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1V1H)》 楔子:撷云暮雪 呜咽的风夹着鹅毛般的雪,翻涌着给天地着了素缟,冬鸦萧索的一两声哑啼,似乎是撷云殿腐枝枯叶唯一的生机。 晏清歌坐在院子里,衣裳单薄,显得她本就纤弱的身形瞧着更为瘦弱。 身上虽披有一层薄被,但那带着霉味的薄被却始终带着些湿润的寒凉,可这却已是她能寻找到的最厚实的遮挡。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十几日,晏清歌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屋里也没什么炭火,这薄被潮起来就一直未有机会弄干。 晏清歌靠在旧官椅上,眼神仿佛一口枯井,茫然失神的瞧着眼前被残破的红墙绿瓦圈起来的,四四方方的天,听着雪似细沙般落下的声音。 今年冬天,特别的冷。 是以顾紫朝带了一众朝臣妃嫔,和那寥寥几位子嗣,早在半月前便去往温泉山庄避寒。 顾紫朝一向待人大方,是以后宫之中那些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妃嫔都有幸伴驾随行。 似乎,除了她…… 顾紫朝三年前终是废了她的后位,他斥责她怀执怨怼,既无关雎之德,还继吕霍之风,搅得后宫乃至前朝都难以安宁。 她被褫夺封号,贬妻为妾,如今住在这偏隅荒芜,与冷宫无异的撷云殿,无名无分。 没有份位,自然不能伴架同行,更别说顾紫朝早就厌极了她,只巴不得她寂静老死,与他死生不复相见才是。 似乎是冷极了,晏清歌早就冻得失去了知觉。 雪落苍茫,满目雪白。 晏清歌的面色比雪更白。 晏清歌掌心的温度似乎也比雪更冷。 她想,顾紫朝很快就应当得偿所愿。 她早已是沉疴入骨,油尽灯枯,今日能挣扎着从那腐臭的床褥里爬起身来,想来也是回光返照罢了。 前段时日咳嗽,总是带着血块,时至今日,她既然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晏清歌只觉得胸口淤堵的厉害,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她瞧着那如何去看都四四方方的天,忽然有些悲从中来。 她心中分明是极难受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最后竟痴痴笑出声来。 “呵呵……”晏清歌仰着头,艰难的站起身来,怀中早已冷掉的破汤婆摔在地上,碎声清脆。 她无暇顾及,跨过那破碎的汤婆跌跌撞撞的往撷云殿门口走去。 顾紫朝虽然废了她皇后之位,将她从栖梧宫赶了出去,却并未下令将她禁足。 她是自由的。 也本就应该是自由的。 晏清歌漫无目的,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风声滚滚过耳,她喘的厉害,脚步更是虚浮。分明是踩在湿冷的雪地里,但每一步又虚软的像是踩在了软绵的棉花上。 撷云殿地处偏僻,周围皆是荒芜废弃的宫室。 晏清歌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无论她多么用力去跑,拼了命的跑过那一道又一道宫门,却始终逃不开头顶那四四方方的天。 而这分明不是天!是缠满荆棘的囚笼! 天地广阔,夏有雨,冬有雪。有流云出釉,烟霞成绮,亦有天悬星河,繁星灿烂!应是一望无际,连绵不绝! 而不是这四四方方,被这朱墙垒砌琉璃瓦,重门深深锁住的枯井! 晏清歌跑了好久好久,跑的发髻散了,跑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跑的被冻红的脚不知在哪里割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像是朱砂垒的花瓣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在她来时的路上。 终于,晏清歌跑不动了。 她没有力气了。 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胸口还是闷胀的厉害,双脚也被冻得没有了知觉,晏清歌连坐下的力气都没有,重重摔在了冰寒彻骨的雪地里。 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去。 晏清歌躺在厚厚雪里,看着那乱琼碎玉从四方井的天纷纷坠下,茫然的双眼,忽有一刹染了神采。 她看到一只寒鸦,从这囚笼外飞过。 泪冻在脸上,晏清歌最后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双目空濛渐渐晦暗,就这样没有了呼吸。 浑噩之中,晏清歌想到,她嫁给顾紫朝时不过二八年华,死时却还没过自己二十八岁的生辰,但这一生,已然是如此漫长。 好在,她总算熬了过去…… 晏清歌想还,她死在顾紫朝前头,自然投胎也是在他前头。 她觉得这样很好,这样,下辈子她便不会再有机会遇见他,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很好,很好,她本就不该爱上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九九:如果您喜欢《朝歌》,可以投珠鼓励一下哦!么! 第一回:红烛垂泪 一阵风吹了进来,红烛摇曳。 晏清歌坐在雕百鸟朝凤的红漆木床上,瞧着桌上那摇曳的灯火,安静的仿若一尊美人肖像。 已经很晚了,珩王殿下还没有来。 丫鬟采薇瞧了瞧一旁迢递的更漏,又瞧了瞧除了那虽然花团锦簇却又显得格外寂静的庭院,小声宽慰晏清歌道:“娘娘,殿下定是政务繁忙,夜已经深了,是否需要奴婢差人去书房问一声?” “不必了。”晏清歌淡淡说道,她一身凤冠霞帔,区别于在护国公府做姑娘时的清雅装扮,今日大婚,她的妆容尤为明艳,衬得她更是肤若凝脂,气度华贵。 可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除却冗长而又繁琐的仪礼,她在这洞房花烛夜里却等不到自己的夫君。 晏清歌记得,上一世,她也是凤冠霞帔的坐在这里,心中万千紧张和羞涩,感觉跟做梦一样。 那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当真是嫁给了顾紫朝,成为了他的妻子,成为了他的珩王妃。 他从此便不再是她少女怀春中那样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从此,她便可以陪在他身旁,陪他看江山如画,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可是晏清歌清楚的记得,上一世,顾紫朝没有来。 采薇差人去了书房,问珩王的意思,若是珩王公务繁忙来不得,那便伺候王妃休息。 可顾紫朝那一日并不在书房。 晏清歌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和顾紫朝的新婚夜,顾紫朝将她一个人留在云崇院顶着繁重的首饰等到天明,而他却在他们大婚当日出了珩王府,去寻了他心尖尖上的美人姜莞。 不久之后,顾紫朝又寻了个好由头,将姜莞这个身份尴尬的女人接到珩王府,安置在自己身边。 “姜莞新婚丧夫无依无靠着实可怜,你既是她表姐,便将她接来王府说说话,也好劝导一二。” 她那时怎么就相信他了呢? 还感激他有善悯之心,体恤她的亲朋姐妹。 她还亲自将姜莞迎进王府,对她百般照拂,还想着找一位青年才俊在与姜莞作婚配,免得她孤苦无依。 现在想来当真痴傻! 姜莞哪里需要她去找什么青年俊才,她早就已经同顾紫朝山盟海誓,情比坚金了! 只可惜,宴清歌知道的太晚了,若她早知顾紫朝与姜莞两情相悦,又怎会嫁给顾紫朝与他相看两厌? 哪怕她在顾紫朝登基之后,顺理成章登上后位,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她的悲剧却早就是命中注定的。 是以后来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多努力,哪怕她不再肖想做顾紫朝的妻子,而仅仅是想做好南齐的皇后,都似乎注定是那贬妻为妾,褫夺封号,病死在那撷云殿的结局。 起初晏清歌不明白,可重生一回,她明白了,上一世结局如此,不过是因为顾紫朝不爱她。 可即便她明白了,在持续不退的高烧中梦到前世种种,醒来后发觉自己还在护国公府里。 这才知道自己原来重活一世,但赐婚的圣旨却早已昭告天下。 既定前路,无可更改。 即便她原以为重活一世,便可以重新选择,去体会那许久未曾有过的自由,却被现实拖入囹圄的泥沼。 圣意不可违,她不可能丢掉整个护国公府出逃。 第二回:十里红妆 最后,晏清歌还是坐上了这座抬往华美的囚笼的花轿。 只是,这一次嫁给顾紫朝,宴清歌心里没有丝毫喜悦。 她的灵魂已经苍老,不再是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女,重活一世,她虽不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既然又入了这围城,哪怕是投身地狱,她也定要护住母家周全! 也许,老天爷给了她这一次重生的机会,便是为的如此。 至于顾紫朝,他不爱她,很好,如今她也不爱他了,这很好。 “他不会来了。” 晏清歌兀自起身,采薇和蒹葭立马上前来扶她。 采薇宽慰道:“王妃若是累了,奴婢先帮您卸凤冠钗环?若是殿下过来,等外院小厮通传,奴婢再伺候您穿戴,许是来得及的。” 蒹葭也道:“王妃可需要用点小膳?” 晏清歌在妆台前坐下,示意丫鬟给她卸钗环。 她知道顾紫朝今夜不会来,想必是已经经历过一遭,也想必是当真对他死了心,她瞧着铜镜里自己明艳的脸,心中如一潭死水,平静极了。 她既不失望,也不觉得委屈,毕竟失望和委屈,她上辈子受得够多了。 晏清歌让蒹葭:“倒杯茶来。” 等蒹葭去倒茶,她便动手帮着采薇一起卸钗环。 那满头珠翠压了她一整天,她偏偏又要正经端坐,到了这个时辰,她觉得自己的头僵重的像是要断掉,腰背也是酸痛的不行。 因知道顾紫朝不会来,晏清歌便让采薇替她拆发髻。 “这……王妃,等会若是殿下来了,怕是……怕是来不及复原。” 采薇有些犹豫,她认为今日是珩王殿下与娘娘的大喜之日,殿下便是被公务绊住,也理应来云崇院过夜,这即是规矩,也是给王妃的体面。 若是殿下今日不来,那王妃又如何在王府树立威信?传出去也不知会叫多少人笑话! 晏清歌累极了,没有精力再去说服她,便自己动手拔掉了绾发的双簪,霎时便有一片青丝如瀑般垂逶,披在晏清歌身后。 “王妃……”采薇见晏清歌散了头发,愣了一愣。 晏清歌也不为难她,让她去备水,淡淡道:“本宫今日确实乏了。” 采薇无法,得令去备水,蒹葭端了热茶过来奉给晏清歌,便体贴的给她揉着酸痛的肩颈。 热茶入喉,晏清歌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有些饿了。她轻笑了一声,然后问蒹葭:“不知道这时候能否吃到一碗鸡汤小馄饨。” 殿下此时不来,蒹葭也觉得多半是不会来了,她原本担心王妃因此失落神伤,但看王妃现在的样子,蒹葭稍稍放下心来。 她道:“云崇院里备着小厨房,鸡汤馄饨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原想着给王妃明日的早膳添一道菜。” 晏清歌转头看了一眼更漏,柔柔笑道:“就快要到卯时了,可不是要吃早膳了?” 晏清歌面上一派温柔,话语也说的轻松,可蒹葭听了却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 是啊,都快到卯时了,王妃凤冠霞帔坐在这里,却是等了殿下一整夜,她这个做奴婢的瞧见了,都觉得心疼。 第三回:灯下重逢 因着丫鬟们早早就备好了水,不知王妃何时沐浴,便一直陆续在锅炉里加热着,是以采薇吩咐下去,一切很快便安排妥当。 采薇回来,瞧见宴清歌如瀑般披散的长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王妃定是觉得殿下今晚不会来,此刻心中必然也是伤心极了。 可她到底没表露出来,神色稍有一瞬错愕后,很快换上谦恭的浅笑,碎步上前来搀宴清歌:“奴婢先为王妃宽衣,再伺候王妃洗漱。” 她是宴清歌陪嫁的贴身丫鬟,无论今晚殿下来与不来,她都是要尽心伺候自家的主子。 以前在护国公府,并没有这么多规矩。采薇和蒹葭也并不需要同如今这般,事事循规守礼。 宴清歌张开双臂,由着采薇替她宽衣。 她瞧着采薇恬静的容颜,想起上一世。 采薇与蒹葭这两个与她一起长大,又情同姐妹的姑娘,在阖宫都知道她这个皇后不得殿下宠爱的情况下,还在努力维持着她的体面,对她忠心不二,不离不弃,最后皆因她惨死,凄苦万分,那藏在袖中的手便不自觉紧握,涂着红丹蔻的修长手指便嵌进了掌心。 这一世入珩王府以前,宴清歌本想将她二人留下,毕竟入珩王府便是入了宫门。 宫门似海,看着金碧辉煌,实则波云诡谲。 可采薇和蒹葭都觉得,越是如此,自家姑娘身边的管事丫鬟理应是她得力可心之人。 最后拗不过,还是让她们陪着嫁进了珩王府。 好歹重活一世,她既然清楚记得前世种种,又下决心要护住护国公府,那自然也能护住身边的这两个姑娘。 楞神之际,采薇已将她绣着金线坠着珍珠宝石的繁重嫁衣除去,又为她披上一件绣着牡丹的广袖外衫,准备伺候她洗漱。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殿外的侍从吊着嗓子高唱了一句:“殿下驾到!” “殿下?!” 饶是采薇平素是个稳重的姑娘,这会也慌了神,虽说她巴望着殿下过来,可王妃这头发也散了,嫁衣也脱了,如何面见殿下?殿下又可会怪罪? 采薇焦急的看向宴清歌,希望一向聪慧的主子能拿个主意,可见宴清歌面上亦是一脸难以预料的表情。 顾紫朝来了? 他怎么会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大婚,他分明是在陪他心尖尖上的姜莞! 呵,那时她红烛垂泪,苦等到天明,而他定是软玉温香在怀,乐不思蜀才是! 他怎么会来她的云崇院?他想做什么? 宴清歌心里发慌。 要知道,既定的未来徒然生变,也许意味着未来将有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故事细枝末节处的发展,若是与前世稍有不同,她已知的未来便不是未来,前路依然凶险! “别慌!” 沉晏清陡然握紧了采薇的手,那手微微有些发颤,可她在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至少要看起来镇定如常才好。 顾紫朝踏进内殿时,瞧见的便是宴清歌身着亵衣,乌发披散的模样。 总归是来不及绾发和穿衣,宴清歌索性大大方方的站在妆台前,等到顾紫朝进来时,低眉顺目的向他福了福身:“臣妾拜见殿下。” 第四回:恍然如梦 前世,新婚夜顾紫朝没有来,但最初那几年,除了这一夜,顾紫朝还是给全了她所谓的体面。 宴清歌低垂着眼,心里虽然慌乱,但听顾紫朝除了稍显呼吸急促外,似乎并无怒意,想来并不是意外来寻她的麻烦。 前世,十年夫妻,顾紫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光听他的脚步或是呼吸,宴清歌都能知道他当下的心情。 没想到重活一世,这些她最想忘的却是入刀刻斧凿般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此刻,宴清歌心里安然许多,而顾紫朝那边,却迟迟没有让她起来。 他没有说话。 宴清歌低着头,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她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端庄稳重,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更别说前世还从顾紫朝的王妃做到南齐的王后,处处都要谨慎规矩。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宴清歌老惹顾紫朝不高兴,明明她万事都已经小心谨慎,可他每回瞧着她,都是不高兴的。 后来宴清歌明白,也许错不在事,只是在于她这个人。 那时顾紫朝也如此刻般,在她屈膝请安时,并未及时让她平身。 起初她屈膝也屈不久,摇摇晃晃,失了仪态,可后来,竟是渐渐习惯了。 就在宴清歌想,这一次顾紫朝又会朝她发难多久的时候,眼前忽然伸出一双手,握着着她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 这是宴清歌万万没想到的。 前世,便是她与他表面上和睦的时候,顾紫朝都只是伸手虚扶了一把,而今他的一双手确实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险捏得她吃痛叫出声来。 “殿下……” 掩盖住内心的恐惧,宴清歌柔声轻唤,顾紫朝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他松开了紧握着的她的手臂,转而去执她那一双莹白的柔荑,声音略有些哑的问道:“手怎么这样凉?” 自然是被他给吓的,谁知道他此刻来是有何算计? 回想起上一世,宴清歌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听到顾紫朝对她的关心了,哪怕是虚情假意的。 宴清歌被顾紫朝握住双手,颇有些不自在,她还未想好说辞,顾紫朝应是注意到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裳,便伸手替她将外披拢了一拢。 他的指尖不小心扫到她的锁骨,惹得宴清歌为之又是一颤。 同时也有些抗拒。 想必他定是会以为她是在害羞,并不会多想吧? 宴清歌这般想着,一直恭敬垂首在旁的蒹葭,思忖良久,忽然开了口:“回禀殿下,王妃,香汤已备好,可需要奴婢伺候伺候洗漱沐浴。” 蒹葭在替她邀宠。 今夜她本该受宠。 蒹葭并不像宴清歌那般重活一世,自是不知顾紫朝今夜是从姜莞身边匆匆赶来。 还欣慰的以为,哪怕是政务繁忙,殿下忙至更深露重,也不忘赶来这云崇院,为的就是成全王妃的体面。 是以,她思忖一番,这才着意提及沐浴一事,想着殿下既在这儿沐了浴,定是要与王妃一起歇下的。 宴清歌心中直恼蒹葭多事。 她虽明知顾紫朝今夜留下,是给了她体面,她合该将他留下,可她心底却是十分抗拒。 她前世经历了那些事,受到的那些委屈和苦楚,最后又是那样凄凉悲惨的死去,让她如何不怨他,惧他,恨他? 让她如何能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与他同塌而眠,甚至是行房…… 想到这些,宴清歌不自觉地抖了两抖,而顾紫朝却说:“好。” 他今晚是要留下了。 宴清歌原本还抱着一丝期望,想着他也许只是过来看看,走个过场,便放过了她,却不想顾紫朝今晚当真是留了下来。 心中纵有千般不愿,她也只好低眉顺目,温柔乖顺的同顾紫朝说道:“臣妾伺候殿下更衣。” 顾紫朝的声音轻了一些,也说:“好。” 第五回:洞房花烛 宴清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她的指尖却一直微微颤抖着。 为了给顾紫朝解下那繁重的玉腰带,宴清歌不得不靠近了他伸长了手臂,而这个动作看上去却显得亲密无比,好似爱人的拥抱。 这样的事情,她前世也做过无数遍。 脑海里有些画面重迭在一起,宴清歌忽然想来,她第一次给他宽衣时,手也在抖,是紧张的害怕的,但心底却是高兴的。 如今她却高兴不起来。 还好,并不需要她来伺候顾紫朝沐浴,只是顾紫朝沐浴时,按照规矩,她需要在屏风后面等候。 等候殿下沐浴完毕,再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自己,然后便是侍寝…… 侍寝…… 总是逃不过去的。 顾紫朝沐浴时,采薇端着煮好的馄饨来了,得知殿下来了,她差点摔了黄花梨托盘上新出炉的热馄饨。 她瞧了瞧守在殿内的蒹葭,小声问道:“那我可要再备一碗馄饨?殿下将从书房出来,兴许也需要垫垫肚子呢?” 采薇考虑的周到,宴清歌沐浴完回到内殿,便瞧见顾紫朝在红烛下吃着馄饨。 见宴清歌过来,他拿手背碰了碰另一碗馄饨的碗壁,而后唤宴清歌过来:“仪礼繁复,王妃定是一整日都未曾好好用膳,这馄饨不烫了,快来吃些。” 宴清歌受宠若惊。 要知道,顾紫朝对她笑了。 并非前世她恍然大悟后发现的,他对她一直是那般淡漠疏离的笑,那般藏着心计运筹帷幄的笑,而是单纯的浅淡的一个微笑。 而这样的笑,她曾妒忌过,渴望过,因为这是顾紫朝只对姜莞才有的笑。 宴清歌想不起来,重生之后回想起来,前生顾紫朝似乎并未对她真心实意的笑过。 她有一瞬愣在原地,觉得那浅笑的薄唇,在摇曳的烛光下朦胧的很不真切。 心忽然扯痛了一下,也将宴清歌拉回现实。 她终是在顾紫朝的注视下,如坐针毡的勉强吃了几口馄饨,等她掩着面用香茶簌了口,才发觉顾紫朝已然坐在了那铺满了“早生贵子”的喜榻之上。 脚跟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是极为艰难的。 宴清歌忽然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吃那几口馄饨,她此刻胃中翻绞的有些难受,瞧着顾紫朝冷俊面容,竟有些想吐。 她迟早是要侍寝的。 她知道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与顾紫朝迟早是要圆房的。 可是,前世的经历并不美好,便是隔世再想起来,宴清歌都觉得腿心处细细密密的刺痛。 宴清歌在顾紫朝身边坐下,便有丫鬟一层一层放下了红罗帐。 红烛摇曳,那晃动的烛心便像是她此刻跳动的心,不可抑制地跳的厉害。 顾紫朝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泡过香汤,那软若无骨的手却还是凉的厉害。 顾紫朝皱了皱眉头,想着明日应当叫个太医过来瞧瞧,看看他的妻子是否是气血不足,又应当如何调养。 可那手也抖的厉害,即便宴清歌低垂着眉眼,嘴角始终噙着温柔得体的笑,可她的手却分明在他手中发着抖。 “不要怕。”他侧过身,轻轻抬起她的脸,使她看向他。 他以为她是紧张的害怕,还出言宽慰:“孤会好好待你的。” 虽然不知顾紫朝今夜为何与前世不同,来了这云崇院,但想必是为了迷惑她,亦或是为了稳住朝堂的局面吧? 无论如何,宴清歌都不会相信他那句会好好待她的话。 前世他给了她尊崇的地位,惹人艳羡的身份,无非只是因为京中贵女,无人能比她的出身而已。 然而除却这些身外之物,顾紫朝待她并不好。 她起初不懂,还以为他是个醉心朝政,勤勉爱民,是以对后宫便冷落了些的好皇帝,直到姜莞入宫…… 第六回:鸳鸯交颈(微) 意外的是,顾紫朝吻了她的唇。 顾紫朝上一世从未吻过宴清歌的唇,但他却也吻过她,只不过是醉酒之后,将宴清歌当成了姜莞。 这吻是柔软的,带着淡淡的清茶香,柔软到宴清歌都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这吻又与上一世那满是熏人酒气的吻不同,是慢条斯理的,是由浅入深细细品尝的。 二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溢出淡淡的芍药香。 方才沐浴时,采薇以为只她一人,热汤里便撒了许多宴清歌最喜欢的粉芍药。 宴清歌也是那是才知道,原来芍药的香气,也会如同烈酒一般醉人。 她其实是厌恶和顾紫朝这般亲密的。 前世种种她不能忘,她是恨着他的,却也是爱着他的。 又多浓烈的恨,就曾有过多么情深的爱。 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的瞧见顾紫朝那熟悉的眉眼时,宴清歌心口一阵抽痛。 随即她缓缓闭上了眼,便不愿再看他那样一双眼,与那样一张脸。 他还在吻着她,吻得彼此的呼吸都变得炙热。 朦胧之中,她感觉到顾紫朝结实的手臂将她的腰揽了过去,再然后,肩上一凉,宴清歌羽睫颤了颤,她知道,想必是外披的衣衫滑落露出了肩头。 顾紫朝将她放倒在床榻。 昏黄的灯光下,她精巧的眉眼显得愈发温柔,他瞧见她紧攥在腰间的双手,知晓她此刻定是害怕和紧张的,便不强迫她睁开眼睛,而是希望她能好好感受他二人新婚之夜。 大手缓慢伸进她的衣襟,所到之处,都引起她阵阵颤栗。 顾紫朝继续吻着她,那吻不再衔着她被吻肿的唇,而是辗转往下,在她颈脖处流连,带来比顾紫朝在他胸前揉捏的更为敏感的酥痒。 “脸红了。” 宴清歌听到顾紫朝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像是故意揶揄她的说道:“王妃的身子也渐渐烫了起来,如此……不冷了吧……” “……”宴清歌没想到顾紫朝能说出这样的话,今夜太不寻常,今夜的顾紫朝更是不同寻常的很。 然而他们并非是普通的夫妻,她虽是他的妻子,却也是他的臣子。 她非但要讨好他,还要取悦他,迎合他,回应他。 即便如是艰难,宴清歌还是缩在顾紫朝怀里,小声说道:“有殿下依靠,妾身如何会冷呢……” 说完,她便有些生理性反胃。 顾紫朝似乎并未察觉,轻而一笑,一面揉搓着她的丰乳,一面将她的一条腿抬起。 轻纱滑落,露出那雪腻的肌肤,顾紫朝握着她纤细的足腕,一点一点地吻着她修长的玉腿。 “嗯……”宴清歌没忍住,发出一声嘤咛。 因顾紫朝架着她的一条腿,她便无法再将双腿并拢,而顾紫朝胯下那不知何时挺立的阳物,便隔着那轻薄的亵裤,似有似无的顶在她两腿之间,时不时的还往她花缝里戳挤。 宴清歌呼吸起伏的厉害,面上也烫热的厉害,她能清晰感觉到那根硬棍的火烫,以及蓄势待发的力量。 可她更清晰的记得,上一世,第一次同房的时候顾紫朝压在她身上,架起她的双腿,就那样将那粗硬顶进来时,那一瞬间撕裂的疼痛,愣是让她当下便哭出声来。 诚然,上一世她的初夜并不如同母亲说的那般美妙,也不像嬷嬷说的那般,也就是初初一阵跟蚊子咬似的后面便快活了。 上一世,那撕裂的疼,让她觉得顾紫朝是不是朝她肚子里扎进一把锋利的匕首。 第七回:长夜难寐(H) 顾紫朝真正进来之前,宴清歌的感觉自己好似受刑一般。 她明知有多疼,却仍然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不是夫妻间的行房,而是侍寝。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平等的事,她应当侍奉他,应当迎合他,取悦他,却又要拿捏住她的身份。 她终是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哪怕明知道顾紫朝的动作已然温柔许多,但带来的仍旧是撕裂般的疼痛。 那一层阻碍被他顶破的刹那间,她像是被他劈开了一般,火辣辣的剧痛使得眼泪顷刻间便从眼角滑落。 “嗯……”宴清歌蹙着眉,紧咬着唇,那纤细的十指更是紧攥着身下的锦缎。 她很痛,但她可以忍,这一遭总是要过去的,况且她什么都能忍,也什么都必须忍。 上一世都能忍得,这一世如何忍不得? 然而,这一世与上一世,到底是有些许不同。 那硬物闯了进来,却不像上一世那般在她体内很冲直撞,狠戳猛干,像是行刑一样,弄得她第二日亵裤上都一直带着血,使得她之后,甚至乃至如今,对于男女之事都很是惧怕。 那火烫就埋在她的体内却没有再动,她能感受到他的硕大,也能感受到他的炙热。 顾紫朝一直抱着她,低喘着在她的颈脖处落下细细密密的吻,轻抚着她的背脊。 他知道她疼,也知道她在隐忍。 即便那紧窄的花径用最温柔的方式紧紧的吸裹着他,光是这般吸裹的快慰就险叫他守不住精关。 顾紫朝同样隐忍着,他压制着内心的欲望,安抚着她,挑逗着她,耐心的等待破身带给她的疼痛慢慢退去。 他就那样埋在里面,抱着她,听着她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缓和下来,摸着她柔软的青丝问道:“好些了吗,王妃?” 还是有些疼的,可她又哪里能说不好? 宴清歌低眉顺目,柔声回应道:“多谢殿下垂怜,能服侍殿下,是妾身的福气。” 顾紫朝知道,这不是宴清歌的真心话。 她的声音柔婉,却还带着颤意,说明她还是疼的。 可到底都是要疼这么一回。 顾紫朝俯下身,厚掌覆上她娇嫩的丰乳,揉捏挑弄。 宴清歌紧咬着下唇,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今竟是这般敏感,或者是她竟不知自己的身子,是如此的敏感。 上一世顾紫朝与他行房,多是粗暴,只顾泄欲,甚至是带了恨意。哪里似如今夜这般估计她的感受,甚至还如此挑弄于她? 今夜的许多事都与前世不同,这使得宴清歌有些迷茫。 迷茫间,顾紫朝衔住了她的唇,用那热舌紧缠着她的舌。 她无处躲避,也不能“不识抬举”,只好也用舌尖缠弄着他哺过来的舌,时而在拥吻之中轻舔着他的薄唇。 得到了回应,这个吻便纠缠得愈发炙热。 “嗯……”顾紫朝的手抚摸着她的纤腰,那处也是极为敏感的,宴清歌嘤咛一声,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顾紫朝顺势用手环住她的腰,那吻带着沉重的喘息,辗转在她颈脖处流连,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惹得宴清歌不住轻颤。 那紧紧吸裹着他的花径,也没了之前那窒息般的寸步难行。 顾紫朝稍微动了一动,他的王妃并未再蹙秀眉,他便一面揉搓着她胸前那雪白的酥软,一面缓慢的在那湿热滑腻的花径里抽弄起来。 宴清歌配合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双腿打开,方便顾紫朝进出抽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娘亲和嬷嬷都叮嘱过她,做起这事来是极为舒爽的,但无论她身为王妃还是后来的皇后,无时无刻不得都需要注意言行,哪怕是在床上。 是以即便此时顾紫朝将她插得很是舒服,也得尽量不出声音,即便是细微的呻吟,也得稍稍克制。 第八回:握雨携云(H) 她们说,若是在床上叫得放荡,那不过是妓子狐媚男人的下作手段。 是以宴清歌一直咬唇隐忍着。 原先只是被他撑满的地方像火烧般,如今他抽动起来,竟弄得她全身都像是火烧一般,滚烫滚烫的。 “嗯……嗯……嗯……”宴清歌已经极力克制,可进出间那硕大的龟头总磨着她,顾紫朝稍一用力狠撞,她便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小穴被他的龙根撑得满满涨涨,她的窄小着实很难容纳他的巨硕,一进一出间,那充血的花口皆是费力吞吐着。 顾紫朝环着她的腰,缓慢在那花穴里抽插了几十下,将那软穴里的媚肉都插得活泛起来,使她的紧小的甬道不再本能的抗拒,而是泛出阵阵花液,让他进出更为顺畅且舒适。 许也是有了花液的润滑,原先的疼痛一点一点逐渐褪去,宴清歌清晰的感受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酸麻麻的痒意。 红烛摇曳,更漏迢递。 晚风卷起芍药花馥郁的香浓,将那一抹盈盈月华一并吹进了摇摇曼曼的轻纱帐里。 帐中红床,鸳鸯交颈,青丝纠缠,春意盎然。 “唔嗯……嗯……啊……”宴清歌控制不住的呻吟。 架在顾紫朝腰侧的双腿更是被他顶弄得摇晃,纤细的腰身在他的臂弯里摇摇摆摆,任由那粗长的性器在她稚嫩的花径中深入浅出的大开大合。 娇嫩的软肉被他热铁一般的硕物一次次顶开,嫩穴里细密的媚褶也被那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龟头搅弄得颤抖不已,宴清歌双眼迷离,眼底一片盈盈水泽,眼尾更是染上一层情欲的娇态,任谁看了都把持不住。 她在床上,分明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工于心计,善妒狠毒? 滑腻的花液被那紫红的龙根不断从花心处捣了出来,水声渐响,胯下摇摆的囊袋随着他强而有力的抽插而将那花液拍打的四溅。 宴清歌早已被顾紫朝操弄得浑身酥软,早已没了力气,她咬着唇,手指无论的攥着身下的锦缎,目光迷离的瞧着帐子顶。 她在等他结束。 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她只希望他能尽快结束。 可宴清歌哪里知道,她那紧滑湿软的媚肉有多会吸?多会咬?多让顾紫朝欲罢不能? 顾紫朝架起宴清歌的一双玉腿,将人折在自己身下,将那玉户高抬,以便于他那粗硬的长物能够操得更里、更深! 他每顶一下,宴清歌都觉得他那鸡蛋大小的龟头似发狠的要塞进自己的宫口。 原是她不想叫,可她被他按着抽插了百余来下,已然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她被他插得颤抖,浑身一阵阵的发痒,更是不住的发出低喘和娇吟。 