想要挣脱:“你们放开我。” “求你了,求求你了,让我们抱抱。”缪嘉卿哭得不能自已,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魏缈缈的颈侧。 缪嘉晖也是如此,他紧紧抱着她哽咽地说道:“我们刚才一直在祈祷只要你没事,恨我们一辈子都没关系,离开我们也没关系,现在看你平安我们就放心了。” 魏缈缈的心再硬也对关心自己的两个哭包没辙,只得停止了挣扎,放任他们搂着自己。 其实她现在也心乱如麻,不知该对心中重新发芽的感情何去何从。自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彻底斩断对他们的思念起,就知道自己这次栽了,刚在那种危机时刻又听娜蕊说他们顶着被砍的风险低头求她来救人时,更加无可救药的软了心。可心中又是怨的,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他们。 哭泣声渐渐止住只剩吸鼻子的声音不时响起,环在腰间的手也虚虚地搭在上面准备离去,魏缈缈刚要再说点什么,沉明舟的声音横插进来。 “魏缈缈今天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他说。 三人看向沉明舟,他怀里的杳娘已经恢复如初,只是精神头还不太好虚虚的靠着。刚才缪家兄弟对魏缈缈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么看他们父亲的优良传统还是继承了些。 如果他们两个都还活着就好了,也不至于亏了魏缈缈。她想。那两个小子还是欠收拾。 ————— 稍稍说下沉明舟和杳娘,其实他们是我一个民国脑洞里的人物,我不会写就让他们在这里登场了,除了杳娘成了凶神以外其他设定都没变。沉明舟原本叫魏明舟,但跟魏缈缈撞姓了就改成了沉,杳娘还是杳娘。 杳娘就像我在文里写的,她是最好的绣娘,她的绣工出神入化没人能比,就是出生的年代不好,被嫉妒她的人造谣与有妇之夫有染,那人的老婆没有求证直接带小厮杀到绣坊把她吊死了。等她成了凶神(原设定是厉鬼,其实凶神可以理解为最高等级的厉鬼)从深渊里爬回来的时候世间已过了上百年,朝代都换了,当年害她的人更是早就死绝,连坟都被掘干净了。无处发泄的恨让她成了一害,沉明舟原本是来杀她的,但觉得她太可怜了,就带走她,教她如何控制情绪,在朝夕相处间爱上了她。但杳娘因为自己是被男人拖累而死对他连带着没好脸色,只是把他当碍事鬼,直到近代才勉强接受他。 第一百二十一喵·乞求 他们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求她回来。 回过神时,魏缈缈已经脱离怀抱走过来蹲在她身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一脸的担忧:“杳娘你还好吗?” 杳娘推开沉明舟躺进魏缈缈怀里,柔软的怀抱令她有些乐不思蜀:“多抱抱我就好了。”说完还不忘蹭了蹭。 面对她的骚扰魏缈缈苦笑一声,拍拍她的背说着没关系想躺多久都行的话。 另一边沉明舟来到兄弟二人身边:“人平安无事了,不趁现在邀个功?” 两人一脸为难,他们觉得这点事不足以让魏缈缈原谅之前的事,他们不舍地看着她,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最终转身准备离去。 “这就要走了?你们欠我的怎么还?”魏缈缈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不满的埋怨。 兄弟俩顿住脚步看向她,眼中带着难掩的期冀:“都听你的,你想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杳娘在魏缈缈怀里睨着那边的两个小子,不成熟的劲儿真是不如他们的父辈,只有对伴侣的爱继承了不少,可爱再多又管什么用,眼界太浮于表面,不够深不够广,差点害了人。 她抬眼看向魏缈缈,她很喜欢这个活泼开朗又坚强的小丫头,更加不希望他们复合重新跳进这个火坑,可有些事就像命中注定,他们三个被红线绑在了一起,谁都跑不掉。 杳娘轻叹一声从魏缈缈怀里起身:“今天谢谢你,用我叫天灯送你回去吗?” 魏缈缈跟着起身,看了眼对面局促不安的两人摇了摇头:“不必了,你才是应该回去好好休息。” 作为凶神很少得到关怀的杳娘心中一暖,更加喜欢这个姑娘了,也更加看不顺眼伤了她的双胞胎。刚想再说点什么,沉明舟已经走过来抱起她。 “这是他们的事,别掺合。”劝慰的话在耳边响起,杳娘翻了个白眼不敢苟同。 沉明舟也没再多说,右手一挥,古朴的灯笼陡然出现:“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们了,再见。”