却不知她这幅动情的模样更是刺激到了顾紫朝,他按着那双玉腿,狠戳几下深深顶入,还拿圆硕的龟头抵在甬道内的软肉研磨,弄得她本就敏感的身子,更是被他捣弄得酥烂不堪。 “啊……嗯……啊……啊……” 粗大的性器如铁棍一般在那柔嫩的花径里大进大出,横冲直撞地顶弄着那酥嫩的花心! 他将她抱在怀里狠狠操弄,操得那小穴剧烈收缩,操得宴清歌下面酸麻的厉害,操得她一直强忍着那股被他捣出来的尿意,操得她连细弱的呻吟都变得支离破碎。 ———————————————————————————— 九九:如果您喜欢《朝歌》,可以投珠,留言,收藏一下哦!十分感谢您的支持! 第九回:妾心不在 宴清歌不知一切是如何结束的。 许是婚礼耗费了太多精力,而顾紫朝却又是精力太过旺盛,她被他弄得早已没有了力气,只是等到顾紫朝终于在她身体里射出精元来时,她才得以闭眼休息,想着:“终于结束了……” 翌日醒来,身边无人。 他睡过的地方也是凉的,想来已经离去多时。 宴清歌躺在那软红的床上,怔怔看着帐子顶,若非下身的酸疼和全身散架一般的感受,她定会觉得昨夜种种不过是梦一场。 顾紫朝上朝去了,他向来勤勉,哪怕后来登基为帝,依旧勤政爱民。 若非姜莞,他也本不会受世人诟病。 “姜莞……” 这个名字,比起顾紫朝,更像是扎在宴清歌心头上的一根刺,想与不想,都令她隐隐作痛。 昨夜发生的事情与前世不同,宴清歌不知顾紫朝昨夜是否去寻了姜莞,又是否将姜莞这个丧夫的嫂嫂接进珩王府来,然而她现下却不顾得想姜莞。 顾紫朝上朝去了?他上朝去了! 宴清歌一下子坐起来,采薇听到动静,这才领着人带了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给王妃请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宴清歌看向这大好的日光,心中却暗叫不好。 采薇过来卷帘:“回禀王妃,方才过了巳时三刻。” 巳时三刻,她这一觉都快睡到午时了! “你们怎么不早早叫我起身!” 宴清歌暗觉不好,她本应在寅时起身,不但要服侍昨儿个宿在她这里的顾紫朝上早朝,还要梳洗打扮,用最端庄得体的仪容去到栖梧宫拜见皇后和各宫娘娘才是! 作为新妇,她要去后宫谢恩请安,这是规矩! “王妃赎罪!但请王妃莫要着急,是殿下特意嘱咐奴婢们,昨日仪礼繁复王妃定是劳累,让奴婢们好好侍奉王妃,莫要打扰到王妃休息。” 蒹葭和采薇领着一屋子的丫鬟下拜,不疾不徐同宴清歌解释道。 “殿下交代的……”宴清歌心里一沉,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 他难道是故意的?故意折腾她,又故意不让丫鬟叫醒她,为的就是要让她坏了规矩,引得皇后和各宫娘娘对她心生不满? 不怪宴清歌用最坏的想法去揣度顾紫朝的行为,前世的她可受过他不少好手段。她慌忙起身,心中想着如何去补救,然而腿心处一阵酸痛,连累得她双脚一软又摔回踏上。 “王妃莫急!”蒹葭连忙上前,红着脸搀扶住宴清歌,“殿下已向皇后娘娘请了旨,免了您辰省谢恩。” 采薇蹲下身拿了绣鞋替宴清歌穿上,亦是红着脸说道,“皇后娘娘慈爱,疼惜王妃,便让王妃先且歇息,昏定时再与珩王殿下同去栖梧宫拜见。” 丫鬟的话宴清歌都听明白了,却又听不明白。 藏在袖中的手不着痕迹的用力拧了拧自己的手臂,是疼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顾紫朝为什么要这样做? 宴清歌觉得一切都很不对劲。 从昨日顾紫朝出现,到新婚夜的圆房,再到他今日的这些体贴和恩泽,都让宴清歌难以置信。 他为何会这样待她?他不应是这样对她的。 顾紫朝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究竟想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 第十回:进宫谢恩 便是顾紫朝早向皇后请了恩旨,宴清歌也必须去栖梧宫谢恩。 即便今上体恤,皇后慈爱,她也不能坏了规矩体统,更不能因此坏了护国公府的名声。 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如今给你的恩典,许不止哪日翻来就成了她轻浮僭越的罪过。 上一世如履薄冰,这一世只能愈发的小心谨慎。 何况……万一这就是顾紫朝的目的呢? 让宫里觉得她恃宠生娇,认定护国公府的女儿骄纵越矩,连带着护国公府也会受到牵连。 要知道上一世,她身上的欲加之罪,便有与外戚勾结动摇国之根本这种诛九族的谋逆死罪。 若非她撑过慎刑司那一道道令人生不如死的刑法,若非朝中纯臣据理谏言,她的结局又岂止是废黜? 贬妻为妾时,宴清歌为了护国公府尚能忍辱。 可当她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却又得知父兄被斩首,三族内都被判流放。 而自己受尽折辱想方设法换来的消息,却又是母亲在流放途中沉疴入骨,拖累病死的噩耗。 以及家中最小的妹妹,原本应是承欢膝下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那些禽兽…… 前世种种皆是剜心割骨之痛,亦是血海深仇,怎能令她不怕?又怎能让她不恨! 去往栖梧宫的路,宴清歌熟悉的很。 不是因为护国公府圣眷不衰,她自小便跟着授以诰命的母亲进宫,陛下、皇后、甚至太后都喜善于她,而是因为她曾是顾紫朝的皇后,也曾鸾凤栖金梧,入主这座荣耀华美的栖梧宫。 重活一世,触景生情,宴清歌心中良多怅然。 “身边这些女孩子,我最喜欢的就是清歌了。” “可是便宜老七了。”皇后待宴清歌依旧慈爱,她拉起她的手,眼带着笑意问道:“你昨天可是累着了?老七也算是疼人,一大早来我这儿请旨,为的就是让你好生歇息。” “多谢母后体恤,臣媳受沐天恩,又得王爷垂怜,如此荣耀感激不及,岂会辛苦。” 宴清歌眉眼低垂,笑意温婉,皇后看了心中更是欢喜。 二人还没说上一会儿,就听太监唱传:“陛下驾到!” 皇帝来了,和皇帝一起来的还有顾紫朝。 顾紫朝早早起身上朝,下朝之后先是来皇后这里请了旨,便听诏去了御书房,与皇帝议了议国事,又闲聊了些家常。 现下父子二人一起来到栖梧,用皇帝的话来说,是来皇后这儿蹭一杯“新妇茶”。 宴清歌便又规规矩矩的给皇帝这位公爹敬了茶,这一幕是前世不曾有过的。 离开栖梧宫的时候,帝后二人给了不少赏赐,珩王府的随时拿不下,便由内务府浩浩荡荡一条长队跟在他们身后给送出的宫门。 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天大的殊荣。 顾紫朝是与宴清歌一起坐马车回去的,这同样是前世不曾有过的,前世,新婚之夜顾紫朝没有出现,进宫谢恩的也只有她孤零零一个新妇。 前世顾紫朝没有给她新婚的体面,皇帝也没来栖梧宫抬举她,自然也不会有今时这般多的赏赐。 顾紫朝更不会从栖梧宫出来便一直牵着她这个,他并不心悦的妻子的手…… 第十一回:名分难堪 一路上,宴清歌的手一直被顾紫朝握着,她面上掩饰的再好,心中却是海浪一般翻涌。 以至于顾紫朝拿指腹蹭了蹭她掌心的汗,说要从宫里请太医回来给她把把脉,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宴清歌心惊。没办法,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没理由不怀疑顾紫朝没安好心。 调养身体?顾紫朝找来的太医给开的药,她可不敢吃。 要知道,当她被人陷害,从皇后被贬为妃嫔,又多年无所出的时候,家里人也是劝她想方设法给陛下生个孩子。 毕竟那时虽然后宫充裕,顾紫朝却膝下无子,若她能为顾紫朝生下一个皇子,想来定时能够母凭子贵的。 于是那时一贯吃不得苦的她,喝了好久的“求子药”,却不想都是顾紫朝安排下来的“避子汤”。 那时她始终在家里面前粉饰太平,顾紫朝忌惮宴家,却又不得不重用宴家,所以无论是对宴家还是对宴清歌,他看起来都是格外恩宠。 那虚伪的表象伪装的好到就连宴清歌的母亲都觉得,是宴清歌妒忌姜莞,容不下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皇上待你已是极好的……”宴清歌忘不了那时母亲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做了这般错事,陛下却还是保了你的妃位,已是宽宥仁慈……” 她没有推姜莞,是姜莞拉扯着她的手,故意自己摔到湖里去的。 姜莞失了孩子,她无法自证,先是幽闭于栖梧宫,不足月余便被顾紫朝以善妒失德为由,贬妻为妾。 从皇后变成德妃,成了南齐开国以来第一个被废的皇后,而姜莞也从元嫔变成了元妃。 呵,这两个封号是多么的讽刺。 他说她失德,所以将她封为德妃,是在提醒她要时时刻刻注意德行。 而姜莞的封号,元为首也,既是他心中第一人,亦有原配之妻的意思。 姜莞的出身,以及共侍二夫的经历一直以来备受争议,若非朝臣机理反对,日日上奏,只怕顾紫朝早就抬举了姜莞做皇后。 上一世宴清歌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的时候,姜莞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元皇贵妃,且后位空悬。 她无法做他的皇后,他便不要皇后,后宫没有皇后,便以元皇贵妃为尊,代执凤印,掌权后宫。 想到这里,宴清歌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害怕,也是恶心。 顾紫朝许是以为她冷,便揽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怀中,用他宽大的广袖遮住她单薄的臂膀。 顾紫朝不知道的是,与他这般亲密,才更让宴清歌发抖。 回到了珩王府,顾紫朝先下了马车,然后朝宴清歌伸出了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宴清歌的内心无比抗拒,却还是微微笑着将手递了过去,口不对心的柔声说道:“多谢王爷体恤。” 是啊,顾紫朝如此动作,旁人看了无不觉得他对她宠爱非常,体贴入微。 至于宫里头那些琳琅满目的赏赐,顾紫朝让管家协助蒹葭与采薇,都记在了宴清歌名下,和她带过来的那十二车嫁妆一起,算作王妃的私产。 宴清歌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赏赐,她在意的事顾紫朝对她的态度,与前世截然不同。 他对她越好,便越是让她觉得惶恐。 第十二回:执掌中馈 回到珩王府,第一件事情是要将宫里的赏赐归档。 事情虽然是王府里的管家跟她的管事丫鬟在做,但核准清单则需要她这个女主人一一过目。 反正都要过一遍宴清歌的眼,再收到宝库里去,少便找人抬来两个沉香木雕花的箱子,和一个雕漆的红匣子。 “这些你也点点。”顾紫朝为宴清歌添了茶,见她美目中带着疑惑,便同她解释道:“这两个大箱子里是我为你准备的妆匣首饰,漆匣子里除了府中侍佣的身契,便都是孤名下私产。” 他将红匣子打开,随意翻了翻便递到她的手上,宴清歌看了一眼,便见这匣子里除了身契厚厚一迭,都是田庄铺子的地契。 顾紫朝说,这些都是他的私产,现在都交与她保管,并由她自由使配。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握住她的手,看向她善睐的一双明眸,“卿卿既与我为妻,孤与你便为一体,你是孤的妻子,亦是孤最为重要和信任之人。” 不知道是不是顾紫朝伪装的太好了,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语气和眼神都盛满了情深。 若非重活一世,不忘前尘,她差一点就让他给骗了。 若是前世的自己听到顾紫朝这样一番恬言柔舌的说辞,定是欣喜万分的吧…… 胸口骤然酸涩,心尖尖上隐隐抽痛的疼,晏清歌强将这酸楚强压了下去,低眉顺目嫣嫣一笑,“妾身多谢王爷厚爱。” 后面便叫了王府里各处管事的嬷嬷过来给宴清歌立威,好叫他们知道谁是王府里的女主人。 前世也差不多是这样,许是新婚之夜顾紫朝没有来,也自知亏欠,便也是如现下这般,同人介绍起她的身份。 只是今生和前世到底是不同的,重来一次,顾紫朝并没有冷落她,反而郑重的抬举了她,以至于王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比前世要恭顺许多。 毕竟前世里单只她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便已经是个大笑话了。 除了顾紫朝对她的态度,还有些人与前世不同。 王府下人众多,宴清歌自然是认不全的,可与她日常接触的那几个管事嬷嬷,却都是熟悉的。眼下院子里这几个嬷嬷除了几个熟面孔,还多了几个生面孔。 这一发现不免让宴清歌有些心慌,少的那几个熟面孔里,不是“恶妇”就是“刁妇”,她拥有前世的记忆,原本想要好生防范,却不想眼前换做了几个她一无所知的生面孔。 究竟是她重生之后有些事情改变了,还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不管如何,以后她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小心。 午膳是在宫里吃的,回到王府忙活了一阵便又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 晚膳的饭菜意外都是她喜欢的吃食,不过面对顾紫朝,以及模糊的未来,宴清歌心中忧虑,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吃了一些。 晚膳顾紫朝是陪着她在云崇院吃的,意思也很明显,晚上他要留在宴清歌这里过夜。 便也意味着她要服侍他就寝…… 第十三回:证明心意 侍寝这件事让宴清歌觉得无比恶心,毕竟前世在这件事情上她就没有过好的体验。 沐浴的时候她就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宠,却还不能一直避宠,不然落得个夫妻不睦,她被冷落又不够贤惠的名声,到头来对护国公府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回到寝殿,顾紫朝已经倚在榻上,单手支颐拿着本书在瞧。 宴清歌走了过去,盈盈一拜,柔声说道:“妾身伺候殿下就寝。” 顾紫朝伸手将她扶起,扶着她坐在榻上,动作和眼神一如今日入宫谢恩一般,满是深情。 宴清歌装作不经意的别开眼,她不想看他这张脸,也不敢看这一双含情脉脉的眼。 哪怕最后是恨、是怨,之前那十年到底是她爱他要多一些。 因此她害怕看到这双温柔的眼,那漆黑如墨眼底又有灯火闪耀的眼眸,似乎多看一眼,都会让她陷进去。 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爱也好,恨也好,宴清歌告诉自己,重活一世是老天爷的恩赐,她万不可重蹈覆辙。 相敬如宾也好,虚与委蛇也好,她求的都是自保,母仪天下她根本不在乎,顾紫朝心尖尖上的人随便是谁,只要能保住护国公府的荣耀和家人的安宁便好。 更何况这双眼越是温柔深情,就越是让她觉得恐惧,眼前的顾紫朝与前世的他大不相同,她不知道他忽然对自己这么好到底又酝酿着怎样的阴谋。 “妾身为陛下宽衣……” 思绪回拢,宴清歌伸手去解男人里衣的系带。丫鬟吹熄了灯,只留下如豆的一盏,放下一幕又一幕轻纱帐,低着头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门轻轻被关上,门口留下两个值夜的丫鬟。 “王妃怕我?” 顾紫朝伸手抬起宴清歌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眼与自己对视。 顾紫朝的生母容妃是西疆的公主,拥有闻名遐迩的美貌,入宫之后荣宠不衰,深得今上喜爱。只可惜天妒红颜,容妃二次有孕至七个月时遭意外早产,那个孩子生了两天也没生下来,也累得容妃香消玉殒。 继承了容妃的美貌,顾紫朝自然是生得极好的,虽面若敷粉,妙有姿容,偏又是剑眉星目,眉如墨裁,丰神俊逸之姿可堪得上举世无双。 若非这张脸,宴清歌也不会在儿时初入宫廷便被他迷惑,以至于到了豆蔻之年才知自己早已对顾紫朝芳心暗许。 “您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敬您,爱您。” 对上顾紫朝幽暗的眼眸,宴清歌回答的无可指摘。 怕,她当然是怕的,前世种种她怎能不怕? 顾紫朝在她脸上凝视良久,而后便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只听他轻轻一下,眼中晦涩不明:“王妃说爱孤,可愿证明给孤看?” 证明?怎么证明?宴清歌睁大眼睛,可她并非是昨夜新婚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只一下的惊诧她便明白了顾紫朝的暗示。 粉拳在男人的衣摆下攥紧,宴清歌低下头解开自己的衣带,压抑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恶心,在顾紫朝耐人寻味的眼光中脱掉自己的里衣,伸出手缓缓往他赤裸的怀中靠去…… 第十四回:天经地义(微) 他让她取悦他。 即便心中不愿,宴清歌也不得不用上一世学来的手段来对顾紫朝邀宠献媚。 说来既可笑又可悲,她原是他的妻子,亦是一国之后,理应端庄持重,温婉贤淑,却因为得不到夫君的喜爱,而不得不去学勾栏院里妓子们那勾引男人的手段。 只因顾紫朝那一句:“宴清歌,你真是无趣至极。” 前世回忆涌上心头,那双美目便含了泪水。 宴清歌清楚的知道,她要取悦他,却也不能真的取悦了他。 要知道她到底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并着王妃这个身份,更不必说她现在是将才新婚破了处的新妇。 便是前一夜宫里来的教导嬷嬷拿着春宫图与她说了男女之事,以及如何侍奉王爷,她的技巧动作都应当生涩羞怯才是,不然落得个放荡轻贱的印象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也无需宴清歌故意装得生涩,前世她即便为了家族荣耀拉下身段去学了这些狐媚人的功夫,却实在没怎么用上。 毕竟姜莞得他专宠,毕竟他厌极了她,若非要稳住护国公府,想来根本不会碰她。 纤纤玉手覆在男人结实的胸膛,动作缓慢又笨拙的抚摸着,宴清歌心情复杂的吻上顾紫朝的脖子,根本不敢看他有什么反应,只觉得自己脸上像是烧着了一样,热烫的厉害。 寝殿里空旷而又安静,安静的能够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二人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软若无骨的柔荑轻抚过胸膛,缓缓往下,抚过男人结实的腹间,继续往下便是他的亵裤。 宴清歌红着脸去勾那里的系带,却碰到一处比她脸上还要热烫的物什,那是顾紫朝腿间狰狞昂扬的欲望。 纤纤五指便愣在那里,生理和心理上双重的痛苦回忆翻江倒海般席卷而来,她做不下去了。 她的心很疼,疼的难受。 委屈、怨怼、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所带来的痛苦令宴清歌全身发抖。 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顾紫朝结实的胸膛上,他便知道,她哭了。 宴清歌似是听到一声叹息,便被顾紫朝环住了纤细的柳腰,只微一用力他就将她放倒在了床榻上。 “这么勉强?” 顾紫朝支在她身上,长发逶下,垂落在她颈侧,长睫之下神色微暗。 宴清歌红着眼,愣愣看了片刻,才轻咬着唇摇了摇头,“妾身只是……只是有些怕羞。” 她刚刚失态了,但她为自己找了个好理由。 顾紫朝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凝着她的双眼看了良久才说了句,“脸这么烫。” “不怕。”他握住宴清歌的手,引导着来到胯下,并鼓励她轻握住那昂扬的挺立,“慢慢来。” 他压下身来,吻上那樱桃般的嘴唇,饶有耐心。 “没什么羞人的,你我是夫妻,水乳交融,阴阳调和,乃是天经地义。” 他还说,“卿卿,我会一点一点教会你的。” 温柔缱绻。 只是他唤她的这两个字,比顾紫朝这个人还让宴清歌觉得恶心。 ———————————————————————————————— 第十五回:红尘欲念(H) 宴清歌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抗拒,便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任凭顾紫朝的引导去做。 他说,“摸摸它。” 她便依言握着那长棒轻轻抚摸。 顾紫朝很享受,呼吸也重了一些,他埋首在她唇上吻了一会,低声叫她:“张开嘴。” “唔……”宴清歌听话的将嘴张开,顾紫朝的舌头便灵活的钻了进去。 嘴里热热的,湿湿濡濡的是他扭动的舌头。 为了不让自己觉得恶心,宴清歌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顾紫朝。而是努力回想上一世,自己嫁入珩王府之后的事。 其实在珩王府的前两年,已经是她和顾紫朝这段孽缘中最好的两年,毕竟那时候,姜莞还未堂而皇之地的介入到她的姻缘之中。 但也并非悠闲度日,无事发生。譬如她婚后无子,皇后劝她为顾紫朝纳妾,又譬如家中庶出的妹妹与落榜的书生私奔,气得祖母病重,又譬如后来姜莞丧夫,顾紫朝借由她俩姐妹情深,而将姜莞接来珩王小住…… 十年的不幸实在是太久了,以至于宴清歌一时只能想起这几件“要事”。 “啊……!” 胸前肌肤敏感,只轻轻一扯便产生了痛觉,宴清歌惊呼一声,便对上顾紫朝带着笑意的眼眸。 “卿卿在想什么?”顾紫朝噙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手中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仿佛个中老手一般,在她为着寸缕的胴体上游走。 他埋首在她白嫩的乳儿上轻咬了一口像是惩戒,又似在提醒她,“这时候……专心些,不要闭眼,卿卿,看着我……” 低沉又温柔的嗓,像是在给她下蛊一样,宴清歌不得不睁开了眼,而后他又让她吻他。 她送上唇,便被他衔住,很突然的,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他加深了这个吻,肆意汲取着她檀口里带着茉莉花茶芬芳的汁液。 他手上的动作也用力了些,有些急切,也有些粗鲁。 有些痒,也有些痛。 身体的反应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宴清歌不免嘤咛出声,细腰也在这时候被男人紧紧搂住,而那发烫的硬物正蓄势待发地抵在她两腿之间。 宴清歌有些害怕,也有些害羞,她避开顾紫朝灼灼的目光,往他怀中缩瑟。 “卿卿……”顾紫朝低下头,吻上她乌黑柔亮的发顶,他紧箍着她的腰不让她退缩,而另一只手则扶着那根挺立的肉棒,在她腿心来回蹭磨。 在宴清歌听来,顾紫朝唤的是轻轻,不是清清也不是卿卿。 因为,姜莞的小字便叫轻轻。 宴清歌感觉自己像是吃醉了酒一样,身上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下面痒痒的。 她内心分明极其抗拒与顾紫朝这般亲密接触,然而身体却明显的背叛了她,宴清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渴望、变得兴奋、变得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想要那根粗硬的肉棒像昨夜一般,用力插进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地顶弄! 第十六回:蜜蜜花汁(H) “还疼吗?” 她下面早被他撩的湿漉漉的,以至于顾紫朝的手指沾了沾那滑腻的花液,便很轻易的挤了进去。 是有些涨,但却是不疼的,毕竟昨夜他的动作确实体贴温柔。 是以宴清歌轻轻摇了摇头,毕竟都到这一步了,难道她觉得疼,他就不进来吗? 宴清歌觉得顾紫朝如今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并非真心体贴爱怜,她心中冷漠的想,倒是想要看看顾紫朝又能够装多久。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身下抽动,每一下都带来异样的感觉,宴清歌不敢出声,呼吸却不可避免的变得急促起来。 手指修长而又灵活,只在那湿软的蜜穴里看似随意的抠弄了几下,便带来比刚才那些撩拨更加酥麻的痒意。 奇异的燥热席卷了周身,即便宴清歌觉得自己是“被迫”不得不与顾紫朝做这种事,她诚实的身体却也本能的动了情。 那细软的腰肢在男人身下情不自禁地扭动,嫩滑的双腿夹在一起难耐地摩擦着,顾紫朝一面用手指抽插着如豆腐般湿嫩的小穴,一面用指腹碾了碾那藏在肉粉色蚌肉里小小一粒的花珠。 “啊……!”纵使宴清歌再守礼法规矩,终是忍不住娇吟出声。 少女含春的呻吟犹如出谷黄莺的娇啼,婉转动听,却又跟小猫爪子似的,在顾紫朝心尖尖上骚挠着,惹得他一直强压着的欲火轰然一下烧得更为旺盛! 手指慢慢从温软的小穴里退了出来,连带着扯出一根淫靡的丝线,昏暗的灯火下,顾紫朝凝看着掌心的莹润,笑得有些邪肆。 “卿卿,你看,你都湿成这样了。” 他将手指伸到宴清歌面前,让她去看那在灯火下晶莹透亮的汁液,那是她腿心处被撩拨出来的水,盈盈滋润了他整个手掌。 实在是太下流了,宴清歌别过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脸,不去看一副揶揄模样的顾紫朝。 她不知道顾紫朝怎么变成了这样,毕竟前世他们少有同房,他待她也并不温柔,除了体力好、时间长,其实每次都算是草草了事。 显然他不想宠幸她,又不得不宠幸她。 前世做这些事的时候,顾紫朝并没有这么多的花样,他都是直接进来,一脸不耐地横冲直撞。 甚至不是泄欲,只是为了发狠,好像弄得她越疼,表情越是难忍挺痛苦,他就越是兴奋。 他一边凌辱着她的身体,一边羞辱着她的尊严。 到现在宴清歌都记得上一世真正与顾紫朝做了夫妻的那一天,他用肉刃贯穿她的纯真时,在那撕裂般的痛楚里,顾紫朝难掩嫌恶的冷笑着说道:“宴清歌,你不就是想要我碰你吗?现在又在装什么呢?” 她想和他解释,她要的不是这个,她只是想做他的好妻子,想与他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然而她实在是太痛了,她被他弄得说不出话来,颤抖地张开嘴,也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顾紫朝的好体力,在这种时候便成了凌迟她的工具,将那些难眠的夜,拉扯的愈加漫长。 第十七回:咬这么紧(H) 如今的感觉却有些不太一样。 只顾紫朝抱着她的腿挤进来的时候,她感觉被撑得有些痛,皱了皱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眉心微蹙被顾紫朝落下来的吻抚平,那吻温柔的落在她的眼帘,鼻尖,脸颊,最后又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 他问她:“还好吗?” 没有想象和记忆中的疼,宴清歌攥着身下的被褥点了点头,似乎在她点头之后,顾紫朝才缓慢动了起来。 最是娇嫩的一处缓缓挤入粗硬的异物,虽然那下面一直在出水,可她的花穴生得狭窄又格外紧致,顾紫朝来回磨了半天,也仅只是插入了半根肉棒。 “卿卿,放松些,你夹这么紧,孤怎么进去?” 顾紫朝分开宴清歌纤美的玉腿,大掌在她莹白的腿根处摩挲,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一直凝着自己的私密处,宴清歌羞得将自己火烫的脸转头埋进了枕头里。 因为双腿被他大大的分开,那私密又美丽的地方便完完整整呈现在顾紫朝眼前。 白嫩嫩的花户上只有一层肉眼不仔细看很难察觉的绒毛,就像是水蜜桃的绒毛。原本一线紧闭的花缝也因为他的动作展露出来,那粉色的嫩肉裹满晶亮的汁水,鲜嫩如肥美的蚌肉。 顾紫朝喉结一动,很想低头去尝一尝她的鲜美,却又怕自己在床上这般浪荡吓坏了她。 于是他只能再次用手,将手指伸向湿腻的粉肉,揉弄起她那颗可爱又敏感的小珠。 他本意是教她放松享受,却不想那阵阵酸麻的酥痒反倒令她越夹越紧,绞得他埋在她体内的长物差一点就因为过渡刺激而射了出来。 “这么多水,还这么紧。” 只见她窄紧的穴口紧含着他充血的粗硬,薄嫩的穴口被撑得不行,像是一张小嘴勉力才吞下了一个拳头。 这一幕视觉上非常刺激,若非体谅宴清歌才刚刚及笄,也还是个才经人事的小姑娘,他真想紧掐着她迷人的细腰,狠狠地操干她! 记得最激烈的那次,她哭喊着受不了求他停下他都没有停,就这一股热血在那桃红娇软的嫩逼里横冲直撞,最后竟将怀中的美人儿操的昏了过去。 他一面揉着花珠,一面缓慢律动起来,同时用他温热的手握住她堪堪一手能够掌握的酥胸,上下其手的撩拨着她。 宴清歌也想放松,可是身体传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明明不想和顾紫朝做这种事,可顾紫朝每一个动作,都令她变得愈发渴求。 而且她被顾紫朝弄的发出了声音。 “嗯……啊……嗯……嗯……” 这是宴清歌控制不止的,她心中暗骂自己下贱,怎么可以被顾紫朝弄成这样。 上一世,虽然和顾紫朝做这种事多是痛苦和屈辱,可肉体上却也并非没有快感,宴清歌也忍不住叫出来过,换来的只有顾紫朝难堪的羞辱。 前世,顾紫朝嘲骂她:“爽成这样?贱逼就这么欠操?” 而今生,她却听到顾紫朝说:“卿卿在床上的声音真好听。” 宴清歌恍惚以为是幻听,而眼前顾紫朝温柔带笑的眼,亦是幻觉。 她窄紧的穴口紧含着他充血的粗硬,薄嫩的穴口被撑得不行,像是一张小嘴勉力才吞下了一个拳头。 这一幕视觉上非常刺激,若非体谅宴清歌才刚刚及笄,也还是个才经人事的小姑娘,他真想紧掐着她迷人的细腰,狠狠地操干她! 记得最激烈的那次,她哭喊着受不了求他停下他都没有停,就这一股热血在那桃红娇软的嫩逼里横冲直撞,最后竟将怀中的美人儿操的昏了过去。 第十八回:剖心之痛 屋里没有更漏,宴清歌不清楚自己被顾紫朝弄了多久,是后来听采薇说,她们是后半夜过来送的温水与白帕,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他折腾到了后半夜。 前世今生,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好体力…… 只是与前世不同的是,侍寝后顾紫朝并没有让人送来避子的汤药。 上一世,当她被贬后为妃,为了家族荣耀不得不生一个孩子的时候,宴清歌喝了一年有余的“求子药”,却在后来才知道,母亲特意为自己送来的“求子药”,早就让顾紫朝手下的人换成了“避子药”。 他明知她想生个孩子傍身,与后位无关,只是想着深宫寂寥,能有个陪伴和依靠,却仍然对她残忍的如此处心积虑。 真相宛如一把钝刀子,割开她的皮肉连带着骨筋,斩不断却来回拉扯,把她的心撕开了血淋淋的一片。 枕边人的欺瞒算计让宴清歌彻底崩溃,她终是无法继续粉饰太平,自欺欺人下去。 她去到乾清宫,想要找顾紫朝问明白到底为什么,即便他要立姜莞为后,即便自己不得他喜爱,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情谊,他何至于此。 对她如此冷血残酷,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那天,宴清歌在乾清宫等了两个时辰,顾紫朝都没有见她,他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来回的话是:“陛下忙于政务,暂不方便召见娘娘。” 宴清歌不肯走,她心中一片凄楚,此时此刻只想当面问顾紫朝一个说法。 然而,没过多久,姜莞来了。 她甚至没找人通传,便带着自己熬的参鸡汤施施然进了殿内。 不久之后,殿内就传来了顾紫朝爽朗的笑声,那是他从未对她发出的笑声。 天空慢慢下起了雨,一如她此刻潮湿的心。 “德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吧。”李公公好心劝她。 就连李公公都知道,是陛下不想见这位德妃娘娘。 那是宴清歌活了这么多年,最失仪的一次。 她强闯了乾清宫,虽然有侍卫拦着,但碍于她的身份也不能真的将这位娘娘拿下,到底是一宫主位,没有陛下的吩咐,他们谁都没有胆子以下犯上。 哪怕她犯了大不敬之罪,直呼了陛下的名讳。 这么一闹,顾紫朝反倒放她进去了。 宴清歌有些狼狈地踏入殿内,便看到衣着华丽的姜莞小鸟依人的靠在顾紫朝怀里。 那一瞬间,她气得发抖,多年以来的委屈也在瞬间决堤,宴清歌终是在人前大哭了一场,亦是第一次与顾紫朝大闹了一场。 “为什么……顾紫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德妃,朕待你还不好么?你善妒狠毒,戕害龙裔!朕还留你妃位,已是念在护国公府叁代尽忠,你父兄常年征战的份上,对你实乃仁至义尽!” 宴清歌双目通红,泪水汹涌而下,她揪着刺痛的心冲他吼道:“我没有推过姜莞,说我戕害龙裔,我不认!” 可她认与不认,结果都是一样的,无非是顾紫朝心偏向谁,又无非是他金口玉言一句话的事。 他说她德行有亏,说她殿前失仪冲撞了天子,将她从德妃贬为宴嫔,剥了她“德”这个封号,意在羞辱她“无德”。 又关了她半年的幽闭,罚了她一年的俸禄。 再后来,顾紫朝看在护国公府的面子上不得不来她宫里的时候,便是装也不愿装了,甚至都不愿等到第二日,每次事后都直接让太监把避子汤给宴清歌端上来。 亲自看她喝下。 —————————————————————————————————— 感谢大家的支持!真的超开心! 日常基本是双更,收藏和珠珠每100珠加更! 欢迎大家投珠激励! 感恩! 第十九回:簪花描眉 昨日是她不够警醒,没能早早起身,后来她宴清歌特意叮嘱了贴身的两个丫鬟,以后不管王爷有什么吩咐安排,早上都要按规矩的时辰将她叫醒。 是以今日宴清歌早早起了身,洗漱更衣完毕以后,正坐在妆台前梳妆呢,顾紫朝便也起了身。 他今日休沐,不必去上早朝,因此晚起了一些。 宴清歌本不想打扰到顾紫朝的睡眠,洗漱都是在外间,动作也都是轻手轻脚的。 前世她这样做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体贴细微,今生她这般做,只是为了做一个“贤德”的妻子,以免顾紫朝借题发挥。 有宴清歌刚往脸上敷了粉,顾紫朝洗漱之后便从窗台上折了枝粉白的雪映桃红,对着铜镜里恬美的花容,将那花瓣层层迭迭如丝绸般柔软,美丽华贵的牡丹花簪在自己新嫁娘乌黑的鬓边。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与宴清歌在铜镜中四目相对,顾紫朝摸了摸她的脸,眼角眉梢具是笑意。 他毫不吝啬的夸赞:“卿卿与这牡丹皆为倾城好颜色。” “王爷谬赞。”微微垂眉以表羞涩,宴清歌可没法讲顾紫朝的话当真。 他想演鹣鲽情深,倒是暂且与她殊途同归。 顾紫朝侧首嗅了嗅她发间的牡丹,极其自然的从宴清歌手中拿过青黛笔,他的指划过她的掌心,挠在她心里厚厚的一层痂上。 “孤来为王妃画眉。” 蒹葭没忍住,抿着嘴在一旁偷笑,男子哪里会画眉? 蒹葭与采薇相视一笑,只怕等会将自家姑娘画成了粗眉斜眉的怒目金刚,这一脸的脂粉还得洗了重画。 这就演的有些过了。 不知道顾紫朝哪根筋撘错了,竟要与她演这种闺房之乐,宴清歌觉得顾紫朝此举可笑又让人恶心,面上却依旧温柔乖顺。 “有劳王爷了。”宴清歌朝着顾紫朝抬起脸,心想反正画不好洗脸重画便是。 宴清歌并不想看见顾紫朝这张脸,便闭起了眼睛。然而没了视觉,听觉与触觉就变得尤为明显。 下巴被他温热的手轻轻抬了起来,微凉的青黛笔似有似无的落在眉间,一笔一划,都小心珍重。 顾紫朝说,“卿卿,以后孤日日为你画眉,可好?” 宴清歌想,你看着我叫卿卿,叫的是谁?有日日想与谁画眉? 眉上许久没有动作,宴清歌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顾紫朝情绪晦暗的一双眼。 顾紫朝,你透过看我是在看谁? 宴清歌心中知道答案。 “画好了!王妃看看,。” 顾紫朝有刹那愣神,旋即一笑,端详着镜中云鬓花颜的美人儿,“可还满意本王的手艺?” 他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家中小妹来讨她夸奖的意思。 用的是青黛,画的便是远山眉。眉峰微微上扬,眼尾稍微细长。 抚摸着宴清歌雪腻的肌肤,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发间落下一吻,对上镜中人明亮的眼眸,顾紫朝沉吟道:“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 “王爷给王妃画的眉,比我和蒹葭都要画的好呢!”一旁帮宴清歌挑首饰的采薇笑吟吟的说道。 确实画的好,只是……在此之前,顾紫朝又为谁画过眉呢? 除却伎艺人,本朝男子无须画眉,顾紫朝画得一手好眉,又是在哪个女人身上练出来的呢? 第二十回:阴虚之症 s a nyes h uwu. v i p 宴清歌胃口依然不好,早膳只用了一点清粥小菜,等用茉莉雪芽漱了口,便有丫鬟过来通传,说太医已在花厅里候着了。 顾紫朝请了太医院的孙太医来给她把脉,宴清歌还以为昨日在马车上他不过虚情假意,随口一提。 一同去往花厅的路上,顾紫朝牵着她的手说道,“你手凉畏寒,想来有些阴虚,孙太医有着杏林圣手的美誉,让他帮你调养调养。” 若是前世,宴清歌定会感激顾紫朝的用心,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别有用心。 孙太医正直盛年,因守男女之防是以悬丝诊脉。 宴清歌坐在屏风后面,听孙太医说她气血两虚,但都并无大碍。 给开了些方子,嘱咐了几句,说是月底再来请一次脉。 孙太医提笔落方时,宴清歌听到屏风外传来顾紫朝的声音,“王妃怕苦,还请孙太医费心。” 言下之意,是请孙太医斟酌用药,加些乌梅山楂或是蜜枣,将药弄得不那么苦,好入口才是。 他什么时候知道她怕苦的?不过是为了在人前演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本文更新在:powenx ue1 2.c o m 诊完了脉,顾紫朝和孙太医一起出了门,他倒没有避讳,直接告诉宴清歌,“十一弟近来身体不适,难得将孙太医请出宫一趟,我随他一并去看看十一弟。” 颐王顾紫暄,今上第十一子,是姜莞的夫君。 宴清歌心知肚明,顾紫朝此去关心颐王病情是假,关心颐王侧妃姜莞才是真。 她不再纠结于真假,扮作一个温礼的妻子送自己的夫君出了门。 直到看着顾紫朝的马车走远,宴清歌才说要去花园里头逛逛。 自然是屏退了王府里的下人,只留下了蒹葭和采薇,逛自家花园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 “蒹葭,你默下药方,多找几家大夫问问,瞧这药方有无不妥之处。” 宴清歌叮嘱蒹葭,便是药方没有问题,也让她找大夫认一认药。 蒹葭记性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这件事交由她去做再合适不过,而且这两个丫鬟可以说是整个珩王府里,宴清歌最信任的人。 自家小姐的吩咐,蒹葭便是心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利落的回屋换了身衣裳,办主子吩咐的事情去了。 “王妃,王爷已经找人去抓药了。”采薇不懂宴清歌为什么要让蒹葭再跑一趟,“更何况这是太医给开的方子,京中的大夫能比太医还厉害么?” 宴清歌想,你现在不懂,以后就懂了。 若非这药她不能不喝,害怕引起怀疑,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她叮嘱蒹葭,“以后我的药交予你和蒹葭来熬,你们其中一人,定要紧盯着药炉,若是有离了眼的时候,便将药丢了重新煎熬。” “是。”蒹葭点头,但凭吩咐。 陪同小姐出嫁时,夫人就叮嘱过她们,王府和护国公府不一样,要时刻小心谨慎。 虽然她觉得小姐未免也太过小心了,但她相信小姐,小姐生来聪慧,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 第二十一回:回门之礼 叁日后回门,倒是和前世一样,顾紫朝准备了足足的回门礼,给足了护国公府尊荣和体面。 宴清歌比谁都清楚,表功功夫顾紫朝向来做的很好,毕竟有姻亲关系的护国公府可是他背后的倚仗,亦是今上对他这个儿子的私心。 生母容妃薨逝之后,年幼的顾紫朝便由皇后抚养,皇后待顾紫朝严格却是视如己出的好。 而宴清歌的母亲许氏与皇后是一起长大的堂姐妹,感情亲厚,所以宴清歌幼时常随母亲进宫,也因此与适龄的几个皇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顾紫朝是皇后最喜欢的皇子,也是她为自己选中的“亲儿子”,现在姐姐的儿子娶了妹妹的女儿可谓是亲上加亲,是以许氏看顾紫朝这个王爷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毫不意外的,姜莞也在护国公府。 出嫁前姜莞虽喊宴清歌一声表姐,严苛来算却并不是宴清歌的表妹。 姜莞的父亲是秦姨娘的表哥,只是个普通的小门户家的女儿。姜莞八岁时,父母被流寇所杀,她是被他们藏在灶炉里才留住一命。 姜莞一夕之间呈了孤儿,亲朋好友都不愿收养这个“小赔钱货”,姜莞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脚都磨破了,数不清一路上饿昏过去好几次,才从千里之外的小渔村走到的京都。 给护国公做妾,为自己谋了个好前程的秦姨娘,一开始只想丢点银钱将这个看起来跟小叫花子一样的侄女给打发了,最后还是宴清歌的母亲心善,和老爷商量过后便将姜莞接入了护国公府。 “莞儿与清歌一般年纪,小小年纪举目无亲,你铁石心肠,我却于心不忍,不过是多养一个孩子。” 许氏大方,给了姜莞这个“野丫头”小姐的待遇,对外也都说是护国公府的表小姐。 后来许氏见颐王心仪姜莞,便求皇后懿旨给姜莞抬了身份,否则以姜莞原本的出身,进颐王府只能作妾,又哪里能有现在的侧妃之位? 姜莞陪在许氏身边,看起来温柔又乖顺,鹅黄的纱衣穿在她身上,多添了几分俏丽。 今天这种场合,姜莞既是宴清歌的娘家人,亦是她的妯娌。 众人都觉得是亲上加亲,只有宴清歌心里清楚,姜莞会来护国公府全然是为了顾紫朝。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过了饭,顾紫朝与随父兄去了书房,男人们有政局相商,许氏则牵着宴清歌回了房,关切着要与女儿说些体己话。 “王爷有心了。”顾紫朝专门给宴家人挑了礼物,便是丫鬟奴仆每人也都有赏钱,看得出父母对此很是满意。 这点倒是与前世不同,记忆中顾紫朝虽然也备下厚礼,也都是让管家从库房按礼制挑的,他没操半分心在上面,仅只是过目而已。 而今日他陪她回门,除了那几车厚礼,还另外投其所好做了安排,可见用心。 席间顾紫朝也对宴清歌多有关照,以至于许氏这会儿拉着宴清歌的手,欣慰说道:“王爷待你真真是极好的。” 父母都希望子女好,宴清歌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许氏有许多事要交代她,而她亦有很多话要对母亲说,只是尽管宴清歌努力压制情绪,说的也都是些开心事,却还是说着说着流下泪来。 毕竟她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并未病死在流放的苦寒之地,还是记忆中雍容华贵的模样。 “怎么哭了。”许氏温柔的抱住她,“你以前可不爱哭,怎么嫁人了反倒成了哭包?” “就是……很想念母亲……”不想让母亲担心,宴清歌解释道:“嫁入王府,便不能日日见到母亲了。” 许氏拍了拍她的背,打趣说道:“你嫁给了珩王,抓紧给他生个小世子,自己当了母亲,就不会老想着会来见母亲了。” 第二十二回:低劣伎俩 “如今你们都嫁入了皇家,即是姐妹,也是妯娌,以后要互相帮衬着才是。” 许氏拉起姜莞的手,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转头看了看这个也算是自己养大的女孩儿,眉目慈爱的叮嘱。 她们背后都是护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自然是希望俩人都好的。俩人面上一片和睦的应承下来,心中却都各有谋算。 不一会儿,姜莞就借口要拿她带来的那根老山参来给大家煲汤,先离开了。 煲汤是假,想与顾紫朝私相授受才是真。 姜莞找丫鬟用宴清歌当幌子,将顾紫朝从男人堆里约了出来,引到后花园的春樱水榭。 顾紫朝以为是宴清歌约他逛园子,心神颇为愉悦,可等他随丫鬟到了春樱水榭,便只瞧着姜莞一人在亭子里唱歌,唱的还是哀婉的相思之曲。 顾紫朝皱了皱眉,觉得她唱的很难听。而见到顾紫朝转身就要绕道走,姜莞忙转身喊住了他。 “紫朝哥哥……” 未免也太过亲密了,尤其姜莞身份尴尬,既是他的妻妹,也是他的弟妻。 见顾紫朝停下离开的步伐,姜莞窃喜,觉得用这一招对付男人,果然很是奏效。 “莞侧妃。”顾紫朝侧首,眼神冰冷,“你应当尊我一声珩王,行万福礼,才不算失了你颐王府的礼数。” 是的,顾紫朝之所以停下来,也是看在宴清歌和顾紫暄的面子上才特意提醒姜莞。 “紫朝哥哥,莞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姜莞眉头一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便蓄有泪水,柔弱的声音里也夹杂着哽咽,“莞儿这几天……心里很难受……” 难受她明明想要嫁给顾紫朝,费尽心机却还是被指给了病秧子顾紫暄,难受她明明给顾紫朝吹了好久的耳边风,还是让宴清歌嫁给了顾紫朝! 凭什么!凭什么她从出生开始,拥有的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宴清歌运气好,投了个好胎,她认! 可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她想逆天改命,嫁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她认定那个男人是顾紫朝,也成功与他“两情相悦”,为什么宴清歌却还是嫁给了顾紫朝! 什么帝后赐婚,天作之合?分明是宴家巧取豪夺,生生抢了她的姻缘! 姜莞这副模样,确实我见犹怜,只可惜在如今的顾紫朝面前,起不到半分作用,相反,只会引起他的厌恶。 “心里难受?昨日我找太医去颐王府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让太医帮忙看看?” 姜莞:“?!” 顾紫朝对她的态度完全变了,甚至于她在他新婚之夜给自己安排了一场刺杀,也没能将人从宴清歌的洞房里骗出来。 而且今日回门,无论她的目光多么欲说还休又楚楚可怜,顾紫朝都没有看她一眼。 虽然惊诧于顾紫朝骤然变冷,变得陌生的态度,但是姜莞从不内耗,她觉得顾紫朝现在之所以对她冷淡,如果不是还在吃醋,就是宴清歌在背后使了什么坏。 “孙太医看了又有什么用,紫朝哥哥你明明知道,莞儿这明显是心病……哦,不,不止心病,身上的伤也确实难受……” 擦泪的手忽然扯了一把衣袖,将大半个胳膊露了出来,露出缠着纱布还隐隐泛着红的伤处。 姜莞抽泣着说道,“遇袭那天……莞儿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紫朝哥哥,又害怕紫朝哥哥会因为我难过……” 第二十三回:落水湿身 顾紫朝对此并不感冒,姜莞这样的女人,他委实见得多了,皆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更何况俩人身份尴尬,孤男寡女独在一处于礼不合。 不打算再理会姜莞,顾紫朝冷哼一声大步离去,姜莞却不依不饶,黏糊糊的喊了他一声,“紫朝哥哥……啊!” 姜莞追了上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摔了一跤。 顾紫朝闻声回头,便看见失去重心的姜莞朝自己怀中撞了过来,而他目光一瞥,却是看见宴清歌扶着许氏过来,前面还有她的父兄。 这无疑是姜莞设的局,她就是要在宴清歌面前扑进顾紫朝怀里,要让这对新婚夫妻心生嫌隙。 宴清歌经历过一次,自然知道姜莞是故意引她过来的,她不过是将计就计,将家里人都叫过来看这一场好戏。 不过…… “啊!” “噗通!” “啊!救命!唔……啊!救命啊!” 这场戏,和前世唱的不一样。 姜莞朝顾紫朝怀里扑过去的时候,顾紫朝测过身,气定神闲又敏捷的躲开了。失了重心的姜莞扑了个空,伸手往虚空中抓了两下没找到扶撑,越过矮栏杆“噗通”一声,摔进了湖里。 “救、救命!呜呜呜……救命啊!” 姜莞显然并不会游泳,生死关头全然没有往日柔弱的模样,毫无形象可言的在湖里上下扑腾,活像一只旱鸭子。 “快救人!”许氏惊慌的喊了一声,便有家丁乱哄哄地跳了下去。 没过多久姜莞就被人捞了上来,她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发髻散乱,原本漂亮的纱衣沾了水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轻薄又难看。 家丁可都是男子,传出去只怕要失了名节,宴清歌刚有动作,便见顾紫朝抢先脱下了外衫,丢在了瑟瑟发抖的姜莞身上,将她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多谢王爷。”许氏是拿姜莞当干女儿的,感激的冲顾紫朝福了福身,便赶紧招呼丫鬟扶着姜莞回去换衣裳。 秦姨娘是陪着姜莞回去的,经过宴清歌身边的时候,她听到秦姨娘小声埋怨起了姜莞。 “你这丫头,怎么当了侧妃还冒冒失失的!” 这件事情传出去必然会损害姜莞的名节,许氏给宴清歌递了个眼神,宴清歌就心领神会,借口要找点东西带回珩王府,便将顾紫朝给带走了。 顾紫朝走远以后,许氏这个当家主母才一脸严肃的吩咐下去,“今日之事,若有人胆敢泄露出去,仔细你们的皮!” 绕过云廊,宴清歌带顾紫朝去到了自己的闺房,她让丫鬟倒茶,同顾紫朝说:“还请王爷稍坐片刻,等一等妾身。” 便将顾紫朝晾在外间,自己带着蒹葭去了卧房。 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宴清歌在窗前站定,望着窗外的紫藤花陷入沉思。 没听到动静,顾紫朝自己走了进来,冲蒹葭摆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 他从背后环抱住宴清歌纤细的腰身,后者毫无准备,娇躯一颤,险些惊呼出声。 第二十四回:虚情假意 “卿卿可是不高兴?”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时有时无地撩动着她颈间的发丝。 “今日殿下陪同妾身回门,阖府上下都很高兴。”宴清歌先是否认,紧接着解释道,“只是莞侧妃失足落水……妾身有些担忧罢了。” 南齐不似北幽民风开放,女子尤为看中名节,方才姜莞落水湿身让旁的男子瞧见,已然是失了名节。 不光如此,若姜莞名节有损,一同损害的还有护国公府云英未嫁的其余女子的名声。 所以许氏才会吩咐下人不许讲今日之事泄露出去,光是威胁没有用,又让管家和账房给每个下人发了五两银子,算是封口费。 宴清歌担心姜莞名节有损,并非全然是敷衍顾紫朝的借口。 宴清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她确实恨姜莞,恨她恩将仇报,恨她心思歹毒。 可宴清歌和姜莞到底是不同的两种人,她希望看到姜莞自掘坟墓,越是想要富贵荣华,就越是一无所有,希望姜莞能落得跟自己一样惨死的下场,却不希望姜莞损失这个朝代女子最为重要的名节。 有可为,有可不为,她没有那般下作的思想。 顾紫朝也是,否则他不会脱下外衫及时地罩在姜莞身上,如果不是意外发生的太突然,宴清歌能瞧的仔细,她自然会发现从姜莞失足落水到被救起,顾紫朝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中只有她,况且非礼勿视。 “有颐王府和护国公府的门面在,那些下人不会乱讲。”顾紫朝安慰道,“卿卿放心,还有孤在。” 是啊……顾紫朝怎么会让姜莞名节受损呢?他可是不舍得姜莞受一点点伤的。 宴清歌神色冷淡,背对着顾紫朝她也不必装什么温柔。 只是身体骗不了人,她的背脊被顾紫朝抱在怀里,显然有些僵硬。 “卿卿,不要怕孤。” 宴清歌的嘴骗不了顾紫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宴清歌的身体,她表面乖顺温柔,动作却都是僵硬抗拒。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轻抚着她的脸,“卿卿,我们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为亲密的两个人,你要试着信我,试着爱我。” 是啊,她也曾抱有这般美好的幻想,只是本该是这世上本该与她最亲密的人,非但伤她最深,还害得她家破人亡。 在知晓未来这一切的情况下,她如何能信她,又如何能爱他? “此生能嫁与王爷为妻,是妾的福气。” 漂亮话谁都会说,来日方长,她不得不陪他好好演这一出虚情假意。 顾紫朝忽然含住了她的耳朵,温热湿软的触感带来绵绵麻麻的痒意,宴清歌受不了痒,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便是紧靠在顾紫朝的怀抱里。 “卿卿,我们还没有试过在这里……”男人声音略有些哑。 “嗯……?” 宴清歌原本不懂顾紫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当他的手轻薄的勾住她的腰带,一点一点解开的时候,宴清歌又气又恼。 他想的居然是这个?在这里? 第二十五回:窗边春色(微) 既是“闺房之乐”,他自然是想在她的闺房里试一试。 宴清歌有些抗拒,连忙用手抓住了顾紫朝的手腕,语气有些慌乱,“王爷,有人……” “我让她们都下去了。”顾紫朝早有准备,他吻上她散发着馨香的颈脖,神色眷恋,“卿卿放心,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揪心,宴清歌巴不得有人来打扰他们,好阻止顾紫朝同动物发情一样的行为。 她厌恶和顾紫朝的这种亲密行为,却又因为身份原因不得不屈从,好在她的身体不似她的内心一般抗拒,顾紫朝只在宴清歌身上摸了两下,她便有些站不住了。 腿软的站不住。 就在窗前,窗子大开着,将庭院里姹紫嫣红的好景致尽收眼底,微风拂来,还带着满庭春色醉人的香气。 然而对于顾紫朝来说,他的妻子,比着春天里盛放的任何一朵花都要美丽,妻子身上诱人的体香,亦是胜过这天下所有的花香。 “王爷……” 窗户有半人高,及宴清歌的腰。 偶尔有奴仆从庭院里走过,便能看见王爷紧拥着王妃站在窗前,远远冲二人行了个礼,心中不免感叹一句:“王爷和王妃当真是恩爱极了。” 她们看不到的是顾紫朝在窗户下面行为孟浪的手。 隔着百迭裙,顾紫朝的手伸进宴清歌两腿之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探进了那迷人的缝隙。 “啊!”宴清歌绝不会想到顾紫朝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做这种事。 宴清歌扭动着挣扎了几下,表现出了不情愿的反抗,原指望顾紫朝是一时兴起,玩弄一番便会放过她。 然而她的身体委实太过敏感,根本经不住顾紫朝的抚弄,才动了没几下,她便失了气力,颤抖着靠在顾紫朝怀里。 腿心被顾紫朝揉捻得酥麻,使得宴清歌腿软的站都无法站稳。 “殿下,光天化日如此……啊!嗯……实为不妥……” 宴清歌被顾紫朝揉捏的哆嗦了一下,轻吟了一声,秀眉微蹙,宴清歌胸口起伏的厉害,身上也泛起一阵燥热。 “你我已是夫妻,有何不妥?” 顾紫朝将宴清歌紧锢在胸前,四下无人,他的动作愈发放肆,大掌直接覆盖住了宴清歌胸前的柔软,肆意揉捏。 他说的没错,宴清歌无法反驳,作为妻子,她也理应满足丈夫的要求。 “况且卿卿你……叫的真好听,撩动了孤的心,又叫孤如何能够停下?” 裙子还是太难脱了,顾紫朝显然没这个耐心,他索性撩起那白裙子,将手钻进宴清歌的亵裤,径直探入那已有水泽的幽谷花园。 “殿下……”男人手上的动作变得激烈,将她的呼吸也弄得急促起来,她咬住唇,却还是有细小的呻吟从唇角跑了出来。 宴清歌闭上眼,心中只觉得屈辱,她紧抓住顾紫朝的手腕,声音低柔,卑微祈求,“不要在这里……” “会被看见的……” 别到时候姜莞的名节保住了,损害的确却是她的名节。 想到此处,宴清歌忽然一阵心惊,接着便是席卷全身的寒凉。 她想,或许这就是顾紫朝的目的? 第二十六回:闺房之乐(H) po18m b.c om “卿卿难道不想么,可你明明都这么湿了。” 男人的手指在细缝间来回抠弄,滑腻的汁液就已经打湿了他的指尖。 顾紫朝手指灵活,两指轻揪着那娇嫩的两瓣蚌肉,包裹着宴清歌敏感的小珠,轻揉慢捻。 “不、妾身……嗯……” 宴清歌是想反驳的,可是腿心处撩人的酥麻感将她的脑子弄得混混沌沌,身上更是虚软的使不上力气,她靠在顾紫朝身上,宛如一只开盛的牡丹压弯了枝头。 顾紫朝言语放浪,说的却是实话,宴清歌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所产生出的变化。 下面的水确实越弄越多,多到顾紫朝修长的中指摸到洞口,便轻而易举地滑进了那湿软的花径。 窗户大开着,随时可能会有奴仆经过,因为害怕,宴清歌嘴唇发白,可又因为这具身子被顾紫朝撩的动情,她的面颊竟是比今晨梳妆时上的胭脂还嫣红了些。 凉薄的唇轻吻上宴清歌发烫的脸颊,感受着她美妙的肉体,顾紫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桃红娇软。 “嗯……嗯……啊……殿下……不要……” 探进身体里的手指抽插起来,弄得宴清歌整个小腹都充斥着酸涩的涨意。更多类似文章:po1 8a i.co m 纤细的双腿无法并拢,且因为腿心处不断传来的酥麻感阵阵发颤。宴清歌的身体抖的厉害,她紧咬着唇,周身燥热难耐,这具敏感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了顾紫朝的撩拨。 两腿之间源源不断流出的蜜液,打湿了顾紫朝戏弄她的手掌,也打湿了她的亵裤。 身后男人坚挺的硬物跟茶壶嘴似的抵在宴清歌的屁股上,隔着裙子在她身后戳弄,宴清歌知道,他要进来了。 好在顾紫朝没有宴清歌想的那般孟浪放肆,在进去之前,他从她身后伸手抓住了窗扇,当窗户被关上的时候,宴清歌听到了心里石头落地的声音。 “既是闺房之乐,当然要在‘闺房’里好好试一试……” 关上窗便没了顾忌,顾紫朝一把将怀中的美娇娘转过来,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迫不及待地压向了她的唇。 他的吻纠缠着炙热的呼吸,急切又贪婪,他衔住她的唇吮吸、啃咬,又缠住她的舌头交织、勾缠。 “唔……”宴清歌被他吻得快要窒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上更是一阵燥热。 她几次想躲,却都在张嘴才将将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时被顾紫朝追了过来。 他将她压在墙上,炙热的身躯紧贴着她,使她无处可逃,顾紫朝的手掌在宴清歌身上肆意游走,抚摸过的地方无不带来阵阵挠在心肝上的痒意。 宴清歌背靠着身后的雕花木窗,硬硬的硌得她有些疼,顾紫朝在宴清歌身上急切的动作也使得背后那扇窗前前后后的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响。 腿间一凉,是顾紫朝撩起了她的裙子,顾紫朝抱着她的一条腿架在腰上,一面继续吻她,一面扯下她绣着仙宫云纹的上襦,露出那长而精致的锁骨和那莹润的肩头,以及她绣着牡丹花纹样的抹胸。 第二十七回:摇摇欲坠(H) 因为情动,宴清歌裸露出来的肌肤是诱人的粉白色。 顾紫朝想是被这散发着幽香的雪肤迷了眼,像是饿极了的野兽扑到她身上,对着裸露出来的细腻肌肤又亲,又咬,又啃,一双手也在宴清歌身上上下其手,抚摸抓揉。 “嗯……嗯……啊……”这种事情上宴清歌不愿发出声音,她觉得不雅,也于理不合,可顾紫朝就像是故意弄她,逼她叫出声来一样,他触碰到宴清歌的每一处地方都好似她的痒痒肉,总是害她无意识的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顾紫朝也确实是故意的,他喜欢听宴清歌被他弄的娇喘、呻吟,他喜欢她的声音,尤其是叫床的声音。 她好听的呻吟仿佛催情的蛊,让顾紫朝再也忍控不住,他甚至来不及去到床上,就撩起长袍脱下亵裤。他甚至来不及脱宴清歌的亵裤,只是着急的将其从屁股上扒下来,就迫不及待地用他肿胀而又坚挺的欲望,去蹭那沾满了花露的软嫩之处。 他扶着肉棒,来回在湿滑的花缝间刮蹭,故意每一下都要触碰到她敏感的花珠和紧小的穴口。 贝齿轻咬着朱唇,宴清歌别过头,羞恼的不愿与顾紫朝对视,她觉得顾紫朝这般对她,不是放浪急色,而是在折辱她。 她是大家闺秀,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与王妃,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将她当成一个泄欲的玩物? “王妃莫怕,你叫的小声一点,不会有人发现的。”顾紫朝贴着宴清歌的耳朵,低声说完还拿舌尖勾勒着她的耳廓舔弄,“若王妃动情叫得大声了些,孤也会用吻堵住你的嘴……” 他本不是个孟浪的人,只是在宴清歌面前才会这般“下流”。 顾紫朝显然不知道他的美娇妻在想什么,此刻他正迫不及待的将沾满了花液的龟头往她紧小的洞口挤。 没有全根插入,而是掐着她的细腰一点一点挤进去,让宴清歌适应那粗硬的同时,顾紫朝兴奋又享受的感知着到那狭窄的花径,一点一点被自己的肉棒撑开,又一点一点被她填满。 单脚站立着承宠宴清歌并不能够站稳,是以不得不用手臂勾住了顾紫朝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个姿势会让你舒服的……”感受到怀中人儿因为紧张身体有些紧绷,顾紫朝退出去一些再次进来,他引导着她,“卿卿,你且放松些,慢慢把我吃进去……” 他的妻子还是太害羞了,得慢慢调教,想到此处顾紫朝难免兴奋,稍稍挺了一下腰,就将那肉棒往里一下子多插入了几厘,引得宴清歌小小呼了一声。 “都这么湿了,怎么还这么紧?” 紧致的软穴滋味销魂,顾紫朝忍耐多时,此时已然忍不住了。肉棒还未全根没入,他便搂着她的细腰缓慢抽插起来。 他一动起来,除了撑,甬道立马便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有些难受,却……也有些舒服。 舒服的她差一点就又叫了出来。 宴清歌闭上眼,紧咬着唇任由男人摆弄,只希望他的动作能慢一些,这件事又能结束的快一些。 第二十八回:鲜嫩多汁(H)【三百收藏加更】 顾紫朝的想法恰恰与之相反,他的王妃如此诱人美味,自当好好品尝。 “卿卿,孤说过的,舒服的话可以叫出来。” 顾紫朝吻上宴清歌压抑着喘息的唇,用舌尖缓慢勾画出她美丽的唇线,“你叫的好听,孤喜欢听……” 如今的顾紫朝对于宴清歌来说仿佛一个陌生人,他和前世全然不同,即便平时对她的宠爱是迷惑人的伪装,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能伪装吗? 他之前可是说过,他厌恶她,更厌恶她的身体,每次不得不碰她的时候,都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正因为心生厌恶,所以每次才都跟一头发怒的凶兽一样,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没有一点点温柔,也没有一点点快意。 可是现在,宴清歌双眼迷蒙地看着顾紫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眼角眉梢分明都是温柔的,就连眼神也不似记忆之中那般冰冷,反而是炙热的。 满斥着她不敢回应的,炙热的情欲。 “嗯……啊嗯……”便是顾紫朝不说,宴清歌也着实忍不住了。 他的男根实在粗大,每动一下都会带来强烈的…… 宴清歌不得不承认那是快感,饱胀,酥麻,整个甬道都被他磋磨得又酸又痒。 少女的娇吟让男人变得更加兴奋,他的动作稍快了一些,也让少女再也忍不住,红着脸趴在他的身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呻吟。 垂首凝望着宴清歌卷翘的睫毛,顾紫朝勾着笑,“卿卿叫的可真好听。” 搭着宴清歌一条玉腿又环在她腰间的手捏了捏那柔软的屁股,另一只手拉下她的抹胸,将那一双饱满圆润的乳儿解放出来,覆于掌心之下捏圆搓扁。 