说罢,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很快传送到一处偏僻的乡间小路上,沉明舟在杳娘呵斥他之前将其放下,露出旁人从没见过的柔情:“关心别人之前先关心关心自己,身体好点了吗?” 杳娘一如既往的对他的关心不领情,并呸了一声:“呸,坏了我教育臭小子的机会,离老娘远点。” “离多远算远?”沉明舟并未气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样?” “看不见你的那种远,不想看到你。” “你知道我的视力很好,多远都看得到你的吧?” “我看不见你就行。”杳娘说着抬腿就走,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臭打更的,烦死了”的话,极速远去。 沉明舟笑着站在原地不动,直到确认她见不到自己才往前迈步:“也算是个进步。” 三个被留下的人大眼瞪小眼许久,魏缈缈率先开了口:“你们……有地方住吗?需要我帮忙订房吗?” 二人连忙摆手:“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住就行了,缈缈姐不用在意我们。” 话题就此打住,气氛又陷入尴尬,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边想着要不要给个表现的机会;一边想着要不要快点滚蛋不要碍眼。全都是一团乱麻。 “那个——” 三人同时开口,又一同谦让:“你先,不不,你先你先。”最后还是魏缈缈先说。 “今天……谢谢。”不管怎么说,没有他们求娜蕊来救自己,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被杳娘误杀了吧。 “应该的。” “这不算什么。” 兄弟二人一个抓脸一个抓头,对魏缈缈的和颜悦色有些无所适从。 “我说完了,你们想说什么?”魏缈缈把话头递了回去。 二人对视一眼,本来缪嘉晖想露个耳朵再说,却被发现意图的弟弟阻拦,一巴掌摁着他的头一起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知道错了,对不起。” “回来好不好。” 他们红了眼眶,说得低声下气。 这段日子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悔恨,跟心爱的人比起来那点自尊算得了什么,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一抽,害得她多受了那么多天的罪还差点死了。 魏缈缈挑挑眉:“刚才谁说恨一辈子都没关系的?” 对面刚抬起身的二人噤了声,不安地绞动手指,刚才一时冲动什么话都敢说,怎么可能真想被恨一辈子。 “恨的同时给点眼神行不行?”这话只有缪嘉晖敢说。 魏缈缈差点没绷住乐出来,这个气氛太熟悉了,她不可控的怀念起来。眼泪突兀地从脸颊滑落,一滴两滴,逐渐控制不住。她真的太想念三人的热热闹闹了。 兄弟俩见状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办,以前能揽过来在怀里哄,现在他们生怕自己多余的举动遭到厌弃。 魏缈缈没管这些,抓着他们的外套一个擦眼泪一个擦鼻涕,两边全占谁也没跑了。 “我想去游乐园。”等恢复了情绪,她从一边浸满泪水的衣摆里抬起头,“你们欠我游乐园没去呢。”这是他们从海边回来的承诺,因为两边都忙一直搁置到现在。 兄弟俩只愣了半秒的神立刻行动起来,一个联系沉明舟催促他赶紧结尾款,一个搜索官方订票渠道订门票,生怕魏缈缈反悔。 付款完成的提示一出现,二人从手机屏幕上抬眼看向魏缈缈,她没有消失,没有说不要他们,也没有说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暗沉的眼中泛起希望的光。 “原谅我们了吗?”这次缪嘉卿鼓足勇气开了口。 “没有。”或者说不知道,魏缈缈现在真的很乱。 她的话让他们的心凉了一半,但接下来的话又让心中耷拉下来的猫耳朵立了起来:“明天肯定会去的。” 第二天,魏缈缈少见的没有睡懒觉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洗漱,毕竟今天是去游乐园的日子,想想就兴奋。 “我只是对能去游乐园感到开心,跟他们没关系。”她拍拍压抑不下的嘴角对镜中的自己强调。 其实她多想了,游乐园热闹的气氛并没有缓解他们的尴尬,两兄弟唯唯诺诺地一直跟在身后,十足的小弟模样,让游玩的心情大大减半。魏缈缈最后也懒得管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不能影响她玩儿的心情。 况且她还没有真的原谅他们,现在这样正好。 “下一个玩儿什么好呢?”她点开手机软件研究起排队等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