他的指腹生有薄薄的茧,肉眼看并不明显,但抚摸在她嫩白雪滑的肌肤上,就像是有碰到狗尾巴草一样,痒痒的。 被顾紫朝触碰过的地方,都经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卿卿和我一样兴奋呢……” 粗硬的长物在爱人紧致的甬道里来回抽动,感受着那处变得越来越水滑。 顾紫朝伸手进去摸了一把,果然,俩人交合处早就湿濡一片,被肉棒紧紧塞满的小穴里缓缓渗出爱液,打湿了他下腹的耻毛,更是泛滥的顺着俩人的大腿根部往下流,都快流过膝盖了。 “你的身体,还是如此敏感。” 这么多水…… 终于,伴随着宴清歌一声惊呼,肉棒一下子长驱直入,破开蜜穴里层层软肉插进深处! “啊!”她被他穿透了!花心被那婴儿粉拳一般的龟头重重撞了一下! 情欲浓起的空虚也被男人这一下瞬间填满,宴清歌被顾紫朝这一下插全身发抖,眼角泛起忍受不住的泪花,小穴骤然一阵收缩,吸夹的顾紫朝一声爽叹! “卿卿,我忍不住了,嗯……你忍着点哦……”带着急促的呼吸,他低头吻向她的唇,继而紧抱着她,快速抽插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动作忽然变得凶狠,那火烫的硬物自下往上,将宴清歌撞得一上一下的颠动,就连胸前那两团软肉也跟着晃动。 宴清歌不可抑制的叫出声来,却又极其害怕被人听见,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可那甜腻的呻吟还是从她的手指缝溢出,充斥在两人耳边。 第二十九回:春日新宴 永宁公主办春日宴,往珩王府递了帖子。 本朝春日宴,是少数可以男女同席的场面,而永宁公主所办的春日宴,所邀之人无不都是王公贵族,文武朝臣的儿女,皆是才子佳人。 宴清歌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想着装扮只需要符合如今王妃身份的端庄就好,不需要太过亮眼,便选了套水玉色的裙子配一件雪白的广袖长衫。 等到妆差不多画完了,顾紫朝也起了身,看了看宴清歌这一身,却让她去换一身衣裳。 让丫鬟拿来那套暗红色,用金线绣着百花纹的齐腰广袖裙来。 他说,“卿卿穿红色好看,更何况新妇就是要穿红色。” 顾紫朝还拿银剪子在窗台上折了枝粉白色的牡丹花,簪在采薇为宴清歌梳好的朝云近香髻上。 他喜欢为她鬓边簪花,也喜欢为她画眉。 其实顾紫朝是想折那姚黄,但姚黄为君,怕给宴清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便选了其次的赵粉。 有了艳丽华美的牡丹作为装饰,其余的头饰便简单的多,宴清歌只戴了一对金镶珍珠的桥梁掩鬓,斜插了两根累丝金簪和钗首在后髻簪了个及腰的流苏后压。 本来想要的是不出错又不惹眼的装扮,现下却彷如神仙妃子,本就生得天生丽质,此番妆点更是让宴清歌美得惊艳,不可方物。 “卿卿真是倾国之姿,花容之色。”如此美人已是他的妻,可顾紫朝还是忍不住赞叹。 顾紫朝先上了马车,转身伸手拉着宴清歌上马车。 华丽的衣裳就是这样,裙摆做的又大又长,宴清歌不小心踩到裙摆,身体往前一倾,若非扑在了顾紫朝怀里,定然是要摔跤的。 “王妃今日倒是格外热情。” 顾紫朝稳稳扶住了她,还贴心地抚摸着宴清歌鬓边的发,看发髻钗环有无散乱。 永宁公主的春日宴设在景园,是西郊一片占地叁百多亩的皇家园林,时值人间四月天,姹紫嫣红开遍,满园春色竞争发,移步一景皆是浪漫。 永宁公主还是宴清歌记忆中的模样,莹润的鹅蛋脸,五官生得七分大气,叁分英气,虽不是令人惊艳的美貌,其华贵的气质在人群中却是格外惹眼。 宴清歌幼时常陪母亲进宫,皇后担心她和顾紫朝这个小男孩玩不到一起去,便每每叫当时还是嫔位的贤妃带了永宁公主到栖梧来玩。虽说长大后的俩人不如以前那般亲厚,但儿时的情谊却是在的。 她还记得上一世顾紫朝偏宠姜莞时,除了朝臣谏言,便只有永宁“忤逆”直言,说姜莞德不配位,骂他色令智昏。 再后来,宴清歌早已幽闭冷宫,只是通过来送饭的侍卫闲聊时的只言片语得知,永宁的命运便同她的几个姐姐一样,远嫁和亲,了无归期。 “以前母妃就夸你比我好看,我还不服气,今日一见却发现你比儿时愈发漂亮了,真是不服气也不行。” 永宁亲自来迎,看了看顾紫朝,又对上宴清歌的目光,笑容倨傲的说道,“在我看来,京中贵女,确实只有你一人有资格做我的七嫂。” 无论样貌出身,还是文化德行,永宁对宴清歌都是极为欣赏的,哪怕宴清歌的才名一直压她一头,她虽有些生气,却并无妒忌。 第三十回:众口铄金 引着七哥七嫂逛了逛园子,直到有丫鬟过来通禀,说大理寺少卿沉逸兴沉大人来了,永宁便又亲自去迎了迎这位沉大人。 如今所处的是一片桃李园,枝头累累簇簇,花开荼蘼,春风吹来,落英缤纷,便是一场粉粉白白极为浪漫的花雨。 落花时节好春景,花不醉人人自醉。 宴清歌自小便喜欢春天,气候宜人,花也开的漂亮,现在宴清歌喜欢春日,是因为春日意味着冬雪消融,万物复苏。 仿佛枝繁叶茂,生机盎然的春,能够融化她心里的那场雪,驱散记忆中天寒地冻的霾。 宴清歌在看花,顾紫朝在看她。 落花雨纷纷,飘落一地残红,铺了一地花路。 “珩王和珩王妃不是来了吗?刚刚我瞧见姜莞也来了。” “姜莞呀……你们说等会曲水流觞的时候,会不会有好戏看啊?” “什么好戏呀?” “玉茹妹妹,你才来京中有所不知,这姜莞啊说是护国公府家的表小姐,其实就府中姨娘的一个穷亲戚……” 假山后面传来几个女子的调笑,宴清歌与顾紫朝都渐渐停下了步子。 “这姜莞看起来普普通通,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珩王和颐王两位殿下竟都对她青眼有加。” “珩王?可是珩王不是才刚成亲么?珩王妃不是护国公府家嫡出的大小姐吗?” “据说啊这珩王娶妻之前,就跟皇后说过,自己心悦姜莞,也知姜莞身份低微,就算当不了王妃,也想着求皇后给她抬一抬出身,接进王府当个侧妃或是如夫人也好。” “皇后倒是真给姜莞抬了出身,让她成了许大娘子的干女儿,也赐了她侧妃之位,只是姜莞进的却非七爷的珩王府,而是十一爷的颐王府。” “姜莞抬进颐王府没多久,圣上便下旨赐婚,指了那宴清歌为珩王妃。” 虽有些添油加醋,但“事实”确实如此,就连宴清歌也如此认为。 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自家主子的舌根,采薇当即就打算冲过去,却被宴清歌伸手拦下,听那边话未说完。 “宴清歌确实有资格当王妃,那姜莞下贱出身,居然能得护国公府庇佑,抬举她给颐王当侧妃,已然是她上辈子,不,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要我看,这宴大小姐也未必是大家口中所说的什么德才兼备,你们没听说吗?前几日……” “我听说了,前几日珩王陪着珩王妃回门,姜莞作为娘家人也在,据说姜莞只是同珩王巧遇说了几句话,就被赶来的珩王妃一把推进了水里……” “竟有此事?”几个贵女都觉得惊讶,“便是妒忌,此种行迹未免也太粗鲁刻薄了吧?” “珩王殿下呢?就让这位新王妃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欺负自己的心悦之人?” “听说珩王当时就跳下去救人了,那姜莞回到颐王府的时候,身上还披着珩王的外衣呢……” 听说,这都是听谁说的?若非亲耳听闻,宴清歌温婉没想到姜莞落水的事情会人云亦云,传得这般离谱。 只是叁人成虎,众口铄金,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从护国公府传出去的,但此时关系重大,影响自身,哪怕宴清歌再不喜与人口舌相争,却也不得不争。 她刚上前一步,却被顾紫朝牵住了手,他腿长,步子迈得大,从容不迫地走在她前面,牵着她穿过假山,来到那几个“嚼舌根”的贵女面前。 第三十一回:破除谣言 “没想到几位贵女对本王的家事如此上心。”顾紫朝面上虽是带着笑,神色却带着冰冷愠意。 “珩、珩王殿下!”众人慌忙行万福礼,问珩王与珩王妃安。 到底都是十六七岁未出阁的小姑娘,背后说人是非短长被正主撞了个正着,此时具是又惊又怕,脸上也羞愧得红彤彤一片,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正巧一遇,与其讹以滋讹,谬种流传,不如与本王当面相叙。” 敛去了唇角笑意,顾紫朝不怒自威,气质华贵又幽冷,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顾紫朝未叫她们起身,她们便一直保持着屈膝福身的姿势。 闺阁女子并未见过世面,赵陈两家的小姐将头埋得很低,从背脊到肩膀一直起伏不定,已然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本王与王妃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得圣上恩赐成就良缘,实乃天作之合。” 他的手将她牵的紧紧的,他的话却将她的心也揪的紧紧的。 两情相悦?何来的两情相悦?他与谁两情相悦? 明明他是在替她解围,免去了流言蜚语的困扰,可这些话他说的这么真,差点就连她也骗过去了。 曾经宴清歌也以为,自己与顾紫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后定然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是!王爷与王妃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一对壁人,实乃天赐良缘,让人艳羡!” 宴清歌认得,为首的是户部冯尚书的小女儿,乳名换做小珍。方才讹传的是她,现下奉承的也是她,跟着附和的人依旧跟着附和。 “置于颐王侧妃落水一事……”顾紫朝冷眼看着冯小珍,目光冰冷,“实乃子虚乌有,不知各位淑女是从何处听来此等谣传?” “这……这……”几人结结巴巴都说不出话来,一是这些闲话说的人多了,也忘记是从哪里听来的了,二是被这珩王殿下的威严给吓的。 自然不能承认姜莞落水,否则不但失了皇家颜面,护国公府其他待嫁的姑娘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姜莞落水这件事,当时许氏就已经恩威并施的给压下去了,顾紫朝也在其中,定会保住姜莞名节。 然而此种情况之下,这件事居然还会传播于坊间,兹事体大,宴清歌回去便要与父母相商,定要将传播“谣言”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现在,顾紫朝贵为珩王,金口玉言,他说此事为谣传,此事便是谣传。 而本朝对谣言中伤有着明确的律法,造谣传谣皆可状告,轻则赔缴银钱,重则动刑或有牢狱之灾。 是以顾紫朝一说是谣传,那几个姑娘便被吓得不轻,当即“噗通!”一声跪下,急急说道,“是小女子失言!还请珩王殿下莫要怪罪!莫要同小女子计较!” 顾紫朝一脸漠然,不为所动,冯小珍急的都要磕头了,才见顾紫朝侧首看向身旁的宴清歌,“王妃之意如何?” 和与她们说话全然不同,语调变得柔和了许多。 在宴清歌看来,顾紫朝这么做一是破除方才那些人说的有关于她的谣言,给人一种夫妻和睦的假象,二是在给她立威。 是否是谣言,又是否需要报官严惩,听起来似乎都只是她一句话的事。 “请珩王妃宽宥!” 顾紫朝发了话,那几位姑娘便转头来求宴清歌,如今她们的生杀大权,家族名声,好似都掌握在宴清歌这个传闻中不受宠的珩王妃手中。 第三十二回:曲水流觞 j iza i6 .co m 宴清歌最终没有和这几人计较,她揣度顾紫朝也只是给了她一个面子,却也不希望她真的去计较。 毕竟这些姑娘背后是她们的家族,父亲或者亲族都是朝臣,而朝中关系向来盘根错节。宴清歌知道,顾紫朝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怕伤了和朝臣的和气,也怕因此生了嫌隙。 “大家同为女子,自然明白名节对于女子而言是多么紧要,殿下宽宏,且念在家母与令慈交好,今日之事可不与你冯二姑娘计较,但此等谣言有损皇家清誉与颐王侧妃清白,还请诸位好自为之。” 虽然这其中有一半是她的家事,但真要有恶人,也不该由她来做。 宴清歌好言相劝,端出珩王妃的架子受了几人道歉的大礼,此事便暂且作罢。 不一会儿开了曲水流觞的席面,众人在清溪旁席地错落而坐,当宴清歌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不远处冯小珍的面上时,可以看得出她现在如坐针毡。 永宁公主自然坐在首座,顾紫朝与宴清歌坐在永宁公主对面,身旁是五爷荀王和他的王妃、侧妃,永宁公主身边则是排行十六的永福公主,以及晚些时候才将将落座的顾紫暄及姜莞。 上一世顾紫暄身体抱恙,因此这春日宴只来了姜莞,而顾紫朝之所以与宴清歌一起出席春日宴,宴清歌想,应当是为了见一见姜莞。 “十一弟这两日身体可好些了?”荀王妃出言关切。 “多谢四哥四嫂挂怀,前些时日七哥请赐了太医来为我切脉断案,又得莞儿悉心照顾,这几日已然感觉好多了。” 区别于荀王的成熟,珩王的冷峻,颐王长着一张圆娃娃脸,也因为年纪小,自然也显出几分稚气。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 a i7. c o m 荀王眯起眼睛瞧了瞧,说到,“是比之前要精神些了。” 说回这曲水流觞,是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缓缓停在谁面前,谁就取杯饮酒。 原是叁月上巳日举行祓禊仪式之后的习俗,如今早已成为文人雅客们聚会时的爱好,加入了飞花令这种文字游戏,多添了诗词之趣。 行飞花令时可选用诗和词,也可用曲,但对令人所对出的诗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诗句格律一致,而且规定好的字出现的位置同样有着严格的要求。 这些诗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前世因永宁公主爱花,这景园也具是春花,便就以“花”字行令。 姜莞先是以“秋心拆两半,花落人断肠”拨得头筹,又以“花下重门影寥落,乱红犹向玉阶飞”争得才名。 席间她与顾紫朝含情脉脉,眼神凄婉哀怨,后人便觉得这两句诗,都是姜莞饱含相思之苦的闺怨之作。 殊不知,那句花下重门影寥落,乱红犹向玉阶飞,是宴清歌的真实写照,亦是她困苦寂寥的心境。 是的,这句诗本是宴清歌嫁入珩王府之后所作,按理说姜莞不得而知,却不知为何她竟知道了宴清歌写的这首诗,还冒用了自己的名义在这春日宴上尽出风头。 且还不止这一首,还有宴清歌闺中所写之诗词佳句。 原以为这一世仍是以“花”字行令,宴清歌心里还在筹划,如何能将自己的诗词拿回来,毕竟是她的东西。 可这曲水流觞看的是运气,亦是要看前面行令人的诗句格律相对致,不是她说吟就能吟的。 眼看安宁郡主开了口,顾紫朝却悠悠与她说道,“上巳日在行宫行禊仪礼时,你就定了‘花’令,今日可不许再用‘花’字了。” 言下之意,是揶揄安宁有“作弊”之嫌,于旁人不公。 安宁倒是不介意,“那七哥给定一个?” 顾紫朝略想了想,说道:“安宁爱花,又最喜牡丹,这景园花君亦为母后前日所赐之姚黄,不如今日便以‘牡丹’为令。” 永宁欣然一笑,“好!” 颐王也笑着附和,“甚好!” 倒是身旁的姜莞,脸色发白,像是身体有恙。 注: 1、曲水流觞及飞花令部分描述参照百度百科。 2、“秋心拆两半,花落人断肠。”取自周杰伦《菊花台》,为姜莞引用。 3、“花下重门影寥落,乱红犹向玉阶飞。”原创,无格律,不考据。 第三十三回:青梅微醺 事情的走向令宴清歌惊讶。 行“牡丹”飞花令的要求,除诗句格律一致,无需带有牡丹二字,却要咏牡丹,但仍是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宴清歌自幼饱读诗书,此宴也俱是才子佳人,此令仍是行的热闹非凡。 且与前世不同的是,这次宴清歌的参与感很强,那酒杯总是停在她面前,宴上她所作好几句诗,都被大家赞为绝句。 戏剧性的是那酒杯也常常停在姜莞面前,也与上一世不同,这一世姜莞却支支吾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颐王倒是次次都替他这位侧妃解围,只是他尚在吃药调养身体,严格遵照孙太医的叮嘱滴酒不能沾,是以姜莞只能通红着一张脸给自己灌酒。 反而是顾紫朝,见宴清歌面前的酒着实太多,便从她手中拿过,代她喝了几杯。 饶是如此,宴清歌还是好饮了几杯,飞花令行至尾声时她已然微醺,双颊绯红,像是涂厚了胭脂。 但她有理智尚存,宴席结束后端着该有的气质和礼仪与人告别,直到坐到马车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并非宴清歌没有防范,而是上一世她并未在这次春日宴上喝到这么多的酒,也不知永宁公主准备的这青梅酿,确实是果香酸甜好入口,但酒劲和后劲都藏在这好口味之中。 后劲上来,宴清歌全然醉了,就连回家都是被顾紫朝从马车上抱下来,从未假手于人,一路从珩王府门口抱进她的云崇院。 顾紫朝将宴清歌放到榻上,采薇忙捧了温水和白帕过来给她擦脸,蒹葭没见过宴清歌醉过,怕自己小姐醒来难受,便去小厨房盯着煮醒酒汤。 之前宴清歌叮嘱过,以后她服用的汤药得她们这两个贴身丫鬟亲自煎熬,不能离了眼。虽然蒹葭不明白小姐为何这般小心,但只要是小姐的吩咐,她都会认真仔细的去完成。 醒酒汤煮的也快,蒹葭把醒酒汤端过来的时候,采薇才帮宴清歌脱了外衫,卸了钗环,而王爷则坐在床边拿手拧干了白帕,来给宴清歌擦脸。 见醒酒汤端了过来,顾紫朝便将迷迷糊糊睡着的宴清歌抱在怀里,又从蒹葭手中接过醒酒汤,先用唇抿了抿试了试汤温,才去喂宴清歌喝下。 宴清歌起先倒也配合,顾紫朝让他张嘴她就张嘴,但醒酒汤并不好喝,她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殿下,王妃她从小吃不得苦,所以每每吃汤药都要艰难些。” 大概是怕王爷怪罪,蒹葭连忙解释,低着头伸出了手,“王爷,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 与醒酒汤一起端过来的还有几颗糖球乌梅,就是给宴清歌喝了药解苦的。 “我知道。”顾紫朝语淡淡,垂眸的神色却是温柔。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怕吃苦呢? “无事,你们先下去吧,王妃这里有孤照顾。” 蒹葭与采薇显然是不放心的,但王爷发了话,他们不敢不听。 “是,奴婢就在房外侍候,但听王爷差遣。” 冲顾紫朝福了福身,蒹葭与采薇便与一众女使鱼贯的出了屋子,放下了里屋的帷幔,关上了外间的雕花木门。 第三十四回:指尖情挑(微) 像之前的许多个夜晚和清晨,屋子里只有他们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醒酒汤再苦也还是得喝,不然你醒来不知道要有多难受。” 顾紫朝放下汤勺,端起那白瓷汤碗豪饮了一口,转头用手捏住宴清歌的下巴,稍稍用力便将她的唇齿打开。他低下头,贴上她柔软的唇瓣,将含在口中的汤药用嘴渡进了她的口中。 喝进苦汤药,宴清歌在顾着朝怀里小小的挣扎,发出小猫似的“呜呜呜”的声音。 “再喝一口。” 蒹葭知道宴清歌不喜欢喝药,所以醒酒汤只熬了一小碗,叁两口也就喝没了。 不顾宴清歌的挣扎,顾紫朝再一次用嘴将醒酒汤喂给了她,确认她将汤药吞下,便迅速拿了蒹葭留在床头的糖球乌梅,塞进了宴清歌刚有些作呕的嘴里。 这方才好了一些。 糖球乌梅糖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味蕾,掩盖了醒酒汤的苦涩,宴清歌皱起的眉头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的皮肤生的雪白,虽然此刻卸了脂粉,但因为醉酒的关系,双颊嫣红,就连小巧的鼻头也红红的,给恬美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更可爱的是在吃进糖球乌梅的时候,宴清歌一并吃下了顾紫朝的手指。 因为怕苦,宴清歌用力吮吸着嘴里的糖球乌梅,连带着一起吮吸着顾紫朝的手指。 “……”顾紫朝沉默不语,但他的心却狠狠地跳动起来。 小嘴里面又湿又热,她的舌头又是不可思议的柔软,那丝滑柔软的小舌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尖,蠕动着吸舔着他,很快就将顾紫朝弄的心猿意马。 目光下垂,望向自己胯间,宽大的衣袍之下果不其然的支起了小帐篷。 无奈轻叹了一声,顾紫朝起身扶着晏清歌躺下,刚给她掖好被子,她的小手就不安分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钻进他宽大的衣袖,钻进他的里衣,软弱无骨的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本来都打算放过她了,免得酒醒之后怪他欺负她。 可是宴清歌先上的手,那冰凉的小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抓挠着,挠的顾紫朝心尖也跟着痒痒的。 “王爷……你能不能留下,留下来……陪陪我……” “你确定要我留下来?”顾紫朝觉得眼下的自己实在有些卑鄙,明明她的留下来,和他想的留下来并非是同一个意思。 宴清歌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小手从他的手臂上滑下来,她身上软软的没什么力气,抓不住了。但她又害怕他走,忙又着急的用手抓住了他垂在榻上的广袖。 “王爷……”也是因为喝醉酒的缘故,区别于素日的端庄温婉,她的声音又细又软,“……不要走。” 顾紫朝如何走的了,是她主动邀请,也是她先挑起的火。 他直接去掉了外衫,慢条斯理的去解自己的腰带,宴清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与顾紫朝四目相对,眼睛里亮晶晶的。 她轻咬住唇,躲开顾紫朝炙热的眼神,将头害羞得埋在枕头里,却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动作笨拙的帮他扯掉了细带。 这又让顾紫朝如何能够忍得住。 第三十五回:细密的吻(微) 脑子像是泡在了浆糊里面,思绪迷蒙,每次挣扎着想要想起点什么事情,就又被拉扯着陷入混沌。 宴清歌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是真真切回到了前世。 之所以是前世,是因为新婚之夜顾紫朝没有出现,红烛燃烬,她在那空洞的喜房里独坐到天明。 重回此情此景,宴清歌心里难受极了,尤其是往后没几日,珩王和她这个珩王妃至今还没有圆房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是天之骄女的她一时间便成为京中最大的笑柄。 再之后,便是母亲着急催促,进宫又遭皇后娘娘提点,皇后也就是她姨母还专门找了嬷嬷和宴清歌一起回了珩王府,以教导她男女之事。 都说要她主动,让她真正成为顾紫朝的女人。 所以这一夜,她将顾紫朝请来云崇院,为他斟满了皇后娘娘亲赐的暖情酒…… 宴清歌喝醉了,半梦半醒间就又回到了那时候。 她要将顾紫朝留下来,要除去彼此的衣物,要让顾紫朝的男根插进她两腿之间的穴洞。 又因着思绪是混乱的,嬷嬷教她的东西,和她后来为了争宠找青楼名妓学的那些东西交织在了一起。 去掉了腰带,宴清挣扎着坐了起来,在伸手扒开顾紫朝衣襟的那一刻,昂首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连同这个吻都是甜的,带着糖球乌梅的味道。 像是吃糖糕一样,她一点一点轻咬着去品尝他的唇瓣,又用舌尖一遍又一遍的勾画着他的唇形。 “没想到卿卿喝了酒,竟是这般热情……” 宴清歌的表现令顾紫朝意外,他被吻的很享受,却不急着给予回应,他很好奇喝醉酒的妻子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又能给他多少不一样的惊喜。 许是吻他的唇没得到回应,宴清歌舌头也动累了,嘴唇也麻麻的,便更往下扯了扯顾紫朝的衣衫,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她吻了上去,细细密密的吻,她的嘴唇软软的,吻到后面湿湿的。 她的脸热的滚烫,一双手却是冰凉的,那冰凉的小手在顾紫朝的胸膛和腹肌上摸来摸去的时候,他就在想,应该再佐以食疗,配合着孙太医开的药方好好给他的妻子调养一下。 “嗯……” 起初还只吻,顾紫朝尚能保持理智,而当宴清歌伸出舌头,自下往上从小腹到胸膛蜿蜒着撩舔过的时候,顾紫朝喉结滚动,凝向宴清歌的眼神也幽暗了几分。 那在亵裤里支起了小帐篷的大肉棒也因为兴奋的情动而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因此引起了宴清歌的注意,那有些冰凉的小手缓慢探进亵裤,握住了他滚烫的欲望。 都不用他教,就知道握着那长物上下套弄,她那美柔荑本就软若无骨,紧握着那处温柔套弄别提有多舒服了。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宴清歌另一只手也摸了过来,包住了他的囊袋,轻柔搓弄。 手指穿过宴清歌的秀发,顾紫朝闭上眼,一脸享受。 “卿卿……你这样会让我犯浑的。” 会让他控制不住,爆发出最原始的兽欲,疯狂的在她身上索取,会失了理智,丢了温柔,恐怕也会弄伤了她。 第三十六回:还彼之身(H) 宴清歌听不太清顾紫朝在说什么,在她迷蒙的认知里,她感受到的只有顾紫朝的不为所动,以及那令她揪心的冷漠,然后她就被顾紫朝压倒在了床上。 因着记忆还停留在前世,宴清歌便以为这都是皇后娘娘赐下的暖情酒的效果。 是了,前世若非这暖情酒的强力功效,顾紫朝根本不会碰她。 而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温良贤淑的大家闺秀,到最后竟然要使出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才能与自己的夫君行夫妻之实,无疑是十分屈辱的。 “唔……” 顾紫朝覆在她身上,晚上那一双柔软的樱桃小嘴是时,屈辱的泪水自宴清歌眼尾缓缓淌下,没在了香软的枕头里。 耳鬓厮磨,他扣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按贴着自己的身体。两具身体火热的纠缠在一起,他一面去除她身上碍事的衣物,一面亲吻着她的唇。 他将她的吻都还给了她,却又区别于她的温柔和青涩,吻得霸道又谙练。吮吸、啃咬、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舌索取,他轻捏住她的下巴,不许她躲,贪婪的汲取着那檀口中仅只属于他的甜美。 “唔……呜呜……嗯……” 她被他吻得几欲窒息,身体本能的抗拒挣扎,然而她的力气又怎能与顾紫朝相比,顾紫朝光是压在她身上,就已经禁锢住了她的身体。 她越挣扎顾紫朝就越兴奋,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彼此肌肤相贴,四肢缠绕的厮磨着本身就是一件舒服事。 宴清歌喝了酒,身上本就燥热,现下与顾紫朝纠缠在一起,更是热的不行,呜咽着摇着头,睁开了顾紫朝的束缚,宴清歌张着被他吻肿的红唇,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胸口起伏的厉害,那双莹白的丰乳也跟着起起伏伏,顾紫朝一掌抓握,揉捏扯弄,有几下没控制好力道,虽说也没有太用力,但女子那处娇嫩,还是弄得宴清歌轻呼了一声,“疼……” “舔舔就不疼了。” 顾紫朝俯下身,拿舌头在她挺翘的乳尖上来回舔弄,或轻或重,时快时慢。宴清歌身上敏感,这一下就被他弄得娇躯微微颤抖起来,那纤细的腰肢也在他身下扭动的厉害。 他用嘴含住了她的柔软,吮吸着舔弄,带有薄茧的手掌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嫩白的肌肤,带给她丝丝痒意和颤栗。 “嗯……嗯……嗯嗯……” 宴清歌喝醉了酒,倒是不需要顾紫朝提醒,不似平素那般压抑着自己,舒服的哼出声来。 顾紫朝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使那花缝微微张开,手指一探,那处早就沾了露水,湿湿润润的。 他抚弄着那处娇嫩,便感觉怀中的美人儿颤抖的愈发厉害,他将花瓣拨到一边,找出藏起的羞珠,只轻轻捏了一下,便引得宴清歌一声娇呼。 “叫大声些,我喜欢听。” 胸前响起淫靡的吮吸声,说完这句话,顾紫朝的动作越发卖力起来。湿濡的舌头灵活的在乳间旋舔,手指更是娴熟的逗弄着花珠,轻捻按揉,弄出一片滑腻汁液,更是惹得宴清歌缩在他怀中咿咿呀呀娇喘个不停。 第三十七回:娇艳欲滴(H) “阿朝……”顾紫朝进去的时候,宴清歌抓着他的手臂,迷迷糊糊中亲昵地唤了他一声。 这温柔的一声呢喃,宛如和煦的春风,吹皱了他心里一池春水。 “卿卿……”他亦唤她,柔声缱绻。 甬道里面湿得不行,狭小的花径被粗硬的巨物撑开,却并不排斥,只表现得欢欣热切,那些软嫩出水的粉肉兴奋地裹住他炙热的性器,似一张饥渴的小嘴,缠裹着他贪婪地吮吸着。 爱怜的抚摸着她白里透红的如花般的面容,顾紫朝压在宴清歌身上上上下下起伏的厉害。 他的动作可不似他的眼神一般温柔,相反十分粗暴,肉棒大进大出,青筋盘虬的柱身凶狠地碾过稚嫩的花径,刮蹭着她每一处敏感点。 “啊……啊啊……唔!啊啊!啊……嗯嗯……” 巨物长驱直入,每撞一下都锢着她的细腰往下压,一下就顶到了深处,圆硕的龟头一下比一下激烈地撞击着花心! 重重捣弄!汁水飞溅! 强烈的快感接踵而来,宴清歌根本承受不住,一双小手无措的在顾紫朝身上摇头晃脑地抓挠着。 房间里面空旷而又安静,便也因此更是凸显出了俩人痴缠的声音,那淫靡的声音似就回荡在耳边,作用与那暖情酒一般弄得人脸红心跳浑身燥热。 巨大的肉棒在身下凶猛的来回抽插,速度快的令宴清歌害怕,她总感觉肚子要被他贯穿,几次扭动着腰肢想要逃离,都被顾紫朝掐着细腰给按坐下来。 她下面很热,很撑,异样的酥痒也令她浑身“难受”,她受不了他的猛烈撞击,紧抓着他的手臂喘息着求饶: “殿下……啊!嗯啊啊……不行了,啊!呜呜……妾身受不住了,啊……唔!啊啊!唔……” 宴清歌娇媚的声音被男人猛烈的撞击顶得破碎,她扬起纤细雪白的颈子,在他身下扭动的宛如一条搁浅的鱼。 带着微微的喘息,顾紫朝一口咬住她的玉颈,又亲又舔。 同时将她两条分开的腿抱起在臂间,是另一种不许她逃的禁锢,亦是为了让自己插的更深。 他感受着她在自己身下,美丽的胴体因为抑制不住快感而震颤,因为醉酒而没了往日的矜骄与端庄。 宴清歌青丝凌乱又未着寸缕的被顾紫朝压在身下,却是朱唇轻启,美目含情,就连喘息都是娇娇滴滴的尽显媚态。 “嗯嗯……啊嗯嗯……殿下……不要再动了,呜呜……啊……” 她感觉很奇怪,小腹又酸又涨像是憋尿一样,而且随着男人每一次动作,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她快憋不住了。 “不要了吗?可是……不若卿卿把自己手指也插进去?就知道你的身体是有多么的热情。” 顾紫朝的吻从宴清歌小巧的耳垂蜻蜓点水的落到她的面颊,他用舌尖卷去她眼角莹莹的泪珠,“你的小骚穴明明紧缠着我的大肉棒,像是舍不得他走呢。” 身下的动作缓了些,顾紫朝只慢慢磨着,偶尔才狠狠一顶,用力撞向那酥软的花心。 他顶一下,宴清歌就娇呼一声。 她胸口起伏的厉害,原本雪白的肌肤如今也泛起一层肉粉色的情欲,身上也热得吓人。 明明还是春天,宴清歌却感觉像是仲夏一般,满身燥热难耐的很,就连呼吸也满是热气。 然而最让她受不了的,还是顾紫朝浅插了一阵,便又加速蛮干了起来。 第三十八回:叫大声些(H) “啊啊!啊啊啊!唔!啊啊!” 娇弱的身体被男人撞得颠簸,她的双腿被男人抗在肩上。 男人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折迭的双腿便用力挤压着那摇晃的雪乳,屁股也被迫卷抬起来,只有腰椎以上的玉背接触着柔软的床榻,而她整个阴户都暴露在他面前。 这样的姿势,顾紫朝低下头来便可以好好欣赏二人的交合之处,看自己的大肉棒在那湿濡的小穴里大进大出,被他肏得粉肉翻扯大吐淫水,也能不费力的就插得更深。 插得越深,快感就越强烈,彼此都是。 宴清歌早就忍不住泄了一次,像是尿出来一样,随着顾紫朝奋力的抽插,透明的热流随着他下身那个巨物凶狠地在她的小穴里撞击时候,一股股的飙溅出来。 身下的床褥湿漉漉的,纵然喝醉了宴清歌也羞愧得不行,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那是她下面喷出来的水。 前世因为侍寝的经历都不愉快,顾紫朝也只是拿她发泄,在床上从未温柔待过她,所以宴清歌也不知道这就是高潮。 她也并不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因为高潮带给她的感觉和尿急类似,便以为是自己憋不住尿,都已经成婚是个大人了,居然还尿床了。 偏偏顾紫朝的话还误导着她,“卿卿,被孤肏的很舒服吧,嘴上说着不要,可你明明都爽的尿出来了……” “殿下……唔……”宴清歌不知该如何辩解,可怕的是自己明明刚刚才尿过一次,这会子小腹居然又渐渐变得酸胀起来,并且愈演愈烈。 “妾身没有、啊!啊啊!嗯……啊……啊啊啊……” 她想和他解释,她不是口是心非,可顾紫朝却似乎并不听她讲,只一个劲用他下身粗硬的巨物凶狠地刺进她的小穴。 他的动作在宴清歌看来十分粗暴,每一下都将肉棒抽出到了穴口,再狠狠地撞进了的深处!就连大肉棒两边的囊袋,也随着他的动作狠狠拍击着她的腿根,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这响声令人面红耳赤,与这激烈的碰撞声交织的还有他每次抽插在她小穴里时,搅弄出来的“噗嗤!”水声。 这些声音在宴清歌听来羞愧欲死,在顾紫朝听来却是令人享受的仙乐,当然,他最爱的还是她的娇吟。 软弱无力的低吟,和那被他顶撞得破碎的呻吟,伴随着她娇滴滴的哭腔和抽泣,都令顾紫朝回味和兴奋。 “叫大声些!卿卿,叫给我听!” 顾紫朝压在宴清歌身上,一面狠狠揉捏着那一对雪乳,将那柔软的雪白都捏得变了形,一面更加用力地往那嫩穴的更深处顶去! “啊呜呜……啊啊啊!嗯!啊!……呜呜、啊!啊!” 粗大的肉棒毫不怜惜地撞击着花穴,将那一处撞的红肿泥泞。 宴清歌抖得厉害,只觉得下身一阵一阵的痉挛连动着全身,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快要被顾紫朝捅破了,他那处那么长,好像戳到了她的胃一样,顶得她好涨好涨! 强烈的快感令宴清歌无法适从,也让她害怕,她本想求饶,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 她被顾紫朝顶得娇喘连连,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她的手紧紧攥着枕头,因为用力,骨节泛白,可她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颤抖着尖叫起来! 第三十九回:心有疑惑 翌日醒来,又是日上叁竿。 身旁的榻已经凉了,顾紫朝早早上朝去了。 身上的酸软以及下身的肿痛,包括未着寸缕的身体,无不都在刺激着宴清歌的神经,昨晚他和顾紫朝之间发生了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胃里一阵翻涌,宴清歌扑到床边险些吐了出来,听到里屋传来动静,蒹葭撩开珠帘瞧见宴清歌起了身,便转头招呼丫鬟捧了姜茶来。 “王爷特意叮嘱,待王妃睡醒了,要喝些姜茶暖暖胃。”蒹葭捧过姜茶递到宴清歌面前,笑着说道:“王爷对王妃好生体贴。” 蒹葭如何温柔体贴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无意瞥见宴清歌脖子及前胸那不容忽视的吻痕,刹那便羞红了脸,忙垂眼看向别处。 既是姜茶,宴清歌也就喝了。喝完了姜茶,蒹葭服侍着宴清歌穿衣,却只穿了里衣。 蒹葭回禀:“王爷说王妃昨日累着了,命奴婢准备了洗澡水,还让王妃醒了泡一泡,身上也舒爽些。” 这下连宴清歌的脸也红了。 顾紫朝这哪里是体贴,分明是要令她羞愧而死。 宴清歌羞赧的不行,而她那两个贴身丫鬟却高兴的不得了。 在她们看来,自家小姐与王爷乃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小姐与王爷夫妻恩爱,鹣鲽情深,王爷待小姐更是温柔体贴,情深不已。 伺候宴清歌沐浴时,采薇还红着脸与蒹葭打趣道:“王爷待王妃哪里温柔了?弄得王妃身上青青紫紫的!” 气得宴清歌红着脸凶她:“不害臊!” 再然后,宴清歌将自己洗得很干净,拿新采摘的花瓣好好泡了个花瓣浴,她想洗掉顾紫朝留在自己身上的气息和味道。 她已经嫁与他为妻,行夫妻之事,床笫之欢,她虽然内心抗拒,却也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但她不认命,她坚信自己重活一世,就是为了逆天改命,逆转护国公府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昨日喝醉酒,是她一时松懈放纵,今日酒醒了,宴清歌尚有几件要事待办。 她差人送信去往护国公府,告知母亲许氏差人调查姜莞落水一事,究竟是谁传播出去的。 如今宴清歌在顾紫朝面前只管扮做一个温良恭顺的珩王妃,有些事装作不知道也不参与最好,更何况她害怕这件事情偏就是顾紫朝参与其中。 虽然不知道如果是他的话,目的为何?但宴清歌完全不信任顾紫朝哪怕一点。 再说她现在的身份是珩王妃,不方便离开珩王府,否则更是引起别人的注意。 写完与母亲的书信,便到了用膳的时辰,午膳有些清淡,虫草鸡汤小米粥并几碟清爽脆口的小菜。 采薇说,“这是王爷特意嘱咐,想着王妃昨日喝多了酒,今日要吃清淡些,胃才不会难受。” 听起来他倒是体贴,但听到他这般假作深情,宴清歌也没了胃口,只随意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下。 她有许多心事,不能与外人讲,心中憋闷的难受。 昨日在春日宴上,除了姜莞落水的事情传出去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令宴清歌觉得疑惑,就是行飞花令的时候,先是顾紫朝换题,再是姜莞竟然一回也接不住花令。 虽说宴清歌知道姜莞从小就“不学无术”,虽然习得字,却是琴棋书画,针黹女红一窍不通,但前世她明明在春日宴的飞花令上大出风头,怎的重来一次却是大出洋相? 第四十回:登门谢罪 大概是未时叁刻,宴清歌从小憩中醒来。 她心中有事,本来是睡不着的,但昨夜实在是太过折腾,身上疲累的很,沾了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蒹葭才告诉她有几位夫人带着女儿登门致歉,为首的冯尚书的夫人陈氏带着小女儿冯小珍。 因是小憩,未卸妆容也未散发髻,只是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宴清歌便领着丫鬟去到花厅里见人。 原本给母亲写的信上,她就将春日宴上的见闻说与许氏听,她当时虽然“放过”了冯小珍等人,但她们在外造谣生事诋毁护国公府的名誉,必然是要让这个许氏主母知道的,往后该如何处理也由许氏来决定。 眼下各位夫人携女来访,想必是许氏那边已然处理妥当,她与宴清歌母女连心,做法也都是恩威并施。 许氏看完了宴清歌给她的信,便盛装去了尚书府,将春日宴上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陈氏。 恩是珩王妃与护国公府皆看在两家有旧,且冯小珍年幼的份上暂不与她计较。威是直言与陈氏,让她日后对女儿多多管教,若有下次,便只有报官由律法来决断。 余下的几位夫人,许氏只是让贴身的婢女去传了口信,毕竟他们丈夫的官职不高,许氏登门反倒是给了他们脸面。 想必也是身份原因,不敢高攀珩王的门楣,这几位夫人也是急忙忙的先去尚书府找到了陈氏,再同陈氏一起登门谢罪。 本来未时一刻都时候人就来了,但听说王妃在午憩,陈氏便让丫鬟不要通禀,免得叨扰了王妃,她们就在花厅里等着,等王妃醒了便是。 谢罪之人,当然要有谢罪的态度。 且不光是谢罪,还是来谢恩的,毕竟“造谣传谣”一事顾紫朝交给宴清歌来决断,是宴清歌选择的不追究。 “感念王妃高抬贵手,小女年幼无知,口无遮拦,是妾身之疏忽,以后定然严加管教!” 陈氏领着众人冲宴清歌行了大礼,且让丫鬟捧上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这既是歉礼,也是谢礼,还请王妃笑纳,否则妾身是万万不能安心的。” 宴清歌没有推辞,命管家登记收纳,又说前几日圣上赏了些新茶,诸位夫人来的巧,正好一起尝一尝。 皇帝赏的茶自然是贡茶,且这次赏下来的茶是分为名贵的青凤髓,每年也就得一点,皇帝赐了些给皇后,剩下的都赏了珩王。 顾紫朝爱品顾渚紫笋,他既将珩王府交给宴清歌打理,宴清歌便做主将这青凤髓分赏了下去。 这也是恩威并施,同样也是还礼。 诸位夫人自然知道这青凤髓的金贵,亦知宴清歌给足了她们体面,承了她的恩情,心中满是感激。 宴清歌想,顾紫朝当初将自己推出来,是想让他她做坏人,她便借此机会当一回好人,与这些官眷亲近一下往来。 她要靠他,却不能只依附于他。 只是宴清歌没有想到,陈氏等人登门道歉,不光是许氏的原因,其中还有顾紫朝在下朝时对冯尚书的冷言敲打。 是以冯尚书下了朝便速速回了家,此时陈氏也刚见完了许氏,正在家责骂冯小珍。 等到其他夫人匆匆赶来尚书府,冯尚书便指使许氏领着这几个生事的姑娘去给珩王妃行大礼致歉。 第四十一回:芙蓉旧念 顾紫朝回到珩王府的时候,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毋庸置疑他是陛下最喜爱的皇子,是以即便下了朝,若有要事皇帝还是会将他留下,时常就在宫里陪皇上皇后用了膳。 本来晚膳也是要在皇后宫里用的,但顾紫朝说不能冷落了他的新婚妻子,便婉拒了母后的邀请。 皇后是顾紫朝的养母,却是宴清歌的亲姨母,可以说这门亲事是皇后一手促成的。 顾紫朝显然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他是陛下最喜欢的孩子,也是最优秀的皇子,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母是容妃,是曾经最受陛下宠爱,甚至于死了十几年都让陛下念念不忘的女人。、 许皇后过继顾紫朝到自己名下,除了自己膝下无子,必须要有个名义上的儿子,最重要的便是这两个原因。 她不在乎皇帝喜欢谁,也不在乎后宫又新晋了哪些美人,只要她现在是皇后,以后她就是太后。 虽说后宫这些女人,无论谁的孩子当皇帝,她都会是太后,但她不允许还有一个圣母皇太后,来和她分享太皇太后的尊荣和权力。 在她看来,她们不配,她也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的风头和权力能盖过自己去。 而若顾紫朝顺利继承帝位,她的好侄女便能继承这份荣耀,延续家族荣光。虽然宴清歌随他的父亲姓宴,可谁让她们许家就只生了两个女儿? “到底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皇后打趣道,“你们夫妻如此恩爱,母后深感欣慰。” 她还说,“以后陛下再留你在御书房,母后便叫清歌来栖梧宫说说话,你也不必着急赶回去,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呀也热闹!” “多谢母后!” 婉拒了皇后的邀请,顾紫朝匆匆从宫里赶回来,去到云崇院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从栖梧宫拿回来的芙蓉酥。 原本看时辰不早了,料想顾紫朝是不会回来吃饭了,宴清歌本来松了一口气,午间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正想好好吃点饭菜,却不想顾紫朝又回来了。 她忽然就又没了胃口。 “王妃,快尝尝这芙蓉酥,才从母后宫里拿回来的,新鲜的很。” 顾紫朝记得宴清歌从小就喜欢吃这芙蓉酥,只是这芙蓉酥工艺复杂,宫里的师傅手艺再好,也难得做一回。 “多谢母后记挂,明日我便去往宫里谢恩。” 宴清歌不晓得这是顾紫朝的心意,她又哪里知道顾紫朝会记得她的喜好。 顾紫朝没说什么,只是望着她笑,她要去找皇后谢恩本就是礼数,况且她们姨侄本就亲近,如今成了婆媳多走动些也好。若她明日被皇后留在了宫里,晚膳他便也去栖梧宫用就是了。 将芙蓉酥递给蒹葭,宴清歌从采薇手里接过白帕,动作温柔的给顾紫朝擦手。 并非用情至深,只是做好这个时代一个贤良妻子的本分。 只是宴清歌没有想到,她今日才去信给母亲,让她去查姜莞落水一事究竟是从何处散播出去的,顾紫朝这才从宫里回来,就告诉了她答案。 席间,顾紫朝主动提及了此事,并告诉他:“是颐王侧妃……” 第四十二回:草菅人命 “是颐王侧妃……”四目相对,他看向她的目光幽深极了,如同一道漩涡般:“是颐王侧妃身边的侍女,名字叫做春容。” “春容……?”面对这样一个离奇的结果,宴清歌的震惊的表情并非是演技。 刚刚顾紫朝提到姜莞时停顿了一下,宴清歌还以为他查到姜莞才是幕后主使,已然是一脸惊讶,却没想到顾紫朝话锋一转,提到了姜莞身边的丫鬟。 他打量着她,眼神犀利而敏锐,似乎想在她身上寻找什么答案。而被工作中这样注视着,宴清歌不禁有些紧张,她明显感觉到他是在试探她。 她装作一脸不解,又有些懊恼:“怎么会是春容?” 春容是姜莞的贴身丫鬟,而贴身丫鬟若非是家生子,便是与主家签的死契,也就是说败坏了姜莞的名声,对春容并无一丝一毫的好处,宴清歌委实想不到春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顾紫朝伸手握住宴清歌放在桌案上的手:“孤知卿卿与颐王侧妃情同姐妹,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卿卿无需担心。” 情同姐妹?听顾紫朝这么说,宴清歌只觉得可笑。 确实,前世她也曾这么认为,待姜莞也的确亲如姐妹。母亲许氏虽不能说对姜莞视如己出,却也当小姐养了她这么多年,姜莞在护国公府里的吃穿用度,与姨娘房中的姐妹都是一样的,从不曾亏待。 而姜莞呢?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以怨报德? 察觉到她不自觉地攥紧拳头,顾紫朝轻轻拍了两下,以做安抚。 此刻,宴清歌与顾紫朝都再清楚不过,所谓春容只是一个可怜的替罪羊。 只是顾紫朝没让宴清歌知道,让春容将落水之事传播出去的人,正是姜莞本人。 以至于过了几日,宴清歌从许氏那边听到春容被活活打死,一卷破草席拖去乱葬岗的消息时,便以为是顾紫朝和顾紫暄这两兄弟为了姜莞的声誉,草菅人命。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查清真相后,顾紫朝就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颐王,姜莞是他的侧妃,这件事说到底是颐王的家事,该如何处理应由他定夺。 “到此为止吧……” 顾紫朝也没有想到,他的十一弟会如此偏袒姜莞这种女人。 不过,生在皇家,长在皇家,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下人明明是听主子吩咐办事,最后却给主子背锅的事,他听过,也见过太多了。 也是比起要处理一个侧妃,当然是处理一个签了死契的丫鬟来得更容易一些。 前世宴清歌身陷宫闱,这样的事也算是屡见不鲜,可这样的结果还是令她难以接受。 “即便是丫鬟,那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 孟春的夜,有着丝丝凉意,本是最适安眠的时节,宴清歌却冷得发抖。 她缩在锦被里,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单薄的身躯蜷缩在一起微微颤抖着。 她感到害怕,因为她再一次意识到,为了保护姜莞,顾紫朝又或是顾紫暄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些皇族,这些真正的天之骄子,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余的人命在他们眼中,就跟蝼蚁一样。 而曾将她当成蝼蚁狠狠踩碾在脚下的男人,此刻正安睡在她身边,若非就寝时需要卸掉钗环发髻,宴清歌真的会有一种拔下簪子,一把插进顾紫朝喉咙的冲动。 她恨,她恨他,她怎能不恨! 但她最恨的是明明重来了一次,却还是又嫁给了顾紫朝! 如今她彻夜难眠,他却在一旁睡的安稳?难道是因为替自己心尖上的人解决了麻烦? 背对着顾紫朝,宴清歌越想越恨,然而顾紫朝却靠近了过来,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迷迷糊糊说了句,“这样(朕)抱着你,会不会暖和一些?” 第四十三回:姜莞登门 过了些时日,海棠花开始凋谢,院子里栽种在红墙边的木绣球,却开得正好。 这一日,姜莞来了。 前世这个时候,宴清歌被蒙在鼓里,不知这两人早就暗通款曲,还总盼望着能与姜莞这个妹妹常走动,王府的生活枯燥寂寥,她也想找个亲近之人多说说话。 而现在,她只想离姜莞远远的,若非现在不能与顾紫朝合离,她巴不得和他至死不复相见。 宴清歌不是没有想过和顾紫朝合离,只是他们的婚姻说是天作之合,实际上却是利益结合,由不得顾紫朝,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况且在这个把名节看得比女子性命还要重要的朝代,何离与休弃无异,旁人只会觉得是女人不守妇道,言行失德。 就算到时候顾紫朝肯放她走,家中其她姊妹的名声,便都毁于她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没办法不顾及家族,也不可以这么自私。 现在能做的,是利用前世的记忆规避风险,在自己能够操纵的范围以内,摆脱既定的悲惨结局。 这几日她在做的,就是将记忆中的点和线,人和事,串联在一起,再从中择选出轻重缓急,暗中摸查、筹划。 虽说宴清歌对姜莞心生厌恶,可目前到底是没撕破脸,且旁人,尤其是顾紫朝还觉得她两姐妹情深。以前是敌暗我明,她才会被欺瞒诓骗,如今她既已看破宴清歌的真身,不如暂且陪她演一处姐妹情深。 既不会受人诟病,也好摸清敌人的底细。 与其说恨,倒不如说宴清歌根本是看不上姜莞,看不上她那些卑劣的手段,看不上她小人得志的嘴脸,看不上她以怨报德的龌龊。 要说恨,宴清歌不恨姜莞,她恨的人只有一个顾紫朝。 因为年少时的情根深重,到后来的因爱生怨,念念不忘终成恨。又因为,归根究底是顾紫朝赋予了姜莞,以及旁的人伤害她的权利。 现在她至少不爱他了,不会因他心伤,面对姜莞更多的是探究和防范的理智。 姜莞名义上是来珩王府探望自己娘家的姐姐,实际却是来找宴清歌大吐苦水,说之前所传的谣言对她不利,她现在的日子有些难过。 “难过?”宴清歌心中不禁冷笑,“你如今依旧是锦衣玉食的颐王侧妃,这样的日子怎能叫做难过?” “我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是春容做的,素日里我待她亲如姐妹,吃穿用度比别的丫鬟们都要好,她怎能……怎能这样谣传,坏我名节……” 姜莞生得瓜子小脸柳,叶细眉,一副温静柔弱的模样,若非宴清歌知道她的真面目,现下姜莞模样这般如泣如诉的模样,她也不免心生怜爱。 “春容是我的贴身丫鬟,她的错处自然也成了我这个主子的错处……大姐姐,坊间对我的污蔑,我实在……百口莫辩……” 她演的真真的,泪水一颗颗的掉下来。 宴清歌嘴上说着些宽慰安抚人的话,心思却在陪着姜莞来的这几个丫鬟身上。 这几个丫鬟除了梳云,都瞧着眼生,姜莞抽泣着告诉宴清歌,春容的事情之后,自己身边的丫鬟就全部换了一批。 现在的丫鬟,都不是以前跟过她的丫鬟,是管家嬷嬷重新指派来伺候她的,原本伺候她的那几个丫鬟也全都由颐王府找人牙子发卖了去。 至于梳云,则是护国公府的老人,虽然不过十九岁,却是个稳重妥帖的人,也是宴清歌交代许氏安排过去的人。 许氏说,“如今你身边的丫头都是生人,你既不知道她们的底细,也不知道她们安的是什么心。梳云你是认得的,行事稳重体贴,以后就让她跟着你,身边多个自己人。” 姜莞是知道许氏待她好的,也相信许氏的眼光,况且她身边确实无人可用,便将梳云留在身边当管事丫鬟。 第四十四回:情人疏离 起初宴清歌还以为姜莞是来找她诉苦,坐着听她聊了半晌,才听姜莞终于忍不住问起:“大姐姐……怎得不见珩王殿下?” 宴清歌便明白,姜莞登门为的是来见一见顾紫朝,也许她方才向自己诉的苦,也是为了诉给顾紫朝听吧。 “殿下这几日基本都是晚膳的时辰才能够回来。” 宴清歌揣着明白装糊涂,微笑着对姜莞说道:“眼下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不如留下来一同用膳?” 前世顾紫朝登基之后,便罔顾人伦纲常将姜莞纳入后宫之中,她是他的皇后,除了私情,劝谏亦是她的职责本分,她不希望姜莞成为他的污点。 她也知道顾紫朝如今身为帝王,无论政治需要还是心生欢喜,都可以拥有无数个女人。 她心中不愿,可规则如此,容不得她不愿,她只能接受,可唯独姜莞不行。 “陛下……偏要是姜莞吗?”宴清歌心里难受极了,却仍要佯装着皇后的体面,她努力控制才让眼中的津润未堕成泪。 “她到底曾是颐王的莞侧妃……” “朕只要一个姜莞。” 他冷漠的打断了她,九五至尊,金口玉言,现如今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心意。 他让身边的大太监拟旨:“就封莞儿为正四品淑仪,赐封号‘元’” 宴清歌永远也忘不了顾紫朝说的那句:“元为首也,为妻配也。” 不禁冷笑出声,而姜莞不明所以,“大姐姐,你笑什么?” “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 宴清歌并不打算与姜莞分享,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前世被斥责,被废黜,顾紫朝都是说她无德善妒。现在她非但不妒,反而大度起来,她知道他想念姜莞,记挂姜莞,那便借由自己的名义将姜莞留下来陪他。 相见好过思念,既能成人之美解他二人相思之苦,也能给自己搏一个贤淑的名头。 姜莞明显是心动的,然而身后的梳云却小声提醒她,“您是颐王府的侧妃,单独留膳于别府于礼不合。” 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差一点就又犯错了,梳云确实稳重好用,姜莞很满意她。 姜莞只好婉拒,“用膳就不必了,大姐姐与珩王新婚燕尔,妹妹怎好意思讨饶……我想大姐姐的时候,白日再多找大姐姐说说话便是了。” 宴清歌本以为这只是姜莞的说辞,却没想到之后之日姜莞确实常来登门。 醉翁之意不在酒,姜莞来珩王府自然不是冲着宴清歌这个珩王妃来的,显然是为了等顾紫朝这个珩王。 而顾紫朝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于何事,总是很晚才回来,宴清歌想,或许除了床笫之欢上的纵欲,顾紫朝根本是不想见她吧? 也好,若有得选择,她也不想见到他。 想必姜莞来了珩王府好几日都没能碰到顾紫朝,这次登门选在了顾紫朝休沐日的这一天,也终于在这一天达成所愿。 却不想顾紫朝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听闻莞侧妃这几日总来登门,日子过的很是悠闲……” 姜莞自始至终都觉得顾紫朝同她说的是气话,毕竟他奉旨迎娶宴清歌以前,她同他闹了别扭。 她一直在找机会向他服软,想着再撒撒娇,他们便能和好如初了。 却听顾紫朝冷着一张脸同自己说道:“春日宴行花令一事仍旧让母后挂怀,你虽只是侧妃,却也是皇家儿媳,胸无点墨着实让人耻笑。” 他冰冷冷的说道,“是以母后从宫里给你指了个教养嬷嬷,想来也就这两日,赵嬷嬷便会去到颐王府了。” 第四十五回:各怀心事 顾紫朝对她冷淡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姜莞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 她知道顾紫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是以往随便哭两声就能够哄好的了。 可眼下比哄好顾紫朝更让姜莞头疼的是这个教养嬷嬷,按顾紫朝的说法,这是宫里派过来教她规矩,还要教她诗词歌赋的大嬷嬷,偏偏这两样都是最让她头疼的! 原本颐王亲善温和,颐王府中也只有她一个妃子,她既不用管家,又得以前呼后拥锦衣玉食的好生活,只要不进宫去见那些娘娘,日子着实逍遥自在。 可现在,姜莞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那赵嬷嬷可是皇后钦点,摆明了就是来揉搓她,不让她好过的。 她还想再同顾紫朝撒一撒娇,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他到底是皇后的儿子,只要他愿意,是一定能给自己将麻烦给挡下来的! 而顾紫朝却板上钉钉的说道:“希望莞侧妃莫要辜负母后的一片苦心,同赵嬷嬷好好学习请教,免得再像是春日宴上那般,一问叁不知了。” 他是在嫌弃她无知? 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她一窍不通,他老早就是知道的啊! 他之前还说她与别人不同,比他见过的大家闺秀都要有趣可爱,怎么,生气起来就翻脸不认人?娶了个冠有才名的妻子,就开始嫌弃她不学无术? 姜莞也是有脾气的,顾紫朝摆明都是在给她脸色看了,她也没必要赖在这里不走,心里暗骂了句:“狗男人!” 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福了福身,“妾身多谢皇后、珩王殿下挂怀,妾身且出来有一会儿了,这会该回去了。” 有只小虫飞到宴清歌面前,她下意识地避了避。顾紫朝没瞧见虫子,只看到宴清歌动了一动,还以为她要去送姜莞,伸手便搂住了她的胳膊。 他也不再看姜莞,而是旁若无人的凝着宴清歌说道:“孤这几日忙于公务,无意冷落了王妃,今日休沐且陛下体恤多给了一日假,让孤好好补偿王妃,如何?” 宴清歌脸红了,不是因为顾紫朝凑的近她害羞,而是觉得他当着旁人的面说出来,实在是羞她的脸。 眼下氛围有些奇妙,妙就妙在顾紫朝此举着实刻意,刻意到姜莞和宴清歌都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拿宴清歌来气姜莞。 前世也会有这种时候, 不同的是现在的宴清歌全然一副看戏的心态。 姜莞离开后,宴清歌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顾紫朝的触碰,顾紫朝并不在意,而是从小几上拿了颗梅子来尝。 “王妃的行李孤已然让蒹葭收拾好了,王妃这两日无事,便随孤一道去玉清池吧!” 玉清池在城郊不远处的飞霞山,飞霞山从前朝发现汤泉以后,便在此修建了皇家行宫。 是邀请,也是命令,顾紫朝要宴清歌陪他一起去飞霞行宫泡汤泉。 汤泉珍贵,历来只有皇亲贵胄可以使用,宴清歌也是儿时陪在皇后身边,有幸去过两回。 宴清歌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觉得四月里的春日竟然下起了雪。 片片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在眼前,她只眨了眨眼,便是雪落苍茫,满目雪白。 那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年特别的冷的冬天。 也正因为那年的冬天特别冷,顾紫朝带了一众朝臣妃嫔,和那寥寥几位子嗣,早在半月前便去往汤泉行宫避寒,只留下了她一人在冷宫里面寂寥枯等。 而那汤泉行宫,便是飞霞行宫。 第四十六回:飞霞行宫 “好甜。”顾紫朝吐了果核,又捻起一颗梅子送到宴清歌嘴边,“卿卿尝尝。” 宴清歌脑子都是木的,本能的张了嘴吃下了梅子,却是眉头一皱,“好酸!” 随即便听见了顾紫朝爽朗的笑声,宴清歌再看向他,便瞧着他也皱着眉头,还喝了好大一口花茶。 原来他吃的梅子也是酸的,刚刚说甜是为了骗她吃下去。 因为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是以等宴清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顾紫朝一起坐在朝飞霞行宫行驶的马车上了。 她甚至怀疑梦是不是也会有痛觉,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到用什么理由来解释眼下这种诡异的情景。 顾紫朝赐浴玉清池,是圣上体恤和荣耀无疑,但却为什么要带上她? 他会不会是拿她当幌子,实际颐王和姜莞也会去,飞霞山风景好又清幽,顾紫朝会不会借此机会和姜莞幽会? 可若真是如此,方才他见到姜莞为何又会口出恶言?惹得姜莞生气。又或许让旁人以为他俩不和,反倒方便他们暗通款曲? 宴清歌不得不以各种卑劣的想法去揣摩顾紫朝的心思,毕竟她对他毫无信任可言。 马车上,顾紫朝一直握着她的手,还开玩笑说道:“这梅子酸点也好,可以解马车晕顿。” 不过他也知道宴清歌吃不得酸,所以拿了颗甜冬枣喂到她嘴边。 珩王府到飞霞山并不远,顾紫朝用的也都是好马,是以不到一个时辰, 就已经抵达了汤泉行宫。 行宫是一直有宫人打理的,到了住宿的潇湘苑,蒹葭与采薇进屋收拾行李,顾紫朝就环住了宴清歌的腰,贴在耳边唤她卿卿。 “舟车劳顿,加上这几日孤确实是辛苦,卿卿先陪孤去泡汤泉吧。”他拾起她胸前的一缕发:“泡了汤泉,解了乏,孤再陪卿卿好好逛一逛这飞霞山。” 他还说,“今日天气晴好,等到了酉时,还可以去飞瀑下面看漫天绮丽的晚霞。” 宴清歌轻轻“嗯”了一声,陛下赐浴玉清池,便只有玉清池。顾紫朝现在邀请她一起去,便是她身着轻衫下水,湿身之后依然裸露,她不可能避开他的目光。 而且她心中有预感,顾紫朝邀她一起泡汤泉,可不仅仅是为了泡汤…… 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无论颐王还是姜莞都没有来,她刚刚侧面打听过,这两日飞霞行宫里就是有他们。 顾紫朝先进的玉清池,到底也算是坦诚相见,他知道她的王妃此时定然是在害羞,他给她时间。 而宴清歌这边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没让丫鬟服侍。这会儿她想了很多人、很多事、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也知道不能让顾紫朝久等了,拖到不能再拖的时候,她才将手里的冬枣放下,对着镜子卸去钗环。 顾紫朝给宴清歌的冬枣她没有吃,她不敢吃,也不想吃。 十指芊芊不紧不慢地解开了发髻,宴清歌将那叁千如瀑的青丝拢到一起,简单编了个麻花辫,尾端拿红绳系了,便去到铜盆那儿洗脸去脂粉。 然后才开始去那繁复的衣衫,只留下亵裤和藕粉色的肚兜,再披上采薇留下的淡粉色纱衣。 宴清歌照着镜子,淡淡挤出一个笑,保持了一会儿,才掀开珠帘缓步朝玉清池走去。 第四十七回:玉清汤池 她确有刻意在拖延时间,汤泉不宜久泡,否则会胸闷心悸。 宴清歌原是想拖延到顾紫朝泡得浑身发热,离开汤池休息的时候,再下汤池去泡,能与之错开,也能勉强避开尴尬。 然而宴清歌并不知道顾紫朝在等她。 玉清池内,顾紫朝坐在边沿的石阶上,只下身盖了张宽大的白帕,膝盖以下泡在汤泉水里。手撑在身后半倚着,此刻他正惬意地品着酒。 听见她来,他回头看她,在池面粼粼波光折射出来的美丽色彩中璀然一笑,温润之中带着些许少年气,这一笑,一时让她有些恍惚。 诚然,年少时的心动,与顾紫朝这张好看的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青梅酿。”盏中酒并未喝完,顾紫朝直接将酒杯递向她,又指了指身旁那一壶酒,“春日宴上看王妃好饮了几杯,便觉得你应是喜欢,前两日在宫里碰到安宁,便就问她要了几坛酒来。” 听着倒像是因为她喜欢,而特意找安宁公主要来的。 难怪无论是父母、帝后,甚至于贴身伺候她的丫鬟,说顾紫朝待她极好。确实好,是他演的好,戏本子写的好,他演技也是真真好极了。 好到她差一点点就信以为真,陷入他为她亲手编织的罩了一层幻梦的陷阱。 “多谢殿下抬爱。” 福身行了个礼,宴清歌缓步走到顾紫朝面前,低眉顺目的从他手中接过那盏青梅酿,朱唇轻起,一饮而尽。 大概是心里始终紧张,她呛了一下,红着脸,轻掩着唇一阵轻嗑。 顾紫朝也就顺势摸上了她的手,将酒盏抽过放到一边,带着笑揶揄:“几坛子酒而已,倒也不必谢成这样。” 宴清歌的脸愈发红了,并非小女儿家被心上人调戏的羞涩,而是现状窘迫。 “哗啦!”一声,顾紫朝坐进水里,水漫出来一些,浸过她的脚底板。 而之前搭在顾紫朝身上的白巾帕也在他入水后飘荡在了水面上,惊鸿一瞥,宴清歌慌忙垂下眼眸,目光紧盯着自己的脚指头。 她看到了,白巾帕下面,顾紫朝什么也没有穿。 他且还牵着她的手,声音低缓:“衣衫单薄,王妃还是先下汤泉,以免着了风寒。” “妾身……” 原本她是打算顺从的,即便是做戏,至少表面上的情深对她而言亦是有利的。 但她忽然不想顺从了,便在那一瞬间想到要反抗,她寻了个由头:“妾身这几日……身上不是很方便……” 她这么说顾紫朝能懂,她装作来了月信,这样既能避免与顾紫朝共浴,也能避宠。 宴清歌万万没想到,自幼父亲便教她要光明磊落,不可说谎,除却虚与委蛇的时候,这是她第一次对顾紫朝撒谎。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拆穿。 他笑了笑,眼底狡黠,“王妃的月信……不是在月初么?” “……” 诧异的对上顾紫朝幽深的双眸,宴清歌后背一凉,她没想到他会知道,不,她的月信,包括她承宠的次数,有专门的管事嬷嬷记录在案,应该说宴清歌没想到顾紫朝会记得。 非但记得,还直接当面将她拙劣的谎言拆穿。 第四十八回:汤池共浴(微) 她本就蹲坐在汤泉边沿,也就因为心虚失神了片刻,腕间忽然一紧,就被顾紫朝伸手一拽,一个重心不稳,“哗啦”一声摔进温热的汤泉池。 准确来说,是摔进顾紫朝的怀里,因为宴清歌跌落到水中的一瞬间,顾紫朝用双手托住了她,没让她一头栽进汤泉池里,也没让她呛到水。 轻薄的衣衫瞬间被汤泉水打湿,湿哒哒的贴在身上,紧裹着她娇美柔软的身段,轻纱之下,雪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如同雾里看花,美的朦胧。 落水的一瞬间,宴清歌本能抓住了顾紫朝的手臂,而当她弄清楚现在的情况,浸湿的肌肤相贴,她又是几乎本能地想要后退。 他感受到了她的挣扎,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臂,而是扶着她侧身坐下,坐在他大腿上。 顾紫朝下面什么都没有穿,双腿之间粗硬的长物就坐在她屁股下面。虽说宴清歌穿了亵裤,但蚕丝材质本就轻薄,眼下又全被打湿了,除了有一层阻碍,跟没穿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坐在玉清池里面的石阶上,背后还有靠石,汤泉水将好在他结实的胸肌下面荡漾着。而宴清歌坐在他腿上,被抬高了些,温热的汤泉便在她纤细的腰线上来回晃动。 “汤泉水解乏养颜,疏通经络,驱散风邪,王妃畏寒,手脚总是冰冷的,多来泡泡汤泉着有益处。” 像是怕她露在汤泉之外的身体觉得冷,顾紫朝掬着汤泉水,缓慢浇淋在宴清歌身上。 每晚同榻抵足而眠,他自然知道她有手足发冷的毛病,况且倒过了春寒,都是宜人的温度,他的王妃却偶尔还要添件衣衫,贴身丫鬟那儿也一直都有备着薄斗篷。 宴清歌原本是没有畏寒和手脚冰冷的毛病,似乎是因为前世受了冻,也不知是病死还是冷死在那满城素缟的一场大雪里。 前尘如梦,梦醒后,她似乎便将梦里的毛病带到了重来的这一世中。 轻咬了一下舌尖,提醒自己清醒点,宴清歌伸手去拿石阶上的丝瓜瓤,装作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要替顾紫朝搓身,实际却是想避开与他这般尴尬的亲密接触,然而顾紫朝却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肯放。 “殿下这几日公务繁忙,身上定然疲累,请容臣妾为殿下按摩搓身,以解疲乏。” 她低垂着眼,神色宛如一口幽深的井,平静的泛不起一丝波澜。 “若是按摩搓身,可招专有的侍奴来,王妃不必辛苦,与孤一同享受便是。” 说完他便又倒了一盏酒,递到宴清歌唇边,噙着笑看她喝了一半,自己仰头一下另一半。 湿润的大掌在她洁白的玉颈两侧流连,抚摸上后脑时稍稍用力,使怀中美人儿僵坐的身体与自己贴近,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和春日宴那日一样,这个吻带着青梅酿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闭上双眼,享受着品尝着她柔软的唇,用舌撬开她贝齿,钻进那柔软的檀口搅弄,双手动情地在她玲珑的身段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第四十九回:春水荡漾(H) 汤泉水本就泡的人周身发热,顾紫朝又吻得这般缠绵,不一会儿宴清歌就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发闷。 他适时放开她的唇,她便依偎在他胸前稍有些急促的吸着气。 肚兜早就湿得透透的了,柔软的面料浸了水贴紧了宴清歌挺拔的乳肉,勾勒出似蜜桃般丰满的线条。而她那敏感的乳尖,不知何时挺立起来,凸在藕粉色的肚兜下仿若小荷尖尖。 顾紫朝只觉得诱人极了,埋首一口吞下,隔着肚兜柔软的面料用齿摩挲,用舌紧绕着卷弄。 “嗯……”宴清歌轻软的哼了一声,旋即却又意识到不雅,便用贝齿轻轻咬住了唇瓣。 顾紫朝留意到了,他喜欢她的端庄,却也喜欢她和他在一起时又没那么端庄,于是便起了故意逗弄宴清歌的心思,一面叼咬着她嫩生的乳尖吮吸,一面用手握住了她皓白的足腕,慢慢往上,轻柔摩挲。 他的卿卿一身雪肤,摸起来软滑细腻,就像是卤水刚刚点好的豆腐。而且她的身体异常的敏感,光是这般轻轻抚摸,就能感受到她在自己手掌下止不住的微小颤动。 潜游在汤泉里的手掌隔着亵裤飘动的衣料摸索着细嫩的腿心,在顾紫朝看来,宴清歌实在是有些瘦弱,即便双腿并拢,腿根处仍旧会空出一块叁角区域。 虽说本朝女子以身形纤弱为美,但他还是希望她可以把自己吃的稍微丰满些,也健康些,毕竟现在这般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要飘走了。 反正在他眼中,他的卿卿环肥燕瘦都是旁人比不上的好看,而且宴清歌这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他搂着都不敢使力,就怕一不小心折了那柳叶细腰。 “得好生补补,再好好补补。” 顾紫朝心想,府里得扩招几个厨子,变着法的给他美丽的妻子做好吃的,免得跟之前那样,生产的时候要吃苦头。 扯下贴在肩头那湿润的纱衣,吻也就落了上去。 吻轻轻的,便有些痒,宴清歌怕痒的缩了缩身体,屁股也跟着扭挪了一下,动作不大,却是紧贴着男人兴奋的欲望…… “泡汤果然能叫人放松……王妃素日矜持,现下却是迫不及待了?” 顾紫朝发出低低两声笑,袖长的手指解开亵裤的细带,抚摸着宴清歌平坦的小腹缓缓往下,径直挤入花缝之中。 “殿下……” 她可没有迫不及待,那都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若非他是夫权,是皇权,她反抗不得,宴清歌是万万不想与顾紫朝做这种事的。 所以她恨顾紫朝,恨与他的前世纠缠,恨他明明心悦他人且厌极了她,却还要与她做这种事。 但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明明恨的强烈,却又为何不知廉耻,在与顾紫朝亲密的同时,明明心里恶心至极,身体……却会觉得快慰…… 此刻,顾紫朝的手指拨开了宴清歌粉嫩的蚌肉,正绕着她敏感的花珠熟稔的打着圈。 他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扯开了她颈后的系带,藕荷色绣着紫藤萝的肚兜滑落,随着那汤泉水一起摇摇荡荡。 到底是青天白日,虽说四下无人,却也算幕天席地,宴清歌一个饱读诗书的知礼闺秀如何不羞?她本想拿手臂挡一挡,那靠近顾紫朝的乳儿便被他低头衔入嘴中吮啜。 第五十回:炽欲潋滟(H) jil eha i.co m 手指悄移到穴口,即便泡在热汤泉中,也能感觉到那处滑腻腻的。 “嗯……” 男人手指挤进去的时候,宴清歌轻轻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才发现这样做根本无用。 长手指在小穴里不紧不慢地抠挖着,甬道泛起奇异的酥痒,宴清歌紧抿着唇,羞耻地低下了头,那长而卷翘的眼睫如同蝴蝶扇动的翅膀,颤动的厉害。 也许是泡久了汤泉,宴清歌觉得口干舌燥,胸口仿佛又一团燃烧的火焰,烧得她浑身燥热的厉害。 “嗯……啊……嗯……嗯……”她张开嘴,本是想呼吸更多新鲜的空气,却不想刚刚松开牙关,嘴角就无意识的发出羞人的呻吟。 宴清歌不知道,顾紫朝已然往她的蜜穴里塞进两根手指,转弄着抽插。更多免费好文尽在:z ui ji le. c om 也许是体温的升高,也许是肌肤在水中相贴多了分触觉的快感以及感官上的刺激,顾紫朝显然没有什么耐心,轻薄的亵裤被他一把扯了下来,怀中的美娇娘也让他掰开腿转了个面。 “卿卿,看着孤。” 男人紧搂着她的细腰,低哑的嗓音不容拒绝的说道。 她顺从的看向他,只是他在她的目光里却读出几分倔强。 宴清歌岔开腿,面对着顾紫朝坐在他腿上,他腿间昂扬的欲望,就抵在她刚刚被他揉得酥软的穴口。 他一点点的往前挤,便也掐着她的细腰一点点朝自己按,喉结滚动,他说:“吻我。” 她便闭上眼去吻他的唇,只是吻,唇瓣贴着唇瓣,他没有其他吩咐,她也不愿讨好。 秀眉微蹙,粗硬的异物缓慢侵入紧窄的花口,宴清歌紧蜷着脚趾,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他分开。 顾紫朝忽然一下咬住她的唇,她吃痛一声,便就张开了唇,他的舌就这样灵巧的钻了进来,在口中肆意搅弄的同时,顾紫朝腰部用力往上一顶! “啊!” 宴清歌被他顶得伸昂起了长长的脖子,忍不住娇喊了一声,那乌黑发亮的湿发也从肩头滑落,垂到身后。 似乎还带着一股汤泉水的热流,那粗长的性器骤然插进花径,将甬道里的细细密密的褶皱全然撑开,却又因为水的阻力没能一插到底。 他按着她的腰用力又顶了一下,顶得宴清歌娇躯一颤,她感觉到那股热流好像被他硬挤进去了什么东西,有一种奇妙的不可言说的感觉。 顾紫朝很满意宴清歌的娇呼,他一面吻她,一面动了起来。 “卿卿,你里面较平时更热了。” 他终于放开她的唇,下身的动作却依旧凶猛,双手紧握着宴清歌胸前那原被顶得摇晃丰乳揉捏,顾紫朝辗转吻向她细长柔美的锁骨。 “卿卿也很舒服,对吗?” 她想反驳的,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不像他,能够说出那些臊人的话,所以只是摇了摇低下的头。 “嗯……嗯……嗯……”宴清歌没想回应,却总是被他顶出声音。 她被他撞得颠簸,手又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搭在他肩上,勾住他的颈脖。 花径被这火热的粗硬撑得好满好满,宴清歌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粗硬的柱身上盘虬的青筋,正来来回回不断剐磨着她软嫩的肉壁。 第五十一回:一池旖旎(H) 宴清歌被顾紫朝凶狠的动作撞得脑袋发蒙,不知道是不是青梅酿的酒劲上来了,她开始有些发晕。 她的双腿无法并拢,细腰又被顾紫朝禁锢得死死的,只能任由他用那大肉棒粗暴又凶狠的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水确实有阻力,这让顾紫朝每次动作都要比平素费力些,也感觉好不容易被他撑开些的那处,似乎又变得更紧了些。 “卿卿……”他揉着宴清歌酥软的乳,一面温柔的唤她,一面用他粗硬的长物毫不怜惜地戳刺着她的嫩穴。 “啊!啊……嗯……啊!嗯!啊……啊……” 贝齿紧咬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宴清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顾紫朝撞的实在是颠簸,使她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唇。 他用舌尖卷去她唇上那一点鲜红,拉扯着她胸前的柔软,声音低哑:“卿卿,你可以叫出来的,不必压抑……孤说过的,喜欢你……被我操的叫出来……” 脸上烫的难受,心跳的也跟打鼓一样,宴清歌不知道顾紫朝怎么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如此龌龊之语。 “嗯……还请、还请殿下啊……顾及身份,嗯!啊……慎言……” 即便会惹男人生气,她还是好言相劝,他现在是天潢贵胄,日后又是九五之尊,怎可有如此粗鄙下流之语! 宴清歌觉得顾紫朝一定是生气了,否则也不会陡然加速,在她体内越撞越快! 每一下,他都尽可能地顶到了最深处,大龟头重且有力,泄愤似的狠撞向花心,陷在酥软的媚肉里研磨转弄,弄得她浑身颤抖,四肢百骸更是随之颤栗,酥麻的难受。 “叫给孤听,卿卿不必害羞。” 揉弄着她后面的小洞,顾紫朝声音沙哑:“卿卿不懂,这为夫妻之乐,不会叫旁人听见……” 此处虽为行宫,却在山野之间,更何况寥寥宫奴早已被他屏退,他的卿卿声音如此娇弱,又怎会让旁人听见。 那些粗鄙下流的荤话,他亦只是说给她听。 眼前的顾紫朝令宴清歌觉得陌生,无论是他“演”出来的温柔体贴,还是行房时的纵情浪荡,都是她不曾见过的模样。 长睫轻轻颤了颤,眼前莫名就溢满了水雾,她的心忽然疼得像是锥刺一般。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不曾见过的模样,是否是他待姜莞的模样呢? 宴清歌想,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眼神也一定充满了连她自己都厌恶的哀怨。 为了不被顾紫朝看出端倪,她拥住了他,下巴枕在他的肩上。 其实顾紫朝是瞧见了她眼底的水雾,但他却不知道宴清歌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用以往的经验来看,她流泪,是因为被他操的很舒服,所以他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卖力了些。 而宴清歌根本承受不住,小穴下意识地收紧,趴在他身上,愈发抑制不住的娇哼出急促的呻吟。 随着顾紫朝愈发用力的急速顶弄,那呻吟便又带了惹人怜的哭腔。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啜泣着开了口,“殿下……嗯啊!能否、啊……待妾身……嗯……温柔一些……” 第五十二回:缭乱相思(H) “啊啊……啊!嗯啊啊……嗯……啊嗯……” 他前一刻明明才答应她会温柔些的,这才没过多久,动作就又变得凶狠狰狞起来。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顾紫朝埋在她身体里的东西,好似又涨大了些许,撑的她下面有些难受。 她却不知这种感受是相互的,她吞吐的艰难,却不知顾紫朝被她夹绞的也有些麻痛。若她全身心的沉溺感受,便会感知到他那深埋在她蜜穴里的胀硬,亦是有些无法忍受的颤抖。 “啊啊啊……呜呜……殿下……啊……妾身有些受不住了……” 这样的姿势使他插的很深,每一下都像是穿透了她! 交合处又麻又痛,小腹更是酥痒难耐,最重要的是,随着顾紫朝越插越快,宴清歌感觉自己忽然像是憋不住尿,迫切的想要小解。 她不能弄在这里,只好再次呜咽着讨饶,然而顾紫朝却更加粗暴的撞进她的身体,含弄着她的耳垂,连喘息听起来都是兴奋的。 “卿卿莫要害羞,多让孤插几次便就受得住了……” 小穴温暖又紧致,此刻绞缠得他欲仙欲死,男人粗硬的阳物兴奋的在那紧致的细径中忙不迭地抽动,像是无情的烧热的铁棍,狠狠戳捣着蜜穴里的软肉,碾磨出无穷无尽的新鲜汁水。 即便下半身泡在热汤泉里,也能感觉到被顾紫朝无情抽插的地方流出许多粘腻的花液,以至于宴清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忍住尿了出来。 水有阻力,抽拔都带上了阻力,便显得那软穴里的媚肉更是将他的欲望缠得死紧,像是紧咬的牙关,如何角力拉扯就是不肯松口。 顾紫朝显然不知道宴清歌的窘迫,他肏穴肏的爽极了。湿软嫩滑的小穴紧紧吸裹着他的欲望,阴囊随着大肉棒猛烈的冲击重重击打在少女的耻部,在水中发出闷闷的响。 他又说荤话了,顶着这样一张矜贵冷峻的脸,居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宴清歌越来越觉得眼前的顾紫朝变得陌生的很。 他说这是夫妻之乐,可他真的把她当成妻子来看待吗? 而不是当成姜莞的替代,也不是当成单纯泄欲的青楼妓子? 不知是因为屈辱还是别的原因,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宴清歌明亮却又哀伤的眼眸颤落。 “啊……唔……啊嗯……呜呜……啊嗯嗯……” 宴清歌被顾紫朝撞得凌乱,他总是喜欢强硬地撞进来,她没办法反驳,也没力气去反驳,只是总被他顶得一阵娇吟。 细长的玉颈后仰,凌乱的几缕湿发蜿蜒的贴着她的脖子,衬得她粉白的肌肤更为鲜嫩诱人。 四肢酸软无力,就连腰肢也塌了下去,全靠顾紫朝紧握着,摇晃之间,宴清歌感觉自己好像被顾紫朝撞的有些耳鸣。 “卿卿下面愈发紧了,咬的孤快要射出来了。” 带着薄茧的大掌轻抚着她光洁的背脊,自下而上摩挲着她的椎骨,所经之处,无不勾起她一阵颤栗。 “卿卿……好好感受,这是孤在疼你……” 顾紫朝掌着宴清歌的后颈,再次与她唇舌纠缠,他睁着眼,深切的看着她轻颤的羽睫,和双颊那不自然的红晕。 他忽然紧抱住她,疯狂的占有着她!他能感受到她在他怀中,绷紧的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他将她好听的呻吟和呜咽餍足的吞入腹中,他的话语温柔,动作却是粗暴极了。 伴随着阵阵耳鸣,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似烟花一般轰的一下炸开的时候,宴清歌好像听见顾紫朝在她耳边低喘着呢喃。 他说:“卿卿……我很想你……我好想你……” 第五十三回:踏青同游 因着昨晚回房间又折腾了一轮,宴清歌身上着实乏累的很,翌日起身便稍稍迟了些。 却也没有太晚,顾紫朝在院子里练完两套剑法,便回屋以吻瘙痒,来叫她起身。 “永宁和永福一会儿要来。” 她微微睁开的眼睛澄澈中带了几分迷蒙,听到这话困意瞬间退去,女子梳妆本就麻烦,他要抓紧时间洗漱装扮。 顾紫朝又说,“记得穿轻便点的衣裳。” 让蒹葭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就特意叮嘱过,现下说起来,蒹葭便将昨儿用火熨熨平整的衣服呈了上来。 那是一套窄袖的齐腰襦裙,月白的对襟上襦绣着栩栩如生的昙花,抹胸和里裙是温柔的烟粉色,绣着姿态优美的铃兰,罩裙是一层极为柔软飘逸的白纱,与绣着昙花流苏的月白色飘带相呼应,摇曳生姿。 搭配这身衣衫,采薇给宴清歌梳了一个轻便的盼兮髻,左边斜插了两支珍珠贝母的簪,右边的环髻上插着粉蓝渐变昙花模样的缠花。 妆容也相比之前浅淡,而眉毛则是顾紫朝画的柳叶眉。 两位公主亦是差不多的装扮,永宁穿了身天水碧的绫罗,配的是金钗。永福则是穿了身木槿色的裙,配的也是金钗。 永福公主较永宁小四岁,还未及笄,性格也要开朗顽皮一些,虽不是一母同胞,永福却格外黏着永宁这个排行十叁姐姐,今日便是跟着永宁一起来的。 一同来的还有今年的新科状元,才入了翰林院的池怀谦,和年少时仍有才名的大理寺少卿沉逸兴。 永福兴高采烈的说道:“七哥哥叫我们来放纸鸢!” “风暖鸟声醉,日高花影重。如此好景时节,自是要与亲朋踏春同游,才不算辜负。” 说话时,顾紫朝向宴清歌,满眼都是她的影子。 “都说七嫂嫂貌若天仙,我以前是不信的,春日宴上一见,方才知传言非虚。” 春日宴人物纷杂,永福顾及身份收敛了许多脾性。现下笑眯了眼,瞧着眼前这一幕打趣道:“也难怪七哥哥望着七嫂嫂挪不开眼。” “永福公主说笑了。”宴清歌微红着脸自谦了几句,紧尔称赞两位公主仪姿华贵。 前世嫁给顾紫朝之后,宴清歌与这两位公主也只见了寥寥数面,除了与永宁有些儿时的情谊在,却委实算不得熟悉。 而现在,永福一口一个七嫂嫂脆生生的叫着,倒是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变得熟络起来。 而眼前这两位男子,宴家与沉家是世交,是以宴清歌与沉逸兴自幼相识,只是男女有别,稍长大一些之后,除却一些典仪便无相见。 上一次见面,便是永宁的春日宴,如若今生这条线未有变动,永宁应当依然倾慕着沉逸兴。 只是上一世他们未能有结果,传言也曾传到过宴清歌耳中,说永宁同多次沉逸兴表明心迹,却屡遭婉拒。 再后来,永宁到了适婚的年纪,贤妃便求着陛下给永宁指一门好婚事,似乎便是眼前这位新科状元,只是这门婚事到最后没能谈成。 等到顾紫朝继位,永宁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姑娘”,又过了几年,永宁便被派往西洲和亲。 得知了这一段纠缠,再看向眼前才子佳人的叁人,宴清歌心绪实在复杂的很。 第五十四回:闲若浮生 溪水清澈寒凉,正好用来冰镇瓜果,旁边就是平缓的青草地,几人便是在这里放纸鸢。 起初没有什么风,纸鸢总是飞不起来,偏永福又倔强不肯放弃,便是池怀谦一直陪着她跑。、 溪里有鱼,生得肥美,纸鸢飞不起来的时候,永宁说要吃鱼,顾紫朝便拉着沉逸兴撩起衣袍,挽了裤脚,踩到溪水里头捉鱼去了。 眼下的场景在宴清歌看来着实十分诡异,是哪怕做梦,也会让她觉得荒谬的程度。 眼前的顾紫朝不像是个王爷,也没有未来寡情孤绝的帝王之相,反倒像是个贪玩耍的少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仿佛像是她幼时认识的那个顾紫朝,宴清歌不免有片刻的恍神。 她和永宁坐在小溪边,永宁瞧着顾紫朝和沉逸兴比赛捉鱼,翘着嘴角说他们幼稚,转头又来与宴清歌讲关于顾紫朝的许多幼稚事。 宴清歌自永宁口中听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却又像是久别重逢的顾紫朝。和儿时的记忆重合,却又与前世的残忍暴戾背道而驰。 他们是一个人,却又像是两个人。 宴清歌低头编着手里的花环,花是刚刚永宁陪着一同采的,花环是永福吵着要的。 永福嘴甜,拉着宴清歌的袖子摇晃着撒娇:“仙女一样的七嫂嫂能否用给永福编一个和七嫂嫂一样漂亮的花环。” “难。”顾紫朝将一串漂亮的白色小野花插在宴清歌乌黑的髻上,转头去逗永福,“你妻嫂嫂比这世间任何一朵盛放的鲜花都要好看。” 永福嘟起了嘴,永宁受不了翻了个白眼,这话不经意让身旁两个男子听去了,一个脸颊微红,一个面无表情。 “起风啦!起风啦!”永福忽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喊他们都来放纸鸢。 有云飘了过来,此处便也有了风。 永宁瞧着宴清歌编差不多好了手里的花环,拉着她站起身,说道:“去陪陪她吧。” 宴清歌也是想放纸鸢的。 若非睁眼醒来便已是她与顾紫朝的新婚之夜,她已然戴上了身份的枷锁,若重生的时间能再提前一些,她不光想放纸鸢,还想去各处名胜古迹游山玩水,去看花,去逛闹事,去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策马,去做好多好多前世未能做到的事,去享受自由的风和灵魂。 宴清歌将花环戴在永福头上,永福拿着纸鸢线兴高采烈。 永宁拿起纸鸢,又叫随身的丫鬟拿笔墨过来,她转头问宴清歌:“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母妃让我们把愿望写在纸鸢上?” 这是贤妃家乡的习俗,说是春日放纸鸢的时候,在纸鸢上许下心愿,待纸鸢飞上青云,便用剪子绞断纸鸢线,纸鸢便会将她们的心愿带给天上的神仙。 让天上的神仙瞧见了她们的心愿,这心愿便定能实现。 她当然记得。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及笄前的那个春日,和家中的姐妹在田野里放纸鸢的时候,宴清歌都在纸鸢上写下了她的心愿。 “若得君顾,盟以白首。” 第五十五回:纸鸢三愿 回顾前尘仔细想来,她的心愿是实现了的,却只实现了一半,她如愿嫁给了顾紫朝,却没能与他夫妻和乐,白头到老。 永福兴奋地凑了过来,说也要许愿,但她写的字不好看,怕神仙嫌弃,央着永宁来帮她写。 “自己写去。”永宁故意逗她,“愿望说出来给人听见,或是让旁人瞧见就不容易实现了。” 永福只好让状元郎帮她将纸鸢收起来,抱着纸鸢躲到一旁写心愿去了,还不让永宁过来,生怕愿望被她瞧去就不灵了。 溪旁放了两张小案,永宁占据一张,提笔在纸鸢上书写起来。 “本宫逗永福玩的呢,七嫂怎么也当真了。” 永宁见宴清歌只是浅笑着,站在不远处没有动,便叫丫鬟过来将另外一张小案搬远一些,笑道:“七嫂放心写罢,本宫不似永福调皮,不会偷瞧你的。” “公主说笑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小案已经让丫鬟搬了过来,宴清歌不想拂永宁公主的面子,便也只好拿着纸鸢过去。 她的纸鸢是一只应景的春燕,若是绞断了纸鸢线,好似便斩断了枷锁,让这只春燕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广阔的青空。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以求一别,各生欢喜。” 提起笔,宴清歌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少女怀春的那句,若得君顾,盟以白首,而是应写在和离书上的一句。 她也有想过,是否要在纸鸢上许下父母康健百岁无忧,家宅兴盛平安喜乐的愿望,但想到自己的愿望实现了却又没有完全实现,心中难免有忌讳。 宴清歌思忖一番,终是提笔写下:“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这边,永福写完了自己的心愿,便将纸鸢紧紧抱在怀里,不许给旁人瞧见。但又正如永宁所言,永福正踮着脚轻轻凑到宴清歌身后,偷瞧她写下的心愿。 然后就被永宁揪走了,告诉她不许调皮。 不过永福还是乐颠颠地跑到顾紫朝身边,踮着脚凑到耳边告诉他,“七哥哥,我偷瞧了七嫂嫂许的愿,七嫂嫂写……”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叁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是冯延巳的《长命女·春日宴》,永福早年读过,是以见到宴清歌写了前两句,忙不迭的来找顾紫朝透风。 “七哥哥,七嫂嫂这是许愿,要和你恩爱长久!” 永福笑得眉眼弯弯,又摆出一副讨赏的模样。 听了永福的话,顾紫朝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索性张扬的笑了,肯定地拍了拍永福的肩,告诉她:“你之前看上孤的那块紫气东来的玉佩,明日孤就让逐星给你送来。” “好嘞!” 逐星是顾紫朝的随侍,讨到了好宝贝,永福刚准备跑开,头上的花环就被顾紫朝摘了下来,还被他戴在了自己头上。 “七哥哥!这是七嫂嫂做给我的!” 永福嘟着嘴,跺了跺脚,“你想要,再让七嫂嫂给你做嘛!你这个做哥哥的,怎的能和妹妹抢东西!” “还要再去采花,你也不怕累着嫂嫂。”顾紫朝揉了揉永福的头,也是阻止小丫头跳起来去抢他头上的花环。 顾紫朝望向宴清歌眼带笑意,同永福说道:“永福喜欢花环,又喜欢珠宝首饰,改日孤让逐星给你送个纯金打造的花环来,可好?” “……好吧!”显然是金子的花环更值钱,更好看,永福“勉强”答应下来。 顾紫朝捏了捏她肉嘟嘟的红脸蛋,“不许告诉七嫂嫂孤欺负你。” 永福跺了跺脚,“七哥哥!你也知道你在欺负我啊!欺负小孩子你羞不羞!” 第五十六回:春燕远飞 耳边是永福银铃般的笑声,偶尔传来永宁逗弄她的嬉笑,还有几声男子爽朗的笑。 而宴清歌的心此刻却像是一口被遗忘的古井,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看着纸鸢画的春燕乘风而起,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的奔向那如洗的碧空,看风不曾停歇,一直与她拉扯,让她险些抓不住手中的纸鸢线。 也对,人又岂能与天抗争? 宴清歌忽然想通了,便松了扯着纸鸢线的手,转轮滚动,纸鸢一下子就飞远了。线也很快就被扯到了尽头,用不着再拿剪刀去剪,那春燕就被紧接着的一阵风扯断了线,骤然飘远。 再无桎梏,了无牵挂的,像一只鹰一样,翱翔于天际。 失去了拉扯的力,也就失去了平衡,宴清歌毫无准备的往后倒去,却没有摔跤,而是摔入一个染了几分檀香味的温暖怀抱。 是顾紫朝。 耳边传来永福低低几声笑,紧接着便是顾紫朝贴着耳朵问她:“卿卿许了什么愿望?” 她自然不会告诉他,低着头,躲过他灼热的呼吸,装出几分娇羞:“永宁公主说,愿望说给旁人听就不灵了。” “孤又不是旁人……” 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尔后就看到怀中的娇美人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听到顾紫朝也低低笑了几声,说她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只有宴清歌自己知道,这不是顾紫朝以为的心动的娇羞,只是周遭还有这么多人,眼下动作如此亲密,她难免羞恼,所以便小声提醒顾紫朝如此不雅,然后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不说,顾紫朝便不再问。 且不说永福已经说给他知道了,刚刚他已经让逐星带人去往那只春燕飘远的方位,下令要找到那只纸鸢。 不用担心愿望不灵,这一世,执子之手,便是与子偕老。 她的任何心愿,他都会帮他实现,既然给他机会重来一世,他不会再留有任何遗憾。 现在他只希望那只纸做的春燕不要有任何破损,因为他想裱起来,妥善珍藏。 宴清歌并不知道顾紫朝在想什么,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胸口沉闷闷的。 不过能与永宁说些话,她心中郁结的情绪又舒缓了些,更何况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永福。 中午几人就在清溪边简单吃了些水果和烤鱼,后来又回行宫去泡了汤泉,不过这次是男女分浴,宴清歌与两位公主单独泡的一个汤泉。 直到夕阳落下,几辆马车才招摇着回了城,没有直接回各位贵人的府邸,而是先停靠在了东华门对面的丰乐楼。 丰乐楼又名樊楼,是京中最具盛名的酒楼。 丰乐楼体量巨大,由五座叁层楼高的建筑群组成,楼栋之间由雕栏玉砌的云廊相连接,装修精致豪华,美轮美奂,据说日常可以接待超过一千多位客人,人气极旺, 出入丰乐楼的客人,不管是将相王侯,达官显贵,还是风流才子,文人骚客,总之都是有钱人。 第五十七回:丰乐之宴 宴清歌以前很喜欢吃丰乐楼,直至重生之前,都很喜欢。 她是闺阁淑女不宜抛头露面,不方便常去丰乐楼,但是父兄疼爱,每回从丰乐楼里回来,都会将美食打包给她带回来。 丰乐楼的炙羊肉、糟鸭信、胭脂鹅脯,龙井竹荪和蜜糖冰酥酪都是她最喜欢的。 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便有前面这四道菜,蜜糖冰酥酪也点了,只是这是道消暑解腻的甜品,要餐后才会上,亦是为了避免食客冷热交替着吃,而产生腹痛。 今日顾紫朝作东,这些菜自然是他点的。 丰乐楼菜系丰富,菜品繁多,每一道都谓之佳肴。宴清歌嫁给顾紫朝不过月余,在此期间她从和他提过丰乐楼,也从未说过自己喜欢丰乐楼的什么菜,而他偏偏却在那千百道菜肴中,点出了几道宴清歌最喜爱的吃食。 若说说是巧合,那场巧合简直诡异的可怕。 宴清歌的胸口愈发憋闷了,感觉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泥沼,彻骨的湿冷紧紧包裹着她,好像越挣扎越陷得更深。 “七嫂像是没什么胃口?”永宁瞧着她问。 午膳并不是正经的午膳,大家虽然玩得开心,却并不能算吃的好,面对丰乐楼这些美酒佳肴,几人才算是大快朵颐,除了宴清歌。 她轻轻摇了摇头,挂着浅淡的笑:“许是山路有些颠簸,这会儿还没恢复过来。” 宴清歌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些晕马车。 顾紫朝便往她碗里夹了一片糖藕,让她先吃这个开开胃,又拿白瓷勺将竹笋鲜鸡汤上面的那一层香油和小葱段撇掉。 “没胃口就少吃些,还是得垫一垫肚子,免得等会更难受。” 他知道她喜欢葱香,但却不食葱,用手指背碰了碰碗壁,确认烫不烫了,才推到宴清歌面前。 “鸡汤滋暖,且喝一些,冰酥酪的话……倒也是解热开胃的,可以先端上来,但你刚喝了鸡汤,得缓一缓才能吃凉。” 永宁噗嗤一声笑了,眼神在顾紫朝和宴清歌之间扫了个来回,揶揄道:“哎呀,这还是我七哥吗?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永福边啃鸡腿边附和,“七哥哥带七嫂嫂真是好,永福以后也要找一个跟七哥哥一样的驸马!” “人小鬼大!”永宁笑着去捏永福软绵绵的脸蛋,“你这个还没及笄的小孩,就知道要找驸马了?” 永福躲开永宁,嬉笑着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怀谦哥哥和沉大人都是母后和七哥哥给永宁姐姐你找的驸马!” “噗!” 是池怀谦,他正在饮茶,听了永福这话一个没忍住将茶喷了出来,此时正慌乱的一边收拾一边致歉。 顾紫朝阖目,沉逸兴倒是面色如常,目光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好似事不关己。 “小丫头,不准乱讲!” 永宁羞极,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仪态,将永福锢在怀里,“惩罚”着挠她痒痒,嬉笑着闹作一团。 “童言无忌。” 顾紫朝也稍有些尴尬,却没有表露出来,与眼前这两个“十叁公主的准驸马人选”称兄道弟,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眼前的场面颇有些热闹,只是这热闹与宴清歌无关。 身旁永福和永宁的嬉笑声渐渐飘远,眼前顾紫朝的身形面貌也渐渐变得模糊。 眼前逐渐变得清晰的,是前世的幻影,是挥之不去的心魔,是黄袍加身的顾紫朝和已经是正四品淑仪的姜莞。 第五十八回:曾经沧海 皇宫对于宴清歌来说像是囚笼,于姜莞而言却不是。 她想起前世,顾紫朝但凡得了空,便会带着姜莞微服出宫,在城中玩乐一番。 其中常去的便有丰乐楼。 姜莞也很爱吃丰乐楼,也和宴清歌一样,爱吃这里的蜜糖冰酥酪。 说起来,姜莞爱吃丰乐楼起源便是宴清歌,姜莞虽只是晏家姨娘的表亲,但许夫人既然开口收容了她,姜莞的吃穿用度一应待遇,便与护国公府的小姐们都是一样的。 宴清歌是嫡女,背后有宴许两大世家撑腰,又是今朝皇后的亲侄女,身份上自然是要尊贵一些。 但宴许两家都是正经的豪门贵族,宴清歌虽得偏爱,然府中子女却无嫡庶之分,月例赏赐都是一视同仁,人手一份,包括姜莞这个表小姐。 是以宴清歌去丰乐楼时,姜莞也每每都在。 只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之前去丰乐楼,姜莞都是跟着宴清歌去的,可等进到那琉璃青砖长朱墙的宫门后,宴清歌去不成了,姜莞独得顾紫朝的恩宠,倒是常常能去。 宴清歌永远也忘不了,元宵节那日的宫宴上,顾紫朝装作不胜酒力早早离席,实际却是换了衣衫与姜莞一起偷溜出宫,去往京中最热闹的街巷。 逛花街,看灯会,像是寻常的恩爱夫妻,欢笑坊间的繁华。 那一夜,他们也去了丰乐楼,回来的时候姜莞手里还提着用油纸包装好的香酥鸭与枣泥山药糕。 而这一夜,顾紫朝本应是要陪她这个皇后的。 她还真担心他喝醉了胃里难受,端了醒酒汤去他的寝殿,管事公公拦着不让进。其中一个侍茶的小公公大概是可怜她,偷偷追到御道上来告诉她,她才知道。 那一夜她站在城楼上,背后是庄严华美却冷冰冰的皇宫,眼前是灯火缭乱人声鼎沸的闹市。 那是她第一次读懂了陈子昂的诗,懂什么叫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她甚至想,如果一跃而下,是不是就能回到她的人间。 宴清歌回到了御道,身边只带了贴身的蒹葭,她想在这里等她们回来。 她想通了,或者说她妥协了。 姜莞已是淑仪,与她从“表姐妹”变成了后宫里真正的“姐妹”,陛下喜欢姜莞,而她作为皇后,自然也得喜欢。 顾紫朝说她善妒,说她容不下姜莞,他们每每争执也都是因为姜莞,那她不妒了,也不劝诫了,她选择顺从他的心意,以此来讨好他。 她认命了,她抛下了作为宴家嫡女和南齐皇后的自尊与骄傲,她向他,她向他们低头了。 坊间放起了烟花,宴清歌站在深宫的长街上,仰起头,也只能在阙楼巍峨的遮挡下看到一些残缺的光影。 而光影之下,是才从宫外回来的顾紫朝和姜莞,携着手有说有笑,仿佛一对新婚燕尔情谊正浓的小夫妻。 可明明顾紫朝和她才是夫妻。 姜莞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两个泥人,等到走近了,宴清歌才看清楚那泥人的模样,是姜莞与顾紫朝上一回出宫的那身衣着。 这是照着他俩模样塑的泥人,上回出宫便捏了,这会出宫只是将烧制好的泥人给取回来。 即便顾紫朝对姜莞的偏爱人尽皆知,宴清歌心里依旧难受极了。 就像是有一把尖刀子插入她的胸口狠狠搅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入骨髓的刺痛。 顾紫朝的手明明牵着的是姜莞的手,宴清歌却觉得那手像是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肆无忌惮地抓揉,使得她整个身体都因痛苦而颤抖。 第五十九回:除却巫山 宴清歌努力平复着情绪,端庄而又温柔地冲顾紫朝行了个礼,她努力睁大着眼,希望晚风再凉一些,才好风干她眼中蓄满的泪水。 “大姐姐,花街的灯会可热闹了!” 哪怕这话实际上充满挑衅,但姜莞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平心而论很好看,区别于宫中所有的女子,她身上有种独特的生命力。 宴清歌也就着姜莞的话来与顾紫朝讲和,如今姜莞得了册封,已然入了后宫成了他的妃嫔,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她既无力反对,木已成舟,不如和睦相处,也省得顾紫朝看见她就痛快,总来寻她的错处,找她的麻烦。 他不是希望她大度吗?她可以大度给他看的。 宴清歌努力笑了一下:“我已经好久没看过灯会了,若有机会,莞妹妹带上大姐姐一起去看看吧。” 姜莞没称她为皇后,而是亲昵的唤她大姐姐,宴清歌便跟了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用了未出嫁时的称呼。 “好啊!” 姜莞接的很快,还冲她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隐约能闻到香味。 “我们还又去吃了丰乐楼,我还带了一些回来,打算分给春容她们,哦,大姐姐,你也喜欢吃丰乐楼,要不要也来吃点。” 姜莞笑的灿烂,语气也用的天真,但意思却是嗟来之食。 她在羞辱她,当着顾紫朝的面,姜莞说那些剩菜是带回来给侍奉她的宫人们吃的,却问宴清歌要不要一起吃。 顾紫朝却没听出丝毫不妥,反而觉得他的轻轻天真浪漫,没有丝毫上位者的架子,对下人温和体恤。 明知羞辱,但宴清歌没有发作,只是神色如常的望向顾紫朝,语气温和的问道:“还劳妹妹记挂,臣妾确实有些想念丰乐楼的佳肴,陛下之后得空再去,能否带上臣妾一起……” 话没有说完,顾紫朝打断了宴清歌。 “带着你去,岂不扫兴。” 不止是这一次,他总嫌她无趣,总怪她扫兴。 现在的他,正是一脸败兴的看着她。 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了,她差一点就不争气的在顾紫朝和姜莞面前落泪了。 姜莞在旁边说着什么话,宴清歌没有听清,她耳鸣的厉害,呼吸间胸口更是疼的厉害。 只是沉默了片刻,她便只有柔顺的说道,“那臣妾便不去了。” ‘ “皇后若是无事,便早些回栖梧宫休息吧。” 元宵夜,按照规矩礼制,皇帝应该宿在皇后宫中,顾紫朝现在说这句话,显然是打算带姜莞回承乾殿。 因为姜莞,顾紫朝多次有违礼法而被大臣劝谏,现如今他最讨厌的便是礼法。所以宴清歌没有和他讲礼法,也没问他今晚要不要去栖梧宫,只是福身告退。 然后便听到顾紫朝那句冰冰冷冷的:“你想做皇后,就在栖梧宫本本分分的当你的皇后。” …… 思绪回笼,像是骤然从噩梦中惊醒,原来是顾紫朝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他递过来一卷竹简制的菜单,柔声与她说道:“若是菜品没有合口味的,卿卿另点一些便是。” 他见她一直没怎么下筷子,便以为她因为晕马车而失了胃口。 “与菜品无关,是妾身身体不适,失了胃口。” 宴清歌微笑着,却是低垂着眼,没有对上顾紫朝关切的眼眸,因着那一段痛苦的记忆,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其实上什么菜对宴清歌而言都一样,前世强求不得,今生便不再强求。 所以后来元宵灯会顾紫朝要带宴清歌去丰乐楼时,她却是淡淡笑了,只说了一句:“妾身已经不喜欢吃丰乐楼了。” 前世吃不到,今生便就没那么想吃了。 人也是一样,你不喜欢我,我也早就不喜欢你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过去的伤肯定难以释怀,但是卿卿从现在开始,不会沉溺于过去了。 第六十回:女子书院 顾紫朝终于上朝去了,他不在王府的时候,宴清歌的状态明显要松弛舒展一些。 用过早膳,查了查府里的账目,宴清歌便找来管家帮她开库房,从她的嫁妆里出一百五十两银子和几匹绸缎。其中五十两用来分赏,绸缎赏给了几个管事的嬷嬷,余下的一百两银子则是让人拿去采买文房四宝,找人定制一批统一形制大小的书案。 永宁公主昨日提到要办书院,问顾紫朝要他城东那处空着的私宅来作场地,教书先生永宁也早就找好了,一个是沉逸兴的姐姐沉清月,一个是池怀谦的师娘陈娘子。 至于教书先生为何是两位女子,缘是因为永宁公主要办的本就是女子书院,这些笔墨纸砚和书案,便是宴清歌为这女子书院所尽的一份力。 永宁要办女子书院,其实和沉逸兴有些关系。 永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她对沉艺兴的倾慕,在京中也算是人尽皆知。只可惜落花空有意,流水似无情,面对公主的追求和示好,这位沉大人一直不为所动。 春日宴那日,沉逸兴的到来令永宁心花怒放。 之前多次相邀,沉逸兴也总是婉拒推脱,永宁其实没想到这一次他会来,但是看到沉逸兴身边的沉清月时,永宁便明白了,他是陪着姐姐来的。 沉逸兴少时便有才名,少不得家学渊源,其姐沉清月亦是京中才貌双全的淑女。 只是沉清月虽出生名门,却也算命途坎坷,先是生母刘氏生她时血崩离世,再是新婚不久,丈夫突发恶疾去世,坊间便传她噬母克夫乃是不祥之身。 曲水流觞以诗会友,沉逸兴陪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来这春日宴,便是为了散心。 其实也就是一句玩笑话,永宁道:“沉大人待本宫,若有待沉姐姐几分温柔体贴,只怕本宫的心越发要紧紧拴在沉大人身上了。” 沉逸兴的话却是有几分伤人,“殿下贵为公主,何必总是痴缠于沉某。” 永宁一贯骄傲,且又贵为公主,哪里听过这种话?当下已是十分生气,虽然嘴角仍勉强挂着笑,但眼底的笑意却已烟消云散。 “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沉大人如何就当真呢?” “本宫年年都办这春日宴,又不是只邀沉大人一人,沉大人着实多虑了。”永宁当即冷了脸,“况且本宫近日身有要务,又哪里有空去痴缠沉大人?” 这要务便是女子书院,而办这书院的初衷,也是因为沉逸兴曾经委婉的表示永宁有些“无所事事”,她思来想去,才决定办这一件大事让沉逸兴好好看看。 只是事情才刚起了个头,沉逸兴就又伤了她的心,永宁心里憋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似乎是为了将情绪转移,她愈发坚定的要将这个女子书院给办好。 沉清月便是永宁特意邀请的,陈娘子是自请来的,既然都是女学生,自然要是女先生。 倒不是因为沉逸兴,永宁本就欣赏沉清月,沉清月为人温和,才名在外,就因为“命不好”而背负骂名着实可笑。 她倒要看看,沉清月成了她永宁公主亲聘的教书先生,还有谁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就算沉清月是“不祥之人”,她就不信皇家贵气,天子血脉,不能压住这所谓的“邪祟”! 第六十一回:尽份心力 踏青那日,永宁瞧着沉逸兴心里有气,便与宴清歌倾诉了几句,也提到了办这女子书院的事。 其实这事她母妃并不支持,皇后也不喜欢她总是乱折腾,只是这事也并非坏事,便就也由着她去。 永宁问顾紫朝借宅子,原本就是看那宅子闹中取静地段好,又造的方正,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便想着借来用,而顾紫朝得知她是用来办书院的,便是直接问过了宴清歌的意愿,他便直接将房契给了永宁。 毕竟顾紫朝现在所有的私产,早在新婚之时就已经全盘托付给了他的妻子,若要取用,自然得宴清歌同意才是。 宴清歌非但同意,还愿意拿自己的嫁妆出来支持永宁,虽然永宁贵为公主,并不会缺这一百两银子,她只是想出一份力而已。 “办书院可以,为何要专门办什么女子书院?女子又不能考科举,你又何必费这个时间心力,更何况你还不收钱,免费办学?” “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公主与其费心教他们读书,不如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嫁了。” “依妾身看,公主与其开什么女子书院,不如开个媒人馆~” 永宁将荀王和他那两个侧妃的话学给宴清歌听,面露愠色:“女子不能考科举,是制度的问题,不是女子的问题。” 有钱人家的小姐,自然有人在家中教导,因此永宁要办的这书院,便是给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免费讲学的。 现在跟在姜莞身边的梳云,在被卖进护国公府前,原是想卖身到大户人家做丫鬟,换得二两银子来葬父,就是因为不识字,险些被人坑骗进了青楼。 给人做丫鬟尚有出路,可进了青楼这一辈子就完了。 因此,宴清歌才颇有感触,同永宁说:“这些女孩能识字,便是以后出去做工也能看得懂契书,不容易遭人诓骗。便是以后嫁人,能识会算也能嫁个好人家,帮着打理中馈,也能夫妻和乐,况且读书不光是为了识字,还能明辨是非黑白。” 其实长大一些以后,宴清歌与永宁并没有过多的交集,这一日才算是真的交了心。 “还是七哥和七嫂好。”对上沉逸兴的视线,永宁冷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道:“越是无人看得起这女子书院,本宫就越是要将她办好,七嫂若是得空,可愿常来书院看看?” “若是公主愿意,妾身也想为这女子书院尽一份心力。” 永宁看宴清歌的眼神便是看知己的眼神。 参与创办女子书院不光是与永宁志同道合,宴清歌也有她的私心,她和永宁说好等书院办起来,就将家中两个妹妹送去读书。 蕴玉和鸣玉,一个是秦姨娘生的庶妹,一个是二叔家的嫡妹。一个十二岁,一个还不到八岁。 宴家自有私塾,请的还是书画大家周先生,只是男女有别,便是晏家的姑娘长到了十叁四岁,也是不能与男子共用私塾的,周先生也不好再教她们。 况且秦姨娘短视,只觉得女子多读书无用,蕴玉能得几个字便是,多学些花艺茶道,女红再精进一些,这些可才是讨得夫君欢心的手段。 永宁办要办女子书院,现下正好以公主的名义邀这两个妹妹去读书,秦姨娘高攀不及,又怎么会拒绝呢?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前世宴蕴玉与一个面容秀丽,油嘴滑舌的穷秀才暗结珠胎后夜奔,败坏家族声誉,将祖母活活气死。 沉家大姑娘和陈娘子都是德才兼备的女子,宴清歌希望,这个妹妹能够跟着她们多读些书,开阔一下眼界,不求才华横溢,但求她能明事理,知荣辱,内敛自谦。 第六十二回:苦笋鲜汤 永宁给书院取了个言简意赅的名字“劝学”,劝学女院。 快到申时宴清歌才从劝学女院回来,甫一进到云崇院蒹葭就端了碗苦笋鳝蓉汤来,“王妃,您吩咐的汤已经熬好了,王爷回来好些时辰了,现下正在书房。” 宴清歌哪里有什么吩咐,但多年的相处她与这两个丫鬟早有默契,对上眼神便知道,蒹葭这是让她去“讨好”顾紫朝。 想来是顾紫朝回来的时候没见到她,便问了蒹葭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虽然与安宁一起创办劝学女院是一件正经事,且顾紫朝亦是支持的,但王爷回到王府总是找不到王妃的人,却是不好的。 宴清歌心领神会,接过汤去了书房。 前世顾紫朝的书房仿佛禁地,基本是不允许她接近的,最初她也能理解,毕竟涉及朝政机要总归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因此宴清歌也没指望自己能进到他的书房,以为和前世一样,多半是将汤递给书房外守着的逐星端进去,自己就可离开了,若依然如此她反倒轻松。 “见过王妃。” 宴清歌到了书房,逐星没有去禀告顾紫朝,而是直接帮她推开了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 见她目光露有诧异之色,逐星低着头说道:“王爷吩咐过,王妃来见不必通传。” 宴清歌觉得奇怪,但门已经打开了,顾紫朝就坐在正中央抬首望着她唤了声:“卿卿。” 她来不及多想,只好端着汤进了屋,身后的门也被逐星轻轻关上。 端着汤走到顾紫朝面前,宴清歌轻轻一拜,“王爷,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妾身给您煨了苦笋鳝蓉汤,可以清热去火。” 见顾紫朝微笑着点了点头,宴清歌才将手中的红漆木托盘放在他空置的桌面上,解开盅盖,盛了半碗汤出来。 蒹葭办事妥帖,汤是热的,不是烫的,宴清歌确认过温度才将汤递给搁笔的顾紫朝。 “王妃如此体贴,不如更体贴一些。”顾紫朝眉眼舒展的看向她,眼带笑意:“卿卿亲自喂孤,可好?” 不好,如果她有权利拒绝的话,只是顾紫朝要和她演夫妻情深,她就必须得扮演一个好妻子。 “王爷请用。”宴清歌低眉顺目的走到顾紫朝身边,舀起一勺清汤递到他嘴边。 顾紫朝就着她的手喝着汤,语气不经意的提起:“卿卿这几日有些忙呀?” 宴清歌心里紧张起来,这是怪她身为珩王妃却不能安分的待在珩王府吗? 然面色如常,她柔声说道:“办学一事永宁公主亲力亲为,着实令妾身歆慕,是以妾身无事时便想着过去看一看,若有能用得着的地方,也能帮一帮手。” 言下之意,她都是处理完王府中事才出去的,而且不是无所事事,是帮持他的妹妹办女子书院。 她觉得顾紫朝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为难她,如果他不喜欢她在外抛头露面,她日后少去便是。 只是不能不去。 正如永宁做这件事有证明给沉逸兴看的私心,宴清歌也有自己的私心,不光是为了让妹妹去女学读书,若只如此,她只用和永宁招呼一声便是。 如今参与度这么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的就是让京中甚至是南齐的子民都知道,这女子书院是安宁公主与珩王妃一起创办的。 如果顾紫朝注定要当皇帝,她便不能再像前世一样,只做一个深宅妇人。她需要在可为处积累自己在民间声望,说是“笼络人心”也不过为。 第六十三回:书房风月(微) 喝了两口汤,顾紫朝忽然问道,“这汤不是你熬的。” 这汤确实不是她熬的,她只是拿来“讨好”他,然而被顾紫朝这么一问,宴清歌难免心虚。 “吩咐小厨房熬的。”她没有否认,“殿下若是想尝妾身的手艺,明日妾身为殿下煨绿豆莲子排骨汤可好?” 虽说大家闺秀皆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有家仆帮着备好食材,煲汤也不是难事。 顾紫朝凝着她的眼,眼底晦涩,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孤确实很想念卿卿的好手艺。” 宴清歌垂眸,却并不看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惹得顾紫朝不高兴了,他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扫过,声音低哑:“差点就被卿卿给骗了……” 她端着那碗汤进来的时候,他真以为是她亲手煨的汤。 顾紫朝忽然扣住那皓白的手腕,一下子将人拉到自己怀里,紧紧圈抱住,那吻便轻啄在了她涂了口脂的朱唇上。 他贴着她的嘴角说道:“要惩罚一下” 宴清歌一开始并没有理解顾紫朝的意思,当他的手覆盖在她胸前饱满的柔软,并且拨开她交迭的衣襟在那雪白的一片上落下一个个湿濡濡的吻时,她明白了,他说的惩罚是用他那根粗硬的东西凶快地在她下面来回抽插。 她没有反抗,总归是要做这种事的,在卧房、汤泉、或是书房,对她而言都一样,她只能备受屈辱的去承受。 不管怎么说,这一世和顾紫朝做这种事,总没有前世那样难受,她受得住。 “嗯……” 她的身体起初是僵硬的,背都绷直了,可那湿热的舌头随着一个个吻如同一条游走的蛇,灵活的舔过她滑嫩的肌肤时,所经之处传来似羽毛拂过的痒意,没几下她就浑身虚软的窝在顾紫朝的怀里。 白如雪的肌肤被吮吸出深浅不一的红痕,宴清歌胸口起伏的厉害,她将头埋进男人的胸口,发出愈发急促的喘息。 衣衫被顾紫朝从肩头扯下,裙子也被撩起。他扒下她的抹胸含住那似蜜桃般甜美诱人的酥胸,隔着亵裤单薄的料子去扣她的腿心。 “嗯啊……啊……” 她没忍住,脚趾蜷了蜷,轻轻叫出声来。她的小屁股坐在顾紫朝腿上扭来扭去,而他那不知何时勃起的肉棒,正高高抬起,戳着她细软的侧腰。 “孤手指还没插进去呢,卿卿的汁水就把亵裤都打湿了。” 他又来了,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臊人的话。她只是红着脸,未有反驳,便听顾紫朝带着笑缓缓抠弄着她的花缝说道:“其实不必煨汤,没有什么比卿卿小穴里的蜜汁更合孤的口味了。” “不要!” 那手指隔着宽松的亵裤缓慢插进小穴,转动着,磨砺着穴口敏感到不行的嫩肉,惹得宴清歌一阵颤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让他给弄起来了。 长睫着急地扇了几下,纤细的手指慌忙抓住男人胡来的手,这种感觉很奇怪,有些“难受”,她并不希望顾紫朝继续下去。 顾紫朝倒是将手指有轻轻的拔了出来,就在宴清歌以为他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放浪时,他忽然将她抱起,护着她的后脑勺一把将她放倒在了他宽大的书案之上。 “殿下……” 身下一凉,亵裤连着鞋袜一并被顾紫朝脱去,轻软的罗裙被顾紫朝推至腰间,那细长的双腿便再无任何遮挡的呈现在男人眼前。 宴清歌惊呼一声,避开顾紫朝赤裸裸的目光,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挡,却被他从身下抽走了披帛,捆住一双皓腕。 他绑她手做什么? 那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带着几分惊惧,忽闪忽闪是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着实我见犹怜,可顾紫朝却硬的难受,只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她。 第六十四回:束于书案(微) 他见惯了她温柔端庄的模样,便更想看她放浪娇媚的模样,当然卿卿的这副模样只有他能看。 正如他对外都是一副矜贵优雅的模样,虽不是演的,却累的很,只有在卿卿面前他才可以自在放纵,甚至任性“恶劣”一些。 顾紫朝把晏清歌的双手绑起来,却对她说,“卿卿,不要怕。” “殿下绑着妾身的双手……是干什么?” 晏清歌心里慌张极了,方才因为羞赧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现下也褪去了红晕,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她想到顾紫朝现在还未登基,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害她的,而他若要与她动手,且不说他常年习武,男女之间本就力量悬殊,他也根本不必来绑她。 顾紫朝嘴角的轻笑带着几分邪肆,看得晏清歌背后发凉,然而他却扯掉她的抹胸,拖着尾音说了句:“当然是……干你啊。” 若非他说的这些荤话她羞得连转述都做不到,晏清歌真想让父兄参他一本荒淫无道。 “若不绑住卿卿的双手,只怕卿卿又会因羞恼推拒,而这男欢女爱,床笫之欢,还有许多美妙之处,卿卿尚没能体会。” 将那一双皓腕举过头顶,顾紫朝欺身吻住她香软颈窝的同时,将披帛的另一端绑在了桌角。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缓的摸过她那两节藕臂,顾紫朝探出舌尖往她翘立的乳尖上舔了一舔,晏清歌头别到一边,声音带着低低的喘息,“殿下……您这样做,实在于理不合……” 话还没说完,晏清歌就皱起眉头,只因顾紫朝张开嘴用那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了她丰满的果实,用力吮吸,像是真要从里面汲取汁液一般,发出贪婪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埋首在她胸前轻轻啃咬着,舌尖更是灵活地绕着她淡粉色的乳晕打圈。 “嗯……嗯……”乳尖敏感,晏清歌轻轻哼出了声,细腰在书案上难耐地扭动起来。 而男人则是熟稔的扯开了她的腰带,让那本就被他扒得凌乱的衣衫往两侧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胴体和那玲珑有致的柔美身段。 晏清歌的屁股刚好躺在书案边缘,双腿垂下自然打开,但她害羞,用力夹紧着腿,顾紫朝只好用手分开她的双腿,站定在她两腿之间。 双腿被迫分开,洁白的外阴也被分出一条花缝,露出一点娇粉。手指划开细缝,那处果然已经湿黏黏的了。 “卿卿,你都流了这么多水,还管什么礼法?” 他温热的呼气喷洒在她双峰之间的沟壑,麻麻痒痒的。 手指上下滑弄,指尖的肉和甲像是拨弦一样挑抹着她敏感的花珠,而光是这些动作,就让她下面的水儿汩汩往外流,那搅弄的水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的响。 “啊……!” 手指钻入小洞,一点一点挤开那紧致湿濡的甬道,那处同样黏腻不堪。 手指灵动,抽插着在那些软肉间抠挖,轻抚着那些敏感的褶皱,腹间酥麻感更盛,心也跳的极快,晏清歌没忍住叫出声来。 朱唇轻启,只轻轻溢出一点呻吟,那柔软的唇便被男人用嘴堵住,同时他也早就撩起长袍,褪下了碍事的亵裤,那粗硬的肉棒便直挺挺的顶在她腿心处,在那湿濡的粘腻之间,戳弄着她肿胀的花珠。 第六十五回:埋首舔穴(H) “很舒服吧?” 手指依然在小穴里插弄着,顾紫朝扬起唇角,那一双星目也带着笑意看着她。 晏清歌脸色发烫,若非双手被绑,她此刻只想用手捂住脸面:“殿下……殿下是妾身的嗯……夫君,殿下对妾身做什么……嗯、啊……都是恩泽……” 她的声音轻细如蚊,夹杂着娇媚的呻吟,剑眉微挑,顾紫朝听出她这句话的敷衍,手上的动作骤然加快,抽插的同时还用大拇指按弄她敏感的花珠,惹得晏清歌控制不住一阵娇喘,呼吸也愈见凌乱。 “不要回避答案,卿卿不说实话,就别想孤停下来。” 手指快速插弄,故意弯曲的指节来回磨砺着嫩穴里的软肉,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来书房前明明小解过,此刻下面竟又有了憋尿的酸胀感。 “嗯……啊……啊……嗯……” 甬道内凸起的一处软肉被男人的指尖触碰,他好想知道那是什么,碾转着抠挖。伴随着阵阵痉挛,晏清歌受不住了,也不管雅还是不雅,晏清歌呼吸急促的说道:“唔……舒服……嗯……啊……” “说清楚些,孤听不见。” 顾紫朝含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衣衫不整,眉目含春的她。 “舒服……”晏清歌双颊通红,喘息的厉害,“嗯啊啊……殿下嗯!殿下弄的妾身……啊……唔!很舒服……啊!嗯!啊……” 磨人的手指终于从她身体里拔了出来,看到顾紫朝手指上的粘液,晏清歌才明白为什么她刚刚觉得穴口撑的厉害,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往她下面塞进了叁根手指。 区别于晏清歌的凌乱与急促,顾紫朝眉目舒展,他拿沾了淫液的手指点了点她柔软的唇瓣,带着温柔的笑意问她:“孤可以让卿卿更舒服一些。” 心跳的厉害,晏清歌觉得自己身上热极了,她不明白顾紫朝的意思,心中无比忐忑。 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顾紫朝的手从晏清歌发烫的脸颊上缓缓滑落,抚过她胸前起伏的玉峦,抚过她平坦的小腹,他缓慢蹲下身,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晏清歌双手被绑无法移动,伸头去看也只能看见顾紫朝于她双腿之间露出的一双桃花眼,他似乎在盯着她那处看。 她羞极地闭上双眼,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大腿内侧却碰到了顾紫朝的鬓角。 “殿下……”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将那两瓣厚柔拨开,想到自己的私密处此刻正一览无遗的展现在顾紫朝眼前,晏清歌羞愧难当。 她甚至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被他揉弄得肿胀的花核上。 “殿下!” 伴随着灼热的呼吸,下身骤然传来湿热的触感,晏清歌大惊失色,扭动着想要挣脱开来。 “殿下不可以!啊!嗯!殿下……唔啊啊!您不可如此……啊……啊啊啊……” 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舌头舔她那里! 因为女体的晃动,书案上的物什颤动,发出清脆又凌乱的响。 “唔啊啊……殿下不可、啊!嗯啊!那里……那里好脏……嗯啊啊……啊啊啊……” 晏清歌挣扎的厉害,明知双腿之间是顾紫朝的头,却还是忍不住夹紧。 身下的感觉太过强烈,她根本控制不住,张开嘴本想求男人停下,可溢出双唇的却都是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淫荡的呻吟。 “卿卿说什么呢,你的小穴鲜嫩甘美,流出来的蜜汁都似花一样带着幽香……” 顾紫朝的声音有些嘶哑,说完这句话便又继续着方才的动作。 他的舌比手指灵活,却也比手指粗暴,他用手指掰开她的外阴,用舌肆意而猛烈地舔舐着她的粉嫩的蚌肉,那舌尖更是来回勾弄着花珠,还灵活地碾按着那花珠打圈。 吮吸,嗦含。 两腿之间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靡靡水声。 “啊……啊啊……嗯啊啊……啊……”晏清歌想说些什么来阻止顾紫朝荒唐的行径,却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语言。 下面被顾紫朝舔得酥酥麻麻,他一边拿舌头狂舔她的小穴,一面用手指辅助去戳挖她的敏感点,也不知是他的口水还是她被他弄出来的淫水,一片混沌朦胧之中,晏清歌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飞霞山上的汤泉水。 身下水声一阵阵的,身上又跟泡汤似的,热的厉害。 第六十六回:顶的好深(H) 顾紫朝将晏清歌舔得泪眼盈盈,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全身都颤抖得厉害的时候,顾紫朝才一脸餍足的放开了她。 呼吸都是热气,晏清歌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顾紫朝也站了起来,埋首吻上她的唇,而他的唇舌方才正热切地舔弄着她双腿之间的柔嫩。 他不嫌弃,她是有些嫌弃的,可他却偏偏用舌缠着她的舌搅弄,还说什么:“卿卿也来尝尝自己的味道?” 其实没有什么味道,这个纠缠的吻只带着顾紫朝炽热而又霸道的气息。 “卿卿舒服够了?”他揉搓着她的酥胸,轻咬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不够舒服的话,孤可以继续……” “流氓!”晏清歌心中暗骂,却只能红着脸轻点了一下头。 那粗硬的东西再一次顶戳在她腿心,只见顾紫朝握着那根胀硬的跟棒子似的长物,在她湿漉漉的画风里蹭了蹭。 他凝着她那闪着泪花的杏眼,抚摸着她大腿内侧嫩白的肉,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龟头顺利挤入那还不断往外吐露着蜜汁的穴口,窄腰沉进,那粗硬的似幼童胳膊一般粗长的性器骤然就插进了湿软紧窄的嫩逼里。 几乎是全根没入。 小穴倏然被撑满,晏清歌没忍住叫了一声,娇躯瑟缩,使得那原本就紧致的花穴也随之缩紧了一下。 面容隽秀的男人轻皱了一下眉头,他本就胀得难受,她方才那一夹那叫一个酸爽。 很爽,爽的顾紫朝差一点就射出来。 顾紫朝缓慢抽动了几下,经他方才的扩充和撩拨,她应该是不痛的,只是她还没有习惯他异于常人的尺寸。 “卿卿舒服够了,该换夫君来爽一爽了。” 像是与她商量的语气,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插穴的速度骤然加快,顾紫朝用手将晏清歌的双腿大大分开,疯狂耸动起腰胯! “啊!啊……嗯啊!啊……嗯啊……啊!啊!啊!” 原本静谧的书房里充斥着肉体激烈碰撞,两阴拍击所撞出来的淫靡声响,这些声音和晏清歌诱人的娇吟声交织在一起,更是让顾紫朝兴奋得血脉贲张! 书案好像有些矮了,他岔开着腿才能操进她的嫩穴,这样可不尽兴。 顾紫朝索性站直了,掐着晏清歌不盈一握的软细腰肢将她下半身提起,劲腰继而用力一顶,那大龟头便势如破竹的骤然顶进了她的最深处! “唔啊……啊……殿下……妾身害怕……” 那处真的太敏感了,也太脆弱了,酥麻、酸胀、痛痒、一瞬间所有的感觉骤然出现,像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卿卿,你在怕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却温柔的教她落泪。 然而他的动作却并不温柔,大肉棒来势汹汹地肏干着娇嫩的蜜穴,撞得身下这张宽大的书案都跟着摇晃的厉害。 “太深了,啊!嗯啊……啊啊……嗯!妾、妾身怕……啊啊啊!嗯啊……啊……” 她感觉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用力,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他那长而硬的性器骤然将她的肚子给捅穿了! “卿卿不怕,插的深,孤和卿卿都舒服。”肉棒上的青筋和穴壁里的软肉厮磨,顾紫朝抱着她的双腿又顶了几下,“况且大鸡巴只有插进卿卿的肚子里,才会让卿卿更容易怀上孤的孩子。” “孩子……” 晏清歌听不懂顾紫朝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第六十七回:绑着被肏(H) 男人粗硕的性器在少女稚嫩的软穴中肆意狂插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下撞击都用了力,全根没入重重戳进那紧致甬道的最深处。 酥麻的快感过电般的席卷全身,晏清歌呼吸急促,胸口早已渗出密密的汗珠。 “啊……啊啊……啊嗯……嗯啊啊……啊……” 晏清歌控制不住,总是随着顾紫朝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呻吟。 她知道出声不雅,有时他顶得太用力了,她便会别过头,用牙紧咬住自己肩头的衣襟,才能控制着不让自己叫的更大声。 紧穴湿热,溢满淫水,柔嫩的媚肉紧紧从四方紧紧包裹着他不住挺进的粗硬,兴奋的绞咬着他炙热的欲望。 他舒服极了,动作便愈发凶狠,可眼中却又带着让人望之沉溺的温柔。 晏清歌心想,现在顾紫朝这双眼,真是越来越会骗人了。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了太多,火热的大肉棒在她体内快进快出,插的她小腹满是酸胀。 晏清歌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要被顾紫朝给撑爆了,她低下头,甚至能够看见他那根粗长的硬物插进来的时候,竟然将她的肚子给插的鼓了起来! 她亦能清晰的感觉到顾紫朝柱身盘虬的经络“咕嘟!咕嘟!咕嘟!”的来回磨砺着她发烫、发颤的穴肉,大龟头外突的部分更是在她紧致的花壁里来回剐磨,磨得她神志都有些涣散。 “啪啪啪啪啪啪啪!” 阴囊用力击拍着晏清歌红肿的腿心,发出的声响比他承欢的吟哦声还要大。晏清歌一双雪白的玉腿挂在顾紫朝瘦腰两侧,随着他狂猛的撞击而摇摆的厉害。 在最刺激的时候,晏清歌慌乱的用脚去蹬他的腿,一只绣鞋都踢掉了,还是没能让男人的动作慢下来。 “唔啊啊!啊……嗯……殿下、妾身……妾身受不了!啊啊啊……嗯啊……嗯嗯啊……” 细白的脖子高高扬起,无助的晃动着,点点泪花也被他撞的散落下来,双手被绑,她反抗不了,只能扭动着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向他求饶。 “卿卿身子敏感,每次都是没插几下就喊着受不了。” 充血的小穴一次又一次被粗长的肉棒贯穿,男人蛮横地冲撞着,顾紫朝声音低哑,还有些微喘,“卿卿得让孤多插几回,且每回都得比上回多插几十下,才算得上是脱敏。” 酥麻的快感席卷全身,到处都像是被蚂蚁咬一样,极致的欢愉她难以承受。那一双被他撞得摇晃的雪乳被他一把抓在手里,动作粗鲁的揉捏成各种形状。 顾紫朝又说,“卿卿再忍一忍,让孤再多插你几十下。” 晏清歌不知道被插几十下有多久,但顾紫朝肯定是超过了这“几十下”的最高计数,因为她半天都没得到解脱。 她的腿心娇嫩,只有一层浅浅的绒毛,她被他撞的有些疼,也被他底下茂盛的毛发扎的有些疼,下面的水好似越流越多,晏清歌感觉到屁股下面湿乎乎的一片。 她是真的受不住了,穴肉止不住的收缩,绞得她浑身都是那种酥酥麻麻的痒,尿也快要憋不住了。 晏清歌呼吸急促,她被他磋磨的浑身发抖,那好听的呻吟也带着哭腔。 脸上忽然传来热乎乎湿漉漉的柔软触感,晏清歌睁开湿漉漉的眼,原来是顾紫朝俯下身舔去了她脸上沾染的泪珠。 “停下来也可以……”顾紫朝的声音哑的厉害,他温柔地抚平她凌乱的发丝,诱惑她说道:“卿卿,只要你对孤说,求孤射出来……” “妾身求殿下……”她服软了,她真的受不住了,她学着他的话喘息着说道:“求殿下射出来……” “用什么射出来,射什么?又是射到哪里去?” 四目相对,顾紫朝循循善诱。 “求殿下……拿您的……” 晏清歌说的极为艰难,脸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终于,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求殿下用您的……肉棒,把、把阳精……射进……妾身的小穴里……” 第六十八回:回家探望 晏清歌回了一趟护国公府,给弟弟妹妹们都带了礼物,下人也都给了赏。 弟弟们尚在读书,是以送的都是上好的笔墨,妹妹们爱漂亮,晏清歌送的便是漂亮精致的钗环。 “你又不是远嫁,珩王府离护国公府就隔了两条街,何必每次回来都这般破费。” 晏清歌送给许氏一对镶了东珠的金簪,还有一对莹润光洁的翡翠镯子。 许氏本就出身高贵,加上还有宫里是赏赐,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这对翡翠镯子是老种,色彩鲜艳,质地均匀,水头好,有玻璃般的光泽,乃是翡翠中的极品。 许氏一眼就瞧出来了,戴在手腕上爱不释手的端详着:“这镯子是极好的,可是王爷送你的?” “是。” 其实今日送家中女眷的这些钗环,都是从顾紫朝送她的首饰里挑选出来的。这一世他对她很是大方,也不知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从没有对他掉以轻心。 这些首饰都是好东西,但有些过了他的手,她便不想戴,送给娘家人大家都开心。 “王爷待你当真是极好的。”许氏笑得一脸欣慰,要知道那东珠有鸽子蛋那么多,也就只比她皇后表姐后冠上的东珠小一些而已。 “嗯。”晏清歌轻轻应了一声,重生的事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她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闲聊了几句,许氏便让晏清歌去到她父亲面前为叁弟晏怀安说说情,晏父最疼她这个女儿,今日她回来父亲肯定高兴,也许就免了对她这个庶弟的惩戒。 家中最让晏父头痛的,便是晏怀安这个孩子,在他看来,晏怀安不思进取,又油嘴滑舌,实在不像是他晏弘的儿子。 晏怀安在晏家是叁天两头的受家法,还几次都差点把晏父给气病了,可他就是屡教不改。后来晏父也放弃教导,觉得他若只是当个纨绔,不在外惹是生非也是好的,可昨日晏怀安居然找他开口要叁千两银票,说要去经商。 士农工商,本朝商人哪怕腰缠万贯,地位仍然是最次的。 “赚钱?家里缺你这点银子吗!我晏家豪门贵族,岂容你这竖子作践败坏!”晏弘暴怒之下抽了晏怀安十几鞭,就让他跪祠堂去了,眼不见为净。 晏清歌先去找父亲求了情,然后亲自端了膳食去祠堂找晏怀安,从昨天下午跪到现在,晏弘可一口饭都没让他吃。他在等儿子认错,却不想先等来了女儿说情,便顺水推舟让晏清歌来给这个不孝子送饭,总不能真把人饿死。 晏怀安现在又饿又困,口干舌燥,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响骤然惊醒,忙回到蒲团上跪好,背挺得直直的,全然一副宁折不弯的模样,也就这时候方才能看到些风骨。 “不必装了,就我一个。”让丫鬟守在门外,晏清歌跨进祠堂,脸上挂着温和又无奈的笑意,“饿坏了吧,快来吃饭。” “大姐姐!你可回来了!” 看见晏清歌,晏怀安眼神都亮了,连忙爬起来,踉跄的走到晏清歌身边,直接用手拿了碗中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晏怀安不忿道,“爹昨天差点打死我!我从来就没见他这样打过大哥!” “大哥也不像你,不好好读书走仕途,反倒想着要去经商。” 祠堂里没有人吃饭的桌子,两人就都在蒲团上坐着,晏清歌给晏怀安倒了一杯茶,嘱咐他吃慢些别噎着。 “我就知道,你们都喜欢大哥,不喜欢我。”晏怀安嘴里塞满了东西嘟嘟嚷嚷的说道,“大哥出身好,学识好,武艺也好,现在又为国镇守边疆,更是满门荣耀。京中那些大小姐,宁愿嫁给大哥去边关受那寒苦,也没有一个愿意嫁与我的。” “在她们,以及她们那些族亲眼中,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庶子,成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也从不得父母喜爱。” “叁弟,若父亲真不喜于你,便不会管你,也不会因为你想从商而动这么大的火气。若母亲不喜于你,便也不会让我去跟父亲求情,还专门为你准备了这些吃食。” 晏怀安不说话,只埋头扒饭。他是知道好歹的,刚刚也只是说说气话。 第六十九回:罚跪祠堂 其实宴弘说晏怀安一无是处也是气话。 晏怀安确实是脑子最活络的,而且从小就在算术上展现出过人的天赋,有时许氏图省事,还会让晏怀安帮忙清算核对一下家中的账目,以免有人上欺下瞒,弄虚作假。 在晏怀安开口找宴弘要那叁千两银票之前,他其实就已经经营了一些小的生意。只是他的月银有限,做不了什么大买卖,也自然赚不了大钱,不然他也不会开口问宴弘借,结果还遭一顿打骂。 “还不是都来劝我认错的……”晏怀安嘟囔了两句,显然是心有不甘,毕竟他也是为晏家赚钱,“我不懂,经商也是自食其力怎么就下贱了?” 晏怀安贪财爱钱,其实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 他的生母赵姨娘曾是伺候许氏的丫鬟,在许氏孕期趁着晏父醉酒爬上了他的床,害得的许氏差点动了胎气。 为了平息许氏的怒气,宴弘便将赵姨娘逐出家门,谁知不久之后赵姨娘便怀孕了,她专门等到月份大了再顶着大肚子上门,求宴弘和许氏就算容不下她,也该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那时许氏也挺着大肚子,稍有些心软,也是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子积福,便同意赵姨娘将孩子生出来。只是她心里终归有气,不许赵姨娘进门,只在外面弄了个带院子的宅子,用外室的身份暂且打发了她。 赵姨娘在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也就生产前后几个月拨了个老妈子来照顾她,每个月也就随意打发了点银子。 因着她是背主求荣,且被许氏这个主母厌恶,每个月从护国公府分拨出来的吃穿用度,也总是让下人克扣拖延。 是以晏怀安七岁入护国公府读书以前,都是随赵姨娘在巷子里的小屋里过的苦日子,那段日子赵姨娘还得替人浆洗衣物,用以补贴家用。 所以他才想要赚钱,靠自己的双手和能力赚更多的钱,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也不用看人脸色。 然而整个护国公府好像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甚至还耻笑他,觉得他和他娘当真是一个德性,小人行径,贪慕爱财。 虽然如今许氏也消了气,也没再亏待过他,哥哥姐姐对他也好,可晏怀安知道,他们生来高贵是如何也不会懂他的,却不想晏清歌当着他的面拿出一迭银票。 当着他的面数了数,十张,统共一万两。而且,她竟然将这么大一笔钱递给了他?! “大姐姐……”晏怀安脑子懵懵的,“你这是做什么呀……” “都说商贾低贱,可衣食住行、人间民生,又哪一样离得开商贾。”宴清歌看向晏怀安,“天下也不是所有人都读圣贤书,亦不是读了圣贤书就能够考取功名,你既志不在此,或许换条道路……便能大有可为。” “大姐姐你支持我?”晏怀安一脸惊讶。 “你说的对,自食其力没什么可丢人的,这一万两银票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但却不是没有条件。” “什么条件?!” 碗“哐”的一声放到地上,晏怀安的表情比什么时候都要认真。 “这笔钱你拿去做随便什么营生都可以,但有两点,一必须远离京城,二不得以护国公府晏家的名义。” “可以!我去扬州!” 晏怀安想都没想立马就答应了,他是打算开一个和丰乐楼一样档次的酒楼,可京中已经有丰乐楼了,他原本就是想换个主城来经营,而不是和人家打擂台。 “但……这第二点是什么意思?大姐姐,你还是怕我影响护国公府的声誉?”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父亲暂时却不理解,你不若隐姓埋名稳操幕后,等做出成绩来,再好好与父亲商量,总比现在忤逆他,跪祠堂哪儿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的好。” 宴清歌道,“隐姓埋名也是给你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做了赔本生意,你也好能再回晏家……” 像是怕宴清歌反悔似的,晏怀安一把抢过银票,站起来一脸兴奋的对她打包票: “不会赔本的!大姐姐你信我!今日你给我这一万两,日后我定给你赚十万两回来!不,赚一百两,一千两!” “好,大姐姐相信你。” 第七十回:血亲之情 晏清歌相信晏怀安有经商之才,前世她就曾借给他一些小钱,到了新年的时候,晏怀安反过来给了已嫁做人妇的她一个大红包,说是她入资的分红。 只是上一世,父亲仍旧反对他经商,逼着他去考功名,晏怀安屡试不中,总被奚落打骂。 上一世,晏家被顾紫朝摘掉了护国公府的牌匾,日渐颓势,宴弘也早就打不动晏怀安了,后在中秋家宴中勃然大怒,大骂晏怀安忤逆,并将他逐出家门。 那时晏清歌困于深宫之中,是一边喝酒,一边孤独的看着天上的明月,也没能出宫与亲人们团圆。 这一日发生的事,还是姜莞第二日过来特意说给她听的,姜莞嗤笑着告诉她,“听说叁哥哥为了一个歌伎,在那红袖招里与人大打出手,还打伤了户部尚书家的公子!” “义父一怒之下,打断了叁哥哥一条腿,不但将人赶出晏府,还让人将他从族谱中除了名。” 姜莞显然觉得有趣,但有有些不解,“大姐姐,你说叁哥哥好不容易进了晏家,入了族谱,怎么到头来还是被逐出家门了?” 晏清歌知道晏怀安的秉性,他虽然不守规矩,人却是不坏,其实父亲也是知道的。且不管伤人是真是假,宴弘将晏怀安逐出家门,其实是为了保住他。 如今的晏家仿佛中阁楼,摇摇欲坠。大哥战死,二弟被诬叛国深陷牢狱,家中男儿只有叁弟晏怀安尚能尽力一保。 晏清歌明白,父亲是想给晏家留下一条血脉。在晏家尚未完全倒台,顾紫朝还没来得及秋后算账的时候,父母已经尽力为家中的孩子谋划好了生路。 家中的姑娘匆忙许人家,虽然那时也没有什么好人家愿意与晏家结亲,但嫁给商贾平民做正妻,也还是对面高攀了。 而二叔家的嫡妹鸣玉,因还未及笄,其父母本想再挑两眼给她找个好夫家,却不想一朝倾塌,天崩地裂。 后来父兄被斩首,叁族内都被判流放…… 晏清歌被打入冷宫,却已然是晏家人之中结局最好的。 而那时晏怀安靠着被赶出府时,许氏塞给他的那些钱,做小生意已然赚了些钱。忽闻晏家噩耗,便将赚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大部分拿去打点官兵,又买了些御寒的衣物,想让这些官兵一路上莫说关照一二,起码不要为难自家亲眷。 另一小部分,他托了以前朋友的关系,找了个冷宫的管事嬷嬷,希望她能关照一下自家姐姐,起码让她吃饱穿暖,还说等他以后赚了钱,再拿来多多孝敬这个嬷嬷。 然后晏怀安就以逃犯的身份被官府抓了起来,被关进了刑狱大牢。 现在晏清歌所做的事,和前世父亲所做的事是一样的,能保一个是一个,万一结局既定,非她所能改,叁弟远在扬州且隐姓埋名,只要不是关心则乱,也不会被抓捕。 她相信他的能力,等生意做的好了,那她还能救下其他家人,送去晏怀安那也能有个落脚之处。 回忆前尘,晏清歌眼中蒙了一层水雾,羽睫一颤,一滴清泪便从脸颊滑落。 “大姐姐你……” “就是想到你要离开家远行,有些舍不得罢了。” 面对晏怀安关切又自责的目光,晏清歌擦了擦泪,叮嘱他:“你一定要记得大姐姐说的话,你去扬州做生意,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再用晏怀安这个名字。” 晏怀安郑重地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可是大姐姐……我就这样走了,父亲那边……” 晏清歌拍了拍他的手,叫他宽心,“父亲那边有你大姐姐。” “大姐姐……父亲他会不会罚你跪祠堂?” 晏清歌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说什么傻话,你大姐姐现在可是珩王妃,父母见了都是要行礼的,如何敢罚我像你一样跪祠堂?” 晏怀安这才完全放了心,笑得一身轻松:“我晏怀安背后现在可是有珩王妃在撑腰了!” 第七十一回:三年之约 jiz ai 9 .c om 晏怀安觉得自己从不得晏弘喜爱,也不受家族期待。 昨日被晏弘好一顿打骂,如今得了大姐姐的支持,心里憋了一口气,立誓要赶快做出一番成绩来。 靠着这股冲劲,晏怀安吃过饭,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当夜就从后门离了护国公府,乘马车趁夜色去往了扬州。 他答应了宴清歌在外行商要隐姓埋名,这样既不会被家里人查到给抓回来,在没做出成绩之前也不会给护国公府丢人。 晏怀安在房中留下一封书信,告诉父亲他要证明自己。他以为自己偷偷走的,没有人能够发现,却不想马车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家丁去给晏弘报信。 “臭小子就这么走了?我就知道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家!” 晏弘人在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蒲团上,擦拭着曾经陪伴自己上战场的银枪,而前不久,晏怀安正是跪在这里。 “叁弟他也是想赶在下一次春闱前为自己闯出一片天下,将自己的事业发展好,证明给父亲看。” 晏清歌站在一旁,柔声同父亲解释,她知道父亲说的都是气话。 晏弘一脸不屑,“商人历来低贱,能做成什么大事?那小子文不成,武不就,又能做成什么大事!” “父亲息怒,您既答应给怀安叁年时间在外闯荡,便请放宽心些,不要气坏了身子。”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 z a i8.co m 晏清歌柔声宽慰,“再者说,丰乐楼的樊老板亦是商人,结交的却都是将相王侯,同父亲您这般的权贵,父亲可曾觉得樊老板低贱?” 晏弘一脸不屑,嗤笑了一声:“他若能做成樊楼,也是他的本事,只怕他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才要让他试一试。”宴清歌淡笑道:“如若怀安没有这个本事,叁年后拿不出成绩,父亲再将他的名字塞进皇榜之中也无不可。” 春闱是叁年一次的会试,于春季二月于礼部监考院举行,是科举制度中选拔官员的重要环节,考中者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会元。 参加者必须是举人和国子监监生,可晏怀安连《圣谕广训》都默写不全,更别说时政策论之能,而他之所以是举人,也是因为有晏弘这个护国公的父亲。 此举的的确确是徇私舞弊,以前宴清歌不知道,如今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为她清楚晏怀安这一去,若是前途顺遂,便不会再入官场。 而晏弘却觉得,晏家战功赫赫又与皇家有姻亲,皇帝赐犬子一个官身也并无不可,若非晏怀安不学无术,怕陛下钦点官职反而遭人笑话,才会多此一举让他去考春闱,至少考上了贡士,说出去好听。 今年春闱已过,晏怀安没能中榜,也是因为晏弘没有打点。 晏弘想着晏怀安年纪尚小,晚一届再考春闱人兴许能稳重些,同时也想看看晏怀安自身能考出怎样的成绩。 结果却是令人失望,所以晏怀安这次找他要钱去做生意,晏弘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现在晏弘不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能考中了,只想着等晏怀安撞了南墙回来能收收心,叁年后的春闱便直接将他的名字换入皇榜之中。 晏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精心擦拭着手中的银枪。 第七十二回:恃功傲物 晏弘也曾身披铠甲征战四方,却也因此累得一身病痛,不得不卸甲归朝,将晏家军和镇守边关的任务交由到长子晏清明。 “父亲,晏家手握兵权,氏族成年男子皆为朝臣,女子所嫁也皆为皇亲重臣,风头如此之盛,……当真不怕陛下猜忌吗?” 她知女子不能妄议朝政,也知身为女儿不敢同父亲问出这句话,可她还是问了,她想知道父亲是如何想的,面对功高盖主的盛家,他是否心有应对之策。 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晏弘瞟了晏清歌一眼,眼中无畏,只说了四个字:“陛下信重!” 晏清歌又问,“若以后珩王做了皇帝呢?” “珩王?” 四下无人晏清歌才敢一问,也是四下无人晏弘才会没有任何掩饰和装腔的回答。 “那这皇位都是我晏家给他的!” 目光稍有一瞬的阴鸷,晏弘眯起眼睛,忽然问晏清歌:“清歌,你同爹说实话,顾紫朝那小子可有委屈了你?” 若说今生,她其实不委屈。而思及前世,晏清歌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想来也是因为晏家和皇后娘娘,珩王待我极好,只是……自从嫁入王府,女儿便常常梦魇……” 她将前世的结局娓娓道来,希望能够警醒父亲,自己也能倾诉一二,却只说是做了一个噩梦。 毕竟重生这等荒谬之事,说出来应该没人会信吧? “梦里面的感受都太真实了,女儿难受的很,也实在是害怕……” “清歌,你不该怕。”晏弘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目光晦暗沉静,“你要记住,谁娶了你,谁才是储君,才会是以后的皇帝。” 晏弘还说:“如若顾紫朝对你不好,父亲可为你换一个夫君,你姨母亦可再选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意思是如果顾紫朝对晏家的嫡长女不好,那这皇位便由不得他坐。 晏清歌怔怔看着父亲,晏弘看向她明明一脸慈爱,说的也是宽慰她的话,却听得她背脊发凉。 坊间都说晏家权倾朝野,南齐这个国家一半都应该姓晏,晏清歌以前只以为是市井谣言,却不想这当真是父亲的心思。 可不管是谁当皇帝,真的能容许一个外戚只手遮天,与皇室分庭抗礼吗? 晏弘不知晏清歌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是不信自己这个父亲说的话,他低低笑了几声,告诉晏清歌:“大凡女子二嫁艰难,会被世俗眼光抽打唾骂,可你是我晏弘的女儿,是晏家嫡出的大小姐,你从出生起,便区别于凡俗的女子……” “清歌,你记住,以后不管谁是南齐的皇帝,能坐皇后宝座的女人只有你。” 晏弘以为自己是给女儿吃了颗定心丸,却没想到他的这番话令晏清歌愈发不安。 前世被贬到被废,顾紫朝都是赖她有“吕霍之风”,他总说她容不下姜莞,她便以为他的欲加之罪是善妒狠辣。 可吕霍二人除去自身,恶名昭着的却是外戚擅政。 而如今的晏家和吕霍两家同是外戚,却不知可有不同…… 第七十三回:相府祝寿 老相国七十岁寿宴,晏清歌以珩王妃的身份陪同顾紫朝一起去了右相国府。 老相国虽然自知年老,早不参国事,相国一职也都由后来的赵左相担任,但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又曾为帝师,今日寿宴右相国府依然门庭若市。 更听闻陛下寅夜出宫,在上朝前先来了一趟右相国府,亲自携礼与老相国贺寿,乃是绝无仅有的殊荣。 颐王自然也来贺寿了,他未有正妻,是以陪同出席的便是姜莞。 此时姜莞已由赵嬷嬷“管教”月余,形态礼仪上确实小有改变,稳重不少。听闻赵嬷嬷规矩甚严,除了淑女礼仪,原本还教姜莞琴棋书画和女红,只是姜莞全无基础,现在启蒙也为时已晚,便只教她读书练字和基础的刺绣针法。 想来姜莞这些时日定然“学业繁忙”,才没总往珩王府跑。而今日再见到顾紫朝,她抬眼时那含情脉脉的神色,倒像是再欲说还休这些日子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情。 这眼神看的晏清歌都觉得我见犹怜,顾紫朝却是熟视无睹,拉了拉晏清歌的手,告诉他:“老相国后花园的枇杷果熟了,孤带卿卿摘枇杷吃去。” 晏清歌觉得顾紫朝此举委实太过刻意,倒像是故意做给颐王和姜莞看的一样。 但去后花园也好,人也要少些,免得跟在顾紫朝身边,总有朝臣携家眷上来客套寒暄。虽然不难应对,但应付久了也难免疲累。 如同顾紫朝所说,后花园亭亭如盖的枇杷树结了不少黄澄澄的枇杷果。但这是相国府,晏清歌不敢放肆,所以只有顾紫朝在摘枇杷,而她只是捧着披帛帮他接枇杷而已。 顾紫朝说,宫里的枇杷可没有老相国后花园里的清香绵软,汁多爽口。 看来往年是没少摘。 晏清歌陪在一旁,总感觉等会儿老相国会杵着拐杖,追着顾紫朝敲打。 以至于过了会儿有个相国府的丫鬟过来,说关于叙州水患一事,老相国要与珩王相商时,晏清歌都要以为老相国是怕顾紫朝把自己的枇杷树给摘秃了,才连忙将人叫走。 在听到叙州水患时,晏清歌留意到顾紫朝变了神色,若说方才他眼神中是少年的不羁和洒脱,这会儿却变得思忖沉稳。 他将枇杷递给逐星,让他拿去洗一洗,同晏清歌说:“卿卿,你去内院同其他女眷说说话,孤等会便来寻你。” 晏清歌点了点头,他便随那丫鬟走了。 顾紫朝心有疑虑,要知道这个世界与他原本所在的世界不同,原本的老相国一心为国,即便花白也会坚持上朝参与国政,所以老相国是除了皇帝之外,唯一一个可以坐着上朝的人。 而今的老相国早就不论国事,虽保留右相的名头,却也只是安居京中乐享晚年,如何会突然找他说叙州水患? 难不成……老相国也替换回来了? 就像他手下的凌烟阁,其忠臣良相都与他的帝星息关,所以当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凌烟阁虽然还不存在,但他们却也都被牵引过来,完成了替换。 老相国曾是帝师,是他父皇的老师,也是他的启蒙老师。 想到此处他难免激动,步伐亦是变得轻快。 只是当那丫鬟引领着他去了东面的暖阁,便匆匆行礼告退,顾紫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若是老相国找他,可以在书房,也可以在花园,甚至可以在老相国自己的卧房,但绝对不会是暖阁。 第七十四回:私赠荷包 察觉不对,顾紫朝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 还没等他走出月亮门,身后就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柔弱娇嗲的一声:“紫朝哥哥!” 又是这个在他眼中跟得了癔症一样的姜莞。 顾紫朝并未停下,甚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姜莞急切地喊了两声,跑的倒快,追到他身后,伸手拉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莞侧妃,请自重!” 他一把甩开袖子,男女授受不亲且二人身份特殊,免得人多眼杂,生起不必要的误会。 姜莞险些被顾紫朝的力道带倒,此刻神色委屈,泫然欲泣,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莞儿没有别的意思……”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只是……只是听说紫朝哥哥忙于朝政,十分辛苦,莞儿……”姜莞藏在袖中的手攥了攥,拿出一个水玉色的荷包,她抬起眼,眼中还蓄着泪,“莞儿便做了这个荷包,用零陵香混了些薄荷叶,除了提神醒脑,现在天气渐渐热起来了,还可以为紫朝哥哥驱蚊避虫。” 姜莞如今的模样实在是温柔可怜,顾紫朝看着她,长叹了一声方才说道:“莞侧妃记忆力似乎不好。” “啊?”姜莞一脸懵懂。 顾紫朝面露愠色,沉声说道:“你应当尊孤一声珩王,行万福礼,才不算失了你颐王府的礼数。” “紫朝哥哥……”姜莞抽泣了两声,“你娶了大姐姐之后,究竟是与我生疏了……” 她说的期期艾艾,像是怀了满腹的委屈,短短一句话却是将晏清歌拉下了水。 “看来即便是赵嬷嬷,也没能教会莞侧妃规矩。”顾紫朝的目光凌然,神色是掩盖不住的厌烦。 “紫朝哥哥,是你说的,莞儿与旁人不同,在你面前从不需要守规矩……” “紫朝哥哥,你怎么就忘了呢……”姜莞蹙眉看向顾紫朝,便有一滴泪恰好落了下来,她楚楚可怜的说道:“忘了曾经对莞儿说过的话,也忘了与莞儿之间的情谊……” 她紧攥着手里的荷包,垂下头,泪水便滴到荷包上晕开了一块。 顾紫朝这才注意到,姜莞十个手指头上都缠着绷带,结合她的行为来看,这应该是她为了绣这个荷包,而将十个个手指头都扎伤了。 显然是故意给他看的,不然区区绣花针扎下去的伤口,风一吹就结痂了,哪里还需要包扎成这个样子? “顾紫暄这个蠢货,居然会被这种微末伎俩迷惑?”顾紫朝暗自腹诽,心想这个姜莞难不成不是跟在许氏身边,而是放在秦姨娘身边养大的?否则根本解释不了,她是在何处学来的这种烂俗手段。 顾紫朝跟在皇后身边长大,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女人,而他最讨厌的便是这样的女人。 他觉得人可以有手段,甚至可以为了目标不择手段,但绝对不能蠢。 而姜莞恰恰是自作聪明的蠢人,顾紫朝讨厌蠢人,便不想再浪费时间,只是看在晏清歌和顾紫暄的面子上提醒了一句。 “荷包乃是贴身之物,莞侧妃亲手所绣的荷包,应当是给颐王。而且清歌及晏家真心待你,你就算不晓得知恩图报,也应该懂得好自为之。” “紫朝哥……” “莞侧妃若再这般不守规矩,不顾身份,孤自会奏请陛下,废黜你侧妃之位!” 他说的话已然很重了,姜莞听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顾紫朝更不想再理她,收回凌冽的视线,转过身大步离去。